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军牢所见 好了各位,废话也不多说,继续我们昨天的故事吧。 昨天说到我进了个集中营,和一些战俘关在了一起,而且还很意外地见到一个 仇家——刘大哥,不过现在他已经变成我的朋友了。 到下午,有人在外面打开门,用棍子猛力敲打,叫我们出去排队。 我问刘大哥,他说是吃饭的时候了。 出来时,我看到外面的广场居然有这么多人,非常意外。 那大概有好几万吧!高矮肥瘦,大小老幼都有,他们分为长长的男女各几列。 我们这些战俘们很特别地专门分为一列,旁边三步一岗,站着些持枪的M国士 兵。 我拿着一个小饭兜,站在叔叔们的中间。 旁边几个金发碧眼的大兵,恶狠狠地向我们吆喝着,要我们排好队,谁不听话, 就一个电棍打过去。中棍的都倒在地上痉挛着,口吐白沫。 没有人敢出声。我们都老老实实地站好队,头低着,连望向那些士兵也不敢。 “啊!不要!不要!”“救命啊!” 耳边听到几个女子的哀号声,我转过头去,发现有几位年轻的女子,被几个大 兵硬拖着走。她们拼命挣扎着,哭喊着,头发凌乱,衣服被扯破,但还是逃不开那 些魔爪。 “小慧!!”我旁边有个中年人突然狂喊着跑出去,被大兵一棒打到头部,整 个人往后一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我看得生气极了,也冲了出去,旁边的叔叔想扯住我,可都来不及。 那个大兵见到又一个人跑出,于是也一棍打过来。 我头一低,避开他的那电棍,然后运足气,象在外公家打木板那样,右拳一击, 打在他肚子上。 这一下,让他倒飞了两米,和另一个持枪士兵一起摔在地上,叫都叫不出来, 只是捂着肚子在打滚。 接着我就冲向那几个被拖的年轻女子,当胸就一拳打向其中一个大兵。 他还没留意有人接近,给我那一下,“砰”地响起一大声,撞到了地上。我感 觉到他胸口的骨头碎了好几根。 “砰砰砰!”旁边的士兵开了枪,我身旁的泥土开了几个花,许多人都立刻扒 在地上。 那时候我打红了眼,没有管这么多,继续往前冲到另一个士兵前,用肩膀朝他 的肚子撞过去。 那士兵手里还拽着个女子,一时抽不出手来,给我一撞,整个朝后飞,四脚朝 天地和我一起摔到了地上。 旁边一个士兵冲上来,一脚将我踢开,枪对准我,但给一个军官喝止住了。 另外几个拿着电棍打过来,我背上中了几下,痛得要命,整个人全身都动弹不 了。 被上万伏的电击中的滋味,可真是难受到极点,怎么也形容不出来,反正当时 我就倒在地上,全身每寸肌肉都在麻辣辣地发抖,眼前怪异的白光乱冒,脑袋什么 都想不到。 只过了大概漫长的一两秒时间,我就晕过去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恢复了脑袋的思考能力。发现自己被粗重的锁链铐着, 连在墙壁上,背后几处被电殛的地方好像给火烧过那样辣痛。 房子里有很浓的血腥味,我看到前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人形的东西。 那东西如果说是个人的话,那实在太可怕了!他的头皮被扯去几片,没有手指 和脚趾,身上都是一条条腐烂的裂痕和小洞,红色的血满身都是。 那简直就是具饱受凌辱的尸体!不,那不可能是人! 可当我听到他喉咙里发出的浑浊不清的声音时,我差点儿要晕过去了。 没有,天杀的,为什么我没有晕,只是吐?连肚子里仅余的一点黄胆水,都吐 了出来。 … 一个军人打开门走进,我不由自主地浑身打哆嗦。 他用非常邪恶的眼光看了看我,说:“YOUAREALUCKYSONOF BITCH ,YOUKNOWTHAT?” 他在说什么?我只是在怕,在担心不知道他要怎么对付我。 他拿起了一样闪着金属光泽的东西,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拼命地想退,可身子 已贴到墙上去,再也退不了。 见我害怕的模样,他阴冷冷地笑笑,就转而走到那东西的面前,对他说:“WAKEUP! IT'STIMETOHAVEFUN !”接着一拳打到那东西的头上去。 那东西发出低沉的呻吟声,他听了哈哈一笑,说:“IKNOWYOU UNDERSTANDME.ANDIDON'TWANTTOWASTEMYTIMEANYMORE. LISTEN!YOUDONTWANTTOSUFFERLIKETHIS ,RIGHT ?IDONT LIKEIT,EITHER, BUTYOUHAVETOTELLMEWHEREISYOUR BASE,WHOISYOURLEADER ,WHOAREYOURFRIENDS ? GIVEME NAMES,PLACES,QUICK !ORIWILLTHROWYOUSONOFBITCHINTO HELL…“反正 就是一堆我不明白的话。 那东西什么都没说,耷拉着难看的头。 这军人看来也预料到会这样,就将手中的东西箍在那东西的大腿上,转了转其 中的机械,然后按下一个按钮。 我很清楚地听到“啪”的一下脆响,相信是大腿骨断裂时发出的。 “嗷……”那东西一下子抬起头来,露出他血肉模糊的脸,让我全身都一缩, 似乎一股冷气从头灌到脚。 它就是那个在牢房里说了许多“内幕”的眼镜叔叔。他怎么会给带到这里来, 又怎么会给人折磨成这样子? “啪!”“嗷……”沙哑低沉的嚎叫声仍然持续。我已不敢看,只觉得心胆皆 碎。 “啪!”“嗷……” “啪!”“嗷……” ………… 他叫了好多遍,一次比一次小声,到最后,连一点声息都没有了。 这时那个军人才放过他。还骂了好多句听不懂的粗话。 然后他就转向我。 要轮到我了! 我本来应该很害怕,很恐惧的,但当时我却有股冲冠的怒气,破口就大骂: “你这%$#,@你祖宗十八代,我$#你的@*!” 他用大手叉起我的脖子,使我的脸对着他,然后说:“SOMEONE WANTSSEEYOU.YOUGOTTOBEREADY.” 当然,我半点都听不懂他在讲什么,只是在骂街,用我能想到的最肮脏的语言 来骂他。 他虽然也听不懂我的话,但也理解到我绝不是在夸奖他,就用手中的那东西一 下子顶住我肚子。 我倒抽一口冷气,收住了声。 他才恶作剧般笑笑,解开我的铁链,转而将我戴上手铐和脚镣,将我推出那地 狱式的牢房。 我一路被他推着“匡当匡当”地走,半路,居然给我遇上张前。 他穿着一件绿色的小军装,手里端着一盘食物,见到我,他的头一低,快步地 走进一扇门里。 我很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想打招呼,却又来不及,被后面的军人一推,就继 续往前走去。 那时张前已经投靠了敌人,后来还成了我的死对头。很感叹,朋友和敌人之间, 有时很难分得清,而这一辈子,我和他之间的恩怨,真是错综复杂,连我自己也不 知道,他究竟是友,还是敌。 在那之后,我被带到一间装饰得挺好看的房子里,又见到那位说中文很蹩脚的 军官随从。 他正在打电话,见我进来,就对那个军人点点头。 恶魔一样的军人咧开嘴吓了我一下,就“哈哈”一声,关门走出去了。 我手抱着胸,瑟缩起来,畏惧地看着那军人离开。 军官随从笑了一下,说:“塔虾着泥了(他吓着你了)?” 我点点头。 他说:“不咬爬,塔及是咬泥停话一垫。(不要怕,他只是要你听话一点)” 我这次不了解他说些什么,仍在颤抖。 刚才那个不成人形的东西,实在太恐怖了!而我曾大骂那个军官,如果他生起 气来,说不定真会把我给施以酷刑,那就惨了! 我骂他时毫无畏惧,事后想起来却后怕连连。 眼前的随从说:“泥昨舔达上了卧闷的人,卧闷只豪管泥起赖。咬直道,卧闷 没诱傻你,以劲使很人吃的了。(你昨天打伤了我们的人,我们只好关你起来。要 知道,我们没有杀你,已经是很仁慈的了)” 他这番话,我实在听不明白,但又不敢问。 他接着说:“卧闷嫌仔咬弹毒管泥起赖,泥嘴好拐拐的,补药宰热麻发,直捣 了麻?(我们现在要单独关你起来,你最好乖乖的,不要再惹麻烦,知道了吗?)” 他在说什么呀?我听来听去都听不懂。 这时候,我听到外面的吵杂声响起,有个女孩子的声音愤怒地响起来: “LETMEIN !!” 一听,我的心就狂跳一下,那声音太熟悉了,不就是我一直在暗恋的范雯雯吗? 怎么她会在这,还会说他们的话? 门打开,真的是她!我见到她穿着印上骷髅头的黑色长袖衣,以及宽松的炫光 裤,走了进来。我还从没见过她穿成这样子,觉得她好像由一位心目中的公主,变 成了一个奇装异服的“XXX代新人类”。 她的眼眶,不知用什么东西,涂成黑色,嘴唇是莹绿色的,头发染成一大片金 黄,中间一簇绿色,原本乌黑发亮的小辫子消失了。 这真的就是她吗?我感到一阵心疼。 她走进来,指着那个随从说:“RELEASEHIM!” 她的语气里,有种至高无上的尊严。那个随从在她面前,好像矮了一截。 于是,我的手铐和脚镣都被解开了。然后我就听到雯雯说:“LET ——HIM — —GO!” 那随从则退到一边说:“SORRY ,MYHIGHNESS,BUTICANNOTDO THAT.” “WHY ——NOT ——?!”她的脸好像结了冰,看上去有点令人畏惧。 “HEISOURBAIT.WEHAVETOHOLDHIMUNDERCUSTODY.” 看来雯雯已很生气了:“NO,LISTEN,HEISNOTABAIT!HEIS MYFRIEND !IORDERYOU, RELEASE ——HIM ——NOW !!!ORIWILLTELL MYFATHER. ” 随从则针锋相对地说了些话:“GOAHEAD ,MYHIGHNESE.YOUARE ONLYAPRINCESS.YOUCANNOTINTERVENEOURMILITARY BUSINESS.IFYOUTELLYOURFATHERABOUTTHIS ,IAMAFRAID THATYOUWILLBEVERYDISAPPOINTED.” “HOWDAREYOUSAYSOMETHINGLIKETHAT!!”雯雯指着随从的鼻子,再说不出什 么来。 随从翘起手,微笑着面对她,好像没有把她当一回事。 我不知道他们在吵些什么,只是喃喃地说:“雯雯,雯雯,真的是你吗?” 她走了过来,脸色依然阴沉得可怕,但眼中有一点闪烁。 我有种想把她抱住的冲动,但很努力地克制住,看到往日她公主般的美丽,现 在变成比一个舞女还要难看,我的心很难受。 “凌呆子,”她终于说,“你真的比猪还笨!干嘛要打士兵,嫌活得太长了吗?” 她一向斯文的小嘴里,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我当时真是羞愧难当,恨不得一头 撞到墙壁去。 她又说:“你现在麻烦大了!再继续在战俘营待下去的话,迟早会完蛋的,你 知道吗?” 我不说话,刚才眼镜叔叔的厄运,已经是最好的示范了。我怎么会还不明白? 雯雯叹了口气,说:“我可以帮助你离开这个鬼地方。只要你宣誓效忠M国就 可以了。” 什么?要我宣誓效忠M国?他们大量屠杀我国的人,欺凌我们,还要向他们效 忠?不行,打死我也不干! 于是我慢慢地摇摇头。 雯雯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军官,发现他耸了耸肩,露出一 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来。 她又冷冷地看了看我,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还和那些战俘蹲在一 起,那下场将会很可怕的,你将生不如死!告诉你,我一点都没有夸张。” 我向后缩了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这我最心爱的人。她怎么要我做这最叛逆的 事情? 记得在小学里,每周一做晨操的时候,我们都要集合起来,在激昂的国歌声中 向国旗行礼。班里面就数她最认真,敬礼的时候整个人都肃立不动,右手正好45 度角斜向上,看上去象一尊完美的雕像。而我则往往是刚好田径队训练回来,要狼 狈地插队,右手还因为才做过剧烈运动而打颤,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而我就喜欢她的认真,她在国歌声中敬礼的那种庄严和圣洁。但如今,她还是 以往那个她吗?我真怀疑是否自己在做梦,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难道她真的要我帮敌人去屠杀同胞?那不是比死更加令人难受吗?我那时虽然 只有十二岁,可也知道,在历史上,叛徒是最可耻的那种人。 我的肚子很饿,身体给电殛的那种痛楚还存在,可总不能为了这些,而去当敌 人的走狗啊! 她真的变了。在我眼中,她的形像开始变得丑陋起来。 她见我没有答应,口气软了下来,说:“凌峰,我是看在一场同学的份上,才 给你这个机会的。你的朋友,张前,他那天一见我,还扑上来要我救他呢!现在他 已经自由了,有吃又有穿。你要学一学你朋友的做法,不要一辈子当笨人了,好不 好?” 她说的话,令我更加心酸,我以前的好朋友张前,竟然做出这种事! 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想……” 她脸有一点喜色,问:“你想什么?” 我说:“我……我想救你……出去。” 她一听就摇头,说:“不是这答案。你跟我说,我-想-效-忠-M-国。” 我说:“我想救你出去。” 她说:“NO!是‘我-想-效-忠-M-国’。” 我大声说:“我要救你走!这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终于放弃了,用复杂的眼神看我好久,然后叹了口长长的气,往外走去。 在门口,她停住,转头瞧了一眼那个随从,见他在偷偷地笑,就厉声说:“WHAT!!!” 随从连忙收起笑容,正色说:“NOTHING !” “啪!”门被重重地关上。 那随从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肖熊滴,卧服了泥尿。 (小兄弟,我服了你了)“然后就叫一个士兵进来,把我送回原来的那间囚室。 … 囚室里静悄悄。 我有点犹豫地走进去,见里面的人一个个站了起来,面对着我不出声。 气氛很严肃,我有点害怕,他们想干什么? 一把沙哑的声音叫道:“列队!” 虽然这声音很微弱,但却含有无可抗拒的威严。站起来的叔叔纷纷四处走动, 过了十几秒后,他们站成两列整齐的队伍,在我面前左右排开。 那声音又竭力地喊:“立正!” “嗖!”他们都脚一并,站得笔挺。我见这样,连忙自己也学他们那样并腿站 好。 “敬礼!”只见他们都右手成掌,举起放到耳边。 我不知所措地也举起右手,左右张望,茫然地看着他们。 那沙哑的声音说:“凌小兄弟,全战俘营的兄弟都欢迎你回来……快进来吧!” “这……”我觉得这欢迎的排场也太大了,平生第一次有这么多大人对我敬礼, 感觉既惊讶又迷惑。 等我走过这个仪仗队,那声音叫道:“礼毕!”然后我才看到这声音的来源。 那是瘫在地上的一团肉,上面结了斑驳的血疤,一道道惨不忍睹的伤口暴露在 空气中,腐烂着,苍蝇在上面乱飞,蛀虫在里面爬,真是恐怖万状! 而这团烂肉居然还能笑笑,对我说:“来,凌小兄弟……不要给我吓着了。” 我忍着恶心,惊心动魄地走过去,手战抖得厉害。他不是那个眼镜叔叔,但相 信他这个样子,是遭受到和他一样可怕的折磨了。我实在难以理解,我们和M国人 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到这样的手段来摧残对方? 地上的他费力地对我说:“小兄弟,我就快去见江泽民了……原本是很不甘心 的,不过现在看到有你这样的人在……我去也去得安心一点了……谢谢!”他的脸 在抽搐,但还勉强维持着那笑容。 我很激动,眼眶模糊,握着他的手,什么都说不出来。 刚才向我敬礼的那些叔叔们,现在都围在我们的旁边,谁都没有说话,整个牢 房安静得令人窒息。 他的眼睛缓缓地转动,看看四周的人群,用尽自己最后一分力,说道: “你们都听着……咱们都是军人……不能给他们……看笑话。死…… 也要死个有人样……不要……放弃,不要……“ 说到这,他停住了。我感到他残缺不全的手彻底地不动,冷下来了。 旁边的叔叔们摘下帽子低下了头,有几个小声地抽泣。我则长久地跪在他身边, 呆呆地看着他。 一位约三十多岁的叔叔走上前,将他的眼睛合上,站起来朗声说: “大家都听到中尉的话了吧?我们不能给那些M国鬼子笑话,我们要团结一致!” “对!”“没错!”回音此起彼伏。 “所以我们现在该组织起来,不能再象这样一盘散沙的了!这牢房里,现在军 衔最高的是刘先生,我们该听他的。” 这句话一说出,周围的人都沉默下来,而刘大哥这时候从人群里冒出头来,急 急地说:“不行不行,我只是个空盗,打劫杀人就在行,组织管理就窝囊得紧。不 然我的手下也不会死光,就剩我一个了。唉,他们死得真冤……”他叹了口气,看 来是想起在空战中丧生的弟兄们。 这叔叔说:“那你好歹也当过头头啊!这里除了你之外,谁还管过上百个人?” 刘大哥摆手辩道:“不行不行,管人这苦差小弟真的干不来。当头子的,事事 都要争先,打仗要第一个冲,有责任就第一个背,连受刑都要第一。我当得都怕了! 而且这里没有一个人肯服我,要管也管不动哇!” “这也是,”我感到这叔叔也不想给刘大哥管。“那么你觉得谁合适? “ “呃……”刘大哥四周看了看,视线落到我身上,说,“我只服凌小兄弟一个。 让他来当头头好了。” 我给他的话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是我? 明显看得出,周围的叔叔都有点好笑。原本极为沉重的气氛,被他的话和缓了 不少。 那叔叔笑一笑,说:“你倒是蛮会搞笑的。来!兄弟们,你们当中有那个军衔 高的,站出来让大家瞧瞧。” 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在动。 这叔叔脸上有点惊讶了,说:“少尉的有没有?” 沉默。 “六级士官呢?” 无声。 “五级?” 死静。 叔叔一级级地数下去,居然都没有人回应,他气得把帽子摔在地上,骂道: “TNND,我就不信你们连一个上等兵都没有,难道都TMD的是列兵?”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出声。有个人问那叔叔:“那么你自己是什 么等级呢?” 那叔叔吼一声:“TMD我林礼义好歹也是个……也是个……也是个列兵。” 嘘声四起。而我在想,原来军队里列兵是这么多的,这里上百个人都是一样。 旁边有人说话:“既然你刚才这么热心,那就你来当我们的头吧!” 林叔叔慌了,说:“这怎么行?我是个粗人,小学还没上完就出来干农活了。 这辈子还没管过人呢!” 另一人笑道:“你骗谁啊?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我看就至少是大学的水平。” “不不不不,”林叔叔继续争辩,“俺的水平太低……” 反正他们争来争去,吵得脸红耳赤。奇怪的是,他们越吵声音越小,一堆人围 在那里嘀嘀咕咕地,好象在密谋些什么,等他们散开时,林叔叔就很得意地宣布最 后的结果。 那头头就是我。 “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凌兄弟,就是你!昨天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有你敢出手打M国佬, 出了咱们一口闷气。谁不在心底里佩服你呢?兄弟们,你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的赞同声到处响起。 我开始着急了:“我可不是军人啊!” “这没问题,咱们商量好了。立刻发展你入军队。” “这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战争期间,全民皆兵嘛!凌兄弟,我们要以民族大业、国家的兴 亡为重,不要再推搪了,立刻进行仪式。”林叔叔不由我分说,将我右手举起来, 放在右额旁,开始宣誓。 我被他伟大的话压着,无法辩驳,也只好跟着他念:“我,凌峰,现在在庄严 的国旗面前,以宝贵的生命起誓,我将为神圣的祖国而奉献自己的的一切……” 说实在的,一边宣誓,我一边非常激动。一直以来,我也曾在学校看过不少有 关战争的电影,读过不少英雄豪杰为国捐躯的光辉事迹,而现在我可以成为抗M战 争中的一员,和军人们并肩对抗M 国鬼子的入侵。这真是无上的光荣! 宣完誓,我还为自己刚才说出的慷慨激昂的话而骄傲,整个人都好象飘上了云 端。肚子里的那团气更是热烘烘的,手脚都变得轻若无物。 而那林叔叔最后的一句话,更让我感到责任重大:“今后我们都看你的了,你 可别当孬种了。” 刘大哥这时候说:“咱们可要给凌兄弟一个官做呀,不然他怎么使得动别人?” 有一个人也说:“对呀,名不正当然言也不顺了。” “这个嘛……”林叔叔有点迟疑。 而刘大哥则从那断了气的中尉的肩上,将那个有两颗星的肩章摘下,想要扣到 我的衣服上。林叔叔连忙问:“喂,你想干嘛?” “还看不出?”刘大哥没有好气,“凌兄弟现在有上百个手下,还配不上一个 中尉的小官吗?” “这怎么能行?他还没经过审批,连起码的军事训练都没有,怎么能这么快当 中尉?”林叔叔认真起来了。 “噢……”刘大哥好象醒悟了什么,“原来直接做中尉是不行的。凌兄弟,那 你一来就管这上百个人,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不要做不要做。” 我也觉得他说的有理,挠着后脑说:“是啊,刘大哥,我也觉得不应该这么快 的。我只想当个小兵就好了” 这林叔叔盯着我的脸,好象又一次重新认识我的样子,然后说:“凌兄弟可别 介意我的话。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现在是战争时期,什么事都得变通一下。凌兄 弟是大家众望所归的人选,莫说当中尉,就算是中校也是应该的。” “可是……” “不要推三推四了,难道你想看着我们群龙无首,个个起内哄,自相残杀吗?” 听到这么严重的后果,我只好又把抗议吞到肚子里去。 搞定了我这边,林叔叔就向四周问:“你们当中有谁不服的?站出来瞧瞧。” “没有人吗?” “真的没有人吗?”他又问多一次。 我看见昨天刚进来时,最早和我谈话的那位叔叔迟迟疑疑地举了举手。 “那好!”林叔叔好象没看见,“那事情就这样定了。” “喂!”那叔叔突然在人丛中大声说话,“老子就不信,这小子能做得,我为 什么就做不得?” “噢?”林叔叔有点不大高兴,“那你快出来。” 那叔叔“哼”一声,大踏步拨开人群现了身。看样子他膀大臂粗,壮得象头牛。 林叔叔问:“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回答是:“我叫马大牛。原来是种庄稼的,后来地都给沙子吞掉了,就跑去当 兵……” “好了好了。”林叔叔打断他的话,“我只是问你名字罢了。现在你想要代替 凌兄弟,当我们的指挥,对不对?” “呃……”马大牛考虑了一下,说,“我只是想,既然他刚来就做得中尉,那 老子在队伍里混了两年,训练课一节都没拉下,又打了两场大仗,条件还不比他好?” 林叔叔赞同:“对,你说得有道理。那你先和凌兄弟比试一下功夫吧! “ “什么?!”我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喊出来。 “要做指挥,手底下的功夫得先服人。昨天我们都看到凌兄弟把M国士兵打飞 了一丈远。如果你也有这胆子,不妨也在明天中午吃饭时,露一手给咱们看。” “呃……这个嘛……”马叔叔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满脸通红。 而旁边的刘大哥则站出来说:“不用啦!我就曾是凌兄弟的手下败将,先打赢 我再说。” 刘大哥和马大牛比较起来,可以说象是一对门神,个头都很大,谁都不输谁, 但气势上明显马大牛就输上一截。所以马大牛一直“这这这这”地口吃,但没有动 作,一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样子,尴尬得很。 林叔叔就拍着他肩膀,小声地说:“马兄弟,我看你还是回去队伍吧! 头头这位子,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自己一早就抢过来了, 还轮得到你吗?“ 马大牛很不解地看了看我,耷拉着头回去人群里。 林叔叔就大声宣布:“现在我们大夥儿就听凌中尉的。来,都叫一声! “ “凌中尉。”声音杂乱地响起来。 我张大了嘴巴,难以相信这是事实。我连中尉是什么都搞不懂,怎么就糊里糊 涂地当上了? … 好,今天也凑足了字数,暂时说到这里。总得让我休息一下,对不对? 你们也去忙自己的事吧!明天见! -------- 天空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