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张长剑说:“我也恋爱了。” “什么?!”刘颜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看着张长剑幸福满溢的脸,又不 由得他不信。 “那个她是谁?” “一个女人,相当好看的女人。”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女人,难道还会是男人。我是问你她叫什么名字,在哪 儿认识的。” “不知道名字,昨天刚认识的。” “完了,完了,连张长剑都发花痴,这世界上最后一个纯情男人也消失了。” 刘颜痛呼。 张长剑依然一脸的痴迷,看样子真的象任贤齐歌里唱的“我爱的不轻…” 张长剑认识的女人是昨天傍晚在南屏街碰到的。那个女人穿得很单薄,跌跌撞 撞地一下子就扑在张长剑的怀里,女人笑得很甜,她紧紧抓住张长剑的手臂,颤抖 着说:“好冷呀,你别走行不行,让我再依靠一下好吗?虽然女人嘴里喷着酒气, 但她长得实在太甜,笑得也实在甜,从未尝过这种温柔蚀骨滋味的张长剑,突如其 来的爱如同闪电一般击中了他。这个象蜜糖一样的女人竟然能够时时刻刻都在笑, 眉是弯弯的,眼是弯弯的,鼻子微微的起皱,嘴角也是弯弯的,张长剑如同陷入了 一个弯弯的世界。 张长剑很艰难的从她迷糊的话里知道她家的所在。蜜糖女人有了依靠,更象一 滩烂泥,张长剑畏手畏脚的扶着她,却好几次都差点让她摔倒,只好半搂半抱的把 她弄到了家。 蜜糖女人自己开了门之后,张长剑把她扶到了床上,然后替她盖上了被子。张 长剑看了一眼睡着了脸上还带着笑意的她,就轻手轻脚的走出卧室,准备离开。 “喂,你要去哪里呀?”那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张长剑转身一看,她娇弱 的扶着门,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丢失。眼泪已盈盈欲滴,但她坚强的不让它落下。 忽然的看见她这样的表情,张长剑象被剌蜇了下,心里觉得好疼,不由得走过去轻 轻扶了她的肩,柔声说:“放心,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真的?”她 眼里又有了笑意,张长剑肯定的点了点头。 她整理了一下垂落下来的发,对张长剑说:“麻烦你帮我倒一杯水,就在左手 边的桌上有杯子。”张长剑依言给她倒来一杯水。喝完水后,她显得镇静多了。她 低着头说:“素不相识的,还麻烦你把我送回来,真不好意思。”张长剑搓了搓手, 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接着说:“刚才你说在这里陪我,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你有事 想走的话,还是不耽误你了。”张长剑说:“我,我没有什么事,你放心好了。” 她忽然一下子发起火来:“想走就走吧!别装模作样的,我不需要!快出去!”张 长剑只好站起身来,她又伏在床边,肩头不停的抽动,“你真的要走了吗?你不是, 你不是说过会陪我的吗?”张长剑心中不忍,又坐在她的旁边,她轻轻的伸出手来, 握住张长剑的手臂。张长剑看到她的情绪起伏,越发的不放心走了。她的手冷冰冰 的,在他的手臂上颤抖,是她的娇弱激发了她,张长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笨拙的 在她耳边安慰她,她却象是被他的真诚所感动,紧紧的拥抱住他。这一夜,张长剑 被从未有过温柔所环绕,直至凌晨七时,她才静静地睡去。张长剑回到了家,这才 想起一直忘了问她的名字。 张长剑只是躺了一会儿,就起来了,他对着镜子收拾了一下,又换了一套衣服。 衣服很合身,裹着他健壮的身体,越发显得魁梧。 “妈,我要出去了。”吴太从厨房里走出来,“小剑,昨晚你去了哪里,到今 天早上回来,这才中午呢,又要出去了?”张长剑看了看桌上的饭菜,说:“妈, 我一个朋友还没吃饭,我要带点饭菜去给她吃。”吴太说:“行啊,菜多得很,我 去拿饭盒来给你装。” 张长剑狼吞虎咽的吃了两碗饭,就拿起了饭盒要走,吴太问:“那个朋友,是 刘颜吧?”张长剑走到门口,回头说:“不是,妈,你就别问了。” 吴太看着张长剑出了门,忽然发现张长剑今天穿得很讲究,连皮鞋都擦得闪亮。 除了过节,家里人还要经过再三的要求,儿子才会穿得这么整齐,而平时总是马马 虎虎的,只要过得去就行。莫非儿子…… 张长剑的记性不错,他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她的住处。很耐心的敲了半天门, 门才打开。她蒙松着眼,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一看是张长剑,马上倒在他的怀里, “你来了!”语气里透着欣喜。张长剑很不适应,昨晚是由于她的情绪不稳定,而 今天酒也已醒了。但张长剑还是很快的接受了这种温柔,没有过恋爱的人,有几人 能够抵挡住温柔的诱惑。 进屋坐定后,张长剑拿出饭盒,递给她。她打开后,放在鼻端一闻,“嗯,好 香,谢谢。”“很好吃的,你一定饿了,乘热快吃吧。”张长剑从未发现关心一个 人竟可以获得如此多的乐趣。虽然他也关心刘颜,但和这种关心是截然不同的。关 心刘颜,所获得的是友情和信任,而关心她,让张长剑心里时时都有温暖的甜蜜。 她嘴里嚼着饭粒,嘟嘟嚷嚷的问了一句什么。张长剑问:“什么?”以前张长 剑看到别人嘴里含着饭讲话都会觉得恶心,而现在,张长剑看见她张开红红的嘴唇, 雪白的齿贝和饭粒相互碰撞着,只感觉很可爱。她咽下嘴里的饭,问:“你的名字 还没告诉我呢,还有电话、传呼,不然你走了让我怎么找。”张长剑抚摸着她的发, 一切都很自然,虽然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叫张长剑,电话、传呼我一会儿 写给你,那你叫什么呢?”她停下了筷,说:“不告诉你。”然后象是想了想,抬 起头说:“你叫我小蜜吧,这是我的小名,知道的人不多,你也不准告诉别人。” 吃完饭,张长剑收拾了碗筷,准备拿去洗。“我来洗,一个大男人做什么家务, 不象回事。”小蜜一把抢过碗筷,拿进厨房,然后打开电视,让张长剑看着电视, 自己进厨房去洗。节目很一般,所以张长剑把频道转来转去,想要找一个好的节目, 但中午是没什么节目可看的,张长剑把眼光收回,打量了一下屋里,屋子很小,是 一室一厅的,客厅里的陈设也很简单,一个电视,放在电视机柜上,一套沙发,还 有一套茶几。客厅的墙上挂了一副画,只要你看一看这张画,就会发现这房里充满 了温热的气氛。画上画的是一丛蒲公英,在蒲公英的中间有两支鲜艳的牵牛花,它 们互相牵挂着,倚伴着,缠绕在一起,爬向那飘满蒲公英的碧蓝天空。 张长剑看了一会儿画,发现小蜜还没出来,这么两个饭盒,怎么会洗了这么长 的时间?张长剑站起身走进厨房。小蜜痴痴呆呆的站着,手泡在水里动也不动。 “怎么了,小蜜?”张长剑摇摇小蜜的肩。小蜜低着头,手在水里摆动着,过 了半晌,才说:“阿剑,其实我不是一个好女人,可能我并不适合…”小蜜停住口, 这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但是,我真的喜欢你,虽然只是相识了短短的一个晚上, 可我知道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我已知道了。” 张长剑微笑起来。小蜜的肩在张长剑的手掌下颤抖起来,张长剑的人太直,这句直 接的话是不是刺伤了她? 张长剑托起小蜜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很红,里面如宝石一般有着闪烁 的光芒,但她咬住唇,坚定的不让泪流出。张长剑知道,她的这一表情,会让他记 一辈子。 “小蜜,我不在乎的,那只是以前的事了,”“可是,我的职业就是陪人喝酒, 甚至,”“小蜜!你听我说!”张长剑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其实,从昨天看到 你,我就猜到了,但你给我的笑容,你的温柔,我没办法让自己不接受,而且,我 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你不得以的理由。我在乎的只是现在,我很希望你能够改变, 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你都应该改变。”小蜜笑了,她靠在张长剑宽广 的胸膛上,抱住张长剑的腰。张长剑看着小蜜甜蜜的笑容,听见她说:“从今晚开 始,我不去了,我另外去找一份工作。” 冬天来了,今年的冬天又比去年冷了一些,但是没下雪。今天周未,虽然天气 又干又冷,但街上的行人还是不少。多数的人已穿起风衣,围起围巾,把自己裹了 个严实。 张长剑和小蜜从西南大厦转了出来,小蜜紧紧的挽住张长剑的臂说:“阿剑, 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恋人?”“算,怎么不算,我们会是永远的。”张长剑搂住小 蜜的肩,在张长剑的身边,小蜜显得更娇小,她的额头刚到张长剑的肩头,如同小 鸟依人一般 . 和小蜜转了一个下午的商店,小蜜什么都没买。好几次,张长剑看到小蜜非常 喜欢一件衣服或是饰物,想要掏钱替她买下来,但她就是坚持不要,说她只是喜欢 转商场,喜欢到处看看,这些都不是必须品,没有必要买。 小蜜是个好女孩。 张长剑第一次尝到了幸福的滋味。他和她在外面吃了饭,然后他再把她送回家, 接着,他去了刘颜的家。 刘颜一边感叹,一边击打着张长剑,平时和张长剑闹是占不到便宜的,而今天 的张长剑想着小蜜,刘颜再怎么逗他还是笑嘻嘻的。 刘颜收起笑容,说:“你恋爱是好事,但我想说的一句话是:别让自己陷得太 深了。”张长剑也收起笑容,他说:“如果你爱一个人不能够全身心的投入,那又 有什么意思,不如不去爱,而且你一定要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总有一天 会感受得到你的真情。” 刘颜听了这句话,苦笑起来,他喃喃的象在问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吗?” -------- 中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