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彼此都是风流子 因为烟若来的事情,月痕又耽搁了一天。燕湄语心疼他,也没有要他,是抱着 他睡的。他的“满月心法”疗伤效果很好,经过一夜的沉睡,第二天已经基本上好 了,将手帕解下,洗干净,燕湄语又很宝贵的放起来。 二十二日,月痕带着月烈等人去见光禄勋。 月痕不想带礼物,认为一开始就送礼不太好。月烈坚持一定要送,强行让仆人 带了很多东西,这令月痕多少有点不高兴。 光禄勋姓李,名有过,字改之,是从四书中化来的。 他自从十五岁开始当官,一路顺风顺水,四十五岁生任光禄勋,现在已经五十 岁了。他的官望极差,很是贪财,每到一个地方当官,当地有钱的人家宁肯将诺大 的家业贱卖,背井离乡,也不愿做他治下的顺民。 不过,尽管民怨沸腾,他越贪越有钱,越有钱越能送礼,越送礼官就升得越高, 官升得越高就越容易贪钱,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对这样的“蠹虫”月痕根本不愿意去见他,更何况是送礼。 可是,这是自己的上司,他不得不来。 到了门口,卫士立即拦住去路。 月痕上前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来的目的,还把名刺给卫士。 卫士仍然冷冷的说:“月大人还是请回去吧,改天再来。” “为什么?” “我家大人今天不在家。” 月痕有些失望:“那就请你给李大人说一声。” 卫士更冷淡了:“你还是自己来说吧。”他甚至把名刺还给了月痕,一脸不屑 的神态。月痕很是生气,自己好歹也是一个朝官,有到金銮殿朝见皇帝的资格,这 个没有级别的小兵,居然这样无礼。 恰在这时,听到里面有人说:“下官告退了,李大人,您就不用送了。” 又有一个衰老的声音说:“那好,改天再来吧。不过,下次来,什么都不能带 了,老夫的清廉天下皆知,你不要玷污了老夫的名声。”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一点心意,不足挂齿。”说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显 然往门口走来。 月痕大怒:“你不是说李大人不在家么?” 门卫一点也没有谎话被揭穿应有的尴尬,而是冷冷的说:“我家大人公务繁忙, 家中还有很多客人,今天已经来不及见别人了,因此等于是不在家。” 月痕见他强词夺理,正想争辩,一个官员走了出来。 月痕于是迎上前去:“请问大人,李大人现在忙么?” “不忙,前几天李大人出去办事,今天才回来,别人还不知道,没有来,我是 有关系才知道的。要是以前,求见的人可以将光禄府围三圈,哪像今天这样冷清。” 月痕“嗯”了一声。 这人本来有些心不在焉,看了一眼月痕的官服,发现比自己的级别高,两眼立 即放光了:“原来是大人你呀,我们好久没有见了,居然几乎把老朋友忘了。” 月痕不禁一呆,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当然不会是什么老朋友了。 月烈却走上前,行礼说:“原来是大人你呀,这么多天不见,您恐怕也不认得 小人了。我家大人可是经常在小人面前提起你,说你治理有方,决策果断,用人得 力,,团结同僚,上下称赞呀。” 这人很是高兴:“哈哈,过奖了,过奖了,下官没有那样大的本领。不过你家 大人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这是破格提拔,皇恩浩荡呀。” 说了一阵子,这人告辞了。 月痕一头雾水:“我根本不认识这人,更没有和你说过他。” “我知道,我也不认识他。”月烈淡淡的说,“而且,他显然也不认识你。” “那——” “月大人,在官场上,可以拉拢一百个人,不能得罪一个人,得罪一个人,就 是得罪和他相关的一个圈子,一个人不怕,一个圈子就厉害了,就算是一个死囚, 天知道他背后有没有当朝一品大员是他的亲戚。” “嗯,难怪我国一直说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集体的力量是无穷的。”月痕慨 叹。 月烈笑笑。 月痕转向那个门卫,有些不高兴的说:“既然李大人现在比较空闲,请你让我 们过去吧。” 门卫淡淡的说:“李大人空闲不空闲都是次要的,不过月大人是李大人的属官, 如果有公事到官衙去谈吧,我家大人向来不在家里谈公事。如果是私事,应该月大 人先回去,由在下回报,李大人有空了自然会找你。” 月痕当然不愿意,还想继续争辩,月烈走了过去,在门卫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然后笑眯眯的退开。 门卫态度立即大变,恭恭敬敬的说:“既然月大人找我家大人是公事私事都有, 那就请立即进去吧。”说完,让开了道路。 几人进去,月痕奇怪的问:“你说了我们是公事私事都办,他就立即同意了?” “当然不可能。” “那你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让我们进来。” “我说你刚到京师,陛下已经赐给你美女烟若来,说不定过几天会把他赐给你 做奴才,他吓坏了,这才让开。” 月痕愣了一下,感觉这个烟若来不简单,于是问:“她到底是什么人?” 月烈微笑:“这个烟若来和那个尘若去的事情很复杂,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说清 楚的,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说。” 月痕点头。 俩人进去,把守内门的人一见来人,立即高喊:“李大人,来客人了。” 月痕轻声问:“大门口百般刁难,内门怎么这样轻易就让我们进来了?” “大门口的想敲诈一些钱,反正李大人一般也不清楚外面的事情。内门他动不 动经过,如果被他发现门卫将送礼的人撵走了,会立即处分他,他不敢冒这个险。” 月痕点点头算是有些明白了。 李有过立即出来,不看人,而是先往月痕后面看,见抬了不少东西,脸上立即 露出笑容:“啊,是老乡来了,几年不见,你长胖了,气色也好多了。抬头不见低 头见的,还送什么东西,真是见外。对了,这是家乡的土特产吧,留下一下也好, 几年不回家,真想吃了。” 月痕已经明白这都是做戏,他也想笑笑,说一些场面话,可是他的笑容很坚硬, 话也说不好:“嗯,就是。嗯,对得很。” 李有过根本没有听见月痕说什么,挥了一下手,立即有人过来,急急忙忙得将 东西都抬走了,生怕慢一点月痕会再抬回去似的。 “下官月痕,刚任仪郎一职,以后请李大人多多帮助。” “以后来什么也不要带,特别不能送银子,老夫两袖清风,不能坏了名头。嗯, 土特产不错,每次送一些土特产就行,哈哈。”他居然和月痕说的是两码事。 月烈恭恭敬敬的行礼:“李大人,不,李伯父,几年不见,你老精神矍铄,比 以前还要强壮呀,看来一定能够长命百岁呀。” 李有过似乎这才注意到他们,颤颤巍巍的走过去,扶起月烈:“是小侄呀,嗯, 你来看伯父了,很好。你娘身体还好么?” 月烈心中暗骂:“老子从小就是孤儿,是帮助养大的,哪有什么老娘。” 不过,他也半真半假的说:“承蒙伯父大人挂念,家母身体还算康健。” 月痕感到有些厌恶,演戏,官场的一切都是演戏。他心底比较纯正,有些看不 下去,就转过头,看不远处几朵迎风起舞的花儿,或许,在光禄府,只有这是真的。 和风徐徐,吹到脸上,使他感到惬意。 可是,这一瞬间的美感立即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月大人,你荣升仪郎,不容易呀。这是陛下的恩典,不过,这和老夫也有关 系。如果不是老夫给你说了几句好话,你不可能升这么快。” 月痕明白,这是把他往李有过圈子里拉的,他本来应该表现的感激涕零,一句 话先轻飘飘的带过对皇帝的感激,然后重点逢迎李有过对他所谓的关照。可是,他 不明白,也不屑为,只是淡淡一笑说:“那多谢了。” 李有过明显有些失望,他干咳一声:“哪里哪里,进了光禄,以后就是自己人 了。嗯,老夫有点事情,要先去办一下,你们先进厅里歇息一下。”说完,让仆人 照应俩人,他匆匆离去。 仆人很客气的把俩人迎进去,做下,斟上茶,然后退下了。 月烈小声说:“李有过借故离开,是亲自去看我们送的礼物去了。等到看完, 他回来的时候,态度就要和礼物挂钩了。” 月痕很是不满:“这样龌龊的人,怎么能够升到九卿的要位?” 月烈声音更低:“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越贪越有钱,越有钱越能送礼,越 送礼官就升得越高,官升得越高就越容易贪钱’,如果不是这么贪,他才当不了这 么大的官呢。” 月痕叹息一声:“到处都是这样的官员,国家怎么能够治理好呢?” 见月痕衣服忧心忡忡的样子,月烈哑然失笑:“管他国家怎样过,自己官大权 重有钱老婆多就是了。” 月痕又问:“你送的都是什么东西,值钱么?” “奴才是从色剑帮过来的,一出手就是大手笔,你放心,这次送的东西,肯定 让他眉开眼笑,对你很是热情。” 正说着,李有过已经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一路上训斥仆人:“怎么给月大人 斟那种茶,去换成御茶。还有,请几个靓姐儿给他解闷。” 月烈得意的一笑。 月痕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情绪,他知道月烈一定送了很多的东西,以至于这个举 国闻名的大贪官都被镇住了,估计这笔礼物总价值不会少于十万两银子,这些钱要 是送给百姓,可以救活千百走投无路的贫民。 李有过那样年老的人,居然是跑着进来:“下人不懂事,月大人你多担待点, 老夫记性也有点差,刚才没有安排。我们是同乡,又在一起做官,以后就是老朋友 了。哈哈,有什么事都给老夫说,只要带点土特产就行了,老夫都给你们摆平。啊, 摆平。” 月痕眉头皱了一下,强行忍住恶心说:“多谢李大人了。” 李有过问:“月大人多大了?” “今年十九岁了。” “这样吧,加上虚岁,正好二十,就算你在娘胎里面的时候做最低级的官,然 后不断升职,今年做了仪郎,恰好是为国家效力二十年,按照国家规定,可以给你 特殊奖励。嗯,老夫给你算算。” 然后,他居然拿出一个算盘,当场给月痕算起来,过了不一会儿,他站起来说 :“很好,应该给你一万八千两银子的奖赏还有大量的禄米。”他立即写了手谕, 交给月痕。 月痕愣愣的看着,这事太荒谬了。 月烈急忙说:“月大人,我们要谢恩呀?” 月痕心中无比厌恶,这家伙拿国家的钱财不当一回事,随随便便的就要从国库 中弄钱。他想拒绝,又一想,留在国库也不知道会被谁霸占,不如自己要了,还能 帮助穷人,也就接下了。 这时,来了几个靓姐儿,一个个如花似玉,进来行了礼,就开始弹琴唱歌。还 有俩人走到月痕和月烈身边,嗲声嗲气的挑逗俩人。 月痕脸色如水,对她们很不热情。 月烈却将自己身边的女子抱到大腿上,解开她的上衣,露出一对高耸的椒乳。 乳头已经坚挺,乳晕是淡红色的,很是好看。他轻轻的揉搓,嘴里还不三不四的轻 唤。 这个女人“咯咯”娇笑:“你真坏。” 又聊了一会儿,忽然有人跑了过来:“李大人,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有个人过来,将我们的院墙弄了一个大洞。” 李有过大怒:“是谁?居然这样大胆!那些护院和打手呢?” “都被他打趴下了?” “嗯。”李有过脸色一变,看了一下月痕忽然大喜说,“早就听说月大人以前 是个武林高手,就请你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解决了,为民除害。” 月痕心想,杀了这个李有过才是真正的为民除害,不过他“嗯”了一声说: “我们去看看。”于是,四人一起走了过去。 路上,这个仆人说:“那人很傲,也很冷,瞪人一眼,能够让人的血都凝固了。 我们问他为什么将墙弄个洞,他居然说墙修错地方了,影响他走路,所以就弄个门。 我们的墙可是在那里好几年了,他不是不讲理么。” “是呀,他又怎么说?” “他说他的腿长了有几十年了,可比我们的墙时间长。” 月痕差一点笑出来。 走了不一会儿,就看到那人了。 眼前一个房子突然发生异变,一块人形的墙壁自动趴倒,奇怪的是居然没有激 起一点灰尘。一个人从人形墙洞中走出来,居然没有任何声音。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月痕感觉不到墙壁有任何异象,它就好像一张纸被戳了个 洞一样,凭空多了一个眼。 不过,月痕吃惊的不是墙上的洞,而是里面走出的人。 这人一脸冰冷,比冰山还像冰山。 除了无风,还能有谁? 月痕哑了,他不知道是不是相认。 无风似乎没有看见月痕,径自走过来,白衣如雪,目光如血。 李有过吓坏了:“你,你要干什么?” 无风根本不离他,仍然走过来,遇到人撞飞,遇到墙壁撞个洞,畅通无阻。 李有过忽然想起月痕,急忙说:“月大人,你只要杀了他,老夫肯定能够升你 的官。” 月痕嗯了一声,看向无风,缓缓的说:“你好。” 无风扬脸望天,似乎根本不认识月痕。 “请问,你来这里只是路过么?”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无风冷冷一笑,又说,“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 多了,就成了路。” 月痕呆了,他一时无话可说。 月烈急忙说:“这位大侠,你说的都对,又都错。说你对,是单看你的话,那 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你这样走,毁坏了别人的东西,就不对了。” 无风又抬头看天,对月烈不屑一顾。 月痕苦笑,他只有苦笑。 李有过小声问:“月大人,你没有把握么?” 月痕叹息一声说:“下官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主动给他打,肯定要败,说 不定激起他的怒气,还会毁掉更多的东西。不如让他过去吧,不就是毁掉一些墙壁 么?当然,他假如要伤害大人,下官一定会救你。” 李有过苦笑:“那也行,我怕他抢我的银票。” 无风“哦”了一声说:“既然有银票,都给我吧。” 李有过脸色大变。 月痕明白,无风是来找李有过麻烦的,不禁暗中思索,自己是不是要出手相救? 无风伸手抓住李有过,冷冷的说:“把银票给我,我也不要太多,有一百万两 银子就够了。对你这个天下第一贪官来说,这是九牛一毛。” 李有过急忙说:“本官两袖清风,最多收一些土特产。” “那就把土特产都给我吧。” “这,不太恰当吧。”李有过急忙说。 无风冷冷的问:“是么?”一股阴寒的气息袭击过去,令李有过感到浑身发毛, 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人不是人,是冰,甚至就连冰雪都没有他冷! “好,给你,给你还不行么?”李有过说着,向月痕使眼色。 月痕苦笑说:“这位大侠,你还是放下李大人吧,他既然答应你了,肯定会给 的。” 无风冷笑一声,放下李有过。 李有过跑到月痕背后,狠狠的说:“月大人,这人教给你了,老夫还有点别的 事。”说着,他急忙往外面跑去。 无风冷哼一声:“站住!”声音冷酷至极,阴寒之气弥漫整个光禄府,李有过 惊呼一声,瘫倒在地上,他居然被吓得大小便失禁。 月痕微微一笑,却闪身过去:“不得对李大人无礼。” 无风一袖将月痕送出数丈,伸手抓起李有过:“你看来为了钱可以不要命了。 人们都说财神帮的爱钱吝啬,可是他有进有出,你却是只进不出,甚至为了钱连命 都不要了,你才是第一吝啬鬼呢。” 李有过急忙说:“大侠饶命,我将土特产给你。”说着,他大喊起来。过了好 久,才有一个仆人战战兢兢的过来。 “将土特产都给这位大侠送来,快!” 那人离开了。 不一会儿,过来十几个仆人,抬了大量的箱笼,打开一看,真是五花八门,琳 琅满目,都是各地的土特产。 月痕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无风冷哼一声说:“你敢耍我,好得很!”他的声音阴冷至极,不但是李有过, 就连那些抬土特产的仆人都纷纷瘫倒,也不知道有几人尿了裤子。 李有过昏了过去。 无风一运气,血气上冲,李有过醒了过来。 “还不给么?” 李有过“啊”了一声,又下昏了。 无风皱了一下眉头,伸手点了一下李有过的要穴,等他再度醒来冷冷的说: “你要是再敢装昏,我就立即杀了你,将你的光禄府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李有过急忙说:“大侠,我没有骗你,真的昏了。” “别打岔,银票呢?” 李有过急了:“真的没有。” 无风将一股真气送到李有过体内,李有过立即杀猪般大叫起来。 可是,一旦停下,他还是坚持没有银票。 无风头疼了,这家伙为了钱真是不要命了。 月痕想了一下说:“这位大侠,你还是到别人家里去抢去拿吧,李大人两袖清 风,真的一点银票都没有。” 李有过大喜:“还是月大人说得对。” 无风明白月痕是提醒自己的,因此冷冷的说:“你不承认,不怕死,那好,我 有的是办法。” 说着,他将李有过往地上一扔,抓起了一个仆人问:“他的银票都在哪里?” 这人战战兢兢的说:“不知道。” 无风也将一股真气送到这人体内,他惨叫起来:“我说,我说。” 无风冷酷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李有过大声说:“你要敢说,我日后杀了你一家!” 这人激灵灵打个寒颤,再也不敢说了。 无风大怒,轻轻一脚,将李有过踢昏,然后又开始刑讯逼供了。 毕竟,像李有过那样坚强的人不多,不一会儿就问出结果了。无风让人带路, 他提起李有过跟了过去。 月痕微微一笑,也和月烈一起撵了过去。 不一会儿,他们到了李有过的仓库,里面金山银海,琳琅满目。无风并没有拿 任何金银,他甚至看都不看,而是一直找到盛放银票的匣子,一把抓了起来。 这时,李有过也醒了。 一见无风拿了他的钱,立即疯狂般的大叫起来:“给我留下,那是我的钱,谁 也不能拿走!” 无风根本不理李有过,伸手把他扔在地上,轻轻打开匣子,奇怪的说:“咦, 银票中还有一个小本,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他打开看了一下念了起来, “贪钱记要,嗯,有点意思。” 李有过居然猛地跳了起来,过去和无风硬抢:“给我。”他伸手夺的居然是书, 不是还装有上千万两银票的匣子。 无风也不禁一愣,轻轻一指,将李有过点倒,翻了一下书,有念了起来:“目 录:官官相护、投桃报李、卖官鬻爵、李代桃僵、水清无鱼、掘地三尺、敲骨吸髓、 鱼肉百姓、无中生有、挑拨离间——这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李有过大呼一声:“这是我成家立业的几本原则,你一定要还给我。”他居然 又一次站起来,扑向无风。 无风阴冷的说:“你认为我不敢杀你?” 无穷无尽的寒气,无穷无尽的杀意。 就连月痕这样的高手,都感到有些压抑,急忙运起“满月心法”抵抗。 李有过却浑若不知,冲了过去,伸手去夺。 无风这次没有攻击他,任凭他抓住《贪钱记要》,然后一运功,一股庞大的真 气倾泄过去,他动了杀机。 这么猛烈的攻击,别说是不会武功的李有过,就连月痕身怀防御力惊人的“满 月心法”,都难以抗衡。 月痕怕李有过身死,急忙高呼:“手下留人!” 无风迟疑了一下,收了一部分真气。 然而,李有过手上突然出现一股极为奇特的力量,一举将无风剩余的真气化解, 并顺利夺走《贪钱记要》。 紧接着,李有过一拳捣出,正中无风胸口。 事出不意,无风中拳了才感到不对,那股奇特的力量已然重创他,闷哼一声, 踉跄后退几步,手中的匣子掉在地上。 李有过伸手捞起匣子,将《贪钱记要》放进去,然后揣倒怀中,阴狠的看着无 风。 无风强行忍住一口鲜血没有喷出来,问:“你居然会武功,还这么强大?” 李有过摇头说:“你错了,我根本不会武功。刚才,你居然抢我的命根子,我 在抓住这本书的时候,突然悟通了一种道理,也拥有了一种独一无二的力量。” “什么道理,什么力量?”月痕奇怪的问。 “贪是官员的本质,只要有官员,只要官员和金钱利益有关,就一定会有贪官。 曾经有一个皇帝,对贪污的官员,将皮剥了,里面填上草,放到他做官的地方,这 令下一人官员心惊肉跳,可是仍然有贪官。地气国中,除了本官两袖清风,明镜高 悬外,可以说是无官不贪。老夫利用全天下贪官的贪念,造就了一种武功,自称为 ‘贪功’,只要世上还有贪官,甚至没有贪官,只有贪念,这种奇功就有源源不绝 的力量。老夫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敢肯定没有人是‘贪功’创造者的对手。” 无风扬脸望天,仍然是白衣如雪,气势如山。 李有过眉头皱了一下说:“老夫两袖清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当然也就没有 什么钱,刚才你见到的银票什么的,都是别人寄存在老夫家里面的。你可以走了, 老夫心地善良,不愿意两手沾血。” 无风冷冷的问:“屁放完了么?” 李有过一愣:“放完了,啊——你骂人?” 无风冷哼一声:“屁放完,你就可以死了!” 李有过以《贪钱记要》为媒介,以天下人的贪念为力量来源,以贪官的权势为 根基,炼出一种举世无双的奇功——贪功——后,有恃无恐,他本想一句击杀无风, 又不愿意白费力气。只要无风不抢他的钱,他才懒得和无风斗,免得再毁坏一些物 品。 可是,无风仍然不把他放在眼中,这令他很是生气。 “好,我们倒要看看,到底是鹿死谁手!” 李有过飞到一边的空地上,往那里一站,一股贪炽之风四处飞腾,将诺大的光 禄府包括进去。 无风缓缓走了过去,一副睥睨天下的气慨。 一人快如闪电,飞了过来,他向无风一拱手说:“在下是光禄府第一高手,有 护卫光禄府的责任。希望阁下悬崖勒马,立即离开这里,不然——”他说到这里, 故意停住,冷笑几声,充满了威胁意味。 无风双目如同利箭,逼视这人说:“不然怎么样?”庞大的气势喷薄而出,令 人胆颤心惊。 这人吓得连连后退:“不然,不然我就要丢饭碗了,求求你高抬贵手吧。”说 着,居然当众向无风跪了下去。 无风轻蔑的一笑,看也不看这人,径自走向李有过。 李有过脸色发白,他强行镇定一下:“你真要打?” 无风根本不回答,好像回答李有过就是对自己的侮辱一般。双目冷电射出,逼 视李有过。他的双眼,已经表明了决心。 李有过咬咬牙:“好,我们就好好的斗一场,看看到底谁更强一些。” 无风缓缓的说:“做好死的准备,就可以出手了!” 李有过大喊一声,双掌一挥,拍向无风。他没有练过武,这一掌不成章法,不 过,他出手求的是意境,不是具体的招式。这一掌,将他的贪欲都激发出来,强大 的力量灌注在内,威力之强,一时无二。 天下第一大贪官,名不虚传。 无风也不禁暗暗称赞,看来刚才打他的时候,李有过的贪功才刚刚成形,现在 又有了长足的进步。如果不小心,还真有败给他的可能。 面对这个前所未见的奇特高手,无风一开始就使用了自创的“死灵拳法”。一 拳打出,死气四起,阴风怒嚎。 一掌一拳相撞,罡气和贪欲对击,尘砂四起,阴气飞舞,贪炽之力冲撞不已。 俩人都被对方强大的力量震退,这一招,居然打了个平手。 无风先挨了李有过一击,伤口隐隐做痛,他明白要论功力,自己还是要强过李 有过一筹。可是带伤作战,他吃了大亏。 就算是这样,这个李有过也太可怕了。光禄府第一高手还被他的目光震慑住, 人间火龙那样的高手在他手下也走不几招,一个刚刚悟道的李有过居然可以强行抗 衡他的攻击,真是匪夷所思。 李有过和无风对了一招,信心大增,在他看来,这个对手已经不过如此了。 “你还要打么?” 无风冷冷的说:“你如果立即自杀,我就不打了。” 李有过大怒,双拳同时捣出,威力更大。 世上只要有贪官,甚至只要人有贪欲,贪功的力量就不会枯竭。更何况,李有 过号称第一大贪官,他的贪炽之心天下少有,又身居光禄勋要职,权势也大,这全 力一招,江湖上任何人都要让他三分。 贪婪之气弥漫整个光禄府,股股奇特的力量盘旋转折,横冲直撞。 他全力出手,百里之内的贪官都心生感应,贪炽之心动荡不安,想要立即大贪 特贪一次。 无风冷笑,身子飘舞起来。 贪风炽烈中,无风御风而行,就连贪风,他都能够借用。 李有过脸色一变,他双目瞪相月痕:“月大人,他是无风吧?” 月痕苦笑:“是的,就是因为知道他,明白自己不是对手,下官才一直不赞成 和他正面冲突的。” 李有过冷笑:“老夫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和他正面冲突的结果。” 明知道对方就是闻名遐尔的无风,李有过反而更是兴奋了。 大喝声中,和月痕圣洁的白光相反,李有过身上黑气森森,竟然将他包围起来。 无风御风而行,将李有过的攻击全部卸开,然后轻飘飘的落下,冷冷的说: “你使用绝技吧,我看看贪功究竟有多厉害。” 李有过功力之深,天下少有,不过他不会任何招式,无风无过使用“死灵拳法” 招招紧逼,恐怕一百招之内,他就要横尸当场。 李有过也明白了这点,脸色微微一变,双手将《贪钱记要》拿出,仔细翻阅起 来。看了一会儿,他身上黑气变得更是浓烈了,使得功力低微的人根本看不见他的 面目。 他终于志得意满的笑笑,将《贪钱记要》再次放到怀中,大笑连连。 无风脸上毫无表情:“你笑完了么?” 李有过变得恶狠狠的说:“我又从这本书中领悟一套武功,暂时命名为‘两袖 清风’,凭这一套武功,我肯定能够杀了你。” 无风冷冷的说:“那好呀,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三头六臂。” “接我的‘鱼肉百姓’!”李有过大喊一声,手势变化不停,神情变得极为凶 恶,如狼似虎一般扑向了无风。 月痕眉头紧锁,这个招名就令他感到极为不爽。 无风冷冷的接下了这一招,俩人的罡气相对,这次无风居然多退了一步。 李有过大喜,又是一招“掘地三尺”,这一次威力更大。 无风眼中忽然冷芒电射,双拳猛的击出。 李有过感到不妙,已经晚了。 这次无风将真气提起,身上罡气激荡,威力和刚才大不相同,而且,他还借用 了李有过的贪炽之风。 轰然巨响中,无风御风退开,白衣飘飘。 李有过却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 月痕飞身过去,扶起李有过,强行压住自己的厌恶之情问:“李大人,怎么样 了?” 李有过挣开月痕,冷笑说:“受了点轻伤,还没事。” 月痕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倔老头了,叹息一声,退开。 无风冷笑,上前几步,走到李有过面前。 李有过暴喊一声,“两袖清风”绝学再度出手,这次,他使用的是“官官相护”, 这是最厉害的招式之一。 百里之内的贪官,都纷纷跳了起来,就连不是贪官,但是贪念炽烈的人都有了 很大的感应。有人甚至往光禄府跑来。他们的贪欲,都化成了力量,以一种不可思 议的方式,注入李有过体内。距离越近,贪心越强,权力越大,注入的力量越多。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