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 作者:心如止水 约定 我们正坐在前往S —235 的人类运兵船上,等待降落和无休止的杀穆。突然, 电脑系统的合成女声开始讲话:“将军准备在登陆前进行一次讲话,请大家注意。” 接着,将军的头像出现在投影幕上并开始讲话:“你们在升空之前都看过任务简 报了吧,我们将要前往一片被遗忘的荒土。在那里等着我们的,不是当地工作人 员的鲜花和拥吻,而是异型生物无情的利爪。如果我们的任务失败了,没有一个 人能有命回家。孩子们,是时候放下你们的仇恨和偏见,在这块荒芜之地上,只 有协同一志才能生存。司杜科夫讲话完毕。”接下来的一段合成女声提醒我们: “目的地快要到了,请准备好你们的武器。” 下了运输机后,S —235 上的杀穆开始了…… 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在密密麻麻的虫族建筑中围绕一片资源清理出一块半 径二百公里的空地,以便联邦军在此地建立指挥中心。 我们靠近虫族的前线防御系统了。我们的目标就是这里,一个被命名为KUAIER 的半岛。这里不但有颇为丰富的资源,还是一片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第一批向我们扑来的Zergling连一半的路程也没走完,就被坦克的密集轰炸 打成血浆,遍地碎尸残肉顺着起伏的地势四散滚落,前赴后继的Zergling在坦克 射击的间歇中穿过飞扬的血雾扑向人类士兵用高爆枪弹形成的光网,同样被壮烈 地击散,化为激扬浓烈的血影。然而,更多的Zergling却持续不断地穿过越来越 充满浓烈的暗红色的空气扑进了人类士兵的队列中,自以为是宇宙的主宰的人类 在这个时候看到了真正的虫族精神,那是对生命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无惧! Hydralisk 的参战是和Zergling同步的,精亮碧绿的剧毒酸液飞越铺天盖地 向前涌动的Zergling群,准确地落在人类士兵的钛金属盔甲上,无数灰绿色的烟 雾在人堆中冒起,伴随着无数人类的惨叫声和喝骂声,地面上厚厚的Zergling鲜 血中,流进了越来越多的人类鲜血。 逐次推进的坦克群延伸了射程,猛烈的火光在Hydralisk 中散开,鲜血和尘 埃笼罩着天空,奋不顾身的Hydralisk 也快步向前推进,踏着同伴的尸体和残肢 把酸液喷向更远,坦克厚厚的装甲上出现了斑斑的腐蚀凹坑,一些坦克被腐蚀穿 透后,酸液流进了机甲内壁,造成燃烧并引发了爆炸。然而更多的Hydralisk 被 坦克群致命的密集火力炸得四分五裂。 战线缓慢地向虫族基地推进,越来越多的人类被穿梭不断的运输机运来,加 入进攻序列,虫族的血肉长城似乎因为并不能阻挡人类的攻势而节节败退。 在战线后方的战场清理队在用推土机清理由虫族残肢和人类盔甲的混合物, 被清理的地方马上建起了一座座地堡和空投标记,人类稳搭稳扎的战术处见成效, 虫族的部队不但无法收复失地,反而被逼到半岛的边缘地带,在一小块虫浆上负 隅顽抗。登陆部队配备有一个小型的战略核弹,现在就要发挥作用了,一颗核弹 被投放到这一地区最后的虫族群头上。一声闷响过后,这地区的虫族都不见了, 全部被冲击波和高热分解成尘土,回归养育它们的大地。 晚饭过后,我躺在硅晶矿堆上想:遥远的星空里真的有我们的故乡—地球吗? 自从原子重塑技术成为实用工业技术以来,硅晶矿就以其出色的化学特性得到了 广泛的应用,硅晶可以用低成本的小型原子融合炉重塑成几乎任何材料,比如1 公斤硅晶可以重塑为270 公斤的铁或350 公斤的铝或者是760 公斤的碳等等,加 上近百年来人类航天技术的飞速发展,越来越多的富含硅晶矿的星球被发现,各 大重工业公司纷纷走上了星际开发的远征道路,星际殖民也一时成为时尚。S — 235 正是一颗这样的星球。当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片红色的叶片轻轻地落 在我的脸上。我的好友峰他们走过来对我说:“去探险怎么样?”我说:“别瞎 闹了,难道你想被砍成十九段然后再被ZERGLING鞭尸吗吗?”就在这时,我发现 旁边好象有一只ZERGLING. 我们走过去,它一跳一跳地跑了。我们跟着它,走进 了一片虫液沼泽,那些泥巴没膝盖深,而且传来一阵阵腥臭味,我们马上关掉了 味轨感应器我跟着它向前跑,看见沼泽地上有许多奇型怪状的东西,有点象房屋, 但又不是。那究竟是什么?还没容我细细地想,一只ULTRALISK 向我们直冲过来。 它把它那长牙一摆,峰顿时人头落地,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是真的,我 只觉得头壳里嗡嗡作响。一句话不由自主地冲口而出:“你不能死啊!”我向峰 的尸体直冲过去,但被梁拉了回来。他说:“你不要命啦,要想给峰报仇不是你 一个人能做到的事,要集合大家的力量才能把ZERG打败。再说,我们也要回去把 这件事告诉长官!”我们直向基地冲去。那头异型紧跟在我们后面到了基地,幸 亏有两架坦克把它赶了回去。我们一见了长官就向他说起刚才的事,长官说: “我对峰的死深表遗憾,但你们真的立了大功!有了这个坐标,我们就可以实施 空袭。” 当天晚上,我满脑子都是峰断头时那叫声。眼前老是浮现我们小时候在公园 的沙盘里玩的情景。我闭上眼睛,努力把这个景象逐出脑海,但我办不到。是的, 没有人能忘记小时候那真挚的友情,没有人能把好友的死置之度外! 第二天早上,我们回战舰上参加峰的葬礼,我不能干任何事情,只能眼巴巴 地看着峰的无人棺材被弹射出太空。这时,一滴热呼呼的东西流到了我的脸上, 我知道,那是一滴眼泪。 这一天,我被提拔为战舰指挥官,执行日期是,这场战争完了以后。梁向我 走来说:“恭喜你受到提拔。”我说:“你这是在骂我还是在赞我?”他说: “当然是在赞你。”我默不作声。傍晚时拉登对我说:“今天晚上我要去把ZERG 的巢炸个稀巴烂!为峰报仇!”我说:“你一定要小心,我们等你回来。”半夜 里我突然听见有飞机飞过的声音。我跑到机场,发现天空中有一架幽灵战机冒着 黑烟直冲下来,我一眼就看出那是拉登的战机,只有他才会在飞机身上画漫画。 飞机平稳地着陆了(飞机直冒黑烟也能平稳降落,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 跑过去,打开机舱,发现拉登满面是血,倒在驾驶席上。我太吃惊了,去的时候 是十二架幽灵战机,现在只有一架回来,难道那些异型能看见隐形的东西吗? 拉登醒来后,我问:“你们不会把战机隐形吗?”拉登说:“我们已经打开 了隐形的开关,但他们仍然向我们攻击,我记得好象是在遇见一只在空中漂浮的 怪物后它们就发现我们了。它的样子像一只水母状的大气球但它不透明,只有十 多只脚在空中晃来晃去。”“看来它是有传感器!”梁说。“为什么你说它有传 感器?”我问。“幽灵战机是因它的隐蔽性而被重用的,能探测到他的只有雷达 卫星和导弹塔上的传感器。”梁说。我用UED (UNITED EARTH DIRECTOR 地球联 邦)发给我的异形生物词典,输入了拉登的描述,异形词典开始显示那种生物的 数据:名称:领主。作用:其作用是ZERG用于控制其部下的生物,他受主宰OVERMIND 或其脑虫CEREBRATE 的直接控制,它天生拥有复杂的探测系统,即使在隐形状态 下的幽灵战机他也可以通过感应驾驶员的脑电波而发出攻击指示。拉登说:“还 有,其实当时我们本来是可以全身而退的,但是地上迅速集结了两千只左右的HYDRALISK, 击落了十一架幽灵战机。”那时我呆住了,我们并不知道当时ZERG的基地里孵化 场的数目已经增加到三十个,如果这些恐怖的战争机器全部满负荷运转的话,就 可以在几分钟之内孵化出成千上万的HYDRALISK 或者是其它形形色色的古怪东西, 形成一股任何力量也无法摧毁的虫海。 雷霆救兵 当天下午,前哨站传来消息:叛军来了,还占领了哨站。我们说:“司令, 就让我们三个去当突击队吧!”司令说:“不怕?”我们说:“绝对不怕。” 梁过去向胖胖的军官了解了具体情况后,随即布置战斗任务,3 人各就其位: 梁负责大门入口,拉登由楼顶通风管道进去,我先负责掩护,然后与师兄们会合。 我迅速攀缘到身旁的一座楼的顶端,在这里居高临下可以控制全局。看着师 兄们快速接近各自的目标,我暗暗松了口气。因为第一步已经顺利完成,接下来 我就可以冲过去了OK!Let's Go! 听到师兄的呼叫,我立刻从楼顶撤退,顺梯而下,就在双脚刚着地的瞬间, 让我今生永难忘记的噩梦开始上演了。 “轰轰轰” 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大爆炸声从耳机中传来,差点把我震晕过去,耳膜阵阵作 痛。 “天!拉登你在干嘛?放鞭炮也先告诉我一声啊!偶的耳朵都要被震飞了。” “沙~~~~~~” “哦?怎么了?师兄!” “沙~~~~~~” “拉登他怎么了?多次呼叫均不回话。” “不清楚,会不会受伤了?你赶快到车里检查监视器,确定他的准确位置, 然后火速救援!” 我立刻跳进车里,打开监视仪器,屏幕上只有两个亮点,很明显没有拉登的 踪影! “不可能!这决不可能!”我大声的喊着,感到眼睛在渐渐的湿润,两个亮 点越来越模糊了 “什么事?回话!” “Recall, Recall !” “拉登他……。” “他怎么了?快说!” “Quickly !” “拉登他……他他可能牺牲了!看不到他的目标。” “啊!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你看错了!” 怎么会呢?其实我也想是自己看错了啊!可仪器是刚刚安装的,应该不会有 差错;况且拉登他又迟迟不见回话,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我咬紧牙关,顺手擦了擦泪水四溢眼睛,快速跑向楼边。 我顺着拉登的路线,一路过去。钻进通风道,就闻到浓浓的火药味,顾不得 它强烈的刺激了,我迅速前进。 信道的另一边的出口附近已经被炸得变了样,零零散散的有很多东西。突然, 我看到了那把熟悉的CWC —4000强化重机枪,尽管已经破损的不成样子了,但是 我认出来了——它是师兄的! “王八蛋!我要让你们粉身碎骨!血债血偿!” 我一个箭步越出通风口,就在此时听到了梁让我撤出去与他会合的呼叫,我 哪里还听得进去。身体顺势在空中一个翻滚,落到了对面的平台上。我还没站稳, 密集的高爆枪弹就呼啸而来,该死的叛军竟然在这设下了伏击圈! 没有时间去思考了,我团身向右侧滚去,那里有个货堆,可以充当掩体的。 就在躲进去的一瞬间,我感到左臂一麻——中弹了!疼痛的感觉立刻传遍全 身。 耳机中又响起梁的声音: “云!报告你的位置,快!我来支持你!” “我在通风口的右侧,你要小心,我已经中伏了!很可能他们还会有埋伏!” “知道了,坚持住,我马上就到,Over. ” 叛军还在不停的开火压制着我,并且有几个家伙在同伴的掩护下,从两侧包 抄过来了。我忍着疼痛,把卡尼可阻击枪端起,抓住火力间歇期的机会,干掉了 几个冒进的叛军。 但是剩下的几个很狡猾,我怎么也抓不到他们的破绽,结果自己又挨了两枪。 正对峙着,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剧烈的交火声,并拌着几声爆炸。随后听见叛 军们得意的狂笑声。 怎么回事?难道梁他?我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奇怪的是,过了很久双方谁 也没有援兵上来。也许他们也在楼下对峙着呢!不能让梁为我担心。我得赶紧解 决这几个难缠的家伙,下去与他会合。 想了一想,我计上心头。在对方停止射击的时候我站起身来,暴露在叛军的 视线之中。刹那间枪声大作,我故意装作中弹,倒下去并把卡尼可阻击枪顺手扔 了出去,手里握起一把填装了破甲弹的微型自动榴弹炮。 几个叛军果然中计,大刺刺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还兴高采烈的弯腰去拾我 的卡尼可阻击枪。看见敌人都钻入了圈套,我一跃而起,“砰、砰、砰” 敌人惊异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因为死神已经取走了他们罪恶的生命! 我长出了口气,赶紧随手拾起一把粗大的高斯来复枪,直奔楼下,去跟梁会 合。 到了楼下,我们发现一大群叛军向我们冲来。我这个满身伤痕的士兵手中握 着的是人类单兵作战的终极武器–高斯来复枪,高斯来复枪的发明使得人类在战 争中依赖战壕和建筑物等躲避流弹的做法彻底改变,所有的人只是保持在视野良 好的地方站立着向对手射击,没有人会去想寻找隐蔽处,那只会使你丧失宝贵的 还手时间,死得更快,因为高斯来复枪射出的每一发子弹都会打在目标的身上, 从来不会打空,即使是打空中以八倍音速飞行的战机也一样100%命中。 高斯兵器技研公司在出售这种武器时的广告是这样说的:“你想杀人吗?你 可以试试这样来杀,只要将高斯来复枪的枪口对着敌人可能出现的地方,扣下扳 机,然后等待。当你的敌人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三十度角里时,你的枪口就会自动 微调瞄准,你的高爆枪弹就会自动飞出去,钻入他的胸膛。只要你提前扣下了扳 机,你的敌人出现时他就只有0.1 秒的生命了。所见即所杀,您还能找得到更好 的枪吗?”另一则广告就带有明显的威胁性质了:“听说那个白痴买了把高斯来 复枪准备来对付你,怎么办呢?找妈妈要点钱买更厚的装甲吧,可怜的孩子,你 躲不过枪子的啦……… 我们迅速地散开成一条直线,没有人再去想不停地在身边爆炸的坦克炮,也 不管对方士兵的高爆枪弹打在身上叮叮当当的令人齿寒的声响,所有人只是机械 地扣紧扳机对着对方的士兵群,任由永无休止的枪弹不停地射向对方,每看到对 方一名士兵在己方密集的枪弹下被打穿胸前的盔甲,冒出喷泉般的鲜血而死去的 时候,大家就不约而同地呵呵傻笑一声。我身边的弟兄们也是一样的结局,一个 接一个地被击破盔甲,失去站立的力量后被枪弹的冲击力推得向后跌去,周围喷 涌的鲜血像放烟花一样在空中飞扬。 你无法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中人的恐惧感和羞耻感是可以完全消失的,很多人 看着敌人和自己的同志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呻吟,在绝望的哭泣中走完生命的最 后的几秒钟的时候,心里的感觉是很好玩,很刺激的,每个人在装甲被击破前总 是认为自己是这堆人中最幸运的,死神不会这么快就来到面前,周围有那么多人 是么?敌人的目标怎么可能是我呢?我正毫无损伤地把用枪弹把敌人一个一个象 戳气球一样戳破呢,太精彩了。 后来敌人的队伍里冲出一群浑身红色的人向我们奔来,对,这就是那些臭名 昭著的海盗喷火兵,有一个冲到我的左边,手中的喷火枪突然冒出大片的横向的 高温烈火,那听说温度高达20万摄氏度熊熊大火的根本形容不出是什么颜色,瞬 间将站他面前的四个联邦士兵烧成四根炭柱。你见过人形的炭柱吗?没见识过吧, 那些都是几分钟前和你并肩战斗的活生生的兄弟啊,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就不动了, 有个医务兵还走过去想去拉拉他们,结果才一碰,那个炭人就塌了下来变成一堆 黑粉了,圆锥形的,铺在地上,那粉粒可真细。 我想我那个时候已经疯了。那个海盗喷火兵后来把喷火枪转过来对准了我, 我就向他不停地射击,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喷火枪这么久都没动静,我也不明白 为什么平时射速极快的高斯来复枪这个时候打得那么慢,我甚至可以数得出每一 颗从枪口里出来的子弹,我还给它们编了号呢。我急得把枪口一直向前伸,一直 伸,一直捅到了他的头盔上,我看到了他里面惊恐的眼睛,我看到他的头盔出现 了裂缝,然后子弹就把他的脸打成了烂泥,紧接着他的头就碎掉了,他的血把我 那件早已被染红的陆战队军甲又染了一遍红色,当时所有的颜色里大概就数红色 最便宜了吧,满街都是。 由于敌方的装甲是经过特殊淬火处理,而且他们有坦克做后援,我们的伤亡 增加得很快。不久,我们的队伍里就只剩下我和梁了。 这时,我身上的子弹打光了,只剩下一颗高爆手雷。而梁身上的喷火器里还 剩下一些核子燃料,但显然不足于对付那么多的敌人。我正要启动高爆手雷,梁 一把夺过手榴弹,拧开燃料罐,把启动了的手榴弹扔到里面去,接着就向敌群里 奔去。我愣住了,因为我知道这是自杀攻击,梁说过他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会用这 招来保证完成任务,但我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候。我呆呆地看着他冲入敌群之中。 一个蘑菇云冲天而起…… 浴血雄兵 地球联邦政府总是那么无情,我还没有恢复,就被调派到铱星运输船队的五 十六号货船——九千万吨级的星际硅晶运输船巴斯莱克号。我被安排在舰尾的第 七防御分队,第七防御分队的队员素来有硬仗王的称号。我想,如果发生战斗, 我也许再也回不去了,但是,生亦何苦,死亦何哀呢?我在短短的二十七天里, 失去了三个挚友,平均九天死一个,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如到地府里去跟 朋友们相聚! 突然,危险警告灯亮了,我们急忙凑到雷达屏幕前,雷达显示有大量飞行物 从后方急速接近,预计五分钟后进入防御体的射程范围。我们不由得握紧了手中 的武器,一丝寒意在人群中急速增长。士兵们其实并不畏惧战斗,也不可能,他 们只会对手中的武器和惯用的战术是否足以应付强大的外星种族而感到担心。 四分钟过去了,货船停了下来,进入了防御状态。大量的25MM速射炮出现在 甲板上,几百台探照灯刷的亮了起来。这艘船可以说是地球联邦中防御体最强大 的货船了,舰尾安装有一百二十个导弹塔,三千一百门25MM速射炮,理论上说, 这种战舰级的武装已经可以抵挡住任何中等规模的袭击了,但是,天知道会出什 么岔子呢? 都已经七分钟了,还不见虫族的进攻,难道是雷达的误报?刚想到这里,一 个导弹塔就被无数团固体强酸打掉了。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那一百二十个 导弹塔在两分钟内被悉数摧毁了,看来这次只能依靠我们的血肉之躯来挡住敌人 的进攻了。这时,铺天盖地的领主向主甲板飞来,一只冲在最前面的领主受到了 人类战士的仰空射击,一条长须凄惨地脱离母体,掉在了甲板上。但是它们并没 有因此而停了下,相反,他们正以更高的速度向前飞去。来第一只被单独空投下 来的HYDRALISK 转眼间被数千颗高爆枪弹和榴弹打成了肉泥,但随后一群又一群 的HYDRALISK 被领主的长须放到甲板上,虫族开始逐步形成了战斗力,亮晶晶的 剧毒酸液像雨点一样,向人类的战士们发动了攻势。而然,我们这些久经沙场的 精英也不是吃素的,反击在瞬息间展开了,左右两翼的所有机动部队迅速向舰尾 集中,就连分配在舰底和舰头的飞行中队也参与了战斗,坦克在后方架起了缓冲 架,大量的防御武装从舰上的重武器工厂和飞行器工厂里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 一排排的240MM 加农炮弹落在了敌群里,数百门的25MM速射炮也在不停地怒吼, 战机中队的激光射束如雨点一般向虫族的战斗部队射去。鲜血和残肢铺得满甲板 都是,有ZERG的,也有人类的。ZERG的攻势没有停止,更多的HYDRALISK 踏着同 伴的尸体,把剧毒酸液喷得更远。就这样,甲板上的HYDRALISK 尸体堆整整堆成 了一座七米高的尸山。 第二波虫族部队的空投开始了,这一次被投下来的不是HYDRALISK 而是ZERGLING, 这种小型高速的虫族部队一直是被虫族用于近身搏击用的兵种,完全可以用胆正 命平这四个字来形容。这种小型的兵种对我们坚实的防线构成了真正的威胁,而 它奔跑的路线又是那么的千奇百怪,以至于坦克上的炮手们必须急急地动着手, 才能瞄准方向。但刚刚瞄好,还没有开火,那ZERGLING已经一蹦一蹦地跑开了, 炮手们又必须重新瞄准了! 一只ZERGLING跑到我的前面,慌乱中,我用枪口抵住它的头,然后紧紧地扣 着扳机,这只ZERGLING在我的枪口下疯狂地痉挛,在尖叫中走完了它生命里的最 后几秒。我们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地扣住扳机,任凭无情的子弹夺取敌 人的生命,因为在战场上,只有一条准则:不是你死了,就是我被你撕碎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25MM机炮不再吐出火舌,周围也陷入了一片黑暗,我望瞭 望舰上的发电厂。天呐!这真是漏屋逢夜雨,发电厂已经成了一座废墟,正在闪 着耀眼的电火花。通过那火光,我看见许多自爆人正在向我们冲过来。糟了,我 们已经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困境。在坦克的爆炸声中,上层甲板瞬间成了人间炼狱, 紧接着一只领主投下了一只蝎子样的生物——Defiler ,ZERG的终极魔法兵种。 我们周围开始布满一种橘黄色的烟雾,这是Zerg族的终极魔术兵种,形似蝎子的 Defiler 发出的音障迷雾,在这种由多重密度的细小液态微粒组成的迷雾中,任 何移动速度超过音速的物体,甚至包括激光,都会被立刻截止至音速以下。 人类所崇尚的远程高速射击在这种迷雾中失去了威严,子弹慢速的滑动打在 Zergling身上形同挠痒。而Zergling利用手上的尖利硅爪进行近身搏击则成为最 具杀伤力的攻击。这场战斗成为了单方面的屠杀,而默默无言的Defiler 紧接着 又喷出致命的瘟疫粉尘洒在已经绝望的人们身上,迅速地消耗着士兵们的体质, 这更加加速了将他们赶向地狱的速度。 这时,船长下令弃船,命令所有带有火箭引擎的建筑马上升空,而部队则分 别乘搭十七架运输机离开,很显然十七架运输机是装不下所有的部队的,我很幸 运,挤上了运输机。部队升空后,那些留在甲板上的人中的一个人用无线电搭上 了运输机里的扬声器,他大喊道:“你们快回来,我们还在这儿呢,求求你们不 要丢下我们,把我们也带上吧!!啊……”通信在一声惨叫中中断了。运输机里 的人都默不做声,有个别人一边看着和朋友的合照,一边偷偷地抹眼角。我则面 无表情地注视着窗外,直至那不可一世的巨型货船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里… … 神的影子 自从我们战败后,各种舆论和风凉话就陆续出现在各大报章的标题栏上。 《护航队防守不力,大量硅晶竟被公然抢走》、《枉称生死之交,大量人员竟被 遗弃》一类的标题是一个比一个尖酸刻薄。无数的人都在称赞战士,无数的人都 在歌颂战争,但是在我们,这些经历过战争的人来看,这些家伙都是混蛋。动嘴 当然是轻松,把别人的鲜血用美丽的句子装饰起来的行为就是混蛋和政治家才能 做出来的事情。什么勇敢啊伟大啊,不过是他们想象出来的抽象行为罢了,只有 面对战争,自己手里拿着枪面对敌人,你才会发现其实每个人都会害怕,而且会 害怕得发抖。 通过了木星虫洞以后,我们回到了S —235 上的指挥中心。虫洞其实和身为 昆虫种族的ZERG没有一点关系,虫洞的定义来自于人类的量子宇宙理论。这个理 论认为,零点大爆炸后的宇宙空间里存在着大量不平衡的能量分布状态,导致时 空力场在部分区域重叠。科普教育可以很简单地解释为:在一张白纸上相距10厘 米画两个点,那么这两个点之间的最短距离并不是连成直线的10厘米,而是当纸 张折叠起来后,两个点的距离为零。 虫洞理论是通过量子宇宙理论和广义相对论的结合产生的,它的基本含义在 于,人类可以在宇宙空间的某一点找到所谓的虫洞,经过虫洞的一瞬间,就会从 虫洞的另一端溢出,跨入另一个时空,瞬间到达距离真实的地理地点的数十万光 年外。这一点被近百年来的航天技术发展完全证明,实际上,人类的目前的星际 旅行正是建立在虫洞理论上的。人类的星际版图上已经标明了三十多对可通过大 质量物质的虫洞,形成广阔的星际高速公路网。 量子宇宙理论还预测人类可以自制小型虫洞,随行所欲直接从行星来连接自 然形成的长程虫洞,改善目前必须花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从行星航行到虫洞入 口的宇航技术,这是所有的人类空间科学家和工程师们的梦想和努力的方向。 回到基地里,我们如常地站岗放哨。突然,特殊警报响起,广播中说明,一 股强大的时空扭曲力场正在横扫整个星球,请所有人员做好对电子设备的保护。 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已经可以感受到扭曲场的存在了。但是,怎么会没有先兆地 发生时空扭曲呢?再说,就算是极强的扭曲,也只有仪器才能感应出来,能被人 体感受到的时空扭曲,是超出人类的科技力量的,自然条件下也不可能发生,唯 一的可能性就是——有另一个高等文明登陆了,而且,这个文明拥有比人类更加 先进的科技或能力。 特殊警报撤消后,我们的通讯手表在同一时间有了反应,是司令部的信号。 彩色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架离时空扭曲的中心很近处巡逻的幽灵战机在坠毁前发回 的信号。在屏幕上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右下角处有一个全身被飘逸状电子流包裹住 的类人型物体在超低空缓缓地向前移动。驾驶员向那个人型物体发出了UED 的通 用友好信号,那个人型物体并没有反应。驾驶员就开始使用喇叭传递信号。意外 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那个类人物体的右手扬了扬,一个直径两公里的离子风暴 把战机包围住了,透过前窗玻璃,我们看见机头超硬的钛金属外壳像遇热的糖一 样融化了,紧接着,前窗玻璃像变魔术一样凭空消失了,影像在驾驶员的一声惨 叫中终止了。 新的敌人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如果有朝一日,人类和这个文明正式接触 了,结果是灭亡?还是俯首为奴? 人类的力量 在知道了这个星球上出现了强大的新敌人后,我们把这个种族定名为PROTOSS.PROTOSS 在古希腊文里的意思是神,没有别的名字比神更加足以形容它们那惊人的破坏力 了。 与此同时,科研工作也在紧张地进行着。在百国时代的地球,曾经有一个叫 邓小平的伟人说过:“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在战场上,我们把这句话改动了一 下,改为:“科技是第一战斗力。” 吃过午饭,我在基地的空地里转悠。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抬 头一看,原来是医疗兵小容。咦?它怎么会以一身科研人员的打扮出现呢?她似 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便向我解释道:“我们本来就是科研人员。至于救你朋友的 那一次,只是在试验改良了的药。咦?你那几个朋友呢?”我黯然地说:“全部 死了,阵亡。”她对我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噢!对了。 我正想带你去看些东西,跟我来吧。” 我跟着小容,来到了科研院的物理实验室门前。通过了除尘装置后,我们来 到了一座仓库状的室内建筑门前。小容打开几个开关,室内的灯亮了,一支巨型 的大炮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说:“这是……”小容说:“这就是几天前才刚刚造 好的舰载二十一式阳电子炮,就是平时人们说的YAMATO电能大炮。其实严格来讲, 这支不算是大炮,因为它只是一支巨型的粒子加速器。它利用高能粒子冲击目标 物的分子结构,令目标物从分子结构上彻底毁灭。”我问:“那它有多大威力?” “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是一种毁灭性的力量。” 接着,我们去飞行器工厂看新型机种。到了车间的样品房,我看见新型机被 一块白布盖住。小容走过去把白布掀开,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架配有两组标准四 孔导弹发射器的中型导弹驱逐舰。机身上有EXPERIMENT TYPE 的字样,意思是试 验机型。我问:“这架驱逐舰的各项性能怎么样?”小容正在一边忙着,她指了 指我旁边的一份测试报告,我拿起来看了起来。上面写着:机身装甲:渗硅钛合 金装甲装备武器:空对空贫铀穿甲弹最大航速(大气层内):128KM/H 最大航速 (大气层外):1280KM/H 烈火屠城 这时,ZERG的Guardian群杀到,基地里的防空警报响起,指挥官命令所有可 以升空的战机马上投入战斗,试验机型也一样要迎击敌人。 Guardian,由Zerg族的飞龙体内固体氦原子迅速汽化而变身的体积巨大的蟹 状飞虫,能够通过不断的自体挤压而快速喷出杀伤力巨大的固体强酸,再加上射 程遥远,一小队Guardian就能对地面单位形成毁灭形的打击力量。 由于贫铀穿甲导弹在碰上前方硬物挤压时会瞬间发生核聚合反应,温度急剧 上升到两万摄氏度以上,在导弹推力火箭的推动下,形成不可阻挡的穿透力。再 加上先进的自动红外线导向系统,一颗导弹在最多的时候可以连续穿透八个目标, 虽说有些生物比如巨大的GARDIAN 并不怕导弹在自己身上穿个小洞,但当有八艘 导弹驱逐舰时,一次齐射就同时能让所有八个飞蟹每一个身体上都出现八个穿透 孔! 女人凶狠起来的时候并不亚于任何男子汉,全部由女兵驾驶员组成的导弹驱 逐舰群在医疗兵出身的小容的率领下,组成有效的半圆阵将行动缓慢的GARDIAN 群团团围住,导弹齐射喷出的烟雾遮盖了大半个天空,在呼啸不停的穿甲弹飞行 声和啪啪的爆裂声中,因被击穿而泄了气的飞蟹一个接着一个的掉下地面,变成 一团团血淋淋的烂泥。 英勇的娘子军显然在经历她们一生中最忙的时刻,刚刚屠杀完毫无还手之力 的Guardian,还没有来得及盘旋一圈来观察一下地面的情况,云端里就出现了一 大群巨大的圆蛋形飞行生物,这种航速极快,皮厚甲重又会喷射大面积强腐蚀酸 的庞然大物,就是令所有人类空军胆战心惊的Zerg终极空中力量Devourer. 用导弹驱逐舰和这种可怕的虫族空中霸王对战显然是一种荒唐滑稽的事情, 人类基地里的厮杀在扩大,又一批的Devourer飞了过来,而人类的导弹驱逐舰和 其它战机几乎消耗殆尽。这一批新的Devourer带来了一群年轻的领主,这些领主 们在强大的空军力量的掩护下,迅速靠近人类的基地,投下了在怀中装载的大量 的Lurker和Hydralisk. 被空投下来的Lurker群大模大样地划动着长长的六只脚,在人类的基地里横 冲直撞,精心挑选着各自的舒适位置,然后掘地将自己埋进土里,顿时遍地出现 了此起彼伏的尖刺,配合Hydralisk 军团的无情的四处喷射毒液,各种建筑物开 始起火爆炸。 四处响起了巨大的火箭喷射声,指挥官下令所有带有动力引擎装置的建筑物 全体升空躲避地面单位的袭击。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建筑物布满了空中,又成为恐 怖的Devourer的活靶子。 这时,我们的指挥官可能已经开始绝望了,部队的阵型越来越散,他也没有 进行调整,直接导致了大量部队被逐个击破。这时另外一群GARDIAN 缓缓飞入人 类的领空,到处吐出固体强酸,一座座建筑被排山倒海地被摧毁。地球联邦的基 地已经被摧毁了。 劫后余生 最后一座碉堡被摧毁了,虫族部队也开始撤离。我在废墟里站了起来,喊着: “有生还者吗?回答我!”这时,小容和另外两个医疗兵在一架坠毁的导弹驱逐 舰里钻了出来,废墟里又有十五个机枪兵推开埋着他们的瓦砾走了出来,三架坦 克从废墟里慢慢地开了出来。我喊:“还有幸存者吗?”一架SCV 在被炸了个粉 碎的硅晶矿山里开了出来。在这时,有三架幽灵战机从南面飞来,那是被紧急召 回的巡逻队,但很显然,他们迟到了 我们着群幸存者在稍作休息后,我们开始在废墟中寻找各种可以用的物资。 我们到兵工厂的废墟中找弹药和器材。我们找到了六千发高爆枪弹、45MM、240MM 炮弹各二百发、三升医疗兵用的药剂,二十颗可以令敌人暂时失去视觉的眩光手 榴弹。做了一些恢复和维修后,我们就开始研究我们应何去何从。 一个人说:“我们还有武器弹药,不如就死守这里,直至营救队到来。”另 一个人说:“不行!我们已经知道虫族的力量有多大,它们想要消灭我们,就像 吃一块巧克力那么容易。再说,它们一旦知道了这里还有幸存者,就会马上来消 灭我们,因为虫族是一个极力排除异己的种族。”我说:“那该怎么办?”他说: “听说以前曾经有一队TERRAN王朝的正规采矿队在这里登陆,而且没有在那次虫 族的扫荡中被消灭。再说,TERRAN王朝和地球联邦一贯以来关系不错,他们应该 会收容我们。我说:”那就赶快行动吧!“ 我们分成左中右三个小队,每一队有五个机枪兵、医疗兵、坦克、战机各一 个。一个叫QUEST 人说:“大家要小心,我们的路线要经过一个虫族的巡逻点。 我们要尽量避免战斗,力求把伤亡减到最低!如果有人被虫族盯上了,其它人要 赶快逃跑,不可以因为一个人而牺牲一群人!” 他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被一群突然出现的跟在我们身后的ZERGLING扑倒在地, 被ZERGLING的利齿和尖爪撕成碎片。我隐约记得他死前一直在大骂:“操你妈的!! 一群王八蛋!!”我不知道他是在骂我们,还是在骂那些ZERGLING,只知道我们 在一直向前逃跑。你的队友死在你面前,你因为自己的懦弱而不能拉他一把,最 后你自己看着他死去。这就叫残酷,你会感觉到自己是个混蛋,是没有人性的家 伙。你会自责终生,这才叫残酷。而在战争中,这种事情每小时都在发生。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没有关系,因为盔甲是一种半自动机械装置,设置在人 体各关节的模拟肌装置能够准确地感应宿主的动作,然后在盔甲外部动作中表现 出来。人类穿著这种盔甲并无需使用多余的驱动力就能做出各种敏捷的战斗动作, 并能已最高达70公里的时速在旷野上奔跑。 经过两个小时的狂奔,我们到达了TERRAN王朝的七十八号矿区,这是王朝在 蝎子星系里最后一个矿区,也是防御最严密的一个。 我用望远镜看了看他们的旗杆。太好了!他们挂着地球联邦和TERRAN王朝的 旗帜,他们不是叛军部队。我们走到他们的哨岗前,当值的人员用机枪指着我们, 问:“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干什么?”我们说:“我们是UED 的残存部队,我 们是来投靠你们的!”他说:“你们过来,我要检测一下你们的队伍识别信号。” 我们走了过去,只见他用一条电缆连结我手臂的盔甲上面的一个插座。我一直不 知道那个插座是干什么用的,今天我终于知道了,那是识别信号验证用的插座。 过了一会儿,他说:“真对不起,刚才冒犯了各位。我们欢迎你们的加盟。” 我们真不知道,原来打仗的,说话也可以这么文质彬彬。 战场 转眼间,已到了S —235 的冬天了,零下二十五度的低温把基地里的人都困 在了地堡里。回头一想,虫族已经四个月没有动静了,不知它们究竟在干什么。 两个月前曾经有一队人奉命去虫族基地侦察,但至今未回,看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刺耳的警报声令所有的人都警觉起来。合成女声开始说: “有五千个目标物正以每小时120 公里的速度接近基地,预计五分钟后进行初次 接触。”“好了!准备好你们的武器,检查机枪的弹夹是否已装满!不想死的就 多带几个弹夹!”督战队开始催促我们了。 看看窗外,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再看看室外温度,零下二十五度,我开始怀 疑手中的机枪在这么寒冷的情况下是否还能正常运作。 “离接触时间还有一分钟。”毫无感情的合成女声再次响起。 此时再望望窗外,刚才还死气沉沉的雪地,现在却热闹非凡。一架架坦克和 机甲正在寻找合适的迎击位置。 “离接触还有三十秒”合成女声开始做最后的警告。其实,这时我们已经可 以感觉到地面的震动了,看见虫子浩浩荡荡地冲了过来。在地堡里看,虫海一眼 看不到头,感觉上就好象漫山遍野都是虫子,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它们的防御能力 很低,通常两炮就能轰死一片虫子。虫子们就踏着自己同伴的尸体往上涌,但是 他们始终无法突破炮火的防线,实际上,我估计,至少有18门攻城坦克在同时开 炮。 我调整着枪机,看着外面的杀戮。心情不激动也不冷静,我想那应该是叫麻 木吧,真的,其实做什么事情做多了,人就开始麻木了。我就在麻木,虫子上来 了,我就面无表情地打,虫子没上来,我就面无表情地把枪收起来。 就在这时候我身边的一位同伴突然叫起来,他指着天边的一片乌云说:“看, 虫子!‘ 我们都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刹那间我们就都楞在那里了,那不是乌云,是铺 天盖地的Zerg飞行部队,他们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飞过来。 只是两三秒之后,一大片虫子就把天空都遮住了,从地面上看它们弯曲的身 躯庞大无比,就如同一只飞行中的虾米。而天上足有80只左右的虾米。这种东西 对着我们的防卫塔毫无顾忌。冲上去就是一阵狂轰乱炸。 到处都充满了尖啸声,它们攻击的声音类似于火箭的喷气发动机点燃的那一 刹那发出的声音,尖利而刺耳,他们在瞬间就摧毁了一个导弹塔,接着就朝我们 的地堡飞来。黄绿色的毒雾马上就弥漫在我们的四周。 我们拔枪就开始射击,虫子终究是虫子,我们的子弹每一发都击中了他们的 身体。但是他们实在是太多了。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出现一条蓝色曳光,曳光撕裂夜空准确地击打在一只飞虫 的身体上,那家伙马上嚎叫着在空中爆裂成一团肉渣,紧接着就是两道,三道, 无数道蓝色曳光旒俪而去。虫子的队伍刹那间爆出无数大大小小的血花。血块如 同雨点一样从天空掉下来。 ‘是瓦格雷啊’我的一个同伴赞叹道。 当时瓦格雷巡洋舰还属于新式武器,我们也只是听说过地球联盟已经研究出 了一种空对空的巡洋舰叫瓦格雷,还有人说联邦在军官学校里有一个驾驶班,专 门招收女性学员驾驶瓦格雷。但说归说,谁都没有见过,这次我们终于看到瓦格 雷出现在我们面前,还是大规模作战。24架瓦格雷在天空悬停,然后顺时针顺序 发射热导导弹,这真让我们热血沸腾。 天空中就像正在举办一场盛会,蓝色的弧光,金黄色的发动机喷口和血浆把 整个天空渲染得五光十色,虫子的啸叫充斥四周,我看到一枚导弹灵活地追随一 只飞虫,准确地把它的脊背击断,那折断的飞虫掉到地上,在地上蠕动着身体。 虫子的空中优势瞬间被摧毁,瓦格雷在天空中用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势有条不 紊地发射着热导导弹,我的心刹那间飞到了天上,和瓦格雷一起。我在想象我是 这种飞艇的驾驶员,而不是一个普通的步兵,我在想象我冷静地寻找、锁定目标 之后再按下发射键,看着导弹以美妙的轨迹飞行击中敌人。 突然一个声音把我们拉回到现实,基地在呼叫我们以地面目标为绝对优先, 这就意味着我们不用射击空中目标了,当时我觉得我们的任务轻松多了,但马上 我就知道了我的想法有多么天真愚蠢。 在一片虫子的海洋里我看到了几个高大的身影,他们的移动速度异常的快, 我可以看到海洋在为它们让出一条道路,我想起遥远的地球上古老的圣经里的摩 西,然而当那东西离近的时候,我才发现摩西竟然如此可怕。 那些东西有两层楼高,身体重量足有10吨,他们挥舞着两只弯曲的牙,高速 向我们冲来。不知道是谁先扣动了扳机,大家都开火了。 炮弹在它们的身边爆炸,有的甚至就在它们的身上爆炸,但是没有用,他们 长着厚厚的盔甲,而且他们的移动速度很快,我想坦克炮手很难掌握提前量。只 一瞬间,它们就冲到了我们面前,用牙来回撞击我们的地堡。 我听到沉闷的撞击声在地堡外层响起,与此同时地堡的壳体开始向里凹,我 竭力地扣动扳机,但我的12mm子弹对于它的外壳来说根本就无异于瘙痒。子弹打 到它的身体上然后弹出来,而它仍然在不知疲倦地机械地撞击。我真的怀疑它们 是否是不死之身。地堡的外壳开始凹陷裂纹。钢铁的挤压声缓缓响起。有两个SCV 在竭力灌注钢铁记忆剂来缓解钢铁疲劳了增加强度,但是没用,至少有两头那种 怪物在攻击我们的地堡。 我脸上的汗水已经汇集成河,手臂颤抖不已,在射击的同时我们看到无数的 小虫子已经流水一样地冲过我们的防线冲向内层。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几乎要 把持不住自己,但就在此时,地堡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地惨叫,叫声几乎要把 我震倒,然后我就看到那个大家伙四腿发软,颓然倒地。我们终于用步枪子弹击 毙了它。我看着它庞大的身体象一堵墙一样倒地,四起的烟尘在我们的周围弥漫。 好象看着奇迹在我面前发生。但我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有另外一个 大东西在外面攻击。地堡的红色警告灯已经响起,这代表地堡已经到了随时要倒 塌的危险境地。我想我们是要守不住了。 就在这时候,二十发炮弹落在另一只“摩西”身上,但没有马上爆炸,而是 钻进了它的体内。过了十秒,那些炮弹同时爆炸,那只摩西被炸成了十余块碎片, 其中一块打在我的身上,胸前的盔甲被它的血染成猩红。 令人恶心的是,无边的虫潮仍在不断地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