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违背良心的胜利 视讯会议萤幕上显现的是一个脸颊削瘦的中年男子,炯炯有神的双目即使是透 过摄影机与他对视仍然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惧怕,就像被他一眼给瞧到了内心深处 似的……这人就是那叛变的六军团司令官上官云,他已经宣布独立并成立了新政府, 而他自任为新政府的参谋总长。 上官云这人与郭家雄相比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物,上官云是个理想主义者,他 之所以叛变完全是为了一个环保理念,而郭家雄就完全是为了权位。当时上官云在 表达与总司令古凤天相同理念时原就做好了立即丢官去职的心理准备,这对他来说 正是求仁得仁,没料到因为内阁改组等等事情不断发生,导致台北政局一直没法稳 定下来,这追究的事情就被缓了下来。 上官云对政治是丝毫没有兴趣的,他常说的一句话——政治是最肮脏的东西, 所以,新政府的政治权力他丝毫未介入。他之所以担任新政府的参谋长实在是因为 这里需要他撑着,他只盼着古凤天可以来此,或是其他更有能力以及声望的人可以 取代他。 “上官总长久仰了,我俩虽然算是同事但始终是无缘相见啊!”刘大名打着哈 哈说着:“今天总算是见到了总长,果真是个英雄人物。” 上官云天性不爱说笑,又最鄙视官场上那些打哈哈说虚伪废话的人,他面容严 肃的直接问道:“请问刘总司令是有事情吗?如果您只是为了聊天……” 这是一个突然切进来的讯号,这讯号很怪异,它并未经过任何的转接以及伪装 变频就这样直接的切进到系统里来了。它所使用的是以前总司令与军团司令通话用 的一般频道,虽然说有密码,但所使用的密码也是每个军团都拥有的通用密码,半 点也说不上机密。上官云接到这通讯要求时还不知道那另一端是何方神圣,是什么 人就这样大剌剌的闯了进来要与他直接对谈? “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跟总长您好好聚聚。”不管上官云的态度如何,刘大名仍 是一脸笑容的说道:“这地点以及时间都由总长您挑,您说哪就哪,说何时就何时, 只是我希望要快……” 上官云心底突然起了两种观感,这个刘大名从表面看来果真与传闻一般是个嘻 皮笑脸毫无军人威仪的家伙。这种小子在社会上自然容易讨那些年轻人的喜好,但 若要说他是个混混也实在不为过,今日这种混混竟然成了台湾的陆军总司令?但另 一个观感就跟前一个观感是180度的不同,这人果真是名不虚传,他刚刚说话要 求会面时那种水里来火里去无所畏惧的豪气真是无人可及,这点连上官云都自叹不 如…… 话说回来,此人当初只身以口才计诱郭家雄叛变,而后又孤身进入虎穴擒得郭 家雄等三个聪明一时的军事将领,这人绝计不只是他现在脸上显出的小流氓样子, 他这肯定是装的,大凡越是聪明之人越是难以看的出底细来。刘大名今日如此豪迈 必然有诈,只是一时之间摸不清楚他在图谋什么,但这不问是永远也不会知道…… 于是上官云回道:“我近日公务甚为繁忙,想必刘总司令也是一样的,我想刘总司 令真要有事那在电话上说也是一样的,至于见面等有空再说吧!” “古上将古老您是熟悉的了,听说当初您还算是古将军的学生?他当师长时您 还担任过他的参谋长是吧!”刘大名始终维持着他那招牌式的笑容,好像是电视里 的广告明星一样,他露出一嘴白牙说道:“总统今早才刚任命古老为政务委员…… 今天一上午我可跟古老聊了好一阵子,聊的净是一些人事啊、军事部署啊我希望他 能协助我的地方。这聊天、聊天古老就提到了您,古老认为您在许多地方都是个不 世奇才,尤以人品为甚。我是这样想的,您抽个时间,我想找古老、我还有您大家 抽个空一起聊聊这个世局。” 上官云心中一震,这会儿要是正面对面的谈话他可就必然会穿了梆了。在12 月27日他宣布独立那天其实不该是他主导整个事件,26日那天他透过一个秘密 频道跟古凤天聊了许久,古凤天当时还透漏了另有四个非上官云军团的步兵师有动 摇迹象,而他正努力当中。当时上官云劝古凤天应该立即离开陆总部,但古凤天说 他暂时还需要这总司令的的称谓,这样如果他策动反正也会比较名正言顺……谁知 当晚上官云再试着跟古凤天联系就联系不上了,他心知古凤天已然被软禁,这上官 云就是在知道古凤天被捕后宣布独立了。 在上官云心底这时想的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宣布独立后他立即联络上空军 总司令王中华以及海军总司令刘俊健,上官云是个毫无权力欲望的人,他恳求这两 位长官能出面来领导政局。这王中华以及刘俊健两人竟然说的是一模一样,两人均 表示如果古凤天可以出来组织政局他们都会愿意帮忙……后来这两为总司令果真宣 布中立,这中间的关键就在古凤天身上了,也只有古凤天够资格号召所有军队起义。 上官云后来一直想要知道古凤天所提的另四个师是哪四个师?但这秘密似乎跟 着古凤天的被捕后就没了消息,事后台北政府军没任何六军团以外的师级部队宣布 独立或加入上官云,除了夏国群外也没任何师长以上军官被调动,而这夏国群的调 动则是因为他老丈人郑国华而被高升的……上官云也透过管道跟许多师级甚而旅级 单位联络,但是大家的态度都很冷漠,一听到他名字不是躲得像见了鬼就是冷默到 好像不认识一样…… 上官云也曾试着想要动用武力来救出古凤天,他跟古凤天的一些旧部下仍保持 着一些联系,所以台北政府那他自有他的情报管道。但没有人能查的出古凤天的所 在位置,这人就像是消失了,再厉害的突击队也没办法去营救一个幽灵的。 上官云思考着,这是多么奇怪的提议?所有一切都一面倒的好,一面倒的优厚, 他看不出任何一点破绽,似乎是完全的没有问题,除了动机。上官云相信,如果某 件事情看来完全没有问题那就绝对是隐藏着一个极大的问题,他相信要是他肯要求 刘大名还可以答应更优厚的条件,问题是他也想不出他还需要怎样更优厚的条件了, 除了要刘大名的部队立刻弃械无条件投降……刘大名想要从他这儿得到些什么?真 的只是为了聊聊天吗?这话说给小孩听都会被笑的。 “明说吧!你到底想要些什么。”上官云托着下巴说道:“如果你真的了解我, 那你该知道再优厚的条件也无法打动我的,除非我能弄清楚你到底想要干嘛!” “我想要一个承诺……”刘大名停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事情 似乎是很难决定,他想了许久后终于说道:“古老跟我说你的承诺是算数的,是我 可以完全信任的……你有安全频道吗?可以给我一个可变异的波段?” 一阵断讯后刘大名又回到了线上。上官云问道:“你刚刚那频道几乎是半公开 的,我在那频道上给你现在这频道以及变异波段,岂不等于是向所有监听单位公开 我们现在的所有交谈?” 这意思就是你这不是多此一举?要知道,这宣告独立的整个南部七县市的上空 已经被完全的封锁,所有通讯都被监听。他们唯一突破的办法就是采取转接以及伪 装变频——转接也就是频道不停的跳跃着,你若是固定接收某个频道就只能收到一 些小小片段,就算是收到所有片段你是还需要经过像拼图式的拼凑,但机密大多是 有时效性的,等你拼凑完事情早就不机密了。这些跳跃是指每隔不定时间频率就会 改变,接与发的双方必须同时拥有一组同样的通信密码,这密码会告诉你通讯的跳 跃时间以及频道波长。至于伪装变频就是将讯号压缩后伪装成一般大自然的发射频 率,几乎大自然界每种物质都会发出各种波长不同的频率的……但这都不保险,所 有的密码保密能力都无法超过三小时,目前卫星截收解析系统发展的跟通讯保密系 统几乎一样快速,故而这些密码的更换是以两个半小时为一单位的。 上官云心想,你刘大名刚刚的通讯根本就没做任何防护,相信先前彼此之间的 交谈不只是台湾,恐怕全世界的军事单位都已经接收走并且还解码出来了,等这时 再说换频道还有个屁用? “刚刚我来电时已经先在你我的上空用人造卫星洒下了电磁网,这电磁网是我 们最近发明出来的一种伪装技术,它会让敌方监测单位以为是太阳黑子干扰所以无 法顺利监听。不过我不能蒙混太久,太久的话这绝对会让人起疑的,所以才要求你 提供一个安全频道给我。”刘大名这时一反刚刚的轻松态度严肃的说道:“我需要 一个保证。以现有县市界线来算,南部七县市算是你的,我保证不去碰你,但在我 有动作之时我同时也不希望你来碰我。” 上官云这下子是七成信了刘大名了。这个电磁网的科技发展出来尚未太久,理 论上它并非是一个很好的伪装工具,因为太容易让人起疑了,但短时间的伪装欺敌 它确实是相当有效,谁也不会怀疑太阳黑子的干扰有何奇特之处。这玩意古凤天跟 上官云用过一次,当时古凤天还说这是极机密之事,今天从刘大名嘴里说的可是轻 松自在。 “你这是……”上官云想了许久才说道:“是古老在你背后吗?我要怎样才能 相信你呢?” 这话问的是奇怪,照说这时应该是上官云提出个要求要刘大名去照着做,如果 刘大名做得到就是值得信任了,反之则否,怎样也不会由上官云问刘大名自己该做 些什么好证实刘大名是值得信任的……这就是奇妙之处了,刘大名的提议怎么看这 诚意都是无懈可击,世界上有这等好事?上官云自己无论是动作或言语都已经提不 出任何质疑了。既然如此,那就只好问刘大名了,问他自己该怎样证明他自己的真 心。 “你并不需要现在就相信我,我只是不希望当我有动作时有人在背后咬我,或 是当我们见面之时有人给我冷枪……”刘大名又恢复到一开始对谈时的轻松模样说 道:“是否是古老在背后你就自己问他吧!这点我认为当面谈绝对会比较清楚。” “如果你愿意加入新政府……我这位置给你。”上官云豪气干云的说道:“我 这位置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民的福祉。” 刘大名突然起了一阵羞愧。这个人是个真正正直的人,刘大名也见过上官云的 个人资料了,此人军旅生涯半身只搞到妻离子散却是无怨无悔。上官云妻子跟人跑 了,只因他日日呆在军中,最长纪录他有整整一年没有休假回过家中。他律己甚严, 虽说是外官班出身却是服从性极高,基本上他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军人。 “这就是问题了,上官将军,我并不想担任什么参谋总长之类的职务,我在这 已经是陆军总司令了,你认为我距离一统军权之路还有多远呢?事实上,现在海空 军都处在中立中,所以我不就是参谋总长吗?加上,我现在手上能掌握的部队可比 你要多上太多了,我去干你那个参谋长这不就叫做弃明投暗?”刘大名哈哈大笑的 说道:“我要的可是全部,党、政、军全部,我只需要你别阻止我就好……当然, 当我拿到权力之后我可以答应你保证不实施‘基因筛选法’……” “谁拥有权力我并不在意,我也不想打仗。”上官云的眼神似乎突然的空洞起 来,他说道:“你若愿意我这七县市都可奉送给你,我争的不是权,而是一个合乎 正义的道理。” 这是一个孤独的世界。什么叫做合乎正义的真理呢?谁是先知?谁拥有代表上 帝发言的权力?人最难的就是要怎样面对自己,刘大名这一辈子觉睡的都好极了, 他虽不是好人但也从不会感到亏欠或是内疚,但他知道从今尔后他很难再这样好睡 了,没有人在杀了一个好人之后还能这样睡的安安稳稳的。 刘大名与汪慧芸外加一位年约五十开外、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子共四个人走下了 直昇机,这直昇机是由汪慧芸亲自驾驶,所以来人全部也就只是这四人了。 上官云这边来接机的人也不多,有上官云以及大约一个宪兵排的兵力。这整个 排散布在四周举着枪对着刘大名一人,他们奉到的指令是——万一上官云受到绑架 或是威胁时不必顾虑上官云安危先杀掉刘大名再说。 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学校,位于山区里,这些年因为山区生活困难外加平地需人 孔急所以许多山地村落都废弃了……像这样废弃的村落还不知道有多少。这个像是 学校操场的地方已经停着有五部上官云所属的武装直昇机了,空中仍有三部武装直 昇机在那盘旋,整个地方看来是外弛内张,上官云就算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仍然是一 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在操场的另一角落上有几个人正操作着一个像是雷达一样的小型仪器,那是一 种X光扫描器,它可以侦测出来者身上是否有任何武器,甚至连一点放射性物质或 是塑胶炸药的化学成分它都能扫描出来。这机器上官云也丝毫不加以掩饰,就这样 公开的扫描着,此外,刘大名一行一下直昇机就有着四名像是技工的军人上前开始 移除这直昇机上的武器弹药,顷刻间这直昇机立时就成为毫无抵抗能力的普通直昇 机了。 刘大名自己是一动也没动,他身后的汪慧芸以及另一位四十出头的军官很自动 的从身上掏出了手枪交给一旁的宪兵……他们身上有武器这不稀奇,要是没有武器 那可才真的奇怪。等这一切手续结束时上官云这才大步上前激动的喊着:“报告, 总……总司令……” 上官云见到古凤天时一下子不知该怎样称呼。现在他自封是参谋总长,那边站 着的刘大名也是个陆军总司令,总之眼前军中的领导职位已经搞的天下大乱、胡说 八道了。 刘大名见这场景微微一笑,他早知这上官云虽是个英雄汉子但绝非是个傻瓜, 从他处处警慎小心就可知道。刘大名心想这时还剩下什么疑问的话,那就是这个古 凤天是真是假?他会不会是化妆的、假冒的……再其次就是这随侍在他身边二人的 身分了,扣掉这些疑问之外这刘大名的生命简直就像是婴儿般赤裸裸的交在上官云 的手上。于是刘大名说道:“这两位上官总长该是听说过的,这位就是国安局的东 区处长汪慧芸汪处长……这另一位……这另一位就是84飞弹独立旅的旅长胡尚文 胡少将。” 上官云听了心头又是一震……汪慧芸他是所闻甚详,此女当初与刘大名联手击 破郭家雄集团,但一般人对她所知甚少,只知道她与刘大名有着某种超过友谊的关 系。这并不太让人惊讶,如果注意新闻的人都可以注意到每当刘大名出现在公共场 合时他身后一步处都会有一瘦小带着墨镜的女子伴随着,这汪慧芸就是刘大名的贴 身护卫,传说中她是一位武术高手。 真正让上官云吃惊的是这个胡尚文,胡尚文他未曾见过,这人在“581师叛 变事件”前还是个无名小卒,事实上到现在都还是的。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上官 云知道当初刘大名之所以成功击破郭家雄靠的就是胡尚文这个暗棋,这人随后就接 任了84飞弹独立旅的旅长……84飞弹独立旅拥有什么武力古凤天曾告诉过上官 云的,原本上官云对这个面无表情的汉子没有半点特殊感觉,这一知道他身分立时 感觉怕了起来,这人手上掌握的能力让他就像是个死神一样…… 上官云越是注意着胡尚文时他越是感觉到害怕,打从心底的害怕。他怎感觉自 己跟这胡尚文竟然认识了许久?但分明他是未曾见过此人的,这畏惧难道是出自于 此人手上所掌握的力量吗?其实这岛上真正直接拥有最强大武力的就是这个胡尚文 了,刘大名能掌握他倒也不难理解,这刘大名在弥平叛乱案后等于是收编了整个驻 防在东区的军事力量。 “上官云!”古凤天直呼着上官云的名字说道:“你安排了地方吗?我们要谈 的事情在这谈不方便。” 上官云回头望了一眼那些操作扫描器的军人们,其中一位军官朝他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就是回报上官云说:这位古凤天如假包换,无论是眼虹、指纹、声波等等 都没错误。这是真的古凤天,上官云得到确认后突然整个情绪放松了下来……只要 有古凤天在那还有什么问题呢?他恨不得立即就卸下所有担子请古凤天来主持这一 切大事。上官云连忙说道:“是,报告总司令……属下这已经空出了个地方。” 不知怎样,上官云对刘大名的感觉是还算好,但对这胡尚文他就是觉得有些问 题,你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厌恶,彼此的厌恶……到目前为止应该是一切都没错,但 是为何他总感觉有个地方出了大错……是哪呢?是因为太顺利了吗?或许事情本来 就该这样顺利的,人在顺利时总是会产生一种莫名的罪恶感,上官云猜想或许自己 是认为一切不该如此顺遂…… 于是由上官云带头一群人走入了一间以前应该是教室的空房间内,这房间里空 无一物。古凤天说道:“很好,空屋子好……”古凤天望了望随后跟上的武装宪兵 说道:“你要他们都出去吧!这事情事关重大,我们就在这聊聊吧!” 这空屋子是好,空屋子不太可能会有埋伏,也不容易会有窃听,看来古凤天也 是个谨慎的人。但刘大名立刻接口问道:“我通知你希望你准备的干扰网有没张开? 我可不希望被‘卫星定向雷射观测器”给抓到。“刘大名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可 不想一回去就立刻被捕,张玉朴自从我在全国媒体面前让她下不了台后就一直恨着 我,我相信她随时都在监控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一直想要问。”关于张玉朴会与刘大名不合这本是意料中事,这刘大名行 事方法是有这么一些不择手段太过霸道,外界都道是张玉朴与刘大名演双簧,这种 说法自然是骗不了像上官云这种眼尖的聪明人,张玉朴在郭家雄事件中的确栽了个 跟头。上官云继续问道:“这‘卫星定向雷射观测器’是个什么仪器?为何我没有 听说过?” “这东西可以透过卫星锁定一个位置,它可以抓到你所有的言谈,唯一缺点就 是怕干扰,一点干扰都会……”刘大名接着说:“这玩意其实我也不很清楚,算是 目前最高机密的侦测器了吧!慧芸,你帮我向上官总长解释一下……” 这汪慧芸仔细的解释了“卫星定向雷射观测器”的功能。上官云这一听就更是 放心了,其实他也早有所闻台北政府拥有一种先进的侦测仪器,他自己也是有情报 网的。今天这刘大名看来是玩真的了,他本来就已经是放下了心,这下子更是全无 怀疑,他挥了挥手要那些宪兵们出去。那宪兵排长看来似乎有些迟疑,这古凤天说 话了:“上官老弟……” 古凤天的语气中带着有三分不耐烦,似乎是说着你不烦吗?连我在这了你都还 疑神疑鬼。这上官云是个极讲义气之人,他生平最崇拜的人就是古凤天了,他立刻 厉声说道:“有问题吗?立刻都给我退到操场去,我这没事,有事的是外面……” 等宪兵走远后这古凤天走到门口关上了门,古凤天回过头站在门口处笑着说道 :“你真的不应该相信我们的,你知道你这下冒了多少危险?” 上官云一下子没能了解这古凤天到底在说些什么……突然他感到后颈一阵巨痛, 他眼前一片发黑但却还不忘问道:“你是……” “我就是古凤天……” 汪慧芸说道:“快!” 那本来站在一旁不发一言的胡尚文突然开始脱掉上衣,在脖子处明显的可以看 到面具的接合之处,原来经过易容的是胡尚文而不是古凤天。这人小心的脱掉脸上 的面具,此人竟然是另一个上官云?以容貌上来说几乎是完全的无法分辨,汪慧芸 上前将那面具取走套到真正的古凤天头上,接着两人开始互换衣服,就这样成功的 把上官云给掉换了身分。 这就是复制人了。复制人并不是个很难的技术,远在廿世纪末就有科学家在偷 偷进行着,廿一世纪初终于有了公开的突破。复制人一直遭遇到一个困难——那就 是记忆的继承,所有被复制出来的复制人其实都像是婴儿一样,他们并不具备有母 体累积的经验。有人就试着想要在干细胞上做一些修改……一度科学家们以为自己 成功了,但他们随即发现所谓的继承也只是继承了知识或生活经验,而这个人在基 本上与母体还是分别独立的两个人。 心理医生同时也发现,具有继承知识的复制人在性格上有很大缺失,他们的个 性非常脆弱,并且极端的厌恶自己的母体,有朝向母体个性相反方向发展的趋势。 这就像是一个忌妒的双胞胎,他希望这世界只有自己存在,既然不能如愿那他就刻 意展现与母体个性相反的一面……比如母体个性拘谨则复制人就会个性开放,复制 人甚至会产生想杀掉母体的冲动。 这也还好,真正让科学家在突破后没多久就放弃这实验的原因是——他们发现 这些继承到记忆的复制人寿命只有三个月左右。因此,这实验立时就变的不太有意 义了,在十五年前人们就开始大量使用复制人技术做为器官移植的备用库,这种只 能活三个月的复制人显然基因有着致命的突变。 问题是情报单位对这方面的研究并未停止,就像是眼前的这古凤天以及上官云 都是复制人,但他们两个都不知道自己寿命的问题。他们本来就心智脆弱,再加上 被注射一种名为“洗脑”的药物,这时他们已完全为药物所控制……尤以这上官云 的复制人已经只剩下一周不到的性命。 刘大名曾经犹豫过这种手段。汪慧芸解释这两个复制人是国安局早就准备好的, 在这时代每个人都将干细胞保存在人体银行里以备不时之需,国安局早在古凤天跟 上官云发表反叛言论之时就已经偷出他们的干细胞并且复制出他们……虽然国安局 并不知道他们做出的这些复制人会派上什么用途,但是情报单位做事情就是有备无 患,刘大名若不利用他们他们的下场依旧一样会死。 被易容后的上官云被注射了药物,这药物能让上官云失去记忆约30分钟但却 不影响他的行动,这时的上官云会接受一些催眠的暗示。原来的四人除了古凤天留 下外另三人现在缓缓的走上了直昇机。 “直接带我去电视台,我跟古总司令要对全国转播……”复制的上官云在看着 刘大名直昇机起飞后跟一旁的宪兵排长说道:“边走你边帮我联络好电视台,要他 们立即准备好,我一下飞机就要做立即性的全国电视转播。” 2035年2月18日“中信晚报”头条新闻:“已宣布独立的原南区第六军 团军团司令上官云突然于今日下午三时十七分在港都电视台发表有条件投降声明, 其条件为——一、所有旅长级(含)以下军士官兵皆依意愿保留其职位,上述之军 事官兵皆有权拒绝接受任何调查,检调单位或军事检调单位也不得对其起诉。 二、师长级以上军官依国际战犯条例处理。 三、文职政府人员无论阶级与否皆比照第一条处置。 上官云将军并说明,如果政府军接受其条件任何时间均可前往办理交接事宜, 他并警告所属接受其指挥不得抗命。 政府方面在收听广播后十分钟立即作出决议,行政院长任文祥表示接受所有条 件,并立即责成陆军总司令刘大名上将前往接收。“ 2035年2月20日“华盛顿展望报”头条新闻:“传闻台湾军事叛变案系 由台湾军事奇才刘大名上将亲手弥平,这已是刘大名第二次施展其超凡的反情报能 力,目前各国政府军皆派遣高级将领至台湾……” -------- 天鹰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