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阀一向都是我们的死对头 “就是靠足以击败任何敌人的唯一法门——用我方的拳头打击对方柔软的下腹。 你想想看,蓝度,骡并不是一个超人,如果最后他终于被打垮了,每一个人都能了 解他失败的原因,现在的问题是他仍是个未知数,而有关他的传说像滚雪球般不断 膨胀。他应该是个突变种没错,可是,这又怎么样?对于无知大众而言,突变种就 意味着‘超人’,然而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根据估计,银河中每天都有几百万个突变种出生,在这几百万个突变种中, 只有百分之一、二可以直接看出来,其他都需要用显微镜和生化检验才能确定。这 些宏观的突变种,也就是说用肉眼可以看出,或是直接可以察觉的突变种,其中百 分之九十八、九十九都是畸形人,他们不是被送到游乐中心展览、送到实验室研究, 便是很快就夭折了。剩下的那些非畸形的宏观突变种,他们体内的突变是正面的。 这些异人大多对他人无害,他们通常有一种特殊功能,而其他方面都很普通——甚 至会更差。你懂了吗,蓝度?” “我懂了,但是骡又如何呢?” “如果骡的确是一个突变种,我们就可以进一步假设他有一项特殊的异能,而 且无疑是精神方面的,他就是靠着这个功能征服各个世界。另一方面,骡必定也有 他的短处,如果那些短处不是很明显而致命的话,他不会那么故作神秘,那样害怕 被人看到。如果他真的是一个突变种,我们就必须把那些短处找出来。” “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也许有——我们现在手上关于骡是突变种的证据,都是基地情报局的汉·普 利吉上尉所提供的。他曾经去访问过骡的故乡,遇到一些人,声称在骡的襁褓期或 幼年期曾经见过骡——或者说他们曾见过一个可能是骡的人。普利吉根据那些人不 大可靠的记忆,得到了这个惊人的结论。不过他所搜集到的证据相当贫乏,它们也 很有可能是骡故意捏造的。因为,骡是一个变种超人的这个名声,不可否认对他是 一个很大的助力。” “这真是很有意思,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这一点的?” “我从来没有把这个想法当真,这只是我们不能忽略的另一种可能性罢了。比 如说,蓝度,假使骡发现了一种可以压抑精神能量的辐射,类似他拥有的那种可以 抑制核反应的装置,那么结果又会如何,啊?这能不能解释我们如今的困境,以及 基地沦陷的真正原因?” 蓝度似乎沉浸在近乎无言的忧郁中,他勉强问道:“对于骡的那个小丑,你的 研究有什么结果?” 艾布林·米斯却犹犹豫豫地说:“目前为止没有什么用处。在基地陷落之前, 我大胆地对市长夸下海口,目的只是要激励他的勇气——有一部分也是为我自己打 气。但是,蓝度,如果我的数学工具够好的话,那么我从那个小丑的身上,就能够 对骡进行完整的分析。这样我们就能解开他的秘密,也就能够解答那些困扰着我的 反常现象。” “比如说?” “老兄,你想想看,骡能够轻易地打败基地的舰队,然而独立行商的舰队虽然 远比不上基地,但是在硬碰硬的战役中,骡却从来无法迫使他们撤退。基地不堪一 击就沦陷了,独立行商面对骡的所有兵力却仍然能够顽强抵抗。骡首先使用核场抑 制器对付涅蒙的独立行商,破坏了他们的核能武器。他们由于措手不及,所以那一 次吃了败仗。但等他们找到破解抑制场的办法后,骡用那种新武器对付独立行商, 就再也没有讨过便宜。 “可是当他使用抑制场对付基地舰队时,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屡试不爽,甚至 还在端点星上大显神威,这究竟是为什么?据我们目前所有的情报,这简直是不合 逻辑的。所以说,必定还有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因素。” “出了叛徒吗?” “这是最不用大脑的胡说八道,蓝度,简直是废话。基地没有一个人不认为胜 利站在自己这一边,谁会背叛一个必胜的赢家?” 蓝度走到弧形窗前,瞪着窗外什么也看不见的一片漆黑。他背对着米斯喃喃地 说:“但是现在看来我们是输定了,纵使骡有一千个弱点,纵使他百孔千疮……” 蓝度没有再说下去,也一直没有转身,但是看到他弓着背,放在背后的双手不 安地互握着,米斯不难猜出他想说的是什么。 蓝度又继续说:“艾布林,在穹隆那场变故之后,我们轻易就逃了出来,其他 人也应该能够逃脱,不过大多数人却都没有逃。核场抑制器所发射的抑制场,只要 有一流人才和足够的时间,应该能够发明出中和它的装置。基地舰队的所有船舰, 应该可以像我们这样,飞到赫汶或附近其他的行星继续作战,可是这样做的连百分 之一也没有。事实上,他们都投奔到敌军阵营里去了。 “这里大多数人似乎都对基地的地下组织抱着很大的期望,但到目前为止他们 根本没有什么行动。骡是足够精明的政治人物,他已经保证会保护大行商们的身家 性命、财产以及未来的利益,所以他们也都向他认输了。” 艾布林·米斯以顽强的口吻说:“财阀一向都是我们的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