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马出马 黑沙将军一拳打到椅子上,把它打得粉碎,又回过头来对着三个‘马英雄’喊 :“你们老实告诉我,马英雄在哪?” “唉,我要说多少次你才相信我呢,我就是马英雄了,其他都是假的。”那不 堪一击的‘马英雄’有气无力地说。 “什么,你这个大大的坏掉的样子,哪里的会是马英雄的,我的才是他的呢!” 那个使弯刀的‘马英雄’气愤地说,他急起来说的话有很强的日本口音。 “好笑,没人听说过马英雄是个日本瞎子,你不用冒充了,我才是马英雄。你 们不要争了。”那个少胳膊的也插口。 “不!马英雄如果没胳膊,怎么去使剑?我既有手又有眼,当然就是马英雄了。” “可是你的是没有武功的呢,你的是大大的好,但是英雄呢不是这样的做的。” “少废话了日本瞎子,你这副模样还能充英雄?” “SHUT UP!!!”黑沙将军气得脑袋沸腾,冲上去就一人赏一拳,又 叫:“再不说马英雄在哪,我就杀了你们!” 突然一个洪亮而又平稳的声音传来:“你要找马英雄?正巧,我也在找这个败 家子。不过我绝对不同意你用这么暴力的方式去找。” 黑沙将军一扭头,见到一位白发长须的老者,穿着白色飘逸长袍,玉树临风般 地站在山顶。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和以什么方式来的。 诸葛脑一见势头不妙,想又抄起冲锋枪,却发现它不见了。 只见老人微微一笑,从身后掏出一个拧得象麻花状的冲锋枪,说道:“各位不 要轻举妄动,我的武功是你们是无法比的,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见了都大惊。黑沙将军十分戒备地问:“你是谁?什么时候来的?” 老者掠了掠长须,不慌不忙地说:“在我的家乡,人们也叫我为‘马英雄’。 我什么时候来的,难道你们一点都不知道?你们的听风辨耳术太差啦!” “见鬼!”黑沙将军低头一拍前额,“怎么今天见到这么多‘马英雄’?真是 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听说姓马的是‘命犯天煞孤星’,看来果真如此,谁碰他谁 就遭殃。” 老人摇摇头,体谅地对他说:“算了罢,我劝你还是不要惹他的为好。对了, 你为什么要花这么多人力物力来请他来呢?是不是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你?” “呃……”黑沙迟疑了,问,“我能就跟您一个人说吗?” “好。谅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老者眯着眼看看他。 黑沙将军走近,低声说:“我是为了我儿子!” “什么?” “我儿子叫黑旋风,刚满十五岁,我和他本来关系好得不得了。哼!都是因为 那个贱人!” “什么贱人?” “她是孩子他妈,她去年有病,咳嗽个半死,小黑去陪她,她却在临死前告诉 了他一个大秘密。” “大秘密?” 黑沙抬起头,眼中冒出怒火:“是这样的,原来小黑不是我的亲儿子,而是那 劳什子的马英雄的儿子。” “是吗!”一直很平静的老者突然叫了起来。 “就是啊,我那贱人骗了我十五年,让我戴这么久绿帽子都不知道,真是杀千 刀的。” “所以你要来找他,你要杀这个奸夫。” “本来我也不想搞这么大的,毕竟孩子她娘都死掉了,马英雄听说又很厉害。 我可不想惹仇家。况且我还是把小黑当亲儿子看,大家本来相安无事。” “那为什么……” “那是因为三个月前小黑不见了,留下一封信,说是要找马英雄,重认父子关 系。当时把我气得半死。” “那为何你现在才……” “我本来想等他们认完父子后,小黑还会回来的,谁知道到现在他还不见影子, 我想他可能是依附了这狗日的马英雄,当时我已经忍到几乎要爆炸了。后来姓马的 做了一件事,把我逼得要和他拼了。” “什么事?” “我有几个手下在兴旺楼见到小黑,就想拉他回来。谁知道那个姓马的居然叫 那个元什么的出来把他们打了一顿,还说在兴旺楼里想拉人走,没门!我那个宝贝 儿子小黑,还一边看他们被打,一边在拍手。我听了气得要命,就叫诸葛军师想办 法把他请来,什么方式都可以。” “原来是这样,我看这是有点误会了。好!我这次就帮你向他讨个公道吧!怎 么样?” “太好了,有老英雄出头,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今天就先带手下走开。我一个人去找那个败家子,怎么样?” “一切听老英雄吩咐。” “我要如何和你联络?”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大哥大号码,还有我的伊妙儿。” “伊妙儿?这是什么?” “呃,那是因特列的信箱号。” “什么是因特列?” “那个嘛?老英雄只要打这个号码就行了。” “好吧,就这样子吧。” 黑沙将军带着他的残兵败将狼狈地离开了垃圾山。老人手轻划几点,各人身上 的绳索就纷纷断裂,掉在地上。 正在他们高兴的时候,老者怒目一扫,对着其中一个‘马英雄’喝道:“马天 行,你干的好事!” “爹爹,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那不堪一击的马英雄说。 “你平时不认真练功,靠着几下花拳绣腿混饭吃。我一逼你练,你就跑出来, 一走二十年,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多么苦。” “爹爹,你要我练的功夫是童男才有威力,而且老是要禁欲,禁欲的,我练不 了。” “难道禁一禁欲就这么难么?你老子禁了几十年欲,还不是照样过。” “可我年轻啊,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我可不想象爹爹一样连老婆都不 娶。”你……你……你还是这么气我么?想当年如果不是我从臭水沟捡你起来,你 早就变粪团了,还会象现在这样长得白白胖胖?“ “是的,没有爹爹,就没有现在的我。我马某人恩怨分明,最懂饮水思源的。 不如爹爹留下来美国,等我照顾你。” “照顾?我照顾你还差不多。今日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给那家伙干掉了。 我听人家说你在美国名气很大,我以为你终于把祖传的功夫练好了,谁知道……咳 咳咳……”老人猛烈地咳嗽起来,柔儿慌忙帮他捶背。 “谢谢,”老人又说,“我以前就成天教你‘色字头上一把刀’,‘红颜祸水 ’,你都没记住……咳咳,姑娘,不用捶得这么用力,好了,就是这样。马天行, 你可知道这次你闯的祸就是你以前到处风流造的孽……咳咳咳,算了,姑娘,我不 要你捶背了,你力气大得要我的老命啊。” “对不起,老爷爷。”柔儿收住了手。 “冤枉啊!我根本就和这个黑沙将军无怨无仇。”马英雄申辩。 “你自己认真想想,十五年前你和哪个女孩子好过?”老人问。 “嗯,十五年前?哇,这么久,我哪儿记得啊!” “哼!就是你这种到处留情却没有记性的德行几乎害死你。”老人数落马英雄 的各种毛病,又把黑沙的话说出来,听得众人愕然不已。 “我怎么会跑出一个儿子来的?”马英雄大声抗议,“我一向都很小心,做足 安全措施的。哎呀,柔儿,你怎么打我?” “我就是要打你这个陈世美!”柔儿瞪着他说。 “不要打了,万事都以和为贵嘛!”左护法赶忙来劝。 “这种事已经发生了,不如就算了吧。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找到马英雄的亲儿子, 好让他们相认。”右护法提议。 “对,我们要找那个黑旋风,不,是马旋风,看看他长得是什么样子。他毕竟 还是我的嫡传孙子。”老人点点头。 “爹,我们连他是不是我的亲儿子都不知道呢?谁知道是不是黑夫人搞错了… …哎呀,哎哟,柔儿,不要打我了,我认他是我的儿子好了吧?” “你们男人可真坏,做过的事居然不负责任!哼,我真是看透了!”柔儿头一 抬,转身就走下山去,留下几个男人在面面相觑。 右护法十分明白柔儿,就说:“女孩子人家,吃了醋生点气是很正常的。回去 等她气消了就没事了。” “吃醋?”马英雄不解,“吃我的醋吗?我怎么不知道她喜欢我?” 右护法叹叹气,说道:“枉你刚才还说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连柔儿这么 明显的心意都不懂。” “可我一直把她当我的小妹妹看待,我根本没想过……” “啊!是这样,那你为什么整天在她面前谈你各种弱点,还感叹自己不想当英 雄呢?” “原来说自己的弱点都可以吸引到女孩子的,我现在才知道。” “当然了,柔儿最恨的就是那些整天在她面前胡吹大气,夸夸其谈的家伙了。 你身为武林第一的马英雄却老是说自己这不行,那不好,让她以为只有她是最了解 你的,这真是非常合她的胃口呢。这就是‘真诚’的魔力了,你难道不懂?” “我懂,可惜太晚了。” 老人好象想起什么,转头盯着鬼星说:“阿星,我当初叫你小心看住马天行, 让他离家出走后,在外吃点苦头,方才知道练武的重要。但我没叫你让他偷渡南洋。 这你怎么解释?” 鬼星苦着脸说:“我一直很认真地看着少主人,没让他受多大委屈,可是没想 到居然和他上了卖猪仔的远洋船,等我知道时,已经是大海茫茫,回不去了。” 老人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就不追究了。” 马英雄突然发现冒充他的无羊坐得直直地,一动都不动,忙问:“你没事吧?” 一边还给他扇风。 无羊一把捉住他扇风的手,大声问:“你的真的是马英雄?” “是的,我是如假包换的马天行马大英雄。” “不!不!你的不可能的是!我的自挖双目,还杀妻弃子的,大大地辛苦练习 三年的,为的就是和你这个大大的混帐比武?”他又急又气愤。 “对不起,你知道啦。我根本打不过你,我认输了好不好?” “你的是公认的武林第一,我要的是打赢了你,才是公认的武林第一的呢。” “你要武林第一,那好,你现在就是了,因为我和你打一定输。” “不!八格!我赢了你,我也不是第一,因为你不是真正的第一,我赢了第一 也不是第一,我永远做不了第一!八格牙鲁大大地完蛋了!”他已经语无伦次。 马英雄安慰他:“算了,这个武林第一的衔头,我是想扔都仍不掉,我看你也 不用这么的执着。” “不!不!不!”他哭喊起来,“我为了第一,杀妻的弃子的都做了,不是第 一,我的第一是大大的假的。我的什么的都没有了!什么的都没有了!”他疯狂地 边叫边跑下山去。 山上的人看见了都叹气。马英雄说:“我就不明白我怎么又气疯了一个武林高 手。” 马老先生问:“你说‘又’,莫非你以前也碰上过这种事吗?” “对啊,就三个月前,一个练了五十年铁布衫功夫的找我比武,他的身子硬得 连子弹都射不穿。可是当他发现我连他带来的狗都打不过时,他立刻就疯了。” “难道你连这都不明白?他即使胜了你,做了武林第一,心底里也知道其实他 不过是打赢一只狗而已。他练了一辈子的功夫,不是为了去打赢一只畜生而拿到第 一的。为了这样容易的衔头,他当初何必苦练五十年?”老人解释说。 “好了!好了!所有的事情都完了,我们还是叫救护车来,把这些睡得死死的 人运走吧!”左护法指着一边还在呼呼大睡的人质们提议。 “对!还是左护法比较精明。” -------- 天空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