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周,克莱德把它们拿到基地实验室。那时,实验室下面又被重修了地下的 一层。在那儿,他对它们做了各种机械的和化学的分析。他的发现是它们有一种从 未见过的水晶结构,其可能的用途还未可知。 克莱德不断实验。他发现在某种程度上,这晶体能贮存数字电子信号,并能在 超过一定限度的电流的撞击下释放它们。他能在一个晶体上储存一首数字化的歌。 然后当晶体接收很弱的电流或足以使晶体产生电流的压力时,音乐就会传入他的放 大器。他发现它们能储存各种计算机信息,不管是数据的还是程序的。并且尽管每 个小晶体的容量是有限的,它们能被排成序列以取得足够的储量,在以后的两年中, 间歇期就被用来了解这些晶体。 很自然地,军方很快把它们派上了用场,借以引导和控制导弹。这红晶体成了 导弹防御系统的一部分。当军方急于完成防御工事时,他们还不能复制生成晶体的 池塘条件。他们又转向克莱德,他似乎成了为军方种植晶体的农民。 于是这由古飞鱼池塘变来的了不起的浅池就让位给晶体培育了。克莱德在他家 里,在他收集的泡菜罐子的工作间里继续他的实验。他的确有了有趣的新发现:如 果晶体是浸在池水中活跃的电路的一部分,它们会继续生长,并生出许多连接物。 他把这一发现留给了自己。 但克莱德没多少时间做那些实验,因为他们还要造一些采集晶体的机器人,一 些能找到并收获晶体而又不会被池水毁了的机器。 他的第一个产品就是扁平头。这是他对古机械的喜爱,他的实用性原则以及他 关于人工智能方面知识的最佳结合。扁平头的发动机是以1947年福特扁平头V -8型引擎为模式的,以废弃物场边上的大垃圾燃烧炉产生的沼气为燃料。他的工 作部分是新陶的和碳纤维的,不会被蚀铁的池水腐掉。他的思维的大肚子是由克莱 德用成千的晶体偷偷制成的,因为晶体目前已成了战略物资,只为军用而培植的。 又有机器人相继被制成,标杆就是这第二个。可见那时间歇期就造成了今天的 不幸。在此期间回文舰队对选择的政治目标发射了MOM和POP导弹,很快就促 成了停战协定。 那时,停战协定偏向于回文的政客和战争贩子们,紧跟着来了人类的大迁移。 整个人类都被从地球上掠走,留下地球,孤零零的成了回文地方的农场殖民地。 克莱德被允许留到了大毁灭的最后阶段,因为那些监工意识到了他的晶体的重 要性。但他们想让自己的机器人来做这项工作,因此他们派下来破烂的愚蠢的回文 仆人阶层的工人机器人。可这办法不灵,只因为他们太笨拙了,缺少自我控制。因 此克莱德说服他们让他重新用附加的智能组件塑造他们(笨机器人),这是一种能 让他们有效工作的设计,克莱德使那个长相长而尖的军用机器人长官相信了这一点。 最后连克莱德也被弄走了,丢下了他的创造扁平头和标杆和一小组改造过的回 文工人,现在在他们新的石英状智能中心的是红色闪光的晶体。当扁平头把变速器 转到低档时,他想起克莱德临走时的指示:“记得,扁平头,在这些孩子们工作一 年左右给他们一点水。”克莱德在回文火箭的噪音和闪光中远去了。 扁平头和标杆正走向前来的回文火箭。通常在火和烟出现以后,它会在仓库附 近着陆。当他们打开97风暴岛的蝶状膜瓣时,感到凉爽的沼气进入输入集合管,穿 过他们的机械组块通过侧瓣进入他们的燃气缸。那气流总会使他们感到轻松和快乐, 甚至是当他们面对着总会在此时从火箭里出来的转动的手榴弹时也不例外。 当他们到达仓库时,他们的拜访者正站在门廊上四处望着,至少是在用从他巨 大的机械身子的上面三分之一部分突出的嘎嘎做响的感受器官检查每件东西。他们 注意到他像以往一样,中间三分之一部分装备有各种各样的圈套,啮合的抓器,粉 碎射线以及一个时钟。底下部分是机械部分,轮装的,明显的,回文是想本土居民 用这种机动力量。 “天,看那儿,他真是个大家伙,是不,平头?”当他们走近建筑物时标杆问 道。 “千真万确;看那所有的装备。他可能能使这整个教区连同临近的半个都变成 蒸汽。希望他不是那么容易受刺激才好。” 到此时他们已到了门廊,正面对着那庞然大物。这696型的高格马高格旋转 着感受器,从其中一个交流出口发出声音:“你们哪个是合作者扁平头?” “是我,高格先生,”扁平头应道。 “噢,你是个混蛋,平头。高格?天。”标杆说着,声音小到连他的同伴也听 不清。 “我被派来处理一个上次参观的产品监察组报告的问题。” “你是说去年我们账目中用的那小塑料计算器吗?”标杆说,“可是,他几乎 很少……” “逃跑的问题,”高格马高格继续道,就好像标杆根本没讲过话一样,“视察 总管汇报说许多被派到这的公司的懒汉,我们为让他们收获晶体改装他们,他们去 不再是劳动力了,产量也下降了。” “这是讲话,‘偏平头在他的信息沟通板上写下这些话,躲着来访者的视线, 却全被标杆看在眼里。 “你曾被思想灌输组无数次地告知过在这一设施处工作的战略重要性。” 高格停下来,像是大喘了口气。扁平头和标杆向对方使了个眼角;这是典型的 对工人的鼓舞士气的也是威胁的讲话。 “既然你们都与我们的国家努力维护控制这大部分的时空区域的事业密切相关, 你们得到了在这个殖民星球上为国家效力的自由,而不是像那些被移走或被除去头 脑的人们那样被对待。” 听到“除去头脑”这个词,扁平头从他八个排气管喷出一股沼气,真希望他能 侵蚀掉高格某一个重要的部分。标杆低着头装出臣服的样子,同时仔仔细细地看了 高格的下半身和轮子。 “因此有必要找到失踪的工人,纠正他们的错误举措,并且不仅要使晶体生产 回升到先前的水平,还要增产百分之百。” “天哪!Theorway‘sotnayoinggayelway,attyflay. ”标杆说。 “什么?”高格从另一个出口蹦出这么一句。 “尊敬的先生,这只是语言沟通系统一个小错误,”标杆说,“我是说这旧池 塘有时真不好弄。” “你们是负责的。那些工人都去哪儿了?” “嗯,大臣先生,我想他们去法兰西城了。”说完以后,扁平头就那么沉默地 站着。 “解释。” “解释?” “解释。什么是‘法兰西城’?你没有合作。”他旋转着一个化物成蒸汽的喷 嘴指向扁平头。 “抱歉,尊敬的阁下。你知道我和标杆在池塘里呆的太久了。身体都腐蚀了。 我们的记忆还是战前的,我是说解放以前的,和您的相比,我们的太原始了。” 标杆控制了自己的欲望换入了低档,当他看到高格的喷嘴里闪着蓝色的离子体 时赶紧躲开了。现在他又轻松下来,又开始估摸这大家伙的体重了。 “法城是河上一个旧村子。在大迁移前人类住在那儿;他们以渔业为生,捕飞 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扁平头看到高格正从记忆库中搜寻古词汇然后把它们译成观念时所用的时问 时,他又重重地出了一口纯沼气。 “是的,失踪的工人在叫做法城的地方。他们在哪干吗? 他们的东方也属于国家的。“”请原谅,阁下,或许他们也在捕飞鱼。“ 扁平头得到的所有回答就是一次深深的隆响和缠绕的感受器。之后他说:“我 们必须去那儿把他们弄回来;他们必须被除去头脑并再改造以防止类似非程序内的 行为。” “实际上,我和标杆都很累,我们今天在池塘已工作了十小时了。去法城正经 不近呢。他们多待一会难道有什么关系? 您就没有哪个关节需要润滑什么的?“ 高格用他的喷嘴尾着自己全副武装的中部身体,以雷鸣般的权威的声音说道: “充一下你们的燃料供给。我的感受器能感知光和天气的各种情况。我们的国家也 等不及。” 充完了压缩沼气以后,扁平头和标杆发现自己正站在农场的边缘,在那儿有一 条破得不能再破的铺的路通向河那边的远方。 “这是去法城的路吗?”高格问,“有多远?” “说不准。你看,我和标杆从未到过那儿。我们不知道‘近来不快’以后这城 市和道路都处于什么情况,更别提那些懒虫工人在那儿都干些什么了。听说他们中 的一些不知从哪得了炸药什么的。” “炸药?”标杆开口了,然后又停下来好像在从记忆组件中回忆炸毁的路,并 用武器保卫着那些懒蛋,所向无敌。 “当然,有条后路。它取沼泽的捷径。可我想象您这样的沉重的全副武装者, 最好还是走大路吧,我们不想你出任何问题,公司也不会喜欢那样的。” “噢,是这样的,”标杆说,“你会在泥巴中一直沉下去。 并且我不信那路是一直通向法城的。我们还是走好路吧。“”我想你是对的, 标杆,“平头说。”在间歇期以前就没被用过。并且那些懒家伙会直接去法城,这 条泥土路东绕西绕的说不上有多远。总而言之,懒家伙不会太聪明的,不像我们的 高格,他们会走近路。我们甚至可能在路上看到挺杆。他离开那天没多少燃料了, 可能就栖息在路边的树下。我越想越肯定地认为我们该走大路。“ “我同意,平头。根本就不该走另一条。如果路上遇不到多数的懒人我也不会 奇怪的。我也不信会有许多人在法城。他们会在城里干什么?他们只是被造出来用 以收获晶体的,我们从大路走能清晰地看到,即使他们在那也不过是在那儿喘着臭 气消磨时光。” 所有的这些对话,动作和反应都被高格的真实规则系统过滤进入到他的军事信 息事实系列中。这演断是建立在回文军方在侵略中得到的两条原则基础上的:其一 就是当一方的行动与这一方的陈述相矛盾时,这陈述就是假的。其二是如果一方的 所有陈述都支持同一事实时,由于它们的毫无异议的一致性,也是假的。如果演断 中发现两者中的一种模式与现实情况一致,这情况就符合实施蒸汽化政策。这一政 策使侵略后的统治容易得多了。 高格的演断系统发现标杆和扁平头在撒谎。但在这种情况下,这一政策不得不 被暂搁一边以服从于找受差使的懒工人这一紧急任务。结果,高格只在发出攻进的 胸部微微晃了晃喷嘴。不过这个客人机器人弄清了事实并下达了指令。 “我们去法城,走那条老路,带我去。” “噢,不不不,”标杆说。“我们不能那么干,对你太危险了,不是一般的危 险。” 听了这话,高格的中央喷嘴马上对准了标杆,放出蓝光。 就在他开火的一瞬,那压倒一切其他事务的任务又一次指示了那些分些事物的 被喷出来的粒子。标杆听到头边一束粒子打过的声音,标杆没被打中,可田地角落 处停着的一辆古代拖拉机却应声消失了。 “这边走,阁下,”过了一分钟的死寂的沉默扁平头说道,“就在下个拐角转 弯。” 他们上了泥土道走了一英里左右,渐渐开始与河平行着前进。现在标杆提起后 部分身子,并注意到高格的轮子产生的锈越来越严重了。他当然知道提出这个不该 提的事实又会招高格发怒,索性保持沉默。 可最后路越走越糟成了个难题,他们再不能走了。他们到厂座木桥,桥下是沼 泽区最后变成长沼延伸到河里。桥看来不很结实,沼泽看来也撑不住多少重量。他 门都停下来。标杆和平头都看着高格,他正感受各种信息并加工处理着。他们很清 楚情况却不能提建议。 “这桥的材料看起来不能承受我的体重。”这机器人说。说完又去感受信息。 “桥下的液体有多深?” “可能至少几英尺。别以为你能过去。我们还是上桥吧,” 平头慢慢说道。 机器人在思考。 “我可说不准,平头,”标杆说。很明显的高格在分析之中。“这些沼泽地有 时就一英尺左右深,夏天几乎是干枯的。 那桥对我也足够结实了,一些木头年头多了以后更结实。“”当然,很难说该 怎么办。“扁平头回答。”最好是顺原路回去。恐怕这路不能把我们带到那儿。这 一点我肯定,不信走着瞧。“ 高格时而看看,时而感受,时而思考。一只蚊子停在他的主要喷嘴上。拙劣的 泥画家正打算在他智能组件的后面涂一块粘乎乎的的新泥巴。高格还在思考,他现 在正以归谬法演断,这样的决定成功率更大,因为这时更高层次的分析不能排除这 些矛盾的论据。智能组件变热的时候,泥巴滑掉了。 最后高格的论证达到了最低逻辑层次,选择行还是不行。 他开口了:“001。1,你从桥上走看它能否支撑我的体重。” 扁平头有些年没被人这样呼唤了,因此反应有些迟缓。 “好的,阁下,我就去。” “002。1,你去桥下的湿地看能不能过去。” 标杆差不点没反问一句:“干什么?”但很快又重新考虑了一下,就奔沼泽去 了,一边回头喊道:“听起来对我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样两人就出发了。扁平头到了桥边他停下来对高格回头喊道:“不知能不能 经得住。上面有许多裂缝。 当高格注意力在扁平头身上时,标杆也下沼泽了,慢慢地转动着轮子以便沉到 泥沼底下的硬土上站稳。那儿的确挺深不过他还能应付,因为他有适应池塘工作的 较轻体重和内在浮力。 标杆喊:“这儿是不行了阁下,我陷进去了。相信你会把我拖出来吧?” 高格的内存数据很快显示002。1值得被牺牲。他应都没应一声,就轰轰的 往桥上去了。扁平头刚刚过了桥,正回头喊,“这桥还行。” 同时标杆正在桥下急急忙忙用他的辅助切割电筒烧断桥敦,现在他安全的处于 高格的感受视野以外。那桥呢,支持扁平头已够勉强了,在高格的重压下很快断做 两截。他滑下断裂的木板,掉进五六英尺深的泥中。 高格搅着轮子,只是弄得自己越陷越深。扁平头假意帮忙,“放气吧,这样你 才出得来。” 当高格的装备们陷得足够深,不能再瞄准他们两个时,扁平头说:“别再动了, 你会完全陷进去的。让我在你身上拴个绳子吧,我会拉你出来。” 高格这时都蒙了,他再也找不到程序公式来对付这种情况。逃离方法通常只适 于在船上或把一切事物吹走,这在水中泥中可不灵,发动力和汽化机也不管用。 扁平头甩出一根长的磁电缆,紧紧缠住那管事机器人的人。扁平头发出强大电 流急冲高格的咽喉和曲柄,使这庞然大物窒息并设法让他头朝下栽进泥水。这时的 泥水已被搅得很浑很湿。高格只发出嘎嘎噬噬的几声就消失在流沙中了。他下去时, 红泥巴涂料连同粘在他头顶的干的部分一起沉下去了。 “瞧,平头,我告诉他这泥沼不怎么样,那桥也是,可他偏要自己试试。” “可不,”扁平头和着,“现在我们自己去法城吧,去找挺杆和其他的机器人。” “我想也是这样。”标杆表示赞同,“我们这就走吧,要黑了。他怎么办?” “我们只好派回个大起重机把他拖出来了。但要过些时候。让他在泥里泡个够。 他身上没什么我们需要的了,或许那些粒子流还有用。” “可得小心点,那些东西吓死我了。高格一点也不小心,动不动就用。” “回文的家伙都这样,希望有谁能把他们都干掉。”扁平头说。 “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