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武之迷 雅贤文君听来颇觉诧异,笑道:“看来圣姑治徒甚严啊!” “文君误会了,是吾有事要她待办,只是不知她是否办完了。梦魂!”钟灵圣 姑一声轻唤,梦魂仙子闻言,赶忙辞了杜翎麟,回到钟灵圣姑身旁。 另一边,几名武界名人,亦在商讨几件大事。 “卍”字佛光形成光球中,天佛疑问道:“虫后,日前在天荒谷内,红尘不染 极乐天的弟子被人所杀,身中奇招以及虫族奇毒,此事,你是否曾经耳闻呢?” 蝶光飞舞,叆蛏瑶姬冷笑道:“此事本后是头一遭听闻,不过,死无对证啊! 定是有心人有意嫁祸虫族,我族一向与红尘不染极乐天交好,怎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而且日前虫族遭到贼人侵入,杀人夺物,一批的虫毒被抢,现场死者皆死于魔族武 功‘诛魄戮魂掌’之下,说不定是魔族所为呢?” 莲光“卍”字围绕的光球内,地佛亦附和道:“阿弥陀佛,虫后说得有理,魔 族之人阴狠毒辣,行事不择手段,又久欲指染武界,说不定此事就是魔界派人所为。” “这。”天佛沉吟许久,其实,魔族日久以来就想一统武界,致以争战多年, 但自千年前,邪魍幽皇提出“武界靖安大会”的提议,建议各方势力每百年召开此 一大会,协调各方冲突,维持武界的和平开始,虽不能说一切平静,但至少所有的 纷争,都在大会上获得解决。 可是,前日在天荒谷内,红尘不染极乐天的僧人却遭到埋伏,全数被人坑杀, 对方所使用的武功,虽看不出是什么功夫,但僧人全都身中奇门虫毒,此毒为不解 之毒,除了花族解药之外,无人能解。 为了武界的和平,红尘不染极乐天不敢轻言对虫族发动攻势,遂趁着此一机会, 向叆蛏瑶姬提说。天佛却没想到叆蛏瑶姬竟以三言两语,便将所有责任推卸魔界身 上,就连地佛也如此认为。 可无凭无据,就因叆蛏瑶姬一言,要魔界负责? 天佛叹了口气,道:“等十日后的‘武界靖安大会’,再来处理吧!师弟,先 回红尘不染极乐天吧!告辞!” 见已有人离去,天佛亦不想多留此地,一声告辞,便与地佛相偕离去。 叆蛏瑶姬心中暗思:“天荒谷一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呢?竟然敢嫁祸于我?殊 不知惹上虫族的后果吗?” 转念,见雅贤文君正与钟灵圣姑交谈甚密,心中不禁又是一把怒火起:“哼! 说什么修道人不能动起尘念,却还与雅贤文君有说有笑,真是表里不一的贱婢!清 圣的雅贤,可是你这污秽的女子可以攀言的!” 钟灵圣姑见宾客已走了大半,笑言道:“文君,容贫道先行告退,因尚有要事, 告辞了!梦魂,走吧!” 雅贤文君目送二人离去,轻声叹道:“钟灵圣姑!吾期待下一次的相会之期啊!” 杜翎麟在旁贼笑道:“文君,明日学生是否需要学生前往虚相自然地,向钟灵 圣姑请教一些事情呢?” 雅贤文君闻言,笑得开怀,道:“哈!你的机心昭然哪!此事等回到君子坪再 谈吧!” 伴随着蝶光轻舞,柔媚的音色回荡在雅贤文君二人的四周,道:“文君,何事 让你如此开怀呢?” 雅贤文君才听到声音,音色已然沉了沉,道:“没什么!是吾徒说笑而已,虫 后近来可好?” 一句礼貌上的寒喧,却令叆蛏瑶姬有了发挥的题材。 叆蛏瑶姬媚然声道:“唉!当然过得不好,文君就不知吾族之事,治族有如治 国,麻烦不少啊!又是纷争,又是内乱,治国之道,还要向雅贤文君你,多多请益。” 是否有内乱或是纷争,这并不得而知,不过娇声娇气的谈吐,却让一旁的杜翎 麟不寒而栗。 雅贤文君依旧是气态万千,稳若泰山般回应道:“关于治国,雅贤自认能力不 足,还要向虫后请益,不过博览典院内有藏书千万卷,其中对于治国之理,先圣秋 云野著有‘千秋国观’十七篇,可供虫后您成为治族之辅,相信会有很大的帮助。 雅贤因尚有要事,要先行告辞,请虫后莫见怪!” “怎会呢?与文君谈一席话,让本后豁然开朗,他日本后定前往七书院,借取 ‘千秋国观’一阅,感谢文君啊!”嗲声嗲气的回应,杜翎麟在旁听了更是绝倒, 并甚为佩服雅贤文君,竟能故作不闻。 就连离去,雅贤文君也是缓步轻移,未见任何的匆促。 直至日萌滩头,雅贤文君褪去彩光护身,杜翎麟摇着折扇笑道:“文君,虫后 似乎相当倾心于您啊!” 雅贤文君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手中折扇扇柄却已重重敲在杜翎麟脑门上,笑道: “你这小子!倒挺会察言观色!” 杜翎麟头顶吃疼,正欲再言,却觉有一道杀气逼近,想也不想,举扇便挡! 来人举刀便劈,刀上闪出一条极长黑光,目标杜翎麟眉心! 杜翎麟岂是易与,扇扬面开,白光乍现,黑光染刀直扑扇面而来,“铿”声脆 响,杜翎麟运气逼入扇面,震开来人! 来人几个翻身,跃至杜翎麟二人面前一丈之地,那人以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 精瞳,双手掷刀,杀气腾腾。 杜翎麟摇起玉骨折扇,一挑金银流苏,道:“请文君休息片刻,此獠交给弟子 来应对便可!” 来人不发一语,举刀直劈横扫出二道黑色刀光,足下轻点,以刀光掩护,长刀 在划出如网般致密的锋芒,向杜翎麟身上招呼过去。 杜翎麟足划横一字,合起折扇,一道白光自扇中伸出,化作一抹长剑,长剑委 地,挑起一线长沙,“飕”声轻响,“碰!碰!”快速击散黑光,炸起满天烟尘! 烟尘内,黑影带着黑刀,刀光交织如画,将杜翎麟包裹在刀光之内,杜翎麟手 中长剑却若挑若旋,全不带力一般,似是全无半点抗力。 雅贤文君在旁,悠然摇着七色锦折扇,暗自赞道:“飞龙果然是练武奇才,才 几日功夫,就能将这招‘点墨染晴蕴’使得如此精练!” “点墨染晴蕴”一招,原本是以笔招运用,但杜翎麟擅使剑,故以剑代笔出招, 招走轻点真力,每出一笔,只是轻轻一点之力,看似轻啄,实则后劲极强,加以 “一点墨日三染晴蕴”的招法,每一出笔便带三点虚力,以守藏实,故蒙面人是以 刀光凌厉,却久攻不下。 二人拆招甚久,雅贤文君在旁早已看出,杜翎麟的实力胜过来人许多,只是杜 翎麟有意卖弄,故出招不带半点狠劲,反而处处戏弄,导至旷日废时,;来人却是 久攻难胜,刀势依旧霸狠,可后劲却渐自衰弱。 黑衣蒙面人抡刀砍劈,却发现久战下来,杜翎麟看似呈败,却是越打越有精神, 反观自己手中长刀之上,已被点破了数个坑洞,若再战下去,恐怕刀毁不说,可能 连命也无。 情急之下,黑衣蒙面人狠命劈出一刀,“铿!锵!”两声激响,前一声是刀剑 交击,后一声是刀碎人退,黑衣人借碎刀之力,连退数步,瞬而撒出数十片染了暗 紫色的薄菱! “退开!” 彩光闪烁,七彩锦扇一扇逼退杜翎麟,彩芒乍射,一道七彩掌力将暗紫薄菱化 成一片灰粉,落在沙滩之上。 雅贤文君摇着扇道:“杜翎麟,你无恙否?” 杜翎麟收气纳息,道:“弟子没事。文君怎么突然将弟子震开,是发生何事了?” 雅贤文君指着沙滩上的一团暗紫色灰粉,道:“此为虫族奇门毒物,中毒者十 日内定然爆体身亡,你方才中门大开,定然中招。” “感谢文君救援。只是,虫族为何要派人来杀我呢?”杜翎麟疑惑道。 雅贤文君淡然一笑,道:“世上之事真真假假,此人虽拥有虫毒,却非是虫族 之人,我想,其中必有隐情。” 几声琴声传出,自西方树林中传出,这片树林自日前遭凤殛玄皇及龙王湛涯之 战,已成枯木群,林中此时却传来杀阀琴音,定是有人遭劫。 雅贤文君初闻琴音,惊道:“道家‘清念无韵曲’,钟灵圣姑有难!”身已化 七彩霞光,火速赶往。 杜翎麟亦快步跟上,疾化白光追去。 枯木林中,粉紫纱衣若魅影飘然,雪白拂尘若软鞭劲扫,梦魂仙子楚忧蘅身着 粉红道袍,披粉紫纱衣,正挥着手中拂尘于一名黑衣蒙面人交手,那名黑衣蒙面人 亦是以长刀为武器,抡刀与楚忧蘅相敌。 一旁,琴音铮铮然,奏着“清念无韵曲”。 枯枝下,金袍外衫轻委地,白袍衬里八卦行,阴阳太极两仪生,日月锦绣雪袍 织,及腰细发盘尺高,七星银针缀夜纨,花钿玉簪一挽头。 如雪如玉般的一张瓜子脸,称不上美艳的一张五官,却有一股端庄高贵,与神 圣不可侵犯的气质,再加上极富智慧的神采,此人在武界之中独一无二,是为虚相 自然地的主人,钟灵圣姑。 虚相自然地,与七书院、红尘不染极乐天东西为临,座落在七书院及红尘不染 极乐天之间,是为武界三大正道龙头之一。 钟灵圣姑并非是创立虚相自然地之人,不过却是上一代主人的唯一弟子,而虚 相自然地原本在武界正道三大组织之中,位属最末,却在钟灵圣姑的带领之下,创 立三清道府,管理虚相自然地中的一切道生,进而能与七书院、红尘不染极乐天分 庭抗礼。 楚忧蘅以拂尘御敌,拂尘迅捷无比,比之对方长刀还要来得更行快速,二人交 手数回,黑衣蒙面人已然身中数招,加以楚忧蘅拂尘之上贯以八分劲道,蒙面人每 受到一击,便被震散一分功体。 黑衣蒙面人发觉不能与楚忧蘅近身交手,否则总是自己吃亏,猛挥一刀便要借 势退开,却发现楚忧蘅拂尘一挥,已然卷住长刀,黑衣蒙面人一心想退,此时却越 发破绽大开。 楚忧蘅怎会放过这一好时机,右手拂尘荡开长刀,左手凝起三指向前弹出三道 粉红色指劲,口中冷笑道:“罪人服诛!十香断魂指!” 粉红色的指劲快若电闪,黑衣蒙面人避不过指劲,“轰!”一声巨响,黑衣蒙 面人如断线风筝般撞倒在一丈后的枯木之上,胸前三个指孔,血流如瀑。 楚忧蘅一扬拂尘,来到钟灵圣姑身旁,一揖道:“圣姑,罪人已亡。” “是吗?”钟灵圣姑挑起一线弦,轻轻一放,月牙般的音波震散飞射而来的暗 紫色飞菱,连带划断了那人的头颅。 钟灵圣姑捧琴而起,严然道:“在武界中闯荡,小心为上。嗯──有朋自远方 来!” 彩光绚烂,雅贤文君的身影出现在光华的尽头。 雅贤文君摇着黑玉折扇,笑道:“看来吾错过了钟灵圣姑出关以来的第一次表 现!真是可惜!” 钟灵圣姑将瑶琴交给梦魂仙子,一扬拂尘,笑答道:“文君也动过真气?所为 何来呢?” 雅贤文君看着黑衣蒙面人的尸首,抿嘴道:“相同的问题,相似的敌人。” “哦?文君看得出此人的刀法是刀宗何方?” 雅贤文君摇摇头,道:“看不出,不过他抹在暗器上的毒素,来源是虫族,但 吾并不认为此人与虫族有任何的关系存在。” 钟灵圣姑闻言,甩起手中尘柄,一道气流抚过黑衣蒙面人的尸体,拂尘再扬, 黑衣人的残躯已飞转至半空中。 就在飞转的当下,自尸体的衣袋内掉出几枚飞刀,刀上抹着暗紫色的液体,钟 灵圣姑一看,不禁皱起眉头。 “果然是虫族的奇毒,看来有人特别针对虫族而来。”钟灵圣姑荡开拂尘,说 道。 雅贤文君撑开黑玉扇,摇晃着七彩光华闪耀,道:“圣姑也认为是有人针对虫 族,而非虫族派人狙击?” 钟灵圣姑冷笑道:“哈!叆蛏瑶姬的个性,要杀人定然是绝不留痕迹,怎有可 能破绽处处?文君认为呢?” “这是叆蛏瑶姬的问题,本文君没必要替她烦恼啊!” 正当钟灵圣姑与雅贤文君谈话之时,杜翎麟也正好来到,见楚忧蘅捧琴在旁, 凑过身去,笑问道:“方才发生何事?看你动过真气。” 楚忧蘅笑了笑,并不回答。 杜翎麟甚为不解,又问道:“怎么不答话呢?” 楚忧蘅柳眉微蹙,扬起拂尘往地面一扫,出现了几个字:“圣姑不许我和他人 交谈。” 杜翎麟恍然大悟,举扇往地面一扫,也出现了几个字迹:“解。方才一战,你 没事吧?” “没事。你真气流转,必也与人有过逼番争斗。” “不错,与你的敌人似乎是系出同门。有一事欲问你?” “杜公子请问。” “仙子是否受戒?” 受戒,在在虚相自然地之中是相当重大的一件事,一但受戒,无论男女,皆称 为修道人,需要静心奉持三清道府八十戒律,未脱戒犯戒者,依情节大小,重则逐 出虚相自然地,轻则监禁。 “杜公子为何问此问题?” “若已受戒,则杜某已无机会;若无,杜某就另有问题。” “机会?梦魂不解,不过梦魂尚未受戒,算是修行者,还算不上是修道人。杜 公子有问题就请问吧!” “太好了!楚姑娘有心上人吗?” 楚忧蘅见“心上人”三字,翩然一笑,便躲到钟灵圣姑身旁,杜翎麟见她爱答 不答,也不再追问,心中暗道:“来日方长,本公子有的是机会!” 钟灵圣姑虽然与雅贤文君闲谈,但双眼却从未离开过楚忧蘅身上一眼,见二人 在树下以文字交谈,不禁轻叹了口气。 雅贤文君见状,笑问道:“圣姑为何突然叹气呢?” 钟灵圣姑轻抚尘柄,笑道:“没事。文君的高徒姓名为何呢?” “姓杜名翎麟,圣姑为何问起?” 钟灵圣姑笑了笑,道:“风流书生啊!不过也挺有本事。对了,关于黑衣人之 事,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线索。” 雅贤文君疑道:“线索?圣姑发现了什么?” “刀法,虽然此人的刀法相当奇特,但是似是而非,与‘神武世家’的刀法 ‘烽血霖煞’有几分的相似,却又走上邪途,混杂了失传已久的‘巍阴鉴’中的气 息,所以我希望让吾徒梦魂代吾前往西南林域,寻找有关于‘神武世家’的下落。” 雅贤文君闭眼沉思,道:“吾并不擅长刀法,看不出端倪。但‘神武世家’在 二千年前得到‘巍阴鉴’之后,因家主修练‘巍阴鉴’走火如魔,杀尽世家中所有 的人,之后便消声匿迹,外人皆断定他已经死亡。经过圣姑一提,那名杀手运刀之 时的内力,与修练‘巍阴鉴’之人所散放的气息有几分相似,看来,这件事有调查 的必要。不如让杜翎麟与梦魂仙子结伴而行吧!一来也有照应,二来杜翎麟武功不 差,应该对梦魂仙子有不小的帮助,圣姑,你看如何呢?” “也好!”钟灵圣姑打量了杜翎麟许久,虽然脸上的神情并不放心,不过还是 答应了雅贤文君的要求。 此时,楚忧蘅带着一抹笑,藏身到钟灵圣姑身旁。 钟灵圣姑摇头叹笑道:“梦魂啊!圣姑方才与文君决定,让你与杜公子前往西 南林域,调查‘神武世家’是否有继续活动的迹象。” “是!”楚忧蘅摆起拂尘,一揖道。 雅贤文君亦道:“杜翎麟,梦魂仙子的安危就让你负责,若有差池,你就。” 雅贤文君并不把话说完,只是摇着黑玉扇,瞪了杜翎麟一眼,杜翎麟如遭电殛, 赶紧道:“学生知情!请钟灵圣姑以及文君放心。” 钟灵圣姑替楚忧蘅整了整衣服,道:“一路小心。杜翎麟,吾徒就请你多关照, 雅贤文君,贫道尚有要事,先回三清道府了!” 说完,钟灵圣姑手中拂尘一摇,便化成一道金白色的光芒往西方而去。 雅贤文君也道:“梦魂仙子,吾徒顽劣,一路上请你多包函。杜翎麟,切莫贪 玩误事,知道吗?”语罢,亦化作七彩光华而去。 枯木林中,只剩下杜翎麟二人,杜翎麟摇扇笑道:“楚姑娘,现在能与在下说 话了吧!” 楚忧蘅笑了笑,道:“你们七书院之人都如此多话吗?雅贤文君一派文雅之气, 说起话来是口若悬河,虽是有礼,但是也未免太过多礼了吧?” 杜翎麟笑答道:“书院首重礼数,这也是无可奈何,既然楚姑娘不想听我说话, 不如先往西南林域一趟,如何?” 楚忧蘅摇头笑骂道:“要走就走,何必说这么多呢?迂腐!”一摇拂尘,化作 一道粉红色光芒向西南而去。 杜翎麟叹口气,道:“梦魂仙子,你究竟是喜欢我呢?还是不喜欢我呢?方才 与我谈得如此尽幸,现在又嫌我迂腐!唉!女人心啊!” 见楚忧蘅已去得远了,杜翎麟也只得赶紧化作一道白光跟上。 §§§ 虚相自然地,三清道府的所在之地。 从外观看来,此地清幽。怎生清幽?遍地如碗大的琼花不分四季开放,却不见 琼花的花茎,因为自花瓣以下,全数笼罩在氤氤氲氲的雪白雾气之中,自远望观, 实是难辨何处为花,何处又是雾气。 山峦在月色与雾气交织之下,显得有几分飘缈,有些虚幻,雾气山岚飘过峰峦 之间,显得更加不切实际,似乎根本不存在;可月色映照之下,微黄的光线中,山 峦的轮廓却又是如此得清丽,实在令人难以分辨这一重重的山色美景,是实,抑或 是虚? 但是月光下的人影,却是万分实际的。 清远的笛声,似是融化在风中,也似与风为友般,传唱在任何风所能够到达的 地点,暗沉的蓝色衣袍,随风摆荡,也随风的去向而走。 男子吹着笛,笛音清脆,时而幽怨,时而高昂,时而低语,如同在诉说一段过 去的时光,也如同在等待,某个相当重要的人。 发上的一条银钗,结着一条红细丝,丝上系着一块薄玉,玉片极薄,夜风中, 随着风兀自翻飞。 灵。 那是其中一面刻着的字迹。 “落霞悠悠望月时,无心落弦掩刀意,邀岚共赏玉虚境,清音灵琴伴圣身。” 女子的声音,打断了笛音。 男子上前,面对着在夜色中那个金白色的身影,四目交接,二人同时的无言, 似将二人带入了悠远的时空中。 §§§ 武界南方,有一条名为“蠹水”的溪流。 这条溪流名为“蠹水”并不是没有原因,实是这条溪流的上游来自西南林域, 林中多生腐木,腐木入水,水中因而多生蚊蚋奇虺,故名“蠹水”,再加上它流入 了“旱陷地孔”,“旱陷地孔”是虫族的所在地,所以此水以“蠹”为名,可说更 加贴切。 蠹水入“旱陷地孔”后,自地孔南方,汇流另一条“荒水”,往南入魔界,即 改名为“冥河”。 也可说是魔界之地原就污秽,也可说是虫族将地孔内的毒素排入水中,但不管 如何,冥河之内永远是深暗而难以清彻,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毒气,冥河河水的上 头永远浮着白骨与尸肉,令人望而生厌。 冥河支流而下,即进入魔界范围,一路上尽是漆黑的枯木,枯木自魔界出现以 来即有,千万年来未曾发过一片绿叶,更别说有任何生机可寻,枯木上有的,并非 是枯叶杂枝,而是一排排枯骨,有人骨,也有异兽的骨骼。 地面上暗红色的土攘,是魔界土地的特殊之处,无论种下任何的植物,都是死 路一条,而冥河支流遍及魔界,低洼之处混杂河水与腥红的土壤,便形成血洼,加 上枯木上的腐肉腐骨,血池肉林之称,可说是一点都不假。 更别说是充斥在魔界内的腐尸息气,随处可嗅,这魔界腐尸息气,可是毒上加 毒,化肌蚀骨,无孔不入,若非是长年居于魔族域内之人,恐怕难以抵挡这至毒腐 肉沼气。 故一般武界之人会对魔界产生厌恶或误解,也并不是没有原因。 再加上久居魔界之内的魔族,虽然能够适应魔族内的地形地貌,但因为久受环 境改变,生活习惯已与武界人相当不同。 魔界地域的食物来源不足,加以毒气滋养,魔族民众多数生性残暴,且常进入 武界猎人为食,加以魔族王族一向认为“魔”乃是天之骄族,应立于武界各族之上, 故常大行军事,侵略武界。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