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了电梯後,只见案发现场早已被「刑案现场,禁止进入」的黄色字条给重重 包围住。现场的鉴识警员不停的在一旁拍照、搜进证物,石法医和李组长也和在场 员警做密集式的沟通,我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屋外门口,有个年轻男子一边哽咽, 一边在和一旁的员警做笔录。就我「专业」的角度来看:这个男子应该就是「苦主」 了! 「…我…我也不知道…她…她应该没什麽…没什麽仇人…吧?谁…谁会这麽狠 心…把她…把她的头…头砍下来呢…?」这年轻男人啜泣著说。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身材约一七五左右,留个侧分西装头,挂副眼镜。看 起来顶多二十来岁,穿著T 恤和牛仔裤,从穿著造型看来,应该还是个上班族吧… 不知道死者与他的关系是什麽?发生这样的事,又亲眼目睹这麽凶残的命案现场, 就一个这麽年轻的男生,心头上的震憾可想而知,也难怪,就算在做笔录的时候, 他也是边描述边发抖。 由於报案时间没多久,死者的遗体还遗留在现场,其实,说「遗体」有点不合 理。因为哪还有「遗体」?客观的说只剩遗「头」吧?由房间的大小看来:它应该 是个五、六坪大的小套房,里面的家俱除了床之外,就剩一张小桌子,其他都是一 些衣橱、小柜子、电视、冰箱等等,还有一间厕所,这麽小的房间里挤著快十个人, 无怪乎每个人身上几乎都满头大汗,汗臭味弥漫著整个房间。 不过虽然天气很燥热,但是当你亲眼目睹那颗头摆在床上的时候…我想,大概 没有人不会一股寒意从头凉到脚吧?她看起来十分安详,如果不是身体不见,她根 本就像是安安稳稳的在睡觉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个女孩子 的嘴角是轻轻的上扬,彷佛露出浅浅的微笑一般。 床单十分乾净,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就连一丝紊乱也没有,所有的被子、 枕头都整齐乾净的放在床上。那颗头呢,就放在枕头上,也或许已经死亡几天了吧, 脸上虽然有化妆,不过已经可以看见些许明显的尸斑。 「和去年那五个脑袋一样,不是吗?」就在我仔细端详那头颅的「笑容」时, 石法医冷冷的在我身後冒出一句话来,把我著实的吓了一大跳,过了两秒,待我回 过神来,才勉强的笑著回他:「没错,这凶手实在超强的!究竟他是怎麽让受害人 毫无挣扎、抵抗的情况下把他们的头颅砍下,还能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将那些无头 尸体运走…这我真的想不通呢…」 「我也不晓得!」石法医这时看到我那正经八百的神情,也忍俊不住的笑出来 :「干嘛?你怕啦?」我们相视大笑,所有人都用极为惊异的眼光看著我们,就连 死者的朋友也转过来,先是满脸的泪痕,然後忍不住破口大骂:「笑什麽?她人都 死了,有什麽好笑的!」 听他这麽说,我才惊觉自己的嚣张无情,刹时有点羞愧。不过,阅「死」人无 数的石法医却毫不理会那男子的怒吼,拉著我往床旁走,指著死者的头说:「无厘 头,你看看,这才是最神奇的地方!」他叫我趴低,然後小声的说:「你看,这颗 头摆在这儿两天了,两天来没有半滴血水渗出,枕头上也没有血渍,你知道这是为 什麽吗?」 我的脑袋像是灵光一现:「难道…难道说,这不是「第一现场」?!」我马上 反问? 石法医点了点头:「我猜也是,所以说这头颅已经先「处理」过了,才再送回 这儿,不过那个男的…」他用下巴指了指那个嘴里还在碎碎念的男人:「他说呢, 这女人已经有两天没有和他联络了,所以他才打电话过来,也没有人接,他就拿了 这女生在门外鞋柜旁放的预备钥匙进来…结果就看到这个啦…」 我正要问问题时,一阵低沉的呕吐声从我身後响起,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 年轻女检察官蹲在厕所所发出来的,看样子,这种骇人听闻的场面还真是少看为妙。 -------- 万卷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