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敲骨吸髓实无情 “你居然威胁我们?”元渊恭一冷笑说,“你认为使用卑鄙的手法,侥幸赢了 两场,就可以任意张扬了么?呸!” 月痕冷笑:“愿意领教你的高招。” 元渊恭一随手从背后取下一个包裹,开始穿戴起来,的确是穿戴。头盔、颈环、 护心镜、护腕、双刀、护膝等一应俱全。 月痕冷冷的说:“不愧是兵器流的,装备很好。” “更好的是他的武功。”桐山和雄冷冷的说。他的伤势不轻,不过由于自己功 力深厚,一时倒还可以支撑下来。他没有像地气国人一样,立即运功疗伤,他的硬 气也令月痕佩服。 月痕又将心琴放到手中,冷冷的看着元渊恭一说:“那好,你装备完成了,我 们再正式交手,一定要你败得口服心服。” 元渊恭一冷笑:“在我面前,你想凭借轻功取巧,嘿嘿,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 正的高手。” 月痕故意做出吃惊的样子说:“真正的高手,原来桐山不是真正的高手呀。” 元渊恭一脸色微微一变,给桐山和雄道歉。 桐山和雄缓缓的说:“这都是小节,杀了月痕才是正事。” 元渊恭一点点头,扬了扬手中的双刀,淡淡的说:“开始吧,猪!” 月痕眼中迸出怒火:“猪,你死定了。” 俩人就要交手,忽然听到有人大喊:“月大人在么?” 月痕急忙闪身出去:“在,找我么?” 背后阴风袭来,月痕飘然躲过,却仍然感到身子一晃,居然已经着了道了。 月痕大吃一惊,回过头,看着一脸得意之色的元渊恭一问:“怎么回事?偷袭 我了么,笨猪!” “哼,你自己笨,交手的时候,居然敢分心。” 月痕点点头:“我的确笨,你却是猪。”一边说,一边运起真气,身上出现浓 浓的白雾,体内难受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元渊恭一冷笑说:“刚才是使用的阴风攻击,你已经见识了风刀,味道怎么样?” 月痕满不在乎的说:“这种程度的攻击也好意思拿出来,你就是再给我十刀八 刀,我就当着活动筋骨了。” 元渊恭一大怒:“那你就等死吧,猪——” 月痕已然逼了过去,出手如电,心琴划起一道幻影,横切元渊恭一的咽喉。对 付这种人,他没有任何怜悯之心,一出手就是杀手。 元渊恭一大喝一声,腋下突然出现一双铁手,一合,将心琴抓住。 月痕脸色一变。 对手是兵器流高手,肯定有不同一般高手的地方,可是居然身上到处是兵器, 这点令他深深震惊,他认为这人应该是能够使用不同武器的人,而不是同时使用多 种武器。 兵器被克制,月痕已然吃了大亏。他挣了一下,没有挣脱。 冷笑声中,元渊恭一双刀齐飞,一左一右,一起攻了过来。 他要接机一举击杀月痕。 月痕冷笑一声说:“要想杀我,你还差得远,说着轻轻一抖,心琴居然变得流 水般绵软,一下子就变形脱开,一横,接下了双刀。 元渊恭一脸色一变,加力不及,俩人力量相当,斗了个平手。 不过,冷笑声中,元渊恭一忽然一张嘴,里面吐出一个小铁球,射向了月痕。 月痕后退,铁球又飞回去,原来铁球后面,还有一个细小的铁链子拴住,元渊 恭一一运功,就回去了。 月痕刚落地,劲气扑面而来,双刀又到。 月痕躲开,铁球吐出,接着腋下铁手夜再次出现。这个元渊恭一,竟然如同三 头六臂的人一样,令月痕疲于应付。但论功力,元渊恭一远远不如桐山和雄,甚至 和被月痕击杀的国信庆时都有一定差距,可是他却更令月痕束手无策。 交手不过十招,月痕已经三次遇险,全凭高妙的轻功,以及临机应变的手段才 能幸免于难。不过,月痕明白,要是继续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心琴又被收回,月痕中庸剑在手,冷冷的说:“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中庸剑!” 说着,一剑劈出,似乎是攻击,又似乎是防守,却令元渊恭一感觉到,自己要 是进攻,找不到月痕的弱点,要是防守,又也找不到的进攻方向。 亦攻亦守,守中有攻,攻中有守,攻守兼备,不偏不倚,这才是中庸剑的精髓。 元渊恭一苦笑:“你不过摆了这个姿势,我就承认,这的确是中庸剑了,只有 中庸剑,才能给人这种感觉。” “这倒未必。”月痕得理不让人,“如果是吴非年,给他一个树枝,他也能使 到这种程度。我的水平低,只有靠着中庸剑的力量,才能够达到这种程度,惭愧。” 元渊恭一一愣:“他有那么厉害?” “他是第一大儒,传奇性的人物,根本不是我们可以想像到的。不过,他自杀 了,真是可惜呀。” 元渊恭一轻蔑的说:“估计他也不敢切腹自杀。” 月痕大怒:“闭上你的臭嘴,你还没有品评他的资格。只有变态的人,才会使 用那种方法自杀。” 元渊恭一冷笑,双刀挥舞得更是厉害,腋下铁手,口中铁球,斗做好了进攻得 准备,可是他不敢进攻。 月痕轻蔑的说:“我只有这样一个姿势,就吓住你了,看来猪就是猪。” 元渊恭一大怒,出手强攻。 月痕大喜,手中中庸剑荡了一荡,挡开对方所有的攻势,然后突然转守为攻, 一剑直刺元渊恭一的咽喉。 元渊恭一躲避不及,剑一到身前,脸色大变。 月痕手腕一震,就要割断对方的咽喉。 元渊恭一忽然低头,竟然硬咬中庸剑,同时脸上显出诡异的笑容。 月痕深知中计,他挡开了双刀、铁球和铁手,没有料到对方口中居然还有铁套, 怕被咬住,急忙回剑。 元渊恭一大笑:“我口中什么都没有,你上当了。” 月痕大怒,一剑飞刺,这一剑更快,更猛。 元渊恭一躲避,同时铁球等围绕月痕攻击。 月痕飞身追击,中庸剑扬起,亦攻亦守的奇妙力道不断喷薄而出,将对方的守 势和攻势尽数化解。 谁能跑过月痕?什么武功能够破解中庸? 元渊恭一大骇,甚至发出了求救声。 有人要去救他,却被桐山和雄拦住:“他死了别人再上。” 月痕正中下怀,心中仍然一寒。 逼近,中庸剑如同一个美丽的梦,飘向元渊恭一,使得他无法招架。 然而元渊恭一居然再次张嘴咬月痕的剑。 月痕冷笑:“你认为我会第二次中计?”他根本没有收剑的味道,长剑反而加 快了速度,大有一剑刺穿对方咽喉的味道。 元渊恭一脸上突然出现阴笑,口中居然多出了一个铁套,他是真有这东西,刚 才那样说是为了骗月痕。他咬住月痕手中的长剑,同时双刀、铁手等兵器也一起向 月痕攻去,他志在必得。 桐山和雄脸上露出微笑,他刚才就看出元渊恭一真有铁套了,这才阻止别人去 救的。现在,他要等着看月痕惨死的经过。 然而,月痕嘴角突然出现一抹残酷的笑意。 桐山和雄脸色一变:“快躲!” “晚了!”月痕冷笑,长剑忽然上挑,抵达鼻子往里一送,将元渊恭一刺了一 个洞穿,轻轻收回,抖了抖,鲜血沿着剑刃落下,剑上不沾一丝鲜血。 “你固然看出来他口中还有东西,难道我就没有看出来?”月痕冷笑,“你们 自认为了不起,其实你们这种人最笨了。” 元渊恭一有些难以置信的倒了下去,月痕一开始就说要杀他,居然真的杀了他,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桐山和雄呆了呆问:“谁还想和他交手?” 月痕正要说话,外面又有叫他的声音,于是应声说:“我在这里,过来吧。” 韦公公进来,对月痕说:“陛下有旨意,宣你即刻进宫面驾。” 月痕点头说:“那好,等到我毁了那个牌子立即去。” “不管是什么事,都没有圣旨重要。”韦公公抓起月痕的一只手说,“赶紧吧。” 月痕冷然说:“这是特殊,不过也很快。”说完,他冷冷走向桐山和雄,伸出 手。 桐山和雄看看那个牌子,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一个浪人走出来说:“领教高招。” 月痕冷冷的说:“你也要死么,不错,果然有几个有种的人。不过,我有急事, 会尽快送你会老家的。” 韦公公忽然脸色一变,冷冷的问:“月大人,你敢抗旨么?” 月痕心中打了一个寒颤,他想起了燕湄语、淑妃等人,叹息一声,身子突然往 前一飘,已然将牌子夺了过来:“走!” 刚才那人东洋刀出手,斩向月痕:“地气猪,不要走!” 月痕脸上变色,但是没有留下。 到了皇宫,叩见皇帝后,月痕问有什么重要事情叫他。 “重要事情倒是没有。”夜半明满不在乎的说,“小事情么,倒是有一些。嗯, 你认为,天佑国、地气国、扶桑小国,以及被灭掉的人和国这几个国家中,哪个国 家的武功最厉害?” 月痕有些恼火,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应该是天佑国最厉害,不过地气 国的武功系统性强,门派多,人和国的武功博大精深,扶桑的简洁狠辣,各有特点。 要是具体到某一种武功,更是复杂了。” 夜半明“嗯”了一声说:“那好,这个问题你回答得比较好,朕再问你一个问 题:假如爱卿到扶桑去,那里有几个人对你有威胁?” 月痕沉吟下来:“这个问题很复杂,估计在二十到一百之间。” 夜半明又“哦”了一声问:“那好,你先下去吧。” 月痕有些不满的说:“微臣还认为有别的事情,把一个重要的事情都耽误了。” “什么事情?”夜半明似乎有些兴趣。 月痕将牌子给了夜半明。 夜半明扫了一眼,脸上显出怒意,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骂人。”月痕想起这事,就一肚子怒气,他从头开始,将他听说扶桑人 住进去,立即过去拜访,见到牌子,和他们先后斗了几次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夜半明对月痕那几场交锋听得很认真,听月痕讲完,脸上居然出现遗憾的表情, 不过立即掩盖下去说:“嗯,原来这样,看来他们还没有来真正的高手呀。” 月痕一愣,感到皇帝的反应有些反常,于是加了一句:“陛下,他们身在地气 国,居然这样侮辱我们,应该全部抓起来。” 夜半明却满不在乎的说:“他们讲地气国人和狗并列起来,意思是说地气国人 不是狗,说不定他们夜认为扶桑人是狗呢,不用大惊小怪了。” 月痕一呆,他已经无话可说。 “不过。”夜半明脸上显出浓重的不满之意:“朕让你立即回来,你居然抗旨 不尊,分明是瞧不起朕!” 月痕吓了一跳,急忙下跪求情。 夜半明想说什么,不过又忍住了,说:“这事特殊,朕也不再追究,不过以后 绝对不能出现类似的事情。” 月痕急忙答应,并胜赞夜半明度量宽宏。 夜半明倒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让月痕离开了。 韦公公进来,小心翼翼的问:“陛下,怎么样?” “没有料到扶桑的人那么不济事,居然不是月痕的对手。朕呀不见他们了,除 非他们有人能够击败月痕,甚至无风。” 韦公公没有说下去,只是十分忧虑的说:“利用扶桑的人对付同心盟,是不是 小题大做了?” “哦,怎么?” “财神帮的爱钱树大根深,手中有很多秘密高手,和天佑国群雄也有密切的关 系,如果可以利用他,就能对付月痕了。” 夜半明叹息一声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惜财神帮没有无风那种级别的人物。” “无风不足为虑。”韦公公说,“自从悟通贪功后,李有过已经成了一个极为 厉害的高手了,有他在,足可对付无风。” 夜半明大喜:“既然这样,朕就放心了。” “不过,月痕的能力也不可小觑,必须谨慎从事。” “朕当然明白。”夜半明缓缓的说,“在一起安排妥当之前,朕不会轻举妄动 的。嗯,你认为月痕是不是真的冒犯了朕?” 韦公公脸上冷汗直流,下跪说:“小人愚昧,一无所知。” 夜半明大笑:“回答的好。嗯,你现在又缺钱了么?” 韦公公一脸谄笑的说:“陛下英明,一猜就中。” 夜半明点头说:“朕要派月痕跟从李有过,到李有过的封地转一下,俩人一定 会起冲突,嗯,你再给李有过送一道秘旨,给他随时杀死月痕的权力。记住,秘旨 一定要让他看,却一定不能给他。哼,这个李有过,他居然敢陷害朕,朕也要借机 杀了他。” 韦公公心头升起一股寒意,不过他立即称赞“陛下英明神武”等。 夜半明起身,亲自写了诏书,递给韦公公。 韦公公满脸是笑,接过圣旨,辞别夜半明,去找月痕和李有过下命令去了。 对他来说,圣旨就是钱,有了圣旨,他可以得到很多东西。作为皇帝夜半明最 宠爱的太监之一,他的财物十辈子也用不完,可是,他仍然嫌少,他认为,比着李 有过和爱钱,他的钱少得可怜。 接到圣旨,月痕呆了。他现在最不想打交道的人就是李有过,可是圣命难违, 只好接旨,还要谢主隆恩。 李有过见皇帝专门派这个人来到自己这里,明白皇帝是想通过自己的手,整治 一下月痕,心中很是高兴,他做出一副对月痕关怀备至的姿态说:“月大人,老夫 的封地很大,会不会累住你?” 月痕气呼呼的说:“只要李大人能够承受,下官应该没有问题。”他的轻功是 江湖一绝,根本不把李有过放到眼中。 李有过诡异的一笑,又问:“月大人,加入有些事情你看不惯,又不知道情况 的低细,是不是你也要出头管管?” 月痕大为不满,立即就要冲撞这个上级。但是他转念一想,没有必要和他整治, 就冷冷的说:“这要看具体情况了。” 这时,月烈趴到月痕耳边说:“主子,他心中有鬼,肯定要挖陷阱让你往里面 跳,千万要小心,除非万不得已,不要横插一手。” 月痕点头,他也明白。皇帝对他显然很是不满,他怀疑扶桑人的突然来到,和 自己有关。他派自己到李有过封地转,显然是借刀杀人之计,李有过也是个人精, 肯定不“不负朕望”的的。他想起淑妃、燕湄语等人,心中隐隐生疼,下定决心, 不管见到什么事情,都坚决不管,不给李有过可乘之机。 李有过带着月痕、月烈等人,一直走过去。他的封地的确很大,一眼看不到头。 楼台亭阁遍布的花园,各种庄稼争相生长的土地,以及重重叠叠的树林,无不显示 出李有过的权势。 李有过不住声的高颂皇恩浩荡,并一再强调自己两袖清风,这些东西都是皇帝 亲自赐的,没有一分一毫是民脂民膏。 月痕听他说一句话就有想呕吐的感觉,听他如此恬不知耻的夸耀,浑身都是鸡 皮疙瘩,他实在不明白,这个李有过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态,居然能够在深知他低 细的人面前,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弥天的谎言。从另一个角度看,他还真得佩服这人。 过了很久,月痕只是偶尔“嗯”一声,没有给李有过说一句夸耀得话,这令他 很是不满。 不过,月痕不屑于做得事情,别人抢着做。 几个龌龊官员群星拱月一般,围着他夸赞,什么“两袖清风”、“高风亮节”、 “绝世清官”、“社稷重臣”,甚至“为人师表”一类的词语不断按在李有过头上, 使得他很有成就感,很是得意,还不住的谦虚。 “两袖清风的确不假,老夫是全天下知名的清官。可是高风亮节就有点不敢承 受了。作为一个官员,清廉只是最起码的要求,为陛下殚精竭虑,为民作主,为社 稷披肝沥胆,才算是好官。而且,只有能力也出众,能够做出很不一般的事情,让 陛下放心,让万民拥戴,让上下级官员交口称赞,那样的官员才能称为社稷重臣, 老夫惭愧呀,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心想让陛下放心,让万民沐浴圣恩,可惜能力有 限。老夫多次因为忧国忧民深夜突然醒来,想想自己以前的做法,总感到辜负圣恩, 也对不起黎民百姓。”说到后来,他居然轻声哭了起来。 那些官员都很是感动,纷纷劝解,说他做得已经相当不错了,满朝文武中,可 以和他相提并论的人是凤毛麟角。 月痕冷眼旁观,感到很是滑稽。 演戏,官员们的演戏能力,一个个都比知名的戏子还要强很多。月痕心中叹息, 他突然感到深深的厌倦,对进入官场有了悔意。 又走了一会儿,来到路的尽头,李有过停了下来,他四处看看,脸上显出诡异 的笑意,对月痕说:“月大人聪明伶俐,全天下都知道。这里还有没有路?如果没 有,我们怎样过去?如果有,路在哪里?” 月痕想要搭话,看见月烈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心中一凛说:“下官愚鲁,猜不 出来。” 李有过冷笑说:“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场中众人,也只有你猜不出来。” 月痕大怒,立即就想反驳,但是他也明白,这是李有过的激将法,他越这样激 自己,越说明里面有鬼,他深吸一口气,平息心情后说:“或许吧。” “既然你这样没本事,还做朝臣干什么?老夫认为,你还是赶紧辞职的好。” 月痕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两难局面了,他既不能否认自己刚才说的话,也不能顺 着李有过的话意说。他略微沉思了一下说:“下官自认为能力有限,不过陛下看得 起我,也一定会为陛下殚精竭虑,报效万一的。陛下不以我为不称职,李大人却认 为下官不称职,这也正常吧。” 李有过脸色微变,他没有想到他不但没有拿住月痕的把柄,反而被月痕将了一 军,急忙干咳两声,将这事遮过去。 他微微一笑,显得很是和蔼,走到石头前面的大石头面前,伸手握住一个突起, 轻轻一扭,石头上居然打开了一个门。 月痕这才发现,那原来根本不是石头,而是使用一种特殊物质,制造的一个机 关。 李有过当先走入,众人跟着鱼贯而入。 月烈迟疑了一下,轻声对月痕说:“要小心。” 月痕点点头,也走了进去,他故意走到众人中间,以免里面有什么稀奇古怪的 机关突然发作,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甬道很短,很快就到头了。 甬道头有一个门,打开门,刺眼的眼光立即射了过来,照得众人有些迷糊。 月痕感到眼前一花,急忙闭了一下眼,同时运功,这时他感到一股锐气突然指 向自己脑后玉枕穴,当下大怒,反手抓住对方得手腕,轻轻一挽,立即一声刺耳得 惨叫声传来。 李有过脸色一变,袖中双手突然伸出,攻向月痕,迫使月痕松开已经弄断得手 腕。 “这是什么意思,李大人?”月痕无比愤怒的问。他发现月烈已经被另一人制 住。 李有过面不改色的说:“这不过是一个误会而已,月大人不要在意,他不过是 想试探一下你的工夫,事实证明,月大人果然厉害。” 月痕冷笑一声,说:“月烈是怎么回事?” “嗯,既然要试探月大人的武功,就不想被人打扰。他的方向可以看到对你的 攻击,因此事先制住他。好了,放开吧。” 月烈被放开,走向月痕。 月痕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使用“满月心法”探视了一下,感到没有任何异象, 这才点点头说:“看来是下官大惊小怪了,伤了人,真是不好意思。” 李有过很大度的说:“作为一个武林高手,遇到危险,一定会凭借本能出手的, 出手重一些,也很正常。好了,这事放到一边,我们出来吧。”说着,他当先走了 出去。 月痕冷笑几声,也走了出去。 月烈一脸担忧之色,看了看月痕。 月痕假装没有看见,心中却打起了鼓,这个李有过,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对自己 下手,恐怕得到了皇帝的秘旨。这样一想,他心中冷汗涔涔。 一时间,月痕甚至有了一个念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带着月烈跑走再说,然 后让月烈通知燕湄语等人立即离开京城,到自戕府躲避,同时自己强行进宫,将淑 妃带走。 但是,他还有些不甘心,在众多贪官的压榨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作为 一个深受儒教教育的少年,他的血是热的,想要掌握大权,干出轰轰烈烈的大事。 现在虽然危机四伏,毕竟没有达到生死立现的地步,应该还有回天之力。今天 自己小心一些,平安渡过,赶紧通知竹之刀等人,让他们使用手中的力量,看看能 否弥补裂痕,如果不能,自己再退出官场吧。这样一想,他心中升起浓重的悲哀。 在一个庞大的国家机器面前,他个人的力量太有限了。虽然国家的主体是升斗 小民,可是掌握国家权力的却是皇帝以及以大贪官李有过为代表的一批官员。他们 予取予求,百姓如同俎上之肉。 他自认为有能力,有知识,有魄力,想要挺身而出,改变这种局面,但是,刚 进入官场,他就发现自己太孤立了,如同悬崖顶上的一根草,时刻都有被风雨毁掉 的危险,更别提去做些什么事了。 一个立志改变朝局,为天下苍生造福的男子,他的一切精力,居然都要为了保 护自己而用,根本不能做出一点实际的事情。 他长叹一声,对月烈说:“这里的事情很少,你就不要跟着了,先回府。” 月烈是个精到低的人物,当然明白月痕的心思,立即点头,转身就要走。 “慢!”不出月痕意料,李有过立即拦阻。 “什么事,李大人?”月烈很是谦恭的问。 “后面还有很多事,你也留下吧?” “小人想问李大人几句话,不知道可以么?” 李有过一副平易近人的嘴脸说:“老夫一向心底宽广,随便问。” 月烈微笑问:“月大人是李大人的部下,是否月大人的夫人孩子,丫鬟仆从, 都要听李大人的话?” 李有过愣了一下,急忙说:“当然不是。” “李大人职务很高,又是天下闻名的伯乐,手下人才济济,没有什么摆不平的 事情,特别是在自己的封地,是也不是?” “当然了。”李有过傲然说。 “嗯,李大人真令小的无比佩服,德高望重,本领高强,高风亮节,两袖清风, 知人善任,体贴部属,关怀苍生。”月烈一脸崇拜的表情。 李有过大喜过望,哈哈大笑起来:“月大人,你的部下真是好眼光,好嘴呀。” 月痕实在怀疑这个李有过是什么东西制成的,受到那种比讽刺还讽刺的表扬, 居然还这样得意。他厌恶的转过头,装着没有听见。 李有过度量宽宏,根本不在意月痕的神态,他转向月烈,笑着说:“孺子可教, 你继续说下去吧。” 月烈心中冷笑,他仍然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那如果小的有急事要半,李大 人肯定让小的走了?” 李有过大笑:“当然当——”他明白过来,不禁有些尴尬。 月烈已经叩头下拜:“小的先回去了,日后还要来拜会李大人呢。” 李有过以及恢复正常,他冷冷的说:“你不能走。” 月痕冷笑:“他是我的部下,在下就算是亲自送他,也要让他走。” 李有过迟疑了。看看俩人,他紧锁眉头,刚才月烈说了一大通,他如果再不允 许月烈走,那是明显的霸道,月痕要是亲自带着他走,恐怕谁也拦不住。 他无奈的说:“好吧,你走吧。老夫为人大方得体,向来关心下属,理解下属, 哈哈。” 月烈恭恭敬敬的行礼,辞别李有过和月痕,转身走了。 李有过使了一个眼色,一个官员也离开了。 月痕心中一紧,但是他知道月烈的来历和能力,对他有着信心,当下微微一笑, 假装没有看见,和李有过等人一起往前走。 众人一起走不多远,转了一个弯,月痕看见前面有个土台,上面有一些士兵和 官员。台前站了一大片男人,风声呼呼中,烈日暴晒下,他们一个个赤裸上身,下 身只穿一件裤衩。他们一个个表情木木的,如同一排排木头。只有他们毫无生机的 眼珠偶尔动一下,还可以看出是活人。 月痕心中被刺痛了,当场就想一把抓住李有过,将他打个半死。可是他想起刚 刚离开的月烈,想起自己的志向,想起燕湄语,想起淑妃,更是百感交集,只好强 行忍住怒火。 李有过得意的看了一眼月痕,自我夸耀说:“月大人,治理百姓最大的成就是 什么?就是让刁民变成顺民。老夫封地的百姓,在皇恩的沐浴下,在老夫的关怀下, 一个个都乖巧的很,老夫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月痕冷笑:“国家如舟,百姓如水,水可以托着舟,也可以把舟打沉。” “大逆不道!”李有过勃然变色。 众多官员立即你一口我一口的接了下来,抨击月痕。 月痕一脸不屑的神态,根本不理。 等到这些人说完,他才冷冷的说:“这几句话下官是从名垂青史的一个官员的 话中摘录出来,略微改变一下就说出来了。那个官员是直接给皇帝说的,还得到皇 帝的赞扬。因此,皇帝被史书称为明君,大臣被史书称为忠臣,这是一段佳话。” 李有过等人目瞪口呆,也不知道月痕说的是真是假,他们的心力都放到逢迎巴 结,瞒上欺下,营私舞弊上了,很少看书。他们也知道月痕的学问水平,都不敢反 驳。 不过,这时一个官员摇头晃脑的说:“月大人,你这段话不一定是史书上的。” “哦。”月痕不屑的扫了那人一眼。 “既然本官都没有看到过这一段话,连类似的都没有看到过,你是否熟读史书, 本官不知道。不管只知道一点,诸位大人都是饱学之士,如果史册上真有那样的话, 应该知道的。我说的的对不对,诸位大人。” “不错,我没有读过,这就说明很可能没有这段话。”“我也是。” “嗯,不管是按照职务的大小来定,还是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月大人, 都是你错了。由此可见,你是信口雌黄,非议朝政。” 月痕气得半死:“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回去下官可以找到那个段落,印证一下 就是了。这事不是靠人多和官大就可以强行改变的。” 李有过冷笑一声,不再强调了。 “算了,这事先不管了。”一个官员解套。 李有过点头,他看向土台说:“正事开始。” 月痕满怀悲哀,他看看那一排排的男人,转过了头。什么时候,自己可以有权 力,改变这种情况,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一个官员走上土台,开始了讲话:“尊敬的父老乡亲们,欢迎你们来到这里。 在浩荡皇恩的沐浴下,在注定青史留名的大清官李大人的关怀下,在大大小小相关 官员的支持和帮助下,你们的生活水平日新月异,一年上一个新台阶。嗯,你们对 陛下感恩戴德,对李大人以及李大人属下的官员无比支持和拥护,本官都清楚。嗯, 李大人为了你们,食不甘味,睡不枕席,本官看到眼里,记在心里,很是感动。大 家欢迎李大人,请李大人做重要讲话。” 下面众人木木的,口中发出梦呓般的欢呼声。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