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回家 就在瑞克出发去噶若国的前一天傍晚,第一场春雨降临了。不过瑞克还是打算 按时出发。一周后,艾尔克国王也将离开都城,召集他的贵族和全国各地的自由民, 在萨特谷会合,准备作战。 不过在这雨夜,国王让瑞克去与他一起吃晚饭。瑞克虽然一想到要见父亲就有 点紧张,他还是很高兴的接受了邀请。最近他俩一直都没空单独在一起。 当瑞克到了国王的房间时,艾尔克正独自站在壁炉旁喝酒,但他的脑子可从没 休息过。他们的晚餐很愉快,谈论的还是作战计划。艾尔克国王打算进攻哈尔各人 首领黑姆所在北部的乌兹地区,最好能活擒或是杀了黑姆。东海岸有黑姆的表兄罗 特占据了索恩弗得,虽然从过去三年的经验看来,哈尔各人总在春天大举从海上增 兵,但打败黑姆还是胜利的关键。 “哈尔各人很狡猾,总在春天进军。”瑞克说,“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号召人 民起来战斗,农田就没法播种,冬天就可能会闹饥荒。” “是呀,希望我们的新规定会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新规定是,各村每四名 适于从军的男子,只出两名打仗,另两名就可以照料农务。(注) 瑞克说:“可是当我们的军队再减员时又该怎么办?我们能指望只留下一个人 照料农活就能解决数百人的饥饿吗?” “这正是我们和噶若国结盟的原因。” “正是。”瑞克赶紧同意。他可不想破坏自己和父亲之间好不容易在冬天才建 立起来的一点理解。 天色暗下来了。艾尔克说:“你明早还要赶路,真可惜居然下雨了。你肯定想 把那女孩也带着吗?” “是的。一旦您离开这里,她独自留下很不合适。您从前提议的莱斯布瑞城是 个令人害怕的地方,而且把艾琳一个人放在离伊万这么近的地方,我很不放心。反 正莫安国王和他们的母亲会喜欢他们回去的。” “好吧。她本来就该由你照顾的,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样吧。噢,对了,注 意一点她的母亲若温娜夫人,她不能被轻视的。” “注意她什么?我不明白。” 艾尔克摸摸胡子说:“她很聪明,还有的人说她会巫术,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瑞克向一边转过头去,“父王,您总是不肯让我好过点。” “哪里不了?”国王很惊诧。 “你老是不放过安沃夫的事,现在又在这里让我跟一个可能受到西方魔族影响 的人打交道。” 国王很严肃的说:“要是我认为她真是个巫师话,我根本就不会要求达成这个 协议。我只是想向你提点如何跟噶若国打交道的建议。” “可别人会这么想的。” “哼,别人?我的贵族大臣们会按我的指示去想的。”艾尔克停下来,咽回了 他的脾气。 艾尔克国王最后倒了一杯酒,说:“祝你一路顺风,尽快来萨特会合。” 他们干了杯,国王拥抱了一下瑞克,瑞克就转身走了。在他走到门前时,听见 父亲又轻轻的说:“路上小心,平安的回到我们……我……身边来。” *** 第二天黎明他们就出发了,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虽然路上有些泥泞,但因为 有了活泼的孩子们,旅行也不显得那么寂寞了。就是晚上露营的时候还有点冷,白 天也不太看得见太阳。 当他们到了艾琳来的路上经过的,在两国边境上的森林的时候,艾琳很高兴的 发现树木都开始发芽,使森林不象原来那么可怕了。但是当他们行入渐深后,艾琳 又害怕的听见许多不知名的动物的叫声,这让她浑身发毛。无论吃饭睡觉,她都要 求在瑞克的身边。瑞克安慰她说,那不过是一些熊之类的动物,是不会来进攻大队 人群的。 别的骑士成员们倒都很开心,因为旅途一直很顺利。瑞克也招募到了许多新兵, 有不少自由民都响应国王的号召前来参军。 出了森林,离噶若国的边境就很近了。因为是在南方,这里已经是春花盛开, 满目绿色。到处鸣叫的鸟儿很快令艾琳高兴起来,她还专门表演自己召唤鸟儿的本 领给赛拉看,以证明自己原来说的是真的。 趟过一条河后,渐近噶若国都。这里一派生机勃勃的平安景象,毕竟战争离这 南方是很遥远的。 瑞克派莱温先去向莫安国王报信,第二天莱温就领着莫安国王派的迎接队伍来 了。国都乌克弗德彩旗飘扬,号角齐鸣。当看见父母站在城堡的大院里的时候,艾 琳激动的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就连卡尔也是在微微发抖。 瑞克从他心爱的战马“奔雷”上下来,笑着扶着艾琳也下了马,把她和卡尔带 到了他们同样激动的母亲面前。若温娜夫人仅仅来得及向瑞克打了一声招呼,就忙 着和她的孩子拥成了一团。莫安国王自己也是很兴奋。事实上,所有的人都被重逢 的喜悦所包围,一切的礼仪都忘到了一边。 然后他们被让进了城堡,骑士和战马都安排了地方洗漱休息。晚上才在皇家大 厅里举行了正式的欢迎晚宴。 莫安国王致了正式的欢迎词,祝两国友谊长存。瑞克自然也答谢了他们的热切 欢迎。宾主在若温娜夫人的精心安排的晚宴中相处很是融洽。 终于天色渐晚,卡尔和艾琳该去睡了。艾琳和父母道别后,忍不住还跑到了瑞 克面前,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瑞克轻声跟她道了晚安,孩子们才离开了。 若温娜夫人直到此时才有机会好好看了看瑞克。但她很快就被一阵令人害怕的 幻相所震住了。她看见瑞克的身上罩着一层光芒,炫目的亮,可是在光圈里面他的 身边却是累累白骨。她的心沉了一下,不知道怎样解释这从没见过的幻相,她只觉 得害怕,再也不敢看阿斯加国的王子。她满心希望宴会快点结束,可以和丈夫好好 谈谈。 幸好瑞克主动说:“陛下,十分感谢您的欢迎。但请原谅,我想我们也该休息 了。” 莫安国王很想挽留,但瑞克记得自己第二天还要去挑选噶若的骑士和战马,就 笑着说:“我要去看一下我的随从们,还是请您让我离开吧。” 若温娜夫人在一边轻轻捏了捏莫安的手,冲他微微摇头。莫安只得叹了口气, 放弃了,“好吧,你是对的。” 于是瑞克就和加斯退了出来。路上瑞克问加斯,他们的人是否都被安排好了, 加斯说是的,大家都很高兴。瑞克又问:“马怎么样?” “赛拉都安排过了,殿下。要不我再去看看?” “不用了,我相信你们的能力。嗯,我想我们还是休息吧,明天还有事。” 加斯离开了。可瑞克还是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看着天上的星星,想起艾琳和家 人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幸福,他们是多么爱她,而这联盟把她从母亲身边带走,是 不是做错了?可是错了又怎么办?他叹了口气,已经太晚了。 ※ ※ ※ 注:阿斯加国(及噶若国)的军队建制与古欧洲相似。平时一般没有常备军,国 王和分散在各地的贵族有自己的卫队,规模都不大。战时,国王会发出召集令,召 集贵族带着自己的卫队来会合一起作战。也会在各地招募所谓自由民参军,相当于 民兵性质。所以贵族的支持和人民的拥戴都很重要,不然,打仗时没人帮忙,必败 无疑。而贵族的力量很大时,也完全可以推翻国王,另立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