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序 凌晨3 点半,我被你的声音唤醒,望着天花板努力闭上眼睛试图在次回到梦里, 让你握紧我的手,感受你的气息。月凉如水,床前制服上的警徽领章闪烁着冷冷的 光芒…… 一 宿舍在操场边上,普通的平房。宿舍里没人,本以为第一个报到的我,看到临 窗上铺的被卷才知道有人比我还早。师哥师姐二话不说就爬上去把东西拿到下铺把 我的行李放了上去。“这是寝室里最好的铺位。”看着我忧郁的样子,师姐说。 午饭后送走父母亲朋,我兴高采烈的跑向宿舍,18年来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 我自由了!真想在黄绿相间的操场草坪上打个滚! 一个穿着军绿马甲的同学正站在宿舍门口,短短的头发,挺拔的鼻子,明亮的 眼睛,比我高半个头,象是个南方小子。 我冲他笑笑:“你也是* 中队的?” “我们一个宿舍。”口音果然是个南方人。 我爬到上铺,阳光好空气好师姐说的没错。 南方小子坐到了我下铺,整理行李。他抬头看看我,我也看看他,我想我的脸 一定很红吧。 “看上去你比我小,我复读了两年。”他的眼神是清澈的,没有恼火的迹象。 报了年龄果然我小。“大让小。”他笑了,我只有也笑了…… 我们是中队里最早认识的同学,宿舍里其他人来了的时候我们,已经很熟悉了。 军训开始了!一排排一列列身着警服的小伙向一只只展翅冲向蓝天的雏鹰。 光看可体会不到,哎!怎一个苦字了得!身体不怎么样的我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他却不同,少言少语的他很喜欢体育运动,什么体能训练,军体训练,5 公里 跑,他都不再话下。他很照顾我,我掉队了鼓励我帮助的都是他。惰性让我渐渐有 点依赖他了,生活里我们也成了行影不离的好哥们。 几个月后,我已不在觉得警校新鲜,英挺的制服在我看来也平常了。真想穿便 服啊!他却很喜欢制服,浑身是劲。我决定整整他。 省城毕竟是大城市,虽不如北京上海可一算华东大城市之一了。站在天桥上四 处望去高楼大厦、繁华商场,热闹非凡。忽然我看到一样好吃的东西!那时还童心 未泯的我毫不忧郁的买了两串——糖葫芦! “吃吧。”我递给他。 “这里人是不是都不吃这乡下玩意?”他边津津有味的吃别对我说:“怎么路 人都朝我们看?” “不是对我们看。” “不会吧?确实朝我们看。” “是对你看。”我坏坏的笑。 “看我什么?” “看你穿着警察制服吃糖葫芦啊!”我忍不住大笑。 “啊??呵呵”他从橱窗玻璃看着自己的形象也乐了,“小东西!” 前年我路过这个城市,天桥上人来人往,可是朋友你在哪里?二 校园里来了电影放映队!对于我们这郊区山里的学校来说可是个好消息!平时 没有娱乐,看电影岂能错过?初冬的第一场雪还没完全消融,可同学们还是军大衣、 棉手套、大盖帽、武装到牙齿,晚上6 点多一点就拿着小马扎在空旷的操场空地里 排好队。不到7 点,再看操场上,呵呵,就象到上海万体馆听张学友演唱会,人满 为患!露天银幕的反面都坐满了人。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学生真是可怜。 那时候看电影也是凑热闹。宿舍里人都去看电影,我的大衣被同乡谁穿回家了。 孤独的我没事可做,毛主席说过人定胜天,我就当锻炼身体吧。临走前我看了 看已经空了一个星期的他的床铺。 电影是“梦醒时分”,当时人气鼎盛的巩大姐是主角,什么内容我忘了。 这是我离开家的第一个冬天,特别的冷,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他请假回家了。我 就象落单的孤雁。暂时的分别让我觉得莫明的惆怅。我开始想爸爸妈妈想高中同学, 还挺想我家的那只小花狗! 8 点多的冬夜已经很冷了,操场上的残雪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没有大衣的 我意志不太坚定,决定回宿舍,反正宿舍就紧挨着操场,就当听评书了。 忽然一双滚烫的手贴在我脸上,“小东西,不怕冷啊!大衣也不穿啊!”紧接 着我就被他用大衣裹住,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我觉得眼前的银幕渐渐模糊,心里有 东西要涌出来。那一瞬间,我觉得我们就应该是一个不可分整体。 “哥哥”我忍不住低呼。 思乡的情怀和几天来行只影单都随着这一声冰释。 “怎么了?”他不解的看着泪光点点的我。“想家了?” 我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到他的心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在有……”这首歌在我听来别有一番滋味。 电影散场了,半夜里我发起了,睡在上铺胡思乱想,一会想我被人追逐,一会 想跑步爬山。大喊大叫,有的室友被我吵醒以为我做噩梦,他爬上来摸这我滚烫的 脸,知道我发烧了。怎么办现在医务室没有人了,他喊醒队长找来感冒药。我紧紧 抓着他的手不放,他就进了被窝抱住发烫的我,一夜未眠。 早上我醒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下巴贴在我额头上。我被他抱的很紧, 药物作用发的汗水沾湿了我们的内衣。家里就我一个男孩,成人以来,我第一次和 一个同类贴的如此的近,我不知所措,却又感觉很舒服很安全。作为一个男性我不 知道自己的这种感觉是对是错。雄性动物都是保护别人的啊?怎么我会感觉自己如 此渺小要被人来保护呢?我不由自主的也搂紧他,真亲切。 一会儿,我发现了他早上的秘密,呵呵真不好意思。我只好推开他。 “退烧了,小东西?”他睁开眼睛马上来摸我的头。 我调皮的在他的某个部位、拍了一记“我退烧了,你在‘发烧’!” “看来没事了,又能闹了!”他满脸通红。 他要起床,我抱着他不放。 “干嘛?” 我还不放手,他挣扎了一下,就没在动。 宿舍里的人都去出早操了,我静静的拥抱着他宽厚的胸膛,他一开始很不自然, 后来我也感到了他那结实的臂膀。我觉得此刻时间在静止。 我鼻子酸酸的,离开家这是我第3 次哭鼻子。他默默看着我,然后轻轻的用舌 头舔去我流在他胳膊上的泪水。我觉得我是动画片里的小狮子,他是个大狮子,于 是我也去舔他的胳膊,他的胸膛。 一连5 个星期,每天晚上我都要他和我一起,我用他的体温取暖。 这是我二十多年来最难忘的夜晚,如今社会上对“同志话题”沸沸扬扬的时候, 我在想究竟什么是同志,有过这种情结是对是错?兄弟情感和它的区别是什么呢? 同志为什么被人歧视呢?我是不是同志呢?人要怎么生活着才对呢?在乎别人 还是在乎自己的感受呢? 三 踏着青石板路,满眼望去是层层叠叠的黑瓦屋檐,雕刻着花草图案的窗户,院 子里那口石井让我恍惚是到了电影中的古代,徽州小城韵味十足啊。这就是他从小 生长的地方。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这些而是一只——大木盆!知道做什么用的吗? 哈哈你一定想不到!坐在里面洗澡的滋味让我想起了孩提时代。 可能换了地方不太习惯,才5 点多我就醒了,依偎在一起炽热的不仅是体温还 有心灵。我久久抚摩着他的脸庞,忽然冒出想亲他一下的念头,于是……可是他避 开我的脸。“你想做什么?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觉得别扭。” “吱呀”门轻轻响了一声,我慌忙闭上眼睛。他妈妈伸头看看我们笑出了声: “瞧着两个小毛头,还睡一头,象小两口。呵呵。”门很快掩上了,但是他妈妈这 句无心的话明显的让我们都感到不自在,怎么会这样? 四 回乡在这样的疑惑里结束了,回到学校我似乎觉得同学们也看我们不对头,有 个室友也开玩笑的说我两象小两口。 我又陷入了苦闷中,我开始“反省”开始本能的排斥自己的情感,我开始躲他, 不再和他一起到食堂吃饭,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不在一起玩,上课也故意坐的离他 远一点。不要他的关心他的爱护。刚开始他不明白以为我闹小孩脾气,还想方设法 逗我玩,给我买来早点,喊我看录像、打桌球,我横下心,决定结束这种另类的感 情,我克制自己不和他说话,尤其是心理话,我努力恢复习惯自己晚上一个人睡觉, 我想忘记他的灿烂笑容他的深邃眼眸,他的温暖胸膛和他头发的味道。 终于我成功了……他不再反反复复的追问我为什么,他不再替我打水打饭,不 再叫我起床,不在帮我抄笔记,不再夜里照看我有没有蹬掉被子,不再默默的注视 我…… 在那即将毕业的那学期里我们竟然是同室如陌路。 夜晚我躺在上铺,听着下面熟悉的呼吸声,眼泪悄悄的流下来。 毕业对很多人来说是快乐的事情,对我来说也是的,因为就要解脱了,毕业意 味着分别,我不会在面对他左右为难了。 外面有的同学在狂欢。有的在聚会喝酒。有的在互诉衷肠,他也和老乡们去喝 酒了,夜里一点多才回来,他醉了,我闻到熏天酒气,他站在我床前,我转过脸用 背对着他。 他推了我几把,大着舌头“小东西起来喝!” “小东西”我在心里默念这他对我的称呼,我用被角捂住自己的脸…… “这次背对背也许就不会再见,未来怎样不知道,看不到我流眼泪,看不到你 就让故事结尾,时间忽然往后退,回忆的面前我们曾爱的那么美,可是爱多少时间, 痛苦通常会加倍,就让空白、空心、空洞陪我入睡……”(许绍洋的歌) 五 第二天一早6 点多父亲就开车来接他,我是在大概是在凌晨4 点多才睡着的, 曾经不知道怎么面对分别,谁知道就这么无声的分手了。8 点多我收拾好东西朝校 门口走去,别了碧玉葱翠的蜀山,别了我热爱的警营。这是我成长的地方……我在 门口徘徊,不知道自己留恋什么还是想找回什么。不知不觉又回到大操场,回到宿 舍门口。 “你是这个中队的吗?” “我们同一个宿舍。” 那个穿绿色马甲的阳光少年在哪里?我亲爱的朋友和兄弟。 “还没走?我送你到市区。”一个浑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XXX !”我吃惊的回过头,跳了起来! “我说我忘带东西了。”他歪着头看着我。 “忘带什么了?” “最好的东西不会忘,是个‘小东西’!”他接过我的行李把我拉到他的车里。 我们一直偷偷拉着手,象两个小孩。 在公安厅吃过午饭,我知道我们真的要分开了,我们交换了自己的T 恤,把对 方的体温保存。 深夜一个人对着窗发呆,回忆在无声中醒来,曾经在迷茫之中寻找未来,一路 握着你的手不放开,仰望满天星海,会不会你也在遥远的地方同样感慨,心中呐喊 着独白,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的爱在心底永埋。 (完) 作者的话:我不知道我的爱别人怎么理解,爱是没有错的。是同志亦或不是同 志的读者,请你们把握自己身边的朋友,有的爱是不需要理由和名称的,别自己背 上包袱。好好珍惜吧,别学我背叛自己的情感,因为青春不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