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蚕瘤(上) “这里便是我国最大的养蚕桑林区,全国每年的蚕丝有一半以上出自这里。” 辅导员查田芳指着那一排排看不到尽途的桑林对着学生们介绍道。 这学期快接近尾声,学校决定了一次学生出外亲自调查采访,地点由各班辅导 员自定。查田芳带领她这班的学生来到了这个桑树林,决定让学生们亲自了解一下 养蚕的流程。 大学里向来是恋爱成风,看着班上那一对对的恋人,罗莲孤独一人,觉得十分 无聊,本来还有一个凌小月陪着她,哪知最近这凌小月也恋爱了。 对象就是本班的同学,一个非常优秀的男生,长相、学习、体育都非常棒,听 说倒追他的女生有一打之多,但是他却一心一意猛追着凌小月。凌小月本来对他爱 理不理的,不过近来似乎有点招架不住他的攻势了,终于答应了两人先相处一段时 看看,就这样,罗莲就成了孤单一个人了。 说起来凭罗莲的容貌,绝对是一位少见的大美女,但却偏偏没有男生追她,说 原因一方面是她从未把人放入眼中的高傲性子,另一方面也因为她美过头了,让那 票男生一站在她面前便自卑了,哪里还敢追求她,必尽罗莲的那种美貌和超然气质 不是这些普通的大学生们所能匹配得上的。 “好无聊……一个人呆在家中无聊,哪知出来和大家一起玩也是这样的无聊… …”罗莲踢着地上的小石头,觉得很烦躁。 三天前,罗天和尊佑就出远门了,听罗天说是要去“大兴善寺”,也就是尊佑 从小长大的那座古寺,因为尊佑和罗天的恩师大僧正闭关一年,将会在近期出关。 两人特意赶去,恭迎恩师出关。罗莲也想去见识的,可惜无法请到长假,只得作罢。 “不知道他还回不回来?”罗莲心下沉思,她心中想的自然是尊佑了。尊佑曾 闯入了浴室,而浴室里,自己正在淋浴,那时还以为是色狼进来非礼呢,害怕得要 命,这就是两人第一次的相遇,不知不觉,已经快有一年了吧,这一年里,也发生 过了很多对罗莲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罗莲记得从她记事开始,在她身边便多有异事发生,那时,总是罗天在她身边 保护着她,随着年龄渐长,那些异事也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可思议,特别是近一年 尊佑来到她家开始,诡异的事就更多了。记得她见到尊佑那天夜里,便发生了肉须 恶魔袭击人类的事件,差点整个安庆也毁于一旦,再后来又是舅母一家的悲剧、电 脑之神的降临等等想都不敢想的事,全都在她身边发生了。 突然想到这里,让罗莲打了一个寒噤,看着一望无际的桑林,感觉中,似乎这 次也有事情要发生。 “呜呜……” 突然,风中传来微弱的哭泣声,罗莲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接下来又连续听到 了断断续续的哭泣之声,声音很悲伤,让罗莲深深被吸引了,不知不觉便往哭泣声 传来的地方走去。 桑林既密又广,可是那哭泣声越来越清晰,引导着罗莲来到了桑林中的一处水 流旁。为了要给这么广阔的桑林以充足的水份,会在其中引入很多条水流,罗莲知 道这点所以并不会觉得在林中见到水流而惊讶。 在水流边,正坐着一个孩子,这时这孩子正将脸埋在了双膝中,悲伤的哭泣着。 悲伤的哭声使周围的气氛也变得异常的悲伤,那“呜呜”风声似也在陪着这孩 子哭泣着。 似听到了罗莲的脚步声,这哭泣的孩子慢慢抬起头,转脸向罗莲望去。 罗莲心神突然一颤,这是一个长得白白胖胖的很可爱的小孩子,可是眼睛却很 奇怪,和常人的正好相反,这孩子的瞳孔是白色的,而眼白却是黑色的,和她对上 眼,感觉这孩子的双眼就似两个洞穴,会把人的灵魂全拉入那无尽的洞穴之中一般 怪异。 虽然这孩子眼睛很诡异,但是他脸上的悲伤表情还是让罗莲不自觉走到他身边, 温柔声音问道:“小弟弟,你为什么在哭呢?遇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情了吗?能告诉 姐姐吗?” 这孩子虽然很悲伤的哭了半晌,但双眼中却没有流出一滴泪水,这时听到罗莲 的寻问,他悲伤的道:“妈妈不要我了,离开了我,把一个人留在了这里。我好害 怕,好孤独。” 罗莲微笑道:“怎么会呢,你妈妈怎么会丢下你呢,一定是走散了。小弟弟, 不如由姐姐陪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嗯!”这孩子正睁着白果黑云的眼睛,站了起来道:“姐姐你现在是这么说, 可是很快你也会和妈妈一样离开我的,大家都不要我了。” “不会的。”罗莲伸手牵住他的白胖小手,道:“姐姐一定不会离开你,直到 找到你妈妈为止。” “真的?”这孩子脸上绽出笑容,道:“姐姐,你真的不会抛弃我吗?” “当然是真的,大姐姐还会骗你吗?小弟弟,咱们去找你的妈妈吧。” “嗯。”这白胖小孩脸上显出依恋的神情。 罗莲问道:“知道家住在哪里吗?” “家?家就住在这遍桑林里。”小孩回答道。 “在这里?”罗莲一呆。 “嗯。这里面都没有人跟我玩,我好孤独。现在好了,有姐姐留在这里陪我玩 了。你一定要一直陪着我玩的,不能像以前的几位哥哥姐姐一样,不久就离开了我。” 小孩认真地道。 罗莲却越听越迷惑,道:“你待在这里很久了吗?” “是呀,已经很久了,那些和我一起玩的哥哥姐姐都哭了,都说要走了,他们 都好坏,要抛弃我,可是我们约定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说到这里,小孩伸出手 在地上开始挖了起来。罗莲正要制止,可是话到了嘴边却突然吞了下去。 这小孩挖的地方是松动的浮土,挖了几下土里便露出了一样东西。 “你看,这就是在你之前的那位大姐姐,她也和你一样,都好好玩。”小孩抬 头,对着罗莲“咯咯”大笑。 罗莲伸手捂住了嘴,心跳得很快。 那被小孩挖出来的是一个人的脑袋,留着长发,面目绢秀,是一个年轻漂亮的 女人。 小孩双手捧着那人头,从土里抬了起来,人头下面没有身体,只连着一根长长 的白色脊骨。“大姐姐想抛弃我离去,可是……我们已经约定好了永远在一起的, 所以我斩断了她的身体,这样大姐姐便永远也不能离我而去了,她会永远陪着我… …咯咯……”小孩幸福大笑抬头望向罗莲。 一股寒气由脚底直冒了上来,此刻这小孩的可爱笑容在罗莲眼中看来,简直比 恶魔的狞笑还要可怕。 “姐姐,一起来玩吧。”小孩含笑向罗莲招手:“你看,多好玩。” 那放在地上的女人脑袋竟自动的蠕动了起来,所连着的那根脊骨就若蠕虫移动 一般往上弓起再伸直,这样推动着人头在地上移动着。 “唔——”罗莲再也忍不住那种恐惧转身狂奔。“姐姐——”背后隐约传来那 小孩的呼声,但罗莲根本什么都不敢想,只想着离开逃得越远越好。直到眼界中看 见了三三两两的本班同学的人影,罗莲才敢放缓身子,伸手按在一株桑树上,大口 喘气,刚才一阵狂奔,几乎让她虚脱了。 突然,身边的桑树上响起“沙沙”的声音,罗莲不由抬头,只见桑树的密叶中 爬出来了一只约有大人中指左右的少见巨大白蚕,这白蚕竟长着约有幼儿拳头大小 的脑袋,那面目,竟酷似刚才所见过的那白胖小孩。 “姐姐……你果然也离开了我……不遵守约定的姐姐……你们全都要后悔…… 决不会让你离开的……” 咒诅般的声音回响在了罗莲的耳边。 “呀——”罗莲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又是这个恐怖的噩梦,伸手摸脸,脸庞 上全是汗珠。 从那桑林基地回来已经四五天了,这几天来,一睡着就会梦到那可怖的小孩, 听着那咒诅般的声音,这几乎让罗莲要崩溃了。 “那孩子……不是人……” 罗莲将家中的灯全开了,可是依旧止不住那种寒意,在经历了那么可怖的事件 后,再一个人待在这样空旷的家中不害怕才怪,而罗天远去了西安市的“大兴善寺”,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不行了,干脆到小月家借住几天吧,这样下去我要崩溃了。”罗莲自语。 第二天罗莲去学院才知道了一个极为惊人的消息,那就是和她同班的大部分同 学都进了医院,这件事在学院里已经闹得很轰动了。 凌小月脸色苍白着找到了她,低声道:“知道吗?现在大家都在传着,我们去 过的那个桑林是遭受咒诅的地方,我们触犯了咒诅,现在要遭到报应了。” 罗莲听得心中一窒,心中自然是另有所感,道:“知道大家都是生了什么病进 医院的吗?” “不太清楚,好像是身上长了瘤,而且全都是一样……” 罗莲低低道:“是吗?” “罗莲……你说,我们会不会也要遭到报应……”凌小月脸色白得怕人,神色 惊震地问道。 “不……不会……只是碰巧罢了……”罗莲干笑安慰着凌小月。 可是接下来的事态却越来越严重,连同辅导员查田芳在内的,那次所有去过那 桑林基地学生中除了罗莲和凌小月外,全都进入了医院,连警察都来学院调查了好 几次。 罗莲和凌小月两人都待在凌小月家中,连学院一时都不敢去了,心中的恐惧, 已到了极点。 在这个时候,罗莲强烈的思念起尊佑和哥哥罗天,只要有他们在身边,她便什 么都不用恐惧了,再大的危险两人也会为她解决的。 又过了一天,两女虽身无异状,但是却骇然发觉到凌小月所饲养的一只宠物狗 的背上肿起了一个大肉瘤,其病征和两人听说过的学生们所得的相同。 凌小月害怕得哭了出来,罗莲总算冷静些,想起了哥哥以前提过的现住在“迎 江寺”的有位法号“法慧”的高僧,是“真言宗”的高手,不如去找他帮助吧,听 说他是哥哥罗天的朋友,应该会帮忙吧。 想到这里,罗莲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凌小月。凌小月已经全无主意,只是点头。 罗莲想了想,终于咬牙拉着凌小月乘车直奔向“迎江寺”而去。 来到“迎江寺”,向一位在寺前扫地的沙弥寻问“法慧”,却得到结果是法慧 大师已经返回了“真言宗”的“青龙寺”,近期不会来此。 罗莲异常失望,那沙弥见了两女那种难看苍白的神色,忍不住问道:“两位女 施主,你们是否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难题?” 罗莲点点头,道:“小师傅,说了你也许不相信呢,我们遇到了东西作祟。” 小沙弥双手合什,微微一笑,道:“可惜小僧帮不了什么忙,不过却可以为两 位施主指点一条明路。听说过双井街处有一家什么‘异灵堂’,那里面有专门为人 解决这类遭遇作祟的难题的大师,而且这位大师可是近来十分出名的一位密宗高僧 呢,再大难题他应该都能为你们解决的。” 罗莲眼睛一亮,忙拉着凌小月的一起道了谢,然后按照这小沙弥的指示直奔双 井街而去。将短短的陕窄的双井街来回找了好几遍,才终于在夹弄里看到了“异灵 堂”的招牌,下面写着“请上三楼”。两人顺着阴暗的楼梯上到了三楼处,入眼便 看见一间房门边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木牌,上面写着“异灵堂”三个字。 罗莲和凌小月互看了一眼,向那间房里走了进去。入眼看到的便是一面淡绿色 的落地窗帘将房间隔了开来,可以看到前半间房里放着一张写字桌,两张椅子,还 摆着一条长木凳,另有一个靠壁的木架台上面放了许多古古怪怪的东西,有大小不 等的瓷杯,有着各色古怪的石块,还有木枝,造形古朴的铁器,甚至还放了一个骷 髅头。 这些古怪的东西让房间里平增了几分诡异的气息,让人一眼看到就觉得这房子 的主人是一个神秘的高人。 “有人吗?”罗莲提了提胆,开口问道。 “有人吗?”凌小月也跟着叫了一声。 “唔……”半晌,才从那落地窗帘后面响起了回应的声音,跟着响起了“息息” 的穿衣声,同时有个声音打着哈欠问道:“是谁呀……” 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一边呵欠连天一边披外衣的人掀帘走了出来,嘴里小声 嘀咕:“好好的午睡被打挠了……真是……啊……啊——”又打了一个哈欠。 罗莲和凌小月互看一眼,两人眼中都有迟疑的神色,发前这人和两人想像中的 大师差得太多了,这人……真的能够解决两人现在所遇到的难题? “咳咳!”这人一屁股坐倒在椅上,伸手理顺长发,口中懒懒道:“你们知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凌小月看此人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至少到现在还未向两人看上一眼,心中不 舒服,冷冷接口道:“当然知道,不然鬼才会来你这破地方。” “噫?”这人似乎想不到会有人敢顶撞他,双手分开自己的长发,再在后面结 出一个长辫,同时抬头向两女看来。 “哦?”这人的嘴忽然又变成圆圈形,似乎惊讶来客是两位这么漂亮的女人。 这时两女也看清了这人的面貌,是个很年轻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只是嘴角微吊, 带着一点流气。 “咳咳!”这人忙伸拳到嘴边,干咳两声,道:“很好,既然知道便好了,这 么说两位小姐是有很大困挠了……哦,还未清教两位小姐的芳名。”一边说,一双 眼珠在两女身上滴溜溜乱转。 罗莲若非有事求人,早想将拳头送上眼前这眼睛乱转贼眉鼠眼的少年脸上,但 是这时只有按下怒火,淡淡道:“我叫赵芳,她叫钱绢。” 凌小月一呆,随向罗莲会心笑了笑,挑挑眉道:“那么我们说了名字,你也应 该告诉我们你是谁吧。” 这人又假咳了两声,然后变得一脸正经,很严肃地道:“我的名字说出来只怕 会吓你们一跳,呵呵……两位,你们知道……当今的世界术者之中,谁最有名谁最 厉害吗?你们知道吗?” 两女互看一眼,一起摇头。 “咳咳……那个人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号称强中之强,术士之尊 ……那个人……他拥有役使神佛的伟力……他是男人们的偶像,女人们的白马王子, 特别是他拥有一头飘逸的长发……这个人……你们听过吗?”说到“有一头飘逸长 发”时,他还特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凌小月怀疑道:“真有这样的人吗?” 这人忙提醒道:“怎么没有?你再仔细的在这房里看看,就能发现……” 两女急忙四看,却偏偏不望向他,让这人急了,最后大喝一声:“好吧,我就 告诉你们,这个人是密宗的正统传人,他的名字叫着尊佑。” 两女一呆,又互看了一眼,再一起望向他道:“尊佑?” 这人得意笑道:“看你们的神情就知道你们一定听过这个名字,怎么样?我不 骗你们吧?” 罗莲奇怪道:“我们是听过这个名字,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这人“啧啧”地摇摇头,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们眼前的人,也就是我, 正是这位传说中的曾经承救过安庆的密宗传人尊佑。” “喀喀!” 突然两声脆响,因为两女下巴突然掉了下来。 罗莲伸手将下巴合上,忙道:“等等,或者我听错了,你刚才好像说……你是 尊佑?” 这人严肃点点头,道:“不错,你们看我这仪表,这长发还有这气质也应该想 得到,我就是曾经承救过这个城市的伟大人物尊佑。” 凌小月正想破口大骂“骗子”,罗莲却急忙暗中扭了她一把,向她眼神示意。 阻止了凌小月后,罗莲笑了笑,道:“那么……尊佑大师,你既然这么有名,一定 会降妖除魔了,正好我们遇到了一些困扰,想请大师帮忙。” “当然!”自称为“尊佑”的少年傲然道:“本来以我的声名和地位是不会为 你们解决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的……咳咳,不过呢,你们也知道,人再出名有本事, 总是要吃饭的……这个……这个呢……”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拇指和食指互捻,在 两女眼前晃了晃。 罗莲明白过来,道:“我知道,你是要钱对吧。这没问题啊,不过要等你解决 了我们的难题后才付。” “哈哈……没问题,那么能不能在那之前先付那么一点点……咳,不然晚饭没 有着落……” 罗莲想笑,也假咳一声掩饰过笑脸,拿出一张五十元的钱币道:“我身上只有 这么多,你看着办吧。” 这人大喜,几乎是抢过了钱,在空中照了照,随即似想起了什么,又正了正脸, 道:“你们千万不能以为我是为了钱才帮你们的,你们一定要弄清楚。” 罗莲道:“我知道了,那么大师是否也要听听我们遇到了什么事呢?” 这人一怔,收好了钱,才正色道:“嗯,两位请讲,不论遇到什么,有我尊佑 出马,绝对没有问题。” 罗莲微微一笑,道:“事情很简单……”接着就将自己在桑林所遭遇到的那个 奇怪的孩子以及现在同学们相继生病的等等详细告诉了这人。罗莲心里觉得有点奇 怪,虽明知眼前这个“尊佑”是假的,但是同样产生了一种安全感,心中的恐惧也 减淡了许多,原因也许是眼前这人还真的有点像尊佑,至少都留着长发。 这个“尊佑”听后干笑了两声,脸孔渐渐严肃起来,道:“嗯!你们所遇到的 是一种诅咒,而且是非常邪恶而强大恐怖的诅咒……” 凌小月见他说得一脸严峻的样子,耐何因知他假冒别人,第一印象太坏,完全 认为他在充内行,不由嗤之以鼻。 罗莲却问道:“大师,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 “尊佑”伸出一只手,摸着下巴,眼珠转了几下,道:“嗯……嗯,这样吧, 我们先去医院看看那些病人,看看生的是什么病。好了,你们先去医院,我随后跟 来。” 凌小月冷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害怕了,准备打发我们走后好开溜啊。” “尊佑”老脸一红,干笑道:“怎么可能?我是要另请一位帮手。这样吧,下 午两点整市立医院,我一定会准时到达。” 凌小月还待再说,罗莲却已拉住了她,向这人一笑:“那么两点医院见。” -------- 万卷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