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吉尔文镇 我们一行人在夜幕来临的时候赶到了吉尔文镇,这个镇位于一个城市废墟的中 心地带。沿着环城公路,吉尔文镇的人们从倒在地上的横七竖八的建筑中清出了一 条路来听说这里过去是个很繁华的城市,不过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现在人们在 惨垣破墙的废墟中央建起了新的城镇,同时也建起了新的文明。 此刻的吉尔文镇华灯初上,在淡黑的夜幕的笼罩下,街边绚丽的霓彩灯隔着车 窗看上去有些迷朦除了泰坦,这是我第一个看到的有灯光的地方。而我过去去过的 那几个村镇,晚上所使用的都是油灯,我们泰坦为他们安装净水装置时所安装的风 力发电装置,也只能维持净水装置的运转而已听说在核战以前,电力是很平常的东 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坐在阿蒙的旁边,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三三两两的行人, 不知不觉看得呆了。 “快到了……卡门,你给民哲他们说一声。”阿蒙冲我说道,这是自上车以来 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哦……”我转过身来,敲了敲身后的玻璃窗户,车棚里一 团漆黑,也不知道民哲他们听见没有,“民哲!太安!快到了,准备下车了!” 不久之后,我们就在一座高大的建筑物面前停了下来,这里就是我们要交货的 地方,吉尔文镇的政府大楼。这座大楼完整无损地竖立在我们的面前,像是在表明 着他的身份与众不同。“这在战前就是政府大楼呢……”阿蒙边说边跺脚,“没想 到现在还是政府大楼。” “请问……你们是从泰坦赶来的吗?”站在大楼门口的几个衣着整齐的人向我 们走了过来,他们是来迎接我们的吧。“是的。”阿蒙伸出手去,和他们里面为首 的家伙握了一握。“欢迎各位,我叫米西亚,”那个家伙冲我们笑了笑,“诸位请 跟我来。” “哟……帅哥们,是从外地赶来的吗?”一群着装妖艳的女人向我们走了过来, 不过她们还没走到我们面前,就被那群人赶了回去。“去去……你们越来越大胆了, 连我们镇长的客人也敢抢。”“哟……原来还是我们吉尔文的贵宾呀……帅哥们, 记得找我们呀……”我听见她们在我们身后嚷着。 我们跟着那个叫米西亚的家伙走进了一间会议室,里面坐着很多人,看来他们 已经等候多时了。看见我们走进来,他们都站了起来,我们面前留了一个座位,阿 蒙代表我们坐了下去,然后他们也跟着一起坐了下来。 “你们是从泰坦赶来的吧,我是吉尔文的镇长。”坐在首席的一个中年人开始 说话了,他看上去有些略显肥胖,“坐在这里的都是我们吉尔文镇的官员和贵族… …对了,这位……”他指着坐在我们对面的一个脸色苍白的家伙说道,“也是我们 吉尔文的客人,是从格罗斯城赶来的。” “你们好……我是格罗斯城金家的金大成。”听完他的话,我心里“咯噔”了 一下,格罗斯城的人跑到吉尔文来干什么? “格罗斯城的人也来了么?”阿蒙笑了笑,“金家难道想在吉尔文镇卖毒品么? 镇长……您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吧?” “其实除了毒品……我们金家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的。”那个叫金大成的家伙冲 镇长点了点头,表情很古怪,“对吧……镇长?” “呃……是啊。诸位都是我们吉尔文的客人……”镇长应着金大成的话头说道, “都是我们的贵宾呢……事实上,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是,关于净水装置的事情…… 你们,把装置带来了吧?”听完这句话,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阿蒙,我开始担 心起来,该怎么办呢? “路上出了点状况……装置坏掉了,我派人把它运回去抢修了。”阿蒙非常平 静地回答道,真不愧是我们的大哥,他的声音里一点破绽也没有,“我来就是为了 要告诉你们这个,不好意思,等装置修好了,我再亲自给你们运过来。” “那我们吉尔文和泰坦之间的同盟协议?”镇长一脸的疑惑。 “等下次吧……非常对不起。”阿蒙回答道,“我会派人联络你们的。” “泰坦的净水装置那么容易坏掉么?”金大成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眼 睛快要眯成一条缝了,我讨厌那种表情。 “事情总是很难预料的。”阿蒙站了起来,转过身来冲我们招了招手,“我们 走。” “恩?”我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到哪里?” “回泰坦……今天就回去,还有许多事情要对首领说。”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我跟在后面,听见镇长在后面说着一些挽留的话,可是阿蒙头也没回地带着我们走 了。 “民哲!你带他们回去。”刚走到卡车旁,阿蒙就对我们说道,“卡门,你和 我留下来。”“留下来?”我感到迷惑不解。“对……你和我留下来,调查吉尔文 镇的情况。我们分头行动,一有消息就赶回大本营。”说完,阿蒙拍了拍我的肩膀 就转身走掉了,留下我们一群人面面相觑地站在那里。 这是泰坦记年的泰坦42年冬季,整个世界被无休无止的灰朦朦的大雪所笼罩着, 看不到一丝停止的痕迹。听说这个世界在很多年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后来爆发了核 战争所有的城市毁掉了、所有的建筑倒塌了、动物和植物死了、人也死了我很想知 道核战争是什么样子的战争,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战争能把整个世界给毁灭掉。在我 很小的时候,首领曾经告诉过我说,那种战争就是把地球搬到太阳上面去烤一遍首 领说太阳上面的那些光和热就是那种被叫做“核”的东西所引起的。我虽然现在也 不太明白究竟什么是“核”,不过我想,大概就是太阳那样的东西把整个世界变成 这样子的吧。 我叫卡门,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是首领把我带大的。我们泰坦里的很多人都是 孤儿,我是、民哲是、阿蒙也是。泰坦是我自有记忆以来就有了的组织,它依靠科 技和武力来保护周围的村镇,同时也从那些村镇里得到粮食和其它物资。为了建立 一个没有战争、没有奴隶、没有毒品的社会,我们的首领一直在努力着。首领现在 已经非常老了,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他的愿望会实现的,我一定会让这个愿望实 现的我也要成为阿蒙那样的人,成为泰坦的骨干,帮助首领早日建立起那样一个理 想的世界。 此刻我正坐在吉尔文的一个酒吧里,昏黄而摇曳的灯光下,人们低低地喝着酒, 听着音响里传来的不知名的音乐,小声说着什么。我不知道阿蒙叫我打听什么消息, 在我看来这里和其它的村镇没什么区别,我准备明天就回去了。 “一个人喝酒吗?要不要我陪你……”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她把 手搭在我肩膀上,然后靠着我坐在了我的旁边,我转过头去,她穿得很迷人,看上 去很美丽,可是我总觉得有点眼熟。 “是你。”她把手拿了下去。 我忽然想了起来,她就是白天的时候抢了我们的车队的女人。我吃惊地张大了 嘴巴,隔了好久才挤出了一句话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在这里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她拿起我的酒,倒进了自己的杯子,然后轻 轻摇了摇,一口喝了下去。“你不知道吗?酒吧是打听消息最好的地方,要不我怎 么会知道吉尔文镇今天会收到从泰坦送来的净水装置呢?” “你们抢净水装置来做什么?”我问道。 她笑了起来,好象我的问题很好笑似的:“当然是要用来净水了,难道是用来 酿酒吗?”我没有回答,等了一会儿,她又开始说了:“我们从去年开始就打不出 水来了,过去打的井早已经干涸了。前一阵子挖了几口很深很深的井,可是都没有 打出水来……所以我们才想到抢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可以净化地表水的泰坦制造的净 水装置。你说……是不是地下水都已经被我们用光了?” “不知道……也许是的吧。”我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这才想起来我们 泰坦大本营里的那些井最近也常常缺水,打上来的水都含着许多泥浆,难道地下水 真的要被用完了吗? “也许那些地下水全变成这该死的满天的飞雪了吧……”她拿起杯子来和我碰 了一下,“这雪断断续续的都下了好几个月了,我记得去年的雪也没下这么长的时 间吧……把雪喝完了之后,我们喝什么呢?” “这些雪都是从大海里来的……海里的水变成空气跑到天上,然后变成雪飘下 来……所以,雪是喝不完的。”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她好象不相信似的,“你见过大海吗?” “没见过……这些是我们的首领告诉我们的。”大海可能就是很大很大的湖, 比泰坦和维帝克山之间的黑沼湖还大吧?我想。 “啊……那为你们的首领干一杯吧。”她向我举起了杯子。 忽然间酒吧的正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了,有几个身材高大的家伙抗着枪闯了 进来。他们往天花板开了几枪,人们开始惊叫起来,全蹲在了地下。我猛地把桌子 掀倒,将那个女人按在了桌下,然后拔出手枪来,向他们开了一枪,有个家伙应声 倒了下去。他们把枪转过来,我连忙伏在了桌下。“砰砰”一阵乱响,我感到肩膀 和肚子一阵巨痛,我中弹了吗?我摸了摸肚子,有血正在冒出来。 “把你的枪给我。”那个女人把我的枪给夺了去,然后她对着挂灯开了几枪, 一阵“噼噼啪啪”的电流声过后,整个酒吧一片漆黑。“跟我来。”她在我耳朵旁 边说道,然后拉起我就跑。 我们从酒吧的后门跑了出来,然后钻进了一辆小汽车。汽车由她开着,不久, 我坐在旁边因为失血过多而晕过去了。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