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锺情之会 近来的武界,可说是热闹异常。 十数日前的一红一白二名少年激斗水面,打得千重浪,卷天涯。 数日前龙族与飞族二族族长在日萌滩头一会,惊天动地自是不在话下,赤红火 凤与雪龙钻天,横空交击的一瞬,更是震动整个武界,战后,龙王星殒落,水界龙 族王者易位。 七日前的午后,魔族族王,「邪魍幽皇」病殁,魔界顿失魁首。 六日前的深夜,飞族族王凤殛玄皇与七书院主雅贤文君,两大名流相会日萌滩, 会谈的内容不得而知,只晓得雅贤文君动了真气,凤殛玄皇拂袖而去,二人相应不 理。 六日前的清晨,恰逢天象异变,「日月俪天」之时,惘若白昼。 「日月俪天,钟灵再现。」的预言实现,虚相自然地的主人钟灵圣姑百年闭关 结束,再度现身武界。 三日前,魔族的新王即位,号为「黄泉冥帝」。 今日,七书院主雅贤文君将派任七名首徒,替自己代管七书院务,原因无他, 因为百年一度的「武界靖安大会」即将召开。 戏龙所藏身的密洞之内,一红一白两个人影缓自深幽的洞内走出,二人兀自闲 谈。 红色的人影,头戴红色儒冠,冠上镶着一颗凤血石,红光闪烁,晶莹剔透,左 右垂发以红钗挽起,飘摇身后,脸颊红润有光,两道深长的黑鬚垂至胸前,虽非老 态龙钟,但也是中年男子之貌,一柄长三尺的玉扇在手,上绘山水景色,扇尾流苏 以红色真珠串成,华美高贵。 白色的人影,发间以雪色长带繫了马尾,轻轻垂在雪白的衣衫之上,长带繫发 间插入几枚白玉长钗,左右叉开,如同雪雁展翅,深黑长鬓垂肩,伴在玉雕般的面 容旁,一柄玉骨摺扇迎风招摇,扇尾流苏金银交错,长及五尺,飘扬风中。 戏龙远远走来,见二人谈笑风生,笑问道:「飞龙、螭凤,你们在聊什么?」 白衣少年轻声咳嗽,道:「咳!皇叔,本公子乃丹枫公子杜翎麟,莫再称我飞 龙了!」 红衣中年男子亦以沉稳声道:「皇叔,吾乃环十景,不是什么螭凤。」 戏龙耸了耸肩,道:「随便啦!对我来说都差不多!对了,听说今晚是龙族新 王登基大典!你们知道吗?」 杜翎麟闻言,脸色一沉,怒道:「不用再多说了!龙族一切已与我无关,谁登 基都不要紧!」 戏龙叹口气,道:「好吧!随你啦!我也打算不回去了!我要是回去,雨盼那 个女人大概也不会放过我,而且我这一洞的财宝早就捞够本了,有没回去都一样! 你们不是要到君子坪去吗?快去吧!」 环十景笑道:「皇叔,你可别光在这儿清点财宝,有空到七书院找找我们兄弟!」 「好啦!快走吧!对了!以后叫我戏龙就行了,免得替我找麻烦!」 「知道了!」杜翎麟、环十景二人同声应道,便化身一红一白两道光华,直奔 君子坪。 君子坪上,此时由内而外,已然挤满了人潮。 环十景与杜翎麟二人落脚之处,尚离小茅有三十里,自小茅之外一丈起,全都 己满了七书院的弟子,虽然有万人之谱,但却是鸦雀无声。 众人秉息而观观,随着千万只眼睛的视线而走,杜翎麟与环十景望向君子坪上 空的七色卷轴。 日正当中的一刻来到,七色卷轴同时打开,七个人名跃然纸上。 千万只眼睛有的惊讶、有的恐惧、有的怒气沖沖,也有的是欢欣鼓舞。 紫卷,「神机算主─计千秋」。 靛卷,「圣迹字主─湘云亭」。 蓝卷,「博览典院─万乘轴」。 绿卷,「天平史院─尺华灯」。 黄卷,「仙潮乐主─玉笙寒」。 橙卷,「横纵棋主─宿斟斡」。 红卷,「丹青画主─环十景」。 小茅屋中,雅贤文君清雅而富词性的声音道:「有谁对本文君的决定不服?请 提出,否则就没机会了!」 一名肩揹画轴的画院子弟跨步上前,拱手问道:「弟子请问老师,环十景是何 人,画院名册中并无此人,怎能代老师掌理丹青画院?」 雅贤文君轻笑道:「环十景乃吾嫡传弟子,虽身不入画院,但学的皆是画院的 技艺,环十景何在?」 「在此!」 红影飘,如团火般坠至小茅之前。手捻长鬚,环十景一扬玉扇,火红珍珠荡荡, 笑道:「环某在此,请各位指教!」 雅贤文君之声又起,笑道:「有问题者切莫客气,问吧!」 方才那名画院弟子上前,道:「我问你,画院画生共几人,分成几部?」 环十景摇扇,悠然笑道:「丹青画院院生共一千四百三十六人,分丹枫部与青 竹部,这位朋友,环某的答案标准吗?」 「佩服,不过我尚有一个问题,就是画院的武学,你懂得多少呢?」 环十景朗声大笑,扬扇喝道:「红日照山河!」 红光灿烂,顿时间照耀整个君子坪,一轮红日般的光芒笼罩环十景,并向四周 括散,似要将四周所有事物吞噬一般。 那名画院弟子更是吓得躲到人群之中,不见踪影。 环十景纳气收功,红光稍歇,开口问道:「还有何人对环某任丹青画院院主一 位不服呢?」 「红日照山河」是丹青画院中上层次的武学,画院子弟中资质较优者皆曾学习, 但能将此招发得具如此气势者,环十景倒是第一人。 在无人不服的情况下,七书院的代掌者皆已选定,除环十景外,另外六个人影 此时亦飘现在小茅之前。 雅贤文君轻声细语,声音却是字字传入君子坪上逾万名的弟子耳中,道:「各 院子弟,随各院院主回归各院作息,十日后,便是百年一度的「武界靖安大会」, 届时七院就交待七位代院主掌院,不可有人造次,去吧!」 但唯有一人,给雅贤文君留了下来。 杜翎麟本要随着众人离去,却没想到才欲抬足,脚下便遭真气吸扯,无法动弹, 全身上下更如遭封锁,不但无法开口说话,更别说是运功相抗。 直到人潮散去,君子坪恢复平日的安宁,脚下那股强烈的吸扯之力才行放松, 杜翎麟却已呆站在原地近有一个时辰。 「你知道吾为何要你留下来?」小茅屋中,雅贤文君静静地道。 杜翎麟这才知道,方才那道吸力是雅贤文君所发,一个箭步走向小茅屋,躬身 问道:「文君有事要弟子去办吗?」 「嘎啦」声响,柴门开,朗朗吟诗声自门内传出:「吟虹舞金临绘影,捻帅指 将纵横奇;黛指四絃相,阅史沐菊香;韦编九绝册,竹管雨驳般;斗织星,问世情, 七书绝艺天成哉!」 身着天蓝色的锦袍,外罩着一层鹅黄薄纱,飘扬风中,腰间一条绿玉带横过, 与发髻上镶着橙珠的金儒冠相互辉映,金儒冠左右,插着燄形红钗,上缀珍珠,金 儒冠带更以三尺靛色长縤饰之,一头黑色长发及腰,以紫云丝繫之,上头饰以紫蝶 紮之的男子,净白的容颜带有全然的书卷之气,黑玉摺扇扇面七彩光华绚目耀眼, 却抢不去雅贤文君高雅的气质与丰采。 雅贤文君摇着摺扇,说道:「今晚是龙族新王的登基大典,龙族来函邀请观礼, 你是否要与吾一同前去呢?」 杜翎麟摇摇头,语带不屑道:「龙族已与我无关,若是文君要与凤殛玄皇一战, 替家父报仇,杜翎麟定当追随,但龙族对吾无情,我也不愿再踏足那处伤心地了。」 雅贤文君轻笑,以扇骨拍了拍杜翎麟的肩头道:「伤心事就暂放一边。你应该 也想回去看你父王最后一面吧?」 「这??????唉!」杜翎麟叹了口气,沉吟了半晌,道:「那就依文君之 言,弟子随您前往龙族。」 「启程!」雅贤文君语落,身形疾化七彩光华向东方直奔,杜翎麟亦一跃而起, 疾化白光跟上。 来到水界海滨,日萌滩头,彩光现形,杜翎麟亦步亦趋跟在雅贤文君身畔。 雅贤文君将探海神珠交给杜翎麟,道:「你佩带此珠,便不会有人怀疑你出身 水界了。」 杜翎麟出身龙族,来去水界本是易事,但此行不能暴露身份,配带探海神珠之 后,一般人依常理论断,皆不会认为龙族人会多此一举,再者,杜翎麟已然变化脸 孔,此番入水界,更难有人能认出,他就是龙族的三龙皇子,昔日的飞龙。 杜翎麟接过探海神珠,看着雅贤文君问道:「文君,那你当如何进入水界?」 雅贤文君微笑不语,一摇摺扇,七彩光华形成一光球,将雅贤文君包裹其中。 雅贤文君笑道:「吾以真气护体虽能进入水界,但不能施展武功,否则打破真 气罩,吾就要葬身水底。这段时间,可要靠你保护了!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海洋之中,杜翎麟见身旁光球未见半分消减,心中暗自讚 叹雅贤文君的武功,实是深不见底,能够如他一般进入水界者,武界中恐怕屈指能 算。 水界界封自遭雨盼以「水波龙纹箭」击破之后,至今尚未修复,故此时派驻重 兵看守原本界封之地。 雅贤文君表名身份之后,即刻以贵宾之礼,乘座海龙车进入水晶宫内。 此时的代王,原本的龙后雨盼亲自出殿迎接,但龙宫尚且一片缟素,庆祝新王 登基的典礼倒也未算铺张。 光球在雨盼的领路下飘进大殿,雨盼未施脂粉,看起来憔悴万分,一脸的病容 惨白,身着后袍,却也是一身净白,素色无花。 雨盼静坐在殿上后座,以手绢拭泪,浅声道:「文君,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湛 涯身故,龙族又不可一日无君,只好在大敛之前,先让「锭澜」即位,三日后再由 族王主祭。唉!虽非两全其美之法,但眼下,我与神殿神官、长老商量之后,也没 别的方法了!」 雨盼如泣如诉,只针对雅贤文君,对於杜翎麟这般随从,压根不屑一顾,也没 发现任何异状。 「锭澜」是杜翎麟的大哥,龙后雨盼的大儿子。听闻雨盼这番解释,杜翎麟深 觉雨盼是在惺惺作态。 雨盼谋害了自己的丈夫,还将一切的罪过推给飞龙和螭凤,使得自己得要出走 龙族,怎能教杜翎麟不恨。 可眼前,自己是雅贤文君的弟子杜翎麟,再不是龙族的「飞龙」。 所以,再怎么怨,再怎么恨,脸上也只能保持「与我无关」的冷静。 七彩光球中,雅贤文君叹道:「唉!湛涯老友死得冤枉,不过日前在日萌滩, 吾已代替老友,手刃那两名小辈,替老友报仇。」 雨盼掩不住喜色,却又故作悲淒,加上心中的狐疑,令雨盼顿时失了神,可雨 盼聪颖无比,赶忙拿起白绢假意拭泪,不留半点痕迹,定了定神,方才说道:「真 是龙神保佑,雨盼代龙族全族上下,感谢文君。」 说完,一股脑地跪倒,拜了三拜。 依礼,雅贤文君应要婉拒,并回拜雨盼;但此时的雅贤文君却老实不客气,等 雨盼三拜拜完才道:「请龙后切莫如此大礼,吾承受不起啊!请龙后带吾前往老友 灵前谒灵吧!」 「请!」雨盼在几名婢女的搀扶下站起,脸上也无半分不悦,生怕露出马脚, 虽说怒火中烧,却还是要装得一副由衷感谢之貌。 雨盼带着雅贤文君二人来到偏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然道:「湛涯!你的 老友雅贤文君来看你了!他还替你手刃了须凶手螭凤与飞龙,你知道吗?」 杜翎麟闻言,不禁冷冷一笑。 七彩光球领着杜翎麟,上前探视,见水晶棺内的湛涯,已然是一具完整的屍首, 雅贤文君叹了口气,道:「老友!我救不了你,是我的错,不过你生前所托之事, 我已完成,你也可安心去了!」 杜翎麟伫足,看着水晶棺内的父亲遗体,冷峻的面容并没有改变,足下,却已 深深按入地面。 七彩光球此时却飘出一道淡霞,抚平了地面上的足印。 雅贤文君道:「你要多加「忍耐」!这几日,你辛苦了!」 此时的偏殿仅有几名婢女,以及雨盼、雅贤文君、杜翎麟三人,此话一出,雨 盼自然是觉得雅贤文君在与自己谈话,随即又作了一场表演,道自己如何难过,如 何辛苦。 杜翎麟却是暗自点头,因为他清楚,雅贤文君这一席话是在对杜翎麟说。 「钟灵圣姑拜见!」驻守偏殿的士兵朗声叫道,雨盼等人见一名侍者领着两颗 光球来到偏殿,赶忙上前寒喧:「圣姑驾临,雨盼有失远迎,请圣姑恕罪!」 白金色的光球中,莺声燕语般的女子声调,缓声道:「是贫道坚持要到此地先 拜祭老友湛涯,龙后不必自责。让贫道先瞻仰老朋友吧!」 「请!」 一名婢女领路,至棺前,雅贤文君二人退到一旁,只闻钟灵圣姑叹道:「湛涯! 百年不见,你竟已辞世!唉!」 众人一番拜祭之后,接下来便是进行龙王即位典礼,杜翎麟心中着实无聊,加 上自己是随从身份,便独自一个人在御花园中行走,顺便再多看看这水界龙族,往 日的故乡。 一颗粉红色的光球吸引住了杜翎麟的目光。 偌大的御花园内,此时只有杜翎麟及此人,也难不吸引杜翎麟,更何况方才在 偏殿,这颗粉红色光球内的人,似是钟灵圣姑的随从。 杜翎麟甚是好奇,快步行至粉红色光球旁,笑问道:「敢问这位道长,可是随 钟灵圣姑一同前来呢?」 粉红色光球内传出一阵轻笑,道:「不错,方才一面之缘,你是雅贤文君的徒 弟吗?」 「在下杜翎麟,算是文君的徒孙,劣才巧受文君青睐,才有机会来此,不知道 长道号?」 「贫道梦魂仙子,楚忧蘅。杜公子能可不以真气成罩护身,真是不容易,内力 的修为必定很高,也难怪得到雅贤文君的青睐了。」 「非也,是文君赐我「探海神珠」,所以才能够在此地来去自如。楚道长才是 不简单,能以真气成罩,这种修为让杜某望尘莫及啊!」 「杜公子莫在吹捧梦魂了!对了,公子对典礼没兴趣吗?怎会一人在此闲逛呢?」 「确实是无聊至极!仙子又是为何在此呢?」 「水底美景不同於武界,自当好好欣赏,不是吗?」 杜翎麟摇起玉骨摺扇,指捻金银流苏,道:「那么仙子介意与在下同游此地吗?」 粉红色光球内,楚忧蘅浅然一笑,道:「有君相伴,多添几分趣味,梦魂当然 欣然同往。杜公子,请!」 数百株高低不同珊瑚,形成的奇特美景,其间尚有海中礁岩,水草漫生,杜翎 麟自幼在这片花园内嬉戏,自是再熟悉不过,现有佳人同游,不知不觉间,多少忘 却了父丧所带来的痛楚。 §§§ 登基大典的会场之上,由於初逢前代龙王新丧,故不设席款待,亦不铺张装饰 会场,只是在预先搭起的高台上举行一般的仪式与典礼,众宾客於前庭观看仪式, 简单而隆重。 这场典礼,武界各势力的一方霸主可说全数到齐。因也只有一方的霸主,才有 如此的能力,进入水界深处。 除虚相自然地主人钟灵圣姑、七书院主雅贤文君之外,武界三大名门正派之一 的红尘不染极乐天的掌教,天地只佛,二人亦各化佛光护体前来龙族道贺观礼。 除正道之外,所谓的邪道高人,亦在宾客之列。 虫族族后,靉蛏瑶姬以千百朵花样蝶光护身,前来道贺。 而最令人瞩目的,莫过於魔族新任的族王,黄泉冥帝。 黄泉冥帝并非独自一人至龙族恭贺,而是由魔族第一战将,魔将屠世阙伴随而 至。 魔将屠世阙武功高强之至,受有「魔界第一战将」之称,实力之强,可与雅贤 文君、钟灵圣姑等高手一般论争。 黄泉冥帝的武功如何,或是生得何种模样,却没有几人知情,因为这名新任的 黄泉冥帝,无论在魔界,或在武界,都是神秘异常,不曾轻易露面,而今日,则是 他在众人面前头一遭现身,却还是以魔光罩身,令人难以一窥魔颜。 要看破一般的魔光罩身并不困难,对於在场的各方霸主而言,皆非难事,可是 今日众家高手皆欲探看,却都是雾里看花,如堕五里雾中,不禁令人人佩服这黄泉 冥帝虽初登大位,可实力也是不容忽视。 今日一会,众高手皆是久日不见,以往,各方掌教、族王皆只在百年一度的 「武界靖安大会」中,能够见到如此风云际会的场面。 「湛涯的面子可真是大啊!」钟灵圣姑不由得如此感叹。 事实上也是如此,湛涯交游广阔,声名远播,龙族今日邀约,纵然湛涯已亡, 但众人依然肯卖这个面子,可见湛涯平日为人。 雅贤文君闻言,附和道:「不错!连新任的魔界之主也能请到,也不枉湛涯老 友四海交游,友朋满天下。」 白金光球之内,钟灵圣姑突然问道:「文君,你记得上次「武界靖安大会」的 主办者是谁吗?」 雅贤文君道:「上次大会的主办人,若我记得不错,是魔族的「邪魍幽皇」, 今次就落在圣姑的手上了。」 「哦?是我吗?」 钟灵圣姑若有所思的一声,令雅贤文君深感好奇,遂问道:「圣姑不想主办吗? 那么七书院也可代劳。」 「文君说笑了!办理大会乃是极重要之事,方才吾只是想起往事,一时失神而 已。」 「圣姑想起何事呢?」 「没什么。」钟灵圣姑的回答,看不出有任何端倪,不过雅贤文君却觉其有相 当多的隐瞒存在,不过钟灵圣姑无意回答,雅贤文君止於礼,也不再多问。 钟灵圣姑所想起的,是一段过去,一段令她深刻,却也难以忘却的过去,白金 色的光影当中,圣姑一只水亮的大眼,实离不开黄泉冥帝的护体魔光,她恨不得想 闯过去问个清楚:「这一百年来,当年魔界的黄泉太子,你过得好吗?」 「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念念不忘的这一句豪语,此时忆起,令钟灵圣姑由衷地浅笑了起来。 一百年,对武界的练武之人而言,一百年,可能只是钻研一、二部武学的极短 时间而已。 但这一百年,对钟灵圣姑而言,却是难熬的一百年。 「登基大典结束了,你要回虚相自然地吗?」雅贤文君的一句话,打断了钟灵 圣姑的思绪。 「嗯。不过我要先找回吾徒,梦魂。」 雅贤文君道:「你指的是随你而来的那名道姑吗?看起来,你似乎相当看重她。」 「哈!良材美玉难寻,你带在身边的那名书生,不也是颇受你的重视吗?」 「爱才惜才,也许等他能够自立,我会将七书院主之位传给他,然后四处逍遥 自在。」 钟灵圣姑笑道:「看来文君与贫道皆有相同的想法,本来我除了三清道府的钰 清、尚清、汰清之外,便不想再收弟子,却让我遇到她,实在是缘份,不过就如同 文君所说,爱才、惜才。」 见宾客已逐渐散去,杜翎麟与楚忧蘅二人也正好由御花园回到典礼会场,却正 好教雅贤、钟灵二人见到杜翎麟二人交谈甚密。 雅贤文君笑道:「看来他二人也相谈甚欢啊!」 钟灵圣姑却似有不悦,语气中带有几丝愠味,道:「唉!怎可将我所交待之事 全都抛诸脑后呢?」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