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 重点到底是? 温和的阳光随意洒落,天际零落躺著几朵白云。 竹竹和大信在舟上熟睡後,小舟飘流在宽广的河面上。 慵懒寂静的午後,鸟儿也忘了鸣叫。 我想著神秘的阿尔卡特,想著生死间获得的能力。 我体内究竟还存在多少我不知道的力量 ?这些力量能带我去到何等境界?难道我 真是个天才? 是少数受上天眷顾的其中一人。 将有著其他人一辈子望尘莫及的天赋与成就。 别人的苦心努力的结果就是要让我信手拈来的随意天份所嘲弄。 我将立足在亿万星球之上,啃蚀著银河间至高境界的寂寞和孤单。 傲然处於世上,没有实力相当的朋友,只有无敌带来孤独的煎熬。 [难道我天生就注定是个 「宇宙强者」!!!]我难过地对河面大吼。 河水带起的小风浪喷得我满脸都是,我抹了抹脸。 [明朗…你作恶梦啊~]大信揉眼吐了几个字,又沉沉睡去。 恶梦,一定是恶梦,我想太多了。我好像不适合想这麽多。 我试著让自己脑袋一片空白,回归原点,这样让我好过些。 我究竟想做什麽? 我能做什麽? 我的人生目标在那里? 我花了二十分钟想到了 一个结论。 这问题需要我一辈子的时间去思考,且视状况随时修正。 我不能贸然在这里做下定论。 望了望竹竹和大信,我觉得他们两个都很清楚自己的方向,有著坚定的意志, 以行动去贯彻理念。 难道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别吗?如果真是这样,我和他们的距离好像也不那 麽遥远。 对於他们,从一见面起,我就感觉极为投缘。 我喜欢且珍惜与他们相处的时间, 这是我真真正正的感觉。 也是我现在能下判断的依据。 相处的时间多得一天是一天,但若想做长久的朋友, 『就一定要考进吾尔学院。』 吾尔学院,我来了。人生第一次有了目标,我很高兴。 一颗颗的水珠自天空滑落了下来,随即淅沥沥下了小雨来。 舟上并没有任何遮雨的道具,大信被串串雨滴敲醒, [身体好多了吧!大信] 我关心地问道。 大信苦笑一下 [没事! 只是流失的气要完全复原,不是三两天的事。] [那还好,我们找地方躲躲雨。] 我指了指睡熟的竹竹。 [前面好像有个岩洞,我们把舟靠岸停吧! ] 雨骤地转大,大信和我把舟驶靠岸, 三两下背著竹竹上了陆地。 [碰!] 远处传来一声枪鸣,划破午後的宁静,岩洞旁矮树林叶飕飕,一群鸟儿 惊慌自树林飞向天际。 [发生什麽事了?] 大雨无情下著。 [听起来是枪声,先进洞再说,竹竹会著凉。] 大信背著竹竹往洞里走去,我拎著我们三人的背包尾随著。 岩洞意外地大,十分方整乾净,在一个角落处竟有东西堆置著。 物体被黑布覆盖著,看形状是一个个的箱子,究竟是什麽呢?这里不是个荒岛, 莫非还有住人? 是世纪末的鲁宾逊吗?我好奇地掀开黑幕,透著微光,一个个透明压 克力的箱子呈现,箱中有满满透明的液体,液体里有东西浮著,我瞧不清,凑向前 看去,我倒抽一口气,退了一步,心头一紧。 是猿猴,小亚种白胸长臂猿,小猴子悬浮在液体中,动也不动。 其它的箱子里还有著大蟒蛇、狐狸、趴趴熊等其他的动物。 [是标本。]大信放下竹竹,凑近观看。 [为什麽有标本在这里,难不成有人在打猎?] 忍著著激动,我努力将目光向小猿猴身上移去,是一只没断臂的长臂猿,。虽 是如此,我仍感觉血液直往脑袋冲,喃喃地反覆大信的话,[有人在打猎,有人在打 猎….] [今天真是丰收,呵呵,要不是下雨,还可多打几头。] 声音自洞外传来,有著油腻、市侩的感觉。 [莫理,你可真介绍了个好地方,这里有著许多罕见的珍奇异兽。] 一个地中海秃头的中年油胖子托著枪走近来,後头跟著高瘦,著潜水式墨镜, 西装毕挺的男子,手上抓著一只鸟,鲜血自翅膀滴下,沿著高瘦男子的行走,滴成 一条血径。 [这里怎麽有小孩子?]胖子的双下巴肥肉颤动著。 [你们打哪来的,小鬼!!] [我们来躲雨。]大信中规中矩回答。 [喔!]胖子闷哼了一声,迳自走向内,朝高瘦男子使了眼色。 高瘦男子走向箱子堆积处,打开空的一个,将鸟放进去。 随即自地上拿了一个木质的摺叠椅,摊开清理掉灰尘。 胖子习惯性地一屁股坐了下来,掏出雪茄来抽。 男子恭敬地帮胖子点燃雪茄。 [小鬼,雨停了就离开这里,听懂了吗?] 胖子呼了口烟道。 瘦高男子一直随侍在旁,他应该是个随从或保镳之类的人物。 [莫理,通知游艇来接我。]胖子眯著眼享受吞云吐雾的快乐。 瘦高男子拿出薄薄的个人通讯器,迅速吩咐了几句即收线。 [老爷,船艇半小时後抵达。] 胖子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嗯!我小睡一下。]胖子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闭上眼睛。 想著箱子里动物的尸体,一股怒气在我胸口烧著。 [这位大叔,可不可以请问个问题。]我深呼吸,握拳忍耐著。 胖子不耐烦的睁开眼,[有什麽事,小鬼。] [那箱子里的…..动物都是大叔猎到的?] [喔!当然。]胖子被我的问题挑起兴致,坐起身来。 [而且都是一枪毙命猎到,我的枪法若去参加奥运,随随便便拿个金牌铁定没问 题。]胖子显得很骄傲,自顾自笑了起来。 #凶手确认无误。 [大叔从事打猎很多年了吗?] [呵!呵!两三年的时间了。] #行凶多年,至今逍遥法外。 [大叔,你家一定很穷?] [?]胖子有点反应不过来,瘦高男子接著开口 [小弟弟,我们家老爷的财富世 界排名不会超出百名以外。] [喔!我以为是家境清寒才要靠偷猎卖动物维生。] 胖子听完我的话抱著肚子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小鬼,你倒是有趣的很,你叫什麽名字?] [曾明朗,大叔要怎麽称呼?] 胖子骄傲地向瘦高男子使个眼色,男子熟练地拿出名片。 [任葛,严氏房地产总裁。]我念著男子递来的名片。 #凶手姓名身分确认完毕。 [大叔,盗猎不是违法吗?你不怕被抓去关吗?] [哼!]胖子任葛双手交叉於後,让地中海秃头枕著。 [老子的哥哥可是联邦警署署长,法律是管小老百姓,不是拿来管老子我的。] 原本坐著闭眼休息的大信听到这句话,睁开眼睛。 [打猎到底有什麽好玩的?]我接著再问。 [小孩子是不会懂,打猎是很刺激的一项活动。 寻找猎物,跟踪猎物,趁其不备,给予致命的一击。] [听起来很专业?可是不是有模拟电子狩猎的游戏吗? 为什麽要跑来这岛上打猎?] [当然,打猎是一门学问,小鬼你是不会懂的。 ] 任葛摇摇头,[模拟电子狩猎怎麽和真正的狩猎相比?] [真正的狩猎就是要用真的动物,真的场景,感觉才真实。 电子模拟的流血怎比得上真正的血液。况且真的动物打死还可以制作标本,让 大家知道我的成果是多麽的丰硕,呵~。] 胖子任葛站起来,置猎枪在椅子旁,走向箱子处,露出满意的眼神。 [今天又多了几件收藏,外形很珍贵稀有的收藏。] ( 讲到稀有外形,大叔,你的地中海秃头胖油肚,在二十世纪末的人类体型标 准看来 珍奇性也不遑多让啊。) [说到这,莫理,你真的做得太好了。你怎麽找到这地方的?] [谢谢老爷夸奖,透过特殊管道属下才得知维财团保护世上稀有动物小岛的确实 位置。] [原来是维财团的小岛,吾尔维那老家伙尽作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打著保育动物的旗帜,岛上连保险措施都没做,我就把这些稀有动物通通猎回 家。让那老家伙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哈哈哈!]胖子任葛显得更开心。 [小鬼,过来我跟你介绍这些战利品。] 胖子任葛向我招招手。 软软懒懒,黑眼圈白身体的小猫熊浮在透明液体中。 [这只黑白相间的趴趴熊,动都不动,打起来实在太容易,乏味啊。 但这麽稀奇的动物,家里好歹要摆上一只。还是这个猴子有点意思..] 任葛走到小亚种白胸长臂猿的箱子前,停了下来。 [这猴子模样也很特别,最特别的还是它死前的表情。] 任葛啧啧称奇地回忆著 [怎麽特别?]我敷衍的笑容让我颜面抽筋。 [那个哀求的表情,你该看看那个表情的,跟人类没两样,它在哀求我不要杀它, 我故意放它走。它走前频频点头,表达感不杀之恩的表情,真他妈的像个人。最後, 它被我用枪抵著脑袋击毙犹不置信的错愕神情..想起来够味..真够味..] 任葛的表 情沉醉在过去美好的狩猎回忆,意犹未竟。 猿猴小小的後脑杓有个子弹孔贯穿到前额,血渍方乾,死前的表情充满惊惶。 以别人为生存的挣扎作为取悦自己的娱乐,大叔,你怎麽能做到这种地步? [对了!]任葛似乎想出了什麽好主意。[小的亚种白胸长臂猿有了。] [下次用同样手法来猎头大只的,一大一小刚好,哈!哈!哈!] 焉地,我身体内好像有某个东西就这麽冻结住了。 [大叔,看著我的手,我变个【我爱捉迷藏】的魔术给你瞧瞧!!] 我面带微笑 伸出手掌遮蔽住任葛的视线。 这个稀有、没人性的地中海秃头胖子。 任葛盯著我的手掌,倏地我在任葛眼前消失了身影。 任葛吃惊地张大嘴,呵呵大笑,[小鬼真有点本事。] 大笑过後,任葛觉得後脑袋有硬物抵著不舒服,下意识想转头。 一把长柄猎枪冰冷地抵在他地中海秃头後脑袋上。 [这是做什麽?小弟弟这样很危险的..]任葛顿时慌张起来,斗大的汗珠自额头 流下来。 [大叔,我这用枪抵著「稀有动物」脑袋枪毙的姿势….,应该没做错吧?] 我 挺著猎枪站在任葛背後面无表情地道 。 二 绿色联盟少年兵团 [你也会害怕呀!大叔。] 我口气冷淡的问[面对死亡,谁能不恐惧? ] [我怎麽 都不明白,大叔,为什麽你可以把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我面无表情地扣紧扳 机。 [别人的难过挣扎倒成娱乐你的来源?] [不过是几只动物,干麻这麽认真。 ] 任葛啐了一口,别过头去。 [几只动物….大叔,你也不过是个有钱的中年秃头。 ] […..什麽意思?] [毙了你这个有钱的中年秃来让我舒坦点时,黄泉之下希望你也不要太在意。 ] 失去理智的我,什麽话都说得出来。 任葛冷汗直流,眼神中藏不住的恐惧,看向他的随从。 [别动!] 我大喝,向高瘦男子。 [你家老爷的命在我手上。] 男子不理会我的 警告,迳自向前,深色墨镜遮掩住他的意图。 [没听到我朋友说的,叫你别动。 ]大信挡在男子前,微笑著。 [明朗正在忙呢! 你若真想动一动的话,我陪你玩玩好了。] [小鬼你想找死!莫理可是前任联邦警探,曾任联邦格斗馆拳击及中国功夫总教 练。 莫理!!给小鬼们吃点苦头!] 任葛想起还有莫理这张王牌,恐惧的神色渐淡, 口气也开始目中无人起来。 叫莫理的高瘦男子,来头这麽大。 [比头衔,我们这边也是武术总冠军。] 我冷冷道,心底为大信担心起来,现时 大信的力量只有原来一半,能赢得了吗? 莫理转身回到墙角, 脱去了外套,里头是件白衬衫 ,松了松领带,裂嘴一笑, 右拳使劲向後朝墙一击。岩洞的墙顿时迸裂了个拳头大的洞,碎石斑斑落落,好强 的拳力。 莫理保持与大信适当的距离,蹲开架势,两手一前一後。 露出邪邪的笑 [小鬼,就来玩玩。 ]向大信招了招手。 大信背负著双手,不以为然摇了摇头,笑著说[这就是你的实力?你清不清楚我 的。] [小鬼,放马过来就知道,罗唆什麽。 ] [连看出实力差距的本领都没有。 ]大信再度摇头。 [你有没有基本武感啊?] (什麽意思? 还没比就知道对手强弱? ) [明朗,用 【凝】看看!]大信头也不回,就洞悉我的疑问。 运起【凝】,决斗两人的周身气的状况,一览无遗。 莫理架势十足,拳力惊人,周围的气,却是薄薄涣散贴著身体,和我枪下的中 年秃胖相去不远。 大信呢,大信的状况如何? 大信手背其後,面带微笑,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 但气的状况却不是这样子, 大信的气就像烧起来的火,有著熊熊烈焰不断自身 上发出,整个人就像一个火焰团。 猛烈、生机旺盛,此时气的颜色不是半透明,而 是略带著青红色,颜面部分裹在跳跃的青红火焰中,煞是特别! 小火焰窜著,只见 大信开口 [武感没有,那本能怎麽样?我试试! ] 霎时,火焰如放射状像四周扩散 开来,迅速凶猛地袭向 莫理,也袭向我和中年秃胖这里,气焰逼来,我感觉呼吸困 难,全身有说不出的难受。这情况似曾相识,那一次对雷渥尔达时,大信举掌,散 发出的感觉相雷同。 莫非【能力者】的秘密和【气】的使用有相关连的。我回想大信用【聚】在我 身上的感觉,试著将体内的微弱的气凝聚覆盖在身体表面缠绕著。我稍稍感到舒服 些,继续看著眼前的情况。 莫理露出很奇怪的表情,开口 [你不抢攻,那我就不客气了。] 接著欺身向前,表现的动作似乎都没受到气焰影响。 莫理看来毫无所觉。眼前的中年秃胖,也是一副没事的样子。 怎麽只有我被 气焰所压迫,难不成这两个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我真的这麽逊? 我拿著枪,心里头感到难过。 (不过,中年秃胖,就算你是高手,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 我瞄了瞄中年秃胖,此时他眼睛睁得老大,嘴巴阖不栊,呆在那里,像受到了 什麽惊吓。 一个轰隆的闷响,石头掉落得淅沥花啦。循声望去,莫理挂在墙上。不,正确 地说,是镶在墙里,成一个人形大字。 两眼翻白,口吐白沫,一个好大的凹陷。 旁边有莫理先前拳头击凹的小洞,比 较用拳头和用人体作出的凹陷,这一小一大,象徵著莫理和大信实力的实际差距。 大信举著右掌,背著另一只手。这姿态和当初猿树林里如出一辙。 右掌上有丝丝白气飘著,依旧是淡淡自在的笑容。 [大叔,不会就这麽玩完了 吧! ] 迈开步伐走到挂著莫理的墙。 [真的玩完了!]大信无奈皱一下眉,补充 [恐怕要住上好一阵子医院! ] 不是说只剩一半力量吗?竟然一招就摆平前任联邦警探,联邦格斗馆拳击及中 国功夫总教练。 大信,你那里是什麽少年武术冠军,你根本就是人间凶器。 大信给了我一个眼神,意思是剩下交给我罗。 [大叔!] 我恶狠狠地道 [你最後的希望破灭了! ] [下地狱去吧!]我动了动枪柄,看著任葛的表情。 [你敢开枪就开呀!]中年秃胖任葛显得镇定许多,不再惊慌失措 。 [小弟弟,你有杀过人吗? ] [你会用枪吗? 来呀! 朝我开枪! ] 中年秃将头靠向枪管。 我犹豫了,不自觉放松持枪的手。真的要我开枪杀了任葛。 我做得到吗? 这里头有怪怪的地方, 我要想想,杀了他,死去的动物, 也活 不过来。 不杀,以後又有动物受其害。 杀他,只要扳个扳机,很简单,可是我真的下 得了手吗? 该做?不该做? 杀他的心情,和他猎杀动物的心情,有不一样吗? 不都是图一份痛快吗? 一样吗? 不一样吗? 不一样吗? 一样吗? 我呆头呆脑地想著这其中的不同。 任葛看到我的呆样,得意地笑著,竟用手抓著枪管。 [小孩子不要玩这危险的东西!] 伸手夺枪,我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任葛夺回枪。放肆大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怎能跟大人斗。] 任葛竟得意地伸手拍拍我的头。 [小鬼头就想学人拿枪杀人,你再十年吧! 哈!哈!哈!] 我回过神来,发现我被嘲笑了。 我的脸色不自主一阵青,一阵白。 可恶!可恶的中年秃胖。 [杀你,我们是不敢,打得你爸妈认不出你,我们自问还做得到。 ] 清脆的少女声传来,带著浓浓睡意,竹竹醒来了。 [你们很吵耶!连觉都不让我好好睡。 ]竹竹努嘴凶著我和大信,目光灵动,续 道 [害我睡不著,只好起来活动活动。 ] [胖叔叔,现在枪到了你手上。 你想怎麽样? ]竹竹起身好奇地问道[用你多年 的狩猎经验猎杀了我们这群小孩吗?呵!]说完竹竹呵呵笑了起来。 任葛沉默一下,冷笑道 [有何不可,小妹妹,这可是无人荒岛,不会有人知道 的。] [胖叔叔,竹竹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竹竹笑著走近岩墙。 [你的保镳还镶在这面墙上。 ]竹竹扯了扯莫理的衬衫。 [这样的破坏力,你以为普通人做得到 ?] 竹竹顿了一下,[又或者你的枪做得 到?] 任葛脸色一沉,竹竹让他想起他的得意王牌保镳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虽然持枪 在手,这枪的威力又怎能和大信随手一掌的巨大冲击相比,任葛陷入沉思。 [拿著枪就可以任意妄为吗?你也太小看我们了。]竹竹续道[基於我们的理念, 我们是不会主动杀生。但若是你敢拿枪对著我… ] 我如果没听错,竹竹好像省了个「们」 字。 [你就等著下地狱吧!] 竹竹眼神有著前所未见的凌厉,嘴角一丝冷酷。 竹竹今天是没睡饱,怎麽神情这麽残暴? [你想试试?]竹竹口气转温和,眼神直直盯著任葛。 任葛喃喃念著 [地狱….地狱…],退了一步,颤声道 […莫..非..你..们是传 说中最凶残、最没人性的绿色联盟少年兵团!? ] 绿色联盟少年兵团?那是什麽? 世界上还有比大叔更没人性的东西? 竹竹微微楞了一下,随即慧黠地笑著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的作风。 ] [绿色联盟,保卫地球生态环境的地下秘密组织。奉行以暴制暴的行事原则。 对於造成地球生态破坏的人士,决不宽容。其下有批神秘至极,被尊称为少年兵团 的人物,年纪极轻,功夫极高、手段毒辣、作风凶残。每当执行完处决,地面上都 留有血字,写著「你该到地狱。」 ] 任葛神色惶恐地说出自己知道的,印证眼前三个半大不小,破坏力惊人的小鬼, 越讲越相信自己猜得没错,讲到後面声音沙哑。枪也掉在地上,抖著说 [我们有这麽坏吗?]竹竹向前趣味地笑著,敲了敲任葛的地中海秃头。叩叩厚 实沉闷的声音传来,原来大叔脑袋里还是有装东西的。 [不要~不要~, 你们不要问我 你要去哪里?] 任葛跪在竹竹面前,缩著身子, 抱著头,抖个不停。 大叔,我们没事干吗问你,你要去那里? [你们为什麽会盯上我?] 任葛濒临崩哑道 [无人岛会有小孩子出现,我早该知 道这不寻常,你们是来处决我的。 我没做什麽坏事呀!我..欧…] 我顺势踢了任葛一脚,提醒他转头向那装著动物尸体的箱子。 [ 我猎小动物….我…. ]任葛像想起什麽,开口问道[猎小动物和环保有关吗? ] [废话!]我再踹一脚,在这种火爆的场面中,我也凶残起来了。 我瞧见大信一直在旁边强忍住不笑。 [你们少年兵团问我 你要去哪里,不管我回答什麽,你们一定会接口说 「你该 到地狱里」, 不要~~ 不要~~ ] 任葛仍在恐惧地自言自语,突然,他清醒了来[咦! 刚才你好像说不敢杀我? ] 糟糕,被他发现破绽。 [没错!]竹竹神色不改,脆声道 [我们只是来给你忠告! ] [希望藉著你的财力,为绿色联盟尽点心力,在保护动物上。] [你..可以站起来了。]竹竹冷淡地说,连胖叔叔三字都省了。 [一定! 一定!]任葛像得到了宽恕,放松下来。 [我以後不再猎杀动物,我还要成立一个保护动物的基金会宣扬,爱护动物的理 念, 我还要…..] 任葛又讲了一堆他将会为绿色联盟所做的贡献。 [任葛誓死为联盟效命。] 终於讲到结论。 不是怕死才效忠联盟,这会儿又为联盟卖命? 我、竹竹、大信交换了眼色,暗笑在心底。 这个凭空冒出来「绿色联盟少年兵团」的名号这麽好用。 [小英雄们,该如何称呼? ]任葛口中的小鬼变英雄了。 竹竹和大信也不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大方说了。 [该怎麽跟小英雄们联络? ] [………我们自会跟你联络。.] [让任某人用游艇护送小英雄们离开。 ] […..不用了,我们还要在岛上待一阵子。 ] [冒昧再请问小英雄一件事。 ] [说吧! ] [我任某人有受到绿色联盟的抬爱 ,行事上如遇到绿色联盟其他弟兄,如何证 明自己身分? ]任葛的眼神渐生疑惑,不似方才诚恳,似乎怀疑起我们的身分。 我们对望了一眼, 这下该如何是好? [你收藏娜诺德妮的内裤,是吧? ] 大信突然爆出此句问任葛。 娜诺德妮的内裤? 什麽东西呀? *故事将跳4-4 内裤详情请参阅珍藏版4-3*(缺) 四 夕阳慢跑 沿著地图上的指示,我们进了矮树林中,走了好会儿,路开阔起来。 [前面这关到底是什麽?我们选了怎样的关卡?]我问 [照地图上的说明,’琉璃塔’是为在一大片的平地中央,三个关卡ˇ点分别设 在外围北中南三处,我们挑最近的走,会先到南方这关,编号九的,嗯~名为非洲草 原的关卡,等等,外围这三关都叫非洲草原,这是怎麽回事?] 大信看著地图,有 了新的发现。 [我想设计关卡的人可能懒得想新的东西,才会把它们搞得都一样。] 我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 [不知道我们的时间够不够?这地图上平地的范围很大的,我们要把在’琉璃塔’ 的时间考虑进去,这样的话,最好是明天中午前就能到塔下,天晓得塔里头还有什 麽东西?]大信考量著 [日落了。]竹竹望著远方,眼神一片平静。 天空一抹霞光,透著云彩映射,夕阳艳红地没落,下过雨的岛上,有著南太平 洋独特清凉、慵懒的舒适感。清新的空气洗涤著身心,令人暂时忘却一切烦恼。 [再走一下吧!最好能先到关卡点,明早再过关。好不好?]大信徵询著我们的 意见。 竹竹和我都点点头,这样舒服的气氛下,又跟好朋友在一起,真有点像在远足 或健行。 [我先跑罗!]路很宽广,兴致一来,我跑起步来,竹竹和大信笑著,也跟著跑 起来,三个人就这麽慢跑著。[【我爱捉迷藏】!]我跑著没事大喊。 [咦!你没消失呀?明朗 ]竹竹跑到我身边问。 [你还是看得到我,大信呢?]我搔著头发问 大信点了点头,忽然我手指著远方天空,惊奇地喊著 [看!那是什麽?] 大信和竹竹同时转头向我手指的方向看去。 发现远方根本没东西可看,转回头的竹竹喊著 [咦!明朗不见了。] [明朗,快出来吧,不要玩了。]大信说 [呼~~,果然是这样子。]我现出了身形,凭空冒出来的行踪,还是稍稍吓到原 本就知情的大信和竹竹。 [下次出现,出个声好不好,吓死人!]竹竹抚著胸口边跑著。 [我果然还是未能完全掌握【我爱捉迷藏】。]说出我的结论。 [怎麽回事?]大信好奇地问 [【我爱捉迷藏】有什麽问题吗?] 我想了想,归纳阿尔卡特的记忆和我的试验结果,我发表我的看法。 [【我爱捉迷藏】是种断绝他人注意力,藉由他人全然的忽视,来达到类似隐形 的效果的能力…。] [对呀!这是很高明的能力呀!要是一般的隐形,我还是可透个【静感】,感应 气的方位进而发现对方的存在。]大信抢著说。 [是没错,可是我施展了【我爱捉迷藏】,你们还是看得到我。] [然後呢?] [最大的缺点就是原本注意到我的人,在我施展能力後,依旧是看得到我,除非…..] [除非你转移了这些原本注意你的人的注意力。]竹竹接著说 [没错!]竹竹真不愧是爱尔兰天才少女,一语道破关键。 [所以你刚才使用 「看!那是什麽?」这个最古老但实用,转移注意力的手法。] 竹竹接著说。 我点了点头,那好像是我唯一会的手法。 [不然就要用东西遮蔽视线才能达到效果。]我续说和竹竹、大信示范时,我用 了棉被。对上任葛时我用了手掌遮住他的视线。[在洞里,你们有看到我施展【我爱 捉迷藏】吗?] [没注意耶!看到的时候你已经抓狂拿著枪对著任葛。]大信回答 没注意,这句话给了我一些灵感,但模糊不具体,我要再想想。 [明朗这招【我爱捉迷藏】对暗恋明朗的人是无效的。]竹竹捉狭道 [什麽意思?]大信问著竹竹。 [暗恋的人不都会在阴暗神秘的角落看著心爱的人,把全度的注意力放在暗恋对 象身上,这样一来,明朗的这招不是无效吗?呵~] [喔!]大信恍然大悟。 [这招不知道对机器有没有效果?]竹竹想著 [对喔,不知有没有用?] 我跟著想机器不是人,一定会把我的样子拍下来,如 果对方透过摄影机侦测,我这个招数是不是就无用武之地。 这麽说来,这个能力好像也没什大作用,而我目前就只会这个,不知道我还能 会什麽?有机会问问阿尔卡特好了。 [大信,【能力者】是不是和【气】的运用有关?]我追问大信 大信苦笑著 [你都已经算是基础【能力者】了,我就不瞒你了。 【能力者】确实和【气】的运用有关,当你修练到【合】的地步,可以综合 【聚】、【散】、【幻】、【离】四大功法就会发展出独特的武技,如果天资够好, 会随著武技出现特殊能力,这是吾尔诀和其它武术不同之处,也是它神秘的地方。] [大信,你也是…【能力者】?]很好奇大信有著怎样的能力? [没错!]大信停下脚步,我们跟著停下来。 [什麽能力呀?示范一下吧!]我要求著 大信摇摇头,[我不像明朗你天生的资质,不用苦练就可以拥有能力。 我这苦修而来的能力,有著诸多的限制,不是说施展就能施展。] 大信的这番说辞再度让我陷入「宇宙强者」的梦靥中,大信会不会就这样不跟 我做朋友,我才不要当什麽鬼劳子的「宇宙强者」,一个人踽踽独行,我抓著头狂 叫 [不要呀~~] 全身不舒服起来。 [明朗,你怎麽了?]竹竹和大信都很关切我的人来疯。 [我有个问题要问两位。]我喘了口气,恶梦有可能成真。 [说吧!] [不管我曾明朗今後变成什麽模样,我们都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还用说。] [打勾勾。]我们三个人在夕阳下立下誓约,不管三人将来变得如何,我们都是 一生一世的好朋友。 太好了!有了这层保障,将来不小心变成「宇宙强者」也不用担心。 我偷偷在心底暗笑著。 [即使将来有了什麽意外,大家都不能反目成仇喔!]竹竹笑著说夕阳下,脸蛋 映著酡红,像个红通通的苹果。 看著竹竹的脸,我忽然厌恶起自己来了。 我怎麽这麽卑鄙,用打勾勾来换取安心的承诺,。 真正的朋友不管你处在什麽状况下都不会舍弃你的。 虽然我无法知道别人对我的真正感受,是否真当我是朋友。 但我还清楚自己的。 我有我真正想守护的朋友,不管什麽状况下,决不弃朋友於不顾。我想,这一 点就是我能做到的吧。 想通了这一点,我开心地说 [好!那我们继续走吧!] [走,走去那?]大信问 [不是说要到关卡?]我一边走著一边回头跟大信说话。 [唉呦!] 好像撞到东西了。 摸著鼻子,我向前看,在我前面的竟然是一座墙,一座高耸,无边延伸的岩壁, 石壁上爬满著绿绿的青苔,没想到前面竟然没路了。 [我们走错了?]我揉著鼻子问,有点想打喷嚏。 [没错,这岩壁後面就是最後的关卡。而且我们的方位也是正确的。] 大信再次比著地图和四周的地形。 [这麽高的岩壁,我们要爬过去?]我再问 [这里应该有个机关暗门之类的东西。]大信说[可是天色已完,四周都看不清了, 只有明天早上再想办法。] [我们今晚就睡这里?]竹竹已经摊开她的棉被,躺了下来。 [晚安,晚餐时叫我喔!]说完,沉沉睡去。 真的是走到那睡到那的小睡美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真的是太厉害了。]我自言自语 [也难为她今天清醒这麽久,唉!]大信颇为感慨。 [奇怪!]我像想起了什麽 [竹竹这种体质也跑来考试?] [你当初有想到考试长这个模样吗?]大信问我 [没有!]我摇头,能到现在我还没被淘汰,可算得上奇迹。 [不说了,明朗你帮忙开始升火,我去找些吃的、用的。] 由於下过雨,木材都湿了。我尽量收集了乾燥的木柴和半湿的木材,点起火, 将半湿的木材置於外围,利用火力将其烤乾接著用,来野外生活第二天,发现其实 这种生活也还不错,并没有当初想的那样恐怖。火逐渐旺起来,四周开始有点暖意, 看著夜空一颗颗明亮的星星,想著自己的处境,这种遭遇是在过去的我无法想像的, 我嚐试呼唤阿尔卡特,阿尔卡特过去就和我像朋友一样的交谈,鼓励著我,记 忆中是从小就是这样子,可是我不确定这记忆是否属实,如果是真的,有什麽理由 要在我考试时剥夺了我的记忆,最後一次对阿尔卡特的印象是在遇到园丁爷爷---大 信的外公时,阿尔卡特对我发出的警告 *保持痴呆,不要想太多*难不成,园丁爷 爷具有什麽危险性?危险到我不能知觉阿尔卡特的存在。 为此,我才失去对阿尔卡特的记忆? 现在的我就像掉落黑暗的迷雾中,看不清事情的真假。 呼唤阿尔卡特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大信抱著食物归来,我趋上前去接应,大信开口说[明朗,吃饱饭有点时间,我 们来练习一下吾尔诀。] [好啊!]大信肯教,我欢迎都来不及,怎会拒绝呢! 花了一些功夫将晚餐准备好,我摇著竹竹[竹竹,竹竹,起床吃饭了!] 竹竹揉揉眼,说道 [好香的晚餐喔!] 我和大信真是现代居家好男人的典范。 晚餐後,我开始练习著吾尔诀,首先是【聚】的练习。 五 练功的夜晚 在高耸绵延的岩壁旁,我们扎了一个小营,在营火旁的小空地,我和大信立著, 双手交叉置於小腹前。竹竹席地而坐在一旁看著。 [首先,先将气聚集在小腹前,想像那是力量的来源,感觉到了吗?] 大信一边示范一边解说。 [嗯,有感觉,小腹有微微地发热。]我说。 [接著以其为中心,想像那是一个人体的小宇宙,不断膨胀,爆发,让气充斥全 身。]一瞬间,大信的周遭迅速地布满了气。 [喝!!]我大力的深呼吸,提气爆发,不久,气也布满我周围。 [没错,明朗,你真的掌握的很快,才一天就学会了。]大信赞叹。 昨夜,我学会【凝】之後,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练习基本功,但苦苦都没进展, 大信安慰我很多事是急不来的,当年大信掌握到气的感觉也花了三天的时间,在冷 水瀑布的冲击下,才有所觉悟。大信说他的进度算快的,普通人可能要半年以上的 盘坐静心,才有机会感觉到自身气的存在。 [明朗,你究竟是怎样奇怪的体质呀!]大信接著道 [什麽意思?]我不懂大信在说什麽。 [昨夜,你先学会【凝】,可是基本功却怎样都不会,才过了一天,今天基本功 就都会了,原本我打算教你打基础的东西这下就不用了。] [人家明朗是个天才啊。]竹竹在一旁颇有深意笑著说。 [是个超级有潜力的明日之星。] [不要这麽说,我对那两字敏感。]现在一提到天才,我就想到我的强者恶梦, 浑身不舒服。 [那麽基础有了,接下来就是招式技巧的练习,这就没法速成了。] 提到招式,我想到一个问题,我很高兴的问道[大信,你觉得我在山洞里踹任大 叔一脚和最後飞踢那一招如何?] 那两招可是我的神来之笔,我从来就没那麽暴力过。 大信猛摇头 [连业馀的水准都没有,完全是外行人的手法。] [是吗?]我有点失望。 大信架势一摆开,一边说道 [那一踹,一定要朝腹部胆囊位置下手,击其痛处, 使其痛不欲生。动脚前,腿要直,力要稳。] 大信抬腿侧踢,力道浑厚,向我说 [明朗你踢屁股太儿戏点。] [至於飞踢,下手前完全没想好目标在何处,胡乱踢是不行的。 最好是朝颜面下手,一来遮其视线,二来顺便毁其容。] 大信凭空飞踢了一回,身形刚猛,速度其快,带起空气呼啸之声。 落地时,地面轰应声裂开了好大一块。 周围稍微沉默了一下。 [呃…...一定要….这麽残暴?] 我不知道该接著说什麽。 [这只是基本的。]大信拍了拍手,不以为然道。 大信,你乾脆去加入绿色联盟少年兵团算了。 [小竹也可以学吗?]竹竹在一旁,忽然天真地问道。 大信楞了一下,[好久…不见。] 大信在说什麽,竹竹从头到尾都坐在那。 [你想学什麽?]大信眼神盯著竹竹。 [跟明朗一样的东西呀,气、武功之类的。]竹竹张大眼开心说 [好啊!]大信拉著竹竹的手,让竹竹站起来。 [喝!]竹竹娇叱,双手交叉置於小腹前。[有没有?] 大信和我齐摇头,没看到任何气的反应。 [喝~~喝!!有没有?]竹竹再问,眼神有热切的期盼。 还是摇头。 [喝~~喝~~~喝!!!]等不及竹竹问,我们就先摇头。 [气不是那麽可以速成的,明朗刚学时也不会,先练习招式吧!] 大信安慰著竹竹。 [好吧!]竹竹稍微不高兴一下,[那来两招吧!]竹竹娇小的身子摆开架势。 [侧踢~~]竹竹软软地抬起左腿,一个站不稳,竹竹摔倒在地。 我和大信连忙趋向前,我忙道 [ 怎麽了,不哭,不哭。] 竹竹噙著泪水,眼看就再放声大哭出来,膝盖上都是泥土,清了清尘泥,所幸 没有受伤,我用心安抚著竹竹。 [讨厌,讨厌。]竹竹使劲踹著害她跌到的地面,气嘟嘟。 [这两踹怎麽样?]我使了个眼神给大信。 [完全是职业水准,顺畅流利,招招命中目标,绝对的高明。] 大信堆起笑脸赞美,充分领会我的意思。 [真的吗?] 竹竹擦了擦眼旁的泪,开心地笑了。 竹竹这个爱尔兰的天才少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识丰富外,个性也真丰 富,一下聪明伶俐,一下天真无邪,和她在一起,绝对不会无聊的。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竹竹不是学武这块料。 [高墙後面有什麽啊?]竹竹仰望著,星斗满天,四下一片宁静。 [不知道耶!]我也仰著头说。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是我们旅程的终点,最後试验的关卡。]大信感性地 陈述著。 [是啊!都走到这个地步了。]我忽然生起了感慨。 [学院的开学日是?]竹竹仰问著。 [八月一日啊!手册上有写。]大信仰著头,奇怪竹竹的问题。 [终於有机会上学了。]竹竹很开心,对著星空大喊。 [竹竹,你没上过学吗?]今夜的星星很大很美。 [小竹从没在学校念过书,都是自己在家里念书念著玩。] [是不是怕以後找不到工作?]我问,无垠的宇宙给我灵感,没在学校念过书, 就表示没有学历,这样的竹竹,将来就业一定会有困难,所以她的父母想说好歹要 有个最高学历,以免长大後没有经济能力,成为失业游民,走上街头。 [不是,小竹想体会当学生,有朋友、同学的感觉。] [那我们三个就一定要过关,成为同学。]大信向深邃的夜空许下承诺。 [许承诺前,我问一件事。]很早就想问的 [什麽?]看著星空的竹竹和大信回著。 […..你们脖子不会酸吗?]大家都抬头聊天聊这麽久了。 [会呀!]大信依旧仰著说。 [数到三,一起缩,一、二、三。]竹竹喊著 我们三个今夜还真有点怪怪的。 [我有好东西喔!] 竹竹天真快乐地说,蹦蹦跳跳到背包里翻了一下。 [就是这个!!]银铜色的细小锁鍊摊在手上。 [从阿土伯身上找到的。]竹竹的大眼黑白的无辜。 那台报废了的电脑里头的铁鍊? 竹竹很灵巧地别把锁鍊绑在我、大信手腕上。 [誓约之鍊。]竹竹亮了亮右手腕,也有同样的东西。左手碎花珠珠的手饰,右 手锁鍊,竹竹的打扮更是特别了。[好朋友,一起进学院念书的证明。]竹竹稚嫩地 说。 [嗯!好朋友,好同学。]大家齐举起右手,在星空下见证友情的誓约。 夜更深沉了,夜风摺摺,星子依旧闪著,是个冰凉又温暖的夜。 ※ ※ ※ ※ ※ ※ ※ ※ ※ ※ ※ ※ ※ ※ ※ ※ ※ ※ ※清晨的阳光在 眼皮上跳跃著,清脆的鸟鸣声钻入耳朵,我慢慢张开了眼睛。一夜无梦,我想昨天 我真的是累坏了。 大信早就起床,准备著吃的东西,论贤慧,我还是比不上大信的。 竹竹则在研究著岩壁,东摸西摸著。 我很快起身,和大信打声招呼,来到了竹竹的身边。 看著岩壁,和竹竹一起寻找可能的机关暗门。 岩壁敲起来沉闷,感觉极为厚实,并无明显的裂缝,这个暗门究竟会在哪里? 这可真是个难题。 [有发现吗?]大信走过来问。 [岩壁实在太大了,不知道正确的位置,暗门很难找,暗门会不会开在半空中?] 我说 [应该不会,这岩壁极自然,不像人工做的,开在半山腰壁上,可能性不大。] 大信回我。 [唉~~吃饭!吃饭!]我只好先这样提议。三个人坐下来吃著东西,一面接著说 [有没有可能根本就没有暗门?] [搞不好我们真的是要爬过这高高的岩石墙算做是一个考验?] [这个说法,照目前观察结果也不无可能。] [怎麽办?]我边啃著水梨边说道,忽然我心头一震,啃到一半的水果掉了下来。 [怎麽了?]竹竹问著我和大信都同时转头看向後面梢远的矮树丛里。 [….有东西。]我一面回著竹竹的话,一面看著。 我的心没来由地狂跳,感觉告诉我矮树丛里有东西朝这接近,大信很明显也察 觉到了,这东西会移动,应该是个生物,是动物还是人类? 我的神经紧绷,不住地咽著口水,汗都快冒出来了,到底是什麽东西,这麽有 压迫感,还让我有害怕的感觉。 我站了起来,忍著恐惧,目光依旧不离开矮树丛。 三步,两步,一步,出来了。一团乌漆嘛黑的东西走出树丛。 是个人类,硕长的身影,黑长发,长衫,手上拿著一把乌黑通体的古刀,苍白 的脸有著一丝不驯的冷酷笑容,这人好生面熟,这人见著我们,竟冷冷地笑 [没想 到这麽快,又见面了,曾明朗,方大信。] 这冷笑,好耳熟,是,是…雷。沃.。尔。达。 那个没事乱砍猴子,被我用球拍丢得满头包,进一步想砍我,慑於大信【能力 者】的未知威力,放弃动手的雷渥尔达。 他怎麽会在这里,不是早该通过考试了吗? 真是冤家路窄,我说过要修理他一顿的,今日的我可不同昔日,我进步了这麽 多,我应该更有能力打败他。 可是,我在怕什麽呢?身体止不住的恐惧,无法控制,是出於本能的害怕吗? 我咬牙盯著雷渥尔达 回著 [真巧啊!雷渥尔达。] [你们集满三个徽章了吗?] 雷渥尔达自然走近,我不由自主退後一步,大信把 竹竹拉到身後。 [还没,差一个。]我为什麽要告诉他? 雷渥尔达浑身散发著杀气,在这种平时非战备状况,杀气仍如此浓烈,真是太 奇怪,难不成他天生是个杀人魔。我用心察看杀气的源头,浑厚的杀气是发自雷渥 尔达手上那把古朴的时雨。 [我可是集满三个,想动身到’琉璃塔’,却遇到这堵墙,正烦恼著。] [你们知道怎麽过吗?] [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我闷哼著。 [曾明朗…不要不识相。] 雷渥尔达握刀的手一紧。 我戒备著换了一个站姿,要跑要攻击都方便的姿势,忽然地面传来一阵阵轰隆 隆的声音,岩壁在摇晃著,左前方的一块大岩石震动著,缓缓向一边移去,露出了 一个人高的洞穴。 洞穴後面是一大片的草原。 [八点整,原来如此。这洞穴是有时间性的开关,枉费我花了一天的功夫从北走 到南,哈!哈!] 雷渥尔达开心笑了,松了手。 西元2093年七月三日上午八点整,通往第三关的门开启,难道真如雷渥尔达所 说,时间不到,门不会开,如此一来,所有的考生都会在同时间前往’琉璃塔’。 [我们走吧!]我说,越早离开雷渥尔达越好。 [等等!] 雷渥尔达出声。 [这门只有我能过,至於你们,就通通留下来吧!] 雷渥尔达挡在洞口,手持时雨冷酷含杀意的说。 六 洞口前的决斗 (上) [你不要太过分,你到底想怎麽样?]我看著雷渥尔达生气地问著。 [只是让你们无法通过考试。] 雷渥尔达简单冷冷地回答。 [听著,我们双方彼此都很有成见,这是我们的私事,不要妨碍到考试,假如你 真的不高兴,我们留下来一对一单挑,让大信和竹竹先过。] 我虽然害怕,但我想 起我的【我爱捉迷藏】,应该还是有几分胜算。 [曾明朗,你都抖成这样了,还想和我单挑?]雷渥尔达嘲讽著看著我。 [我在暖身,不行吗?]这个面子万万丢不得。 [我不清楚这几天你做了什麽训练,但你确实进步很多,没两天的功夫,你已进 步到能充分感觉到时雨的惊人杀气。] 我抖成这样,叫进步?我想起当初大信死命护我,手却在发抖的事。 [至於方大信,] 雷渥尔达看著大信 [你又做了什麽?力量锐减到这种地步。] 连这个都看得出来,雷渥尔达确实非等閒之辈。我当初太小看他了。 要他跪下来说对不起,恐怕还要好长一段时间。 [你们先走,我随後就来。]我对竹竹和大信说竹竹听了我的话向前走,大信却 待在原地不动。 竹竹望了雷渥尔达一下,很有礼貌的说 [小竹先过去了。] 没礼貌的事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雷渥尔达动了手。 对著爱尔兰有礼貌的天才少女余竹竹动手。 用时雨墨黑的刀鞘尾炳,一个使劲扫向竹竹的颜面。 那一刻实在来得太快,快得无法我们无法反应。 竹竹下巴被打到,整个身子横飞了出去,总算大信反应快,飞身去接到了竹竹。 [我说过谁都不准过的。] 雷渥尔达一点都不在乎打到的人是个男生还是个女生。 [你…..]我怒叱著,福至心灵,我接著喊 [啊! 洞口关了。] 雷渥尔达注意力 被移转时,我使用了【我爱捉迷藏】。 雷渥尔达回神发现上当时,我已然失去了踪影。 我一个巴掌就赏给雷渥尔达,之後我却飞出去,摔落在地上,现出纵影。 我抚著肚子忍耐著疼痛,雷渥尔达用时雨的刀柄击向我的肚子,虽然他看不到 我,无法察觉我的行踪,但天生的格斗训练,使他一受到攻击,第一时间,身体就 会做出反应,现在的雨并没有出鞘,要是被时雨的锐利刀锋所伤,肠穿肚烂是免不 了的,想到这,一阵寒意自背後涌起。[打了我一巴掌,真有你的。] 雷渥尔达摸著 脸,用手指拨开刀鞘,[下次再来,就让时雨饮血。] 杀意直直地透了过来。 [方大信,你也想试试?] 雷渥尔达不理会我,转向大信。 [这里头你的实力最强,而且又是个【能力者】,是最值得一战的对手,时雨实 在很想和你一战,但以你现在的状况,胜负已经很明显了,若你还要为朋友强出头…] 雷渥尔达看了手上时雨一眼,[到时,时雨可不是饮一个人的血就可以满足的。] 大信抱著昏倒的竹竹沉默不语。 [你们只要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动,我是不会进一步为难你们的。] [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想在考试前多生支节。] 雷渥尔达续道 [你考虑得怎麽样?答不答应?] 我抱著肚子站起来,努力自喉咙发出声音 [不要理他,大信。] 大信沉默了半天,考虑了良久,做了个深呼吸,似乎下了重大的决定,闭上眼 睛,缓缓吐出三个字 [我。答。应。] [我。不。答。应。]我生气地大喊。 [大信,你知道你答应的是什麽吗?] [是我们三个人都无法进吾尔学院啊,我是还好,反正不进学院,我们也还可以 是朋友,你呢?难道你就这样舍弃你的理想,你的目标。你忘了竹竹嘛,忘了昨天 你对星空许下的承诺。 *我们三个就一定要过关,成为同学。* 这些你都忘了吗? ] 大信没有马上回答我,沉默很久才说道[我知道我的承诺,我知道,明朗,] 大 信表情透著哀伤,带著一种很深很深的情感 [可是,可是我….不能再有朋友因我 而牺牲。] 我不死心,继续说道[一个人打不过他,三个人合起来总可以吧!不是有句话说 团结力量大,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大信…] 大信就这麽静静抱著竹竹杵著,闭上眼缓缓吐出声[请你原谅,明朗。] 天开始飘起细细小雨,大信依旧没有要移动的意愿。 [不是…你的错。]我黯然转身离去。 我可以感觉到大信的难过,大信似乎有一段忧伤的过去,一段关於朋友的难过 往事,我能说什麽呢?说到底,大信力量会如此锐减,还不是因为我,之前为了帮 我,将一半的力量浪费在我身上。 而大信不敢与雷渥尔达一战,怕的也是战败後,雷渥尔达对我和竹竹不利。一 切也都是为了我们,我又有什麽资格说原谅。 我自己想办法。 这次雷渥尔达对我们的为难,还是因为我造成的,我要想办法解决。 [我要和你决斗,雷渥尔达。] [雷渥尔达,是男人就单挑一对一,不拿武器。] [哼!] 雷渥尔达不太甩我。 [给我一个不决斗的理由。]我说 [不决斗需要理由吗?] 雷渥尔达冷冷说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声音在山壁上一遍又一遍回盪著 ※ ※ ※ ※ ※ ※ ※ ※ ※ ※ ※ ※ ※ ※ ※ ※ ※ ※ ※许久许久後….. 我喘著,试图用唾液润湿过度言语而乾燥的唇舌。 雷渥尔达的情况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不需要吗?]我润湿唇舌之後再吐一句。 [需…] 雷渥尔达吐一个字後,终於不顾形象仰头张大嘴痛快承接著雨水来消除 久言语後的渴望,一会儿,抹著嘴才狠狠道 [曾明朗,我已经没有不决斗的理由了。] 雷渥尔达张开乾燥的嘴唇说道[就陪你玩玩。]随手一抛,时雨直挺挺地插入地 面,立在洞口。 [好,就来好好打一场。]我磨拳擦掌,是该一战的时候了。 [啊!有飞机!]我配合手势,手指著天空。 雷渥尔达不为所动,冷冷道 [ 同样的技俩不适用第二次。] 哼!我还有第二招,我缓缓地举起右掌遮住雷渥尔达的视线。 [看我的绝招!]我试图注意雷渥尔达吃惊的表情,咦!雷渥尔达不见了? 疼痛,自腹部传来,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我肚子上。 拳头,雷渥尔达的拳头。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我肚子上。 [你还在嘻闹。] 雷渥尔达抓起我的头,在我耳边冷冷地说。 [自。不。量。力。的。东。西。] 我的身体再度横飞在半空中,左脸颊的骨头是不是碎了?好痛! 雷渥尔达一拳重重地朝我左侧颜面袭来,力道冲飞了我。 我重重地自半空中摔下来,身体好像散掉了,我动弹不得。 [不要轻举妄动,方大信。] 雷渥尔达出声警告。 [我的条件不变,你一出手,时雨就要饮在场所有人的血。] [你、曾明朗、还有你怀里那位可爱有礼貌的小美眉。] 大信咬紧牙,硬生生止住踏出的右脚。 [是曾明朗要求决斗的,不是我找他麻烦,时雨我都摆旁边了。 你不必咬牙切齿,我不会杀他的,会留一个活人给你,一个至少还有呼吸的曾 明朗给你,方大信。] 雷渥尔达说完,走了过来。 我抚著脸,抱著肚子,在雷渥尔达走向我前,勉力站了起来。 [还起得来,不错嘛!] 雷渥尔达有点惊讶。 [跪下吧!] 雷渥尔达腿扫向我颤抖的後膝,迫我跪了下来。 [曾明朗,不要太天真,以为什麽事都能秤心如意。你确实有点资质,但你以为 这样就够走遍天下了吗?你是没吃过苦的样子。] 雷渥尔达的膝盖踢向我的脸。 血,溅了雷渥尔达的黑裤,从我鼻子流出的红色鲜血。 雷渥尔达一连串的攻击,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我真的毫无还手的能力?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一发狠,我张牙朝雷渥尔达小腿咬去,死咬著不放。 一道重击从背颈而来,我松了口。雷渥尔达甩开我,离了我一步远。 [啧!还会咬人。] 我发狂追了上去。 [可恶!!]我用所有的力气趁其不注意赏雷渥尔达颜面一拳。 雷渥尔达脸上没任何表情,头也不歪一下。 [这就是你全部的力气?] [你还早得很。]雷渥尔达伸脚就是一踹,我双手勉强挡住,退後了去。 肿胀的左脸疼著,嘴里有浓浓咸咸的口水,不吐不快。 我用力吐了一口水到雷渥尔达脸上,鲜红血水喷得他满面。 我乾脆运起【聚】到头顶,狠力用头一撞。头对头结实的一撞。 雷渥尔达退了去,额头泊泊地溢出鲜血,雷渥尔达用手抹去鲜血。 [知道厉害了吧!雷渥尔达。] [不要妨碍我们的求学之道。]我大声地说,血流满面。 原来打架要用【吾尔诀】,我感觉到气在身体内流动的情况。 [有点意思了。] 雷渥尔达笑著,苍白的脸上有著殷红血迹。 洞口前的决斗 (下) [噗!!]我又是喷一大口红色的血雾,遮住雷渥尔达视线。那一瞬间,逮到机 会,我运起【我爱捉迷藏】。 【我爱捉迷藏】是我的最後武器,我要好好运用,我方才明白一件事,直接的 力气攻击并不能伤害到雷渥尔达。但我运用【聚】在头上确实加强了攻击力,能让 雷渥尔达流血。我嚐试聚气於双足,准备再来个颜面攻击报仇。 我拉开距离助跑,准备来个颜面飞踢,大信教的。 一 、二、三,回旋飞踢。受死吧!雷渥尔达。 意外的,我全力的一击,含我所有【气】而成的一击,被雷渥尔达用双手挡下, 受地心引力影响,我身体向下坠,雷渥尔达反抓住我的脚,我顿成头下脚上的姿势, 我双手撑住地面,企图挣脱束缚。 [这招不再管用了。] 雷渥尔达放开我,我顺势一个滚翻向前。 [你还有什麽招数?使出来瞧瞧!] 雷渥尔达俯看著地上的我。 为什麽?为什麽雷渥尔达可以掌握我的方向? [不明白吗?]看我一脸迷惑,雷渥尔达开口。 [你想伤害我,一定要用到气,一但你用气,我马上就可以知道你的位置。你之 前再如何会躲,也是没用的。你明白了吧!] 我一用【聚】,就会暴露行踪?使用 【我爱捉迷藏】时,身体是处在【散】的 状况下,所以就算会【静感】的高手也察觉不到我的存在,但我用【聚】使身体充 满气,便破坏了【散】的效果。使得【我爱捉迷藏】失去效果。 【聚】【散】不能共存,就如同水火不相容? 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一点胜算也没有了但是没有胜算也还是要打啊! 我有责任打赢雷渥尔达,弥补我造成的问题。 我抹了抹从额头流下来的血,让我的视线不至於模糊。 左脸颊很痛,鼻子很痛,整个脸都在痛,肚子一阵阵疼痛,疲累爬遍全身。我 不敢去看大信,我知道我的样子很狼狈,很凄惨,这是我自己选的,我不要同情的 眼光。 雷渥尔达,你很强,可是我一定要挑战你,那怕胜算只有万分之一,我也要争 取这可能。我疯狂挥著我的拳头,乱踢著,乱叫一通,毫无章法地企图对雷渥尔达 造成打击,雷渥尔达轻松避开我的攻击,双手扳著我的肩,给了我猛烈的一个膝盖 重顶,我的胃一阵抽痛,接著强烈的呕吐感,我跪在地上被迫吐出消化过的食物, 过度猛烈的呕吐,我的口水和眼泪早就分不清楚,我无力撑著,冷汗涔涔。雷渥尔 达只是轻松两下,就把我整的这麽惨,我如何能打赢? 还有天理吗?我下意识向大信望去,大信抱著竹竹,紧闭双眼,侧著头,脸上 有一丝不忍的神情。 [起来吧!敢挑战我,想必你还有什麽压箱宝未出?] 雷渥尔达冷眼看著跪在地 上的我。 我能有什麽压箱宝?不久前,我还是一个平凡的初中生,只不过因缘际会下, 忽然有了奇特的能力,这个能力现在不管用的话,我能做什麽?我不能做什麽的话? 是否有人能帮我? 一直以来,大信是最帮我的人,牺牲自己一半的力量保护我不受鲨鱼攻击,为 了我们性命的安危,放弃入吾尔学院的目标,而我一意孤行,不自量力地想挑战雷 渥尔达的行为,是否秤了雷渥尔达的心意,带给大信心理上更大折磨,让重义气的 大信,陷入看著朋友受苦,却又无力,也不能相救的心理矛盾。 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个能帮我的人,阿尔卡特。 神秘的阿尔卡特,我力量的泉源,一个可能带我至我不愿意达到的宇宙强者境 界的神秘存在。[阿尔卡特,给我力量~]下著雨的天空,我仰首对空嘶吼,山壁反射 传来回音 [给我力量~] ,雨无情下著。 雨水洗去我脸上大半的污泥,做个宇宙强者也无所谓了,只要能打败雷渥尔达, 我愿意,我等待阿尔卡特的降临。 [鬼叫什麽?] 雷渥尔达等的不耐烦,抓了我领颈,提起我。 [曾明朗,你要我等多久才施展你的压箱绝活?] [就快了。]我漠然笑著,往雷渥尔达脸上吐口水,雷渥尔达侧头避过。 雷渥尔达赏了我几拳,我试著还击,可是我的力量依旧没变强,一阵狂殴猛打 後,雷渥尔达不耐地把我抛向山壁,撞上岩壁的我,颓然倒卧下来。 [浪费我的时间。] 雷渥尔达整整衣服,转头走去。 [还以为有点本事,原来就只有这种程度。] 雷渥尔达闷哼一声,看了大信一眼, [你想动手?]大信不语,雷渥尔达嘲讽的冷笑飘盪在空气中。 一种全然的无力感充满我的心。 为什麽?为什麽阿尔卡特不来帮我? 我需要力量的时候为什麽阿尔卡特你不出现? 你究竟什麽时候才会出现?难道我做错了什麽? 我想要帮朋友,难道这点也错吗? 竹竹和大信难道不值得我这样对待? 谁能告诉我答案?谁来告诉我答案? 回忆跑马灯似地在脑海里旋转起来,我能过关来到这个这里,有多少是靠自己 的力量?好像很少!靠著竹竹和大信的力量来到这一关,我却错觉地以为这一切都 是我的力量,错以为我绝对有资格和他们一起考进吾尔学院做同学做朋友,曾经, 我高兴地以这个为人生的目标。 这个错觉让我人生第一次有了真真实实的存在感。 我的能力不足,没有资格进学院,连带拖累到竹竹和大信,我真的对不起他们, 我努力要弥补我的错,却仍是天真地想依赖阿尔卡特的力量去做到这点,我的人生 真是失败啊,一想到这,我大笑起来,雨水顺著我脸颊滑落,我放声大笑,歇斯底 理地,凄厉的笑声盪过山壁、飘进空气、融入雨水里。认清自己的程度啊~,清楚自 己在做什麽啊~,我就像个小丑,折磨了半天,还是个笑话,很多人一定笑话我,我 也笑话自己,现实的处境一点都没被改变,雷渥尔达已经准备离开这里,进到山洞 里。 我笑得喘不过气来,雨水刺得脸好痛。 *我有我真正想守护的朋友,不管什麽状况下,决不弃朋友於不顾。* 莫名其妙地,我想起了夕阳下我的誓言,那是我人生的坚持,我学会对自己的 交代。能力不足,我清楚了,但我总应该能再做些什麽让自己安心,为著竹竹为我 流的泪,大信的义气,我应该能再做些什麽的,我想。 我以为不畏惧当个宇宙强者是彻底的觉悟,但,真的是这个样子吗? 雷渥尔达拔起立在洞口的时雨,时雨露出一截幽蓝冷冽的刀光,无情的展露杀 意,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我要的答案在哪里。 我,明白了自己的可能性。 时雨幽蓝冷冽的刀光中,存在我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很奇妙地,身体里的恐惧和疼痛渐渐淡化、消失,心情变得平静,原来在面对 那一刻真有人能不恐惧,这是怎样的心情,一种安详的沉静。我不能再想什麽,可 是我可以感觉,沉静地感知四周一切的一切,空气的流动,能量的流动,情感的流 动,我知觉到时雨和雷渥尔达间有很强的能量牵绊著,是好的也是坏的。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竹竹和大信进吾尔学院。 [雷渥尔达,是男人就拿起时雨跟我再打过。]我开口要求, 不耐的愤怒从雷渥尔达背部透了过来,冷冷的声音[空手都打不赢我 还要我拿 武器?] [我想通了,时雨和你是一体的,光打败你,没意义。] [你在说什麽梦话?你脑袋坏了吗?以你现在的伤势,遑论打斗,你就连时雨的 杀气都承受不住。] [不想打,不要罗唆,你走吧,把时雨留下来。]我努力站了起来。 铺天盖地的肃杀,排山倒海而来,一瞬间,从时雨和雷渥尔达身上爆发出来, 很冷,很冷的杀意,像千把无形的刀,不断地切割著我的皮肤、冻结我的神经、撕 裂我的伤口,企图给我更大的冲击、造成我更大的伤害。 我应该害怕的,应该恐惧的,面对这巨浪般的杀意,应如同当初受大信气焰影 响一样,可是我没有,身体就像被掏空了,不存在半点气,不带有希望,亦不存著 绝望,像个小小的黑洞,静静地,吞蚀著这源源不绝的杀意,不止息地无穷无尽。 雷渥尔达眼神透著诧异。 [我们好好打一场,在此前,给我一点时间。]我平静地对雷渥尔达说 我撑著身子,步履璊跚走近大信,大信不忍地看著我,[你没事吧!明朗,对不 起,我…]中断大信的道歉,我接著说 [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大信,让你为难了。] 我脱下了手腕上银铜色誓约之鍊,放在大信的手里[对不起,说好要一起做好同 学、好朋友的。只是我忽然发现我还有比进学院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能和你们在 一起了…]我定定地望著大信的眼睛,[往後的关卡,大信你要好好照顾竹竹,竹竹 一向爱哭,变不可爱会哭,跌倒了也会哭,可是大信你要好好保护她,不要让她哭 得像湖畔那次心碎。入了学,书要好好念,也要常常保持乾净、清洁,不要让竹竹 嫌你脏。]我重重锤了大信一下 [ 你欠我的一锤。还有,不要再当怪盗偷东西喔。] [大信,可不可以闭上眼睛一下下。] 大信阖上湿润的眼,细雨里。 我凝视昏睡竹竹的脸庞,那麽安稳,平静地呼吸著,像个天使。 一个能让空气变得芳香甜蜜的沉睡天使。 [竹竹,不要再哭罗。]我顺了顺竹竹紊乱的发稍,抚去脸颊的雨水。 [再见了,我的小睡美人。]我俯身轻轻一点,在竹竹唇上。 微微的细雨转大,雨滴流过竹竹的眼睫毛,又滑落布满在脸庞上。 [大信,一直以来,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原谅我这最後一次的任性。] 大信睁开眼的时候,我已转身走向雷渥尔达。 [来吧,雷渥尔达!] [你一定要使出时雨十成战意,否则,你是赢不了我的。] 我赌上这万分之一的 可能,平静、不畏惧地走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