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邵纬先回家更衣,再往花店买了束玫瑰,准时的到达楚妍茜的办公室。 一整个下午,两人都腻在一起,他们看完服装秀后又一起用餐——邵纬在决 定辞职时,就已经把这整件事情从头想过,并下了结论。 一、不再开老陈的喜美。 二、不再穿那些笑掉人家大牙的便宜西装。 三、不再去路边摊吃消夜。 四、不再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的方向。 五、不再说谎。 六、不再想起于蒂绫。 最后一项,邵纬决定要彻底实行,免得自己再次受到伤害。 但他却没想到,自己会重重的伤害了于蒂绫。 “Andy,我好喜欢最后的那套晚礼服,它的样式、质料都是现在最流行、也 最贵的;马汀大师不愧是享誉国际的一流设计师,能设计出如此炫目的作品。” 楚妍茜称赞着。 “如果你喜欢,就买下它吧!”邵纬喝了口葡萄酒。 “真的?谢谢你!”楚妍茜在邵纬的脸上一吻。 这一切全映入尾随而来的于蒂绫眼中,她气愤的冲了过去。 “小姐,请问几位?”服务生有礼貌的问着于蒂绫。 “我找人。”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那么于蒂绫的眼光已经把邵纬切成无数 块。 “邵先生,真凑巧啊!在这里遇见你。” 邵纬刚看到于蒂绫时,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但他随即想起自己已经决定和她 划清界限,何必感到愧疚?应该大胆的甩了她才对。 “是啊!还真是凑巧。” “Andy,她是谁呀?”楚妍茜亲热的叫唤声听在于蒂绫耳里,让她恨不得拿 块胶布把楚妍茜的嘴巴贴起来。 “我来介绍,这位是我公司里的同事于蒂绫;这位是我的女友,楚妍茜。” “你好!”楚妍茜很有风度的和于蒂绫握手;听到邵纬在别人面前称她为女 友,她的心像长了翅膀似的快飞出体外了。 “女友?”原来……原来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原来邵纬早就有了女朋友, 他在印刷室里说的全都是谎话,全是骗她的……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留在这 里看他们亲热呢? “你们慢用吧!我还得赶去上课,不好意思。”于蒂绫像逃难似的逃离现场, 以免让邵纬看到她脸上受伤的表情。 但,邵纬还是看到了。当他看到于蒂绫痛苦的神情时,心中竟隐隐作痛,直 想追出去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自己有多么的愚蠢、白痴、笨蛋…… 但他终究还是狠下心来,留在餐厅里陪楚妍茜吃完了这顿饭。 接下来的几天,于蒂绫像个游魂似的,在公司、家里、学校固定的穿梭;这 看在柯娟的眼里,让她忍不住找邵刚兴师问罪。 但是,邵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他问了邵纬,才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老哥,我对你太失望了!你为了不让自己受到伤害,竟忍心去伤害像蒂绫 这么好的女孩?以前我很尊敬你的,但是现在我鄙视你!你做人太失败了,难怪 小娟打从一开始就反对。” “你够了没有!”邵纬大吼一声,顺带发泄自己积郁数日的情绪。 “还没有!怎么,想打架啊?我奉陪!”邵刚卷起衣袖。 邵纬心头火起,一拳就捶了过去。“我就是想打架,怎么样?”两人随即打 成一团,直到邵凭翔及邵太太赶到将他俩拉开。但是两人都已经青一块、紫一块 的挂上“战迹”了。 “你们俩到底在干什么?”一向温和的邵凭翔终于发火了,他实在是看不下 去两个宝贝儿子幼稚的举动。 “没有。” 两人的答案如出一辙。 “还说没有!给我老实说,否则今天谁都别想离开书房一步!”邵凭翔挽着 邵太太在沙发坐下。 “你们快说啊;怎么一个个像哑巴似的,你们的舌头掉了吗?”邵太太也按 捺不住性子了。 邵刚一五一十的将实情说出,从邵纬和罗沙伦的赌约,一直到邵纬和于蒂绫 成为男女朋友,却又把她给甩了统统告诉邵凭翔。 “老大,这是真的吗?”邵凭翔不敢置信的看着邵纬。 “我……”邵纬接不下去。 “你怎么会做这么荒唐的事呢?”邵太太替于蒂绫抱不平;假如当初邵凭翔 也这么对待她的话,她一定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 “我……你们别管我,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么。”邵纬自顾自的走回房间。 “算了,老伴。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让他去吧!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他 现在的决定是错误的。如果不是他曾受过太大的伤害,相信他也不会这么做的, 对不对?”邵凭翔搂着太太安慰着。 “嗯!也只好如此了。”邵太太也不知道如何开导这个儿子。 一旁的邵刚若有所思,盘算着该如何把邵纬推回于蒂绫身边——谁教他老妈 开出了“不逼他结婚”这么优渥的条件,他当然得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啊! “哎哟!痛死了。老哥打起人来可真狠哪。”邵刚摸着自己的左脸,频频抱 怨。 “去冷敷一下吧!谁教你明知打不过你老哥,还自己讨打。” “妈,你好偏心喔!都只关心老哥。” “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啊!怎么可以说我偏心呢?对 不对,老伴。”邵太太故意刺激邵刚。 “是啊!你妈说得没错。” “哼!不理你们了,我去找我的小娟,让她来安慰我受了伤的幼小心灵。” 看着邵刚走出书房,两老不禁露出会心的一笑。其实邵家就这三个宝贝,怎 么会偏心呢? “这次两个儿子似乎都认真了起来,希望我们能坐上主婚人的位子。” “嗯!我也希望如此。” 邵纬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 他这样做不对吗?他只是不想到最后受伤最重啊!长痛不如短痛,这应该是 最好的抉择…… “啊——”邵纬烦闷的大叫一声,楼下的人先是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稍后才 想起什么似的,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于蒂绫连续几天都显得精神不济,体重也逐渐下降;柯娟实在不忍心看她再 瘦下去,就半提议半强迫的要于蒂绫到她家吃饭。于蒂绫拗不过柯娟,只好答应。 柯娟也约了邵刚,准备商讨对付邵纬的计策。 吃过晚饭,三个人都往客厅移动;才刚坐定位,就听到邵刚连珠炮似的开始 数落邵纬。 “我老哥以前不是这样的;这只死猪,什么不学,偏偏学做负心汉,枉费我 以前那么崇拜他。” “你老哥?”于蒂绫觉得莫名其妙,她根本就不晓得邵刚口中的老哥是谁… …等等!他姓邵,邵纬也姓邵,该不会……不会的,一定是另有其人。 “他老哥就是邵纬。”柯娟无奈的说出这个名字,天知道她有多不想让于蒂 绫再想起这个人。 “对,邵纬就是我老哥。” “那又怎么样?”于蒂绫反问邵刚。 “你不觉得他很过分吗?难道你连一点气愤的感觉都没有?”邵刚气愤不已, 于蒂绫就这样放过他老哥了?难道她连一点报复的念头都没有? 其实于蒂绫已经决定要彻底的忘记邵纬这个人。她原本对爱情抱持着憧憬与 幻想,但是邵纬打破了她的美梦,让她见识到爱情冷酷的一面。 现在的她并不想再去触碰这个伤口,淡淡的说:“他过分并不关我的事,我 不记得有这个人。” 柯娟和邵刚面面相觑,不知道于蒂绫怎么会说出这句话。 “我去泡咖啡。”于蒂绫害怕柯娟和邵刚会向她问更多有关邵纬的问题,她 怕自己的理智会战胜不了情感,便藉故离开,缓和自己的情绪。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邵刚担心的问。 “还不是你那个宝贝老哥害的。好好一个开朗的人被他伤成这样……也难怪 她宁愿自己从没认识过邵纬。早知道会演变成这样,当初就不答应你了。”柯娟 原本以为邵纬会为了于蒂绫而有所改变,谁知道反而害了于蒂绫。 “我……我以为他对蒂绫是特别的,谁知道他死性不改,还是到处拈花惹草。” “唉!别说你老哥拈花惹草了,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所谓‘猪就是猪,牵 到北京还是猪’。”柯娟存心整邵刚,谁教他害于蒂绫变成这样。 “你……你敢把我比喻成一只猪?看我怎么报仇!”邵刚作势要打柯娟的屁 股,吓得柯娟在客厅里到处乱跑。 “咖啡泡好了……邵刚,把娟姊放下吧!喝完咖啡,等我回家以后,你们再 继续完成你们的战争,OK?”于蒂绫一走出厨房,就看到邵刚将柯娟扛在肩上打 屁股,而柯娟则一直重复着“猪就是猪,牵到北京还是猪”这句话。 “等一下再继续教训你!”其实邵刚已经累得没力气再玩下去了,可是看到 柯娟那副死不服输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继续捉弄她。 柯娟满脸通红,眼里泛着泪光,却还是不肯认输,硬是重复着先前的那句话。 这一切令于蒂绫笑逐颜开。 “邵刚、娟姊,太晚了,我先回去了。嗯……奉劝你们待会儿大战的时候尽 量把音量降低,否则我敢保证,等一下一定会有警察找上门来,到时候你们可别 说认识我。”于蒂绫假意和他俩撇清关系。 “为什么?”柯娟不明就里,疑惑的看着于蒂绫。 于蒂绫一步步的往大门靠近。“因为……警察会以‘妨害风化’和‘扰乱秩 序’这两条罪名来逮捕你们。” “‘扰乱秩序’这项罪名我还可以接受,但是‘妨害风化’就说不过去了。” 邵刚无法理解。 于蒂绫将大门打开,确定有路可逃后,才放心大胆的说:“很简单啊!刚刚 娟姊的尖叫声,很容易让大家认为那是兴奋过度而发出的叫床声!”于蒂绫说完, 迅速的消失在柯娟和邵刚的眼前。 “Eve !”柯娟拿起沙发上的抱枕,面红耳赤的朝大门砸了过去。 邵刚则是在一旁大笑。 “还笑!牙齿白呀?等一下就把你的牙齿全都拔光!”柯娟气邵刚不但不帮 她,反而在那里笑得腰杆都挺不直。 “你舍得吗?我看我们就如蒂绫所愿,表演一场秀吧!不过你的声音可得降 低,我可不想因此而有牢狱之灾。” “邵刚!你……你别过来,否则我会打得你满地找牙!”柯娟一步步的往后 退,但邵刚却像猎取猎物般的逼近她。 柯娟退到无路可退,眼睁睁的看着邵刚的脸慢慢的靠近,最后终于无法抗拒 的让他肆无忌惮的吻着自己…… 邵刚愈来愈激动的往下吻,甚至还情不自禁的在柯娟的脖子上留下大大小小 的吻痕。 “啊!”柯娟忍不住呻吟出声,双手轻轻的环抱住邵刚;但脑海中一闪而过 的理智,让她悚然惊醒。 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想要将邵刚推开。“不,我们不可以这样,这样是不对的。” “为什么不对?你未嫁,我未娶,有哪里不对?”邵刚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我……”柯娟说不出理由,她无法告诉邵刚,自己不愿意成为他猎艳名单 上的另一个过去式。 邵刚使出撒手锏,将柯娟吻得透不过气;而这果然发挥了效用,让柯娟没有 力气再反抗。 邵刚看柯娟没有继续反抗,就大胆的解开柯娟的衣物;直到柯娟胸前的雪白 呈现在他的眼前,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还是处子之身吗?” 邵刚脱口而出的话让柯娟整个人冷却了下来。“你……你居然说出这种话? 你……你走,你给我滚出这个屋子,我永远也不要看到你,你走!” “柯娟,你听我说……”邵刚追悔莫及,又希望能弥补柯娟受到的伤害。 柯娟拉紧衣服,“我求你快走吧!你还想将我的尊严彻底的撕碎吗?” 邵刚狼狈的走出了柯娟的家;想起柯娟梨花带雨的脸庞,他只觉得自己的心 像被一只怪兽狠狠的咬烂。 “不!我不能就这样放弃她,我一定要挽回她的心!”邵刚喃喃自语。 天空下起倾盆大雨,伴随着隆隆的雷声,邵刚伫立在原地,任雨水无情的拍 打在身上。 第二天,柯娟是被汽车的喇叭声给吵醒的。 “天啊!头好痛。”一定是她昨夜哭得太激动了,今天早上才会头痛。柯娟 进入浴室准备梳洗,不经意的看见镜中的自己。 天啊!眼前这个眼睛肿得像核桃的人是她吗?该死的邵刚!柯娟气得七窍生 烟。 柯娟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上班,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于蒂绫投来疑问的眼神。 一直到中午,于蒂绫才逮到机会问柯娟发生了什么事。 在于蒂绫的“拷问”下,柯娟终于一五一十的说出事情原委。 “这只猪、白痴、无耻之徒、卑鄙、下流……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王八蛋!” 于蒂绫几乎用上了所有的骂人辞汇,但还是觉得意犹未尽。 “Eve ,别太激动。我先跟你讲明,如果他要你帮他解释什么,你可别听他 的花言巧语;反正我是不会原谅他的!”柯娟显然还在气头上。 “好!听你的,我不会相信邵刚的花言巧语。”但听听他怎么解释总可以吧! 于蒂绫在心里补上一句。 两个女人心里各怀鬼胎,各自希望能帮助对方走出爱情的迷障。 在梵翔航空的总裁室里,有一个人正倚着窗户,郁闷的看着楼下的行人及车 辆。 罗沙伦时间算得刚好,正好看到邵纬发呆。这几个礼拜,邵纬天天食不知味、 睡不安枕,常常一发呆就是好几个钟头。为此,罗沙伦已经取笑了他好几次,并 开始和邵茵商讨,如何才能重新撮合邵纬和于蒂绫。 “喂!我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到草屯疗养院?”罗沙伦揶揄道。 心烦意乱的邵纬居然没听出这句话的含意。“为什么?” “因为……你刚刚的样子像还没痊愈的精神病患。” “罗沙伦!如果你还想活着走出这里,最好在你的嘴上装个拉链,然后把它 拉起来,安静的滚出这个房间!”邵纬的眼底冒着熊熊火光。 “好啊!可是请你先示范一下,要怎么装拉链,怎么拉上。”罗沙伦嘻皮笑 脸的看着邵纬,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该死的!你现在就给我闭嘴,否则我会把你打得连邵茵都认不出你,让你 未出生的小孩看不到他老爸英俊的脸,只会看到一个钟楼怪人!”邵纬咬牙切齿 的警告罗沙伦。 罗沙伦考虑了一下,决定保留英俊的面貌,免得老婆、孩子都不要他。“好 啦!我闭嘴。行了吧?” “有事吗?” “上午十一点,要先到桃园中正机场去巡视。我们今天算是微服出巡,公司 没人知道。怎样?这是你最喜欢玩的游戏,不会再忧郁了吧!”罗沙伦翻了翻记 事本,大略的说明了今天的行程。 “沙伦,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让你宝贝的老婆找不着你的 尸骨,以消我心头之恨!”邵纬恨恨的威胁他。 “好啦!我以后会小心点。真是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认识了蒂绫以后,就 一天到晚发脾气,离开了蒂绫,又整天发呆。我看你真的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看 看是不是要在草屯疗养院预约头等病房。”罗沙伦才一说完,就看到一个纸镇朝 自己的脸上飞来;还好他闪得快,纸镇只撞上了门板。 罗沙伦放声大笑,气得邵纬恨不得马上宰了他。 但是,罗沙伦的那番话还是进到了邵纬心中。他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地将喜、 怒、哀、乐全表现在脸上,更因为于蒂绫的关系而整天眉头深锁。难道他真的爱 于蒂绫入骨,没有她的陪伴就不行了吗?他当初的决定难道错了? 邵纬又不知不觉的发起呆来…… 为了避人耳目,邵纬和罗沙伦开了辆公司专用的普通轿车。由于罗沙伦坚称 邵纬情绪不稳,不适合开车,所以驾驶权便落入了车速超慢的罗沙伦手里。 车子才一停好,邵纬就下车破口大骂:“我*** 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坐你开 的车?你是故意想看看我的忍耐度是不是?罗沙伦,你知不知道刚刚在高速公路 上,有多少车子朝着我们猛按喇叭?告诉你,下次打死我也不坐你的车,等一下 我就自己坐计程车回台北,你慢慢的去磨蹭吧!难怪人家说台湾最大的停车场在 高速公路,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 面对邵纬的破口大骂,罗沙伦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便自顾自的往机场里走 去。 到了梵翔航空的柜台,邵纬首先发难。他用道地的法语向地勤人员抱怨: “你们这家公司是怎么办事的?行李交给你们运输,居然不见了!连带的害我丢 了重要物品;如果你们再找不着,就试试看!” 而接受邵纬发牢骚的服务人员根本有听没有懂,只好赶紧说了声抱歉,往办 公室里寻求听得懂法语的人员来应付这个场面。 过不久,从办公室里走出一名年约三十岁、身着保蓝色制服的男人,左胸挂 着“地勤服务部经理”的牌子。 这经理从容的和邵纬交谈了几句,打了通电话,差不多十分钟后,就看到一 只黑色皮箱被推了出来,而邵纬脸上的表情也由先前的暴跳如雷转变成欣赏与赞 许。 邵纬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样东西交给那名经理,并不经意地打开;经理打开看 了半晌,随即笑出声,向邵纬敬了礼后便走回办公室。 邵纬和罗沙伦相偕走出机场,两人正往停车场走去时,邵纬忽然倒抽了一口 气,身体僵硬的看着不远处的一男一女;看到那两个人往机场里走,邵纬的脚竟 不听使唤的跟了过去。在一旁的罗沙伦则是笑得不支倒地。 天啊!这个邵纬,一看到于蒂绫就如此失魂落魄,还说什么不想再和她扯上 任何关系?如果把这件事告诉邵茵,她肯定会笑得东倒西歪。罗沙伦边开车边笑, 就这样一路笑回家。 只因柯娟说了一句“你该请个假,出国去散散心了”,于蒂绫就被迫在短时 间内办好护照、签证等事宜;柯娟甚至还帮她挑了远离世俗的马尔地夫,希望她 能好好度个假。 昨天柯娟兴高采烈的拿了一堆东西到她家,说是要让她带着以防万一。那堆 东西里什么都有,举凡晕车药、小型急救包、胃肠药等应有尽有,甚至还有避孕 药和保险套,说什么方便她钓个帅男人来场鱼水之欢。于蒂绫真是被她彻底的打 败。 而除了替于蒂绫打点些琐事外,柯娟还坚持要她哥哥“护送”于蒂绫到机场。 原因无他,因为旅行社帮于蒂绫订的机票是梵翔航空公司的经济舱。柯娟一听到 是自己公司的机票,紧张得跟什么似的,连于蒂绫都不晓得她为什么会那么激动。 也许……柯娟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Eve ,护照和机票带了没?检查看看,待会儿就要去办出关手续了。”柯 岳勋再一次叮咛。 “带啦!大猩猩,真搞不懂到底是谁要出国。看你急成那副德行。”于蒂绫 习惯性的抱抱柯岳勋的腰,而他则揽住她的肩。这小小的动作在他们看来只不过 是兄妹间表示关爱的方式,但在邵纬眼中,却成了热恋中的情侣才会有的行为。 邵纬的脸色像喝了满缸的醋一样难看,他迅速的到梵翔航空的柜台,以总裁的身 分按了几个电脑按键,查出原来于蒂绫是搭乘梵翔航空公司的班机;邵纬立刻办 妥相关手续,比于蒂绫先一步登上飞机。 飞机起飞后已过了一段时间,机上的空服人员开始分送餐点。于蒂绫填饱了 肚子,正想小睡片刻时,忽然有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请问这里 有人坐吗?” 于蒂绫猛然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人,但她随即想起什么似的,冷冷 的说:“有。” “可是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有人坐啊!”他不顾于蒂绫的反对,迳自坐下。 “喂,你怎么这样啊!难道你没有自己的座位可坐,一定要坐别人的位子才 甘愿吗?更何况我又不认识你!” “怎么会呢?我记得我们老早就认识了,我还记得你的樱桃小嘴有多甜、多 诱人……” 于蒂绫脸红的看着他,并发觉周围的乘客已经因为他的大嗓门而开始窃窃私 语。她忍不住大叫:“邵纬!你非得这么不知廉耻吗?还是你从没被女人拒绝过, 所以心有不甘,想再试一下你的魅力……对了,你的亲密女友呢?‘对人早’了 吗?” “‘对人早’?” “怎么,在台湾长大的人竟然会听不懂台语?意思就是她跟人家跑了、抛弃 你了!”于蒂绫发觉虽然自己口不择言的讥骂他,但是心里却对他恋恋不舍;即 使他曾深深的伤害她的心——那颗深深爱过、如今却碎得无法缝补的心…… “抛弃?不,你可能误会了,我出国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邵纬的眼中快 速的闪过一丝情愫。 情愫?曾经那样伤害她的人,会对她产生情愫?于蒂绫自嘲的戴上耳机,不 再和邵纬说话。 邵纬识相的看起手边的英文报纸,直到飞机抵达马尔地夫的机场,两人都不 曾再交谈一句。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