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露相 这层的走廊很热闹,警察和被铐住的罪犯来来往往。马天行和小张模仿别的警 察大摇大摆地走路,还到处向不认识的警员打招呼,倒也没人怀疑。马天行见到审 问自己的房间,旁边果然有扇门写着“观察室”,里面没有灯光。他不动声色,眼 睛左右瞄瞄,确定没人留意,就打开门,和小张走进观察室内。 里面果然有几台先进的“飞腾XV”,马天行狐疑地问小张:“你果然说得不 错,这里确实有电脑。莫非你以前来过?” 小张笑道:“你不要老是疑神疑鬼的好不好?那只是犯人的起码常识,电脑放 这里,才便于长官们一边看审问,一边查你的底细。只有你这傻瓜才不懂。” “好,好,我是傻瓜。那你要靠我才逃得出去,那你不就是超级大笨瓜了吗?” “逃?我用得着逃?我进来,只是因为超速和闯红灯而已,两天就可以走人了。” “你想我会信吗?这么轻的罪会进那牢里?是危险驾驶,拒捕,加上撞死人吧。” “哼!懒得和你说。”小张嘟起嘴,生气得很。 “那就拉倒。”马天行打开电脑,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按动,好象在弹钢琴。 “哔!”一声,屏幕上出现了一只老山羊,马天行抱拳道:“师傅,真的是你。 我以为你已经远走高飞,不管我了。” 神羊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我真的会走,可后来实在舍不得几年来朝夕共处 的徒弟们,只好破天荒亲自动手来解救你们了。” 马天行眼有泪光:“师傅,原来您还是很关心我们的,请原谅我们以前对您的 不敬。” 神羊说:“天马,这时候就不要多礼了。我现在给你个任务,很危险的,做不 做?” “做!”马天行坚决地回答,好象从来都没有这么肯定过。 小张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他,见他如此英雄气概的样子,她的眼都直了。 “好徒儿!这里是这层的平面图,你们在这里,地虎被关在那里。你们要尽快 去那里救出他,迟了他就有生命危险。” “明白!”马天行点头,他想,原来昨天被捕的骇客就是地虎。又记起下面的 “满清十大酷刑”,不由得紧张万分。 不能让地虎落到他们手里!他冲出这房间,三步并作两步地向另一审问室急步 走去。 小张在后面紧紧跟随。马天行回头低声对她说:“没有你的事了,你快逃出去 吧!” 小张却不肯:“这么刺激的玩意儿都没我份?不行,我是跟定你了!”说完, 脸还红了红。 马天行倒没见过假小子害羞的,心想,她究竟在搞什么?不过,心里想,嘴上 不说,只是转身加快脚步走去。 “1022,1023,1024,到了。”马天行轻轻打开一条门缝,往里 面偷窥。 一个矮个子的瘦弱男人疲倦地坐在椅子上,强烈的灯光照射他的脸,使他无法 入睡。他的脸上有几道新创,警方可能在审问时用了点暴力。 他就是地虎吗?马天行有点好笑,还以为他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呢。 马天行蹑手蹑脚地走进审问室,恐怕惊动任何人。 地虎感到有人进来,口齿不清地问道:“你是谁?” 马天行刚想说:“我是天马。”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是谁! 来这里干什么?”把他吓了一大跳。 原来这房间里早已有一个侦探,他坐在室内暗淡的角落,不易被发现。 马天行一时无言以对,旁边的小张却抢着回答:“我们是奉陈大光陈SIR的 命令,来把这人犯带回临时关押室的。” “是吗?”这个侦探很怀疑。 “不信你可以用通讯器问他,不是更直接吗?”小张不慌不忙地说。 “那也好。”侦探拿出一个无线通讯装置,按下按钮:“陈SIR,陈SIR, COME IN,COME IN。” 很快就有答复:“什么事?” “我是小李。你是不是要带天马回牢房?” “是的,你怎么知道?” “有两个员警要带他下去,是你批准的吗?” “呃……” 马天行的心要提到喉咙里去了。 “这个么,想不到楼主这么急。我只是奉紧急命令,跑上楼顶等了一会儿而已, 他就不耐烦了,还在楼下闹起来。” “你们在楼顶究竟等什么?” “命令说总局局长很快会坐直升机来,有要紧的事和我们全层的警员商量,还 要我们穿西装打领带见他。所以我暂时不能下来,他们要人的话,就让他们带他走 吧。” 马天行暗中舒了一大口气,他感激地望望小张,见她摆出一副非我不可的得意 模样。 三人一起走出审问室,马天行见四周无人,就把地虎推进走火楼梯内。 地虎还迷迷糊糊:“你们要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马天行小声说:“别吵!地虎,我是天马,我奉羊师傅之命来救你的。” 地虎眼睛扩大一倍,下巴张大得要掉到地上:“羊师傅?天马?救我?” 马天行回答:“没错,你什么都不要问。先穿上这再说。”他用警服里的钥匙 解开他的手铐,塞给他一套便衣侦探穿的衣服。 第38警察局地下停车场里,马天行和地虎心急如焚地等着小张。 马天行问地虎:“你为何要去破解菠萝银行呢?难道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地虎抗议:“我是不服!为什么师傅老是把最好的任务留给你,我身为大师兄, 却老是没有份。” 马天行说:“地虎啊,难道你不知道神羊他给我的都是‘MISSION I MPOSSIBLE’,危险度很大的网站吗?我每次完成他的任务,都象脱了一 层皮。他不给这样的任务你,是你的福气啊。” 地虎意见更大:“福气?我做骇客,就是为了这样极度危险的刺激。我每天对 着公司的电脑,做着相同的工作,已经是极度烦闷,想不到连做骇客,也是找重复 的普通网站来破解。那又有什么意思?我这次破天荒去和你抢任务,就是为了向师 傅表明,我地虎也是有胆有识的男子汉!” 马天行瞪大眼看着他矮小的个子,实在难以相信这样豪壮的话居然出自这样一 个嬴弱的小人物。 地虎骂道:“你看什么?以为我矮小就好欺负了么?” “不是,不是,请师兄原谅。”马天行连忙赔罪。 一部高级流线型警车停在他们面前。“快上来!”小张在驾驶座向他们招手。 上了车,马天行对她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被关押起来了。连警车都敢偷的女 孩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地虎惊讶地道:“原来阁下是女性,实在失敬,失敬。” 小张杏目圆睁,气愤地骂马天行:“你这个多嘴的家伙,是不是要全世界都知 道我是女人你才心甘!很少见男人这么三八的!” 地虎打圆场:“张小姐,请你原谅天马吧。他是无意的。” 小张大声喊:“你也给我住嘴!” 天马地虎立刻捂住嘴巴。 …… 城市一个偏僻的街道里,一辆灰黑色,毫不起眼的小车在慢慢地行驶。路人见 这只有一排座位的小车里居然挤了三个男人,无不投以异样的眼光。 车里的人却不在乎路人的看法,他们紧张兮兮地盯着一辆闪红灯的警车从后面 由远而近驶来,直到它呼啸而过,没有停下,三人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马天行问:“小张啊,我们已经换了第三辆车啦,相信警方已经追踪不到我们。 现在我看还是得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你说对不对?” “没错,我有家归不得。只能暂时打扰打扰您了。”地虎也同意。 小张把车“嘎”地停在路边,转头骂道:“你们两个大男人不会自己找地方住 吗?非得要靠我?我可没有任何空间给你们这些社会渣滓。” 马天行嘿嘿两声:“那如果渣滓里头有一百万美金,你会不会收容呢?” “一百万?!”小张来了神,“哇!我要偷上千部车才拿到手啊!你会出这大 价钱,是骗我吗?” 马天行心想我的瑞士银行帐户刚多出了几千万,这点算啥,就说:“我没有骗 你。做骇客确实不光明正大,但胜在有钱。所以只要你暂时收容我们,这点钱我们 还是出得起的。” 小张歪头想了半天,终于说:“好!我信你。不过我住的地方不大好,你们可 别埋怨。” “不会,不会!”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 马天行打量着这熟悉的地方,不禁感叹道:“小张说的没错,这儿果然不大好。” 地虎问:“怎么,师弟好象来过这里?” 马天行点头:“三年前,我走投无路时,也在这里住了几个月,那时这里还很 多老鼠。” 小张“噢”地叫了声:“原来是你住过这!怪不得我刚来时,这里又脏又臭, 老鼠满地,冰箱还有几个发霉的汉堡包。” (作者注:详情请见第一章。小本制作,只好将用过的场景重拍啦。) 马天行又点头:“是的,那是我。想不到你居然把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难得, 难得。” 小张一把抓住马天行的衣领:“你这该死的家伙,就会说风凉话!你的烂摊子, 我花了整整一个星期才打扫完毕。而且,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受到洛井夏斯公司 里的人嘲笑,如果不是你做骇客,公司也不会倒闭,我也不必失业了。一切都是你 搞出来的,我真想一拳头把你打扁了!”说完,真的右手握成拳状,作势要打。 马天行连忙伸出食指:“小张,镇定,记得一百万呀!” “一百万!”小张深呼吸几口,“对,一百万!我要忍。” “没错,一百万,一百万,一百万。”马天行催眠式地对她轻声说。 “一百万?我照打!”小张一拳狠狠击中马天行的鼻子,痛得他捂着脸蹲下身 去。 “呼!感觉好多了!”她如释重负,高兴地大步走开。 地虎上来察看马天行的伤势:“唉,女孩子人家,居然这么凶!马师弟,你没 事吧。” 马天行忍痛道:“没事,她的力气小,没有打断鼻粱骨,还算她手下留情的了。” 地虎摇头说:“看来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我看我们要尽快找到神羊师傅,和 他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马天行考虑一会,说:“那首要的,就是要找到一部上网用的电脑,才能和他 取得联系。” “上哪儿去找电脑呢?”地虎犯了愁。 “咦?”马天行认真注视着墙上的一幅画,“你见过最新的装饰用‘芒果’电 脑吗?” “没见过。怎么啦?” “那不就是一部吗?”马天行指着那幅山水画。 “真的耶!不仔细看,真的不会发现那是个平面显示器。”地虎也很惊讶。 马天行突然神秘地问地虎:“地虎,你的真名是什么?” “呃,这个么。好吧!我叫胡迪。” “嗯,我叫马天行,所以叫天马;你叫胡迪,所以叫地虎;那小张……”他迟 疑了一下。 “什么?你怀疑小张是……”胡迪瞪大了眼。 “是的,她名字叫张迭。现在你知道她是谁了吧?” “香蝶?!”胡迪大声叫起来。 “是的。”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来,“天马,你终于想到这点。那我刚才的戏 都白演了,真是可惜!”小张现身。 胡迪眼直勾勾地盯着小张:“你就是香蝶?我梦里常常出现的香蝶?你,居然 是个……” 小张抱歉地说:“非常对不起,我骗了你的感情。其实我是为了报私仇,才加 入韵清聊天室,想学好骇客技术去对付马天行的,没想到他就是天马。”她指着马 天行。 马天行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的银行户口有时候会突然清零,害我要重新改好 它。” 小张恨恨地说:“原来是你自己改的,我还以为是银行职员呢!哼,如果我的 能力再强点的话,那我就会把你的犯罪记录加上几十条重罪,会把你的相片换成通 缉犯的模样,会把你的房屋一夜间换成别人的,让你一无所有。这才能泄我心头之 愤!” 地虎张大了嘴,心想,这是我心目中温柔的香蝶么?网路和现实,怎么差距这 么大! 马天行问:“那你为什么要故意入狱,是不是要救我?” 小张哼了一声:“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吗?救你?别做白日梦了。我本来要 救的是天马,他是我师兄,不是你这个卑鄙小人。” “就凭你一个,怎么可能去救他?” “我和神羊说好的,等天马一到临时关押室,就打开牢门逃出去。唉,想不到 遇上你这个冤大头。” “那你见到我马天行后,为何又在大哥大和楼主前帮我呢?”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想的只是:等救出天马师兄后,再找你算帐。” “你连这样的深仇都放得下,莫非,在海克派里,你真正喜欢的是我天马?” 马天行推测。 “不!”小张和胡迪异口同声地大喊。 -------- 天空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