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喂!你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一名身材瘦小,长相猥琐,身穿棕布衣 裳的男子左右张望。 “没有,哪有什么声音?你别疑神疑鬼,动作快点。”说话的人,身材矮胖, 留着八字胡,穿着蓝布衣,他走在前面,瘦子走在后面。 “可是我真的好像听到了声音。”瘦子不住左右张望着,这破屋空空荡荡的, 根本没人。 “别再废话,还不快帮忙。”胖子蹒跚地走了几步,将背上扛着的布袋摔了 下来,捶捶酸疼的肩膀后,才伸手抬起一边布袋。 瘦子连忙伸手扛起另一边,两人就这样将地上的麻袋搬至角落的木床旁,让 它靠着床沿。 “拿些稻草盖住。”胖子说,动手拿了些干草洒在黄色的麻袋上。 “救命”瘦子猛然一惊:“你听,有人在喊救命。”胖子火大了:“你别疑 神疑鬼行不行?”“救命”这下这胖子也吓了一跳,真有声音,他紧张地瞄了四 周一眼,没有人,可是…·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床边的麻袋上,随即抖了一下, 颈后的汗毛全竖立起来。 “有鬼”瘦子尖叫,慌张地夺门而出。 “喂!等我。”胖子也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冲出了破屋。 而这时,在密室里的两个人仍在大喊。 “喂!救命,我们在这里。”两人猛敲着墙。 “他们是不是没听到我们的声音?”庞明珠喘道,她觉得呼吸好像愈来愈困 难。 “不可能。”石棕渊皱眉,这墙壁虽厚,但不可能完全听不见,多少会听到 细微的声响。 他将耳朵贴在墙上,却没再听到任何声音。“他们该不会以为是闹鬼,吓得 逃走了吧!”“怎么办?”庞明珠瘫坐在地上,嘴巴急促地呼吸着,“我们真的 要死了”别胡扯。“他也开始觉得呼吸困难,”可恶!“他愤怒地捶墙,”为什 么找不到机关?“”算了,别浪费力气了。“她坐在地上,觉得有些心灰意冷,” 我们还是等死算了。“突然,他灵机一动:”对了,地上还没找过。“他大叫, 于是立刻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 庞明珠也因他的话燃起一线希望,连忙在地上乱摸一遍。 “你打到我的手了。”石棕渊没好气地说。 “喂!”她急忙往另一方向摸索,觉得呼吸愈来愈困难,“我快不行了。” 她大口喘气。 “再撑一下。”石棕渊说道。他虽觉得难受,但还未像她这么捕苫,因为他 学过功夫,知道吐纳运息的原理,所以放慢了呼吸的速度。 “可是”她喘气不止。 “真要命。”他在黑暗中朝她的方向前进,伸手抓住她的肩。 她倒在他怀里,双手痛苦地抓着他,他将她揽入怀里。“再撑一下,想些别 的事。”他一面说,一面仍是用手在地上摸索。 她只能摇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突然,他大叫:“找到了。”他摸到一块稍微突起的小石砖,用力一转,人 也同时抱着她靠向墙。 整面墙“轰隆”地动了起来,只一瞬的时间,却像天地倒了过来,而后一切 又归于静止。 两人大口吸着空气,庞明珠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双手抓着他背后的衣服, 小脸栖在他的颈肩上;石棕渊则半跪在她身前,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托在她脑 后,额头抵若墙,两人仍是急促喘着气。 他微笑,真是干钧一发,他不自觉地揽紧她,再慢一点,她的小命就玩完了。 他稍微拉开她,低头望着仍在喘息的她。 他随即笑出声,她的脸脏死了,黑漆漆的一片,像个小先丐;她怒视着他, 却在瞧见他脸上的污尘时,也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他问“你的脸好脏。”她咯笑。 “你自已也一样。”他发现自己的手掌一片乌黑,定是摸墙时留下来的。 庞明珠拿出腰间的绣巾擦拭自己的脸,石棕渊则以袖子抹脸,只见袖口立刻 黑了一大片。 过了一会儿,庞明珠抬头问道:“还有吗?”“这儿。”他抬手想抹掉她唇 边的污点,却不小心又将自己手上的污垢抹上去,顿时,她的脸像长了胡子似的, 惹得他大笑出声。 “你笑什么?”她瞪他,拍开他的手,自己拭脸。 这人有毛病,英名其妙,笑个不停。 石棕渊仍只是笑,他直起身子,发现天已经黑了,雨也停了,除了月光外, 四周是一片漆黑,今天还真是漫长,而且差一点便送了命。 庞明珠也起身,发现衣裳也是多处漆黑,如今自己这模样,定是狼狈不堪。 “该回去了,肚子饿死了。”他拍拍肚子。 庞明珠点头:“回去之前先做件事,便是把这机关给毁了,免得再有人着了 道。”“那倒是。”石棕渊颌首,往木床走去,正要毁了床柱时,却瞧见靠在床 沿的布袋,“这什么东西?”他记得早上没见过。 庞明珠也走近,好奇地道:“打开看看。”她解开系在上面的绳结,而后松 开袋口,拉下布袋。 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狰狞的五官,他的双服暴突、嘴巴张开、唇角留着血渍, 他的眼神充满不可置信,正一眨也不眨地瞪着他们,表情狰狞恐怖。 尖叫声冲出她的喉咙,石棕渊迅速揽她入怀。“别看!”他的声音有丝严厉 和紧绷。 她打着哆嚎抱紧他,是……万胜夫! 她一翻眼,昏倒在他杯里。 他大吃一惊,立刻拍着她的脸:“醒醒。”过了一会儿,她才呻吟着睁开眼, 见他俯在她面前,她失神地眨眨眼。 “我……”“别说话。”他抱起她,“咱们先离开这儿。”她无力辩驳,只 能靠着他,觉得自已又要晕倒了。 他抱着她走出废屋,一到外头,接触到清爽的空气,让他俩精神为之一振。 “我没事,放我下来。”她有气无力地说。 “你会再晕倒。”他抱她走向屋后的空地,他把马拴在树后,希望还在。 她没再争辩,说实在的,她没把握不会再晕撅,矗地,那可怕的景象再次浮 现眼前。 她一阵干呕:“我要吐了。”他二话不说,立刻放下她,只见她不断呕吐, 只是一天没进食,也未能吐出什么,只是把胃液、胆汁全吐了出来。 她虚弱地往前倒,他再次抱起她,她楼着他,全身发抖。 “别再想了。”他出声道。 “是……万……公子。”她颤着声回答。 石棕渊只是皱紧眉头,没有回答,也算是默认了。 他一转到后院,马已失了踪影,他在心里诅咒一声,该死!定是让人牵走了。 “怎么?”她抬头问道。 “我的马不见了。”他说道。其实走回府邸也不远,只是他现在又累又渴又 饿,方才又看见一个死人,心情还真是窝囊、糟糕透了。 “你放我下来,我自已可以走回去”“别开玩笑了。”他打断她的话,“万 一半路出事怎么办?”“可是”“别跟我争这种事,刚刚才死了个人,别告诉我 你不怕,我可不信。”她没有回答,只是身子颤抖了一下。 “先回石府,而后我再送你回去。”庞府离这儿较远,他还是先回家吃饱喝 足后再送她回去。 庞明珠点点头,不想在这种事上跟他争,因为她真的累了,她疲惫地靠着他。 “万公子怎么办?”“死人不会跑,就先搁在那儿,一会儿再去官府报案。” 他抱着她走向夜幕。 她点头,闭上双眼,身心缓缓放松,第一次觉得,他这个人除了莽撞了点、 冲动了些、脾气火爆了点之外,其实人还挺不错的。 * * 夜幕像一道无形的网,慢慢地向她逼近,而后将她 困住,她尖叫着想挣脱突然,有人扼住她的喉咙,她不能呼吸她……猛力摇头, 却甩不开,她定眼一看,是… 万胜夫狰狞的脸孔,他在笑她放声尖叫:“不一 一”“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踢了开来,来人冲向床畔。 “醒醒”他摇晃她。 庞明珠大叫,猛地睁开双眼。 “是我。”石棕渊拍拍她的脸,汗水整个浸湿她颊边的发丝。 她停止尖叫,大声喘息:“我……”“只是睡梦。”他说道。 她点点头,整个人仍是忍不住发抖。“我……”她吞了口口水,“万公子… …”“别再想他。”他皱拢眉心。 “我没想。”她喘气,“可……可却梦到了。”她茫然地瞪视着天花板,眨 眨眼,低地,尖叫一声,整个人半坐起来。 “你干吗?”他也被她吓了一跳。 “这是哪?你怎么在这儿?”她抓着棉被,见他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和长裤, 看样子也是刚醒。 “这是我家。”他打了个呵欠,“昨晚我抱你回来的时候,你睡着了,管家 说别吵醒你,让你在这儿睡一晚,他怕你回去之后,接受一家人盘问,恐怕不得 安宁,我想他说得也有道理,所以就让你睡这儿了。”庞明珠了解地点头,看了 窗外一眼,太阳已经露脸了,她瞧了一眼身上陌生的衣物,问道:“我的衣服呢? “下人见脏就拿去洗了。”他打了个哈欠,“如果没有么事,我要回去睡觉 了。”昨天累了一天,今天可要好好休息。说完,他起身便走。 她点点头,这么说来,她身上的白色单衣该是婢女换的。她松口气,却见他 往外走去,她急忙下床拉住他。 “等一下一一”她话还没说完,身子便虚弱地往前倒,撞上他。 他回头。“你小心点。”他扶好她,“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叫人备些膳食 给你。”“不用了,我要回去了。”她打开他的手。她失踪了一天,家人一定急 死了。 他见她打他的手,像在打苍蝇似的,不禁有些火大。 “你干吗!我的手很脏吗?”他瞪她。 她蹙起眉心:“你发什么神经?男女授受不亲,你没听过吗?”难不成她还 要任他摸个够吗? 石棕渊哈哈笑了两声:“男女授受不亲!讲这不嫌好笑吗!我昨天抱了你好 儿次”“那情况不同。”她打断他的话,脸上泛起红晕。 昨天是突发状况,而且当时她吓坏了,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什么情况不同?”他冷哼一声,反正他就是讨厌她这种翻脸不认人的态度, 她现在对他的姿态,倒像是又回到了当时在万府那种高高在上的模样。 “反正就是不同。”她不想跟他继续扯下去,“麻烦你叫下人把我的衣裳还 给我。”他打个大大的呵欠:“等我睡饱以后再说。”他又往前走。 “喂”她拦住他的去路。 “我不叫喂。”他伸个懒腰。 她瞪大眼,将脾气隐忍下来:“石三公子,请你叫下人送回我的衣服,小女 子感激不尽。”他见她一副谦卑的态度,不觉有些好笑:“说真的,你这么有礼 貌还真是让我不习惯。”“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火气有些上来了,这人真是 莫名其妙。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讨厌你的态度“”你的态度又好到哪里去?“她打断 他的话,她只不过是想要回她的衣裳罢了。 “这是你对恩人的态度吗T 他微愠道。 “什么恩人?”她扬起下巴。 “昨天如果不是我找到机关,你现在已经赴黄泉了。”他理直气壮地说。 她斜睨着他:“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请把衣服还来。”他咬牙 切齿,真会被她气死。“我不是要你道谢。”“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怒道。 他瞪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只是他不喜欢她这种高高在上、拒 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我会叫下人把衣服送来,顺便端早膳来”“不用早膳了。”她摇头拒绝, 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家,躺下来休息,然后把昨天恐怖的经历全忘掉。 “你一定要这么难伺候吗?”他不高兴了。 她蹙眉:“你早上的火气都这么大吗7 你有起床气是不是?”“是你让我火 气这么大的。”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她瞄他一眼,不想与他计较。“请你出去吧!”他扬眉:“说得倒挺顺的, 别忘了,这是石府,我高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这人真的有毛病!她 对他怒目而视:“你是无赖吗?”她火,他也火:“我说了别再骂我。”“骂你 又怎样?”她回道。 他眯起双眼,逼近她:“我昨天说了,你再骂我或是打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庞明珠被他逼得节节后退。昨天?昨天他说了什么?她在脑袋里搜寻,矗地恍然 大悟,脸蛋儿一红,脱口而出道:“无耻”你还说。“他将她逼到床边,装出凶 恶的样子,他是不可能真的对她怎么样,不过是想给她个教训,吓唬吓唬她。 庞明珠的双膝碰上床缘,已无路可退,她怒道,“你若真的对我无礼,我不 会饶你的!”他取笑道:“哈!我吓死了。”他的脸逼近她。 她大吃一惊,想起上次在万府时,他也是这样,她急忙把头一偏,右手反射 性地便挥了过去。 “哟!”一声,他的左脸印了五指印,他大吃一惊,又来了,她竟然又…· 他大吼一声,将她压在床上,双手扣住她的手腕,分别置于头的两侧。 “你又打我!”他大吼。 她惊喘一声,见他面露凶光,青筋浮出,不由得害怕了起来。 “你……你要对我无礼……所以我才……”“我做了吗?”他咆哮,“我什 么都没做,就又挨了你一巴掌,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客气了。”他话一刚落,便 俯下身,堵住她的唇,她大惊失色,张嘴欲喊,却让他有机可乘。他趁势将舌探 入,她瞪大双眼,激烈地反抗,可上身却让他压住,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她根本 无法动他半分,她只得踢他,屈起脚,想将他从她身上移开,可他仍然不为所动。 两人四目相对,瞪着彼此,双眼皆有怒气,他的舌舔过她的唇齿,听见她倒 抽口气,他嘴角带笑,哈! 制住她了。 他轻吮她的上唇,感觉到她的柔软和甜美,他的怒气开始消散,她……嗯… …真是不错!突然,他吃痛一下,叫了一声。 “啊”他抬头,瞪大眼,“你咬我?”他感觉到嘴角的血腥味。 “滚开!”她叫,双眼要喷火了。 “可恶。”他朝她吼,将她双手高举过头,以右手压住。她想挣脱,可是没 有用,他的左手扣住她的下颚,“我看你再怎么咬我?”他巳是怒火中烧。 她摇头想挣脱,他却牢牢将她定住,而后再次俯身封住她的唇,她尝到他唇 上的血腥味,双腿不停地踢他,泪水涌上了眼眶,他怎么能以这种方式羞辱她? 他蛮横地掠夺她的双唇,不再如方才那般温柔,他的理智已被怒火控制,黝 黑的双眸烧灼着她,两人眼眸相对,她的泪水溢出眼眶,滑下双颊,整个人开始 啜泣。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他一跳,他从没见她哭过,就连昨天两人在生死边 缘之际,也不曾见她落泪……她… 他连忙抬头,紧张道:“你干吗?”他的怒气已全被她吓走了。 她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泪水泛滥成灾。 他大惊失色。“喂!”他叫她,右手不自觉松开她的双手,“你别吓我。” 她挥手打上他的脸,他一连挨了好几拳。“喂!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他冒 火道。他的修养可没好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她只是哭,不想理他。 “喂!你别哭行不行?”他开始没耐性了,伸手抹去她的泪水,她却像哭上 瘾似的,眼泪不停地冒出来。 他受不了地翻身到一旁,与她并肩躺着,“别哭了。”他的头开始发胀, “不要哭了。”他转头看她仍抽噎个不停,肩膀抖动着,小鼻子不停地吸着,有 点可爱,又有点好笑。 他叹口气:“不要哭了,好不好?”他将她拥入怀中,不顾她的挣扎,执意 抱着她,拍她的背。 “只有婴儿才会哭个不停。”他说,“我最讨厌人家哭了,又哭、又湿、又 黏。”她枕着他的手臂,在他怀中抽搐,想推开他却不够力气,“放开我。”她 的声音有着浓浓的鼻音。 “你别再哭了。”他事先声明。 “哭不哭是我的事!”她反驳。 “你一定要这么好辩吗?”他翻翻白眼,右手抚着她的发丝,心里想着,她 抱起来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又软又香又舒服。 “你欺负我。”一想到这件事,她就有气,猛捶他的胸膛,“放开我。” “谁欺负谁?”他怒道,“你的嘴巴有破吗?”她脸一红。“混蛋,快放开我! 你怎么可以随便抱我亲我,我又不是妓女。”她打他,“也不是你的云仙姑娘。” “这关云仙什么事?”他皱眉。 “你这个薄情寡义的混蛋,竟然背着她乱来,对我无礼。”她捶他的胸膛, “快放开我。”一想到云仙姑娘,她心里的怒气更炽了。 他抓住她的手:“别再打了。”他再次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我没把你当妓 女,也没当你是云仙,会亲你是因为你惹火我,这和云仙有什么关系?”他大惑 不解。 她瞪他:“她是你的心上人。”他竟还对她装蒜。 “哦!”他恍然大悟,她一定和其他人一样,将他和云仙的关系想歪了。 “放手。”她对他喊。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两人先是一楞;还没反应过来,就见 一大票人全进了屋里,有石中御、初雪、邢管家、庞大通、庞财麟、禇元霞和三 名官差。 大伙儿全瞪大眼、张大嘴,就见石棕渊将庞明珠压在床上,似在侵犯她。石 中御表情冷峻,身旁的初雪则红了脸,偎到他身边;邢管家面无表情;三名官差 则面面相觑,有些尴尬,不知该将目光放哪儿;庞氏夫妇一脸错愕,庞财麟则握 紧双拳。 而棕渊也瞪看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他们怎么全帽了出来。 “棕渊,还不起来。”石中御冷声道。 石棕渊一惊,连忙放开庞明珠,自她身上起来,开口道:“那个……你们别 误会……”庞明珠羞愧得无地自容,她急忙爬起,拉好身上的衣服,整张脸涨得 通红,她想哭,也想揍人。 庞财麟第一个冲上来,他这辈子从没这么激动过,他一把扯住石棕渊的领子。 “你……你对明珠做了什么?”他已激动得脸红脖子粗。 “我什么也没做。”石棕渊有些诧异他的激动。 “那你为什么”“好了。”石中御冷冷地打断庞财麟的话,“这件事棕渊会 负责,庞员外,你意下如何?”庞大通过才回神,他一听,心下大喜,急忙附和: “当然,当然。”“我不要。”两人同时喊出芦,是石棕渊和庞明珠。 “你说什么?”庞财麟朝石棕渊吼。他竟想逃避责任! 当他在万府强吻小妹时,他就该负责了,更何况他们俩如今……如今……已 同榻而眠。 “我根本没对她怎样。”石棕渊愤恨不平地道。他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 们全想歪了。 “那你的嘴是怎么回事?”石中御面无表情地扫向他唇角的血渍。 “是……是她……”石棕渊话说到一半就接不下去了,如果他说是她咬的, 那两人当时在做什么,不就昭然若揭,结果反而是愈描愈黑。 “既然如此,你还有话说?”石中御怒声道。 “可是”“我不嫁他。”庞明珠扬起下巴,握紧拳头。 “你在胡扯什么!”庞大通上前对她叫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说什么话?”储元霞尖声道,“你不要脸,咱们还要脸呢!”若不是她 亲眼看到,她真不敢相信她竟会和男人在床上鬼混。 “我不嫁他。”庞明珠再说一次,下巴抬得更高。 庞大通气得满脸通红,不假思索,一耳光甩了过去,“啪”的一声,所有人 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下了一跳。 “喂,你干吗!”石棕渊抓住他的手,勃然大怒。 “我……”庞大通震惊地看着石棕渊,“她是我女儿。”他涨红脸。 “棕渊,还不放手。”石中御瞪他一服。人家教训女儿,他凶个什么劲儿。 石棕渊虽不愿意,但他也知道白己没资格管人家父女的事,只得放手。 只见庞明珠左脸上多了个五指印,但她丝毫不为所动。“石三公子没对我不 轨”“她平静地说。 “你这是什么话?”储元霞尖叫着说,“你们两个独处一室,共睡一床,已 经够失德败行了,还要怎么样才叫' 不轨' ?这事若传出去,咱们的脸往哪儿搁!” 庞财麟走到妹妹身边,揽着她的肩:“这事咱们回府私底下再谈,还是让差爷办 正事。”再说下去,最难堪的是小妹。 石棕渊瞧了庞明珠一眼,见她面无表情,眼神冷然,柔弱地靠着庞财麟,心 中隐隐有些不痛快。 捕快咳声道:“我们是为万公子的命案而来,请两位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 嗯……我们先到外头等。”他一使眼色,另两位官差同他一道走了出去,他们还 是别介入纷争比较好。 “棕渊,出来。”石中御边转身边说。 初雪跟在他身边,但回头望了庞明珠一眼,她觉得庞小姐好可怜,而且好像 很孤单。 石棕渊举步跟出去,但不忘对庞大通说:“你可别再动手。”他皱拢眉头。 庞大通咳了一声,没说什么。 “庞姑娘的衣服马上送来。”邢管家说毕,也走了出去。 石棕渊一到外头,立刻道:“二哥,你相信我,我没对她怎么样。”“重点 不是这个。”石中御瞪他,“大伙儿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就够了,你真不娶她?” “我和她?”他摇头,“你知不知道,她很凶悍,打了我好几巴掌,我还娶她?” 他一副不敢领教的表情。 “那就别惹人家。”石中御怒道,“不过,我也不想管你,你自己决定,如 果你不娶她,她回去大概就凶多吉少了。”石棕渊皱了一下眉头,初雪见状,连 忙比道:“小少爷,庞小姐很可怜,她会被她父亲打死的。”“可是……”石棕 渊叹口气,他讨厌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少爷,不然你先答应,算是缓兵之计,到时再想办法。”邢管家轻松地道。 “能想什么办法?”石棕渊不以为然,若是答应了,哪还脱得了身。 “先别管这个。”石中御瞄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官差,“万胜夫真的死不了?” 原本和初雪打算在山庄待几天才回来,结果一大早就见到管家派来的仆役通报有 急事,要他迅速回来处理,没想到竟和命案有关。 “嗯!死得挺惨的。”石棕渊点点头。他昨晚巳先将尸体之事告诉了管家, 要他派人通知官府。 初雪在一旁打了个冷颤,石中御握住她的手。“那种人死不足惜”。万胜夫 曾意图对初雪不规矩,所以对于他的死,他只觉死有余辜。 “先去穿上衣服。”石中御对弟弟说道。 “嗯。”石棕渊往另一间房走了进去。 “这事看来挺碾手的”“管家微键眉宇。 石中御点点头,也觉得万胜夫被杀、弃尸于废屋这件事,恐怕不是单纯事件。 而这时,在房间里的庞氏成员,气氛有些僵。 庞大通对着女儿吼:“你说,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我处心积虑要把你嫁进石家,却让你一手破坏了。“”爹,有话好好说。 “庞财麟轻蹙眉宇。 昨天小秋匆匆忙忙跑回府,说小妹失踪了,整个府邸立刻陷入一阵混乱,他 们出动所有的下人找寻,甚至还报了官,只差没把京城全给掀了,家里的人一个 晚上担惊受怕,睡不着,就怕明珠遭了什么不测。 没想到今天一早就接到石府通知,说小妹现在在石府,一切安好,他们火急 赶来,谁晓得一进房便瞧见那种画面。 “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庞大通叫嚣着。 庞明珠注视父亲,平静地道:“他已经说过不会娶女儿,又何必强迫人家。” “本来已经说好了,就算他想赖也赖不掉,可你偏偏在那儿喊不嫁他,简直就是 存心捣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气得又扬起手。 庞财麟立刻护在妹妹身前:“爹,事情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更何况,那 么多人瞧见,三公子是绝对要负责的。”“我不想强人所难。”庞明珠轻蹙眉宇。 “你……你要气死我!”庞大通拂袖踱步,只觉得整个血液全往头上冲。 “不想强人所难?”诸元霞呸了一声,“你以为自己还是黄花大闺女,有得 选择的吗?方才的丑事传出去后,会说得多难听你知不知道?到时还有哪家公子 会看上你?我告诉你,你别想一辈子待在这个家,吃这个家的,女孩家长大了, 就得嫁,你听仔细了没?”说毕,她巳经喘吁吁。 庞明珠没说话,她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觉得好悲哀,她 的命运早已注定好的,不是吗?那她还在争什么?早就告诉自己要知命,原来却 仍是不甘心啊! 她不知道自己在固执什么,只是……只是……她不想要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 丈夫啊她和石棕渊像是前世冤家,见了面就吵,不知怎地,到了他面前,她便无 法控制自已的脾气,虽知他是个好人,但……或许他们是天生八字不合吧! 她叹口气,累了,也不想再争了。“一切由爹爹做主,女儿……听话便是。” ------------ 转自织梦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