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都瑞斯山谷 几天后,我和金大成带着几个人,坐上了两辆卡车,从格罗斯城出发,赶往都 瑞斯山谷。路上我们经过了许多废弃的城镇,在漫天的飞雪里,东倒西歪的建筑被 积雪半掩着,显得异常的冷清。 在雪地里艰难地开了一天半的车之后,我们终于快要赶到都瑞斯山了。虽然还 隔了很远,可是我已经可以从漫天的飞雪中分辨出它的轮廓了。连绵起伏的都瑞斯 山脉位于格罗斯城的西北方向,和位于格罗斯城遥远的东边的圣狄斯山一样,历来 都是这一片土地上的格罗斯城、汉亚城、朱里兰城、泰坦大本营以及其它小城镇、 村庄的屏障。圣狄斯山的那一边,据说是另外的一些城市,如果金大成说的没错的 话,那么,那些城市现在已经被‘烈火女神会’控制住了。可是都瑞斯山的另外一 边是什么,却从来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走过去过,这么多年了,山的那一边也 没有谁能过来。 在我很小的时候,也听说过关于都瑞斯山谷中的机械人的传说传说中的机械人 是由钢铁做成的,他们力大无比、刀枪不入。问题是它们是怎么能够动起来的呢? 小时候我也问过我们首领,可是首领却什么也没有告诉我。后来,人们渐渐形成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到都瑞斯的深山里去”这样一个禁忌;再后来,人们几乎忘记了 有过“机械人”那样的传说了。 我们在都瑞斯山脚下的一个村庄停了下来。这个村庄全是由泥砖修建的房屋现 在这些房屋已经全部坍塌在了地上,看样子是被重型武器给摧毁的。整个村子没有 一个活口,到处都是死人,虽然尸体被雪掩盖着,可是空气里仍然弥漫着一股难闻 的气味。 “看来朴时勋那个老家伙说的还真有那么回事呢!”金大成站在我的旁边,一 脸的苦笑,这一次,他的两只眼睛没有眯成一条缝了。 我们在离那个村庄稍远的地方扎营下来,准备第二天进山。 当天晚上,迷迷糊糊之中,我好象听见了轻微的悉悉簌簌的声音,像是在睡梦 中听到的一样,于是后来我又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一声惨叫把我给惊醒。我慌忙 爬了起来,跑到了帐篷外面,刚好看见有个怪物拖着个东西从我身边蹿了出去,在 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借着满地的雪的反光,可以依稀看出像是一个老鼠的身影惨烈 的叫声从它跑去的方向传了过来,难道他拖着的是一个人吗?我顿时觉得自己的心 脏都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那声音嚎叫了几声之后,终于什么也听不见了。 “怎么回事?”金大成点着个油灯跑了跑了出来。 “血!”有人惊声喊道,借着灯光,我看见自己脚下的雪地上流满了血迹,一 直延伸到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定是刚才那个被拖着的人流出来的血。 “是什么东西?”有人颤声问道。 “是老鼠……”我说,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哆嗦。 我们有个队员就那样被老鼠给拖走了。当天晚上我们都没有再睡,全坐回了车 上,在车子里迷迷糊糊地呆着。好在长夜终于渐渐过去,不知不觉之中,天边开始 微微发亮了,慢慢的,整个天幕亮了起来,黑夜终于结束,白天来临了。 我们收拾好了行装背在了背上,然后把车停在了山下,开始往山上爬去。 由于是在冬季,山上积雪很厚,路很难走。我们艰难地从挡在我们面前的枯树 枝和灌木丛中砍出了一条路,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着,有的时候还会遇到实在没有办 法走过的地方,只好绕着走到其它的地方。 就这样,我们在山上走了四天,就在我们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些痕 迹山里有人的痕迹,或者说,有机械人的痕迹有些树木在我们之前,就已经被弄断 了,可能是因为有人或者说是机械人曾经从这里经过的缘故。我们振奋了情绪,继 续往深山里走着,又过了一天,我们已经能隐隐约约听到深山里穿来一阵机器轰鸣 的声音了。 “要到了吗?”我们小声地猜测着,由于几天来都呆在深山雪地里,我们的嘴 唇都已经完全破皮了,血凝固在了嘴皮上,说话撕裂着有点疼。 我们循着声音找去,最后来到了一座山崖边,声音就是从山崖下面传来的。由 于积雪很厚,我们不敢太过靠近山崖,只能站在近处,听着山崖下面轰轰做响。 “这就是传说中的机械人的基地都瑞斯峡谷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金大成 叹了口气,“在这附近找找有没有下去的路吗?” “爬到树上……”说完,我把背包放在了雪地上,取出望远镜挂在了脖子上, 然后爬上了一棵大树。他们见状,也跟着行动起来。 爬到高处的时候,我终于可以看清楚下面的峡谷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景 象峡谷里矗立着一群规模庞大的建筑,在它们身上丝毫看不出被核战争破坏过的影 子,它们看上去甚至像是在核战争之后才修建起来的。我把望远镜拿了起来,调好 了焦距,看见真的有传说中的机械人,它们真的像是由钢铁之类的东西做出来的一 样,全身闪耀着略带灰白色的金属的光芒。它们在那些建筑物之间走动着,行动很 僵硬,和我小时候听说过的传说一模一样。 “天哪……真是……怪物啊!”我听见金大成在我旁边哆嗦着说道。 那个峡谷里有许多机器正在运作着,看样子它们有很丰富的电能,在这个没有 水也没有风力的地方,它们是靠什么来发电的呢……也是靠那种被称为“核”的东 西吗? 忽然,我望远镜里的一个机械人扬起了头,转向了我们这一边。它的脸实在是 太奇特了,像是一个钢铁做成的面罩一样,也许那就是它的面罩。它的两只圆圆的 眼睛凸了出来,像是在盯着我们这个方向一样看了半天是我的错觉吗?隔了这么远, 它应该不可能看得到才对。 “有点不对劲……”我说。 “怎么了?”金大成在我旁边问道。 “我说不上来,”我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些不安的因素正在渐渐涌起,是什么呢? 隔了一会儿之后,我们听见山下传来了清晰的轰隆声,那声音很像是螺旋桨的 声音,可是我们看不到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糟糕的是,那声音越来越近了,像是 在贴在山崖向我们靠近一样。 “快!快下树!”我忽然想起了首领曾经告诉过我的一件事情来,于是急忙叫 了起来。我迅速地从树上滑下,然后拣起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抽出了枪。“怎么了?” 他们也纷纷从树上滑了下来。 “你们听说过一种被称之为‘飞机’,可以在天上飞行的机械吗?”我侧耳听 了听,那声音离我们更近了。 “难道说……”金大成的话没有说完,我们就看见了一件非常奇异的事情有一 个飞速转动着的螺旋桨从山崖边升了起来,它的下面连接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坐仓, 隔着玻璃,我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坐着一些面目狰狞的机械人,像是在汽车上面安 装了一个螺旋桨一样。螺旋桨带动着空气,刮起了强烈的大风,夹着积雪打了过来, 几乎要把我们吹倒在地上。 “快跑!”我吼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跑去,觉得自己的声音都被螺 旋桨的轰鸣声给淹没了。 “哒哒哒哒……”一阵枪声在我们背后响起。我回过头去,看见那个坐仓下面 安装着的一个重机枪开始扫射起来,跑在我后面的一个家伙被同时射中了许多枪, 鲜血喷涌而出,叫也没叫一声就倒了下去。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