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拉斯泰尔·博克尔是个地理学家,他发表了一个见解。他认为,熔化了的缆 索和某些舰船的闪电确切地表明,在海洋深处的某些地区肯定存在着具有智慧的生 命体。但是,黑暗、压力、温度以及其它现存的条件又表明,生命似乎不可能在那 儿存在。 博克尔指出,世界上还没有任何国家能制造出在海洋深处操作的机器,也没有 哪个国家曾作出过进行这方面努力的设想。故而,那种具有智慧的生命体肯定来自 别处,不可能来自地球,而且,它们还能承受每平方英寸二吨、甚至四吨重的压力。 他由此得出结论,此种生命体只能来自地球以外的其他星球,而且该星球的压 力极高。那些生命体如何从太空到达地球的呢?博克尔向读者们提及了火球一事。 这些火球没有一个掉落在陆地,全部坠入了海中。而且,那些被击中的火球顷刻间 发出猛烈的爆炸说明,在它们的内部存在着极大的压力。 值得令人注意的是:这些火球总是到达地球上的高压地区,而且在这些地区还 存在着进行活动的可能性,这只能意味着海洋的深底了。 博克尔还认为,它们也许来自木星。它们很可能并非以敌人的面目来到地球, 而是为了摆脱那儿越来越难以承受的环境而飞抵地球。它们既然不是敌人,我们和 它们就能在地球上和平相处,因为它们需要的生活环境同我们迥然相异。 可是,博克尔的见解既未得到有关当局的重视,更未被他们接受。 “如果海面的船只是被具有智慧的生命体摧毁的话,我们有理由对此感到恐惧 不安。”我对菲利斯说道。 “可是,我们先开始干扰了它们,”菲利斯答道,“我们把带有许多圆形窗口 的深水潜望镜下潜至深海中进行了探测,从而骚扰了它们,它们就得排除一切给它 们制造麻烦的东西。你能因此而把所有罪责归咎于它们吗?可现在,原子弹在深海 之中爆炸了,这准会使它们悲愤填膺,怒火中烧。在原子弹爆炸的区域,它们也许 均被炸死,可是,在其他深海中的生命体绝不会就此罢休的。它们在今后将会作出 什么样的反应呢?” “你的意思是,它们今后会采取某种报复行动,是吗?”我问道。 “完全有可能。譬如说,某样东西从太空之中飞进了我们的城市之中,把整个 城市给摧毁了。嗨,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是啊,我们该作出何种防御措施呢?” “看来,这该由科学家们去进行研究了。” “你认为它们也懂得科学?” “根据那些船只遇难的情况判断,它们确实已经具有科学的头脑,”菲利斯说 道,“我确信,我的看法是正确的。” 萨普赫拉是大西洋中巴西的一个小岛,位于费尔南多岛东南约四百英里处。岛 上约有一百多人居住着,他们自己谋生,自给自足,满足于他们的生活方式,对于 岛外的一切不感兴趣。每隔六个月,巴西的一艘轮船开往萨普赫拉小岛。 通常,抵达的轮船会受到萨普赫拉岛居民的接待,他们会从各个棚屋中匆匆赶 往海湾。可这次却出现了异常,船只驶抵后,竟没有一个岛民出现在家门口。除了 海岛以外,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毫无任何生命的迹象。 轮船上放下了小艇,一些船员上了小艇,驶向了海湾。他们站在海岸边倾听着, 纳闷着,只有海鸟的鸣声和海浪的吼声在空中回荡。 “他们准是离岛了。”其中的一位船员忧虑地说着。 一位高级船员大声地呼叫着,但没有任何回音。 “我们最好去察看一下。”他提议道。 船员们个个忧心忡忡、忐忑不安地跟着那位高级船员,向离得最近的一间小石 屋走去。屋门半开着,屋内散发着一股触鼻难闻的气味,屋中整齐清洁。他们还发 现了一个死去的婴儿。 船员们愁眉锁眼,迷惑不解地回到船上。 岛上出现的情景通过无线电传送给了巴西当局,当局随即要求对全岛进行彻底 的搜查。在搜查的第二天,他们在山坡的洞穴之中发现了四名妇女和六个孩子。他 们已死了几个星期,也许由于食物匮乏之故。 船员们掩埋了尸体,下海返航了。 在其他一些海岛上也不断地发生岛民集体失踪的事件,人们普遍认为,海洋深 处的生命体开始采取报复行动了。 一位富翁愿意出重金,让人摄取深海中的生命体。 “人们该去何处找它们呢?”菲利斯很有兴致地问道。 “这是我们首先面临的问题,”我说,“博克尔先生提出了某个该去的地方。” “博克尔!”菲利斯高声地叫了起来。 “人们已经开始相信他的见解了。他的见解比别的任何人的说法都合乎情理, 接近真实。”于是,那位富翁去了博克尔处。随后,他们达成了协议,博克尔组建 一支探险队,前往他所选择的某个地点。博克尔决定邀请我们俩同行。 埃斯科迪达岛分外炎热。我们在这儿已经呆了五个星期,整日无事可作。我们 下榻的旅馆后面,是两座大山。 在博克尔所列的表上,有十个海岛可能会受到海底生命体的袭击。出于某种原 因,他选择了埃斯科迪达岛。遗憾的是,在我们到达此岛的第二天,传来了格兰德 岛遭到袭击的消息。在该次袭击中,很多人失踪了,但许多人都目睹了袭击者—— 他们看到了,象坦克似的东西从水中爬上了陆地,不过,这些东西要比军用坦克大 得多。谁也没有顾及到这些东西究竟干了些什么,但数以千计的岛民却在一夜之间 消失了。 对此,我们颇感失望,但博克尔有自己的想法。他说,我们应该呆在原地,因 为埃斯科迪达岛上只有这一小镇。如果此岛被攻击,只能发生在这个小镇上。 以往的所有袭击事件均发生在夜里,无一例出现在白昼。于是,在整个小镇拉 起了电灯,极大部份的灯群则集中在海边。所有的电灯线都汇集到特德所住的房间 之中,他是我们探险队的摄影师。这样,他在必要时可以随时开启灯源。 埃斯科迪达岛的每个居民预感到自己的家园将遭破坏,他们自发地行动起来, 找出了各种古老的武器,准奋随时迎敌。一个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岛上毫无动静。 一夜,我和菲利斯站在旅馆房间的窗前,凝望着天空的明月。 “夜色是多么宁静可爱啊!”菲利斯说道。 我们的视线扫过了空旷的广场,越过了沉睡的民房,到达了银色的海边。在海 边的不远处,悠扬的音乐声在荡漾。 突然,音乐声停住了。海边的一个人高声地叫了起来,接着,更多的声音在呼 喊,一位妇女号哭着。 “你听!”菲利斯说道,“迈克,你是否意识到……” 菲利斯的说话声被两声枪响镇住了。 “准是如此,迈克!他们肯定上岸了!” 在遥远处响起了越来越多的嘈杂声。广场附近民房的窗户都开启了,人们惊恐 地相互询问。一个男人冲出了屋门,拐了个弯,消失在通往海边的小街上面。人们 的喊叫声愈来愈响,号哭声和射击声不绝于耳。 我迅即离开了窗户,击打着隔离邻室的那堵墙壁。 “特德!特德!”我高叫着,“快开灯!快把海边的灯群全部开启!” 我隐约地听到了他的答话。当我返回窗户之际,到处都已灯火通明。 除了一、二十个人经过广场,冲向海边以外,我们未曾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接着,我听到特德从我们的室门口冲过的声音。 “我一定得……”我的话音未落,发现菲利斯已经不在我的身边。当我回头之 际,她已经在给房门上锁了。 “我一定得去海边,”我说道,“我得亲眼看看……” “不行!”她说着,随即用后背紧紧地抵住房门。 我张开了双臂恳求着:“菲尔,请你把门钥匙给我吧!” “不行!”她坚决地说,并随手把钥匙扔出了窗外。 外面的广场已经亮如白昼,越来越多的人们在无目的地奔跑着。 “菲尔,请你离开房门,行吗?” 菲利斯一个劲儿地摇着头说道:“不要当傻瓜,迈克,你有你的工作要做。我 们必须写出的报道,恰恰要从没有冲到外面一察究竟的人们那儿获知。” 我此时简直恨透了她,可她要比我明智得多。 “你看那儿!”她指着窗户说道。 我们一起走到了窗户旁。 在那条小街的入口处聚集着大片的人群,而另外一些人又冲回了广场。我们看 到了特德,他拿着电影摄影机匆匆地返回了。 “出了什么事情?”我从窗口朝他呼喊着。 “不清楚,我冲不过去。他们都说那些东西已从海边向这儿冲过来了。”他边 说边已进了我们旅馆楼下的大门。 这时我们见到了博克尔,他在下面呼叫着:“缪里尔在何处?有人见到她了没 有?” 但无人回答。 “如果有人看见她,叫她立即进入室内。”博克尔在命令着,“你们其他的人 一律留在原处,你们的任务是尽可能观察将要发生的一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 得随意外出!特德,请把所有的电灯全部打开。” 惊慌失措的人们依然在毫无目的地四处奔跑着,五、六个男人卧倒在地,他们 的枪口瞄准了小街的入口处。 接着,我们听到了碾压而发出的嘎嘎声和擦刮声。声音并不震耳,但却持续不 停地响着。 一位牧师出现了,他伸出了双手,似乎在保护着所有的居民。 从狭窄的街道上传来了象是金属碰击石头发出的声响,伴随着木板和砖块等被 碾碎的劈啪声。 我们终于第一次见到了那种海底坦克:一种暗灰色的金属弯曲物正在滑动着进 入广场,它在行进过程中把房子撞了个粉碎。 人们射出的子弹无济于事。它缓慢地行进着,碾压和擦刮着街上的铺路石。没 多久,我们已能看清楚它的全貌。 你只要想象一只横向被砍成两半的鸡蛋,并把其中半只鸡蛋的尖头朝前扣在桌 上的情景;你再想象一下那半只扣着的鸡蛋的长度达三十至三十五英尺,呈暗灰似 的铅色,就会构成一幅完美的海底坦克的画面。 我们目睹着它开进了广场,它的金属底部在移动着,发出了强烈的声响,但绝 非机器声。它不能象汽车似地转弯,但能同时偏左、偏右或向前行进。紧接在第一 辆后面,又出现了完全相同的第二辆。它偏左行进着,撞毁了一些屋子。第三辆坦 克则径直地行驶到了广场的中心,然后停了下来。 靠在那位牧师旁边的人群纷纷散开了,但牧师却未曾移动分寸。他站在其中的 一辆坦克前面,举起了双手想阻止它们进入。坦克依然旁若无人地、不紧不慢地行 进着,把牧师碾在坦克下面。 几秒钟以后,三辆坦克停下来,摆出了一种迎战的姿态。 半分钟过去了,未曾出现任何动静。人们把身子探出窗外观看。 “看!”菲利斯突然指着离我们最近的那辆坦克说道,“这一辆坦克的顶部在 膨胀呢。” 在它顶部的最高处,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隆起物,它的色彩比起下面的金属体浅 得多。我们在观望之际,它竟不断地增大着。这时,那个隆起物已经肿胀成了一个 球体,其颈状部份则同金属体相连。 其他的两辆坦克上面也已出现了不断膨胀着的小隆起物。 第一辆坦克上的球体物的直径已达五英尺,这时,它已经脱离了海底坦克的顶 端,飞到了离地十英尺的高处。它既未爆炸,亦未发出声响,似乎在分裂着,并散 发出数以千计的、长长的、细绳状的小爪子,向四周扩散着。 有四、五根细长的爪子伸进了我们的窗子里面,掉在了地板上,菲利斯猛地发 出了一声尖叫。我掉头一看,原来其中的一根爪子抓住了她的右臂,正在使劲地往 回拖着。菲利斯想用左手把那根爪子拉开,可她的左手也被紧紧地粘住了。 “迈克!”她惶恐地高喊着,“迈克!” 在我奔向她之时,她已被拖向窗子两码之距。我拉住了菲利斯的双腿,并把自 己的双膝紧紧地缠住了床腿。那根爪子竟把我和床铺都拉动了!菲利斯突然发出了 一声惨叫,随后,拉力已经不复存在了。 菲利斯晕了过去,一片六英寸长的皮肤已从她的右膀子上撕裂掉,从她左手的 手指上拉去的皮肤则更多。 外面的广场上出现了凄厉的尖叫声和恐怖的号哭声,我冒着危险,探头朝窗外 望去,但见那个球体已经变成了一大团缠在一起的细绳状物,数以千计的细绳的一 端向四周扩散着。它们只要碰到什么,就紧紧地粘德!“我高叫着,”快开灯!快 把海边的灯群全部开启!“ 我隐约地听到了他的答话。当我返回窗户之际,到处都已灯火通明。 除了一、二十个人经过广场,冲向海边以外,我们未曾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接着,我听到特德从我们的室门口冲过的声音。 “我一定得……”我的话音未落,发现菲利斯已经不在我的身边。当我回头之 际,她已经在给房门上锁了。 “我一定得去海边,”我说道,“我得亲眼看看……” “不行!”她说着,随即用后背紧紧地抵住房门。 我张开了双臂恳求着:“菲尔,请你把门钥匙给我吧!” “不行!”她坚决地说,并随手把钥匙扔出了窗外。 外面的广场已经亮如白昼,越来越多的人们在无目的地奔跑着。 “菲尔,请你离开房门,行吗?” 菲利斯一个劲儿地摇着头说道:“不要当傻瓜,迈克,你有你的工作要做。我 们必须写出的报道,恰恰要从没有冲到外面一察究竟的人们那儿获知。” 我此时简直恨透了她,可她要比我明智得多。 “你看那儿!”她指着窗户说道。 我们一起走到了窗户旁。 在那条小街的入口处聚集着大片的人群,而另外一些人又冲回了广场。我们看 到了特德,他拿着电影摄影机匆匆地返回了。 “出了什么事情?”我从窗口朝他呼喊着。 “不清楚,我冲不过去。他们都说那些东西已从海边向这儿冲过来了。”他边 说边已进了我们旅馆楼下的大门。 这时我们见到了博克尔,他在下面呼叫着:“缪里尔在何处?有人见到她了没 有?” 但无人回答。 “如果有人看见她,叫她立即进入室内。”博克尔在命令着,“你们其他的人 一律留在原处,你们的任务是尽可能观察将要发生的一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 得随意外出!特德,请把所有的电灯全部打开。” 惊慌失措的人们依然在毫无目的地四处奔跑着,五、六个男人卧倒在地,他们 的枪口瞄准了小街的入口处。 接着,我们听到了碾压而发出的嘎嘎声和擦刮声。声音并不震耳,但却持续不 停地响着。 一位牧师出现了,他伸出了双手,似乎在保护着所有的居民。 从狭窄的街道上传来了象是金属碰击石头发出的声响,伴随着木板和砖块等被 碾碎的劈啪声。 我们终于第一次见到了那种海底坦克:一种暗灰色的金属弯曲物正在滑动着进 入广场,它在行进过程中把房子撞了个粉碎。 人们射出的子弹无济于事。它缓慢地行进着,碾压和擦刮着街上的铺路石。没 多久,我们已能看清楚它的全貌。 你只要想象一只横向被砍成两半的鸡蛋,并把其中半只鸡蛋的尖头朝前扣在桌 上的情景;你再想象一下那半只扣着的鸡蛋的长度达三十至三十五英尺,呈暗灰似 的铅色,就会构成一幅完美的海底坦克的画面。 我们目睹着它开进了广场,它的金属底部在移动着,发出了强烈的声响,但绝 非机器声。它不能象汽车似地转弯,但能同时偏左、偏右或向前行进。紧接在第一 辆后面,又出现了完全相同的第二辆。它偏左行进着,撞毁了一些屋子。第三辆坦 克则径直地行驶到了广场的中心,然后停了下来。 靠在那位牧师旁边的人群纷纷散开了,但牧师却未曾移动分寸。他站在其中的 一辆坦克前面,举起了双手想阻止它们进入。坦克依然旁若无人地、不紧不慢地行 进着,把牧师碾在坦克下面。 几秒钟以后,三辆坦克停下来,摆出了一种迎战的姿态。 半分钟过去了,未曾出现任何动静。人们把身子探出窗外观看。 “看!”菲利斯突然指着离我们最近的那辆坦克说道,“这一辆坦克的顶部在 膨胀呢。” 在它顶部的最高处,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隆起物,它的色彩比起下面的金属体浅 得多。我们在观望之际,它竟不断地增大着。这时,那个隆起物已经肿胀成了一个 球体,其颈状部份则同金属体相连。 其他的两辆坦克上面也已出现了不断膨胀着的小隆起物。 第一辆坦克上的球体物的直径已达五英尺,这时,它已经脱离了海底坦克的顶 端,飞到了离地十英尺的高处。它既未爆炸,亦未发出声响,似乎在分裂着,并散 发出数以千计的、长长的、细绳状的小爪子,向四周扩散着。 有四、五根细长的爪子伸进了我们的窗子里面,掉在了地板上,菲利斯猛地发 出了一声尖叫。我掉头一看,原来其中的一根爪子抓住了她的右臂,正在使劲地往 回拖着。菲利斯想用左手把那根爪子拉开,可她的左手也被紧紧地粘住了。 “迈克!”她惶恐地高喊着,“迈克!” 在我奔向她之时,她已被拖向窗子两码之距。我拉住了菲利斯的双腿,并把自 己的双膝紧紧地缠住了床腿。那根爪子竟把我和床铺都拉动了!菲利斯突然发出了 一声惨叫,随后,拉力已经不复存在了。 菲利斯晕了过去,一片六英寸长的皮肤已从她的右膀子上撕裂掉,从她左手的 手指上拉去的皮肤则更多。 外面的广场上出现了凄厉的尖叫声和恐怖的号哭声,我冒着危险,探头朝窗外 望去,但见那个球体已经变成了一大团缠在一起的细绳状物,数以千计的细绳的一 端向四周扩散着。它们只要碰到什么,就紧紧地粘住,并使劲地往回拉着。所有被 粘住的人们都在恐惧地呼叫着,死命地挣扎着。他们被拉至了球体中心,有些人的 双臂和双腿尚在外面无力地摆动着。人群变得越来越小,幸存者已经所剩无几。所 有发生的一切,令人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现场几乎已无人迹,那些令人毛骨悚然、魂飞魄散的球体在空中滚动着,离开 广场,向着海底坦克返回的方向飞去。紧接着,我们听到了飞机在海边的轰炸声。 直到这时,我才回头察看菲利斯的右臂和左手。我把她扶到了床上,开始为她 包扎伤口。 “迈克,我的臂膀不行了。” “我会马上为你找个医生治疗,亲爱的。” “究竟是什么东西把我给死死拉住了,迈克?如果你不把我拉住的话……”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亲爱的。” “你在颤抖呢,迈克。”她说道。 “是啊,我无法控制住自己。菲尔,我得去找个医生。”我边说边用一根铁链 砸开了锁着的房门。 翌晨,特德带着所摄的照片和我写的报道离开了。菲利斯的右臂和左手缠着绷 带,脸色苍白,可她不愿呆在床上。博克尔显得苍老了许多。整个广场、教堂和民 房上面染上了一层泥浆,散发出一阵阵鱼腥味和盐味。阳光照耀后不久,其味愈加 难闻。 博克尔背靠一棵大树坐在那儿,望着大海悲痛。菲利斯靠近他说道:“你不必 这样忧伤,博克尔博士。” “谢谢你!菲利斯。是啊,我们总算有了一些结果。人们都能看到那些海底坦 克了,特德摄下的照片即将公诸于众。特德还干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事情?”菲利斯问道。 “他切下了一小段细绳状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呢?” “当特德看到发生之事时,立即掏出了身边的一把锋利的小刀,在它延伸至他 的跟前时,他就趁势切下了一小段。特德已把切下的那小段东西同时带走了,看来, 以后我们都得带上一把锋利的刀子。” 我们一行人返回了伦敦。 “您的夫人应该休息,并换换环境。”医生对我说道。 “是啊,她受到惊吓,而且受了伤。” 过不了多久,菲利斯随同博克尔博士去了西班牙,籍以制订出下一步对付海底 生命体的方案。 由于菲利斯不在家中,房间里杯盘狼籍,杂乱无章,于是我住进了俱乐部。 几天以后,约莫清晨五时许,我床头的电话铃响了。这是广播公司有关人员打 来的电话,要我顷刻起身。 我随即穿好衣服,赶到机场。在机场我见到了一些报纸记者:“发生了什么事?” “海底坦克又在爱尔兰的那卡拉夫出现了。” 爱尔兰的这一鲜为人知的小村泥浆遍地,我们又闻到了那种腐臭的鱼腥味。靠 近港口处的地面上,全是被碾碎的铺路石,四家农舍被撞毁了。目睹着丈夫象鱼类 般被“网”走的妇女们捶胸顿足,痛不欲生。 这次来了六辆坦克。人们电话告知了空防指挥部,指挥部派出了两架轰炸机出 击。结果炸毁了三辆坦克,其余的三辆则滑回了海中。就这样,小村中一半的人口 已被细绳状的爪子拉走了。 在我返抵伦敦之际,当局已经作出了向海底生命体正式宣战的决定。在此之前, 博克尔和菲利斯亦已从西班牙回到了伦敦。 爱尔兰的海岸已处于防御状态,战斗机和装甲车已经随时待命。在英格兰的西 南部和苏格兰的西海岸均已作好了战斗准备。 可是,海底坦克依然到处出现,但情况已同以前迥然相异。它们一接触在海边 等候着它们的爆炸物,就全部销毁。人们一接到警报,就立即转移,故而伤亡的人 数已经接近于零,而海底坦克的损失数字则经常达到百分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