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兄弟姐妹 回到逃逸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你们怎么才回来?不是跟你们说的当天回来的嘛,第二天都黑了。太过分了!” 回来晚了,赵婕老师很不高兴。但是当她看到我们带回来的东西时,那种不高兴的 感觉一下子抛到九霄云外了。因为这些东西够我们吃一个月的了。 当天晚上,三位女士同时动手,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吃晚饭的时候大家有说 有笑,根本看不出这是在逃难。当然,谈论得最多的,还是关于这位新加入我们行 列的小凤。 原来小凤姓李,5 岁丧母,是父亲把她拉扯大的,今年已经20岁了。由于家里 穷,也没有念过几天书。但是看得出,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子。 “小凤,想妈妈吗?”冰玮眨着一双大眼睛问小凤。 “想,经常梦到妈妈。听爸爸说,妈妈是让熊瞎子给吃了。师傅,真得很谢谢 你,替我妈妈报了仇。”说着,小凤的眼睛里已经挤满了泪水。看来女人真是水做 的,怎么一提起她妈妈眼泪就出来了。 “别哭别哭,都是大人了还哭什么呀。”我说着就急忙拿出手绢帮她擦眼泪。 但是擦了之后我就有一点后悔了,因为我发现冰玮瞪了我一眼,然后就一言不发地 坐着,垂着眼帘对着桌子发呆,修长而白的手指无意识的玩弄着银制餐具。 “我……”我刚想解释,其实我不是有意的。只不过是一个很自然的动作罢了, 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呀。但是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赵婕老师打断了。 “来,大家快吃饭,都要凉了。” “好,吃饭,快吃饭。”我也就赶紧接着说。就这样四个人又开始吃饭了,不 过大家都不说话了,只是吃饭。小凤显然已经从刚才的这个小插曲中领悟到什么了, 所以自己擦干了泪,默默地吃饭。 吃完饭,安排好住处大家就都休息了。这个逃逸艇里面的空间是比较大的,而 且配套设施也很不错。可以容纳十个人,并可保证每个人都有热水澡洗。据说逃逸 艇上装着一套全自动滤水系统,可以从空气中直接过滤出清洁的淡水以满足饮用和 洗漱使用。 大家都睡了,我泡上一杯香片,在卧室的转椅里坐下来,燃起一支烟,开始静 静的吐着烟雾,凝视着窗帘上的图案沉思。这真像一场梦,我稀里糊涂地得到了一 个程序,又稀里糊涂地拥有了一个实验室,最后,又稀里糊涂地一无所有,现在, 躲在荒山里面,无所事事,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那些同学和老师呢?难道就那样 灰飞烟灭?会不会有人因为外出了或者其他原因活下来呢?园春、志强,你们在哪 里?难道只有等我也到了那个世界才能再见到你们?至于那个世界是否真的存在我 也不能肯定。毕竟,从小到大所学的所有知识都告诉我那个世界是不存在的。人死 了,就一了百了,什么也没有了。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清晨的景致是迷人的,柔和的太阳刚刚升起,朝霞使整个天空红成一片,映得 人的脸和衣服也都成了粉红色。 “杨昊,想什么呢?”是赵婕老师,看来她也有早起的习惯。说实话,这些天 的相处我觉得她就像是一位知心的大姐,总是给人关心和爱护,总是那样的善解人 意。 “没什么,看朝霞,很久没有这么悠闲了。” “是呀,从6 、7 岁开始就每天天不亮起床,上课,做作业,作家务,一直都 是忙忙碌碌的。” “可不是吗,记得小时候早上6 点就起床,一双小手冻得通红,还得拿着铅笔 写字。有一次我实在不愿意去了,就说肚子疼,爸爸就在灶台前给我炒鸡蛋吃。” “然后呢,不去上学了?” “怎么可能,吃完后还是背起了书包去学校。那时候从家到学校要路过一片荒 废了的老房子,我总是觉得里面有黑影在晃,可是又不敢过去看,每次都是匆忙跑 过去。” “这么好玩。那你一定因此做过噩梦了。”赵婕老师面带微笑,用手指着我的 鼻子问道。 “噩梦是做过,可不是因为这个。可能是因为那次游泳,因为我的噩梦基本都 是同一个内容:我总是梦到自己在下沉,感觉脚下空空,双手所抓的一切也都空空 的,就好像溺水的感觉。” “那是什么原因呢?” “也许是因为那次游泳吧。记得有一次,我到鲸鱼沟里玩,游到河对岸弄了一 根竹子。然后往回游的时候,用右手拿着竹子,左右手同时划水。结果游到河中央 的时候,忽然开始下沉。眼看不行了,有人喊了一声‘把竹子扔了!’。我扔掉竹 子,猛蹬了几下水,才又浮了起来。尽管没事,但是那种在水中下沉而又无助的感 觉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头脑里。哎,要是人的记忆也像电脑里的东西一样想删除哪部 分就可以删除该有多好!”我总是喜欢幻想,谁都知道人的记忆是不可能那样删除 的。 “那你就研究研究,也许以后可以实现呢。”赵婕老师这句话不知是开玩笑还 是鼓励,管他呢,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组织人研究的。 “赵老师,我可以叫你大姐吗?”也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有这样一个想法。但 是觉得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当然可以了,我喜欢还来不及呢,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了。”就这样我终于 有了一个姐姐。要知道,我最羡慕人家有姐姐了。因为姐姐总是很疼自己的弟弟。 现在,总算有人疼了。 拥有姐姐可是一件大事,所以在吃早饭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地向大家宣布了这 一喜讯。 “那可要恭喜你了。”冰玮听到后就直接恭喜我了。呵呵,有人恭喜总比没人 理好,我是很容易满足的。我才不在乎这恭喜后面藏着什么样的味道呢。 “那我以后就该叫你师伯了吧。”小凤郑重地问大姐。 “师伯?怎么会用这么古老的称呼?这可不敢当!”对于这个称呼大姐感觉颇 为诧异,并且急忙摆手推托。 “那怎么办?该怎么称呼呢?师傅,你说呢?”小凤转过来问我。 “这个,嗯,有点难度呀。如果你跟着我叫大姐的话,似乎有点不妥呀,她是 我的大姐,你也叫大姐,但是你又叫我为师傅。这辈分是不是有一点点乱呀?”我 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乱你个头呀,杨昊,人家小凤凭啥叫你师傅,你大了几岁了?”这大姐一当 上就开始发威了。 “师傅打败了熊瞎子,我要跟他学武功。”小凤一脸正经的回答道。 听到这里,大姐大笑起来。“他打败了熊瞎子,他有那么厉害吗?原来就为这 个你才叫他师傅。我告诉你吧,他能那么厉害全是因为身上穿着那套作战服。到时 候我送你一件,你就会像他一样厉害了。” 哎,这个大姐,人家还没过足师傅瘾呢,就被她给搅和了。 “这样吧,小凤,你以后也叫我大姐吧。至于杨昊嘛,她比你大些,你就叫他 大哥吧。”大姐没等我开口就一口气说完了。 “不行不行,那我呢?你们倒好,又是哥哥姐姐妹妹的,我怎么办?”冰玮急 了,看来她也急于弄一个名分。 “干脆,你也管大姐叫大姐,这不就行了。小凤再把你叫二姐。”我不等大姐 开口就先说了出来。 “这样也好,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大家要互相爱护,互相关心。”大姐补 充道。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