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仪珠风波 (一) 夜幕降临,南鱼星的捷姆萨拉城像被一口巨锅扣住,憋闷得使人透不过气来。广场 上灯光闪烁,飞碟上上下下,人群来来往往。到处都是一片忙忙乱乱的景象。 此刻,斯坦尼正在屋里不停地踱着步,他的大脑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自发现小行 星变异后,斯坦尼立即命令桑塔部长将此恶讯通知了地球。正当斯坦尼进一步思考如何 帮助地球度过险关时,侍卫进来报告说:“桑塔部长求见。”斯坦尼点点头。功夫不大, 桑塔满头是汗,一股风似地进了屋门,一边喘气,一边报告说:“星总,我安全部内几 位主要负责人的仪珠闪烁红光!为了保证安全,我己命人将他们看管起来。如何处理, 请您定夺!”斯坦尼闻听此言,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那几位负责人一直忠心耿耿,称 得上是南鱼星最为得力的干将,怎么会突然产生邪念呢?“唉!真是人心难测呀!”斯 坦尼把牙一咬,怒声喝道:“统统处死!”话一出口,他的心像被人揪掉了一块,险些 支持不住。他强稳住神,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感情用事,为了全星球的安危,必 须这样处置! 桑塔部长执行完命令,又赶到广场去迎接亚吉。斯坦尼仍就留在办公室里,他哪里 也不想去,不想见任何人,情绪坏极了。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贴身侍卫慌慌张张 地跑进来说:“星总,不好啦!侍卫长的仪珠闪烁血红之光,好怕人呢!” 斯坦尼“腾”地一下从座位上跳起来,额头青筋直暴。他从桌上的盒子里抓起一块 星总令牌,扔给侍卫说:“快!快带几个人去,将他抓来见我!” 时间不长,几名侍卫将侍卫长押到斯坦尼的办公室。侍卫长见了星总,一边鞠躬一 边喊冤:“星总,我可从来没产生过任何邪念,更没对您产生过二心,这些年您是了解 我的!我实在冤枉啊 斯坦尼望着侍卫长,任凭他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突然,斯坦尼转回头,嘴角微 微挂起一丝冷笑。侍卫长情知大事不好,他一头扑倒在地,抱着斯坦尼的腿哀求着说: “星总,请您开恩呢!”斯坦尼早已掏枪在手,只见火光一闪,意念能分解弹在侍卫长 身上炸开,眨眼将他分解得无影无踪。斯坦尼目光呆滞地扫了一下在场的侍卫,什么也 没说,只是缓缓地挥了一下手。侍卫们无声无息地退出了星总办公室。 (二) 整个办公室里安静极了。斯坦尼直愣愣地站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可他的脑海里却 疾速地旋转着:这件事实在让人感到奇怪,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在里边呢……他的心头一 动,对!应该听听他人的意见。想到这,他急忙出了办公室,朝夫人亚露莎的房间走去。 来到房门前,斯坦尼隐隐听到室内传来哭泣之声,而且越哭越伤心,他的心又一下 子提了起来:难道这里也出了问题啦?他顾不得敲门,一把将门推开,大步闯了进去。 “啊……”屋里的人一齐惊叫起来。在场的不仅是亚露莎夫人,还有星总的女儿梅 丽小姐和一名侍女,几个人定了定神,夫人和梅丽小姐忙擦掉脸上的泪水,一齐向星总 问安。 斯坦尼刚要问什么,猛然发现,夫人和女儿头冠上的仪珠均闪出血红之光。“啊……” 他一时张大嘴巴,愣在那里。 “爸爸!我和妈妈谨守家规,正直做人,从无半点非分之想,不知仪珠因何闪出红 光,我们冤枉啊……”夫人亚露莎只是伤心地哭泣,却说不出话来。 星总斯坦尼的心简直要碎了,接二连三的打击,搞得他头晕目眩,一时没了主见: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为什么那么好的部下,甚至包括自己最亲近的人,竟一下都心 生邪念,要图谋不轨呢?这是一时的巧合,还是事出有因呢?自己身为星总,对全星的 安危肩负着重要使命,绝不可再轻率从事……对!通知桑塔和亚吉等人火速赶到这里来。…… 想到这儿,斯坦尼扫了一眼夫人和小女儿,心中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扭过头吩 咐侍女说:“快将夫人和梅丽送进悔过室,没有我的命令不让任何人接近她们!”说完, 疾步返回办公室去了。 (三) 时间不长,安全部长桑塔、太空态势专家巴比勒、柯斯卡博士、亚吉博士和全星碟 队副总指挥英奇迟浩等人一同来到星总的住地。侍卫将他们一行带进星总斯坦尼的办公 室。此刻,斯坦尼正站在窗前,望着黑魆魆的夜空出神。听到响动,他急忙转回身来, 刚要同来人打招呼,突然,他猛地一征,两眼死死地盯住巴比勒头冠上的仪珠。气也不 吭。 众人一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转而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这才弄清楚,巴比勒、柯 斯卡博士和英奇迟浩头冠上的仪珠统统闪出血红之光。这一惊非同小可,三个人急忙俯 身请星总宽恕,并再三辩解自己是无辜的…… 斯坦尼一直没有说话,那张布满惊愕和痛苦的脸,渐渐地恢复了平静。他轻轻挥了 挥手:“大家都请坐吧!”亚吉、桑塔先坐了下来,见巴比勒他们不敢坐,重新起身, 将他们按在座位上。然后他们一齐转过头来,望着星总。 斯坦尼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缓慢而又低沉他说道:“星球上近来很不安宁,怪事 接二连三,先是安全部内几名要职人员仪珠闪烁红光,而受到惩处。接着侍卫长的仪珠 也闪出红光,刚被击毙,不料,我的夫人和小女儿的仪珠也出现异常。不是我有意偏袒 家人,要循私情,而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那么多好人,一下子都坏了良心?因一 时拿不定主意,才召你们速速赶来商议。眼下三位南鱼星的功臣竟也仪珠突变,这难道 不是最好的证明吗?此事绝非偶然,而是事出有因!定是有人暗中搞鬼,制造混乱,妄 图搞垮我们南鱼星!”说到这里,斯坦尼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两眼喷火,怒不可遏。 众人都觉得星总分析的有理,不禁用力点了点头。但这是内奸所为呢,还是其他原 因?却一时难做决断。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 亚吉看看斯坦尼,又回头望望巴比勒博士,最后将目光停在桑塔的身上,两眼顿时 一亮:哎!以前从没留意他的胸前戴着一枚漂亮的胸章,像是珍贵的蓝宝石。众人见亚 吉直眼盯着桑塔的胸章看,也一齐将目光投了过来,弄得桑塔不知所措。 “桑塔叔叔,你的那枚胸章是哪里来的呀?”亚吉问道。 “是……这……”桑塔一时语塞。停了一会儿,他不大好意思他说道:“唉!这事 说来也真怪了!几天前的一个夜上,我睡醒一觉,迷迷乎乎的觉得床前像站着一个人, 待我睁开眼时,却什么也没有,我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便没往心里去,又接着睡了起来。 这几天,事情大乱,也没觉出什么。直到今天早上去接亚吉博士,这才发现胸前多了一 枚胸章。仔细看看,觉得挺漂亮的,没舍得扔,便一直戴在身上。难道……”桑塔变得 不安起来。 亚吉点点头,上前将桑塔胸前的那枚胸章摘下来,然后来到星总斯坦尼的跟前,用 胸章对着斯坦尼头冠上的仪珠。果然时间不长,斯坦尼的仪珠也闪出血红之光来。 斯坦尼顿时气冲牛斗,刚要朝桑塔发作,却被亚吉拦住:“岳父请息怒,这件事也 许不关桑塔叔叔的事。请您耐心等等,待事情弄得水落石出,再做决断不迟!请您下令, 命人将星总大厦内的侍卫和侍女们召集到一起,我有话对他们说。” 接二连三的怪事闹得大家心神不定,一时都没明白亚吉的用意。 功夫不大,大厦内的侍卫和侍女共百余人来到门外站好。一个个手足无措,战战兢 兢,真不知什么厄运会落到自己头上。 亚吉命人将所有的灯一齐打开,将外厅照得如同白昼。然后,他逐一地将侍卫和侍 女查看一遍。将其中戴着蓝宝石胸章的一名侍女和一名侍卫叫出队外,详细询问胸章的 来历。 开始那两个人有点慌,亚吉再三安慰他们不要害怕,要他们讲出了实情。 侍卫的胸章得来的情况竟与桑塔的一模一样。只是侍女的情况有些特别。那天侍女 休息,去街上游玩。回来的路上,碰见一位老妇人,手提一只十分精致的花篮,里边放 着好几枚蓝莹莹的宝石胸章,非常惹人喜爱。侍女知道此物价格昂贵,不敢贸然开口。 正当她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老妇人主动叫住了她:“姑娘,看得出你非常喜欢这枚胸章。 既然这样,我就送你一枚!” “不!不……”侍女连连推辞。老妇人不高兴了:“姑娘,请不要见外,你真心喜 欢,我也真心要送,就请你收下吧!不然,就是你看不起我啦!”那老妇人一副很伤感 的样子。侍女不忍伤老人家的心,只得收下了胸章…… 亚吉从侍卫和侍女手中接过蓝宝石胸章,小声和斯坦尼说了几句什么,只见斯坦尼 朝那群侍卫和侍女挥挥手说:“没事啦!都回去休息吧。”众人闻言,立即散去。 亚吉和桑塔等几人随斯坦尼仍回到办公室。待大家坐好,亚吉分析道:“这几枚胸 章的出现足以证明,是有敌人混人了南鱼星,暗中捣鬼,妄图制造混乱,使我们互相残 杀。”说到这儿,他停住话头,望了一眼斯坦尼。转而试探他说道:“岳父,我虽然是 您的女婿,但就整个南鱼星来说,我仍算是个外人。有句话总想说,却一直找不到合适 的机会,怕您听不进去。今天,我就把话都讲出来,对与不对,请您多多担待。”亚吉 异常激动,眼中闪出光彩:“全星人统统佩戴仪珠,便于对众人的思想行为进行约束, 管理起来比较方便。但另一方面,这样做的确有碍社会进步,严重地束缚了人们的思想 观念,使人该想的不敢去想,该做的不敢去做,生怕稍有不慎,而惹出杀身之祸。更为 严重的是会让敌人钻空子,利用仪珠制造事端。眼下的情况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为此, 我建议,在全星球取消仪珠!我想南鱼星人民都会拥护的……” 斯坦尼静静地听着,没有作声,但人们可以感觉出来,他的内心世界并非平静。 巴比勒博士望望星总,又望望在场的每一个人,这才站起身来,有些激动他说: “星总,亚吉博士说的很有道理,代表了我们的心声。说实在话,我非常佩服亚吉博士, 也非常感激他,我自己对佩戴仪珠也有想法,却不能像亚吉博士那样坦率他讲出来,心 里非常惭愧!星总,为了全星球的进一步发展,您就下命令取消佩戴仪珠这一传统习俗 吧!” 斯坦尼仍旧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来,逐一望着在场的人。大家都坐不住了,一齐 站起身来,异口同声他说道:“星总,亚吉博士说的对,您就下命令吧!”斯坦尼终于 点点头,然后大声说道:“好!大家说得有道理。我现在宣布:全南鱼星人,从此以后, 一律不再佩戴仪珠……” (四) 亚吉和桑塔等人离开星总大厦,夜已经很深了。巴比勒、柯斯卡和英奇迟浩纷纷握 住亚吉的手,再三向他表示感谢。巴比勒尤为关心他说:“亚吉博士,你实在太辛苦啦! 赶快回住所好好休息去吧!” “不!我的家园——地球还在受着小行星的严重威胁。拦击小行星的飞碟战队已装 备齐全,正等着我们出发呢!再见啦!请大家等着我们的胜利消息吧!”亚吉说着,拉 上桑塔飘然而起,直向碟队的隐蔽地奔去。 在捷姆萨拉城郊的一条山谷内,隐蔽着一处重要的军事基地。那里山高林密,地势 十分险要,加上防范严密,若不经特殊许可,就是一只小乌也别想靠近。 此刻,担当拦击任务的九只飞碟成一字排开,驾驶员和攻击手早已做好一切准备, 正整装待发。桑塔怕有什么疏漏,逐一地进入各飞碟中,查看是否带齐必备的武器和用 品,结果令他非常满意。桑塔和亚吉作为这次拦击行动的正副总指挥,将同乘一只飞碟。 谁知,正当桑塔要下令碟队出发时,突然,一只星总大厦的专用飞碟疾驰而来,降 落在桑塔和亚吉面前。密封舱门开了,梅丽小姐和一名侍卫从里面跳了出来。梅丽小姐 顾不上说客套话,立即传达了星总斯坦尼的命令:因地球上发生严重骚乱,情况危急, 星总请亚吉速到星总大厦议事,拦击小行星的任务由桑塔率队执行。 一是地球情况有变,二是星总有令,不能违抗。但拦击小行星的成败关系到地球人 的生死存亡,不能参加拦击行动,亚吉心里怎能放得下呢?他略微思考了一下,走到桑 塔跟前,情真意切他说道:“桑塔叔叔,我不能随你前去,解救地球几十亿人生命的重 任全都靠你啦,拜托啦!谢谢!谢谢……”亚吉情不自禁地热泪滚滚,向桑塔深深地鞠 了一躬,感动得在场的人都掉下了眼泪。梅丽掏出手帕给亚吉擦掉泪水,拉住他与众人 告别,钻入飞碟向星总大厦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