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当时,我同菲利斯新婚燕尔,共度密月。我们乘坐“吉尼维尔号”轮船,船只 在大西洋马迪拉岛屿西端的海域航行着。 夜晚十一时十五分,我俩倚靠在船舷旁的栏杆上,眺望着大海的夜色,耳畔传 来船上的舞曲声和人们的歌唱声。 “那颗星星看上去红极了。”菲利斯说道,“我想,这不会是个坏兆头。” 我按着她指的方向朝数以百万计的星星群中望去,见到了那颗发红的星星。 “它确实挺红挺红的呢。”我附和着。 我们的视线在那个红点上面停留了片刻,菲利斯接着说道:“真令人奇怪,它 越来越大了。” 确实,它在不断地增大着。 “看,那儿还有一颗!它在刚才那颗红星的右边偏上方处……嗨,又是一颗, 它在原来那颗的左方。你见到了吗?” “它们准是飞机。”我说。 我们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天空中三颗愈来愈明亮、下降得愈来愈低的星星上面。 不久,它们已经接近了遥远处的海面。 “现在已经有五颗了。”菲利斯高声说。 这些星星的中心呈红色的固体状,周围绕有一圈淡淡的光芒,犹如我们在雾中 见到的光亮的火圈。 那些物体移动的速度似乎不快,它们的体积只是相当缓慢地在变大。我们无法 判断距离,但见它们成直线向海面下坠。接着,第一个火球坠入了海中。 巨大的水柱带着粉红色的光彩冲出了海面。接着,水柱慢慢地低落下来,向四 周扩散,粉红色也随之消失殆尽。隔了一会儿,坠落声传入了我们的耳鼓,它就象 灼热的焊铁掉入水中时的声音。接着,第二个火球又坠入了大海。此情此景,它同 第一个火球坠海的过程如出一辙,毫无二致。以后,一个接一个的火球坠进了海中, 出现了同样的水柱和声音。直到五个火球全部坠海以后,海面才恢复了平静。 我们乘坐的船只改变了航线,悬下了救生艇。船只在出事地点缓慢地来回搜索 了四次,但一无所获。周围的海面平静如初,似乎从未受到过任何干扰…… 翌晨,我看望了船长。那些日子,我在英国广播公司就职,我给船长说明,广 播公司要我就昨夜见到的奇景撰写新闻报道。于是我恳请船长:“我们能否在这一 带进行更加周密、仔细的搜寻?” “这儿洋面很深,深极了。” “这一带海域以往有否船只遇难的迹象?” “没有,从未有过。” 话毕,我离开了船长,开始撰写这一报道,准备把它电传给伦敦的英国广播公 司。 自那次火球坠海之后,人们又见到天空中出现了十三个飞行物。芬兰北部的雷 达站首先发现了它们,其时速达一千五百英里。它们在越过瑞典上空时又被盯梢。 挪威认为,它们的时速约一千三百英里。苏格兰估计,其时速是一千英里。爱尔兰 报告说,它们正向西南方向飞行。大西洋中一艘气象船估测,其时速为五百英里, 在此之后,这些物体就杳无音讯了。于是我们决定深海探测。 舰船远远地驶离陆地以后,我们才获准观看船上的那个大型的物体。一位负责 科学探测的官员发出指令以后,掩盖物被掀开了。我们见到一个直径约十英尺的球 形金属物,在它的各个部位,都有着圆形的窗口。那位官员用自豪的眼神看看那个 球形金属物,然后向我们说道:“我们称这种仪器为深水潜望镜。它能承受深水之 中每平方英寸两吨的压力。所以,它能下潜至九千英尺的深处,而实际上,我们不 倾向于使其下潜至水深七千二百英尺的地点。” “看来,这一距离挺远的呢。”我对菲利斯说道。 “七千二百英尺相当于一点三英里以上,其压力将稍稍超过一点三吨。” “我们的去处有多深呢?”我问一位官员。 “三万英尺,”那位官员说完以后,再次转向站在他前面的人群说道,“我们 使用这一深水潜望镜不可能下潜至超过九千英尺的深度,不过,请看这个。” 他拉开了另一个较小的金属球的掩体说道:“我们还有这一新的仪器。它能观 察到比上述仪器深两倍的物体,但它不能载人,而是自动操作。它能记载压力、温 度和流向等等,并把信息发送回水面。它还配套有五台小型电视摄象机,其中的四 台呈水平面观察,余下一台则往下探视。我们称这一仪器为远距离探测器。” 到达了预定地点的第四天,我们聚集在深水潜望镜的周围观看着。潜水员怀斯 曼和特兰特从一个狭洞般的入口处进入了深水潜望镜之中。其他人则把深水中必需 的暖和服递了进去,因为两位潜水员绝对不可能事先穿好了暖和服进入舱中。接着, 人们又为他们送进了食品包和热饮。圆形的入口处随即关上了,缆索把深水潜望镜 吊到了船边,里面的一位潜水员打开了电视摄像机。 “一切准备就绪,”扬声器中的一个声音说着,“现在下降。” 深水潜望镜随即降至水面,很快进入了海水之中。 那天是一个晴朗的日子。阳光剧烈地照耀着,没有一丝微风。在遥远之处,海 天连成了一线。除了扬声器中的声音在告知下潜的深度以外,四周十分静谧。 指挥员不时地问道:“水下的情况正常否?” 水中的两位潜水员总是作着肯定的回答。 他们已经下潜到了半英里的水深处,接着又超越了这一距离。屏幕上除了偶而 出现的鱼类以外,毫无其他显示。但是没多久,水下传出的声音说道:“这儿的生 物很多,你们也许已经见到了吧。在外面有一个物体,就靠在圆形窗的附近。该物 体很大,我不能完全看清楚……唷,它已经离开了。” 接着,两名潜水员又问:“水面上的气候如何?” “风平浪静。” “我们将继续下潜,长官。” “好!继续下潜。” “是,长官。” 电视摄像机不断地为我们递送各种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水中生物的形象。 约莫过了十分钟,水下的人说道:“外面有一样东西,是某种很大的物体…… 我不能清晰地看到……它就在圆形窗的外面。我将尽量让你们看清楚。” 屏幕上的图象在移动着,接着却静止了。我们只能看到一束束光线从水中穿过, 与此同时,出现了一个比其他光线稍亮的物体。我们无法确定它是何物。 “它好象围绕着我们呢,”一个声音说着,“我尽量……哦……让它清楚些。 现在能看清了吗?” 我们确实能看到某个较亮的物体,但它一点也不清楚。 “它肯定是一种新奇的东西,”底下的声音在说,“它的体积很大,可看不清 具体的形状……唿,它往上了,比我们上升得快得多呢。在那个东西的顶上,有一 个窗状开口。我们无法见到它……它现在已不见了,一定是在我们的上面。它会… …” 倏忽间,说话声被切断,也就在此刻,屏幕上出现了一片短促而又耀眼的闪光。 接着,图象消失了。 我们坐在那儿面面相觑,瞠目结舌。菲利斯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 指挥员把手伸向了电话机,接着改变了主意,默不作声地离去了。引擎正在快 速地拉绕着缆索,拉完那根粗实的缆索需要相当长的时间。终于,缆索下面的一头 拉出了水面,我们本以为缆索已被切断,露出来的将是象刷子般分散的金属线。 可事实恰恰相反,那条主缆索以及电话线扣电视线都被熔化成了团状的金属物。 我们全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晚上,上校主持了葬礼仪式。枪声在该海域上空震响,哀悼两位潜水者。 一星期以后,我刚要坐下用餐,电话铃响了起来,菲利斯拿起了话筒。 “您好,沃森夫人,我有个好消息告诉您,”温特斯上校在电话中说道,“您 可以把您的报道公诸于众了。” 菲利斯向他道了谢,接着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您可以在今晚九时的新闻节目中听到这一消息。” 夜晚九时,电台简短地报道了美国的一艘舰只在菲律宾群岛附近的水下进行试 验时,损失了两名潜水员。 该条新闻刚播完,英国广播公司电告我们,我们撰写的新闻也已随之播出。 我们获知了美国将在同一地区再次进行深水探测的消息。我们希望能随同前往, 但被拒绝了。但是,我们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们竟失去了整艘船只…… 约莫事件发生一星期以后,我们遇到了一位实地观察该次探测的美国人。 他讲述了事件的经过——“我从未见过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从来不想见到 此种事情,”他说道,“他们正在使用一种无人的、自动操作的仪器,就象你们第 二次损失的那种远距离探测器。我当时在另一艘船上,离那艘试验船约有二百码之 遥,但是,我们两艘船之间有电线连接电视设备,故而同样可以在屏幕上看到图象。 “当仪器下潜到三英里半的深处时,屏幕突然暗黑一片。当我们不约而同地向 该艘试验船张望时……它的周围出现闪电,还能听到电击时发出的劈啪声和爆裂声。 接着,船只爆炸了。我们船上的人顷刻间均被震倒,水滴和各种炸后的碎片掉落下 来。当我们站起来再次向该船张望时,海面上竟一无所有! “我们未曾打捞到很多东西,只捞出了一些木片和三具烧焦的尸体。我们的船 只便随即返航。” 我们在告别客人、返家以后不久,美国人在马里亚纳群岛外侧丢失舰只以及舰 只上的士兵全部遇难的消息又传进了我们的耳中。在此以后,在千岛群岛的东部, 一艘俄国的船只沉入了海底。过不了多时,美国的另一艘军舰又在菲律宾附近沉没。 对此,美国人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们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把原子弹投入深水 进行了一次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