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奇异的龙卷风 齐勇生,是一个众所周知的植物学权威。 他尤其对于各种植物的特性有其独到的见解,只需看上一眼所给的植物,就能 说出它的学名、产地、生长条件以及开花结果的周期。哪怕是一个人类所未知的植 物,他也能分出它大概属什么科,什么目,并说出它大概适合的生长环境。曾著有 《亚热带稀有植物养殖百科》,至今发表过一千多篇在植物学界富有震撼力的论文。 为了详细介绍我与他相识的经过,就先将那惊人的报道向后推一推好了。 我与他见的第一面就是我刚刚担任情报员的头几周。我那时负责解决小案件, 但大多都富有神秘性。 齐勇生在当时还不怎么出名,但是他仍得到不少当时权威的关注。他还精通化 学,取得过不少奖项。 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曾将一种南美食肉菌的生长激素注射到一株他精心培养的 猪笼草当中,因而使那猪笼草变得异常巨大——它的藤蔓可以像那种快速繁殖的食 肉菌那样在短时间内生长,加长。使得这棵猪笼草生长的速度比热带雨林中的草都 要快上八至十倍。因此,几乎是在实验完工的第二天,齐勇生就快要将我们调查组 的电话打爆了——还好那电话是不收费的,否则我们又要为经济状况头疼一阵子了。 也就是说,我刚刚任职不久,就被指命调查这件案子。我们的调查组当时有五 个人,我和林东旭的关系最要好。 在半小时内接完第十三通电话之后,只不过才过了五分钟,我们调查组就以最 快的速度冲进了齐勇生的实验室。当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正被一根粗大的藤蔓围 住了上半身,他的手中还拿着电话听筒,嘴早已被叶子堵上,正从喉间发出呜呜的 声响。 还好当时我们有五个人,我和林东旭上去将教授解救了下来。另外三个人用了 各种各样的方法赶走了那怪植物,我背着他跑出了他的实验室。 由于他的实验室建在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我们几个刚跑出来,一个探员就大 胆的向屋内扔了一颗手榴弹。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我们一起卧倒在了地上,齐 勇生也因被那猪笼草弄得差点窒息而晕死了过去。 这件事也就结束了。 那么,我第二次见到齐勇生就是在三年之后。那时他已经是一个权威了。不过 经历了上次的事件,他倒是学乖了,不再研究化学了。因此,我第二次见到他,是 在一次学术展览的时候,我奉命窃取一份研究资料,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他,他由 于感激我上次救他一命,就拿我当朋友似的,请到他家做客。那一次,我发现他不 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古怪刻薄,而是出乎异常的热情好客。因此,我们也就自然而然 地成了朋友。 我们第三次见面是今天,在我的家里。齐勇生大叫了一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这不可能!” 我坐在沙发上,将那信封背面的七个圆圈展示给他看。 齐勇生瘫软了下来,他坐在另一边,不住的用手敲着头:“罗涛,那东西已经 毁了,这怎么可能呢?” 我望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可是,除了那之外,有什么力量可以使小麦在一 夜之间有如此的变化呢?” 齐勇生又望了望那信封:“一定是谁在拿它搞恶作剧。” 我不禁产生疑问:“难道你还有剩余的激素吗?” 齐勇生摇了摇头:“我把他全用在那株猪笼草身上了。” 我叹了一口气:“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找这怪事的原因,虽说我听到过一些荒诞 的有关神的传说,但是那在我看来并不可靠,毕竟我又不信奉些什么。” 齐勇生望着天花板,语调急促地说道:“要配置那种激素很难,并不像你想象 的那样随随便便就有结果。我当初也是偶然发现一种南美的食肉菌的激素能与普通 的猪笼草的激素相结合。但其中所需的过程复杂的很。一个普通的农民,大字不识 一个呢!就算他偶然间发现了那种食肉菌,他也未必知道什么叫激素,什么叫结合, 什么叫猪笼草!” 我大胆地猜测了一个问题:“如果说有别的什么植物能和小麦结合成一个新物 种的话,是否能达到这个效果?” 齐勇生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回答道:“任何植物都有自己的生长方式,人类目前 还未发现有什么植物能在一天之内发芽、长大、开花、结果的呢!就拿全世界生长 速度最快的植物来说,顶多也只能在一夜之间长出小半个人高来,但那种植物并不 会开花结果。” 我点了点头:“调查了这么些天,一点合理的解释都没有。正如我刚才跟你讲 的,探长所得出的结论看起来确切些,这些植物能突然见变成那个样子,完全像是 有什么力量在操控着,而并非是受激素的影响。况且那所谓的‘通天眼’也无法用 现有的知识解答。看来,将这件事归咎到植物学上,只是在幻想找到一个答案罢了。 齐勇生往沙发背上一靠,继续说道:“虽然我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我却有 我自己的想法。罗涛,你先前是个情报员,所以想问题只是从“为什么”上开始,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职业不同,在植物学中,我们习惯在“从什么”上开始。我想, 这大概就是你在这案件上停滞不前的原因吧!” 我“啊”地一声,然后豁然开朗道:“也就是说,我从麦子为什么会加快生长 上入手,只能是一无所获,而应该将注意力放在那个‘通天眼’上才对!” 齐勇生点了点头:“虽然如此,但也未必可行!” 我沉思了一会,顺手拿起一张今天的报纸来,齐勇生看来遇到了大难题似的, 他不断地用勺子去搅拌他前面的咖啡,然后慢慢地喝了起来。 我并不是因为对这件事不感兴趣才看起报纸来的,而是这整件事太离奇了,所 以我想暂时转移一下注意力。 报纸上的第一版就是一篇整幅的头条新闻:沙特阿拉伯地区惊现特大龙卷风! 原本我的目光略微呆滞,但看到如此诡异的标题,不禁皱了皱眉头。 那新闻的摘要是: 今天凌晨,沙特阿拉伯地区无故惊现特级龙卷风。大批记者围堵在气象部门的 大门前,等待气象部门给予的合理解释。此次龙卷风可以说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 发生,所幸发生地较偏远,尚未造成人员伤亡。但如此怪异的龙卷风,还是弄得部 分居民异常紧张,有人说是因为人类过度破坏地球,遭到了大自然的报复,也有人 说那是神的惩罚,因为世界上有越来越多的人不相信神的存在了……专家正对此事 作出合理解释,气象部门也将给人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简短的新闻不要紧,竟在一时之间仿佛为我的心脏通了直流电,弄得我毛骨 悚然! 我瞪大了双眼,不自觉的喊了起来,我这一喊不要紧,齐勇生正喝着咖啡,听 我这一叫,竟呛得咳嗽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我将报纸递给他,他先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神色也紧张了起来。 老实说,我并不知道齐勇生为什么紧张,但是我却是因为看了那新闻后,脑中 闪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那书上所说的怪事发生了! 只听齐勇生紧张地叫道:“那地方不会无缘无故发生这事儿啊!” 我慌张极了,竟在突然之间觉得那书上说的资料有七八分可信了。 我连忙向齐勇生喊到:“快打开电视!” 齐勇生像训练有素似的,一把抓起了遥控器,按开了电视。 只见他换了好几个台,十秒钟过去了,他终于找到了这条新闻。 我和他都目不转睛地瞅着这电视中的报道。 那龙卷风是今天凌晨刮起的,现在正好是重播。画面中是一名前线记者在做报 道。不久之后,那摄像机便正对着几公里外,正到处肆虐着的龙卷风。电视里除了 风声,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但是我和齐勇生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在漫天黄沙的掩映 下,那龙卷风就好似一条扭动身躯的大蛇在肆意破坏着周围的事物。在它的四周, 到处都是飞腾起来的岩石和树木。 齐勇生突然间指着那龙卷风的顶部大叫道:“罗涛,快看!” 我反应得也迅速,一抬眼便看到那龙卷风的上方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在黄沙 的衬托下,那东西虽给人的视线很模糊,但是我一眼便可以认出来,我失声大叫到 :“通天眼!” 齐勇生吓得都不敢说话了。我从叫了一声到现在,刚要回转过神来,那画面却 消失了。 黑屏之中打出了字幕,大概说的是这龙卷风尚未停息。 我的手在发抖,以至于那份报纸掉在了地上。 齐勇生像是吃了平生最大的亏似的,喃喃自语道:“罗涛,剩下的交给你来办 了,我无能为力了!” 我喘了几口气,试图平息下来,但是我的心还在狂跳不止。那个画面仿佛印在 了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无神地望向齐勇生,只见他无力地站起身来,望着窗外,不知道在对谁说话 :“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插手了!” 我没有管他,试图定了定神,齐勇生慌张地跑到门边,仿佛那龙卷风就在他身 边似的:“罗涛,我已经尽力了,对不起,我先走了!” 我一抬手,刚想叫住他,只见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随着不久后传来的一阵 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我知道,齐勇生跑远了。 而我则继续用原来的那个姿势坐着。 屋内只剩我一个人了,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定不下心来。看来齐勇生说对了, 事情的关键在“通天眼”上,而不应该研究由它所产生的怪异现象。 五分钟之后,我终于又试图镇定地站了起来。 据刚才的报道,那龙卷风还未停息。我虽身在中国,但我毕竟知道这件事,又 不能坐视不管。可要是乘飞机前去,时间就太长了。两难之下,我毅然选择了第二 种。 我忙拿起电话,打给黄明,叫他为我办好到阿拉伯去的飞机登记手续。 黄明那边我不担心,因为五分钟之后他给我的答复就是:我下午三点可以乘坐 去阿拉伯的最近的一班飞机了。 我做好了一切准备,因为我想,这如果是那个通天眼搞的鬼的话,那说不定还 真能坚持到我到达的那一天呢! 因为那本书上说过:每个月人类都要蒙受一次灾难。倘若这灾难持续的时间太 短的话,还不足以达到所谓“神”给人类的教训。 我准时搭乘了下午三点的飞机。一路上,那漫长的等待叫人有说不出来的难熬。 数个小时之后,我抵达了阿拉伯一个城市的机场。拖着我那沉重的背包,向当 地的一个会讲英语的居民询问了龙卷风出没的地点。 但令我欣慰的是:我的旅行有了回报,这场龙卷风果然未曾停息,而且还在向 东南方转移。 我便用了十分钟到了一个租飞机的地方,立即租用了一架冒险用的小型飞机, 我将我那沉重的背包扔了上去。 从而我径直向那龙卷风——不,应该说是继续向那通天眼前进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