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迷幻森林(下) “谁”这种情况下我自然是合乎情理的联想到了敌人,拔剑!只见一群晃动的 黑影朝我们这边奔跑过来,在约和我们十余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而我们一行人也几 乎同时止步。 “你们又是谁?”对方一个恶声恶气的男孩声也不甘示弱,同时听到‘噌!~ ’的一声金属摩擦,似乎对方也有带武器。 “哼!~ ,还废什么话!刚才的幻觉肯定就是这帮妖魔搞的鬼!”由美破锣似 的叫声盖过了她拔剑的声音。 “哼!~ 你们这帮妖魔,恶鬼装好人,倒打一耙!刚才肯定就是你们施的妖法” 对面也传来了一女声,这声音怎么和由美差不多?是我耳朵听错了吗? “少罗嗦了!你们这帮妖魔受死吧!”由美冲了上去。 “在本女侠面前撒野,简直自不量力”对方也冲出了一个黑影,双方剑挥刀砍, 撕杀在一团。 “这,怎么办?”我小声询问大家。 “对方是敌是友暂时还不可而知,但从刚才他们的口气来判断,他们似乎也是 受到了迷惑的路人!我们还是快点生起火再说吧。”淑美姐沉思片刻,冷静的做出 了判断。 “嗯,这样也好,快点叫由美先住手!”大悟哥担心的说。 “的确应该如此!”,于是我大喊:“由美,快停手!你先退回来。” “呼~ ,干什么!你们不来帮忙居然还扯我的后腿!”黑暗中可听见刀剑碰状 的锵锵声与两个差不多的轻喝声。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打斗声一瞬间便消失了,只听见传来由美 的声音。 “你胡说什么呢?我当然知道你名字!你不是神冈道场的弟子么?”我被由美 莫名其妙的话搞得摸不着头脑。 “啊~ ”黑暗中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 “辛,辛十一郎!这,这怎么可能。” “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的确有些蹊跷,你先退回来吧。”这,这句话不 是我喊的,而是我们对面的某个人所发出来的。 尔后,由美和对方的女人都回到了各自的人群中。 “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可能都进了某种圈套中,大家是友非敌,先放下武器。 先将火生起来,然后再一起商讨离开这里的对策,诸位以为如何?”从对面传来的 圆润女声,似曾相识,不,应该是绝对相识,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没道理的啊! “呵呵~ ,看来我们不谋而合呢,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淑美姐上前一步 应道。 于是,双方在友好的气氛下,摸黑收集柴火,最后聚拢到一起,当然,除了由 美以外。 “辛十一郎!我跟你说件事情”由美凑过来神神秘秘的。 “什么事情?我先支吾你声,你别又惹事啊。” “不是啦~ ”,由美的声音沙哑到几乎听不见,我几乎是根据从她嘴里呼出的 风在感受她说的啥意思。“你给我过来!”,由美朝四周望了望,把我拉到一边 “我刚才和对方打了十几招,发现她用的竟然全部都是活心流的招式!” 我一愣,不禁失笑“开什么玩笑,除了道场里的我们,家父并没有再收其他弟 子吧。这么黑的情况下,你判断错误了也说不定呢。哎呀,你揪我干吗!?” “嘘!~ 你这么大声音找死啊,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的判断是绝对没有错的!” 由美的手甩掉我的胳膊,愤愤的走开了。 “嗯哼!?她到底想说什么呢?”我左思右想半天也未能想出个所以然。 “好了,有这些就够了,谁有带打火石?” “在我身上呢。” “啊,我们也有呢。” “大家都聚拢过来吧。” 顿时间,无月黑夜中寂静森林的一角热闹了起来,大家仿佛都像是期待新年钟 声;期待即将放响的大爆竹;期待节日礼物一般,都聚拢到柴火堆周围,整好围成 了一个圈。刚才还要打要杀的两帮人马(好像没有马哦-_- !),现在和睦的如同 一家人,甚至有部分人开始互相攀谈起来。 ‘扑咝、哧、咝’先是一小搓干松枝被点着,然后是一大把,最后将燃烧的松 枝插入了柴火堆中,火焰只是暂时的从视线中消失掉,不一会便升起了一股呛人的 浓烟,大家都被熏得退后好几步。接着,幸福的时刻就到来了吗?火焰慢慢从一堆 松枝木柴底下窜了上来,红色的火光映亮了每个人的脸庞 “啊!~ ”:“霍!”‘锵’:“你们,你们果然是妖怪!”由美和由美率先 拔剑,武丸和武丸紧随其后的摆出一副要决斗的架势 大家一定会以为我语法有问题,我现在脑袋也是一片混乱,因为我看到了很恐 怖的东西,绝对!火神啊火神!这是您给我们开的玩笑还是我自己的幻觉?就在我 的对面,有一个淑美姐、一个大悟哥、一个小川、一个武丸、一个由美我本来以为 是他们的位置对调了一下而已,直到我看见一个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甚至连 衣服都一样的臭小子!或者说是臭妖怪! “你们!你们果然是妖怪,为什么要装成我们的样子?”对方的由美上前一步, 大喝道。 “哼~ ,就算你有跟本姑娘一样的容貌,也装不出本姑娘的气质。妖孽!快快 现身,本姑娘要替天行道,觉悟吧!”我们这边的由美好像准备要冲上去打的样子 了,那边的由美也半斤八两,一副要把我们的由美杀之而后快的凶相。 “喂!你这妖怪,竟敢装成本大侠的样子招摇撞骗,就你这德行简直是有辱本 大侠的威名,还不快快露出你的狐狸尾巴!”那边的武丸迈前一步,剑指武丸大喝。 当然,不是拿剑指自己,是指我们的武丸了。 然后,两个大悟哥全都保持沉没,只是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猛看,似乎能擦出 爱情火花?-_-~估计是不会了,只是还没有发作而已。要是以大悟哥的脾气,一旦 发作起来可是很可怕地哎! “你,你” “你,你为什么要装成我的样子!”两边的小川也都有点生气,但相比其他人 就温柔多了。 最后淑美姐这边“请问我们是哪里得罪了诸位,诸位为什么要如此玩弄我们一 行人!” “这话似乎该我来问你们才对!” “为何要装扮成我们的模样!还有刚才的幻觉,也是你制造出来的吧。” “什么!难道那幻觉不是你制造出来的吗?”淑美姐和淑美姐就这样进行着激 烈却不失理智的质问与辩论。 “行了!由美,武丸!你们先把剑都收起来,这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靠,对方的那家伙,就是那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家伙,怎么连说话的口气都跟 我一样,我越看那小子越不顺眼。 对方的武丸和由美在那小子的督促下气忿忿的把武器插进了剑鞘。 “咳,由美!武丸!你们自觉点,快把武器收起来。”虽然我看那小子很是不 爽,但毕竟得认同自己的逻辑推理,如果他们真的是妖怪,想吃了我们,也没必要 这么大费周章。 “自觉你个头!这是个圈套,你看不出来吗?想亲近我们,等我们放松警惕后 才下手”由美过来锭我脑袋一拳头。 “喂!你太不像话了,我好歹也是道场当家,你现在还是我神冈道场的弟子, 快给我把剑收起来,听到没?”我是动真格的生气。 由美一看我是较真了,便只甩了句“不听女侠言,后悔在眼前!”,横横的插 剑,退到后面去了。 “好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大家坦诚的交换意见,说不定可以弄清楚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走上前一步说。 “那么,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对方的由美好奇的看着我。 “哦!?可以。” “你的出生年月是多少?”对方的由美不假思索的说出这问题。而对方的我则 双手抱胸,一副好奇的样子,是想看我怎么回答吧! “难道你知道我的出生年月吗?”我如是说。 “哎呀,我知不道有什么关系?反正有人知道。”她瞄了眼旁边的那个我。 “平武三十六年八月初十。”我不假思索的回答,自己的生日我会记错么? 当听到我的回答后,那边的由美便将头扭向那边的我,似乎是期待的等着他说 什么。 他惊诧的点点头,然后说:“不可能的,难道连记忆也复制了?” 虽然他说的是半头话,但我大楷也听出点名堂了,他是想说“难道这妖怪连记 忆也能复制?” “哼!由美,那我问你!你刚才抓了我多少下?”那边的武丸发话了,他说什 么抓了多少下?我仔细一看,原来两边的武丸,脸上都有几道抓痕,这又是咋回事? “喂!”那边的由美对那边的武丸瞪眼睛。 “我没问你,我问的是那边的。” “我怎么会记得!谁叫你”我们这边的由美话哽在一半,脸突然就红了,却不 是火光映红的那种颜色。 ‘扑哧、劈啪、扑呲~ ’ 篝火还在噼里啪啦的燃烧,我们这些人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互相问来问去问 了半天,结果问的问题对方竟全都能答的上来。 “那么,那边的那个家伙,就是跟本大侠长的一样的家伙。” “你小子,竟敢叫我‘家伙’,知道本大侠是什么人吗?”怎么两个武丸又要 吵起来了的样子呐? “好了,我不跟你多废话,我只问你,我第一次见到师傅是在哪一年?限你三 秒内说出答案,否则休怪刀剑无情。” “混帐~ 你这妖怪竟敢要挟本大侠,活得不耐烦了吧!不过,我到底是哪一年 遇见师傅的呢” 由美这边则是: “我的父亲叫什么名字?你答不上来吧!哼哼~ ,看你还不原形毕露!” “我的父亲当然叫神山智也!这还用问么。” “搞清楚点,是我的父亲,不是你的父亲!不过,我记得父亲的名字明明是叫 神山信长的。” “你开什么玩笑,《战国列传》看多了吧?” “喂,辛十一郎当家,我看情况有点不妙,这样下去的话,恐怕真的会打起来” 小川在我身旁惊颤着说。 总之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已经到我无法控制的地步,战斗一触即发。 “大家大家快点收拾好包袱,马上离开这里,这森林有点问题!”突然从远处 传来的高喊声,把即将开打的两帮人马浇得斗志全灭。随后传来的是一阵急促的奔 跑声,声音越来越近了 “前面有火光?是谁在那!”脚步声突止,可隐隐看见火光所能照明到的范围 之外有几个晃动的黑影,其中一个男孩似的声音对我们大吼道。 “这个,这话似乎应该我们问你呢!”我答道。 “哦?是这样吗?那请问”他的话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从黑暗中走出来惊 诧不已的他们,同时也使我们惊诧不已,众人都咋口无言。 “你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个最为惊诧的我开口问道。 “哎!你是在问我呢?还是在问他!”我和另一个我比较快的恢复了平静,我 带有绝望意味的耸耸肩说。 “不管是谁!快给我个答案。” 我们的小川姑娘看到这般景象后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猛的紧紧拽住我的胳膊。 而另一个小川姑娘居然害怕的晕了过去,另一个我急忙跑过去抱住她。 “妈的,这家伙运气怎么比我好?”我心理暗骂着我,什么和什么呀,全乱套 了! “我们也正在探询着问题的答案呢!要不要加入我们的探讨?”我心情突然变 得豁然开朗起来,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对方的辛十一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用谨慎的看了看我们,最后平和的说: “当然,看来这件事情很不简单。” “的确不简单,不过我们有三群人,得先分清楚哪一群是哪一群,搞混了可就 不好了。” “完全同意,不如这样,我们这群人站到左边去。你,咳,你们叫我辛十一郎 一就可以了,你们站到右边去,我们称呼你辛十一郎二,你们刚来的就站在原地别 动,以此类推的称呼。你们看这办法可行不可行”我如是说。 “好,就按你说的办吧。”于是按照计划好的,所有人站成了三堆,小川则仍 是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那双小手软软的、暖暖的可惜我现在的心情哪兴奋的起来 啊:(。 “好,现在我继续问。小时候有一次我的头被人打破了,你记得是哪个家伙干 的吗?”我说,我发现现在多出了一行人,这样提问就有点古怪了,于是改口: “请辛十一郎二回答,可以么?” “啊!你说的是那件事情啊,当然是嘉代菱那小子咯,他小时候老是欺负我呢。” “等等,嘉代菱是谁啊?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辛十一郎三疑惑的问道。 “嘉代菱你都不记得了?看来你是真的妖怪了!”我无力的开玩笑说,其实我 也知道这不可能,哪里会冒出这么多的妖怪?只是我有个设想,却仍然不敢确定。 “那好,我也问你们,我小时候养的那只鸭子是在我几岁时死掉的?”辛十一 郎三摇晃了阵脑袋,猛的指着我怒道。 “我有养过鸭子么?怎么不记得了啊~.” “开什么玩笑,我们家从来就没有养过鸭子。”其实同时间争论的人并不止我 一个,武丸和由美他们早就口水横飞起来了,只是我懒得去关心他们,自己都被搞 糊涂了呢。 “那么,我问您,您是几岁开始跟清太师傅修习剑术的。”琴原淑美二对琴原 淑美一说。 “是呃,怎么会?脑袋里面完全一片空白!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淑美姐抱着头, 痛苦的呻吟着。 “大家不要再说话了!”突然,淑美姐猛的睁开眼睛,似乎领悟到了什么奥秘 似的用并不大声却带有警告性的语气说道,“我只要一思考,便感觉脑袋里有什么 物质消失掉了,虽然我不敢确定,但我有一种想法。其实在场的诸位都是自己,并 不是什么妖怪,只是各位都无法相信自己,所以才不断的自我复制,并且连记忆也 被分散了,也就是说目前每个人都只有1/3 的记忆。虽然理解起来有点困难,但请 各位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说话了。”淑美姐左手衬着右肘,右手托着额头,闭目沉思 起来,不再说任何话。 虽然我没有完全听懂,其他人也未必都能听懂,但也照做了。 我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慢慢琢磨起淑美姐刚才话里所蕴涵的奥秘。但还是觉 得有点奇怪,我就是我,怎么会是别人呢?为什么会又出现两个我?为什么有许多 东西都记不起来了? “前面有火光?是谁在那!”这时候,第四群我们从黑暗中走来,他们惊诧的 看着漠然的我们 “啊!”我痛苦的抱着头,跪倒在了地上,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轻飘飘的, 好舒服、好舒服‘刷’ “这里!这里是哪里?”天!我竟然站在一堆白骨上,周围周围的景象不是骇 人,恐怕应该是能骇妖、骇鬼了红森森的一片,不论近处的河流,还是远处的山脉, 全部都只有一种颜色——血红。 我的动作根本无法随着意志力的指挥而改变,连视线也不能。视线慢慢的由远 拉近,只见一群人跪拜在我脚下,有男有女,有的抱做一团瑟瑟发抖,有的则充满 恐惧的看着我,甚至绝望的晕死过去。 我的手,这是我的手吗?一只枯萎的像老人的手,看不到一点血肉,只有凹凸 不平的青筋。手慢慢的抬了起来,而下面的人们则恐慌到了极点,一阵红光 “辛十一郎少爷!你怎么了?”旁边传来了小川的呼唤声。 “啊!?”我猛然惊醒。 “您做噩梦了?”小川关切的说。 “不,没事!”我摇晃一下脑袋,想让自己努力清醒过来。再看看周围,东方 才开始发灰,黑色的天空渐渐在褪色,空气里还充满着燃烧殆尽木炭的烟气 “喂,大懒虫,该出发了!”由美收拾着行李,对我喊道。 “那昨天”我并没有接着把话说下去,因为我看见了神色凝重的武丸,并不是 因为少见他沉思的样子,而是他脸上的若干道抓痕。 “昨、昨天?”,由美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说:“昨,昨天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哦,没。”我见她既然有意回避我的问题,也便不好再追问下去了。 “辛十一郎当家,昨晚”小川眼神忧伤得另人心凉。 “昨晚?怎么了?” “没什么啦!~ 只是昨晚做了个噩梦而已,真不好意思。”小川强装笑容,却 显得她的眼神更加忧伤。 但,昨晚那真的只是场噩梦而已吗?武丸脸上的抓痕与由美还有小川的态度让 我坚信,那并不只是场梦而已,但我又不敢肯定那绝对是真实的。人生如梦,亦幻 亦真,谁知道呢? “辛十一郎当家,昨晚睡得可好?”收拾好行李的淑美姐和大悟哥也走过来。 “啊!是呢。那么我们也该出发了,争取今日能赶到松本城。” 当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向我笑着。回首,却只看见阴暗天 空下抑郁的森林,原来笑着的人是我自己 -------- 炎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