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阿尔弗莱德载着杰夫和埃尼卡行使在回往塞萨尔宅邸的路上。一夜没睡得她虽然眼 睛布满了血丝,又干又涩。但却一点困意也没有。阿尔弗莱德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脑中一直闪着克雷蒂的话。她从事精神病工作以来,曾听过各种病人的言语,但从来没 遇到过如此离谱的事情。并且这一切都好像是真的,全部能在杰夫和塞萨尔的身上得到 验证!“宇宙”“法则”“质变”“人格”,这些名词就像一个个旋涡一样,把阿尔弗 莱德的思维深深地卷在了里面。 她不时的在倒后镜里看着后排的杰夫和埃尼卡,他们都睡着了。 从杰夫昏厥一直到现在,蒙特纳多·塞萨尔的意识都一直没有醒过来…… “天,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蒙特纳多·塞萨尔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椅 子上。并且,居然是在自己家里。 “救命!救命!”塞萨尔大叫着。 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他自己。 这时塞萨尔发现捆住身体的死扣就在自己的胸前,他奋力地用手指挑钩着。 “请不要动,先生。我是在帮助您。”一个清晰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 “谁!?”塞萨尔环顾着四周,没有人……周围安静的简直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我是约克·安德森。很抱歉,是我捆住的身体,但这不是我所期望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哪?” “我在您的体内。” “什么!?” “我知道了人类永远不可能发现的定律,但这要付出很沉重的代价。现在,我在这 个世界的‘质变’就要到来了。” 塞萨尔心里只感觉到慌张与惧怕。根本没有听约克说的话,他依旧在用手指解着死 扣。 “先生!请听我说!我是在帮你!倘若揭开绳索,您将会遭遇灭顶之灾!” “啊!?”听到这里,塞萨尔停了下来。 约克·安德森讲述了他经历的所有事情的经过。长达半个小时的叙述和沟通,才使 得塞萨尔的思维渐渐清晰了起来。 “我……明白了,莫娜说我的记忆有空白之处,原来是我患了人格分裂。而你就是 我的另一个人格?” “您这么说我也不会介意。毕竟,我现在留下的只有意识了。”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身体捆住。”塞萨尔很不习惯的用了一句“我们”。 “经历‘质变’时,只要身体运动起来,就会渐渐达到光速,甚至超越光速。这样, 您的本体就会完全湮灭殆尽,只会留下意识,并且会和我一起去往这个宇宙以外的宇宙 ……” “啊!这太可怕了!我不想这样!!”塞萨尔吓得在椅子上乱晃。 “请您冷静!只要静静坐在这里就什么也不会发生。这样做的话,‘质变’到来时 我会经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我会一直这样静止不动下去,直到自己的意识慢慢消失、 死去。而对于您来说,只是短短的一刹那。因为我们两个人的时间轴不等同。在您身上, 什么也不会发生的。” “那你是在……” “没错,我在进行自我人格毁灭。”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完全可以将我的身体消灭,从而使自己的意识继续生存下 去。” “我是为了我的儿子……” “什么!?我不懂!” “你会懂的!我给我的儿子留下了字条,就在放香皂的抽屉里,请你……交给他。”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 “‘临界点’就要到来了,杰夫,我爱你。”安德森说着,眼睛里不禁流下了泪珠。 “我创造了一个世界……但我永远也看不见它……” 蒙特纳多·塞萨尔渐渐的从梦中清醒过来,醒来时他们三人都已经到了家。他看到 埃尼卡躺在沙发上熟睡,而阿尔弗来德坐在桌前抱着一本厚厚的资料翻阅着。 他使劲的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平静的说道:“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什么?”阿尔弗莱德应声赶来。“你想起了什么?” “几个月以前发生的事情,之所以我什么都记不得,是因为约克·安德森的自我毁 灭使我的脑细胞严重受到了损伤。” “天哪!告诉我,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一切!‘质变’、‘宇宙的定律’、他所经历过的事,全都告诉了我,这些太可 怕了!” “还有呢?我想知道他是怎么进行自我人格毁灭的?” “很简单。当‘质变’到来的时候把本体固定住,这样本体就会获救。而质变的意 识会经历相当漫长的静止不动的时间,直到意识渐渐死去。但这样做是将一个意识强行 从大脑中刈除,因此本体的脑细胞会严重受损!” “啊!原来是这样……”阿尔弗莱德恍然大悟。 “约克跟我说,他的妻子朱丽·布朗,最开始就将他捆在了椅子上,她不希望他离 开,但后来布朗发现这种方法最终只能使得约克死去,所以她将绳索割断……但约克也 因此找到了自我人格毁灭的方法。” “那这么说,现在被困在重症区的克雷蒂,只要他的‘质变’到来,刨去自己本体 的意识,其余的17个人格都会毁灭!” “克雷蒂是谁?” “噢!对不起。”莫娜·阿尔弗雷德忘记了昨晚去重症区时塞萨尔处在昏迷状态。 于是她便一五一十的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塞萨尔听完,仰起头长叹了一口气。“本体也难逃厄运!” “为什么?” “同时刈除17个人格,脑细胞根本承受不住……” “噢!”听到这里,莫娜已经很清楚那个本体的意识和17个人格的命运了,谁也无 法帮助他们。 塞萨尔此刻想到了更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杰夫在这个世界还会‘质变’,到 那时……我该怎么办?我该选择跟他一起去往下一个世界,还是劝他人格毁灭?”塞萨 尔看着熟睡在沙发上的埃尼卡。“但无论是哪一种选择,对于埃尼卡来说,都是痛苦的。” 莫娜·阿尔弗莱德听到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很想告诉塞萨尔让杰夫自我毁 灭,但这样做太自私,对于杰夫和埃尼卡都太不公平了。并且,约克·安德森毁灭的目 的也是为了让儿子能够存活下来。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塞萨尔看到录音电话上的灯在一闪一闪的亮着,便打了开 来。 “你好,塞萨尔,我是玛丽·安娜。我不清楚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但是我们约好 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天,对此,我和因斯都感到非常的生气。请你明天之前务必要过来, 将孩子领走。” “她……她说什么?”阿尔弗莱德吃惊的问。 对于莫娜吃惊的疑问塞萨尔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在不停的笑着。这种笑,是无奈的, 是伤心的,也是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