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西行 傍晚的天空红彤彤的,天边的浓云中隐隐传来雷声。抛开他们此行的目的,赛 拉的心情还算不错:雷阵雨能缓解一下炎热,只希望能在雨下来之前到达休息地。 天色暗了下来,赛拉习惯性的抽出了剑,走夜路还是小心点的好,离雷萨堡还 有几里地呢。他在马上回过头去,依稀看见他的主人瑞克正侧着头听艾琳说话。赛 拉开心的笑了笑,庆幸艾琳一起来了。在过去三天的旅行中,她一直陪着瑞克,问 各种各样的问题,村庄,农田,山脉,他们经过的每处地方。她那活泼热情的心成 功的转移了瑞克的注意力,赛拉很高兴看到主人暂时不那么忧心重重了。 他们出发的那天早晨,瑞克在阿瑟及尔堡的大厅里接见了大臣们。不出所料, 一宣布将与黑姆达成停战协议,人群就沸腾了。自从奥斯利战役以后,他们就认为 胜利终于到手了。停战?这怎么可以!即便是忠诚的罗斯公爵也愤怒的认为,这是 懦弱的表现,是对整个国家的欺骗。 瑞克毫不为他们的言词所动,告诉他们,阿斯加和哈尔各人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原因是柯弗纳特。他指出,所有的大臣必须遵从他的决定。对魔族的害怕使贵族大 臣们最终站到了他这边。瑞克还让他们再次发誓效忠于他,相信不会有人敢破坏这 样的双重誓言。 然后瑞克让罗斯公爵在他离开的时候代理国事。“我把阿斯加的事务交给你了, 但是你必须按照我的意志去做。记住你的誓言,罗斯,马尔弗会在这里监督的。” 他最后对公爵说。 于是瑞克就出发了,同行的是卡尔王子,艾琳和娜娃,赛拉以及王室卫队指挥 官乌尔哲。虽然很高兴看到瑞克和艾琳日渐亲密,赛拉还是无法摆脱心里的焦虑。 和瓦根的会面很可能是个陷阱,魔族会趁机一举消灭瑞克和同行的人。瑞克相信莫 安国王的消息,认为即使要打仗,柯弗纳特也需要时间召集军队,但是赛拉依然有 所保留。晚上宿营的时候,他怎么也睡不着,坐起来呆看着营火。在战斗中,他可 以站在主人的身前,甚至替主人去死,可是现在他们奔赴的危险,很可能根本不是 他的战斗可以解决的。月圆的日子就要到了…… 西行的路开始带着他们爬坡,高原的风光完全不同于他们前几天经过的地方。 干旱似乎没有在这里留下什么痕迹,路边丛林茂密,小溪潺潺,连空气也是潮湿和 葱绿的。艾琳从没到过这样的地方,心醉神迷的常常忘了说话。瑞克微笑着看看她, 趁此机会和赛拉商量一些计划。他想的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在谈判桌上拖住瓦根, 如果魔族真的发动战争,就先用雷萨公爵在西部召集起来的军队抵抗。 “希望不需要用到他们。”瑞克说,“要是运气好的话,法伦能在那之前带着 军队赶到这里。” “可是今年干旱,把我们与魔族隔开的西波特河水变浅,如果魔族想过河进攻 我们,要比往年容易的多。” 赛拉回答。 “雷萨的人曾经和柯弗纳特交过战,他一直很注意他们的动向。我想,在与瓦 根见面之前不会有什么麻烦。” 赛拉衷心的希望他说得对。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停下来歇马。前面是一片草原,零星点缀着一些突出地 面的红色石头,远方雾气蒙蒙。 “瑞克,我们离城堡还有多远?”艾琳问。她觉得高原和山脉象是另一个时代 的东西,孤独,美丽,又很神秘遥远。 “快了。”瑞克说,“即使是晴天你也看不清山脉和城堡。”他抬头看看天, 又说:“当你听到河水声的时候,就离城堡不远了。” 他们又出发了。 艾琳就一路留意水声,可是除了偶尔的鸟叫声外,她什么也没听到。忽地卡尔 转过去问赛拉:“那是什么声音?”艾琳这才注意到空气的振颤,象是什么东西在 深沉缓慢的滚动,她从没想到西波特河会拥有这样的声音。 “这就是西波特河。” 赛拉回答。 卡尔很惊讶的说:“就是那个声音?我们离河有多近?” 赛拉只是挥挥手示意。艾琳向前方看去,浓浓的水汽在一阵风下散开了一些, 她看见了坐落在前方山谷中的雷萨堡,黄色的城墙仿佛在欢迎他们。西波特河在山 谷边流过,河那边是高耸入云的红色岩石的峭壁,藤蔓丛生。在上游不到半里的地 方,河床变窄,并急剧下降,河水从大约五百尺高的地方冲下来,打着转向下游咆 哮而去。 艾琳呆看了很久,才缓缓回过神来,注意到瑞克在前面停下来等她,她赶紧催 马赶上。一道闪电划破了云层,照得雷萨堡象金子般闪亮,但同样也照亮了对岸象 血一样红的冰冷的峭壁。 当他们到达雷萨堡大门的时候,雷萨公爵已经在门口等候迎接了。雷萨从侦察 兵那里得知噶若国已沿西波特河备战,他预料到国王随时会来。 瑞克下马后,向雷萨解释了一切情况。雷萨什么也没问,他不看好当前的形势, 但是他理解并支持瑞克的决定。 “至少可以为法伦率领的军队争取一些时间。”他说,“只是,陛下,您能肯 定那真是个中界地吗?” “应该不会错,马尔弗也证明了这点。” 瑞克说着走进了城堡。 艾琳跟在后面也进了城堡,大家都很紧张忙碌,她觉得自己又象在十二岁刚到 阿瑟及尔堡时那样微不足道。幸好雷萨堡热情的欢迎了他们的到来,雷萨夫人也很 喜欢她的女性客人,所以,很快艾琳就暂时忘了此行的一切烦恼,轻松的度过了在 雷萨堡的第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