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从闹出上次的风波以后,葛震霍再也见不到“棉花糖”准时出现在十字路 口上。 她甜美的模样总是让他联想到棉花糖,而凑巧的是她的外号竟真的就叫做 “棉花糖”。 麦雅唐一定狠狠刺伤了蒋幻笛。他明白,她其实是想粉碎他对她所存有的幻 想。 但她并末达到目的。 纵使、就算——“棉花糖”真的是麦雅唐口中不堪的恶女……可是他仍然为 她痴狂、为她着迷。更何况她看来一脸纯真、十分纯洁的样子,绝不是众人眼里 放浪形骸的小太妹。 经过了一段时间,他逐渐为佳人憔悴。他一生顺遂,从末经历过挫折,只有 在此刻才深深体会到痛苦的滋昧。 她的自尊心一定受伤了,所以不肯再见他,是吗? 他想她啊! 他好想,好想“棉花糖”。 他想再见到她…… 葛震霍情不自禁地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向着上天乞求:上帝啊!求你让我 再见“棉花糖”一面吧! 一星期后。 麦雅唐的学校即将举办园游会。 她当然不会忘记邀请葛震霍,而他也毫不犹疑地答应了。 葛震霍的心紧张地怦怦跳着。他会遇见“棉花糖”吗?他期待着…… 麦雅唐会邀请葛震霍其实别有心机。 因为这一次每个班级也会举办化妆表演。 每个学生都要隐藏自己真实的面目,扮演不同的角色,在校园里向路人兜售 点心蛋糕。再比赛看谁卖得最多、赚到最多的钱。销售冠军的同学,可以得到班 级的奖赏与众人的赞美。那是一种实质的荣耀,也是一种现实的比较。而销售最 差的同学,代表他不够尽心,所以得打扫厕所三天,表示处罚。 麦雅唐理所当然地打扮成高贵美丽的公主。可是蒋幻笛却被分配到一个不讨 人喜欢,也役有人愿意扮演的角色,那就是——爱哭的小丑。 麦雅唐凭着得天独厚的外貌,又扮演美丽高贵的公主,她有把握一定可以拿 到销售冠军。至于那又丑又讨人厌的蒋幻笛,绝对是最后一名,哼!她就等着罚 扫厕所吧! 在公主光鲜亮丽的打扮下,麦雅唐深信她有足够的魅力可以引起葛震霍的注 意。至于丑陋悲伤的哭泣小丑蒋幻笛,一定会知难而退的! 园游会举办的当天,热闹非凡,到处挤满了人。 气球在蔚蓝的天空里飘荡着,显得五彩缤纷,校园里处处洋溢着欢乐及嬉笑 声,仿佛是一个热闹的游乐场……这是个充满青春气息的世界。 葛震霍炯然有神的双眸,一直在凝视着远方,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他整个 人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对于麦雅唐的“盛装”,他压根儿视若无睹。 这些日子以来,他只是在装模作样,强迫自己恢复以前平静单调的生活模式。 其实他根本对每件事都漫不经心,失魂落魄的。 幻笛躲在校园的角落里,迟迟不敢走出去。 一张粉白的脸,一个又厚又红的大嘴巴,还有几颗黑色的泪珠,让她成了最 丑的小丑,让她怎么有脸见人,更只要说销售袋子里的点心了。 这根本是以家境的贫富来划分,来分配角色的。 麦雅唐是富家干金,理所当然扮演公主。其他小康家庭的同学,就扮演管家, 仆人等角栋,……而她,是班上最贫穷的,只好捡没人要的角色,扮演爱哭的小 丑。 尽管校园里到处都是人潮,又热闹非凡,但她的世界却是静止的,而点心更 是一个也卖不出去。 她真的搞不懂。既然是园游会,大家开心就好,为什么还要比较谁卖的点心 多、谁赚的钱多呢?只要一比较高下她就——她永远是弱者。 在她悲怜自己的同时,脚边不知何时跑出一只饥饿肮脏的猫咪,一直瞄、瞄 地叫嚷着,似乎在诉说着他们同病相怜的命运。 “可怜的猫咪,你肚子饿吗?”幻笛蹲下身,充满爱怜地对猫咪喃喃自语着。 “我真希望能把卖不掉的点心给你吃……可是万一点心被你吃光了,我又没有收 人可以回班上交差,那样我铁定完蛋。” 不知从哪里传来微弱的声音,让葛震霍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仿佛有第六 感似的,他突然转过头,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一看到眼前的景象,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一定是上帝的刻意安排——在人群熙来攘往的园游会里,他竟然见到了期盼 已久的“棉花糖”。 这真是一个奇迹! 而幻笛在见到葛震霍风度翩翩地走在长廊上时,眼底不禁绽放出光彩。可是, 一见到打扮得美若天仙,又紧紧挽着葛震霍的麦雅唐,她立刻身惭形秽,双眸黯 淡无光了下来。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瘪着嘴,动不动就要哭、讨人厌的小丑。这种装扮,让 她根本不敢见人,更别提是和器突轩昂的他见面。 可是心中的仰慕跟渴望,令幻笛舍不得让葛震霍走出视线。于是她带着小猫 咪,在后面偷偷地跟着他。 看着他身边的麦雅唐,不但亲密地挽着他,还一直和葛震霍甜言蜜语着。 听着麦雅唐说不完的话,葛震霍觉得她像个老太婆似的唠叨个不停。他整颗 心都放在“棉花糖”的身上,根本没有心情理她。 有麦雅唐在,他根本无法接近幻笛,虽然他一直放慢了脚步,尽量在她身前 逗留。可是他十分担心幻笛看到他们卿卿我我的模样,心里会如何想…… 情急之下,他又忍不住开始祈祷了。上帝!让我接近她,让我靠近她。求求 你! 奇怪的是,就在那一瞬间,麦雅唐竟被拥挤的人群给推开了,而且越挤越远。 葛震霍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故葛拉大了距离,停下了脚步,不愿意追上前去。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葛震霍凭着敏锐的直觉,在人山人海中,仿佛早已熟悉幻笛处在那个角落, 就毫不犹豫地丢下麦雅唐,迈开步伐往幻笛藏身处走去。突然之间,幻笛发现自 己被人抱住了。 面对着葛震霍的她,是一张哭泣丑陋的小丑脸,她觉得好丢脸喔!于是用手 遮住了面孔,想要快速逃开。 “放开我。” “不!”他坚定地拒绝,用着耐人寻味的口吻说着。“你是‘棉花糖’。” “我是小丑。”她垂下眼睑,哀怨道。 谁知他竟低下头来,毫不犹豫地贴近她的脸。“你就算戴上小丑面具,我也 想跟你做朋友。” 他的话,让她喜悦地仿佛飞上了天。不由自主地,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结 实的臂膀。 他急切地说着:“我怕一会儿麦雅唐会出现,万一被她看见了,那就糟了… …星期天晚上七点,我会在你们社区小公园的榕树下等你……” “不……我不会去的。”她狠心地拒绝。 “不要拒绝我。”他的手心直冒汗、从来没有受过挫折的他,根本无法忍受 被拒绝的滋味。 “我……”她只是个贫苦的女孩,悬殊的家世背景让她自惭形秽。 “怎么样?”他更加用力揽住她了。“快说啊!快点说啊!” “我……”她慌乱地不知所云。“麦雅唐是个人人景仰的公主,而我……只 是一个被人唾弃的小丑罢了。你——你为什么… “喔!原来你是在意这个啊!”他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说着。“或许你觉 得公主与小丑的差别很大,可是我偏偏不喜欢公主,又喜欢小丑。” 这是他好心的安慰吗?不论如何,都让幻笛瞬间豁然开朗了起来。 “就这么说定了喔!”他笃定地说着,让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钞票,往她的点心袋里一放。“这些点心我 全买下了,希望你今天的销售成绩是第一名!” “那点心……” “我不需要。”他轻轻地挥了挥手。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可以把点心分给可怜的猫咪吃吗?” “当然可以啊!”他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脸。 远远地,一脸气急败坏的麦雅唐走了过来,葛震霍火速地放开了幻笛,在麦 雅唐瞪着眼睛,一脸不高兴地站在他面前时,才带着心虚的笑容迎向她。 他和麦雅唐一路往前走着,可是他仍不断地找机会回望着幻笛和小猫咪。 他可以想像,她充满爱心地蹲在地上,喂小猫咪吃点心的画面。这真情流露 的感人时刻,他将永远难以忘怀。 园游会在黄昏时,顺利地结束了。 同学们疲惫地回到教室,开始结算起销售金额来了,很快地有人兴高采烈, 也有人沉默不语。而更多的人兴致勃勃地猜测着,谁会卖完全部的点心?大部分 的同学都认为销售冠军一定是麦雅唐,而会被罚扫厕所的,铁定是家境贫穷、扮 相又丑陋的蒋幻笛。 当全班同学—一向老师报帐完毕时,谜底揭晓了——竟然大爆冷门。 蒋幻笛和麦雅唐居然都卖光了所有的点心。可是幻笛的收入却比麦雅唐还高 出许多! “因为这是‘爱心义卖’,我很幸运,遇到愿意慷慨解囊的人,才会有这么 多的钱!”幻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麦雅唐这次竟然输了! 同学间一阵哗然,却也不得不对幻笛拍手叫好。 在掌声中,蒋幻笛觉得这是有史以来,她在班上最光荣的一天。 这都要谢谢好心的葛震霍,他仿佛是她的幸运天使一般。 幻笛忍不住带着梦幻似的笑靥。 麦雅唐当然十分不甘心,她居然输给了贫民窟的小太妹。她又气,又起了疑 惑…… 为什么震霍会突然离开她,而靠近幻笛呢?她被推挤到前方的那一刹那,他 们究竟谈了些什么? 可恶!如果他们真有什么…… 隔天早自习时。 幻笛的麻烦也来了。 麦雅唐准备单挑幻笛。 她大刺刺地走到幻笛面前,开口就是一阵痛批。“敢抢我的男人,门儿都没 有!”她刻意放大的音量,是要讲给全班同学听,也是故意要让幻笛难堪。即使 这一切的指控都是不分青红皂白,甚至是莫须有的。抢她的男人?幻笛在心中喊 冤。可是表面上却故意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淡淡地说着:“我怎么从来没有 听他亲口承认过,说他是你的男人啊?” 这句话似乎在暗示着,震霍和幻笛确实有更进一步的认识了? “敢跟我顶嘴?”瞧幻笛说得大言不惭,理直气壮的模样,麦雅唐气得牙痒 痒的。“真该有人好好教训你了。你给我记住,‘棉花糖’,我不会让你有好日 子过的——”在回座位之前,她还不忘撂下狠话,故意刺向幻笛最脆弱的痛处。 “人啊!还是要识相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身份。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哼!门儿都没有!” 这句话深深地刺伤了幻笛,也勾起了她的自卑,便让她下定了决心,决定不 去赴葛震霍的约。 星期天很快就到了。 七点不到,幻笛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而出了门。可是她并没有走到小公 园的榕树下,而是刻意地在角落里游荡,就是不敢走到相约的地点。 她刻意地避开他。 她买了好几个棉花糖,拼命地吃,想用来稳定紧张不安的情绪,或是打发焦 虑犹疑的心情。 天知道葛震霍费了多大的劲,才甩掉整天紧黏不放的“眼线”。 他故意说要去音乐研习,一出了门,他就立刻用钱打发了司机老刘。这么做, 冒的风险很大,毕竟他从来没有如此做过,也不知道老刘会不会出卖他?不过, 为了见幻笛,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可是,她却没有出现。 他慌乱地等着。 出来吧!“棉花泌”!出来吧! 他在心底深深地呼唤着。 而幻笛其实距离他不远,她在凉亭里猛吃着棉花糠。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 过去,七点一刻,上点半……她的心随着分针秒针狂乱地跳着。她拼命地克制住 心底的冲动,不让自己移动半步。 公园里的人潮渐渐地散了,可是幻笛仍坐着不动,宁愿干耗着,也不愿意走 到榕树下。 小公园里只有她一个女孩子,而夜越深,就越有不良份子出没,幻笛心底开 始害怕了起来。 回家吧!看看公园的时钟,已经九点了,葛震霍应该回家了,他不可能等那 么久的。 一些游民开始朝她走来。凉亭是他们每晚四处游荡后,回来睡觉的地方。幻 笛渐渐觉得不太对劲,那些游民似乎在上下打量着她。 “小姐……”突然之间,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没有多做考虑,幻笛便开始放声大叫:“救命,救命啊!” 在不远处的葛震霍听到求救声,随即狂奔过来。“你们在干什么?”他立即 摆出空手道的架式,大声叱喝着。 在很小的时候,父母为了怕他被欺侮,就让他学空手道,以便保护自己。 “你们最好快走,不然,有你们受的了!”他挥拳摆脚,摆出几个有模有样 的架式,让游民看得心惊胆跳,一下便做鸟兽散,跑得无影无踪了。 “是你!‘棉花糖’!”在微亮的灯光下,他看清楚了求救女子的容貌。 幻笛一时手足无措,低着头沉默不语。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为什么不和我见面呢?你知道我等你等好久了吗?” 他又高兴又伤心道。 “我……”她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面对,竟语无伦次的说着:“对不起, 我因为在吃棉花糖,吃了很多枝,时间就这么晃过去了……” 他闻言莞尔一笑,可以体会她纠葛不安的心情。 “你的外号叫做‘棉花糖’,原来你真的喜欢吃棉花糖。”他幽默的说着, 试图让她展露笑靥。 幻笛果然噗哧一声地笑了出来。 “我们赶快走吧!” 她拘谨地跟在他身后。 望着他高大宽阔的肩膀,她心里没有平常的落寞,而是有着一股飞扬的感觉。 “其实我从来没有这么晚还在公园里游荡过——除了今天以外。”她有点不 好意思道。 “是为了躲我吗?”忽地他回过头来,追问着。 “我……”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有咬咬嘴唇,诚实地说着:“如果真的是 为了躲你,我大可以待在家里不要门。” “其实,我好不容易才逃离父母的监控,偷溜出来跟你见面的……”他坦白 地说出了一切。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彻底温暖了她冰冻已久的心。 “如果我真的没有出现,你会在公园里等多久?”她真的想知道答案。 “我会一直等下去。”他真诚地说着,让她眼睛里泛起了雾气。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毛毛雨来了。 她的秀发和肌肤很快地被雨水沾湿了,他温柔地伸出手轻轻擦拭着,除了她 的秀发外,还有她面颊上的泪珠。 “不要拒绝和我交往——”他真心真意道。“起码,我求你先开启你的心, 试着接纳我——”他竟然用到“求”这个字,她还能说什么,还忍心拒绝他吗。 “笑一个给我看,好吗?”她要求着。“你的笑容实在太迷人了。” 他闻言,露出了最纯真的笑容。忽然之间,他伸出了手包住她的小手。“其 实,我早就注意到你的存在了——”他的手结结实实地握着她。“你总是不管风 吹雨打,或是日晒雨淋,一大早就在十字路口等着我……” “所以你总是每次对着玻璃窗,露出你那迷人、又独一无二的笑容——”她 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是一见钟情。 她的手第一次被男孩子握着,她好奇又害羞地端详着他的大手。“你的手指 好漂亮,好像艺术家纤细修长的手指,”她好生羡慕。“而我……” 他捧起她的手来,看到她粗糙的手指上有着厚厚的茧,还有龟裂的痕迹,这 让幻笛感到无比的难堪和困窘。 他却毫不在意地亲吻她的手,并爱怜地抚摸着,仿佛知道每一根手指为了生 活,所受的苦楚。也仿佛在说着,那是最有价值的手指头。 雨绵绵密密地飞着,两个人情话绵绵了起来。那是他们许下爱情的开始。 因为晚归,司机老刘没有接到他,老刘担心回家会挨骂,紧张兮兮地站在路 口等着少爷。看到少爷终于回来时,又怕又气,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葛震霍赶紧又塞钱给老刘,老刘一看到钱,便笑得合不拢嘴。他和老刘先串 通好了,骗父母说后来又到同学家练习小提琴。老刘是个爱钱的家伙,看在钱的 分上,够义气地帮到底,没有拆穿葛震霍的诺言。只过,他觉得老刘还是不太可 靠,以后他可能要另外想办法比较好。 一向不会说谎的他,从何时开始学会了撒谎呢? 为了“棉花糖”,他可是豁出去了。他甚至于大着胆子,拒绝和麦雅唐交往。 他下定决心,要在这个周末和麦雅唐分手。 “我觉得我们不适合。”他陪着麦雅唐在阳台上欣赏风景时,便毫不留情地 单刀直入道。 麦雅唐当场变了脸。“你在乱说什么啊?”她歇斯底里地叫着。“我哪里做 得不够好吗?你父母看我不顺眼吗?我惹到你什么吗?” “没有。”他无力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可是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 他摊牌了。“我希望我们到此为止。至于我父母亲那边,我会找时间说清楚的。” “我知道了,是不是圈为‘棉花糖’的关系?”她难看至极的脸,多了一股 怨恨。 葛震霍目光一闪。“你别乱猜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到底适不适合,是 我们两个人的事,为什么你要扯上无辜的第三者?” “你越替不相干的人说话,就越证明你们是真的有一腿——”麦雅唐咄咄逼 人的说着。“‘棉花糖’为了钱,什么横刀夺爱、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 “你真是不可理喻!”葛震霍受不了地大吼道。“你别乱扣帽子,栽赃给‘ 棉花糖’!”在他的心底,可是不容许任何人批评幻笛的,他残酷地说道:“感 情的事,要拿得起,放得下!可别让我瞧不起,你是个输不起的女孩!” 光听到“输”这个字时,麦雅唐就几乎崩溃了。 她和蒋幻笛有着天壤之别啊!蒋幻笛什么都没有,家境贫穷不说,功课又不 好,人品又差。而她出身富裕,一向是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可以输给一无所有又 卑贱的蒋幻笛? “姓葛的,你休想甩掉我。”她双眼露出了仇恨的光芒,信誓旦旦地说道。 “‘棉花糖’也休想得到你!” 葛震霍气地甩了麦雅唐一耳光。 这是二十二年来,他第一次失控,一向温文儒雅的他,竟然对女孩子使用了 暴力? 掩着五道红印的面颊,久久之后,麦雅唐才苦涩地说脊:“这是我从小到大, 第一次被打。” “对不起。”他不好意思地道歉着。 谁知麦雅唐不但不领情,反而更尖酸刻薄地说着:“瞧!向来温文儒雅的葛 大少不见了,跟‘棉花糖’小太妹在一起后,就变得野蛮、粗鲁、低级、下流, 哼!你们两个人,真不愧是臭味相投 “够了!”他怒不可遏地举起了手掌,似乎随时又会挥下一掌。“在你家里 你可以任意撒野,但是在我家你就别想无理取闹!别以为你可以随意打‘棉花糖 ’出气,而我就不敢动手打你。” 他继续疾言厉色道:“刚刚那一耳光,是替‘榻花糖’回敬给你的。这样你 们就互不相欠了。你最好别再逼我,否则我很乐意好好领教你的蛮横不讲理——” 麦雅唐被葛震霍的一番话吓得不敢再嚣张了。 “快走吧!”葛震霍下逐客令。 她知道自己不得不走,不过,她会永远记得今天,永远不会忘记和幻笛之间 不共戴天的恨…… 隔天一早。 幻笛神采飞扬的上学。 尽管,上学对她来说,一直不是件快乐的事。不过从认识葛震霍后,就完全 不一样了。 他偷偷办了一支大哥大送给她,好做为他们传情的热线。 然后,他开始喜欢躲在洗手间里,借着上厕所为理由,偷偷地打行动电话给 “棉花糖”。不然,他就是早早睡觉,躲在被窝里,打电话给幻笛,情话绵绵一 番。 昨天,他们讲电话又讲到三更半夜,讲到电池都用完了,又顾及明天要上学, 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挂上了电话。 幻笛猛打着呵欠,睡囊朦胧地走在学校长廊上,但是心里仍然心花怒放,一 副幸福洋溢的神采。 突然之间不知道是谁恶意地伸出了一只脚,害她不小心被伴倒。 “谁?”她的睡意顿时消失无踪,整个人完全清醒了过来。她定眼一瞧,喔! 是来者不善的麦雅唐。 幻笛自己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想就此算了,转身离去。 无奈,麦雅唐不愿轻易放过她,她又狠狠地踹了幻笛的后膝盖一脚,让幻笛 再度跪在麦雅唐的面前。 麦雅唐轻蔑地笑道:“你休想在我面前爬起来!除非——” 看热闹的人焚是特别多,同学们很快地占满了长廊,团团地围绕着她们。 一场高材生“斗争”小太妹的好戏正要开演,残忍的,没有任何同学愿意对 幻笛伸出援手。 幻笛一直低声下气。毕竟,贫穷的她是没有自尊可言的,她只能选择忍耐。 “除非什么——” 同学们顿时鸦雀无声,想看麦雅唐打算如何为难幻笛。 “除非你跪下来亲吻我的皮鞋,我才会让你站起来——”麦雅唐仰着头,心 高气傲地说着。而围观的同学们竟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虽不比古代韩信的胯下之辱,但是也相去不远矣。讽刺的是,蒋幻笛没有 选择的余地。 她默默地流下了泪水。 抬头看看四周围的人,没有人同情她,反而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这现实 的世界、无情的同学,她看透了,也死心了。 仿佛赌气似的,她直挺挺地跪在麦雅唐的面前,低下头来脸几乎快要碰到地 上。 她亲吻着麦雅唐那双近万元的昂贵皮鞋。 这下,没有同学敢再取笑她,现场一片寂静。 当幻笛起身时,冷峻的神情让同学们个个肃然起敬。敢做人不敢做的事,怎 不让人啧啧称奇她过人的勇气? 幻笛无所谓地拍拍学生裙上的灰尘,充满悲愤的容颜,让麦雅唐不由自主地 升起一股寒意。 幻笛双眸中仿佛要射出箭来,她举手指天。“麦雅唐,你一直瞧不起一贫如 洗的我,我今天在这里对天发誓:我会不择手段,用尽一切方法,让自己变得比 你更富有!” 麦雅唐被幻笛骇人的气势给吓到了,可是秉着一股不服输的个性,她仍死鸭 子嘴硬地说道:“笑话!你怎么可能做得到,你别妄想了,这是不可能的。” 幻笛露齿一笑,冷冷地说道:“你错了,我只要钓个凯子,成了少奶奶,到 时,不就会比你有钱吗?” “你……”麦雅唐气炸了。 幻笛出其不意地贴近了麦雅唐的耳朵,用着轻佻的语气,毫不在乎地说着: “就算是利用我的身体,牺牲我的清白,只要能让我发财,我在所不惜!” “你真的是见钱眼开的小太妹!”麦雅唐被幻笛的话吓呆了,只能死盯着她 看。 “这是拜你所赐,让我彻底明白钱的重要。”幻笛抬高了头,冷笑着。 话一说完,她便潇洒地转过身,走入教室中。 一连串的报复行动才正要开始。 原本,她还对葛震霍有着矜持和抗拒,毕竟,她贫困的身份是高攀不了财大 业大的葛家。 而今,麦雅唐对她极尽所能的羞唇,让幻笛决心“永远”不要放过葛震霍这 个富有的企业家第二代。 她要让他永远离不开她,而缠住一个男人的方法除了完全的爱以外,还有女 人的身体,最好还有一个羁绊,那就是小孩…… 太有趣了! 利用葛震霍! 他会是她发大财的最佳人选。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