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离开餐厅,立刻前往服饰店买下一整套昂贵衣服和鞋子换上,那套海蓝色 的及膝套装,看起来十分高贵而且正式。而脖子上装饰的兰花,更显得雍容华贵, 有如含苞待放、娇艳的花朵。 她又去便利超商买了丝袜换上,接着她赶紧去眼镜行配一副隐形眼镜。长戴 型隐形眼镜当然没有那么快拿到,她索性先买一副抛弃型的隐形眼镜换上。她又 去了发廊洗发,让造型师为她梳妆一番。 这才是她的防身面罩——一个强势霸道、让人敬畏的女强人。 当她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时,她才安心地吐了口气。 她连忙回到公司,摆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准备开会。当她走入会议室时,不 对劲的感觉立刻袭向她。 这不同于一般的会议,平常开会时,总是坐满了人。此时会议室里却只有寥 寥的几个人。可是眼前这三男一女,却散发出一股凌人的气息,让幻笛直觉他们 不是泛泛之辈。 金雍宇坐在会议桌的正前方,对她露出欢迎的笑容。“大家好!这是我的心 腹幻笛——幻笛,这是新伙伴,”他大老板的架式展露无遗,由左而右,依序— 一介绍着。“官泽涌,季风野,黎弦岩,和唯一的女性贝煦蓝——” 这三个男人,看起来都有一股威严勇猛的气息。而唯一的女性:贝煦蓝,她 美得像是从教堂里蹦出来的天使,高贵得让人赞叹。 官泽涌看起来有一些年纪了,应该有三十几、快四十岁了吧!是负责扩展保 全事业部的。而季风野年纪很轻,应该算是年轻小伙子,幻笛根本不相信他会有 什么伟大的作为,可是金雍宇竟然聘请他建立新的科技电脑系统?至于黎弦岩呢! 年纪应该跟金雍宇差不多大,金雍宇任命他为发展生化部门的经理? 更离谱的应该算是贝煦蓝了,燃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出头,金雍宇竟然要她负 责整个公司的财税会计? 金雍宇一定疯了!幻笛在心底连声咒骂着。 “蒋小姐,久仰大名!” “你们好!” 虚伪地打完招呼之后,热络的场面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每个人又恢复了严 肃的脸色,直挺挺地坐在原位上。 “我要向大家说明的是,企业需要更新,需要淘汰换新,我一直认为合并比 单打独斗好,当天盛集团的葛震霍总裁找上我,向我提出合并的方案时,我毫不 考虑的答应了。”金雍宇频频向幻笛这边瞧,似乎有口难言。“老实说,我父母 年纪大了,我又结了婚,我现在胸无大志,不想让自己整天埋在金钱堆里,我只 想好好的陪家人——” 幻笛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金雍宇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区分了好几个事业部,将由这几个人接管,至于幻笛你……” 金雍宇挥挥手,官泽风、季风野、黎弦岩、贝煦蓝识相地走了出去。偌上的 会议室里,顿时只剩下他和幻笛两个人。 金雍宇将一大叠资料推向幻笛。“我从来不会亏待我的‘心腹’。有了这些 遣散费,你下半辈子就不用担心了。” 遣散? 好夭有千百把莱刀往她身上飞了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似乎要将她碎尸 万段。 好久之后,她才有气无力的问道:“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错。”金雍宇也舍不得幻笛,可是他爱莫能助。“我必须很抱歉地 告诉你,我不需要你了。虽然现在才告诉你,是很突然而且残酷的,不过我建议 你,最好尽可能的把自己嫁掉——这样就不用如此辛苦奔波,下半辈子也有个依 靠!” 在八年前那个晚上,他好心地收留了她,可是八年后,他却要她离开。“我 们的‘口头约’总是会有终了的一天!你不可能在我身边做一辈子的助理,况且 我觉得婚姻才是女人唯一的归宿。” “可恶!当年是你告诉我,女人要自立自强,不要倚赖男人,不要相信爱情, 女人不需要男人也可以活得很好!”幻笛不顾一切地开始顶撞上司。 “那时是因为我还没结婚啊!也还没遇见真爱啊!”金雍宇一睑无辜地辩驳 着。“我怎么知道结婚的滋味这么美,和萨儿在一起的感觉这么棒?你看萨儿还 不是乖乖待在家里,从不跟男人争着出锋头,她有因此而少了什么吗?没有,她 衣食无缺,还有我源源不绝的爱。” 金雍宇语重心长道:“幻笛,起码我‘现在’觉得这社会不需要像你这样的 女强人,女人应该回到家庭,回到丈夭的怀抱!‘ “去你的!都是你的大男人主义在作祟!”幻笛几乎想脱下高跟鞋丢向他的 头,她提出严厉的警告。“你以为利用那些‘空降部队’就能把集团管理好?那 你真是大错特错了!你忘了你下面那堆员工是被谁收服的?是我蒋幻笛!” “就是你们女人专门跟男人斗,跟男人抢生意,害你都爬到我的头上来——” 金雍宇恼怒地大吼着。看她居然敢对他大小声,让他连总裁的面子都挂不住。 “是我替你分忧解劳,才让你能轻轻松松地每天踉萨儿你侬我侬的,而且公 司的业绩还能飞涨!我实在功不可没!而你在我失去利用价值后,就打算一脚踢 开,我看你的良心是被燃吃了!”幻笛赶紧把那些遣散费紧紧握在手里。“这些 钱我拿了,我会回去仔细算清楚,如果你亏待我的话,我会再回头找你算帐!” 她实在穷怕了,自然爱钱爱得要死。 不过被遣散这件事还是令她心有不赐。她恨恨地道:“这些钱就算是我为公 司这几年打拼的贡献,以后没有了我,我可以确定的是你的日子将会很不好过, 因为你根本只是个虚有其表、爱打肿脸充胖子、一无是处的总裁!” 她自信满满地说着:“你会需要我的,我会等到你需要我的那一天。哼!到 时候的薪资可要好好谈一谈了!” “砰”地一声她甩上了门,潇洒地离去。 她是一肚子火,可是在看到金雍宇给她的遣散费后,所有的气顿时消失得无 影无踪。 他真的待她不薄呢! 手中这一叠高达五千万价值的有价证券,够她奢靡地过完下半辈子了。 她也想开了,也许二十五岁退休对她而言是太早了,可是有很多女人二十五 岁就嫁了,终其一生,为家庭忙忙碌碌,一点赚钱的本事都没有。而她却能在二 十五岁时就得到近乎五千万的遣散费。她只要好好地利用这笔钱,就够她快快乐 乐地过下半辈子了。 他们一直是诚心以待的主仆关系。可是在他手下卖命八年,他严厉得近乎刻 薄,从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看过,她也真是受够了!而这次他幸好没有亏待她,那 就算了!大家好聚好散!也不用去刁难金雍宇了。 她计划自己想过的轻松生活,早上玩股票赚钱,下午进健身房,洗SPA ,做 各式各样的按摩……做一个悠闲自在的单身贵族。 哼!谁敢再说她是贫苦人家的小孩呢!现在的钱加上以前的存款,足够证明 她是年轻的女富豪了。 第二天她就去买了一辆六百万的进口豪华轿车。 为什么她要挑宾土车? 从前,那个大男孩就是开这种牌子的车子载她去兜风……哈哈!现在她凭自 己的实力,也拥有高级的宾士车了。 然后她嫌自己原先住的三房两厅还不够宽敞,她一向羡慕欧洲式的宫廷花园 建筑,和仿佛隐居式的世外桃源生活,于是她到了台北最偏远的郊区买了三千万 的豪宅。 这豪宅住在山上,大台北的夜景可以一览无遗,附近还有着有名的观光景点 情人湖。还是一个采茶饮茶的好地方。 有山又有水,真是人间仙境啊! 当房子的钥匙落在她手上时,她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 有房有车,有钱在手——人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在拥有她渴望已久的财富后,她却觉得心底似乎失落了什么。 是失落已久的心吗?是因为没有他在身边吗? 每天没事可做,她就开着进口轿车到处游山玩水。 她四处晃荡着,不知不觉将车子开到了蜿蜒小径中。 此时,过去的记忆,突然一幕幕的跃入了脑海,她仿佛看到过去,那甜蜜的 景象:他带着她看海,飙车,在夜光中玩着闪闪发亮的仙女棒,他亲吻她,深情 地与她缠绵…… 她在干嘛?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将车子死命地往上开去,想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些。 可是此时,她突然发现她完了。 这是一条死路,前面道路封闭,右边是峭壁。左边是悬崖,悬崖下是湖泊, 她卡在中间进退不得。 如果一个不小心,打错了方向盘,她准会冲下山谷,掉进湖泊里……“ 不会吧!她不会那么倒霉的,她蒋幻笛最倒霉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如今, 她早脱离厄运,不会再发生什么不幸的事了。 试试看!她小心地旋转方向盘,第一次,成功地后退了一点。第二次,也顺 利地退出了封闭的山谷,可是第三次时,轮胎突然打滑,一瞬间,车子便往山谷 下滑…… 啊—— 她纵声尖叫。 车子正中红心,不偏不倚地掉落在湖面上。 她的心脏快速地往下坠,仿佛掉进无尽的深渊里。而她的身子更是开始颤抖 了起来。 幸运的是,在被撞击头部后,她竟然平安无事!意识也很清楚,只是车子快 速地往下沉。 眼见大水气势汹汹地将车子围住,她要打开车门逃出去,偏偏水力大得让她 根本开不了车门。她索性打开车窗,瞬间水从车窗快速流了进来,大水将她团团 围住,-刹那就淹到了她的胸部。 完了!她要死了!她离死神不远了。可是到了生死关头,她竟然还是没有流 下一滴泪水。 突然之间,不知道是谁在大叫:“有车子跌到湖里了,车主被困住了……快 点救她!” 在湖面正中央渐渐沉没的是一台名贵的进口轿车,车主就算不是个大富翁, 也该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吧!若是他被淹死在水里,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成为报纸 的头条,或是对社会产生什么影响…… 说归说,叫归叫,可是湖泊又大又深,根本没有人敢跳下去救她。乱哄哄间, 有人叫着要等救难人员来,可是等了半天,却不见人影。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 自远方传来,那是在她心底深处最爱的一个男人。 可惜,她或许没有机会再见他一面了…… “你们是在等救难人员来收尸吗?”葛震霍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眼看情势不 妙。“算了!我自己去救她——”葛震霍脱下西装外套,不顾大家的叫嚷制止, 往清澈的水里一跳,奋力游向几乎要沉没的白色宾土车。 湖边的围观群众惊悚地望着一场惊险万分的英雄救美—— 在幻笛即将奄奄一息之际,被葛震霍从车窗里拉了出来,他死命地拖着她, 她也紧紧地攀附着他;他卖命地向前游,当他们 终于到达岸边时,才真正的脱离险境了。 两个人互着一眼,松了口气,直到此时,他们才确定他们真的活下来了。 岸边的人潮大家拍手叫好,这位勇敢的男性,成了大家心目中最伟大的偶像 了。 浑身湿透的幻笛呆楞地望着奇迹似出现的葛震霍。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而且还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她一时悲从中来地大吼着:“都是你害我的!”没有死里逃生后的惊吓,也 没有感激。 葛震霍被骂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围观的群众被幻笛的泼辣给吓得一哄而散。 而幻笛不顾一切,继续大声地咒骂着:“如果你没有出现,我会过得很好。 都是你!遇见你以后,我就霉运连连。”她把所有的不幸都归咎在他身上。 望着湖底正中央的名牌轿车,她仰头对天大叫:“喔!我的六百万新车……” 幻笛欲哭无泪地说着。“认识你,就是我的不幸,八年后,再次看到你,是我倒 霉的开始——”她的话似乎在说着他们没有断得干净,还有“藕断丝连”的可能 …… “说!你出现在我面前,是想干嘛?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都不是。”他铁青着脸说道。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咄咄逼人道。 “是……”他如野兽般狂乱的眼神,竟潜藏着一股不可思议的温柔。 冷不防间,他完全不管两人身上湿答答的,竟伸手揽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 不顾幻笛的叫嚣和错愕,他低头贴住他思念巳久的唇。一如八年前那般,他 只想重温旧梦—— “放开我——”幻笛奋力挣扎。 “走吧!”他不以为意松了手。“要不要坐我的车子,我送你回去?” “不要。”她赌气地摇头。 “由不得你。”他不怀好意的笑着。 “是吗?”她不以为然。 “不要的话——”他故意紧紧地贴上她,她吓得连忙跳开。“那我就继续强 吻你,让你众目睽睽下,颜面尽失!” 这招还真管用。 他可以不要面子,她却会死要面子。刚刚死里逃生后,他竟然就在光无化日 之下,给她个火辣辣的亲吻,这叫她的脸要往哪里摆才好? 她最好赴诀逃离这里吧!至于沉在水底的车子,就通知警方派遣人员来打捞 了。 “走吧!”他很绅士地请她坐上了车子。 边开车,他边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车子开了好一段路后,他突然将它停在隐密的地方。两人坐在车上,气氛僵 硬得让人难受,难道他准备跟她谈判? “你逃不掉的,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突然之间他劈头就说出了这句话, 让她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这是在威胁她吗?还是在恐吓她? 二十五岁的她再也不如十七岁时的纯真与羞涩,她怒气腾腾地用力往他胯下 一踢,当场给他难看,也表示绝不屈服的决心。趁他低声哀嚎时,她机灵地打开 车门,拔腿就跑。 可惜她并没那么好运,才跑没两、三步,就被他抓了回来,乖乖地坐回座位 上。他的手狠狠地抵住她的下巴,一只手若有似无地抚过她的胸脯,她不由自主 地又落入了他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看你能往哪里跑——”他贼兮兮地笑着。 她气得紧紧咬住牙根,干脆闭上眼睛不看他得意的笑脸。 “我是没办法跑,但是你对我‘锲而不舍’,紧紧跟随——连我意外掉落在 水里,你都能出现在我面前,究竟有何居心?”她牙尖嘴利地反问着。 虽然她只能用“听”的,听他粗重的呼吸声,听他清晰可闻的每一句话。但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狠狠地击中了她的心坎。 他沉重地道:“过了这么多年……我领悟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尽管过 了八年,我仍旧无法忘记你。” 葛震霍终于肯面对自己真实的一面。幻笛的心跳开始加快,像飞驰疾速的火 车。 “我扪心自问,这是爱吗?我怎么可能会爱上见钱眼开的小太妹?”他自我 解嘲着。“很讽刺是不是?我居然会对一个几乎是妓女的女孩子难以忘怀这么多 年。” 幻笛很想破口大骂,却被葛震霍捂住了嘴巴,他逼她要听完他所有的话。 “直到我再度见到你以后,终于理清我心底的疑惑了。”他豁然开朗道,那 股有如太阳般灿烂的笑咨,让她在黑夜里都感受得到。“那不是爱,而是需要。 我对你有很强烈的生理需要,几乎到了饥渴的地步。” “天!这八年来,我从没有忘记过你处子般的娇胴,每每夜里,你是我性幻 想的最佳人选。”他毫不隐藏自己赤裸裸的欲望。 “住口!”她再也受不了了,无法任他如此放纵,从前斯文拘谨的大男孩到 哪里去了,怎么变成一个开口闭口都如此低俗的男人。 她瞬间张开如猫咪般亮丽有神的大眼,狠狠地咬了他的手掌心一口,趁他痛 得松手时,她提醒他道:“你忘了你还有个未婚妻麦雅唐吗?你怎能对不起她— —” “除了你以外,你认为我还会在意其他女人吗?麦雅唐不过是我在父母面前 的幌子罢了!”他理所当然地说着。“我不过是利用她而已。如今我父母已经不 在了,她也失去利用价值了。” 说起来真是命运的捉弄,葛父葛母一生处心积虑保护儿子的性命安全,没想 到儿子出去去美国念书时,他们因为想念儿子,常常搭飞机前去探望。就在去年, 一场空难意外结束了他们的生命。像葛李木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发生这样大的 事情,还登上了新闻头条,报导了好几天呢!讽刺的是,他也只有在父母去世后, 才真的摆脱父母的囚禁,享有他奢望已久的独立自我。 “你这无情的家伙——” “这全是拜你所赐,是你逼我的,是你成就我的。”当年是她先玩弄他、利 用他;他不过是反将一军,一报还一报。 “你……”她气得讲不出话来,急促的呼吸导致致部上下晃动,他伸手触碰 女人最柔软的温柔乡,不禁呻吟连连。 “不要碰了。”她气得抓住他的大手。“纵使你认定我是妓女,可是我还是 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 “哼!话别说得太狂,”他一阵冷笑。“如果我们结婚,你势必要尽妻三的 义务——”。 “什么?”她的心脏几乎要停止了。“你……一定疯了!不!应该是我疯了!” “娶你是最好的报复手段。”他一五一十道出这么多年来积怨的恨。“当年 应父母要求,我才不得不和麦雅唐订婚,可是几年来,不论父母软硬兼施,我妈 妈甚至不惜在我面前闹自杀……都无法打动我,动摇我的信念。我怎样也不肯和 麦雅唐结婚,我父母没能看着唯一的儿子结婚生子,颐养天年,就撤手人间,这 是我心底最大的遗憾。” “你父母死于横祸,关我什么事?你别不分青红皂白的乱咬人——” “不!这笔帐我要算到你身上。”他理所当然地说着。“如果没有你的出现, 我就不会遇见你,因为和你有短暂的亲密接触,让我忘不了你,我的心底始终有 你的存在。所以再怎么样我都不愿意娶麦雅唐为妻,让我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一个。 “如今父母去世,我再也没有顾忌了。我想开了,过去没本事 让你留在我身边,现在我就一定要得到你,让你再次甘愿为我褪去衣服,一 丝禾痉地面对我——“他大胆露骨的话,让她倒抽了口气。而他的大手将她的小 手紧紧地包裹住,坚定地说着:”我来,是要你嫁给我。“ “嫁给你?”她的脑袋妇像被雷打到似的,一时反应不过来。 “反正你现在也没工作了,正可以乖乖做个家庭主妇,不是吗?” 一阵天旋地转后,所有的疑感都得到了答案。“雍宇会变得那么绝情,用遣 散费打发我走。是你要求的?”都怪她聪明反被聪明误,失去工作的噩耗让她太 激动,忘记理性地分析事情,没能早点看出异常之处。金雍宇最后一次测试她的 “考题”,她居然没能过关。 金雍宇是极度呵护她的上司,绝对不会在财团和天盛集团大合并,人事异动 的时候背弃她。 如果她能冷静分析,口气缓和地对雍宇提出“质疑”,表露出对雍宇信任无 疑,以雍宇爱才惜才的个性,搞不好会佩服她的聪明才智,而把“事实”完全说 出来。而她却像个笨驴似的对他大吼大叫,难怪得不到雍宇的“认同”,只会更 觉得女人家成不了大事,她自然只得卷铺盖滚蛋了。 “没错。”谜底解开了,原来是他们联手起来欺负她这个弱女子。 “不!”幻笛不死心地辩解着。“雍宇不可能会那么放心地把我交给你——” 他大言不惭道:“因为我告诉他,我看上你了,我要娶你 金雍宇确实曾说过,希望她尽燃把自己嫁掉之类的话…… 他们一起出卖她了。这正是所谓的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 人。 幻笛串连成这一切,更是气得发抖。 葛震霍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幻笛自投罗网。“而且,你的遣散费金雍 宇不少——” 喔!这噩耗可以让她去撞墙。“没凭没据的,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别强词夺理了。用常理来推论,老板再怎么慷慨。也不可能给你超乎预算 的遣散费。更何况金雍宇是利字当头的人,一定会权衡轻重的。到时候,他会选 择翻脸不认你、牺牲你。他会站在我这边的——”葛震霍洋洋洒洒道。“金雍宇 会承认是我‘借’钱给你的。而你莫名其妙的就欠下锯额债务,你说你冤不冤枉? 若传了出去,商界精明的女强人被设计陷害、欠下一大屁股的债……哼!我看你 的脸往哪摆?”这下恐吓兼威胁全来了。 她尖锐道:“难道,你会跟我要债?” “只怕你还不出来呢。”葛震霍老奸巨滑道。“我跟踪你好久了,你的一举 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中——”他嘲讽地说着。“你大概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也没拿过这么多钱,所以不到两个礼拜,就挥霍得差不多了……” “你在取笑我就是出身贫寒,一辈子登不上台面,是吗?”讲到她的痛楚, 她伤心不已。 望着她哀伤的神情,他的心也跟着抽痛着。 他怎么可能嘲笑她呢?过去,他对她爱的承诺,就是要宠爱她一生,让她富 贵一辈子。 他话锋一转。“我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好好的保护用我的钱买下的豪宅和车子? 谁知道这么巧,竟好死不死地瞧见你快淹死了,我基于道义,基于往日的情谊, 才救了你。” 其实实情并不是这样的,他早在回去后,就处心积虑地找机会接近她。他根 本离不开她啊!尤其是看到她落水时,他连命也豁出去了,就是要救她。 她是他的。他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好半晌之后,她平静地说着:“在你的眼底就只在乎钱,我的生命比钱还不 如——”他又出现在她面前,竟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他的钱,幻笛的心又再 度被打击。 他错愕了好一会儿,选择沉默以对。就让她继续误会吧! 他重重地伤害她了,他在她心田一次又一次留下深深的烙印。而她也毫不留 情地反击着,让他遍体鳞伤。他们的个性太相似了,都好强、倔强,又不肯认输, 因此总是反唇相稽,要不就是嗤之以鼻。在互相伤害中,他们的心其实是紧紧密 合在一起的。 “你要嫁给我。”他突然又冒出了这句话来。 “我不会嫁给你的。”她不甘心道。 “你会嫁给我的。否则——”他故意停顿了下来。 她立即接下去:“否则,你会要我好看,是吗?” “是的。我不会饶过你的——”他斩钉截铁地说着。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她冷笑。“我再也不是那个十七岁,整天活在被同 学嘲笑、胆小如鼠的蒋幻笛了。我已经二十五岁了,我独立自主,有权也有势, 我会反击的——” 她—一提出许多漏洞和疑点。“你有证据证明我拿的是你的钱吗?你之前所 说的话,我一绸不相信,所以我也不会还你钱。必要时,你可以告我啊!不过, 我会找一流的律师跟你打官司的。”她郑重地说着。“大家就等着法庭见了。” 她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似的。而他也不跟她辩驳,不再 说话。 可是他仍是亲密地拥着她,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她气得胀红了脸,烦躁地说 着:“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他邪笑地放开了她,乖乖地发动了引擎,车子顿时飞驰离去,很快地就到了 她家门口。“走吧!”他懒洋洋道。 她下了车,可是他却一直跟在后面。当她走到大门口时,他还跟着。 “你为什么还不走呢?” “我刚刚不是说‘走吧’,就是要跟你一起走啊!” “你敢跟到我家看看,我会报警喔!”她警告着。 “报吧!”他压根儿天不怕地不怕。“偶尔闹闹绯闻也不错,而且女主角又 是你,那还挺有趣的!” “你究竟要怎样?”她双手叉腰,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我不想怎么样,”他面露疲惫道。“起码我是你的救血恩人,我们刚刚泡 在湖水里,我浑身脏得要命,你招待我清洗一下身体,不为过吧!” “这……”他的话也颇有道理。她也并非不近情理之人。“就只有洗澡而已 喔!” “好啦!”他不耐烦道。“我保证我不会侵犯你的。” 也许他的承诺根本没有意义,不过事到如今,不相信他又能如何? 她默默地转过身子开门,背后又传来他的讥笑声。“又不是没看过你的身体, 还故做清纯样……” 她的怒气顿时要爆发,他却故作轻松道:“省省口舌吧!你不累吗?你要是 想再多说些什么,我也不在意用我的嘴堵住你的唇 累?她当然累死了。 经过这一番浩劫重生,如果不是她的自尊心作祟,她可能早已走不动了,说 不定还要他背她呢!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