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山仰止 高山仰止这个词语本来是形容一个人的品节很高尚,本章借用的是这个词字面 的歧意。 决斗事件后,李黑和李少白就象变了个人,开始深居简出,对于那些慕名而来, 想要挑战还是习武的也都一一拒绝,就连寝室里那几个人想叫李黑叔桎出去吃餐饭, 也都被李黑叔侄以没时间为由拒绝。除了晚上睡觉,李黑和李少白就象完全消失在 众人视野中一样。 一些常去图书馆的还知道,李黑叔侄就象是在图书馆扎根了一样,每天早上, 李黑和李少白在食堂露了一下头,买了十个馒头后,便在教工图书馆中一看就是一 天,一日三餐都是在图书馆中度过,要到晚上寒星点点,图书馆关门后,李黑和李 少白才啃着冷馒头,出现在校园的小径上。 校报记者在决斗事件后还跟踪了李黑和李少白一段时间,但后来也渐渐失去的 兴趣,最后把校园的十大美女的衣食住行作为素材,李黑和李少白便这样淡出了众 人的视野。 只是有人还有奇怪,为什么李黑和李少白不去上课,那些授课的老师也从来不 过问。当问起那些老教授们时,他们的回答也很简单,“如果你们也能够申请该科 提前考试,并且能够考上九十分以上,那么,也可以不用来上课了。” 原来,李黑和李少白在回校后不久,都向校方申请该学年的课程提前结业,校 方对他们两个组织了专门的考试,从题库中挑取了自认为是难度很高的题目,除了 主观题,所有跟计算有关的题目,全部就是满分。在对李黑和李少白进行综合测评 后,老教授们说,这两个人除了毕业论文和答辩,所有课程实际上都可以结业了。 天,他们进校可还不到两个月! 但李黑和李少白却没有申请提前毕业。请注意,结业和毕业是两个不同的词语。 学校的图书馆的角落中,是李黑和李少白忙碌专注的身影。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让 他们如此的急切? 钤声响起,又是闭馆的时候了。 “黑叔,今天觉得身体好些了吗?”李少白轻声地问道。图书馆中很安静,李 黑和李少白收拾好桌上的书,开始回寝室。由于教工图书馆一般要十点半才关门, 而学生图书馆却是十点半门,因此,图书馆中现在几乎没有人。 “还是老样子。”李黑又重重咳了几声。 李少白忙上前来帮李黑捶着背。 李黑的身形很憔悴,由于李黑和李少白都是每天天没亮便出了寝室,而晚上回 到寝室时,已经熄灯了,因此,这么长时间了,寝室中的人没人注意到李黑的情形 有些不对。 “黑叔,我陪你去医院找个医生看看吧?”少白说道。 “少白,你觉得比我医术高的人多吗?”李黑问道,“我自家知道自家事。” 李少白便不再言语,只是别过了头。 从那次决斗后,李黑就象是变了个人,变得很孱弱,就好象他的精气全部消耗 殆尽,可决斗是由李少白去比的呀! 李黑变得很珍惜时间,李少白甚至以为,如果不是人非得睡觉才能保证第二天 头脑的清醒的话,只怕李黑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钻在书海中。李黑,他的黑叔,究 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黑清楚地知道是什么造成了自己的改变。只是,他却任由这种改变的发生, 而并不想去阻止这种改变,或许,这其实是他认为最好的方式吧,只有在书海中才 能暂时遗忘那锥心的感觉。 那天在操演场最后的巨龙让他“看”到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自己的生母千 里寻儿,最后却因为自己一时的气愤,年少轻狂,以为母亲曾经为了金钱出卖了自 己而发起了滔天大水,深爱自己的生母、养育自己四年的养父、养母以及那么多无 辜的人,都死在81年那场毫无征兆的洪水中,自己活脱脱就是一个刽子手。 原来,自己的肺伤,竟然就是因为超过自己的能力强行发动了那场水灾而带来 的后遗症。而生父为了阻止和救自己,不顾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康复,强行催动自己 的潜力,封印了自己的这一段记忆,把自己托付给李永进后,又运足最后的余力阻 止了这场洪水。 “我是一个罪人!”李黑在梦中曾经无数次地这样嘶喊。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李黑自认自己不是猛士, 所以,他选择了在书海中逃避,而任凭越来越加重的肺伤折磨自己。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李黑把心事深锁,便连李少白也不知道他的黑叔究竟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世事真的是那么地出人预料。 在李黑沉迷于书海,不知校园人生,今昔是何年时,他偶然的在一个周日中午 到北餐厅打饭,却又发生了故事。 王雨燕不知道李黑为什么不接受她,每天展开那幅“心”字,看到的都是都是 惆怅的心境。“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 动许多愁”。每日醒来,泪水都湿遍了双颊。王雨燕不知道,李黑为什么会如此的 狠心,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说李黑有了心上人而拒绝自己,王雨燕觉得自己还能 想得通,但是,李黑即便是成了万人焦点收到无数的情书时,他却连看都不看。李 黑的举动伤了万千少女的心,王雨燕想看看,李黑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于是, 她每天带着这幅“心”字,早中晚三餐时,都在北餐厅候着,因为北餐厅隔李黑的 寝室楼最近,王雨燕想在阳光下看看,李黑的心里装了些什么。 于是,每天这个拿着长卷的清纯美女在食堂中慢慢候到上课铃响前十分钟才收 拾好东西回寝室,然后再去上课。 无数想跟这个美女攀谈的男士,在王雨燕冷如冰霜的眼神中只得怏怏离开。学 校的第一座山,冰山,在她的严寒下,让许多人望而却步。只有秦枪、何中林这些 李黑寝室的人才知道,王雨燕笑起来是那么的好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只是, 他们也很久都没有看到王雨燕的笑容了,王雨燕看到他们,也最多只是很轻微很轻 微的颔一下首,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王雨燕在北餐厅已经等了很长一段时日了,长得让上北餐厅的那些同学都已经 习惯了她在那里的存在。 事情便是发生在这样的一个很平常的周日的中午。 竹莺急急地跑向食堂,今天下午北大的教授要来阶梯教室作关于女性心理的演 讲,上午她整理完个人内务时间已经挺晚了,本想现在食堂里的人应该不多了,那 么吃过饭去阶梯教室还来得及,她已经让同室的女生帮忙给她占位置了。 进了食堂,确实已经没有几个人。竹莺冲向没人的窗口,然而,一个高大的人 影转身,急跑,接着两个点相交。 竹莺被撞飞了出去,却没有跌在地上,一双手好象托住了她,那个高大的身影 晃了几晃,也没事,但是,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却在她们的旁边响起了,然后是哽咽 的哭声。 食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尖叫声响起的地方。 尖叫的正是每天坐在那里的王雨燕。两米的圆桌上扣着的是一个饭盒,饭盒隔 她还有近一米五,因此她的身上干干净净,并没有一点任何值得她伤心的地方呀。 但王雨燕却哭得很伤心,就象是她最珍贵的东西被弄坏了一样。 竹莺已经站起身上,回过头对托住他的人说了声谢谢,然后走向王雨燕,她得 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她算是肇事者之一。 那个高大的人也醒了醒神,然后也走向王雨燕。这个高大的人却是一个很标致 的女生,看来是学校的“珠峰”胡可,只是她的海拔在这几个月里好象又高了几厘 米。 已经有好事者开始奔走相告,这可是学校的三座大山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 “对不起,是不是烫着了你?”胡可和竹莺几乎同时向王雨燕道歉,只是,看 饭桌上的菜渍印,在离王雨燕还有二十厘米的地方便没有了,应该说,这饭菜并没 有撒在王雨燕的身上。 王雨燕的身子还在抽动,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她是那么的伤心,甚至有人都已 经起身,想要搂住她单薄的双肩,给她一点安慰。 “这位同学,是不是烫着你了,要不,我们上医务室去看看?”胡可小心地说 道。看来,今天的演讲是听不成了,也怪那个北大教授的名气太大了点,自己一急 就搞出了麻烦。 竹莺看到,王雨燕拿出一方很洁净的小手娟,擦拭着她身前的一幅卷成筒的东 西,她很小心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滴在这卷东西上。这卷东西已经被菜渍浸开了一团。 看来,王雨燕伤心是为了这卷东西。 “我很抱欠,这卷东西。。。”竹莺开了口,却不知道如何说了,因为,王雨 燕已经起身在饭桌干净的那边展开了这卷东西。 是一幅画,只画了一个字的画。 画上是一个心字,只是心的末笔已经被菜渍弄花了。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这里面有许多从外面专程赶到北餐厅的人。看来三座大 山还是能让不少的人抛下手中的事情来看热闹。 竹莺由于是站在王雨燕的对面,因此虽然看出了是一个心字,但却没什么感觉。 但她却看到,站在王雨燕后面的那些人全都是神情名异,有的在微笑,有的很漠然, 竟然还有两个男生静静地洒着泪水。只是,当这些人抬起头来后,却都一致的摇了 摇头,然后发出一片叹息声。 王雨燕的泪水却越涌越多,嘴里还喃喃着,“坏了,这画真的坏了。。。”那 人见人怜的表情让任何人都觉得痛惜。 从后面看到这画的人那声叹息自己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这画好象最 后一点由于被菜渍弄污了跟整体变得格格不入。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刚刚看字时表 情曾经是那么的丰富。这画已经映射出他们的一部分心境。 但王雨燕却知道,由于那点污渍,这画就象一面明镜被摔破了一样,再不能完 整地映出每一个看画人的心境。想当初自己要携这画来长沙找李黑时,李诚嘉曾经 开价一亿让王雨燕把这画送给他,却被王雨燕拒绝,现在,这面镜子却在自己的面 前被打碎了。 “你看,这事情已经这样了,这画,我们能不能赔给你?”竹莺说道,一幅字 在她看来根本就不是多大一回事。 胡可也望向王雨燕。 从她这个角度虽然也照到了一点镜子,但镜中的自己只是一个余影,因此,她 的感触也不是很深。 “赔,你们赔得起吗?李诚嘉为了这画,开价一亿!”王雨燕横了竹莺一眼。 李诚嘉可是名人,不单是由于他是华夏首富,前段时间HN大学的那场生死斗, 李诚嘉和他的基金所做的一切,也让不少学子定下毕业后到李氏的决心。一亿,那 是全华夏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望尘莫及的一个天文数字! 竹莺和胡可都僵在了原地。 这样一幅没有裱贴没有题款的字,李诚嘉竟然开价一亿!而且看王雨燕的表情, 根本就不象是在说谎!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后面的人听到前面的人小声地说道什么“桌上。。。一 亿。。。”便拼命地往前挤。 李黑和李少白打了饭,边吃边往往走。 对于刚刚托住一个要摔倒的人,李黑并不在意,这只是小事一桩,在他的生命 当中根本就掀不起一点浪花。 李少白看到大家都围向一个地方,忙拉拉李黑,“黑叔,那个地方好象出了什 么事?” 李黑说,“没事,几个女生,肯定不会打架的。”他托住竹莺的时候看到饭盒 飞向那张桌子,但饭盒应该是掉不到在坐在那张桌子的女生身上。 被大家围住的王雨燕可能听到了李黑和李少白的对话,高声叫了一声,“李少 白!” 李少白应了一声。 王雨燕分开人群,看到正向外走的李黑和李少白。看到已经消瘦了很多的李黑, 王雨燕哭着跑来抱住李黑,“黑子,你在HK画的那幅心字,被。。。被。。。”王 雨燕的话没有说完,却昏了过去。 李黑一手揽住王雨燕,把王雨燕扶到就近的饭桌边让王雨燕坐下,然后掐住王 雨燕的人中。 而这边,竹莺和胡可已经走到了画前。她们想看看,这开价一亿的画究竟会是 怎么个模样。画中,竹莺和胡可都“看”到了自己的惴惴不安和紧张,被菜渍污损 了的那一笔,就象是一把利刀,把她们的焦灼割断在喉间,让她们的焦灼无处渲泄, 然后,她俩不约而同的,一人一口鲜血吐在画上! 现在,这画是真的被完全毁了! 围观的学生们大叫道,“吐血了,吐血了,快送医务室!”但却没一个人上前。 这三座大山,就象是他们无法逾越的障碍,他们看着都觉得有些自惭形晦,何 况现在是要背! 王雨燕悠悠醒来,看着近在咫尺的李黑的脸,双手抱住,“黑子,你瘦多了!” 没人注意到王雨燕,他们还在看着吐血后软软倒下的胡可和竹莺。圈子又围大 了不少,不少人翘着往里看着,眼尖的人也只看到摊在桌上的两朵鲜艳的血花。 “黑叔,那边好象出事了,说是有人吐血了!”李少白拉拉李黑。 李黑看着王雨燕企盼的泪眼,也有一点莫名的心痛,听到李少白一说,正好借 此离开。 在情感的世界里,他并不想陷得太深,也不想让别人陷得太深! 李黑走进去,看到躺在地上的胡可和竹莺,她们的嘴角还有血迹。桌上,放的 是那幅心字,那幅凝了自己心血的心字!人心如纸! 李黑扶起胡可,在她的胸部和后心轻轻推了几下,然后让胡可靠坐在饭桌的凳 子上,再扶起竹莺。当把这两人都救醒后,李黑低声嘱咐,“你们需要静养三天, 这三天尽量不要出汗!” 然后,李黑起身,把桌上的心字收起,折叠,再撕成一条一条的。 接着,李黑在众人的眼光中走出餐厅,好象根本没有听到王雨燕声声含泪地在 叫着“黑子”。 当所有人以为事件就这样结束了,但是,有别有用心的人却绘声绘色地说李黑 在众目睽睽之下摸了两座高山的胸部!这三座大山平日里本来就让人望而却步了, 现在,有了这桃色新闻,便被更加添油加醋地在校园中流传,而最后的版本是三座 大山为了李黑争风吃醋,都昏倒在北餐厅。 事实上,在事后,三座大山确实都曾到李黑的寝室去过。 而李黑的原话是,“你们谁能再找到一个人写出那样的心字,我可以答应你们 的一个要求,一个无论要我做什么的要求!” 只是,要找到这样的一个心字,人海之大,除了李黑,还有谁能写出这样的心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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