第九章 杜翎麟、环十景 “什么!?” 语气之中,充斥着惊恐与难以置信的气息,飞龙与螭凤异口同声,又同声长叹, 飞龙更有若掉了魂魄,身子一软,神情呆滞地蹲坐在牢房的角落。 戏龙晓得湛涯一向最疼飞龙,飞龙此时定然难过,本想再提雨盼之事,念头一 转,深觉这么一说,定会让这对兄弟疯狂,只好先行隐忍,又问道:“以你们的武 功,要离开此地应是简单,怎么甘心被关在此地?” 螭凤摇摇头,拉开衣袖,将手肘上的一点墨绿伤口抬到戏龙眼前,道:“皇叔, 你看这是什么?” “这不是‘冰螫针’?是谁将这东西钉到你们身上的?” 冰螫针,是为龙族之中最阴毒的暗器,以水底深渊寒冰打造,此寒冰因久在深 渊,淬吸毒物,毒物为何,并没有人能够知情,故也无解药;中针者若运功逼出此 针,此针一触及内力推送,针中毒素便会散出,中针者随即毒发身亡,但若十日内 不逼出冰螫针,则十日后冰螫针便会自行溶解,中针者亦一命呜呼。 若想藉由外力逼出冰螫针,也非常人能做得到,因冰螫针一触硬质外来之力, 便会溃散,若非来者内力性质属软质,则中针者毫无生机。 螭凤冷哼了声,道:“龙后,她怕我们逃走!哼!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无愧 于任何人,她又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戏龙皱了皱眉,见飞龙不发一语,脸色甚沈,不用想也知他心情郁闷,而戏龙 本身自晓得湛涯亡命之后,原本还想替飞龙二人打点一切的戏龙,也乱了方寸,行 事也谨慎了起来。 倒是螭凤还属冷静,见戏龙欲言又止,疑道:“皇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 着我们?” “没······没有啦!”戏龙如遭电殛,又赶忙道:“我先去打听消息, 你们好好在这儿等着!千万别乱运内力!” 匆匆说完,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牢房。 目送戏龙匆匆离去,螭凤转头看着闭目沉默不语的戏龙,摇摇头,也坐到一旁, 闭目凝思。 凝思神游,又进入了那座花园之中。原本满树的花朵,间杂在茂密的绿叶间隙, 甚至于还抢叶之姿,大竞群芳艳丽,此时的花园,却是断枝残干,鲜花早不复见, 满地还尽是一地的落叶。 瞧着光秃秃的枝干,上头躺卧着一名白衣少年,螭凤见他满脸愁容,不发一语, 弯身坐在树下枯叶之上,斜倚着树干。 飞龙见螭凤无语,只市看着自己一脸愁容,竟然还笑出声来,不禁心头有火, 开口骂道:“兄弟!你太没有感情了!怎么父亲亡命,你还笑得出来!?” 螭凤笑了笑,道:“我是在想,那天我为了锦鸾之事哀恸欲绝时,那副嘴脸是 否与你现在相似?” 飞龙哼了声,道:“可比我现在难看多了!” “是吗?”螭凤又道:“你可知当时,我想的是何事?” 飞龙摇摇头。当时螭凤神思紊乱不已,又实如坚壁,飞龙根本无法以神思安定 螭凤心神,螭凤的连番猛攻,飞龙也只好硬接。 螭凤神色一变,道:“当时,我眼前的敌人只有一人,那就是凤殛玄皇,无论 如何,我都想杀了他。现在,我本想看看形似难过的你,究竟想什么,原本我料神 思难侵,却没想到你竟是在此逍遥!” 飞龙自树梢跃下,道:“谁说我在逍遥,本来,我也想替父王报仇,可现在莫 说报仇,恐怕再不过几日,就要和父王见面了!” 螭凤站起身,叹道:“说的也是。要有命,才能报仇。看来,还是要想法子逃 出水界,并照父王的安排到七书院学艺,等待艺成,就是凤殛玄皇授首之日!” “嗯!” 飞龙与螭凤一击掌,二人四目交接,眼神中尽是熊熊如烈火般的报仇意志。 又隔了三日,当戏龙神色匆匆地跑进牢内,却见飞龙与螭凤二人正摇头叹气, 飞龙一见戏龙,便说道:“看皇叔这么急,想必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让我猜猜, 是不是凤殛玄皇要我二人的性命,来换取父王的首级?而且雨盼还将我二人说成是 叛族大贼,死不足惜?” 戏龙讪讪地道:“你们怎么知道?” 螭凤无精打采地道:“外头看门的说话声大的吓人,我们二人镇日在此,什么 消息,有的没的好的坏的,全都尽入耳袋里头!皇叔,你说说,要怎么救我们出去?” 戏龙搔搔头,笑道:“要走就得今晚走,明日午时,雨盼那婆娘就要把你们送 去作祭,今晚我会来找你们,可得精神些,知道吗?” 飞龙点点头,微怒道:“据大神官的说法,父王会死,是因为人以‘白日矢星 术’射中本命星而亡;又有人指称,射出水波龙纹箭的人,是我,对不对?” 戏龙长叹了口气,道:“谁教那映月海潮弓在你手中。”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道:“其实,盗弓与射星的人,就是雨盼,是我亲眼所见,可是谁会相信龙后会是 害死老大的凶手呢?加上审判会的主席是雨盼,你们想她有可能自承罪状吗?” 闻言,螭凤不禁拳捶铁杆,骂道:“身为一族母仪,怎能做出这种弑君大罪, 更何况,还是下手杀了自己的丈夫?” 戏龙将一罐银瓶交至飞龙手中,压低声道:“你们这间牢房的后头,就是外墙, 今晚若听到有爆炸之声,就先把这瓶‘消蚀水’倒在壁上,溶出个壁洞,我会在牢 房后头接应你们,知道吗?” 飞龙点点头,赶紧将银瓶塞入怀中。戏龙则是转身离去。 是夜······ “轰!轰!轰!” 三声震天之响,震醒了龙族之人。 通传之下,才知有人不知将何物放在龙后寝宫引爆,炸得龙后寝宫形同废墟不 说,尚且还发出阵阵恶臭毒烟,薰得龙宫内外逼阵混乱异常。 牢狱内的两人,一听到轰天巨响,随即取出银瓶,将瓶中“消蚀水”往墙上一 倒,顿时升起条条青烟,将整面墙溶掉了半面,戏龙已在墙外向二人招手。 飞龙一见戏龙,随即问道:“皇叔!你干什么事?怎么搞的一片混乱?” 戏龙笑了笑,道:“不过用‘黑渊弹’炸了雨盼那婆娘的老巢!快点躲进‘坤 宁袋’,咱们随即出海!” 语毕,正当戏龙取出坤宁袋时,飞龙忽道:“我想见父王最后一面!” 戏龙叹道:“不用见了,连个‘头’都没有,还见得到‘面’吗?快走吧!否 则等人发现,就走不了了!” 戏龙边说,便将原本手掌大的坤宁袋打开,“飕”声传过,坤宁袋竟变得有一 人大小,戏龙伸手招了招,螭凤率先便钻了进去,飞龙望着远方的龙王寝宫,叹了 口气,也钻进了袋内。 袋口一关上,坤宁袋又成了手掌般大;戏龙将坤宁袋系在腰间,自怀中又取出 一个银瓶,往墙上一倒,大大方方地走出了龙族牢狱。 出了龙族范围之后,戏龙死命地往水面游去,身后,却传来了追兵的叫喊声。 自湛涯死后,雨盼便代夫而立,暂代王位,因水界界封已毁,故下令封锁水界, 以八重兵力阻挡外力,不准任何人出入;美其名是保护族民,事实上,雨盼也怕飞 龙二人在戏龙的帮助之下逃走,故布下龙兵。 戏龙在日前,早将兵力布置完全摸清,逃亡的路线早已经决定,今日才能如此 顺利的逃到此处,想来此时,龙族人必也发现二人早已逃脱,故才会派兵来追。 可戏龙也早有准备,自腰间摸出了五面以龙为形的镜子,往四周一扔,便又往 水面而去。 五面龙形宝镜向四周散开,形成一面极长的电墙,将追兵阻挡在外,无法穿墙 而过,追上戏龙。 带兵的将领却闻身后,龙后下令道:“不用追了!” §§§ 好不容易上了日萌滩,戏龙累得抬不起头,却还是缓缓向前行走,一股寒意, 伴随着点点细小的莹光飞舞在戏龙面前。 戏龙乍然停下脚步,抬头一看,透明的铠甲中丝丝金流,在月光之下有若染了 一片金色的寒霜,透出微微几丝的寒意,大红色的长袍,自肩上披挂而下,流转在 银白色的月光之下。 月白而清冷的脸色,看不到一丝的血红,连嘴唇,也都是淡淡的粉红,近乎于 白的红。 那人开口道:“交出螭凤与飞龙,或是交出你的命。” 日前,凤殛曾派人到水界,传达若要送回湛涯的首级,就得以飞龙和螭凤作为 交换。 当时,有许多大臣认为,飞族欺人太甚,欲向飞族宣战。 雨盼却以龙王初毙,十二龙将又回归神殿封印内,战力不足而驳回,又言飞龙 弑父,螭凤非我族类之理由,决定将二人送给凤殛,换回龙王湛涯的项上人头。 私底下并修书一封,让飞族使者带回,信中注明这几日内,可能有人会带着二 人逃亡,要凤殛带人在日萌滩准备扑杀,就算是雨盼完成了协议,将人交到凤殛手 上。 戏龙抬头,看着眼前此人的身影,以及那把薄如纸的刀刃,陪笑道:“这位大 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耶!” 荧犀翚轻颤,戏龙一撮长发落在滩上。 如遭电击般的戏龙,又笑道:“我······把人交给你,是不是就没事了?” “没错!”凤殛冷言,又哼了声。 戏龙为保性命,只好打开坤宁袋,放出螭凤与戏龙二人。螭凤一见凤殛,瞪眼 问道:“玄皇!锦鸾她人呢?” 凤殛不答话,一扬手,一名侍者捧着紫色方盒来到凤殛面前,凤殛掌劈方盒, 盒碎,滚出了一颗人头。 踢! 凤殛足扬,将湛涯的人头,送进了海中。 “父王!”飞龙见状,再也隐忍不住,朗声哀叫,涕泗纵横。 螭凤则是骂道:“凤殛!你太过份了!” “啪!”清脆的掌掴声,自螭凤脸上传来,跟着便是口吐鲜血的螭凤,向飞龙 身旁倒下,飞龙提足上前抱住螭凤,耳边却传来比冰更冷的声音。 “杂种!谁准你直呼本皇名讳!” 飞龙见螭凤脸上,五指印痕,红肿而明显,心中怒极,骂道:“身为皇者就高 高在上吗?哼!妻不爱你,女儿恨你,遭到至亲爱人背弃的皇者,还能称皇吗?可 笑!凤殛,自始至终,你根本就是一个绝对的失败者!” “啪!”又是一阵掌掴声,打在飞龙颊上。 凤殛双眼直盯着飞龙,见他抱着螭凤摇摇欲坠的身子,又隐忍这一巴掌的重击, 却还是怒视着凤殛,丝毫不为所动。 “方才出手,我迟疑了。”凤殛如此暗自告诉自己,心中,一个念头徘徊不去: “本皇是失败者吗?不可能!本皇得到凰艳、斩杀湛涯,怎会是失败者!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 飞龙只听凤殛喊了声:“不可能!”,身子便被人拉动,向西直奔! 那股拉力不是别人,正是戏龙。戏龙见凤殛似被飞龙之言所激,又似陷入沉思, 赶紧拉了飞龙二人就要离去。 却没想到,凤殛刃光来得更快,甫一回神,荧犀翚横动,火光刃劲直射向飞奔 而去的戏龙三人! “吟虹舞金临绘影,捻帅指将纵横奇;黛指四弦相,阅史沐菊香;韦编九绝册, 竹管雨驳般;斗织星,问世情,七书绝艺天成哉!” 声中七彩光气挟着真力,不但震散火光刃劲,连带将飞龙及螭凤身上的“冰螫 针”全数逼出,掉了一地。 “雅贤文君!是你,真是太好了!”戏龙眼见一名俊每男子,身着天蓝色的锦 袍,外罩着一层鹅黄薄纱,飘扬风中,腰间一条绿玉带横过,与发髻上镶着橙珠的 金儒冠相互辉映,金儒冠左右,插着焰形红钗,上缀珍珠,金儒冠带更以三尺靛色 长縤饰之,一头黑色长发及腰,以紫云丝系之,上头饰以紫蝶扎之。 雅贤文君优雅地点点头,走过戏龙身旁,对着凤殛玄皇笑道:“老友,莫再造 杀戮了!这两个孩子命运坎坷,请你饶过他们吧!” 凤殛冷言:“不可能!就算是你也同样!” 雅贤文君撑开手中折扇,扇面七彩霞光闪烁,不同的方位,看得出不同的景色, 足足可见八种不同的美景。折扇轻摇,雅贤文君叹道:“真没有转寰的余地吗?” “没错。”凤殛举刃再扫,赤红刃光再出,却被雅贤文君一扇化去。 雅贤文君又道:“你真要他们的命?” “废话!” “那就让本文君动手!” 迅雷不及掩耳的一瞬,“啊!”,异口同声的呼喊,又同归寂静无声。 折扇不知何时,已穿过二人心脉,再回到雅贤文君手中。 扇面依旧流光闪耀,地上,却多了两具尸体。 “雅贤文君!你······!”戏龙正要开骂,耳边却传来雅贤文君的声音 道:“非礼莫言!”戏龙便全身僵住。 雅贤文君悠闲地摇着扇,道:“他们已经死了,你可以检查,不过,留他们全 尸,这是本文君的要求,也是最低的限度!” 凤殛玄皇清楚万分,雅贤文君这一席话中,已带有警告意味,若凤殛真想毁尸, 则雅贤文君必会采取极端的手段。 “不管是死或未死,雅贤文君是全力护着他们。也罢!”如此细想,凤殛转身, 领着一干人等离开了日萌滩。 天边,两点星子自空坠下,半途,一片云气飘过,一双星子就这么隐没在云气 之中。 雅贤文君悠闲地将折扇向戏龙一煽,戏龙顿觉身上压力舒缓,低头却见螭凤、 飞龙二人倒地身亡,抡起拳头便往雅贤文君招呼去,口中一边哭喊道:“你这屁雅 贤、屁文君,竟然把他们兄弟给杀了!你爹我跟你拼了!” 雅贤文君嘴角轻笑,身影如幻,几个旋身避过戏龙拳头,尚有余裕可取出一卷 画轴,将飞龙二人吸入其中。 戏龙见状,又骂道:“你想干啥?杀人之后还要毁尸?快把他们还来!” 雅贤文君以折扇轻敲着戏龙的额头,笑道:“别闹了!再迟,他们就真的稳死 无生!” “什么!?”戏龙不解,眼前却幻起了一片七彩霞光,将戏龙卷起,戏龙感到 一阵晕眩,足下更是踏空,吓得哇哇大叫。 不久,戏龙足下又能踏到地面,睁开眼,方知此地原来是个深幽的洞穴。穴顶 极左极右处皆各开了个大洞,暗夜之中,漫天星斗闪闪烁烁,晶亮莹莹。 雅贤文君将飞龙及螭凤摆到一旁高台之上,身上各放了一颗透明晶珠;雅贤文 君见一切配置完成,转身对戏龙道:“戏龙,你醒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 折扇挑发,雅贤文君悠然道:“‘日月俪天定魂术’,也算是他们二人运气好, 今日正逢千年一度的‘日月俪天’,只要在今日日出与月落的同一时间,将星魂贯 入二人体内,便可复生。” “真的!?”戏龙闻言,不禁笑开,又问道:“那星魂呢?方才也不见你有采 集星魂的动作。” 语方止,雅贤文君一拍折扇,道:“来了!” 成片雪白的云气飘入,化成一个雪白的人影。那人将散放着一红一白的两颗水 晶珠,交给雅贤文君,雅贤文君笑道:“水霜鸢使,辛苦你了!” 水霜鸢使并不多言,只是站到一旁。 水霜鸢使怎会来到此地?实是螭凤在动手的前一日,便对水霜鸢使交待自己此 一行动,恐怕会连累母亲,若凤殛对凰艳有所不利,水霜鸢使定要全力保护凰艳。 凰艳蒙面行事,遭凤殛所擒之后,唯恐凤殛会将螭凤及飞龙逼入死境,便修书 一封,交给水霜鸢使,要他逃出飞族,求助于雅贤文君。 雅贤文君早已算准螭凤及飞龙二人有一死劫,若要化险为夷,定需先死后生, 故早在独傲天峰内石洞布置一切,并派水霜鸢使在峰顶采集二人的星魂。 雅贤文君看了看天色,见东方洞口微泛鱼肚白,西方洞口明月亦入半轮,扬扇 舞扫,拍落在二人身上的水晶珠上,晶珠随劲而走,沉入二人体内,二人胸部伤口 也在此刻复原,二人也时有了气息。 此时,火轮般的日光自东方洞口浸灌而入,象牙白的柔和月光亦填满了西方的 洞口,整个洞内,顿时间大放光明,照得戏龙、水霜鸢使二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雅贤文君将一红一白两颗水晶珠抛向半空,只见两颗晶珠在半空中汇成一颗晶 球,晶球内红白漩涡不断旋转,沐浴在日月光中,不断吸收日月光华;雅贤文君以 扇为剑,向晶球一划,七彩霞光自扇中激射,再度将晶珠分隔成一红一白两颗晶珠, 折扇左右飘摇,将红珠拍入螭凤体内,白珠拍入飞龙体内。 晶珠入体,自螭凤及飞龙天灵之处,各冒出一道星芒,一东一西自日月洞口射 出,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完成了!”雅贤文君悠然摇扇,笑道。 声出,人自石台上清醒,戏龙笑道:“太好了!你们重生了!总算对老大有交 待了!” “感谢文君相救!”螭凤及飞龙同时跃下高台,重生之后,二人一模一样的脸 孔,同声共气般的言语,看得戏龙心中又惊又喜。 雅贤文君摇了摇扇,道:“重生之后,望自珍惜自己的生命,知道吗?” 戏龙此时,自怀中摸出两封信,这两封信是当时飞龙二人遭冰封时,戏龙暂自 替他二人保管之物,此时将这两封信捧到雅贤文君面前,道:“雅贤文君,这是我 家老大要交给你的信!” 雅贤文君素指轻捻,打开两封信,信上只写着同样的几个字:“老友,请完成 你的承诺,收吾子为徒。” “哎呀!”雅贤文君皱起眉头,沉吟了半晌,复道:“你们可愿意成为我七书 院弟子?” 飞龙、螭凤二人皆知以自己现在武功修为,恐难有报父仇的一日,若能入七书 院修习武艺,定能更上一层楼,一心同念之下,同声道:“请文君收晚辈为弟子!” “嗯!”雅贤文君点点头,道:“命星异位,现在你二人有若新生,就算凤殛 老友想找你们,也无从根据。武界之中,向来也居有许多龙族族民,飞龙在七书院 出入并不是问题,但飞族与武界一向毫无来往,螭凤的存在,会是相当大的问题。 最近本文君正想自七院内挑选七位才俊人物成为掌院,助吾处理事务,丹青画院院 主尚未确定,不如就由螭凤担任,赐名‘环十景’,取其‘画环天地境,丹青彩十 景’之义,掌院平日不轻易露脸,应是最能符合螭凤的情况。” 雅贤文君顿了顿,道:“至于飞龙嘛!你就入丹青画院成为院主门徒,主掌丹 枫林,赐号‘丹枫公子’,就跟着本文君原姓,姓‘杜’,以你二人原身为名,赐 名‘翎麟’。这样做法,你二人是否满意呢?” “环十景、杜翎麟,感谢师尊赐名!”螭凤与飞龙二人下跪叩拜,雅贤文君一 扬扇,七彩霞光再起,以内力托起二人。 螭凤招来水霜鸢使,道:“小时无意间曾听玄皇叫你‘灀鸢’,想来这就是你 原来的名字,日后在武界,你就以‘灀鸢’为名,跟着我二人在七书院吧!” 水霜鸢使冷冷颔首,嘴角似有一丝薄弱的笑意。 雅贤文君自怀中取出一卷画轴,交给螭凤道:“环十景,此轴中记载画院所有 的武功绝学,你二人随戏龙去隐密之处练习,五天之后,回到君子坪覆命。” 戏龙一听,嘿嘿笑道:“文君兄!是要到哪里去练啊?” 雅贤文君呵呵一笑,折扇轻在戏龙额头敲了敲,道:“你偷来的龙族宝物都藏 在何处,还需要吾提点吗?” “免了免了!大家心照不宣嘛!”闻言,戏龙突然发觉,自己的一举一动,似 乎皆是逃不过雅贤文君的眼中。 “告辞,君子坪再会!”优雅的声调,伴着七彩霞'光,消失在洞口;环十景、 杜翎麟、灀鸢三人,也在戏龙的领路之下,迎着阳光,有向另一个未知的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