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罗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任何人都没想到他会丧命——死在“阴地”。 兄弟们严密地把关,每个人的手上都持了把开山刀,个个蓄势待发,只要有 一点风吹草动,就准备杀他个片甲不留。 绰蜻在强烈冷风的吹袭下,早已陷入昏迷。 一旁的罗白注视着表。离十二点只剩十秒,他在心中默数:九秒、八秒、七 秒……三秒、两秒、一秒此时,仓库里破旧的钟响了起来,众人的神经瞬时绷紧, 正当他们环顾四周时,突然爆出一声巨响,仓库的天花板破了一个大洞,一个人 影往下坠落,罗白一时闪避不及,被那人狠狠地踹了一脚,踉跄地倒在地上。这 个突发状况让所有人手足无措地呆愣着。 待来人落地,大家才看清楚他的脸,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医王”——千鹤 遨炽。 罗白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但他却不忘吆喝。“你们在干什么?快把他抓起 来!”于是众人连忙往前冲去,但“黑王”更快,他早就伸手抓住罗白,拿他当 人质。 “不准动!”他冷冷地道。“全部给我放下刀子,不然你们老大就没命了!” “黑王”的手臂作势勒紧了罗白的脖子,兄弟们见状,立刻乖乖地放下刀,没有 人敢再动一下。 罗白原本还不服气地挣扎着,直到看见“黑王” 手上的手术刀后便再也不敢动了。 “不愧是‘医王’。”罗白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佩服。 “黑王”没理他,转头看着奄奄一息的绰蜻,一颗心揪痛不已。 “为什么?”他百思不解地问。“我们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们?” 罗白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他不知道“医王” 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会说这种话?难不成他得了失忆症吗?但是不论原因是 什么,都比不上他的小命重要。 邪恶的眼光一转,罗白开口了。 “哼!没想到威震八方的‘医王’,今儿个居然会沦落到做黑街妓女的保镖。” 罗白讽刺地哈哈大笑。 “黑王”愣住了。他是“医王”?是真的吗?为什么他想不起来? 突然,罗白趁着“黑王”发呆的空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手给了 “黑王”一拳,“黑王”立即松了手,罗白赶紧逃脱。他跑向绰蜻,恶毒地执起 烙铁,对准绰蜻的脸。“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否则就别怪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黑王”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自动地把手术刀丢到一旁。“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的命!”罗白冷笑。 “那一夜让你逃过一劫,老大很不高兴,这 次我一定要将功赎罪。” “你老大为什么要杀我?”“黑王”反问,他认为自己或许可以从罗白的口 中,找回一些失去的记忆。 “因为你救活了他,那表示你也可以毁了他,他当然不能让你活在这世上。” 罗白明白地说。同时心生一个歹念。“我要你用手术刀毁掉自己的手!”他将手 术刀丢向“黑王”。“如果你不服从的话,当心这烙铁不长眼睛!” 他一面说着,手上的烙铁逐渐接近绰蜻的脸,而绰蜻被烙铁的热度熏得乍然 清醒,眼前的一切,让她开始尖叫。 “我会先毁她的容,再烫她的身体,让她丑得不敢见人、不能再骗嫖客的钱。” 那烙铁似乎在宣判绰蜻的死刑,令“黑王”不得不从,他慢慢地拿起手术刀。 “你用右手来救人……”罗白阴恻恻地说道。“割掉你的右手。” 绰蜻一听,虽然全身无力,却仍放声嚷叫: “不! 不要……“她怎能让他这样做?他还有大好前程啊! 只是,当罗白甩了她一耳光,“黑王”只觉得五脏六腑全扭成一团,他知道 自己没有退路了!一咬牙,手术刀刺进了他的手臂,绰蜻心痛如绞地再次尖叫。 “再叫!我就让你一次叫个够!”罗白不耐地嚷道,眼见烙铁就要印到她脸 上了,认为自己死定了的绰蜻,顿时又昏了过去。 “不!”“黑王”发出哀嚎,倏地,回忆有如万把枝箭射进“黑王”的脑海, 他看见了自己的过去,清清楚楚,巨细靡遗。一股怨怼的怒气如巨浪般卷了上来。 “黑王”将手术刀甩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正中罗白的手心,罗白痛得哇哇大 叫,手上的烙铁也掉在地上,待众人恢复神智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黑王” 像个狂人,不!应该说他化身为杀人魔王,比任何黑道大哥有过之而无不及,让 人见识到他蛮横、残酷的一面。 他冲向罗白,把罗白推向那座巨大的风扇,快速转动的扇叶像利刃般尖锐, 割裂了罗白的颈子,鲜血立刻喷了出来……接下来罗白的狂叫声令人不寒而栗, 直到扇叶因卡住而无法转动为止。 众人愕然地注视着这一幕恐怖的景象,而最令人胆寒的是千鹤遨炽杀人时面 无表情的镇定模样…… 千鹤遨炽环视众人,神色晦暗地说道:“我用右手救人、左手杀人,我可以 主宰人的生死。如果有人不相信,就尽管上来吧!” 这句话让所有弟兄吓得魂飞魄散,哪敢多吭一句? 遨炽从梁柱上放下绰蜻,把她像只米袋般扛在肩上,他每向前走一步,大家 就往后退一步。几个不怕死的弟兄忽然起哄。 “大家一起上,杀了他向老大邀 功!” 然而千鹤遨炽却一点也不害怕,他停下脚步瞪着所有人。“回去告诉唐光, 千鹤家的人跟他誓不两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千鹤家——日本百年来的第一黑道世家,有如意大利黑手党般历久不衰,有 着无人能及的势力,谁惹得起?唐光不敢,更遑论这些小角色。顿时,众人噤声, 再也不敢造次。 看着千鹤遨炽走得老远,大家只能面面相觑。 如果她能活下去的话,或许一切都会不同。在朦胧的意识中,她如此告诉自 己。 不!她一定要活下去,她有好多话还没告诉“黑王”…… 但是当她醒来时,发现一切还是老样子,他仍在她身边,为她疗伤、治病。 绰蜻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 “没事,你好得很。”他轻抚她的面颊,轻声细语地道。“好好的睡一觉, 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听话地再度闭上眼睛、转过身子,假装在休息,其实是在躲他。 那一夜的种种有如过往云烟,她并没有问他如何救她,但是她知道凭他高超 的医术,使她觉得被罗白折磨的痛苦都消失了,现在的她一点也不像病人,甚至 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事,她就像以前的她一样健康。 但这是否表示她得再回去做妓女?她并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但是,她知道 她必须如此。因为她无法面对他。 所以当她的身子康复时,她还是穿着暴露、准备藉由工作来逃离他。 只是,遨炽怎么可能再次让她堕落?当她要出门时,他立刻挡住她。“你要 去哪里?” 她假装没看见他凶神恶煞般的脸,小声地说道:“黑街的人说罗白死了,黑 街从此天下太平,我可以安全无虞了。”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般固执的女人,”他鄙视道。 “竟然这么自甘堕落。” 她没有说话,就让他这么以为吧!但是当她想走出去时,他再次拦住她。 “为什么?” 他总是这么问她,因为她从来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别问我……”她可怜兮兮的,在他的注视下噤口,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天啊!她何时变成爱哭鬼了?似乎是从他出现以后…… 他不肯放过她,最后她只能乞求。“求求你……” 他眼中的灼热逼向她,她不敢看他,只是低下头躲着他。 “如果今天,”他咬牙道。“你不给我一个好理由,我是不会放你出门的。” 他蛮横霸道地挡在大门口处,表明了不让她出门的决心。 “你……”她咋舌,无法置信地问道。“你要把我关起来?” “没错,如果你真要找嫖客,何不干脆选我呢?” 说着,他扑了上来。绰蜻一时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儿,才转身逃跑。 “想跑?”遨炽快速地冲到前方挡住她,她一个不留神,整个身子扑进他怀 里。 遨炽拉着她往后倒,她跌在他上方,他的四肢圈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他把她抱在怀里,她的小脸抵着他的胸膛,耳朵倾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他 是那么温暖,好像她的避风港,这一刻,绰蜻陷溺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并 不如想像中的那样。 “我不要你再去做妓女。”他咕哝道,她的假发不知在何时已被他扯下来, 他爱抚着她那头俏丽的秀发,心中有许多的不舍。 她幽幽地长叹一声,心底一阵酸楚漫了上来,她忍住了泪水,用诙谐的语气 问道: “我……一直想问你,我被罗白抓走时,你为什么要奋不顾身来救我?” 她似乎总是问他为什么要医她的伤、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之类的问题。“为 什么?”他苦笑,笑中隐含着许多无奈与感叹。“你难道看不出我的心?” 冷不防地,他吻住她的樱桃小嘴,她的心跳几乎停止了。 他的舌尖野蛮地撬开她红艳欲滴的唇,等她回神时,他的舌头已在她口中肆 虐、进攻……他的热情几乎让她窒息。 然而她却欢喜地承受着他掠夺性的吻,只因为他是她心中最在乎的人。 热切的吻触动了两人的灵魂,他们深陷其中,仿佛有一世纪那么久……“我 爱你。”遨炽赤裸大胆地告白。 “不——”她的脸顿时失去血色,他怎么能爱她? 他们根本不配啊! 但遨炽会错了意。“你……不爱我?”他咄咄逼人地问。 “不……”她水汪汪的大眼盛满忧愁。 见到她这般苦恼的模样,遨炽忍受不了了。“是我厢情愿吗?”他气急败坏 地嚷道。 “不!”她泪流满面,是那么楚楚可怜。“不,我们……你……我……”口 拙的她,心情复杂错乱,一时间说不清楚。 “说!”他倏地变得强悍霸道,黑道子弟的性格展现无遗。“说清楚。” 可是绰蜻就是说不清楚,她拼命想躲开他,他却不肯让她走,双臂箝紧她。 “好!要沉沦大家一起沉沦!你真是不知好歹,既然如此,我们就来作一场 交易!”他霸道地说道。 她眼睛瞪得有如铜铃般大,在她瞠目结舌、措手不及时,他已横抱起她,把 她丢在那张小床上。 “你要干么?”当她明白他的意图时,当场吓得想从窗户往外跳,眼前的 “黑王”一扫平日文弱书生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跋扈和蛮横。 他扯掉衬衫,露出他毛茸茸的胸膛,之后毫无顾忌地拉开裤裆,她赶紧别过 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 她害怕男人,这才是真相。 而不明就里的他只是嘲讽道: “怎么,你也会害羞?是瞧不起我,还是瞧 不起它?”他指着自己的下体。 绰蜻佯装出淫浪的笑声,其实她整个人已被恐惧淹没,却仍硬逼自己看向它, 幸好他已经扑上来,使她没来得及看清楚。 他压在她身上,绰蜻好害怕,这种感觉比起罗白捅她的那一刀,或者是被抓 住时更令她惊心动魄,但是自尊心强的她,硬是咬住发颤的舌头叫道: “先给 钱!没有钱我不干!” “你真是个钱鬼!”遨炽听了,暴跳如雷地喊。“我还没跟你收保镖费和医 疗费哩!以前若要我救命,收费绝对是一般医生的百倍以上。你给得起吗?”他 这话等于是吐露了他是“医王”的身份。 但浑浑噩噩的她没反应过来,因为她早就被眼前的一切吓得脑子一片空白。 “还不起没关系,用你的身体还!”他故作色迷迷的样子抓住她的手臂,他 的腿分开她的,她的衣服都还没脱,内裤就被褪去,转眼间,他就要长驱直入了 所有的恐惧都在这一刻浮现,绰蜻发出凄厉的叫喊,下一秒,她两眼发直地昏倒 在他怀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亭? 遨炽发现她昏过去了,吓得心脏发麻,他做得太过火了吗?他赶紧为她急救。 当她转醒时已经是天黑了,他还在她身边,他们四目相交。 他柔情款款,但语气却苛刻地道:“我还没碰你,你就昏了,你这样怎么接 客?” “不要你管!”她嗤道。 “我就是要管,”他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爱你,你今后的所作所为都要 在我的掌控中!” 听了这句话,绰蜻的泪水再也不能遏抑地淌下,她哭得淅沥哗啦,整个人陷 入崩溃边缘。“我不要你爱我……” “为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他固执地问道。“把话说清楚,不然我们有 得耗了!” 她总算体验到他的锲而不舍,逼得她只好投降,心头泛着无助和不知所措, 茫然地答道:“你是个失去记忆的人,当你恢复记忆后,你不会再属于我。” “原来你在怕这个?”他愕然道。“所以你宁愿继续做妓女,也不愿接纳我?” 他随即哈哈大笑,似乎在笑她的胆怯。 “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她气愤得想打他,但粉拳立刻被他的大手包住, 她挥出另一手,却也被他制住。“你有一条上面刻着‘思兰’的项链,我想那一 定是你所爱的女人的名字。” “思兰……”他似乎在思忖什么,半晌后,他取出项链,走向花圃,对她嚷 道:“看着喔!” 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睁睁地见他把项链放在猪笼草的大口上,猪笼草立 刻把项链吞掉,他回首时还一脸的无所谓。 “我抛弃了我的过去,我对你承诺,就算我恢复了记忆,我也不会离开你, 你是我的现在和未来。”他张开双臂,但她却迟迟没有移动。 “我真是没用,我曾经对任何人都无动于衷,我恨男人、讨厌男人,我不依 靠男人、自立自强,谁知我还是爱上了男人,爱上了你……”她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爱神的箭早已悄悄射入他们的心房。眼中蓄着喜悦的泪水,她呼唤道:“我 愿意拥有此刻的你,就算你恢复记忆后要离开我,我也不会恨你,因为我爱你!” 她奔向他,让他将她抱个满怀。 “我们结婚吧!”他正经地说。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别说不!嫁给 我!”他不知道能拥有她多久,因为千鹤家的人肯定会来找他。 “我……”她欲言又止,低下头,嗫嚅了许久才说道:“我是个妓女。”这 是个甩不掉的“标志”,她很清楚这“标志”会跟随她一生一世。 之前她从不在意,因为她没想过自己会爱人,但是爱上“黑王”,一切都不 同了,她深怕自己的污点会让他受尽屈辱。 “我不会嫌弃你。”他脸上的真诚不容置疑。“你都能接纳没有过去的我, 我为什么还要在意这件事?只要你跟我一起抛弃过去,我们就有新的未来!” 是啊!她怎会笨得要让过去的噩梦不断纠缠她呢? 在“黑王”的怀里可怕的过去显得那么遥远,虽然她的“阴影”还在,但是 她相信在“黑王”身边,一切都会雨过天晴!然而,下一刻,她又不确定了。 “我……的过去是那么不堪。”她仍有顾忌。 “我也是啊!我虽然不知道我的过去,但是一定也很不堪人目!不然,你怎 会在草地中发现昏死的我? 我想我一定是做了什么坏事,才会被迫杀。“他说得头头是道。 她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她承诺道:“自从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 就知道我应该好好珍惜,因为我不知道你哪一天会恢复记忆,更不知道你哪一天 会离开我。现在的你能爱我,我就该死而无憾了。” “傻瓜!”他骂她,尔后火辣辣的吻住她,充满了强烈的保护意味。 “我 是‘医王,,只会把死人医活,你在我身边不会死,只会宛若新生。” 他的话打动了她,她相信自己确实能重获新生,绰蜻心满意足地偎进他的怀 里。 婚礼很仓促,没有新居,连新床都是单人床。 但是遨炽却不愿再等。 “我要你立刻成为我的妻子!”他命令道。 “我爱你,我一刻也不能等!” 面对他的深情,绰蜻不再迟疑,心甘情愿地点头允诺。 然而他毕竟是黑街的“医王”,曾经替无数人治病,受到大家的爱戴和尊敬, 所以黑街大大小小的人都高高兴兴要来见证他们的婚礼,为他们庆祝。 “‘医王’要结婚了!”黑街的街头巷尾部在散播这个好消息。 大家主动为他们办流水席,姊妹们上台表演歌舞助兴,有乡间民俗歌曲,也 有低俗的脱衣舞,男人们喝得醉醺醺,女人和小孩吃得好高兴。 姊妹们还合买了一件漂亮的婚纱礼服送给绰蜻。 “绰蜻是我们姊妹里命最好的!能嫁个英俊又当医生的老公,当然不能随便!” 大家都替绰蜻高兴,开心得合不拢嘴,他们虽是属于最下阶层的人,却比任何人 都还要富足,因为他们有情有义。 终于,到了结婚当天,这是绰蜻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她开心地望着英俊挺 拔的丈夫。遨炽平日穿着白色的医生外套已很帅气,今儿个换上笔挺的黑色西装, 感觉更是不同凡响,但是墨色的眼珠却显得有丝落寞。 这就是“医王”的婚礼,遨炽不禁感叹自己竟然在黑街完成终身大事。对他 来说,他多想给她一场像样的婚礼,可是他又怕等到那时候,一切又生了变数, 不得已,他只好将就了。 正想着时,绰蜻扑进他怀里。 “能在黑街结婚,让所有人祝福,我已经心满意足。”她晶莹剔透的大眼似 能摄人心魂,绰蜻腻在他怀里喃道:“我作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披上婚纱,这一切 真像是一场梦……” 闻言,他心疼地将她抱起来,当他走向卧房时,“黑王”平日温文儒雅的作 风消失了,他变得专制,对大伙儿命令道:“不准闹洞房!” 大家都笑得人仰马翻,绰蜻则有如大梦初醒般地羞红了脸。 “这么美的新娘子怎么能和别人分享?”他将她抱进屋,放在单人床上,粉 色的被单和她的白纱相辉映。 他望着心爱的妻子,那张平常浓妆艳抹的脸,今日当了新娘子却是脂粉未施, 只涂了浅浅的口红,让她看来就像个不解世事的少女。 此刻的她美得扣人心弦、令人心动,她的眼睛盈满柔情,鼻子小巧直挺,一 张绝美的瓜子脸配上樱桃小嘴,雪白的肌肤透着红晕。 遨枫不禁看得入神了,整颗心都在翻腾,他伸出双手轻抚她的面颊,为她撤 去头纱之后,他褪去了她的白纱,让她背对着他解开她的礼服拉链,婚纱滑落, 连衬裙都还来不及为她褪去,他的身体就贴上来了。 这是男女间最真诚的碰触,因为他们彼此相爱,互相吸引。 她接受他的爱抚,拼命地说服自己别害怕……她白誓无瑕的颈背让他忍不住 低头吻住她的雪肩,沉溺在她清纯的味道里。 遨炽并不知道她的手脚在发冷,也不知道她抖得像置身冰库中。 当他扳过她的身子,她只着衬裙面对他,她害羞得低下头,双手交握,但是 他就是舍不得离开她半晌。 “现在天还没黑……”她支支吾吾道。 “有何不可?”他笑得暖昧。“我可以好好地看你。” 她纤美的娇躯斜倚在床上,那两片小扇般投射在颊上的低垂眼睫、四散的秀 发、微微上扬的嘴角是如此吸引人…… 然后他的视线锁住了她饱满的双峰,那上面没有一点瑕疵,因为被他治好了。 “我……要谢谢你,让它们完好如初。”她害羞地说道。 “好美。”他伸手触摸她的胸脯。 那一刻血色从她脸上褪去,但她信任他,因为她爱他,本来就应该把身体给 他。 她闭上了眼睛,决心迎合他,她感觉到他的迫不及待,他的热吻像雨点般落 下,他吻她的眼睛、嘴巴,舌头侵入她的口中,那激情的感觉让她忆起了可怕的 过去,但她努力要忘却,试图配合他。 但是她的身躯却渐渐僵硬起来……而他,因激情、因需求,只感觉到她的微 颤,她不知道他何时褪去她的衬裙,也没看到他急躁得脱掉衣服,她的脑中是一 片空白。 当他的手握住她的足踝,慢慢地往上移时,她突然感到脚底冰冷,他将她的 足踝置于他的胸膛之上,她不禁起了一阵哆嗉。 随着双手的移动,他的视线着迷地停驻在她修长、蜂蜜色的美腿。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令我着迷,让我有无法控制的感觉……”他呻吟道, 他的手越往上移,一面搓揉,一面摩掌,仿佛在礼赞她。他掰开她的双腿,她的 膝盖像融化的腊慢慢向上弯曲,使得他的身躯得以顺利前进。 她星眸半闭、朱唇微启,美丽的面颊酡红一大片,他望着她,迷失了自己, 难以自持地凑近她身上最隐密的地方。 她的眼睛张大,盛满了惊奇,她热烈地反应他,他则浑然忘我,炙热地、疯 狂地吻她,用他积存了一生的渴望吻着。 他收紧手臂,紧得几乎把她折成两半,他的身体紧贴着她,磨蹭她,似乎想 将她熨平,使她永远跟他贴合在一起。 当他准备突破她最后的防线,进入她体内时,在他身下的新娘却开始捶打起 他的背部,但他一点也没感受到疼痛,只觉得她很紧,紧得让他几乎窒息,他颤 抖着用力一挺,顿时,一声惊呼传来…… 她又昏厥了。 遨炽面色发青,全身僵硬如石,他是那么难以置信。 低头望了一眼自己坚挺的下体后,遨炽赶紧穿上衣服为她急救。 天!这是他的新婚之夜,竟然落到新娘子昏迷的下场?经过诊治后,他知道 她只是短暂性的昏迷,所以他不疾不徐地为她覆上被单,守候在一旁等她清醒。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