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缺氧 作者:水晶小康熙 星夜倚栏为品花,一闻庾香,一听琴言,才知,紫塘荷露沾宝鉴,翻翻,觅的 同心一片缘。 ——《品花宝鉴》之一 (一) 人作为一个个体,活在世上就一个词“不易”。而感情又占据了我们极大的思 维空间,从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感情投入到一个城市中去,而那个叫北京的地方却 攫去了我所有的感情,因为有他在那里。 我们是从交笔友认识的,那年我十九岁,一个有了负责的能力,却无负责的思 维的年龄,一个最是自以为成熟,故而放纵的年月,我们相爱了。 我是从北京的一家相当有名的娱乐报纸的交友栏里找到他的,那时的我正在西 安读大学,自然是孤寂的,一个人在外地就很想念故乡了,于是就被来自北京的他 的那条自述给打动了“一个十九年前的男婴现在孤独寂寞,你想了解他吗 ?”湿 漉漉的语气,让人的心里不由的涌起一种莫名的酸楚,也不由的让人想去怜惜他, 于是我写去了信,我只记得一句:“我希望可以握你的手,让你感觉我安稳的心跳, 而睡好每一个觉。”也许是这样的肺腑的话打动了他,他的第一封回信中告诉了我 一件改变我一生的故事:两个傻子,在万般巧合下相爱了,好景不长,一个傻子死 于一场车祸,而且就死在了另外一个傻子的怀中,死去的傻子姓冷,而另一个傻子 就是我,知道这个故事的人很多,但知道他们是恋人的却几乎没有,因为我们同性。 一个让我瞠目结舌的故事,茫茫人海,这么多的人怎么就这样的遇见他了,信 是在一张素笺上写就的,白白的硬硬的纸,坚坚的灵灵的笔迹,像飞天的长袖在纸 上拂过,恣意洒脱,信封上还写着:“有缘相遇,无缘相聚;天涯海角,但愿相忆 ;有缘相知,无缘相守;沧海明月,天长地久。”他对自己很是没有什么信心,认 为作为正常人的我是不会接受他的,可他哪里知道,我也…… 我连夜的写去回信,只是为了一个目的,告诉他,我和他一样,告诉他,这个 世界上还有一个我,告诉他,不要再冷下去,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他的第二封回信似闪电般的飞来,依然的素笺,依然的竖体的飞舞的字,他说 :“在收到你的信时,我已经感觉到了你我的相似,就像你说的,我们有相同的脉 动,你何必对你我的处境如此的不看重呢?何必去轻视你我的身份呢?送一句话给 你:”人生在世,没有选择性别的权利,但却有选择爱的权利。‘“最后他还写到 :”我将一切交于时间,交于等待,交于你……“他要把自己压抑了三年的感情从 冰冻期解冻,我一刹那遽然受惊,一刹那心跃不已。 他留给我他的呼机号,终于在九九年的五月十九日,我第一次听到了他的声音, 很美妙的声音,刚从喉中轻吟了一个音符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就飞旋着一个人的影 子——张信哲,甚至比阿哲还要清澈的声音,清澈到一种空灵下的美。 他问我什么时候回北京,我说要到七月十五日以后了,他就很柔媚的说:“你 一定要回来啊,我等你的哦,一定哦…”那天我的心情一定很好,见人都是笑的。 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可以让人一下就醉的那种,我想我真的被他征服了。这一次, 他也很详细的给我说了他和他的初恋的故事,一个学校的同学,可是那个叫冷的人 却比他大,于是给了他一直想要的安全与呵护,他的初夜、初吻、初恋,都给了这 个姓冷的哥哥了,可是那个人在三年前的七月二日他的生日那天出车祸死了,于是 他尘封了三年,三年里他谁也没有找过,只是像当初那个人在的时候一样去歌厅里 唱歌,他说他的声音很好听的,还拿过很多的奖,我相信,无条件的相信了,我相 信如果让我遇见了一个像冷哥哥一样好的人,我也会一样的,他说他那一年刚刚15 岁,我想:其实一个人为了爱在乎年龄吗?不用的,爱是不分国界的,爱也是不分 性别的,爱更是不用分年龄的,每一个人都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真爱,每一个人也 有权利去禁守自己的真爱,毕竟是爱啊!我一样的沉浸在了这个凄楚楚、血淋淋的 故事里,我为他的不幸而难受,也为我今天可以遇见他感到无比的幸运,对了,都 忘记说他叫什么了,他叫童言,真是一个“无忌”的孩子啊! 其后的日子我们一直用书信交流着,日子在思念中一天天的度过,有的时候思 念的过了也会让人不由的流泪。我喜欢哭,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记得一开 始时,我等他的信等的好辛苦,有的时候就会急的去哭,他那次打电话还笑我“傻 东西”呵呵…其实我真的好在乎他的啊。 他给我说:“我会好好的照顾你、呵护你,给你我能给的一切,让你幸福。” 他给我说:“我既已拥有了你,我就绝不会轻言放手的。” 他给我说:“你的声音纯纯的,让人不自觉的就付出了自己的信任。” 他给我说:“你是我最珍贵的宝。” 他给我说:“如果爱情可以用理智来解释,那就不会是爱情了,我想了一整夜, 爱没有公理可循,在‘放心’了以后,最怕的就是‘伤心’了。” …… 我对他说 :“我已破釜沉舟的决定来爱你,爱到你对我失望的那天为止,爱 你让我没了退路,前面光和黑,我不管不顾了,有你,我还想什么?” 我对他说:“你是第一个让我一天超过20个小时以上来思念的人。” 我对他说:“对你我永远不会不高兴的。” 我对他说:“只要你,我的言,只要可以真正的爱你一次,我一生别无他求了。” 我对他说:“我要和你做时空的情侣,我要和你进行隔距的做爱。” 这时的我在西安也只是一个学生,一个蛀书虫,一个大一的新生,而他也不过 十八岁的快要高考的一米八二的很帅的大男孩而已。 在放假前,我们也只通过一次电话,一般都是我给他的中文呼机上送去留言, 言语肉麻的我相信传呼台的小姐听了都会脸红头颤的。 那另外的一次电话是九九年的七月二日他十八岁生日。那一天,早早的就打过 去了电话,在几声惊喜的问候中我们又相互的听到了对方那久违的声音了,记得他 说自个儿过去怎么怎么的,我说:“老过去过去的 ,我只要你的现在 ,我不管 你的过去,那都是和别人的,我只管你的今天,就像你说的 ,他是你的最爱,我 不是一样,我又没有争过什么‘我爱你’中的那个什么‘最’字的啊!”他见我急 了,就忙劝:“别生气嘛?别生气嘛?”我笑了:“和你说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怎么会生气呢?”他也笑了,让我说“我爱你”这个话。我就很是痛快的说到: “我爱你……”他说:“我没有听见!”我就站在那里又大声的说:“我爱你!” 他笑着说:“我还是没有听见呢?” 我一听就又面朝大街,大声的喊到:“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然后顺 手的抓过来一个路人,对言说:“你不要出声啊!” 而后我对那个路人说:“劳驾您给电话里的人说,我刚刚喊的话你都听见了。” 那个年轻的姑娘羞涩地一笑对着话筒说:“是的,我听见了,他说他爱你的。”我 得意的一笑,而后对他说:“怎么样,我够好吧?”他也笑了,甜甜的说了一声: “我也爱你呀!” 接下来的七月七、八、九日他高考了,十四号我也如约的踏上了北归的火车, 可是我这次回去只有十五天的假,我在学校还有其他事情,必须早回的,这一段因 为他要考试所以联系几乎都是中断的,他也不知道我回去的具体时间,我要给他惊 喜。 九九年的七月十五日我回到了久违的北京,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城墙,熟悉的 京腔,熟悉的京人,这些久违的东西现在都无法吸引我了,吸引我的是西城区新街 口的一户人家了,十五号的晚上,我打去了电话: “喂,请问童言在吗?” “你谁呀?我就是!” “是我啊!”我嘻嘻的笑着。 “谁呀?”他的语气充满了疑问。 “小幻啊?”我的心已经狂跳不止了。 “啊,你在哪里的啊?西安还是……”我也可以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了。 “北京啊,我在家里给你打的!”我得意的说道。 “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好想你啊!” 我一笑,说:“我也想你啊!所以我这不就回来了吗?” “你…你…你是说你回北京啦。”他吃惊的语气绝对是空前而绝后的。 “哈哈,是啊!”我又得意的笑了。 …… 最后我们约定第二日就见面。 吐心如丝梭,错错落落;一片情飞四海空,默默;紫塘深处藏荷露,不惜万朵 残泪埋;湿否?湿否? 缘海无色! 薄雾丛中有情渡鸥鹭鸥鹭,哀问一声;谁人渡我?我渡谁人? 情苦,情苦! ——《品花宝鉴》之二 (二) 公元一九九九年的七月十六日,我们在北海公园见面了。微微的还有一丝露水 的小草摇曳着身姿。绿色的树叶上反射着生命的奇迹,弯弯的石径中行过我们的身 影,两行齐行的脚步留下的是一种年轻的美丽。 屏弃一切优美的辞藻来堆砌我与童言的见面,我只是第一眼看见他时,上下一 身黑衣黑裤,愈发的映衬出了那皮肤透明般的白皙,我脑袋里蹦出一个词来“面如 美玉”,白中透亮,亮中透紫,紫中透光,光中透润,润中单透出一种粉爱爱的颜 色,似沾水桃花,吹弹得破,可又顿感气短胸闷紧张的缺氧——奇了怪了!他个儿 高挑,一米八左右,头发很长,前额的几绺已经垂到下巴,微斜的头边柔风拂过, 丝丝秀发在风中飞舞。坚挺的鼻梁,削薄的鼻翼,红润的嘴唇,翕合间笑纹涟涟, 一双很是无辜的眼神,流动中让你不由的想去照顾他、怜惜他。左侧的耳廓边,戴 着一个耀着银辉的耳环,说话走路都是慵懒中带着一种奇妙的曼妙,如果说对男人 用帅来表示好的话,我觉得对童言应该用美,一种很纯的美,但这种美在黑色的包 裹下,又让我不由的会缺氧。 我不愿意浪费笔墨,占用读者的时间来形容自个儿的这付尊容,因为我只是一 个普通的孩子,普通到不难看而已,我不是最好的 ,还要加个绝对;但我是特别 的,要加个一定。所以童言对我并没有失望,也许一个封闭了三年的人,他现在需 要的是一个可以疼爱他的人,一颗肯关怀他的心,一双可以让他安然的臂膀,而这 却是我有的。 我知道从见面的第一眼开始,他成了我生命中唯一的重要。而我也成了他不可 离分的一部分,于是真正美丽的故事开始了。 他说要给我看一样东西,一肚子狐疑的我在他的拉扯下走到朝阳区和平街的一 个小区里,三楼301 室,打开门,一间装饰非常考究的房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家 电、家具、生活用具,一应俱全,我很吃惊,问他:这是你家吗?他笑:不是的, 是我们的家。他死活也不愿意说这房子是谁的,我也就不追问了,寻根刨底不是美 德。 接下来的十天,整整十天,除了各自回家虚晃一枪外,基本上我们都在一起。 我们做爱,不停的做爱,人类的本能在我们之间发挥到了极至。在那张双人的床上, 我们翻腾着,记得第一次,是我们刚走进这间房子,我正问他这房子是谁的?他却 用他那无辜的眼神惹得唇线向上一弯,盯着我,然后双手一搭我的肩,我全身一紧, 他牵引我进了浴室里…… 水“哗…哗…”的响着,他的双手在我的身上游动着,从我的脖弯到我的胸口、 小腹、然后是我的私处,那早已是男性的坚挺在不止一次的告诉他此时我的激情是 多么的激荡!他慢慢地跪下,他鼻息里喷出的热气已经到了我肌肤的跟前,虽然是 在水中,但是嘴唇干的要命,我不住的舔着,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向前挺着,他妖媚 的舌头已经像一双手臂一样的搭在了我的阴茎上,它灵巧的就像是泰国人妖的腰肢 一样,那样的柔软,那样的潮湿,那舌尖还不时的挑动着我龟头的马眼处,啊…… 啊……啊啊……突然他弯下腰去,露出他的已是绽放如花的后庭来,他说:“快啊 ……我不行了……快啊……”我想着这样直接插入会很疼,于是就顺手的抓过旁边 台子上放的“舒蕾”倒在手掌心,然后往我的阴茎上一抹,又往他的后庭上一抹, 并用我的手指在上面慢慢的揉捏着,他的腰也在随着我的频率在不住的扭动着,终 于我也支持不住了,就站直了身躯,挺直了腰板,持枪就是一下,爽滑的出乎我的 预料,他很是爽快的呻吟了一声:啊~~~我来回的抽动着,他也极度的配合着, 那样的协调,那样的舒服,我第一次明白了一个词语——水乳交融!“啊……啊… …啊啊……啊……”在我的异样的刺激下,他不住的叫着,嘴里还不停的说:“使 劲儿啊,使劲儿……啊……再使劲儿啊……”终于我憋不住了,“噗嗤”一声,我 的精液射进了他的身体里,我大叫着“啊………………啊………………”然后我慢 慢的退出已是战绩骄人的阴茎,他也转过身来,一口含住我的已是疲软的阴茎,来 回的唆着,我刺激的不住的颤抖着…… 我们共止共息共同生活了十天,我像一个兄长一样的照顾着他,以弥补我在西 安的日子里对他的的不够关心。我发现他会抽烟,而且只抽一种叫“中南海”的京 烟,于是我也闹着要抽,接着我学会了抽烟,我们还约定“抽烟只抽中南海”,夹 烟只可以用右手的中指与无名指,每次都是他自己点燃了接着送我嘴前,然后“嘻, 嘻”一笑。每当深夜难寐的时候我们倚在床头,他双手搂住我的胸,看着那紫色的 烟圈在面前渐渐扩大,而他的脚也会跟着极不老实的在我的身上引诱着那原始的欲 望,“看,看又起来了吧?”被巾下,我那硬挺的东西总是引来他的嬉笑,而后就 是俯下身去,一阵舒心的吮咂。 有一次我伏在客厅的桌子上写东西,他就端了个椅子坐在我的旁边,双手一支 脑袋,看着我,“怎么还不去睡觉?”我有些奇怪的问他。“人家等你的啊!”他 嘴巴一噘的说着。“我一会就去。”我极是没有良心的搪塞着。“不去算了,不理 你了!哼~~~~”而后小嘴一瘪,转身就进了屋,随后就听见他拖着长音的叹到: “哎……唉……嗳……”而后又是“嗵嗵”的敲着空床,我不由的笑了,收拾了东 西折回房内,他只穿了个小裤衩,头发乱糟糟的,盘坐在床上,双手使劲的敲打着 床帮,我走过去,伸出手在他头上使劲一揉。 “怎么生气了?”我佯装着问他。 “不理你。”说罢,他就一下反扑到床上,头深深的埋在枕头里不睬我,“哼!” 我笑了,“我错了。”我嘴软的说着。“不理。”他很坚持的说到。我伸出手去戳 戳他的头,“人家这不是来了吗”“不理。”“真的不理。”“不理。”“果然不 理?”“不理。”“那好,不理就不理,”我坏坏的一笑,而后低下了头,冲着他 的屁股就是一口,他一下跳了起来,“呀,讨厌你,这么坏,谁让你咬我后面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让我咬你的前面了?”说毕,我就趁势向他下面扑去,他惊笑 :“呀,流氓,流氓……”“我就流氓,怎么了?”“呀,你、你。”没等他喊毕, 他的阴茎已含在了我的嘴里…… 每次云雨过后大汗淋漓的我们相偎在床头,我伸手一揽,他的头发浸的湿湿的 贴在头上,我让他靠近我的胸膛,呼吸和心跳都是一样的急促而后是两个人静谧的 好似两个宇宙,他会不由的唱起歌来,“我不停的追逐,那黑色的幸福……”“也 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在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宝宝,你为什么老是唱这种这么伤感的歌呢?”我不由的疑惑的问到。 “我想把伤感唱走不就只剩下快乐了吗?”他天真的说着。 “傻孩子!”我笑着说。 我一揽他的头,低下又深深的吻着他,这时除了幸福就是幸福了。 可是每当我提起30号要走,他就不由的会很不开心,有时躺在床上他会爬我的 耳边,轻轻的说一些很是让人心痛的话来。 “我要让你一切的欢笑与泪水都为我而出,因为连你的心都是我的,对吗?我 要让你我的心跳都出一样的声音,我要让你万万全全的属于我,而且只属于我一个 人。 “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并不是要你因为这缘故才特别的注意我,我只想永远活 在你的心里,我这种人,不懂得如何争宠,也不想因为想拥有,而去改变别人的生 活,当我默默为我所爱的人付出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 我们忘乎所以的度过了这七天,忘了外边喧嚣的尘世,忘了朋友,忘了家人, 忘了一切,只是求着两个人可以呆在一块儿,就连我上厕所,他也会很傻的跟来, 他很麻的叫我“老公”,“老公,你做什么去…哦,那我看着你嘘嘘啊,嘿,就是 的,我帮你啊!”然后就是他会主动伸出手来,用他纤细的手指捏住我的阴茎让我 嘘嘘,更“气”人的是,他还要让你嘘出个花样来,一会儿朝上尿,一会儿朝左, 一会儿朝右,有的时候还顽皮的在你正尿的高兴的时候他给你使劲儿的一捏,把人 给急死,最后他还会很娴熟的给你抖几下,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笑啊,然后双手往 后一挽,侧过脑袋,迎上的绝对是他那早已翕合不止的双唇,就这样头两次我还不 习惯,“求你了,有人在一旁,我尿不出来。”“不嘛?我就要这样!”真的是习 惯了就自然了,两三次后,我一个人去嘘嘘还会觉得好不习惯的难受呢?还有,我 只要出去一会儿,哪怕是几分钟,他也会很不开心,我推开门,见到的肯定是那双 无辜的眼神,那一点一晃的小脑袋,楚楚可怜的看着我,而后送上一句“老公,我 想你了,你怎么也不理我就出去了呢?”这刹那被人需要的幸福溢满了全身,以至 于直到现在我自己学他说这话的腔时,也会不由的泪流满面。 他有三个口头禅,“真的假的”、“讨厌”、“废话”。他会问我:“刚才出 去有没有想我啊?”“有啊,一分一秒不停的想呢?”“真的假的?”“肯定是真 的啊!谁让你这么帅呢?”“讨厌!”“真的,我看大街上那么多人,哪个人的老 婆比我的好看啊!”“呀,讨厌你,又拿人来开涮呢?怎么这么多废话。” 他最喜欢的就是无时无刻的搂着我,很痴甜的一摆他的小脑袋,天真的送上一 句:“老公,你喜不喜欢我啊?”“我好不好啊?”“喜欢啊,你最好啦”而这时 的他一定会很开心! 他对我的话是言听计从,虽然多少也有些小孩子脾气,但一切在我看来都是完 美的,每天从一睁开眼到晚上就寝,几乎每时每刻他都和我粘在一起,其实我也想 的啦!我多想永远的和他待在一块儿啊,只要可以和他待一块儿 ,我真的愿意放 弃一切。有的时候深夜时,我会从噩梦中惊醒,一看身边的言,总是很甜香的酣睡 着,另一只手一老肯定是紧握着我的阴茎,一条腿还跨在我身上,我用手轻拂他那 白皙的面孔,似光滑的绸缎一样,弯挺的眉毛,红润的嘴唇,泪水就会不由地“啪 嗒啪嗒”往下滴,我怕失去他,真的好怕,我觉得他是上天对我的一件赏赐,那既 然是赏赐就有可能会被收回的啊! 滚露湿夜人难寐, 望不见群花丛中我之累;哭乎?痛乎?伤乎? 思愁涟天。漫漫漫;同心缘,难觅见;长安之花一日观,寸芒望断天地边;不 憎?不恨?不怨? 残心酬情,难难难! ——《品花宝鉴》之三 (三) 十天过的很快,最后几天我忙着收拾回西安的东西以及与亲朋告别,我们最后 一晚是在七月二十九日,那一夜大雨倾盆,泪也如雨直倾了下来,“后天我就要走 了。”“我知道…”“你要记住我哦?”“我知道…”“你要照顾好自己哦?” “我知道…”“你要……”我正准备再说一点什么的时候,他扑到我的肩膀上痛哭 不已,我拍着他筛糠般的肩,“乖,不哭,咱不哭,这有什么啊,不就早走了点, 不就几个月吗?”“不是的,不是的,我怕失去你…”“怎么会呢?只要你有信心 啊!”“不是的,不是的,你不懂,我怕失去你啊!…”我隐约觉得他的反应不像 是一个只是怕离别的人的反应,那么到底是什么呢?“你说啊!到底是怎么了吗? 你先甭哭啊,成不成啊,你都快急死我了都!……是什么事啊?你说啊你!”终于 他停止了哭泣,一双泪眼慢慢的抬了起来,看着我,又说了一段石破天惊的话来: “我说了,你千万别急啊!” “说吧,我不急。” “我骗你了你一件事…”我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事啊?”我嗫嚅地问到。 “那个人,车祸那个,其实没有死,他还活着。” 一听到这话,我猛听见大脑里“轰”的一声,像突然挨了一棒,之后感到四肢 发冷,全身麻木,仿佛在一瞬间被冰冻成了一个毫无知觉的雪人,既而在强烈的日 光下轰然倒塌。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童言小心翼翼的说到,“我过去是在歌厅里唱过歌 的,那个时候认识的他,一次,哦…就是我15岁生日那天,有一个人也是G 来歌厅 唱歌,一不小心用手指甲在我的额头上划了一道血痕,看,就在这儿…”说着,他 撩起左边的头发,真的在太阳穴上有一道痕!…“ “然后怎么办了?”我哭丧这心情的问到。 “他过去就把那人的手指头给剁了,他也给抓了起来,判了个故意伤害罪,有 期徒刑三年,这才是我三年为什么一个人过的真正原因了,那条交友的信息我是不 抱什么希望的去发的,我没有想到会认识了你,你的真诚,你的那种关怀,真的打 动了我,我爱上了你,你也爱上了我,我需要爱,我需要一个人来爱我,来疼我啊! 你给了我,我原以为我和他的事可以了解了,可是前天,你回家后,我就收到了他 的一封信,他说他三个月后就要出来了,他说了很多,我心里好乱,阿俊哥哥,我 爱你,可是他为我付出的太多了!……” “你……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啊,你啊你!”“我知道骗你不好,可是我也没 有想到这么多,我只是爱你啊!”说着他不停的哭啊,我的心难受的要命,我捧着 他的头,也泪眼婆娑的对他说:“言啊,你听我说,我是一个普通人,我因为爱你, 所以我就会自私;我因为爱你,我就会嫉妒他,我就会怪你,我也会生气,但是这 些都不会超过我的爱你,我明白你的进退两难,我不可以说让你不去理睬那个人, 毕竟那个人和我一样的爱你,甚至超过了我,不论你选择了怎样做,我都不会怪你 的,我爱的就是我尊重的。你选择的,就是我也赞成的,我同样也不会争宠,我为 你付出的一切,不是让你回报我什么,只求可以向你讨的一个永远付出爱你的权利, 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可以爱我多久,一年?一个月?一天?还是一秒? 其实不管是哪个,我都会用一生去珍惜的,哪天你不爱了,我会自动的消逝,退出 你的轨道,回归我的位置的!“一口气说罢,他哭的更凶了,我紧紧的搂着他,用 手抚弄着他的长发,心里也翻江倒海似的难受,爱如果可以用一种态度来表示深浅 的话,我觉得那只会是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从泪雨中走了出来,他突然间一个吻盖到我的眉梢,一 下漫到心上,我看到他的眼中漾出一股异样的柔光来,淡淡的却又是诱人的动魄摄 魂,他那薄薄的唇线似一道下弦满了,给人无限的春意,他的唇持续的向下滑动着, 直到与我的早是蠢蠢欲动的舌头会合,他伸出舌来探进我的口中,嗫嚅的甜美中有 着无尽的芬芳,我的小腹很是硌的慌,伸出手去,一把握住的是他早已弄潮已久的 一杆长梭,然后我使劲儿的来回撸动着,包皮在这样的刺激下上下的扯动着“啊… …啊……啊啊……啊……”他微眯着双眼,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不一会马眼儿上 已经满是晶亮的精液了,终于,他在一种极度的亢奋中射出了他的爱液…… 清晨最是这个雨后的清爽,窗外空气清新的好似天使的眼睛,我睁开第一眼看 到的是我的Angle 那无辜的眼神正在一片水雾中凝视着我,我欲张的以为可以说出 多么多么能够劝慰自己,解脱他的话的唇,却很是痴缠的一句:“我爱你,我好爱 你!” 然后我的唇很庄严的盖到了他的唇上,这一刻无言化为永恒,我们都很投入。 我的舌在这可以让人窒息的温柔中来回游动着,两个灵魂一瞬间都浓缩在了这 小小的舌刃上,爱的淋漓就是吻的运行! 我们最后的分别并不是似杰Jack和Rose那般的感天动地,但有泪洗礼的分别也 是一种分外的凄美吧!他找来一把剪刀,“咔嚓”一声,一绺丝发从风中飘落下来, 随后他又剪下我的一绺,然后翻出一段红丝绳,把两绺头发都各自系紧,他把他的 头发深深的一吻,然后递到我手上,说:“这就是我,你只要保存好它,就是保存 好了我。”风拂过,丝发在风中摇曳着,红丝绳更是显得格外的刺眼。心中的沉淀 不消讲是重的,那个人出来后是什么情况我们都没有去多想,是不敢,但是我们却 一似今生无法再续之缘一般的痛别着。 车站上人山人海,检票了,我们排在最前面,票一检,小言一把拉住我飞快的 向里冲着,我们只想走到人群的前面,我们没有说话,只是很快的走着,走着,在 下台阶的地方,他突然一停说:“小俊,你能不能再吻我一下,好吗?”背后就是 铺天盖地的人潮,我心一横,双手丢下行李,一把搂住他,四片热唇相交,天旋地 转,万物无声,这个世上只有了我和他,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我们张开眼睛的时候, 一看,四周全是瞠目结舌的人,他莞尔一笑,脸一红,“傻愣着干吗?还不去赶火 车?”这话是冲我说的,可倒是醍醐的佛偈敲响了梦中围观的人群。 车窗在泪水中移动,伊人在风中长发飘飘,两条铁轨真的在这个时空里有了千 行泪水。 一水湿泪晚年枯,缘知不为何谓苦;三生石上无君名,只因错过轮回路。 ——《品花宝鉴》之四 (四) 就这样我在难测的心情中返回了西安,不久他写来了信,他考上了北京**大学, 同时还告诉了我一事,因为不小心,我过去写给他的信,让他爸给翻了出来,里面 不雅的地方激怒了这位老爸,于是他对小言严加看管,不许再有任何与姓梁的与西 安有关的东西进入家门,Call也控制使用了,家里的电话也锁了,打不出去,他让 我以后不要写信给他,等他开学了,就会告诉我他学校的地址的,又说我过去的信, 不得已要烧了,不过他是会把那灰装进盒子里珍藏的。 我是一个听话的孩子,现在我才明白:真爱中最大的敌人就是听话了。 于是我等着他的联系,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了,他没有 写过信,而我这住的地方也没有任何电话一类的通讯工具,我绝望了,也曾在相识 100 天的时候打他的传呼留言:今天是相识100 天的日子,我好想你,你知道我找 你是不便的,不要这样 ,来找我吧?祝,性想事成! 我自己生日那天我也打传呼留言说: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在乎,今天是双 十二,我的生日了,请回电话029 ——52251** ,或回呼1918426***. 没有回,我 猜他已经与那个人过在一起了,什么海誓山盟,什么天长地久,什么海枯石烂,全 是他妈的骗人的……!!! 堕落,对,去堕落,这一刹那,心态在等待中扭曲,于是就决定去堕落。 我学会了上网,一开始,我在所有与北京有关的网站的社区上发帖子,找他, 其实是很盲目的,因为我知道他不上网的,在这个时候我知道了“同网”,我开始 看色情图片,看小的短G 片,一次次的自慰在电脑旁,看了几次后,又觉得很空虚, 于是我去西安有名的渔场,去找人, 去见人。 什么广场,什么公园,什么迪厅,我都去,一堆一堆的G ,形形色色的G ,各 式各样的G ,小至18岁,大至27,纷繁的观点,各式的美丽与丑陋,各种的拒绝与 拥有。在那里有为钱的,有为性的,有为做1 的,有为当0 的,就是没有为了真爱 的,,我很是堕落的找到了一个貌似童言的82年的孩子。想尽一切办法的去上了床, 也毫不费力的让他爱上我,却又被我在一阵痛快淋漓的恣意臭骂中绝尘而去。生活 在报复中进行,我也发帖,我去让人认识 ,我也不知道多少次从对方的床边挣脱 而去,从对方光洁的身体边溜走,虽然对方都是长相极佳的人,可是只有肉无灵的 感觉我好憎恶! 我第一次发现我堕落不了! 我以为童言不要我了,我以为童言忘记我了,我以为童言放弃我了 ,在这无 尽的以为中时间走到了2000年的元月,元月六日那天,坐在床头正在不知是第几次 的翻看他给我写的信,其中有一句打动了我:“幸福的诠释最终明确的告诉我们, 这东西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争取,争取,对我要去争取,做了不一定赢,但 不做肯定会输。我翻身而起,直奔室外的电话,一个Call打过去,时间一分一秒的 走着,已是寒冬了,我才发现我穿的好少的跑了出来,北风呼呼的刮着,干裂的风 刀从面上抽过,生疼生疼的,心里面更是冷的要死,一刻钟了,我绝望了,我抽身 拔腿,这一步刚刚迈出,落地的一刹那,电话铃响了,在这个寂静的冬雪中,显得 格外的刺耳,这一步好似踩到了生命的桃花源境口,我犹豫的拿起听筒: “喂?”我嗫嚅的问到。 “喂,是你吗?”我很是不相信的反问到,“是小俊哥吗?是我呀!” “是你吗?是不是你啊?言是你吗?” 然后我想都不想的放声痛哭起来,一刹那郁积了近半年的委屈与难受全部的发 泄与释放了出来,泪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心的形状,从眼眶中飞了出来,摔成了 粉身碎骨。他依然甜甜的轻轻的说:“嗳,不要哭了,你看北京这边都下雪了。! 我一回头,才发觉洁白的雪花这时也从天而降,飞舞的身躯摇曳多姿着,洁白的雪 花,圣洁的舞蹈,心泪碎成雪花飞啊!瞬间大地在这鹅毛大雪中裹上了素洁的银装, 而在这洁白世界有一黑点,就是电话旁的我在痛哭流涕,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以为你不爱我了,我以为……”我不住唏嘘的说到。 “我爱你!”不听还好,但当这久违的三个字从北京传来的时候,我想我那紧 绷了几个月的心弦“砰”的一声断了,“嗳,都大孩子了,不要哭了,仔细回头把 冰雹给哭下来了 !” 我不由的破涕而笑,可仍是抽涕的问到:“你干吗不给我写信啊?你为什么不 找我啊?你……你……我又不好找你……你……你……你欺负人……你……”话不 及闭,泪又如泉涌了,“嗳,别哭了,都大孩子了啊,我要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 膀,可不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男生啊!”我一听,是啊,也就止住了泪,“你 别哭了,听我说啊,其实我给你写了好几封信了。” “没有啊?”我吃惊的说到。 “真的,国庆我写了一封,你生日我写了一封,圣诞节我也写了一封呢?”他 很坚定的说。 “你寄那儿了呢?”我更加觉得奇怪了。 “你学校啊,陕西**大学,中文系啊!”他有些满不在乎的说着。 “呀,你怎么没有写我们信箱号呢?”我立刻明白了就说着。 “我忘了!那次烧了你的信后我就忘记了!”玩世不恭的味道越发的重了。 “唉,你呀……” 一切都清楚了,言没有忘记我,只是这样的一个误会啊,几多委屈,几多苦楚, 几月的辛酸,这一刹那似提石悬线,戛然而断,万事了无痕状的轻快又成了一种热 浪从鼻梁直逼眼眶。 他给了我他学校的地址,我们又恢复了通信,可信中的气氛始终没有了当初的 那般淋漓与酣畅,我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我没有问那个男人的情况,有时候不问 也是一个清净,有时候模糊也是一种美丽,为了这种失而复得的幸福可以持续的长 久一些,我在回避,他也同样的在回避! 唯愿此生绝情爱闲云野鹤成醉客 ——《品花宝鉴》之五 (五) 时间飞快,千禧龙年要到了,我考完期末考试就第一个踏上了北归的列车 , 一回家,我就打去电话,没人接,“人呢?”直好打Call,他回了,才知道,他父 母带他回东北老家过年去了,怎么这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也说不准,唉,我说 我想去看幢房子,他一听,怔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说: “你最好不要去!” “为什么?”我反问到。 “你不要问了,反正你不要去了!”他很坚持的说着。 “那房子是谁的呢?那房子是不是他住着的?”我紧张的问到。 “你不要问了,反正不要去就是了。”电话在不欢而散中挂了,我也没有想到 这居然就是我们最后一次通电话了 ,我心中的疑云是越来越大! 但我总归是个很听话的孩子,我没有去,这个年是我20年过的最难受的一个年 了! 冬去春来,万物在复苏的时候,我回到了西安,他又不来信了,又断了!于是 我在这个长长的春天里静静的思考着,爱一个人到底是对还是错的?沉溺对不对? 忘记还是放弃?想的越多,心越乱,想的越深,情愈慌。我毫不怀疑我是那样深深 的爱着他,只是我们都是在地狱里的天使,我们都没了翅膀 ,我要带他重回天堂, 可惜我没了力量。 这世界上走的最快的还是时间 ,时间老人手指轻轻一拨,时间又到了7 月, 认识童言满一年了,我们又有小半年多没有联系了,可是有距离不代表分离,没联 系不代表忘记,我满怀心喜的回到了北京,和去年一样急切的想要见他,可正当我 要打Call要找他的时候,我却先接到了一个电话,就是那个先是出了车祸后又进了 监狱的姓冷的傻子的电话,我知道了他叫肖尘。他约我去那间房子,说有事对我说。 一年了,我第二次踏进这间房子,那门、那窗、那桌、那床,亲切的似两个熟 识的灵魂,阿尘也才22岁,是个极帅极美的很是剔透的一个人,眼睛就像水晶又像 是一把利刃上的寒光,流动间寒气避人,冷的可以结上厚厚的一层冰来,我的呼吸 陡然间又急促起来——缺氧! 他个子也很高182 米的样子,皮肤好似古天乐一般黝黑,中长的头发,前面几 绺紫色似摇摇曳曳翻滚的云浪,很英武的眉毛,睫毛很长很浓,似一把很精巧的刀 鞘,小巧的嘴巴,一开口两排洁白的糯米小白牙,上身是一件无袖的中式侧襟合扣 小短褂,下身一条宽大的白色休闲裤,这时从他身后的阳光射来,一身像笼在烟雾 里一样的朦胧,简直与童言是截然相反的一种美,童言的美是一种销魂,阿尘的美 是一种邪气,总之都是可以让人断肠的那种。他的声音很好听,清亮又不失儒雅, 似飞天在天筝上拂过后的余音袅袅不绝于耳,可却又是零下一度般的冷峻,只是在 微微扫量我一眼后,嘴角弯了一个小波,我看出来了,那叫——鄙夷! “你就是梁俊吧,很一般啊!小言怎么回看上你呢?”他的这种很傲的语气激 怒了我,“一般,如果是长相,我绝对是一般,如果是心肠它绝对不一般而且灵魂 也决不逊于你的高贵!”我反驳到。 “哼,你是学中文的吧?”他的脸异常平静的说道。 “是又怎么样?”我赌气似的说着。 “酸,书生气,不过很有味!”然后他又沉郁了一会儿,失望的喃喃的自语到 :“我进去了三年,他是太孤独了,长相对他而言真的已经不重要了,心是最重要 的,我也许太自信我的长相了,我也太……” “你想说什么吧?”我对他的敌意有增无减。 “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让,为什么要躲,你啊,蠢啊!”他咬牙的说着。眉头 紧锁,寒光四射,我不由吓的打了个冷战,但又不示弱的反诘到:“我……怎么了 我?” “你说爱他,那你为什么让;你说爱他,那你为什么要躲;你说你爱他,那你 为什么再不去争取,你……”我发誓我已经看见他睫毛上的寒霜了。 “我怎么了我,你爱他爱到了那份儿上,又一去三年,这种付出我还有脸去抢 吗?我也难受啊…我不要和你多说,我也恨你,我这次回来只是要问小言一句话, 他过的好不好,他说好,我会很嫉妒,我也会很欣慰,他说不好,我就要把他从你 的身边带走,可是他我怎么找不到啊!” 阿尘拿起茶几上的一包烟,抽出一根来,顺手递给我,我一挥手,挡住了,他 头一上扬,乜斜的“哼”了一声,而后自各儿给自各儿点着,很熟悉的一种夹烟动 作,中指与无名指,啊!是中南海,青烟笼罩中的他一种很异样的光芒,缺氧的我 真的感到迷失了,突然他挺着笔直的身子颤抖着,我清楚的看见他的那两泓寒水中 流下了两行清泪,顺着腮边,跌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好似过了一万年,我听的他说 :“小言走了 !”听了这话我似被电击了一样,“走了,他走哪儿去了?” “来喝杯酒吧?”他空朦的对我说着。 “我不喝,我问你呢?你说不说?”阿尘好似没有听见,仍然去酒橱里取酒, “你不说算了,我去他家找他去!”我刚转身,只听沉郁的声音又传来,“随便你 喝不喝,只要你不后悔!”“我……”我听他这样一说,反而怔住了, “坐吧!”然后我见他拿起一瓶****,倒进两个古典杯里,浅浅的带一点金色, 然后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块白色的丝绢,放进去两片红色的东西,“来喝一杯吧?” 我接过来才看见是一片红色的有些干瘪的玫瑰花瓣,也许是在酒精的滋润下,干瘪 的花瓣慢慢丰润起来,居然很神奇的变成了白色的,而杯中的酒变成了殷红色的, 花瓣飘在酒面上,里面还有隐约的红色的丝络,一种分外熟悉的感觉。 “是不是象一个孩子的面庞呢?”阿尘冷冷的说着。 “恩”我居然主动的回答了他。 “喝了吧,慢慢品品……”酒沾唇的一刹那,感觉好奇怪,一种极其狂暴的烈, 而后一种很湿润的甜,像干涸的土地突蒙春雨临幸后的那种喜悦,我贪婪的舔了舔 嘴唇,然后伸出舌尖沾上那片白色的玫瑰花瓣,齿间相扣的一刹那,我发觉泪流两 颊,“为什么会这样?”我吃惊的问着。阿尘摇动了一下他的杯子,把最后一口酒 吞下肚中,也是泪流满面的。 “知道这杯酒叫什么名字吗?”我摇摇头,一脸茫然。 “他叫红雪同泪,知道这片花瓣为什么会染红这杯酒吗?”语气冷的可以把人 割伤。 “不知道”我非常狐疑的摇了摇头。 “因为……因为这是童言的血………”他用发颤的声音说着。 “什么?”我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可是现在不可以倒下,于是我又硬挺着。 “你跟我来。”然后阿尘带我走进浴室,凌乱,只一个字凌乱," 他死了,自 杀,7 月2 日他生日那天,就死在这个浴缸里,割腕,一身白色的玫瑰花瓣,等我 回来的时候,已经死了,他手腕伤口处,有两片最红的花瓣,我藏留了下来。“我 这个时候已经颤抖的不像个样了, “他怎么会这样?”我回眼望了一望还在桌上的酒杯,殷红的血色还游弋般的 淡淡的贴在酒杯壁上,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眼中流出了童言的泪,我无力的倚在门 框上,泪眼朦胧,阿尘到是无泪,一双寒刀似的眼直直地盯着我,冷峻而犀利,大 约已是哭过了的。 “他为什么这样?”我无力的身子已感到很软的向地面上溜去,阿尘一把拉住 我,那种孔武有力,真的让我一下感到一种温暖。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在瞎猜,他给我提过你,我感到一种很强的敌 氛,我分外的爱他,我更加的不能没有他,或许……或许是爱的给他压力了吧?我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再来看个东西?” “不,我不要再看什么东西了,我不要,我不要,我怕了,我……呜…呜…” 说着我孩子一样呜呜的哭了,我知道这种叫做眼泪的东西在我的脸上肆意横行。 “你看!”阿尘的手上已经拿出了一个很精巧的长方形的黑色盒子,打开,里 面一块白色的方帕,再打开,一掊纸灰,然后是一封信,上书:梁俊亲启 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独我痴! ——《品花宝鉴》之六 (六) “俊,这是最后一次叫你了,生命运行到这个时候,我知道已经到了尽头,我 十八年来最快乐的十天是你给的,我将这个幸福会牢记的,阿尘为我付出很多,我 不能不和他在一起,于是你退出了,我也原以为我会找到三年前的感觉,可是真的 好难,爱是不可中断的。我和阿尘在一起不论作什么最后想到的都是你,阿尘变的 更冷更凶了,我连睡觉都怕了,怕叫出你的名字让他听见。我不小心让家里人看见 了你的信,于是就烧了,包在方巾里了。我不可以找你,虽然要找终究是可以找到 的,可是阿尘回来了,我背着他找你是不道德的,爱就应该专一,于是我在勉强自 己,这是我在死前刚刚知道的。 阿尘变的冷酷是我造成的,我不能怪他,可是和他在一起真的好冷,我冷了三 年了,刚刚被你融化,我不想再回到过去了,阿尘看我太严,处处防着怕我变心, 我怕了,我也厌了,我不想了,我好想去找你,可是不可以,夹缝中活着好难,我 是一个不坚强的人,于是我选择了自杀,俊,你记得吗?我问过你,你喜欢什么花, 你说喜欢红玫瑰,你问我喜欢什么花,我说我喜欢白玫瑰,于是我对你说过,白玫 瑰是高贵,我如果死了,一定要染红它,送一朵最最红的红玫瑰给你的。 我不想这样的就轻易结束我的生命,活着毕竟是多彩的啊,可是谁来救我,我 是折翼的天使,我去了地狱,我要等你,等你带我重回天堂……“ 童言绝笔二000 年七月二日 时间好似凝固,无语弥漫房间,我望着阿尘把信递给了他,他的两道英眉紧蹙 在一块儿,看完了,他也无语了,“咯咯咯……”我听见我手上的骨节在响,我上 去就是一拳,重重的击在他的胸口上,反击的我的手也生疼生疼的,我又得寸进尺 的一拳。 “你再打!”阿尘先是一蒙然后喊到。 “我打了怎么了?我打你个混蛋,你冷什么啊你?你防什么啊你?你逼死了他, 你是凶手……”我愤怒的嚷着。 “啪……”的一声,他的一巴掌重重的落在我的脸上。 “哼,我是凶手,那你是什么?是,我是凶手,我不对,可你呢……你……” 终于他也无力的落下了欲再次落我脸上的手掌。 “可是他死了,我怎么办?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啊?我怎么办,阿尘哥我 ……我好难受啊,我不能没有他啊!”我掩面哭泣的说到。 “我知道,我也是,我……”猛然间我被他往怀里一带,被他强有力的双臂一 搂,然后是一阵昏天黑地的狂吻。 “你!” 我被阿尘一把给推开,只见他的下嘴唇流下了汩汩的鲜血,我把他的嘴唇给咬 破了,他狂怒的眼神一下子又释放的柔情无限。 我望了望他,又望了望浴缸,眼前一下云蒸雾绕的,童言软软的身子躺在浴缸 里,一双手无力的搭在池边,水面上铺满了玫瑰花,他的脸也是煞白煞白的,好似 花瓣一样,眼睫毛上挂了几滴晶莹的泪水,嘴唇上还带着微笑,渐渐的浴池里的水 变成了殷红,白玫瑰也染成了血红,模糊……模糊我看不清一切,然后就失去了知 觉,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那张与童言无数次巫山云雨的床上,阿尘正在抽着 烟,见我醒了,就很是空然的开口了: “无意间,有一天,一个傻子遇见了一个傻子,一个傻子爱上了一个傻子,那 个傻子把他的第一次给了这个傻子,然后这个傻子说了一句:邂逅在黑暗中的爱情 注定在梦与醒之间。说这个话的傻子就是我,那是一个冬天,我与小言相爱了,我 是单亲家庭里长大的,从小和母亲一块儿长大 ,所以性格是好孤僻的,母亲在澳 洲作生意,我不愿离开北京,于是她在北京给我买了这间房,这就是我和小言的天 堂,那时,他才15岁,他在一家叫边缘之舟的酒吧里唱歌,那年酒吧里一个G 去侮 辱他,那小子不小心在小言与他的挣扎中间,划破了小言的额角,我刚从洗手间出 来看见了,抄起一个啤酒瓶上去就是一砸,那小子一头的血,最后我拿起一把水果 刀,上去就把那个小子的食指给剁了,然后我一抓就是三年,我这三年值,为了一 个我爱的人值,可是太冲动了,只是心想着,怎么可以让那些狗东西动小言呢?可 是却给小言造成了三年的孤独。九九年的十月我出狱了,我又和他在一起了,他很 老实的提过你,可是我还打了他。” “你……” 他不理我,继续说到:“我那时真的很难受,我为了他坐牢,他却在外边认识 你,我太偏激了,我和他做爱,他没有激情,过去他还喜欢在白天做,或是晚上也 要开个小灯,现在却要关了灯在暗处,我明白了,他是把我当做你了。爱的付出不 应该是要回报,我不应该要这种回报的,可是我明白的太迟了,太迟了,你长的是 一般,可是你很执著,敢爱敢恨,最重要的是,你在他最冷的时候出现,你的爱温 暖了他,于是他爱你,你是学中文的 ,他也是很诗情的一个人,这叫相投,这叫 有缘,这叫真爱,我不如你啊!我太冷了!”说完,我第一次看见他流下了眼泪, 那张冷面愈发青白的让人怜惜,我忍不住的伸出手去,沾了沾他的唇边的眼泪,然 后又放回自己的唇上。 “咸!” 我又伸出手指在他的唇边,滑动着:“小尘哥哥,不要伤心了,不怪你,怪我, 小尘哥哥,你为什么不可以好好的笑一笑呢?”然后我又喃喃的说:“你真的好美。” 阿尘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很茫然的说了一句:“我以后怎么办啊?”我伸出手, 揉揉他的头,也很是忘情的搂住他,他也回抱着我,然后我们都倒在床上,我的舌 头主动的探进了小尘的齿间,牙齿相扣的一瞬间,灵肉在半空中碰撞,我们相互解 下衣襟,四臂交织,肌肤相贴,我们都已是硬挺的下部,也在碰撞着,我们喘着粗 气,长久的压抑,都在释放…释放…释放…,他慢慢滑下身体,游动的舌头溜到了 我的私处,他在我的阴茎上来回的舔着,然后是我的睾丸,正在我低唔的时候,他 把我的两腿架在肩上,然后伸出舌头居然在我的后穴上来回的舔着,一种电击一般 的感觉直冲顶门,我不由的向前挺伸着双腿,“啊……啊……”他猛的一起身,然 后就是撕心裂肺的一种巨痛,他把他的那柄尘根插进了我的身体里,他剧烈的抽动 着,在初时的疼痛之后,就是一种很为由衷的舒服,他的双手在我的身上抚摩着, 舌头也在前探的舔着我的龟头,终于他在一阵抽颤中将他的冷液射进了我的身体里, 已是疲惫不堪的他,并没有倒在一边自己酣然而睡,而是又用舌头舔着我的阴茎, 不停的用嘴撸着我的包皮,由慢至快,快……啊……啊啊……终于在他强烈的刺激 下,我也达到了那份人间至乐的顶点,至乐的极限不是欢乐而是伴随着无尽的泪水, 我搂着强有力的他的身体,抱头痛哭:“小尘哥哥,我们都失去了小言啊!他把他 的第一次给了我,你的第一次给了他,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了他,我们都在做什么啊! 爱与性到底在我们之间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啊?我们三个陌生人从茫茫人海中聚来, 却又要灵魂纠缠到了一起,我这十九年来唯一爱的人只有小言了,小言爱的人却有 我们两个,他也是你唯一的爱了,他在一种难取难舍中选择了这种极端的解脱,也 许很傻,可这真的是他最好的归宿了,我说这话好像和你一样冷血,可我说的都是 实话,我不会爱你的,因为小言的死与你有关,你也不会爱我 ,因为小言的死也 与我有关,可是我们之间有小言做了一架桥梁,也是我们又因小言而相吸,我们没 错,错的是这种阴差阳错,错的是整个狭窄的世界,这个自傲的人群,G 是一种很 能一见钟情的人群,所以我喜欢你,可是我又不会爱你,倘若有来生,我愿意和你 们共渡,爱是自私的 ,可同爱却可以兼容,不是滥,是真纯,我会记得你的,一 个让我最爱的人死去的我一见面却又好喜欢的敌人。” 说罢,我很深情的吻了他一下,然后起身,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知 道背后的阿尘一样的理解! …… 三年了,我的生命在流淌,我再也没有去过朝阳区和平街的那间301 室,我也 不知道,阿尘怎么样了,或许有机会的你在一家叫边缘之舟的酒吧里会找到一个用 白玫瑰调一种叫“红雪同泪”酒的像寒刀一般让你缺氧的男子吧? -------- 文学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