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陈小同被押往监号后,已是凌晨6点了。虽说北京的夏季天亮得早,但 在监狱里因层层高墙的围遮,再加上监号设在光线暗淡的筒子道里,所以, 仍感到四处黑乎乎的。 根据狱方的安排,鉴于陈小同目前的特殊身份,不宜关押在“混合号” 里,而是将他押在5号院的最后“一筒”。 陈小同被从京城押送到塞外的秦城监狱,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初审,七 八个小时过去了。他很疲惫了,所以,当法警将他押进监号铁门后,在昏黄 的15瓦灯泡照射下,他贴着墙、摸索着往墙角的一张木板床走去。当合衣躺 在床上时,虽然觉得很累,也很想睡一觉,但怎么也睡不着。他的思维极度 紊乱,又加上周围环境的极大反差,他差不多快崩溃了。他想抽支烟,稳稳 神,梳理一下紊乱如麻的思绪,但伸手往口袋里一摸,竟什么也没有;他想 看现在是什么时间,但手腕上除了被手铐勒起那两道印外,哪还有什么手 表?他想唤秘书进来给他送件干净衣服,然后进洗浴间舒舒服服洗个热水 澡,但看看周围除了白灰墙和15瓦灯泡外,一切都没有。 第二次提讯是在秦城监狱的“特控室”进行的。这间“特控室”的面积 约有15平方米左右,房间不大,但里边的设施却比一般的提审室要齐全。里 面除了设有4个监视器、2个微声录音机、摄像机、大屏幕彩电外,还有从 美、日、德等国进口的医用抢救设备。四周的墙壁是用软的高级塑料贴就 的;中央的那把固定铁椅,是自动张合的。当人坐进去后,它会自动合上, 而且合拢后又会自动将被讯人全身包紧。 提讯是从下午5点20分开始的。 陈小同被押进“特控室”后,首先环顾一下四周的环境和室内的设备。 这房间的一切设备都是那么奇特。坐了高级意大利真皮转椅的陈小同,当他 被指定坐在那固定的铁上后,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用手扶了扶那高度近视 镜框,抬头朝审讯台望去:只见台上坐的仍是昨天审讯他的那两位检察官。 不同的是,审讯台的正中央悬挂着一枚金光闪闪的国徽。 陈小同镜片后的那两只眼睛红肿肿的。显然,他被押到号里后思想斗争 十分激烈。 因为是第二次提讯,主审检察官开门见山地问:“陈小同,你回到监号 后,考虑了你的问题了吗?” 陈小同抬头望了望这位第二次打交道的主审检察官。他低头讷讷地回答 了一句:“考考虑过了,我我在工作中可能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或者错 误……” 主审检察官:“检察机关对你进行拘留审查,绝不是让你到这儿来作工 作检查的。你今天再次坐在审讯室里接受讯问,应该明白,你应该回答什么 问题。现在我问你,在‘玲珑花园’这个项目上你都插手干了些什么?” 陈小同:“这这个项目,跟跟我没关系……” 主审检察官:“是你说的那样吗?” 陈小同:“是是……不是……是……”他有些语无伦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