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搏斗,只用了27秒。 城市的上空依旧盘旋着搜索杀人犯的直升机,而他们并不知这一切都已结束了—— 时间之短让任何人都没有发现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四周有如刚刚结束了战争的战场。血、尸体、损坏的车辆以及破烂的道路,这些景 象遍布视野的各处。杰夫·安德森疲惫得躺在其中感受这个好似重新获得了生命的世界。 他才发现自己头顶的天空原来是那样的蔚蓝,像是上帝在庆祝杰夫的这场胜利一样。而 此时,失血过多的他眼前变得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杰夫现在只想睡一会儿,让赛 萨尔来接管本体。 “不行,我不能睡。不能等到质变的临界点来临。不然,到那时一旦运动起来,赛 萨尔的本体就会毁灭。我必须在这个世界将自己了断。”杰夫从充满睡意的状态中清醒 过来。经历了这场战斗,他看到了麦特雷格·克雷蒂的一次次质变给众人格带来的灾难, 看到了克里斯体内有萨洛这样的人格,看到了终极质变……原本还是犹豫的他这次下定 了决心要将自己毁灭。 想到这,他把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便爬起来,背着克里斯的尸体离开了。 他把彼得·克里斯葬在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郊外的一棵小树下——这里是不会有 人来的。 “现在,我得把胜利的消息告诉埃尼卡和莫娜。她们肯定一直在担心。”杰夫把自 己的时间跟手表上的又对照了一遍。“天哪,差距快到30倍了。我无法跟她们沟通…… 只有留纸条给她们。” 中心医院。 “啊!”埃尼卡大叫一声。 “怎么了?” “我……我感觉到杰夫回来了。”埃尼卡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什么!?”莫娜四处瞅了瞅。除了她们,没人…… “真的,我也只是感觉到了一阵风。但他真的回来过!他吻了我!”说着,埃尼卡 赶紧跳下了床,四处去寻找杰夫的踪迹。“杰夫!杰夫!”她已经顾不得医院里保持安 静的规定了,边跑边喊。 楼道、大厅、院内院外,她都找了,没发现杰夫的任何迹象。“呼……呼……”这 时的埃尼卡气喘吁吁蹲在医院门口。 “埃尼卡! ”莫娜跑了过来,把手里的纸条递给她,说,“你看这个,我在桌子上 发现的。” 这正是杰夫留给埃尼卡的字条…… “呜!!!”埃尼卡看完,眼睛就像被洪水冲垮的堤坝一样。她大哭着喊,“杰夫! 我求你不要这样做!你走吧,离开我!和塞萨尔去往下一个世界!但求求你不要死!… …不要死……不要死…呜……” 哭声,贯穿了整条街…… 墨西哥北部。荒野中的一个汽车旅馆。 这是一个已经废弃的汽车旅馆,除了门口的一辆报废卡车以外什么都没有。杰夫走 进屋子看了看,空无一人。从各处的摆设,桌、椅、地面上厚厚的一层覆土,以及房间 里结满的蜘蛛网来看,已有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这地方再好不过了。”杰夫说着搬来一把布满灰尘的椅子,坐了下来。把一把刀 和一张早已写好的字条放在了脚边。 之后,他便将自己牢牢的绑在了椅子上。 字条上写的是——赛萨尔: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就说明我已经死了。人格毁灭会 伤及到你的脑细胞,这让我非常地抱歉,我也别无他法。你曾经嘱咐过要和我一起去往 下一个宇宙。但我不能够那样做,质变的时候会毁灭你的本体。虽然你和我都能存活下 来,而我的那个世界就会就此消失。那里有我的婶婶、同事、好友、还有依旧活着的怀 特? 霍尔德,父亲为了我没有这么做,所以我现在也不能这样。并且更重要的是。质变 还会在下一个宇宙、下下个宇宙、甚至若干个宇宙中继续发生。直至产生终极质变。那 样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我会一次次的看见悲剧重演。而这些,都是因为我的存在。我不 属于任何世界,就不应该在任何一个世界里生存下来。如果你一觉醒来,忘记了以前所 发生的事,那样最好。地上有一把刀,你触手可及。人格毁灭以后你就可以将绳索切断, 用兜里的手机进行求救。好了,现在我要进行人格毁灭了。还有……告诉埃尼卡,我爱 她…… 你的朋友杰夫·安德森过了很久,质变的临界点……终于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