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姬军走后,黄楚云继续在窗户外边躲着听,越听黄楚云越心惊。 原来那个特派员就是美国所谓的自由飞虎队的头子——莱松斯。他实际上是美 驻远东地区司令克拉克将军派驻台湾的特派员。他与台军女翻译玛丽的谈话里透露 出一个重大的消息,就是美军趁电磁风暴的影响,中国大陆的雷达和防空导弹停机 的机会,居然派轰炸机轰炸了上海市。莱松斯嚣张地认为:中国人本来就不想和美 国打这场仗,原因就是害怕美国的高科技武器,现在经过这一警告,中国大陆必然 紧张,只能放弃解放台湾的战争,来和美国人谈判。而且朝鲜战争也可以不战而胜, 因为中国人只能停止对朝鲜的支持,光靠朝鲜人是无法战胜美国的。如果中国一撤 兵,朝鲜就只能投降。当然中国不会把朝鲜让给美国,但只要美国停手,中国也就 不会打了,朝鲜战争也就结束了。 当玛丽问到轰炸上海的战果时,莱松斯大肆鼓吹其战果。说炸了中国什么地方, 其中有即将在上海举行的世界国际博览会,还说其中炸掉了上海的一座医院,光那 座医院就死了几千人。然后,又说中国人怎么怎么害怕,吓得跪在地上求饶。(也 不知他是怎么看到的) 黄楚云在后窗听的牙咬得“崩、崩”直响,把手中的半自动步枪的保险一会儿 打开,一会儿又关上。她直想立刻开枪打死这狗家伙,又害怕太紧张走了火。 “姬军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黄楚云心中那个又急又恨,“姬 军如果因为你动作慢了,让这个狗东西跑了,我跟你没完。” 就在这个时候,听见了直升机由远而近的轰鸣声。前屋外边立刻就炸了窝了, 一群人乱喊乱叫的,紧接着枪声、火箭炮声大作。 莱松斯听见外面的动静,一边掏手枪一边就想往外跑。 黄楚云把半自动步枪一下子就从窗户伸了进去。一面大声喊着:“缴枪不杀, 解放军优待俘虏!”一面连瞄准都没瞄,对着那个美国佬就是一枪。 因为黄楚云心情过于激动,没有瞄准,子弹没有把莱松斯的脑袋打烂。只是从 头顶上檫过,把莱松斯的军官帽打飞了。吓得莱松斯扭头就往外边逃。 莱松斯一边逃一边从腰里把手枪拔了出来。这时他已经逃到屋门外了,却不料 门旁突然伸出一条腿。他来不及收住身体向前的冲劲,被那条腿一绊,一下子就摔 了一个狗啃屎,手枪也扔出去老远。前面的大门牙也被摔断了一个,满嘴都是泥和 血,半天都爬不起来。 伸腿绊倒莱松斯的是姬军。姬军一脚踩住在地上爬不起来的莱松斯,手中的自 动步枪激烈地抖动着,点名般的把外边的台军一个个打倒。 仓库门外有两辆汽车,一辆装甲运兵车。原来这些人是往台北去的,走到一半, 听到台北被解放军占领了,吓得就往回逃。逃到这里休息一下,认为解放军不会这 么快就到。同时,莱松斯在这里想给花莲打个电话,让驻守在花莲的美国自由飞虎 队的办事处派飞机来接他。 当看见姬军他们的武装直升机时,那些台军开始还以为是来接他们的呢。等到 直升机来到跟前,才发觉是解放军的武装直升机,立刻就慌了神了。 那辆军用小车是莱松斯的乘用车,反映最快,这时也顾不上了莱松斯,疯狂地 先逃跑了。装甲运兵车似乎还想抵抗一下,高射机枪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就被直升 机上的火箭炮击中,冒起了浓浓的黑烟。剩下的人有的往大卡车上跑,有的四处躲 藏,都被姬军和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战士们给消灭了。那辆军用小车也没跑出多远, 就被直升机赶上,一顿炮火,变成了一团火焰。 黄楚云越过窗户,用枪指着屋里的女俘虏。 这时,电话铃又响了。 女俘虏看着黄楚云一动也不敢动。 黄楚云伸手抓起电话听筒,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玛丽吗!我是邱司令,我找玛丽!” 黄楚云刚想骂人,话到嘴边又改变了想法。“你还想玛丽?玛丽跟着特派员跑 了。” “他妈的!臭婊子,早知道她不是好东西。下次见到,老子毙了她。”电话筒 那边传来男人粗野的叫骂声。但接着口气又变了,“你是小陶吧!喂!小陶,我是 邱司令。台北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美国人不肯和我说实话,你能不能告诉我?等打 完仗后,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怎么样?……要不要我在台北给你买一套房子? 啊…,可能不太合适。…对了,你哥不是在我下面的部队里吗?我现在就把他调到 司令部来,提升他做我的副官。…怎么样?……我说小陶呀!我手下有近十万弟兄, 你如果不把真实情况告诉我,不是让他们送死吗?而且还有你哥在内呀!求你了! ……” “我告诉你。台北已经被解放军占领了,阿扁被解放军打死了。台北的军队全 面崩溃,大家都在逃命。”黄楚云也并不清楚台北的情况,反正是顺嘴胡说吧。 “我们在逃往花莲,听说花莲有美国军舰,还有去香港的船只。美国佬带着玛丽坐 直升机逃跑了,我听到那个美国佬跟玛丽说,美国人已经决定放弃台湾了。你们还 是赶紧向花莲撤退吧!只是花莲的船可能也装不下怎么多的人。不行的话,要不就 向解放军投降吧,据说解放军优待俘虏。我这是为你和弟兄们着想。怎么办,你自 己拿主意吧!” 说完话,黄楚云放下电话,想了想一把拉断电线,并用枪托把电话机砸了个粉 碎。 黄楚云押着俘虏走出房间,正好看见姬军押着的莱松斯,火不打一处来,枪口 一顺对准这小子的脑袋就要开枪。吓得莱松斯抱着头“哇啦、哇啦”的乱叫。 姬军急忙拉住黄楚云,冷冷地说:“你不是一向很遵守纪律的吗?怎么想把我 抓的俘虏打死?” 黄楚云指着莱松斯的脑袋说,“这家伙派飞机轰炸了上海,死了好多人。还炸 了世博会和医院。” “什么?!”姬军和战士们听到此消息,都楞住了。姬军半晌才明白过来,仍 疑惑地问道:“真的吗?” 在得到黄楚云进一步的证实之后,姬军一拳就把莱松斯打倒在地。 “给我狠揍!”姬军咬牙切齿地向战士们吼道。战士们七手八脚地扑过去,要 把打倒在地的莱松斯拉起来再打。 莱松斯吓得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也不顾上什么尊严了,不停地向周围的人磕头。 “别打我,我什么都说。……我有美国的最高机密的情报。……” 黄楚云急忙阻止战士们,“让他说。说出来饶你一条狗命。”后边的话是对莱 松斯说的。 “对上海的轰炸只是一次试探,没有死多少人。” “放屁,死一个人也是你的罪过。说!你们试探什么?” “第一步只是试探中国对轰炸上海的反映。传信的人说,如果中国停止攻台, 停止支援朝鲜的话,就停止所有的轰炸,但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中国没有反映,就 继续扩大轰炸上海,同时轰炸北京。但如果中国反映过于激烈,也停止轰炸行动, 等待上级的进一步指示。”莱松斯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接着他又补充道:“不过, 我听传信的人说,美国政府早有对策,只是待机而动。” “传信的人是谁?最终命令是谁下的?” “是美国防部下达的,专门派了一个军官给我送来的命令。” 黄楚云注意到莱松斯说这话的时候,右手动了一下,似乎想拿什么东西,但又 把手放下了。不由得临机一动,命令战士们:“搜他的口袋!” 在莱松斯的口袋里找出了一张纸条,纸条上的签名居然是美国防部长的。纸条 大意为,“按来人的口令实施。” 其实,原来整体情况是这样的。本来这种命令都是用特密传送的,这次是因为 电磁风暴的影响,所以美国防部派专人送来命令。并让莱松斯通知台湾总统,而且 要求台湾总统亲眼看完后,立即毁掉。而这个台湾总统怕死的要命,一直想躲到美 国去,但美军坚持要他在台湾指挥抵抗,怕他一旦离去,台湾的军心、民心就彻底 焕散了。所以莱松斯接到命令,并派出轰炸上海的飞机后,只好立刻坐直升机专程 从关岛赶到花莲,却找不到这位总统,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因为担心解放军的 斩首行动,这位总统的行踪一直不让人知道,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指挥军队作战的。 后来听说他在台北市,莱松斯只好要了一辆小汽车,由台军派的警卫陪同前去寻找。 没想到还没到台北,解放军就已经占领了台北。莱松斯吓得赶紧往回逃。走到这里 休息,见这里可以通电话,便用电话联络花莲,让花莲美军派直升机来接他。莱松 斯没想到在这儿会遇见解放军,这张纸条就一直未毁掉。 黄楚云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姬军,道:“祝贺你,你又立了一个大功。这人是美 国插手中国事务的见证人,是很重要的活口,注意保护好。” 姬军刚想说什么。天空中窜出一架美国战斗机,带着响声俯冲而来 -------- 断桥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