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狱 “马天行先生,我希望你能和我合作,老实地回答这个问题。”心理医生扶了 扶她的眼镜,严肃地说。 马天行皱着眉:“可是,干嘛你老要我回答这种问题呢?不可以问别的?” “你这次进来警察局,就是因为这方面有问题,所以你要和我配合,让我做好 心理评估,不然你会很麻烦的。” “我要见律师,我要立刻见到他。” “我们刚才和他商量过,他同意在你做了这测试后才见你,否则你会被我们和 别的犯人关押48小时。他是为了你的最大利益才点头的,所以也请你配合。” “好,好,我说,我说。”马天行无奈地摇头,“我喜欢的是女人,是异性, 不是男的。你满意了吧?” 心理医生低头写下一行字:“嗯,很好,那请问你是否喜欢观看黄色录像和黄 色杂志呢?” “这个,呃,这个嘛,当然喜欢了,我是正常的男人,当然喜欢了。” “那一个月你会看几次这类的东西呢?” “这个也要说?”马天行惊讶地看着她,感到很不好意思,“大概七八次吧。” “这么少?据我们调查统计,象你这样年纪,正常的男人一般每月会看十五到 二十几次的,莫非你对异性不感兴趣?” “不是,不是,我很有兴趣,只是工作忙,来不及看而已。”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又没有女朋友呢?”真是一针见血。 “那……那是因为,”马天行一阵心疼,这话勾起了他伤痛的回忆,“那是因 为我曾经被爱情伤过。” “噢,是那个叫阿美的女孩子吗?” “是的。”马天行感到心在滴血。 “她可是一个双性恋噢,你怎么会和她交往长达一年的?莫非你也和她一样?” “够了!不要再问了!”马天行几乎已陷于崩溃。 “不行,你一定要说,否则我们会把你送到临时关押室去。你如果见识过那里 的犯人,就知道老实回答问题是你最好的选择了。” “不,我不说!我宁愿和那些犯人在一起,也不想和你呆在一块。” 心理医生惊愕地看看他,扶扶她的眼镜,低头写了几句,又问:“莫非你不想 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对我完全没有兴趣吗?是不是你认为犯人更能吸引你?” 马天行张大嘴望着她,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变态暴露狂,快进去。”警察将马天行用力推进一个牢房里。 “嘘呼!”几声口哨声响起,代表里面几个囚犯的惊喜。 马天行四处打量,这宽敞的牢房蔓延着一股臭汗味,里面横七竖八,或坐或卧 了十几个男人。大部份都牛高马大,肌肉虬劲,天生一副打手模样。他们不怀好意 地盯着马天行,好象一群老虎见到可口的小鹿。 其中一个看上去象是打手中的大哥大,他站起,用冷冷的眼光上下观察着他, 说道:“新来的,你可知道这里的规矩?” 马天行惶恐:“小弟初到贵境,不清楚。” “TMD,”大哥大骂了句,“小张,告诉他。” 旁边一个英俊的小伙子站起,大声说:“听好了,新来的一定要向各位大哥进 贡点礼品。你有烟,或者钱吗?” 马天行摸摸本不属于他的衣服,口袋都是空的:“对不起,我没有带任何东西 来。” 众人哄的一声闹开了,小张摆手让各位安静,又问:“你有任何熟人可以带些 东西来吗?” 马天行心想自己孤单一人,整日与电脑为伍,哪有什么人认识的,就说:“对 不起,也没有。我只认识个吸血的律师。” “哇!”众人认为他在公然撒谎,哪有连熟人都没有的。 大哥大不耐烦了,叫道:“算了,那你有什么可以表演的,露两手吧。TMD, 这监狱闷得出个鸟来。” 马天行更是束手无策:“我……我不会表演啊!” 众人突然静下来,气氛立刻变得很诡秘。从来没有人,曾经敢拒绝大哥大的,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来,就连说三次“NO!”是真的不要命了? 小张这时候出个主意:“既然刚才那条子叫你‘暴露狂’,那你一定会脱衣舞 罗?不如现在就给我们来段‘脱衣舞男’,大家说,好不好?”说完,他就鼓起掌 来。 “太好了!”“还是小张脑袋灵!”众囚犯纷纷鼓掌欢呼。 “这个……”马天行作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被人逼跳脱衣舞,不由得犯了 难。 “快点啊,你还等什么?”小张催促他。 马天行认真端详这小张的脸孔,觉得有点眼熟,猛然醒起:“小张!原来是你!” 小张也记起来:“啊!原来是你这个天杀的家伙!真是冤家路窄。” (作者注:详情请看第一章) 马天行突然有个主意:“好,我表演。不过一个人表演不是太少了么?不如让 小张也来和我一起跳,两个人就更精彩啦!对不对?” “对!”众人都点头,连大哥大也同意:“小张高高瘦瘦的,跳起来一定很好 看。” 小张用恶毒的眼光狠狠地瞟了马天行一眼,说:“各位兄台,不是我不想跳, 而是我的膝盖有毛病,一跳就会出事。各位也不想小弟的脚断掉,那以后我还如何 为各位跑腿呢?” “少废话,去跳吧!”一个大个子将他(还是她?)一推,把他(她)推到马 天行身边。 “哈哈哈,你这是自作聪明,自作自受!”马天行得意地笑。 “你这个狗娘养的,三年前还害我不够,如今我刚进来,就又被你克着了。” 小张骂骂咧咧地。 “跳吧!跳吧!”众犯人打起节拍来,一个黑人还唱起了RAP,好象他们非 跳不可。 两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想先动手,却不得不动手。 小张一把扯下马天行的外衣,露出他里面的薄汗衫。 “呀呼!”犯人们看到马天行强壮的胸肌,兴奋地叫起来。 马天行想报复,眼盯着小张的衣服。小张双手抱胸,紧张地说:“你这畜生, 还想再害我一次?” 他见她可怜的样子,不由得窒住,他以前揭穿过她,给她造成伤害,现在确实 不想再犯了。 就在这时候,随着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你们这些人渣,走开一阵子就乱成 这个样子。想反了吗?”陈大光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马上噤声。 陈大光按电钮打开牢门,转头对外面的一人鞠了个躬,尊敬地说道:“楼主, 他们不大听话。敬请原谅。” 只见那人深沉地“嗯”应一声,就大踏步走进牢房,仿若一个不可一世的魔王。 陈大光在后面轻轻关上门,好似一个仆人般毕恭毕敬地对楼主说:“天马随后 就押到,请楼主稍候。”就急忙走了。 大哥大歪着头瞧瞧这来头不小的家伙是谁。当他看到楼主脸上一道可怕的十字 疤时,惊得立刻跪在地上,叩头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楼主见谅。”众囚犯 不知所以,但见大哥大都这样,就一起跪下了。 楼主没好气地道:“快起来,老是有人在我面前跪来跪去的,21世纪了还这 样,真烦!其实我这次来这里,是要大伙帮我个忙的。” 大哥大连忙说:“有任何吩咐,但说无妨。小弟一定想法做到。” 楼主缓缓地开口:“我们家族放在菠萝银行的钱,昨天突然被一个骇客全部拿 走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众人高叫:“太可恶了!”“楼主的主意也敢打,他活得不耐烦了!”“抓住 他的话,我们让他碎尸万段!” 马天行大惊失色。小张见他失态的模样,皱起了眉头。 楼主续道:“本来我们以前也吃过骇客的亏,丢上几百万的不算什么。可是这 次他吃了豹子胆,居然吞掉我们非常重要的一笔交易的钱。我们家族现在陷入巨大 危机里,都是拜他所赐。” 大哥大说:“TMD,他是谁,让我挖他肠子出来解恨。” 楼主道:“现在警方捉了一个叫‘天马’的疑犯,待会就会送过来,到时候还 请大家想法子让他老实交代。你们有刑具吗?” 大哥大应声:“有!”就拿出几根木板,和几条绳子来。 楼主摇头:“‘夹指板’的痛楚还是不够,有没有‘老虎凳’?” “有!”另一个人亮出一张改装过的木椅来。 “‘层层高’呢?” “也有!”几块砖头出现在眼前。 “‘瘦身圈’呢?” “这里!”一个绑满铁钉的藤圈也亮相了。 “很好,有这些东西,就不怕他不说了。”楼主微笑道。 马天行头冒大汗看着这些恐怖的东西,仿佛它们已经加在身上,折磨着全身每 一条痛感神经。 “咦?这位兄弟的脸色,怎会这么难看?”楼主注意到他。 “他刚来,没见过这些东西,自然害怕了。”小张抢着帮他回答。 “是吗?你叫什么名字?”楼主又问马天行。 马天行犹豫间,小张再替他解围:“他叫朱地排,是个暴露狂。” “恶!猪地爬,暴露犯。好难听!”楼主皱着眉头转身走向那“老虎凳”,施 施然坐下,旁边的囚犯连忙给他递烟点火。 马天行松口气,低声对小张说:“谢谢!” 小张瞄了他一眼:“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救你,不过下次我就会撒手不管的, 你自己想法快点出去吧!”说完就在空地上走来走去,好象很着急的样子。 马天行原地站着苦思对策,他现在真的后悔莫及,刚才老老实实做心理测试不 就完了?弄得如今身处险境,一旦被揭穿的话,还会被大刑伺候。 什么“夹指板”,“老虎凳”,“层层高”,分明是满清十大酷刑。用在任何 人身上,都可以折磨得他只剩半条人命,欲死不能。那个假冒的“天马”这次有够 好受的了。 “咣当!”监狱门自个儿开了,却没有一个警卫来到。犯人们你看我,我看你, 谁都不相信有这等好事。 “快逃啊!”小张一声喊,就没命地跑出去,她的脑筋动得比谁都快。马天行 也不甘落后,急起直追。 众人这才恍如大梦初醒,也跟着向牢门挤去。后面传来大哥大和楼主气急败坏 的声音:“不要跑!我们还要在这等天马,再逃我就揍你!”可是没人理会他们俩, 毕竟狱门自动打开的事,不是经常发生的。 马天行和小张刚冲过另一道铁门,“咣当!”一声,这门自动关闭,把后面的 犯人拦住,使他们只能在后面大呼小叫,吹胡子瞪眼,就是逃不出去。 “咿呀!”他们前面又一扇铁门打开,一条长长的通道出现在面前。 马天行见这情形,十分奇怪,问小张:“你会法术吗?怎么狱门会听你使唤?” 小张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耶,是不是你认识的人弄的?” 马天行心里突然明白几分:“莫非是……”他一边冲进通道,一边问小张: “这儿哪里有电脑?快告诉我?” “楼上观察室里有几台,但你敢去吗?那里都是警察耶!” “那怎么办呢?”马天行在通道里急得四周团团转。不知为什么,此时这层楼 一个警察的影子都没有。 又一道门自动打开来,马天行见到门上写着“男浴室”三字,高兴得跳起来: “好主意,他可真够厉害的!”说完,就硬拖着小张走进去。 小张还挣扎着:“你带我进浴室想干什么?”她一见到里面的情形,就立刻停 住了。 里头“居然”没人,一件件警服横七竖八地摆放得到处都是,马天行顺手拿起 一件警服,试了试,正合身,就又扔另一件给小张。 小张也毫不犹豫,马上脱掉外面一层衣物,露出里面的女用内衣,再换上警服, 看上去象个英俊的年轻干警。 马天行“不小心”看到她只穿内衣的身材,想不到还挺苗条的,他呆了一会, 感叹“卿本佳人,奈何做男”。 两人乔装打扮好,就匆忙走去坐电梯。 电梯里遇到另外两个警察,他们惊讶地问:“你们刚才没听到命令么?这层楼 的全体警员都要紧急集中到天台,你们怎么还不去?” 小张好象早有准备,说:“我们不是这层的,只不过是来这帮忙巡视一下而已。” “是这样。咦?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一个警员好象听到什么。 “没有,”马天行敷衍他,“那只是犯人见看守的走了,在鼓燥着呢。”小张 暗中一肘打中马天行的腰部,痛得他歪着身,不敢再讲话。 “是吗?”另一个警员听到,就发起牢骚,“真是的,莫名其妙叫他们上楼顶 干嘛?现在囚犯都要暴动了。”他按按自己肩膀上的通话器,说道:“陈SIR, 陈SIR,你听到吗?” 这时候电梯门开,两个冒充的马上窜出去。离开时,马天行还听见那警察说: “陈SIR,你的犯人都闹翻天了,你还在楼顶吹西北风啊……” -------- 天空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