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半分钟的时间转瞬即过,冰龙迪尔长叹一声,摇著头对我说:「看来,我也帮 不了你了┅┅」 我暗自冷笑著。老狐狸,你以为我信你麽?我的飞羽流星盾号称世界上最强的 防御技,你根本不敢在它还没消失前来靠近我,又怕我去攻击你,才故意用这种假 惺惺的手段来拖延时间吧。 看著冰龙迪尔面带惋惜,逐步向我靠近,我暗暗凝聚体内仅存的真气。 血红的流星突然脱离了正常的飞行轨迹,没来由地跳动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 来,一阵雾一般的冰粉便在我身前一尺处弥漫开来。这老家伙又用冰封剑来偷袭我 了! 「不愧是飞羽流星盾,呵呵。」冰龙迪尔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不过恐怕 再过个几秒钟,你就要自己享受这道大餐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流星便突然从我身上飞离,在空中划了个十字,耳中传来一片 「啪」的碎裂声,既带著让人震颤的清脆,又带著如雪块落地般的沉闷,一股浓 稠的冰雾随即在我眼前飘散开来,四下里突然变得白茫茫一片,什麽都看不清了。 飞出狙击的流星,并没有回到我的身边,那如烟般缭绕的冰雾,隐藏了的踪迹。 突然间穿透了浓浓的冰雾,化作一道红芒,闪电般划向冰龙迪尔的心脏。 「来的好┅┅」冰龙迪尔的声音只发出了一半,便嘎然而止。隐约间,似乎听 到有什麽尖锐的东西插入肉体时骨骼发出的沉闷碎裂声、汹涌的鲜血从伤口处喷将 出来时的激射声、还有那冰龙迪尔刻意压抑的痛苦呻吟声┅┅冰雾渐渐散去,我冷 冷地凝视著眼前的敌人,此刻他那圆睁的双眼中充满了不信,牢牢地盯著我,胸口 处,一个晶莹的冰锥正插在他的心口上,血,已经被那寒冷的冻气凝固了,却依然 保持著激射出来时形成的血红色的冰花,绽放在他的胸前。 「飞羽流星┅┅冰封剑?」冰龙迪尔嘶哑的嗓音中带著一丝欣喜,却又瞬间被 那强烈的痛楚给冲刷掉了,「咳咳,咳咳咳咳┅┅」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弯下了腰去。地上很快就殷红一片,而那点点的鲜血, 却渐渐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魔法阵! 此刻我已经无法再出手阻止他了!刚才那一击,透支了我所有的体力。背後的 血翅只剩下淡而模糊的影子,一阵晕眩袭来,我差点倒在了冰冷的泥地上。 鲜红的魔法阵突然扩展开来,让我身前十数米范围的泥土在瞬间变成了一个泛 滥著红浪的血池,冰龙迪尔站在水面上,直起身子静静地凝视著我。我目瞪口呆地 看著那血池中央,水花正汩汩的向上翻动,接著,一个雪白晶莹的巨型龙头慢慢浮 出水面,足足有一辆御风车那麽大!那巨大的角鳃处正喷出无数冰雾,椭圆光滑的 额头上布满了如拳头般大小、晶莹圆润的鳞甲。 等那如蜥蜴般可怕的雪白头颅完全浮现在水面上後,冰龙迪尔突然对我微微一 笑道:「这是我的至爱,雪隐苍鳍龙。小子,你现在还没能力来杀掉我,不过┅┅ 我很期待,很期待下一次的见面。等你也找到一条代表著你的实力的龙之後,我们 再堂堂正正地决斗一次吧。到时候,我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大意了。现在,我将依照 我的承诺,放过你┅┅」 突然间,那条龙张开大嘴,嘶吼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嗷!~ 」 血池四周的泥土纷纷塌陷进血池中,我拼命後退几步,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却突然发现刚才的血池已经消失不见,四下里瞬间便恢复了宁静,只剩下一大片光 滑如镜的冰面,和那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声。冰龙迪尔已不知去向,幽暗的空 间中,缭绕著如烟似雾般冰冷的冻气。 一个雪白的身影在远处一晃,倏忽间便来到我的眼前。来人竟是埃娜! 「龙羽?你怎麽在这里?冰龙迪尔呢?!」埃娜一脸的吃惊,接著就变成了毫 无血色的一脸惨白,「天哪!你怎麽受了这麽重的伤!」 「┅┅那个老混蛋已经走了┅┅」轻呼出一口茫茫的白气,我如释重负地躺倒 在了地上。 当我舒舒服服地躺在研究院待客厅的长沙发上,享受著埃娜亲手泡制的暖茶时, 已经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校服。那个被埃娜责令扒下了校服的大四学生可怜兮兮地 穿著我的脏衣服,拿著扫把四处打扫著本来就很干净的地面。 「你确定那些就是解药的配方麽?」埃娜端出一盘点心,坐到我的身旁。 「我从阿朗基特身上被蝙蝠咬伤的伤口处,发现了同样的药,我想应该是吧。」 我喝了一口暖茶,吃著埃娜递到我嘴边的糕点,不经意间唇便沾上了埃娜纤细 玉嫩的手指。那个大四的学生羡慕地抬头看著我,又看了看我身旁的埃娜,接著便 红著脸迅速低下头去继续扫地。 「你啊,连通知都不通知我一声,就跑到那个洞里去,找死麽?」埃娜红著脸 收回手,小声地埋怨著我。 「我也是一不小心掉进去的,谁知道会出不来了啊。」我咕哝著,又喝了一口 暖茶。暖茶的芬芳直沁到肺里,让我那疲劳的身体感到一阵舒泰。 「刚才我听到冰龙迪尔的那头雪隐的叫声,还以为他要找我决斗呢,谁知道跑 过去就看到你在那里浑身是血地坐著发呆,差点吓死我了!」 「咦?你们认识啊?对了,校长不是说,没人能用苍鳍龙来战斗的麽?怎麽冰 龙迪尔他┅┅」 「冰龙迪尔的那只苍鳍龙是顶级龙种,具有液化一切无生命的固体的能力,不 过还好范围有限,冰龙迪尔倾尽全力也只能液化五十米范围内的所有固体,不然在 战场上一瞬间让敌人全部缴械,那可就无敌了!冰龙迪尔经常靠它来挖掘洞穴,带 领他的那群鳄嘴龙从敌人的後方突然杀出来。校长曾经和他决斗过两次,最後都因 为这群埋伏在地底下的小东西而被给搞得焦头烂额,狼狈逃窜。所以校长一直在背 後骂他卑鄙呢。」 我点点头,怪不得这老家伙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赫氏地下挖出一条隧道来,原 来是靠他的龙啊! 「哦,冰龙迪尔最後怎麽又突然放过你了呢?」埃娜歪著头皱眉看著我,仿佛 对我的死里逃生感到分外的不可思议。 「啊┅┅那老家伙突然脑子有毛病了,说什麽让我领悟出他的冰封剑,他就放 过我。後来我就真给他来了一记冰封剑,让他也尝了尝滋味。」 「冰封剑?你看了两下子就学会了?」埃娜惊讶地看著我,「天哪,难道他故 意教你的麽?他到底什麽意思啊?想收买你?」 「他好像也没打什麽好主意,只是想到时候和我决斗罢了。」我苦恼地捂住额 头。为啥每个人都想和我决斗呢?妈的,就连雪城月的未婚夫这个头饺,居然都有 人能为了它而找我单挑。 「决斗?!」埃娜再次惊讶地叫了出来。她红著脸看了看那个一直在清扫的学 生,皱著眉问:「谁让你在这里的?那边不是正缺人麽?你是哪个教授带的学生啊, 还有时间在这里打扫卫生?」 「我┅┅我以为┅┅」他尴尬地直起身来,嗫嚅了几句,便耷拉著头往外走, 边走还边回头偷偷地瞄著我们。我瞅著他走路的背影,隐约间觉得似乎在哪里看到 过,一下子却又想不起来。 直到听不到他的呼吸声了,埃娜才再次问道:「你是怎麽在那麽短的时间内领 悟冰封剑的?冰龙迪尔给你讲解过麽?还有,他为什麽找你决斗?你的头发怎麽刚 才变成了红色?」 埃娜那一连串的问题轰炸得我头昏脑胀,只得慢慢地逐一回答道:「这个┅┅ 我对冰封剑也只有个模糊的概念,试了试,没想到还真成功了。不过那老家伙心脏 被我刺穿了都能没事似的,还真让我惊讶呢!他找我决斗,大概是因为觉得现在杀 掉我没啥意思,以後杀我才比较有成就感吧。还有头发┅┅呵呵,不是铙提醒我, 我还不知道呢。」 埃娜了然地点了点头,接著皱著眉想了想说:「校长说冰封剑失传很久了,那 老鬼得到的也只是一点皮毛,大概他是想让你参透其中的秘密,然後抓住你让你教 会他吧。」 「哈哈哈!我连皮毛都不会,怎麽可能去教他?」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埃娜却并没有笑,反而很认真地看著我说:「校长跟我说过,任何武功都是人 创出来的,就算失传了,只要人们还能依稀记得当年的一招半式,再找一个武学上 的天才,基本上就能将整套武功给再创出来。冰龙迪尔一定是这麽想的。你以後要 是看到他,千万不要在他面前使用冰封剑,否则,他恐怕会对你下毒手。」 我心中一凛,暗自打了个寒颤,点了点头。 连番剧斗後,那股烦躁的兴奋劲儿一过,我便瞌睡起来,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忍不住昏昏睡去。 不知道睡了有多长时间,突然醒来,却听到一个教授大喊著:「埃娜小姐! 快通知校长,解药的配方是错误的!蝙蝠身上并没有携带这种病毒!」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才发现刚才居然枕在埃娜那丰腴绵软的大腿上。 却听埃娜不慌不忙地说:「到底怎麽回事儿?不是开始你们都认为病毒是潜伏 在蝙蝠的毒液里麽?」 那是一个看起来精力充沛的一个老教授,面色红润,略显肥胖,却带著十分的 焦急:「一开始我们都被人迷惑了!因为所有被蝙蝠咬伤的人都出现了这种病症, 所以我们也误以为蝙蝠带有这种病毒!刚才我的一个学生突然告诉我说,蝙蝠身上 并没有发现这种病毒的源生体,毒液里面也没有病毒的影子!我开始还不信,自己 一看,才知道竟然真是这样!」 「这麽说,难道是有人潜入了医院,对被咬伤的人注射了这种病毒?」埃娜沉 思起来,「那麽为什麽会有那麽多传真显示其他蝙蝠肆虐的地方也出现了病毒的征 兆?」 「我刚才给老鼠注射了蝙蝠毒液,它的症状就是四肢僵硬,浑身高热,而且很 快就抽搐著死亡了,体内并没发现病毒的踪影。传真上显示的都是中毒的症状,并 不是病毒的症状。」老教授著急地搓著手,「如果真是有人故意潜入赫氏,那还好 了,最害怕的就是学生自己研制的病毒,一般都是没有解药可解的!」 我惊讶地看向埃娜,後者则了然地笑笑,从沙发旁边的书柜里抽出一大摞文件 递到我的面前,继续询问著老教授。 我随手翻开一本,呈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二一四七年三月十五日,生 物系四年级学生噶尔丹。迪亚斯特研制出神经性毒气,导致三百七十名在食堂吃饭 的学生和老师中毒。症状,大笑不止,直到抽筋,肌肉痉挛,内分泌严重失调。中 毒後三个月内无法正常说话。记大过处分,开除学籍,留校察看。 二一五三年九月二十七日,技术魔法系三年级学生司卿。凯乐研制出红色催眠 术,导致两千多名(具体人数不详)学生老师被催眠达三周,其中三百多人自称是 食草龙,严重破坏了校园的草皮和学校形象。记大过处分,罚植草皮三个月。 二一五四年一月三日,战斗魔法系特训班学生卡特。巴齐斯因为失恋,用冰系 魔法从公共厕所冻结校园内一切输水管道,导致两天无法正常用水,无数管道破裂, 还有数名学生老师被冻结在厕所内,身心受到极大伤害。记大过处分,罚款两万三 千银鲁克。 ┅┅┅┅天哪,这帮学生真是有够疯狂的了。我摇摇头,又换了一本打开。 这次打开的本上标注了「二级保密」的字样。 ┅┅┅┅一九四六二年七月三十日,里赫氏研究生罗特试验新的魔法时因为得 意忘形而在操场上裸奔,记大过处分,扫厕所一周。 一九四六二年九月十七日,里赫氏研究生罗特参加晚宴时与人比试喝酒,喝醉 後堵在洗手间门口以捐款的名义朝因为尿急而上洗手间的同学和教授们要钱,影响 恶劣,记大过处分。 一九四六三年三月二十日,里赫氏研究生罗特将新研制的变形魔法在赫氏一年 一度的校庆活动上公开表演,演出中竟然将校长当众变成了赤身裸体的孕妇,引起 了会场的骚乱。念其事後承认错误态度良好,特免除记过处分,给校长免薪处理公 务一周。 ┅┅┅┅看到这里,我不禁一愣,这个罗特,难道就是那个失踪的金徽龙骑将 罗特总统领麽? 「埃娜小姐,我想,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慎重处理,现在元老会议也是在审查 了我们提交的报告後才决定和铁血自由军谈判的,如果现在再将这个报告发过去, 恐怕对我们校方的声誉会有很大的影响啊┅┅」 「这个我自有分寸,我现在并不担心什麽声誉不声誉的,只是想知道,从现在 开始,你们最晚什麽时候能找到解药的配方。」 我脑中突然想起蝶叶兰说过的话,不禁大叫一声:「啊!我想起来了,那个不 是病毒,而是叫什麽「吃雪孤独」的玩意儿,据说是特尔迪卡那个老混蛋发明的!」 「赤血蛊毒?!」埃娜的脸在一瞬间血色褪尽,呆呆地看著我,「难道真的是 赤血蛊毒?」 那个老教授也被我突然提供的情报吓得抖如糟糠,颤抖著说:「完了,完了, 这下子全完了┅┅」 我扭头看著他们两个,不知道他们为什麽在听到这个名字後会吓成这样。 「立刻通知全体研究人员,停止一切研究工作,将手头上所有关于病毒的资料 全部销毁!」埃娜颤抖著毫无血色的嘴唇发布著命令,「还有,不得将这个情报泄 漏出去,谁也不能告诉,知道麽?!」 那个老教授赶紧连连点头,掉转身子便一溜烟跑出去了,一不小心被一个椅子 绊倒,还没等摔到地上,却临空一个倒翻,踉跄几步後,又飞快的消失在门口。 我惊叹地看著他,想不到如此笨拙的身形,还能有这麽敏捷的身手啊。 「我要立即联络校长,羽,你去门口看看,门外有没有人偷听。如果发现,不 论是谁,一律击昏。」埃娜站起身来,一边急忙朝里屋的媒体通讯室走去,一边匆 忙地吩咐著。 我点点头,走到门口探头四处张望,却并没有发现什麽可疑的人。 突然想起刚才那个男生的背影,和我在医院的看护房中见到的那个小护士居然 有几分神似。咦?对啊,那个小护士的背影、身高,都和刚才那个学生很像。 而且我刚刚才从蝶叶兰那里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易容术,不光相貌著装,就 连声音都可以模仿! 「┅┅不用担心我,其实早死晚死,还不都一样麽?┅┅」我脑中闪过她当时 的一句话。此刻细细回味起来,似乎别有深意。 记得当时我开玩笑说自己得了非常恐怖的传染病,她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还反 过来安慰我。难道她已经知道会出现这种致命的病毒麽? 阿朗基特死前曾提及裤子之类的字眼,难道他说的不是裤子,而是护士?! 我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如果我的推论正确的话,那麽那个小护士,就是潜入 赫氏给病人注射病毒的人?! 想到这里,我不顾埃娜给我吩咐的任务,急忙朝研究院一楼跑去。一问门卫, 门卫睁著通红的双眼含糊不清地告诉我:「刚才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家伙跟我说去捕 捉蝙蝠样本,我就放他出去了┅┅」 白衣服?刚才那个学生穿的就是我的衣服! 他恐怕是害怕我知道了病毒的真正来历,想回去销毁手中残留的样本!从刚才 埃娜那紧张的表情上,我就已经隐约猜到,那个什麽孤独的,一定是一种极为恐怖 的生化武器,比她们讲的那种所谓的病毒还要厉害上千倍!(当然,那种所谓的病 毒就已经够厉害了,我实在想象不出到底还有什麽比它更恐怖的东西了。) 追?还是先去和埃娜商量呢?我咬了咬牙,忍住了追的冲动。赫氏这麽大,他 藏在哪里,只有天才知道。一晚上惨痛的经历已经让我彻底醒悟了,无论什麽时候, 都不能逞个人英雄啊! 「什麽?!你说刚才那个学生就有可能是潜入我们赫氏的那个人?」埃娜一脸 的难以置信,却立刻又恢复了平静,「好的,我立刻通知所有的教职员工,一旦发 现这个人,就向我报告他的确切方位。」 埃娜走到通讯室,发布了这条紧急通知後,又慢慢走到沙发边上,愁眉不展地 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唉,教授们刚才报告说,关于赤血蛊毒的临床资料已经 被人复制过,并偷走了。」 「哦?为什麽有人会要它的临床报告呢?」我好奇地问著,坐到了埃娜的身边。 说实话,一个晚上的厮杀,让我身心俱疲,现在非常地怀念埃娜那柔软丰嫩的大腿, 好想再把当成枕头睡上一觉。 「特尔迪卡当初制造出它以後,只是预测过其对人体会产生什麽样的危害,却 并没有进行过临床试验,就把给封印起来了。因为他也害怕,这种扩散力极强的蛊 毒会危害到他自己。而在他自己的报告中,他曾提到过这种蛊将会对人体产生极为 严重的危害,尤其是对神经系统的危害。而且,这种蛊毒具有相当的人工智能,开 始的时候会将自己伪装成某种病毒,并通过比较极端的途径去扩大感染范围。等到 扩散的范围超过一定数量後,才会产生异变,显示出本来的面目。据特尔迪卡自己 说,他当初研究这种蛊毒的目的只是想从新的途径去控制蝙蝠以及群居数量惊人的 食肉龙,但是当他发现这种蛊毒同样会对人类产生作用後,就立刻停止了实验,并 开始寻找相应的解药。」 「哦?蛊毒?那东西是叫蛊毒麽?」我眨眨眼楮,看著埃娜。後者则惊讶地看 著我,然後便笑著点头道:「呵呵,对,原来你还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麽啊。蛊毒属 于一种生化类的武器,形状和结构类似于生物的神经细胞,能够干扰和控制生物的 神经系统。赫氏曾经有一位天才学生也发明过类似的蛊毒,不过他的那种蛊生命周 期只有三个小时,并且无法进一步分裂繁殖,所以危害性并不大。」 我点了点头,接著问她:「那麽刚才那个学生偷走的临床报告,是要交给特尔 迪卡麽?」 「唉┅┅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交给圣龙联盟也不一定。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 想得那麽简单,特尔迪卡和圣龙联盟之间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否则他怎 麽能将自己如此危险的秘密武器轻易拿出来呢?」 「难道圣龙联盟控制了元老会议後,会提供给特尔迪卡更多的实验经费?」 据我所知,赫氏的很多教授们都在挖空心思地研究新课题,目的就是为了能拿 到较多的实验经费,招收好的学生,然後利用学生们再去开发新的课题,拿到更多 的经费┅┅「你以为特尔迪卡缺钱麽?」埃娜掩嘴轻笑著,神情也渐渐轻松起来, 「特尔迪卡一生中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看到超凡入圣的武功魔法。他曾经对梅凯尔说, 如果梅凯尔的手下会使用他没见过的武功或者魔法的话,他将赠送给梅凯尔五只梦 幻冰步龙的幼崽。要知道,仅仅是一只冰步龙的价格,就能供给我们赫氏一年的全 部研究经费,何况是五只梦幻冰步龙呢?」 怪不得那老家伙居然放过杀掉我来给他徒弟报仇的机会,还不惜耗费体力来跟 我聊天,原来是因为他有这麽个嗜好啊。 「那梅凯尔最後拿到那五只梦幻冰步龙没有啊?」我好奇地问道。 「这个┅┅」埃娜耸耸肩,顽皮地挑了挑眉说,「就连我也不知道了,呵呵。 不过校长曾经跟特尔迪卡说自己会几招他没见过的武功,希望能换到那五只梦 幻冰步龙,可惜特尔迪卡根本就没理他。大概是他对校长曾经骗过他三只云翼龙幼 崽的事实依然记忆犹新吧。」 我不禁哑然失笑,想不到集赫氏的权利与荣耀于一身的校长大人,居然也干出 过这种勾当。 「那特尔迪卡到底是为了什麽才和圣龙联盟联手的呢?而且我猜测拉奇特很可 能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唉,不过也不太可能了,如果要处理掉所有的驯龙,对拉 奇特自己也没啥好处啊。」我皱起眉来,百思不得其解。 「有很多理由的,比如权力,元老会的机密档案,赫氏的生态平衡研究所,远 古时代人类所遗留下来的某些未曾公开的研究档案。」说著说著,埃娜再次拧起了 眉头,突然可怜兮兮地投进我怀里抱著我说:「人家从出生到现在,还是头一次遇 到这麽棘手的事情呢!呜呜呜,那个可恶的圣龙联盟,还有那个可恶的特尔迪卡, 难道非要弄得人家焦头烂额才开心麽?」 我愕然地看著怀里的埃娜,此刻的她,正将小脸埋在我的胸口,似个孩子般地 哭了起来。好半天後,我才回过神来,边抚摸著她那被水亮光滑的银色长发覆盖的 滑软背肌,边轻声地哄著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成熟了很多,在整个世界格局也许马上就要发生重大改 变的危极关头,居然还能镇定自若地安慰别人。大概是因为我才刚刚接触到这个世 界的缘故,所以就算这个世界再次变得完全陌生,我也不会觉得有什麽值得去惊讶 的吧。 当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海中时,埃娜却突然抬起头来叫道:「哎呀!刚才那个 学生手里一定有解药!!如果我们能够抓住他的话,说不定整件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我呆了呆,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啊?他那麽急急忙忙地离去,该不会 就是赶著去销毁解药配方的吧!」 埃娜闻言也呆了呆,接著便猛地站了起来,一边擦干眼角的泪水,一边朝研究 室跑去。等她消失在门口很久後,我才听到远远传来的她的声音:「龙羽!带上通 讯器,去医院那边看看有没有他的踪影!」 两分钟後,我一边用通讯器和埃娜保持著联络,一边打著哈欠朝医院赶去,此 时已经是早上五点半钟了,刚升起的朝阳将东边的地平线染成一片殷红,再过不久, 冷清的校园就会再度热闹起来。妈的,埃娜原本想让人开车送我过去的,谁知道几 个司机竟全被人击昏後拖到了卫生间里。 「┅┅羽,我刚才最後确定了一下,只有医院最有可能。佩罗教授说,这种蛊 毒的解药必须是一种活性极强的特效蛋白酶,用来专门分解这种蛊毒变异前所形成 的源生体,还不会杀死正常的细胞。而这种特效蛋白酶必须在零下一百摄氏度左右 保存,才能长时间保持活性。研究院的低温冷藏室这一个月以来都处于真空状态, 没有人进去过,剩下的就只有医院有这种设备了!」通讯器里传来埃娜焦急的声音, 「如果没在蛊毒发生变异前大批量制造出解药来,那可就全完了!」 「哦?那什麽时候会发生变异?」我一边朝著医院飞奔,一边问她。远远的医 院已经出现在视野当中,我调整著方向,让自己在如此的高速下不要再度撞上树木 之类的障碍物。 「不清楚,不过相信圣龙联盟既然给出三天的期限,那麽就有可能是在三天之 後吧!不过现在只剩下两天半的时间了!」 「啊!那还来得及麽?」话音刚落,我心中一动,头微微一偏,一记风刀突然 从耳旁扫过,耳朵上的通讯器瞬间便被远远地打飞了出去。 有人偷袭?!我来不及扭头去寻找敌人了,猛地大喝一声,体内破风式的柔劲 在瞬间让我的前冲之力化为上升之力,刚刚跃起,两记风刀便从脚下划过。逆转的 风压让我耳内一阵轰鸣,在高高的空中一个转身後,我催动体内真气,慢悠悠地落 了下来。此时又有三记风刀分上中下三路向我袭来,而偷袭我的人正站在一颗大树 上,竟然是个我从来都没见过的白衣女子。 抽出埃娜给我的佩剑(呃,这把剑外形和学校发的普通佩剑没什麽两样,但是 质量却非常好,据埃娜说,只有里赫氏的成员才有资格佩戴这种佩剑),运起破风 式,我举剑一挑,谁知那三记风刀突然之间竟改变了方向,让我挑了个空,齐齐朝 我胸部切来。我大惊失色,匆忙间运气于臂,横在胸前。 几乎就在我刚将左臂横于胸前的一瞬间,风刀便沉闷地炸碎在了我的左臂上, 随著一阵剧痛传来,我闷哼一声,身体在半空中被击得飞了出去。仓促稳住身形, 踉跄著落在地上,连退了三四步後,我才站住。左臂上的衣袖迎风一吹,便化作片 片碎布,随风飘散,而刚才被风刀打中的地方已经高高的红肿了起来。活动一下左 臂,还好,骨头还没断,除了伤处比较肿痛外,并没有失去战斗力。我在心里暗自 庆幸著。 「小子,身手不错嘛。呵呵,这麽著急地赶去医院,想干什麽?」那个女子说 话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却极富磁性。只见她轻飘飘地从树上跳了下来,手持一把 淡紫色的细剑,高挑的身材曲线玲珑,而身上穿著的那件白色骑士装赫然就是我曾 经穿过的衣服。要不是看她的头发很长,还扎著马尾辫,我还以洛uo是个挺俊秀的 男生呢!看来,刚才那个男生就是她装扮的了。 「鬈就是刚才那个学生麽?到我们赫氏来,到底想干什麽?!」看著眼前这位 漂亮的大姐那一副自信的模样,我暗呼头痛。从龙九和蝶叶兰的几次战斗中我总算 是明白过来了,女人如果敢拿著剑来杀你,要麽她有著强横的实力,要麽就是鬼灵 精怪,机智百出,什麽卑鄙的招式都拿得出手,让你防不胜防,还不好意思骂她下 流。 「阿朗基特那个笨蛋是不是被你杀了?」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还笑嘻 嘻地问了我一句。 「哦,说那个笨蛋麽?呵呵,他的确已经死了。」 「那刚才那个银头发的女生是你什麽人?你姐姐麽?」她眨了眨眼楮又问了一 句,似乎阿朗基特的死活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呃┅┅她和我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我瞪著她。妈的,你才和一头龙有血 缘关系呢! 「呼~ ,那就好。」她再次笑了起来,「我还在害怕要是杀了你,她会不会恨 我一辈子呢。唉,好久没看到这麽让人心动的可人儿了,好漂亮的头发,好可爱的 脸蛋,要是早个三十年碰到她,我现在也不至于这麽孤单寂寞了,唉┅┅」 我哑口无言地看著她。原来这位大姐姐是个同性恋啊。不过和一头龙搞同性恋, 恐怕就算翻遍人类至今为止所有的淫乱史,都找不到相同的案例来吧。 「小子,你看什麽看?!再看小心我挖出你的眼楮!哼,赫迪亚那个老鬼现在 不在这里,里赫氏的所有垃圾们也赶不回来,如今的赫氏,还有谁能是我的对手? 哈哈哈,小子,你就乖乖地受死吧!」 她话音刚落,五道风刀便密密麻麻地迎面飞来。我吸取刚才的教训,不敢再出 剑拦截,也不敢随便跳上空中当活靶子,只得斜窜向前,绕过所有的风刀,一记冷 月无声悄无声息地向她胸口划去。 背後的风刀仿佛长了眼楮般,呼啸著拐著弯儿朝我追来,我头皮一阵发麻,来 不及再发出破尘式去狙击躲闪中的她,回身出剑刺向袭来的风刀。她似乎也被我的 冷月无声吓了一跳,没工夫去操控风刀的轨迹,让我轻松地便刺碎了它们。 想击败对手,就不要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这是我一直以来信奉的真理。 就在最後一枚风刀碎裂开来的瞬间,我连身都不回地反手出剑,漫天的剑气便 带著点点破碎的金光向她袭去。 听著她身形飘动的声音,一股真气猛然涌向左臂,我大喝一声,倏忽间已然移 至她正欲窜去的方位,一记快速绝伦的左直拳直轰向她的胸口。霎那间她的眼中闪 过一丝惊诧,似乎还没明白过来我是怎麽突然跑到她眼前来的,我的拳便结结实实 地揍在了她闪身不及的左肩上。无数炮弹般的真气瞬间便无情地轰碎了她的护身真 气,我甚至听到她左肩传来一阵骨碎的「嚓」声,接著她便哼也不哼地被我轰飞 了出去。 看著她狼狈地摔倒在十数米远处,我心中不禁暗自得意。嘿嘿,怎麽样?本少 爷虽然昨晚上一直很倒霉,可也不是总这麽让人欺负的啊。 却见那女子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沾满泥土的衣服,便皱著 眉伸手去拍打著身上的尘土。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此刻依然活动自如的左手,刚才 的得意瞬间便变成了满脑子的惊讶:难道她一点都不痛麽?! 「小子,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如此的实力,哼,刚才是我小看你了。看来我师父 说的果然不错,这世上的确是有令人惊讶的天才存在的啊。」她面无表情地看著我, 受伤的左肩突然泛出淡淡的光晕,似乎是在运功治疗著碎裂的肩胛骨,「可惜,就 凭你现在这两下子,吓唬吓唬别人行,对我却毫无用处。」 我刚想嘲笑她几句,心头却闪过一阵莫名的颤栗。不经意间一抬头,却发现不 知从什麽时候起,四周已经变得白茫茫一片了。 一片片洁白晶莹的雪花,悄无声息地从天空飘落,在秋风那悠远孤寂的旋律中, 漫天飞舞著,又悄无声息地飘落到树梢上、泥土上。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肃杀的 寒意,那正如烟般轻盈袅娜的无数雪花,仿佛也开始散发出淡淡的杀气。 「小子,我这招大雪无痕已经有三十年没用过了,想当年,梅凯尔派出龙骑将 来追杀我,却被我这招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你也算是幸运了,能够死在这一招手里, 是你前世修下来的福分啊,哈哈哈!」 「大雪无痕?」我皱起眉来,「没听说过啊,这招有什麽厉害的麽?」 「呵呵,你只要敢随便乱动一下,就会立刻知道它的厉害了。」她好整以暇地 站在那里,眼楮瞄向医院的方向,仿佛我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 我深吸一口气,刚想将护身真气催至极限,突觉脸上如被刀割般火辣辣地疼了 起来,却是三五片雪花顺著我的呼吸飘飞著划过了我的脸颊。 天哪!原来这每一片雪花,都如刀般锋利!那麽这漫天的大雪,岂不就是无数 把飘飞在我周身的冰刀麽? 赶紧摒住了呼吸,我一动也不敢动地站在原地,心里暗自骇异著。恐怕我只要 伸一伸手,这无数不停下落著的雪花就会在顷刻间将我的手无情地削成肉泥吧。 「哈哈哈,以为站著不动就可以没事麽?不妨实话告诉你,这里的每一片雪花, 都能被我的意念所操纵,如果我现在想杀掉你,只要动一个念头,这些雪花就会从 四面八方向你的身上飞去,到时候不光是你的皮肉,就连你的内脏都会被它们削成 无数碎片。」她边说著,手指轻轻的拈住一朵雪花,随意地一甩,那朵细小的雪花 便旋转著朝我慢慢飞来,「呵呵,可惜我却不想那麽快杀掉你,我要慢慢地折磨你, 就像古人处死死囚那样,一刀一刀,逐个割下你身上所有的肉来,哈哈哈!」接著, 她拾起了我遗落在地上的通讯器,用我的声音对著通讯器急切地喊道:「喂?我现 在处境很危险,快点来救我啊!」刚说完,就捏碎了通讯器,笑嘻嘻地冲我扬扬眉, 那意思似乎是在说:我的小美人儿马上就来了哦,嘿嘿。 我看著那朵逐渐向我飘来的雪花,明知道会割破我的皮肤、划开我的肌肉,却 只能呆呆地看著它向我逼近,连躲都不敢躲一下。此刻我心中暗暗地焦急著,却又 毫无办法。唉,埃娜要真的赶来,恐怕同样会陷入这个巨大的陷阱之中。 「阿朗基特那个笨蛋,有他这麽个师弟还真是我的耻辱呢。哼,学了大半辈子 的功夫,却连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打不过。当年要不是因为他被梅凯尔抓了去,也 不至于让我辛苦创立的圣血教在一夜之间便毁于一旦。如今死了,倒也干净,省得 我还要提心吊胆的怕他再给我捅出什麽乱子来。」 原来她是特尔迪卡的徒弟,也是圣血教的创始人啊!!那个导致无数克迪族人 被残暴屠杀的罪魁祸首,想不到竟是如此一个明媚动人的女┅┅同性恋。 一阵钻心的痛楚,打断了我的思绪,却是那朵旋转著的雪花没入了我的胸口。 我咬著牙恶狠狠地看著她,体内的真气瞬间便如血海般汹涌澎湃了起来。 「咦?你头发居然还会变颜色啊,哈哈!难道知道了我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 圣女奇佳丽,便害怕得走火入魔了?」她又拈起一朵雪花,笑嘻嘻地朝我吹了过来, 「这次,是你的左眼,省得你老是这麽恶狠狠的盯著我看,让我浑身不舒服呢。」 那朵轻薄如尘的冰花,在漫天落寞的雪羽中不停翻飞著向我飘来。她歪起头来, 带著一脸如少女般天真的浅笑,似猫儿般慵懒地眯著眼楮,仿佛正静静地欣赏著一 首凄美动人,却又无声无息的歌谣┅┅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