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惊惶 牡丹花影快若电闪,众黑衣杀手被逼至手中刀法已趋败像,毫无章法,但犹能 够以刀挡去牡丹花的攻势。 可每一挡格,自牡丹花上传来的劲道就令黑衣杀手的内息顿止,犹若被千斤重 力痛击一般。 但牡丹花上刀光却是黏之又黏,去而复返,楚忧蘅以一人之身应对十数名黑衣 杀手,出刀之快,却令众杀手有十数名梦魂仙子对上十数名黑衣杀手般的错觉。 倏忽,刀上与眼前的压力顿时消失,众黑衣杀手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却马上想 起,楚忧蘅人呢? 蓦然,自头顶传下的女子声喝道:“九宫十五汇河图!” 众黑衣杀手方抬头,只见漫天牡丹花影,挟着刀光自天而降,才想举刀相抗, 长刀已被剿成碎片,牡丹花影汇杂刀光,行成河图九宫阵法,自半空罩下,困住全 部的杀手! “唰!”整齐划一的刀落之声,自阵内传来,青葱绿草如茵的草原之上,煞时 间多了四溢如流的血河,以及血河上如细粉般的尸块。 “好功夫!”杜翎麟摇着玉骨折扇远远走来,笑道。 楚忧蘅将手中牡丹花轻轻一掷,形单影只的粉红牡丹,有若初生在血池中央, 吸收鲜血而生,孤然而傲立。 拂尘一摇,楚忧蘅清丽的脸孔飘过一丝薄然的阴影,浅笑道:“杜公子没留下 一个活口吗?” 杜翎麟悠然地摇了摇头,道:“没那个必要,这些人只是奉命而行的杀手而已, 如果全部一去不返,他们的上层必然会派出更加高级的杀手,那时留下活口,才有 拷问的意义。梦魂仙子也不留半个活口,可是与杜某有相同的见地呢?” 楚忧蘅摇摇头,道:“圣姑说过,若决定出手伤人,则如狮子扑兔,全力一击 绝不抱有任何的迟疑。” 杜翎麟颇吃惊地笑道:“原来圣姑也是如此外柔内刚的女子,难怪能够领导三 清道府,与吾师以及天地双佛齐名。” “闲话休提。杜公子,你认为现在是直闯西南林域好,还是溯蠹水而上比较好 呢?”楚忧蘅正色道。 “闲话?”杜翎麟贼头贼脑地一笑,道:“楚姑娘可以称杜某为‘翎麟’,这 样比较不拘礼。” 楚忧蘅脸有愠色,道:“丹枫公子请自重!” 杜翎麟摇着玉骨折扇,好似未闻楚忧蘅的话,笑道:“楚姑娘不是嫌七书院的 人都太过繁文缛节了,现在杜某提出了解决的方式,楚姑娘却又心有不悦,真是 ‘女人心,海底针’啊!” 楚忧蘅拂尘一扬,语带不悦道:“哼!那以后就以本名称之,我就叫你杜翎麟, 你就称我楚忧蘅,如此最为简单!杜翎麟!你究竟决定要用何种方式进入西南林域!” 杜翎麟呵呵一笑,道:“既然楚姑娘如此大方,杜某就不客气称仙子一声, ‘楚忧蘅’。杜某认为,既然在此已有伏兵,那无论你我走哪一条道路,想必神武 世家皆已有准备,所以,不如采取直进一途!” 楚忧蘅心中可说是怒中带喜,怒则怒杜翎麟放荡不羁,喜则是杜翎麟与自己想 法相同,如此矛盾之下,脸庞上却未出现任何的表情,只是冷然道:“那就走吧!” 拂尘扬扫,梦魂仙子身化柔红色光华,穿过草原直入西南林域;杜翎麟亦急起 直追,冰白光彩追随柔红而去。 § § § 清泉湖畔,已是清早时分,日光照耀在小湖上,丝丝波光,随着湖心一股清风 而舞,舞出粼粼水影。 钟灵圣姑倚树而立,把头枕在身旁,黄泉的肩上,细声诉道:“你现在是黄泉 冥帝了,我们日后,可能连再见的机会都很少。” 黄泉冥帝笑看湖心,道:“至少,我们百年能够再见一次面,武界靖安大会, 就是你我相会之期;但是,这一百年来你闭关不见,可知我有多么想你?想你为何不 辞而别?想你为何不趁着闭关而来见我?想你这一百年来的闭关,是为了什么?” 钟灵圣姑的脸上,似乎多了一股暖意,笑道:“这百年来的闭关,也非是我所 愿,只是。。。唉!时机若至,我会将一切都全部告知你,日后,每百年一次的武 界靖安大会,我会相当期待。” 黄泉冥帝摇头叹道:“你要我每百年的期间,就受到思念你的痛苦吗?唉!过 去的往事,这一百年中,每日皆在我的脑中流转不去,你知情吗?钟灵!” 钟灵圣姑轻叹,笑道:“是啊!往事虽然是过去,虽然无法再改变,但永远是 最美的回忆” § § § 第一届武界靖安大会当日的清早,魔界范围内的天,尚被暗沉而灰蒙蒙的腐毒 气所罩,日光尚未能透过这曾阴暗薄雾,这并非是异常,因在魔界,没有下雨之日, 也不曾煦阳高照,有的只是几丝穿透暗灰毒气的日照,偶尔的清朗。 奇的是今日清早,邪魍幽皇的寝宫之前,来了名不速之客。 魔光幽幽,色若冥河水流,阴沉的波光,似永远是流静水深,永远是毒计暗藏。 寝宫外,两条巨柱上刻划着鬼邪的面容,若有狰狞,亦有恐惧甚或是惊怖,却 没有任何一丝的喜悦或是欢愉。 就算是笑,也是嘲弄,或是沾染血腥的妖脸,诡异而阴冷的微笑。 魔光伫立在寝宫外,探望着门上妖兽的雕纹,似正暗自出神,一队十数人的魔 侍,二人提灯,二人提炉,另有几人拿着皇袍与盆水,正远远走来,见魔光正望着 门,十人赶紧一揖,颇惊道:“太子殿下!奴婢早晨伺候来迟,请太子殿下恕罪!” 黄泉声道:“无妨!你们来得也不晚,是我来得早了!去做你们的事吧!” 领头的魔侍弯身顶礼,上前叩门道:“幽皇恕罪!奴婢扰攘,不知幽皇晨起了 吗?” 一丈高的铜门之内,传来声沉响,人声,道:“吾儿,今日虽是武界靖安大会, 但一早就来请安,有何要事吗?” 魔光水流激起点点涟漪,声道:“魔父,孩儿今日是恳请魔父,让孩儿参与此 次的大会!” “哦?你本不是兴趣缺缺,怎会突然有此主意?” “孩儿只是觉得,如此重要的大会,若不参加,真是白白丧失一次学习的机会。” “随你吧!你就以本皇的贴身随从出席。若不想讲出原因,本皇也不愿逼你, 去吧!” 魔光中的人影喜道:“多谢魔父,孩儿先告退!” 魔光方欲离去,铜门内深沉之声再度传出:“下次若有这种情况,不用半夜之 际就在此守候,扰吾清梦!” “是!” 事实上,当晚与镜苓比招之后,辞了屠世阙,黄泉便深思要如何能够再见此女, 唯一的方法,应就是参加武界靖安大会,但之前又曾回绝邪魍幽皇之邀,只好赶忙 赶到父皇的寝宫外,候了一夜。 邪魍幽皇叱吒风云数千年,一丝小小的惊动都会引起其注意,更何况是黄泉至 此?可邪魍幽皇偏就让黄泉苦等了一夜。 再者,要黄泉以随侍身份出席,实是因邪魍幽皇有意藏私,不愿继承人早日曝 光,而且也有意炫耀,连一名侍卫都如此了得,更何况是魔族旗下大将如云呢? 好不容易,日光趋散了几抹暗沉的腐尸之气,武界靖安大会的时间,也到了。 三座会馆的中央,便是今日武界靖安大会的地点。 三座会馆,由于是赶造而成,皆盖得简单,却不失隆重,处处魔影浮雕,其中 又搀杂了些许的七书院、虚相自然地、红尘不染极乐天的景致,建筑上可说是十分 用心。 广场上的地面,是以冥河水底青石铺成,冥河水底青石,因久经蠹水冲刷入西 南林域中的‘棌花石屑’,久入冥河内沉积,经百年流刻之后,顿成青石板。 方形的巨轿,停留在东隅会馆之前,四平八稳的轿身,并无抬杆,反像座凉亭, 四面轿门,各自不同。 东面以丹红为色,绘上火红枫林,枫林内却杂着墨绿,染撮绘影而成的墨玉竹 林;南面则是漆黑一片,上缀满的水晶珠点,貌似繁星万点,缀满了整面轿门;西 面十数条纵横交错的细黑线上,黑白珠玉若棋子般,星罗满布轿门之上;北面写着 钟、篆、隶、草、行、楷,六种字体,各题了一阙诗,分列左右;轿顶雕饰全是儒 人文士吟乐赏册,抑或是武界忠孝节义之事,雕来栩栩如生,各有一番故事。 西方会馆之前,不知何时,多了二件魔界内不可能见到的景况。 璧绿,宛如青玉般的菩提树,竟落地生根,出现在这片魔土之上,菩提树微黄 的树身,似是黄玉,青翠欲滴的树叶中,杂着几片白玉叶瓣,尚还结着紫玉缀饰而 成的菩提子。 镂金的莲叶,一瓣瓣绽在莲蓬上,嫣红的瓣色,染红的镂金莲叶的间隔,金绿 混杂的莲蓬,连着花茎,出于魔土却不受半分的染尘,包括三尺宽的荷叶,自不论 这朵金莲大若水塘,上头白玉般的莲子,清雅而不亚于灿烂的金莲叶。 菩提树下,一名双目低垂的僧人,身穿淡绿色袈裟,满头月白的舍利,像征此 人的修行高深,连手上的佛珠都是颗颗珠圆玉润,右肩上别着“翡翠菩提枝”,活 灵活现。 金莲座上,金丝画红绸,大红的袈裟如红潮,染在一名僧人的身上,僧人头戴 千佛冠,手持写满梵字佛文的大红伞,左肩上,别的“珞璎莲花台”,尊贵华美。 正中央的会馆前,一座銮驾,足足挡去了半座会馆光景。 銮驾四周,以钟乳石柱为梁,八方围绕,撑起銮驾驾顶,八方以竹帘垂盖,竹 帘曳地,上绘千山峰峦图形,上头抹了一层白雾,加以竹帘间隙,看来更是若隐若 现;銮驾驾顶,依八卦方位于垂梁之处,镶嵌八面刻着干、坤、震、兑、坎、离、 艮、巽卦相明镜,驾顶中心琉璃球内,蕴含以黑白玉色组合而成的太极图形,精致 庄严。 方形巨轿之内,原本是漆黑一片,却在一点烛光乍现的同时,出现了剪影,映 在轿门之上,剪影正提起一只茗壶,往面前杯中注入一条长线,捧起茶杯,昂首饮 下。 八卦銮驾内,不知何时竟多个身穿白色道袍的人影,竹帘之中,隐约可见此人 头上插着七枚星芒簪子,挽了个“北辰七星髻”,拂尘尘柄以金玉合铸,绿中带金, 尘尾流长,自那人的肩上直至足旁,略亦可见此人跪坐;七枚星芒簪上各垂下数道 星子串成般的闪亮流苏,掩住此人面容,仅留下一抹绯红唇色,让人自竹帘的缝中 窥探。 金莲座上,手持大红伞的佛者道:“阿弥陀佛!雅贤文君,真是悠然自得,深 在魔界,还能兀自品茗。” 方形巨轿内的剪影,微微撑开一扇形暗影,缓自摇道:“莲华世尊此言差矣, 此地不过是魔界,又不是龙潭虎穴,品茗又有何妨?不知圣佛可有心情与雅贤一同 品茶呢?” 地佛‧莲华世尊浅然一笑,道:“阿弥陀佛!有幸能可喝到武界第一文人 雅士──雅贤文君亲手泡制之茗,贫僧在此谢过!” “三位请!”轿门若水激波纹般荡起阵阵涟漪,自轿门内飞射出三玉杯,向金 莲座、菩提树、八卦銮驾而去。 两名佛者俱是伸手接下,唯独玉杯飞射至竹帘之前便止在半空之中,色泽渐淡, 凭空消失在八卦銮驾之前。 菩提树的佛者轻摆手中佛珠笑道:“阿弥陀佛!雅贤文君的武艺,更上一层楼 啊!” 方轿内剪影笑道:“好说!好说!菩提世尊不也是佛威不减吗?” 天佛菩提世尊笑道:“阿弥陀佛!文君谬赞了!三清道府的奇术才令贫僧开了 眼界。” 竹帘内跪坐的人影轻倾身子,笑言之声,声如银铃般悦耳,答道:“天佛太赞 钟灵了!嗯?主人应该到了!” “到了”声未止,自半空中如撒下一层深灰雾色一般,一层层遮天的布幔自半 空缀下,自广场南方而来,掩住了半个武界靖安大会的广场,暗灰透明的布幔之内, 隐隐然可见一个巨型王座,座上雕着一颗长着朝天角的骷髅头,左右手把上两条巨 蟒缠座,蟒身极长,尚曳在地面,黑光闪动,一个黑影顿时出现在王座之上,看暗 灰透明的布幔之下,只见此人身穿皇袍,脸面却是一片漆黑,犹若一透明人身穿皇 袍般。 王座旁,鬼影幢幢,魔光笼罩如冥河水流,呈现出一个人影,随侍在王座边。 王座上身穿皇袍的黑影,沉声道:“诸位皆是武界的一方之主,鉴于武界与魔 界久来相争,实造成许多不必要的伤亡,武界靖安大会的目的,便是要解决日后双 方的纷争。” 天佛道:“施主能有此心真是难能可贵,不过解决纷争谈何容易?” 地佛接着言道:“其实近来武界与魔族的纷乱,大部份肇因于魔族对武界用兵, 武界各方为求自保,不得不出手对抗,只要魔界收敛对武界动武,武、魔双界定会 走向和平之道。” 邪魍幽皇冷然轻笑,道:“雅贤文君,你认为地佛之言,如何?” 方轿内剪影摇了摇扇,叹言道:“地佛的见解并没有错,但是吾也不能否认, 武界对于魔族,也并非一定是受害者,有时也会打着诛魔灭邪的名义,大伐魔族, 但是这种的举动嘛。。。实也不可取。” 地佛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雅贤文君此言差矣,诛魔灭邪本就是我佛之 天职,怎可说是徒具虚名呢?” 剪影辩道:“莲华世尊,佛家以慈悲为怀啊!” 天佛在旁,见二人相争不下,只好打圆场道:“二位莫再争辩了!慈悲为怀与 诛魔救世,皆是我佛的宗旨。” 邪魍幽皇此时又道:“钟灵圣姑,你一言不发,可有高见呢?” 竹帘内的人影,微微昂首,流苏晃晃,闪若星光,朱唇轻启,道:“昨日之事 已然过去,追忆已无意义,不如日后各家自行约束行为,若有人擅自动作,则避免 小事扩大,则由在场众人商议之,不知诸位认为如何呢?” 钟灵圣姑娓娓道来,邪魍幽皇座旁的黄泉光影,不禁一震:“这声音,萦回低 语我心,怎会如此!钟灵圣姑的声音,怎与镜苓如此相同?除去音色就连语调,也 与镜苓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谈话,黄泉已无半点心思听下去,心中眼底,尽是竹帘内隐约可见纤 瘦的身影。 镜苓,你真是钟灵圣姑的侍僮吗?或,你就是钟灵圣姑呢? § § § 西南林域内,柔红、冰白两道光流窜绕在茂盛的林木间,幽暗的森林中一红一 白的光影飘动,好似夜半流萤,又似夜空流星一般,两道光华穿梭了许久,突然, 柔红光华止住脚步,自半空中落下,显现出梦魂仙子楚忧蘅背琴的粉紫身影。 冰白光华亦随即落地,杜翎麟紧跟在楚忧蘅身后,一摇折扇道:“楚姑娘,为 何停下脚步?” 楚忧蘅以食指示意,要杜翎麟住嘴,指了指前方不远的一座宫阁。 杜翎麟向前探看,发觉此一宫阁真非简单之地,虽然仅是以巨木所造,但宫隔 竟呈巨大刀刃状,门口牌匾书着“神武刀殿”四字,字体苍劲有力,却是新写,年 代看来并不久远。 门口两名黑衣男子,与方才对上楚忧蘅二人的杀手一模一样般的打扮,在两盏 灯下来回巡行。 楚忧蘅轻声道:“此地竟有如此怪异的宫殿,我还以为此地应该已成废墟,想 不到竟然有这处宫阁。” 杜翎麟以扇掩口,道:“不错!‘神武刀殿’,看来方才那些杀手,应是出自 此地。神武世家果然未灭,咱们先回报文君与圣姑知情吧!” 楚忧蘅摇摇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先回去禀报,我想一探此地!” 杜翎麟眉头一皱,道:“怎可让你只身犯险?吾陪你一同前去!” 楚忧蘅口中“欸”了一声,道:“若你我同陷此地,那么何人来救咱们呢?你 还是先回去禀报雅贤文君吧!” 杜翎麟摇扇笑道:“此事容易,给吾一盏茶的时间,便可完成。”说完,杜翎 麟闭目不语,凝然神思。 楚忧蘅万分不解杜翎麟为何如此做法,但七书院秘术也不少,说不定是何种不 为人知的方法。 杜翎麟却是凝神运思,进入了另一重的境界。 神思之间,杜翎麟已来到了平日与螭凤运思时会面的花园之内,今日的花园, 不但百花齐放,树上还挂着数十幅山水花鸟画作。 环十景远远走来,道:“飞龙,你有何事急找我到此地呢?” 杜翎麟摇扇道:“吾受文君之命,现在与梦魂仙子楚忧蘅在西南林域,调察有 关神武世家的踪迹,还发现一处‘神武刀殿’,楚忧蘅想一探此地,于情于理,我 皆应当相随!若有变故,就请你报知文君。” 环十景颔首,笑道:“梦魂仙子楚忧蘅?虽不曾见过此人,不过你我一心同念 之感,飞龙,你对她动心了,是不是呢?” 杜翎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这嘛!此事瞒不过你,我承认对她有好感就 是了!” 环十景上前,拍了拍杜翎麟的肩头道:“祝你得到幸福!不过,兄弟啊!你我 皆知她出身三清道府,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就算成功,你们也不能太过张扬,以免 惹来麻烦。” 杜翎麟微笑道:“这点我知情,先告辞了!” 凝思渐散,才睁眼,却见楚忧蘅正以疑云重重的眼神,看着自己,杜翎麟摇扇 笑道:“报知文君之事已办好。现在就请梦魂仙子,与在下同游此‘神武刀殿’了!” 楚忧蘅轻哼了口气,道:“‘同游’?杜翎麟你真是好兴致啊!既然如此,就 请你提出进入此地‘同游’的方法。” 神武刀殿看来是重门深锁之地,杜翎麟见两名黑衣杀手如游魂般来回走动,闭 眼想了想,突然举扇击掌,笑道:“我有办法了!” 只见杜翎麟面带贼笑,将玉骨折扇插在腰间,双手运劲,凭空抓向两名黑衣杀 手。 黑衣杀手却如遭一股无形之力所缚,只觉这股无形之力渐渐转向脖颈之处,缓 缓地,二人连喊叫也忘记,直欲大声呼救时,脖颈却已被勒紧,无法叫出声来。 二名黑衣杀手在一番挣扎之后,终于手脚无力,兀自垂下。 杜翎麟双手如操弄偶戏一般,向前伸了伸,两名黑衣杀手的尸体,竟各自举起 一只手,将神武刀殿的大门推开了一条细缝。 “走吧!”杜翎麟细声说道,转身化作一道白光,飘进门缝;楚忧蘅亦跟上, 柔红光华随着白光,窜入神武刀殿之内。 方才所使,便是杜翎麟日后成名武林的绝技,凌空摘日手。 神武刀殿的大门,在两道光华窜入之后,又紧紧地合上,门口两名黑衣杀手, 则是端坐在地,一切,又恢复了西南林域内独有的死寂。 大门之内,又是另一番的天地。 宽敞的前院,种植着不少的树丛,一从从罗列在前院左右,前庭内宁静异常, 没有半点人声;白、红两道光华落地现身,楚忧蘅眼观四面,惊道:“有人来了, 先避!” 二人同时跃身,来到一丛隐密的矮树后藏身。 似是厅堂的建筑之内,大门一开,走出一名高大的男子,男子以黑巾蒙着双眼, 行走却如常人般,并无半点不顺,男子左右张望,似是以耳辩音,倾听是否尚有他 人。 楚忧蘅亦注意到此人怪异的举动,举掌一画,八道卦光自楚忧蘅掌中飘出,将 楚忧蘅二人罩在卦网之内,断绝对外一气声息。 高大男子听不出四周是否有人,眉头皱了皱,口中念念有词:“嗯?方才明明 有人声,怎会没人在此呢?算了!” 转身,又进入了厅堂之内。 不久之后,厅堂内传来两个男子的对话之声。 且闻方才那名高大男子声道:“外头没人,是我听错了!” 另一人道:“会不会是雅贤文君与钟灵圣姑的手下闯入呢?”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