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梅韵紧盯不放。他想搞清楚,康科人的宇航技术,达到了何种程度。他不怕宾 吉发作,他深信,对方作为智慧生命,既然相信了坐在面前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的智慧生命,即使谈话内容再尖刻一些,也不会毫无理性的出手攻击。 宾吉果然没有发作,他指了指那块石英表,提醒说:“已经一个小时了。” 机会难得,梅韵决定继续谈。他说:“让你的同伴继续拆卸,我们继续谈,一 切有我。” 宾吉说:“我和夹地人谈话,从来不超过一分钟。” 梅韵说:“你现在也没有打破纪录。” 宾吉说:“我一见面就感到,二位对我们没有敌意和歧视。” 梅韵说:“所以我们谈得非常愉快,若能继续谈下去,我会更加愉快。” 宾吉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大概是笑声。如果他放声大笑,一 定会像雄鸡打鸣一般震耳。二位地球人,始终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笑容,他的喜 怒哀乐,都在那双眼睛里。 “谈得够多了,还谈什么?” “那就谈谈你们康科人的风土人情,以及任何有关的话题。”梅韵转移了话题。 对于康科人,他们至今仍然一无所知。只觉得,这个异星种族太神秘了。 “康科人有个规矩,不得与异族谈论本族的任何事情,违者将被视为叛徒处以 殛刑。你想杀死我?” 梅韵笑道:“你所说的异族,是指夹地人,我们不是。” 宾吉挥掌驱赶着几只在面前飞舞的苍蝇,沉思了半分钟,说:“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天堂星上,除了人类,还幸存着两种生命,一种是苍蝇,另一种是老鼠。咱 们打个赌,最后伴随人类的是老鼠,还是苍蝇?任选一种。’’“赌什么?” “你若赢了,我就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我输了呢?” “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现在还不清楚,见了分晓再定。” “什么时候见分晓?三年?五年?还是100 年?” “这个……这两种动物,生命力极强,别的动物都已经灭绝了,只有它们还顽 强地生存着,估计短期内难以见分晓,我是见不到了。你们能够穿越时空,应该有 机会看到答案。” “恕我冒昧,那时,只怕你的尸骨都寒了,我找谁去?” 宾吉说:“找我的后代。我会在我的遗嘱中填上一笔,他们一定会代替我履行 承诺。有兴趣吗?” 梅韵不但有兴趣,而且兴趣浓浓。着陆以后,他们已经了解了不少东西,但对 康科人所知甚少。看得出,由于种族仇恨,康科人对异族抱有强烈的戒心,而梅韵 他们的外貌,太像夹地人了,这就使得他们无法从康科人口中得到任何东西。打赌 有风险,但却不失为好主意,如果赢了,也就不虚此行了。 “你要我做的事,一定非常困难。”梅韵多了个心眼,想把赌注局限在能够接 受的范围之内。 宾吉的反应极其敏锐,立刻洞察了他的用心,说:"我们都冒了极大的风险, 当然不会太轻松,但也不会要你去杀人放火,也不会要你去颠覆哪国政府,只是做 一件力所能及的事。你的同伴若有兴趣,也算一个。请二位先选。’’梅韵以目相 詢,吴良斐立刻摇首,表示要置身事外。 梅韵心中思量,觉得苍蝇的适应能力极强,而且不惧病毒不生病。斟酌再三, 便选了它。他选了苍蝇,宾吉就只能选老鼠了。 “宾吉先生,游戏作完了,谈点别的,譬如环境污染,按我们的大气标准,你 们的空气质量,比劣五类还糟” 宾吉说:“天堂星的环境污染,已经不可逆转。尽管科学家们早在1000年前就 发出了警告,但却没有能够阻止。现在,人们只能寄希望于希望之星。那里的改造 工程,早就全面展开了。他们打算丢下我们独自逃走,却又担心我们抢占该星,所 以,他们在那里部署了大量的地面防御设施和太空舰队。这就是你们一出现,便遭 到攻击的原因。” “原来如此。”梅韵点点头。“假如有一天,他们真的丢下你们逃走了,你们 这么办?” 宾吉的回答耐人寻味,他说:“如果没有我们作伴,他们一定会感到非常寂寞。” “假如天堂星真的毁灭了,以你之见,会是什么原因呢?” “很难想象。”宾吉摇头。“目前的高科技武器五花八门,但杀伤力最强、破 坏力最大的仍属热核武器。目前,全球储备的核武器,如果将其同时引爆,足以使 全球的生命毁灭100 次,但仍不足以将一个巨大的星球推离轨道,飞到太阳系边缘 去。我实在想象不出,什么物质能够产生如此巨大的威力,所以,你所说的大灾变, 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梅韵没有解释,因为他也无法解释。又谈论了几个问题之后,双方便分手了。 宾吉始终没有询问火星的未来状况,梅韵也没有告诉他,未来的火星,是一个没有 生命的死星。地球人类在开发火星的过程中,只发现了几处看上去像是非自然形成 的隧道。 返回住所的路上,梅韵兴冲冲地说:“今天的收获不错。” 吴良斐说:“半月苦役,换来这么多收获,值!不过,往后的日子,恐怕难熬 啊!” 梅韵安慰说:“没关系,我们随时可以溜之乎。” 吴良斐说:“和康科人接触了这么久,我们对这个种族仍然一无所知,就这么 走了,将来想起来,始终是一件憾事。” 梅韵说:“他们的种族排斥性极其强烈,你没听宾吉说,尽管夹地人学者从古 至今,一直在研究他们,直到现在,仍然是管窥之得吗?” 吴良斐说:“这家伙,提到康科人,一个字也不肯说。他们到底有没有宇宙飞 船?” “很难说,从我们在火星的遭遇来看,夹地人不完全是风声鹤唳。他们的科技 水平,应该是难分轩轾。到家了,先洗个澡,吃过晚饭,继续看电视!” 电视节目大部分是娱乐片,梅韵借此了解外星人的风土人情,吴良斐则去学习 天堂星语言,已经学会了不少单词。 转眼又过了半个多月,这期间,宾吉故态复萌,拒绝于地球人深谈,他那些同 伴的眼睛里,仍然充满了戒意和仇恨。二人百无聊赖,准备逃离花园国另辟蹊径, 却又有些不甘心。与一个外星种族接触、交流了,却对他们一无所知,二人心里, 有一种入了宝山,却又空手而返的感觉。打赌只是一种游戏,当不得真。所以,他 们决定再试一次,顺便与宾吉道个别。 进入工地,要经过电梯,这种电梯,对面也有一架。二人来到沟沿,感到情况 有些异样。 按规定,囚犯们每小时要完成20立方腐殖土定额。这些土,由输送带送上对岸, 装入麻袋,第二天一早,会有十多部重型卡车前来拉走。车队到达时间已经过了一 个多小时,对岸仍然冷冷清清,看不到一部车。 梅韵停住脚步,沉思片刻,说:“走!回去把随身物品都带上。” “为什么?”吴良斐吓了一跳。这位同伴向来艺高胆大,从没见他如此谨慎过。 “不知道,大概是第六感觉,今天好像要出事。走!把电棒也带上。” 吴良斐说:“几步路,我去拿!” 沟沿距住处不足百米,吴良斐很快便返回来了。梅韵看到他将两根电棒都带来 了,不禁笑了。他接过百宝囊,系在腰间,说:“你带一根就行了,我用不着。” 吴良斐将电棒别在腰间,笑道:“既然拿来了,总不能再送回去,走吧!” 来到工地,梅韵将宾吉叫到一边,告诉他自己即将离去,希望能和他再谈谈。 宾吉说:“你别不知足,我是看在二位帮过我的同胞,才和你谈了那么多,并 且给你留了机会。是赢是输,凭你的运气,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说罢,移目 崖顶,瞳孔骤然一缩,透出一股逼人的杀气。 梅韵悚然回首,是车队到了,装卸工们正从车上往下跳,一落地便窜进电梯, 迅速降落。按规定,工地是****,除了军警和狱方人员,任何人不得擅入。这些人 胆敢肆无忌惮地闯入,问题严重了。 电梯即将落地,梅韵回头问道:“他们不像官方人员,如果是冲你们而来,我 会尽力帮助你,如果是冲我们来的,你能帮助我们吗?” “不能。”宾吉一口回绝了。“他们的法律规定,夹地人无论平民还是囚犯, 杀死康科人无罪,我们如果反抗,就地格杀。如果帮你,不管打伤还是杀死了人, 我们就得全部埋在这里。” 梅韵说:“我理解你的处境,不怨你。” 宾吉说:“现在,我完全相信你们是外星人了,但对大灾变一说,仍然存疑… …” 电梯落地,从中窜出十余条人影,朝他们奔来。 梅韵说:“我也无从解释。把你的铁锹给我!” 不由分说,从宾吉手中接过铁锹,拉着同伴迎了上去。走到半途,忽然看到一 张熟识的脸。 “是主宰!”吴良斐失声低叫。“一共12个人。” 敌众我寡,来者不善,梅韵心中猛地一沉。 他收住脚步,低声说:“你退到崖下去,他们不找你,你就不要乱动,如果受 到攻击,就用电棒格杀勿论,千万不要手软。他们违犯了游戏规则,即使统统格杀, 也是死有余辜。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靠近我。” “我知……道……”吴良斐意识到事态严重,不仅全身发抖,齿震之声清晰可 闻。 “还有,马上发出报警信号!” 吴良斐一边朝崖下退,一边按下了电棒上的红色按钮。棒内有一个微型无线电 装置,工地周围的预警系统,接收到信号,整个采掘工地,便会立刻进入全面警戒 状态,附近的军警,也会火速驰援。 梅韵安顿了同伴,拎着铁锹向前迎,。双方相距五米站住了,正是现代场的主 宰及其11名手下。这班亡命之徒,手中都拎着铁锤、板收和撬棍等等凶器。车队进 入工地,要经过三道关卡的扫描盘查,他们可以冒充司助人员蒙混过关,但却无法 带入任何武器,只好将车上的工具拿来壮胆。 梅韵冷峻的脸上浮出了笑容,他将铁锹插在脚前,笑眯眯问候:“主宰老爷, 别来无恙?” “我很好!”主宰也是满面笑容。“能见到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我以为 你上天入地了,原来躲在这里,好难找啊!” “找我有何贵干,老爷?” “土珠的胳膊毁了,医生说,肘间的大筋断了,要想恢复,只能用干细胞再生 术生一根新的。还有边水,脑袋被你不小心撞了一下,变得疯疯癫癫,六亲不认, 鼻梁也塌了。医生说,没有巨额医疗费和三五年疗养,他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他们真是太不幸了。”梅韵假惺惺满脸怜悯。“也太脆弱了,一个不小心摔 了一跤,弄残了胳膊,一个轻轻撞了一下,便成了疯癫,泥捏的呀?” “说得也是。”主宰点头认同。“土珠摔伤时,你不巧在场,边水又恰恰撞在 了你身上,所以,我找你借医疗费来了。” “朋友一场,应该应该!要多少?” “不多不多,医生说,土珠只需要一个亿,边水麻烦些,也就五个亿。这样吧, 凑个整数,你借给我10个亿,咱们的友谊万古长青。” “10个亿!”梅韵倒吸口冷气,转眼又笑容可掬。“不多不多,的确不多,你 比那些贪官污吏的胃口小多了,我非常愿意借给你,可是你瞧,我被困在这里,有 钱也拿不到呀。这样吧,他们判罚我80多万,每过10天就要翻一番,明天恰好就40 天了,罚金恰好翻到了1400万,两份是3000万,你先去给我垫上,别让它再往上翻 了,再翻我就倾家荡产了。等我出去以后,我给你10个亿,这笔交易还公平吧?” 主宰说:“这主意不错,可是不行。医生说,错过了治疗时间,就永远治不好 了。医生还说,要是筹不到钱,还有个办法可以治疗。” “哈哈!有办法就行,说来听听。” “只要见到你的脑袋,他们的病马上就好了。” “应该应该,不过,你得连我一起带走。” “不行不行,我只要脑袋。” “那不行!”梅韵一本正经地摇头。“我还没吃午饭呢,你把脑袋拿走了,我 怎么办?” 主宰笑嘻嘻说:“没关系,我在路上喂你。” “不行,我不习惯。”梅韵连连摇头,游目四顾。按规定,警报发出之后,军 警会在5 分钟内赶到,可是,已经过去10分钟了,仍然不见他们的踪影。 主宰看穿了他的心思,说:“别等了,你的警报没发出去,没人来。” “你怎么知道?”梅韵心中一沉。 “我当然知道。”主宰得意洋洋。“因为我的人先一步占领了总控制室,切断 了电源,你的警报没有转发出去,这里的警报系统也成了瞎子。” “你得计划非常周密。”梅韵赞叹不已。 “那当然!不然,怎么当的了主宰?你是自己交出来,还是要我动手?” 梅韵说:“我最近心情不好,懒得伺候你,你自己取吧!” “很好!大虾,带几个弟兄过去,把阿飞老弟的脑袋也拿来,速战速决!” 梅韵暗暗心惊,他原指望这些家伙会像上次一样,对吴良斐视而不见,没想到 他们要斩草除根连锅端了。四名囚犯拔足奔向吴良斐,他想阻止也力不从心。眼前 还有八个,他一动便会陷入全面混战,仍然使他首尾难顾,惟有速战速决,方能腾 出手来帮助同伴。 他指着主宰笑骂:“你这胆小鬼,每次都是自己躲在后面,把别人当枪使。有 种你先上,我单挑你!” 主宰不上当,反而笑嘻嘻往后退,说:“我这班第兄,个个好大喜功,我可不 能掠人之美。小泉,一朗,按计划行动,上!” 四名囚犯越众而出,将他团团围住。他抄起了铁锹。 通常,围攻者不可能同时攻击一个目标,往往采取左右策应,前后夹击的战术, 此刻正是如此。前面那位,拎着铁锤张牙舞爪虚张声势,是佯攻。后面那位,拎着 铁棍蹑手蹑足地掩进,它才是主攻手。天堂星久旱不雨,风干物燥,脚下沙土松软 干燥,踩上去无声无息。 梅韵似乎全然不知,他神情紧张,结结巴巴说:“你们这……么多人打一个, 太不公平了……” 面前的囚徒浑然不知这潭水有多深,笑嘻嘻说:“没关系,我只在你的脑门上 轻轻敲一下,转身就走,决不敲第二下。” “真的?那行,你让他们先别动手,我让你先敲。” 梅韵傻头傻脑地往前凑,囚徒警觉地往后退。梅韵突然戟指左边沉喝:“别动!” 面前的囚徒本能地向右看,说时迟,那时快,梅韵闪电般铲起一锹沙土,劈面 甩来。囚徒警觉,本能地回首,眼前一黑,一锹沙土全砸在了脸上,登时眼迷鼻塞, 呼吸不畅。他闷叫一声,丢下锤,一把扯去口罩,连抓带挠,在脸上乱扒拉。 “哈哈哈……”梅韵狂笑,陡然矮身下挫。 这时,身后的主攻手进入了最佳攻击位置,只见他急冲二步,双手握棍全力砸 下,谁知眼前一花,笑声倏止,目标骤失。 “哎呀!”他惊叫,收脚不住往前冲。“噗”一声,铁棍砸在地上,人却爬在 了对手的背上。一只大手倏然伸出,扣住了他的手腕,铁棍易手,人倒空翻向前飞, “轰”然一声坠地,沙尘飞扬。 迷了眼的那位,依稀看到一团黑影迎面飞来,急退几步,避开了同伴的脚,另 一只大脚却凌空而至,凶猛地踹在了胸口,他惨叫一声向后飞。 梅韵两击得手,身形疾坠,准备踹向主攻手的胸口,送他上西天。忽然,他看 到一双充满绝望和哀怜的眼睛,心中一软,双脚偏移,落在了双肩,有骨折声传出。 伤骨动筋一百天,短期内别想再杀人了。另一个当胸挨了一脚,一落地便一口一口 地吐血,显然伤得不轻。 不到一分钟,主宰便折损了两员大将,不禁目瞪口呆,方知自己走了眼,犯了 致命的错误。 “大虾,快回来!”他慌忙召唤同伴,想集中兵力,先对付梅韵,可是,大虾 也栽了大跟头。 吴良斐看到四个凶神朝自己扑来,吓得面如土色,魂不附体。他背靠土崖,双 手握着电棒,颤声说:“别……过来……” 一囚说:“瞧,他吓破胆了,我来收拾他!” 大虾一眼看到电棒,登时眼神迷乱,喃喃说道:“电、电、有电……” 这家伙打起架来悍不畏死,唯独怕电。他曾经被电刑折腾得死去活来,之后一 旦提到电想到电看到电,便会神志迷乱,甚至发癫痫。他曾发誓,下辈子宁可当畜 牲千刀万剐,也不再世为人挨电刑。 同伴没有听清他的话,拎着铁锤大步往前走。近了,再进三步就可以出手了。 吴良斐入目那张狰狞的面孔,只觉双腿发软,头脑一片空白,摇摇欲坠。 那囚又进了二步,举起铁锤吼叫:“你死吧!”纵身欲跃。 叫声入耳,吴良斐全身骤然一震,十指亦随之一紧,指下的键钮被按了下去。 只听“噼啪”一声,棒头迸出一簇蓝色的火花,飞落在那囚的胸前。那囚猛然崩起 三尺,落地缩成一团,人事不知。 另一囚奔上前来,一探鼻息,还有一口气。他捡起铁锤劈面掷向吴良斐。吴良 斐正望着手中的电棒发呆,猝不及防,肩头挨了一击,全身一哆嗦,手一松,电棒 落地。 那囚见状,喜出望外,举起大扳手向前冲,搂头便砸。他没有发现,吴良斐的 腰间还挂着一根电棒。这玩意儿可伸可缩,缩回时长仅15厘米,弹出时可达60公分。 那囚刚要砸下,忽觉胸口有物,尚未作出反应,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击出5 米开外。 这种电棒是专为对付康科人而设计的,它迸出的电火花,可以在三米之外将人 击昏,一旦触体,必死无疑。 转眼之间,大虾带来三名同伴,便一死一伤,而他还在自言自语。这时,主宰 的叫声传来,另一名囚犯拉着大虾扭头便跑。刚跑出几步,天际传来雷鸣般的声音, 接着,两架直升机飞临上空,紧接着,警车的呼啸声由远而近。 “下面的人听着!”空中有人警告。“站在原地,不许乱动,违者格杀勿论!” 梅韵丢下铁棍,举起双手,徐徐后退。 主宰望望空中,看看梅韵,咬牙切齿地叫:“弟兄们,都是他惹的祸,杀了他 再逃走!”说着,横握铁棍发疯一般向前冲。其余囚犯正在犹豫,一缕红光自天而 降,射在主宰的后脑。他猛地向前一仆,一头扎在沙土中不动了。众囚见状,慌忙 抛下凶器,高高举起了双手。 空中有人下令:“阿梅、阿飞听着,马上上崖来,其他人留在原地,不得擅动, 违者格杀勿论!”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