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汲血巨鹰第三节 雪琦儿奔过去,见是年约七八岁的女孩在哇哇大哭。她身边躺着位干瘦如柴 的老叟。老叟面如黄蜡,已奄奄一息。 “爷爷……爷爷……你醒醒呀!”小女孩儿痛声哭喊。 “小妹妹告诉大哥哥,哭什么?”雪琦儿见状,不由一阵心酸,蹲下身来问 道。 女孩见雪琦儿,止住哭声。她两只眼睛恐惧地望着他不敢言语。雪琦儿伸手 轻抚着她的头发,道:“小妹妹别怕,哥哥不是坏人,是好人。” 小女孩儿怔了半天,哇!她又哭道:“我爷爷……他快要死了。” 雪琦儿看看那老汉,已气若游丝,看他那症状,是饥寒所致成疾,加上他一 把年纪,恐怕没希望存活下来。 “老人家,醒醒。”雪琦儿道。 老汉慢慢地睁开灰暗的双眼,断断续续道:“蓉儿……蓉儿……”蓉儿就是 那小女孩儿。 雪琦儿忙把小女孩儿揽过来,小女孩儿忍着哭声道:“爷爷,蓉儿在这儿。” 老汉看见蓉儿,露出一丝微笑。他看看雪琦儿,断断续续道:“我……我… …我看你是个好人,我不行了……拜托你把蓉儿……送……送……”话未完,竟 两眼安详地合上。 “爷爷!你醒醒!”蓉儿扑在老汉身上失声痛哭。 雪琦儿看着眼前情形,一阵心酸。他把老汉埋葬后,抱起小蓉儿离开老汉的 陵墓。他边走边思忖老汉临终遗言,老汉想托他将小蓉儿送到何方? 雪琦儿问蓉儿道:“蓉儿,除了爷爷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蓉儿仍沉浸在悲痛之中,道:“还有我……我……娘亲。” “那你父亲呢?” “他已战死在边疆,呜呜……”小蓉儿倍加伤心。 “蓉儿乖,别哭,大哥哥一定把你送回家。”雪琦儿道。 “呜呜……”小蓉儿道:“我的家已经……没有了。早被战火给烧光。” “那你的娘亲,现在何方?”雪琦儿问道。 蓉儿揉揉泪汪汪的眼睛,谣指北方的山谷道:“在甘泉峡。” “甘泉峡?”雪琦儿听后,顺着蓉儿所指方向望去。只见那座峡谷距此约七 八里脚程。 “蓉儿听话,别哭。”雪琦儿伸手为蓉儿拭去泪水又道:“琦哥这就送你到 甘泉峡找娘亲,好不好?” “琦哥哥真好!”小蓉儿泪汪汪,感激道。 雪琦儿翻动一下眼睛,心道:“一定要让蓉儿从伤心中解脱出来。”他高呼 一声:“蓉儿,我们要腾去驾雾啦!到月亮上去找常娥姐姐好不好?”说着他一 纵身,腾空而起直奔甘泉峡。 蓉儿见雪琦儿抱着自己在空中腾飞,一下子惊喜万分。她忘掉所有伤心事儿, 咯咯地笑起来。 雪琦儿见蓉儿如此开心,心中甚悦,他嘻嘻笑道:“这好不好玩?” 蓉儿咯咯地笑道:“真好玩,哥哥真了不起,哥哥是不是会腾云驾雾的神仙 哪?” 雪琦儿听后,嘻嘻笑道:“哥哥我虽不是神仙,可是比神仙还神通广大。” “是吗!”小蓉儿翻起眼珠子想一下道:“那琦哥哥就给我变出许多许多好 吃的东西。到了甘泉峡之后,让娘亲,还有大伯、大叔、大婶、小哥小妹们美美 吃上一顿。以后呢?只要我们饿了,你就给我们变许多许多好吃的东西。” 雪琦儿可傻了眼,嘻嘻笑道:“蓉儿,琦哥哥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儿。” 蓉儿生气地道:“琦哥哥是在骗人,琦哥哥真坏!” 雪琦儿笑笑道:“蓉儿别生气,琦哥哥只不过开个玩笑。不过——琦哥哥, 给你变一个大烧饼的本事还是有的。”说着取出烧饼给蓉儿。 蓉儿接过那块烧饼一看,竟咯咯笑道:“琦哥哥真会开玩笑,半个烧饼怎么 说成一个大烧饼。” 雪琦儿蓦然想起干粮已吃得仅剩半块,不禁尴尬笑笑道:“你看琦哥哥又吹 大话。好啦!半块就半块吧!快吃吧。” 蓉儿看着烧饼,咽下一口唾沫,舍不得吃道:“我要留给娘亲吃。”说着将 饼紧紧地抱在怀中。 雪琦儿忽觉得蓉儿年龄虽小,却这般惹人喜爱。他俩不知不觉已进入甘泉峡 内。 这甘泉峡,林密草厚,且幽深幽深,真是天然的隐蔽场所。雪琦儿在甘泉峡 内奔走一段,竟未见一个人影。他停下来环视一下四周,森林葱郁,这上哪儿去 找人呢? “琦哥哥!穿过这片森林就到了。”小蓉儿道。 “噢!琦哥哥明白。”雪琦儿应一声后,他腾空行走,森林就在他脚下快速 后退。他们约走四五里之遥,前面出现了一潭泓水,岸边草地有许多流离失所的 难民。他们三五成群,一簇簇聚在一块,足有千余号人。 “到了!到了!”小蓉儿雀跃欢呼道:“琦哥哥,我们到了。” 雪琦儿腾身过去落下。难民见雪琦儿凌空飞来,面呈恐慌之色,他们直望着 雪琦儿和蓉儿,显得恐慌不安。 蓉儿从雪琦儿怀中下来,便大喊道:“娘亲!我回来了。” 这里的人,个个衣衫褛褴,面如黄蜡,显然是饥寒所致。雪琦儿看着这一幕, 心道:“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多可怜的人无家可归。他们餐风露宿,饥寒交迫……” 想到此他忽地一阵心酸,几乎流下泪来。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妇人,抱住小蓉儿道:“蓉儿,我的孩子!”母 女俩抱头痛哭起来。 雪琦儿闭上眼睛,觉得内心一涌一涌。他泪水欲出,心道:“既然完成了老 汉的临终遗托,也不便在此久留,否则真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思忖 至此。他返身一纵,身形腾空而起按原路返回。只听得小蓉儿竭力呼喊:“琦哥 哥!等一等!”那妇人也连连呼喊道:“恩人……”以后雪琦儿什么也听不到了。 雪琦儿心里酸溜溜地奔得正快,忽听得空中几声唳叫,抬头望去吓了一跳。 原来是一只体形巨大的血色红鹰所唳,它慢慢地滑翔在空中,像一团火焰在 天空燃烧,雪琦儿儿心头涌来不祥之兆。这使他自然地联想到了梦溪山庄的鹰王, 那鹰王临死说的话犹在耳边。天哪!会不会是鹰王复活了。世间应该没有“复活” 这等怪事。如果不是鹰王,那……这只鹰会不会和鹰王嫡亲之渊源? 血红巨鹰在空中盘旋几圈厉唳一声,它向甘泉峡飞去。雪琦儿目视着血红巨 鹰的背影,心中袭来种种不良预感。会不会真的要发生什么事儿?他正思忖间, 忽听得甘泉峡里发出人的惨叫声,异常凄残。 雪琦儿发觉血红巨鹰已在视线中消失,惊道:“若是是血鹰偷袭甘泉峡的难 民?……不行,我得去看看。否则蓉儿她们就有危险。”他折身向甘泉峡急急奔 去。 果然不出雪琦儿所料,那只血红巨鹰正在甘泉峡惨害难民。只见它抓住一个 男子,利剑般的喙啄进男子的心脏,它贪婪地吮吸着鲜血。雪琦儿惊奇地瞪大眼 睛,怔住了。地上的难民正和他一样在恐惧中瞪大眼珠子看着这一幕。忽地难民 好像一下醒悟过来,有人道:“快躲起来!鹰妖来啦!”立时,地上人各自逃命 去了。 血红鹰在空中吮完男子的血,抛掉尸体又一次俯冲。蓦地抓住一位逃避不及 的妇人,再次飞到空中吮吸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