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泰勒。海因斯的那双贼亮的兰眼晴总是到处瞟来瞟去的,我明明知道自已不该 老是盯着他瞧,可我又控制不住自已。那一天我们的座位摆成一个半园形,从我坐 的地方刚好看到他的正脸,我看着他坐在椅子上,垂着头、缩着膝、皱着眉,一付 坐立不安的样子。他身上穿了一件我以前从末见过的兰色园领毛衣,我想那一定是 他圣诞节刚刚得到的礼物。 那件毛衣的颜色很特别,穿在他身上使他的眼晴显得更亮了,他本来就白净的 皮肤在毛衣的衬托下也更显得象精美的瓷器一般细腻,他那金黄色的头发并不干净, 但它从中间分开,一直垂到肩上,闪闪发亮仿佛是刚刚洗过的样子。 就是在那一天社会学课上泰勒。海因斯发现了我总盯着他,那是一九七九年, 我高中毕业前的那个冬天。 当时我暗恋上他已经有一年多了,虽然我仍在交女朋友,并且相当肯定自已不 是同性恋。高三的时候,我俩上体育课时的存衣柜紧挨着,每天晚上,我一想到他 穿着条松紧带已经扯断了的内裤时的模样就忍不住要自已打手枪。泰勒的肩膀上有 些浅浅的雀斑,皮肤白皙、光滑,他家里有一套他哥哥借来的哑铃,所以他身上的 肌肉练得有棱有角的。要知道那还是在一九七九年,当时练就一身漂亮的肌肉还没 有成为时尚,大多数人只限于跑跑步或打打球,连健身俱乐部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呢。 那一天下课铃声响的时候,我忍不住又偷偷瞥了他一眼,心想毕业之后我大概 再也见不到他了。 就在这时,泰勒。海因斯用那双极兰极兰的眼晴狠狠瞪了我一眼,讥讽地对我 说,“你老是瞧我干什么?该不会是个屁精吧?”教室里大家一下子都不动了,每 个人的目光都向我射过来,我无地自容地垂下了头,把手中的课本合上,呆呆地瞧 着地面。 泰勒。海因斯只有十七岁,但他身上却早已失去了一般孩子们的天真纯洁劲儿。 他永远是一付睡眼惺松的模样,而且成天都郁郁不乐的。我想起来几个星期以前在 学校门口发生的一件事:那天有人在喊着,“打架啦!打架啦!”楼后面一群孩子 围成了一个圈,圈子中间一个身穿一件背后缝着国旗标志的牛仔衫的男孩子正骑在 另外一个孩子的身上。 那是泰勒。海因斯,他正拼命狠揍吉米。穆尔贝利,只见他扬起拳头直照着吉 米的头部一下下地砸去,动作又迅速又凶猛。 几何老师鲁卡先生推开围观的人群、攥住泰勒的胳膊把他拽了起来。吉米也从 地上爬了起来,他身上全是土,衬衫也被撕破了,鼻孔淌着血,一只眼晴又红又肿。 鲁卡先生二话没说,也同样一把攥住吉米的胳膊把两个人一起拽到校长室去了。 泰勒。海因斯扭过头来冲这我们这群人举起那只没有被攥住的胳膊,做了个得 胜的手势,同时还摆出一付他惯有的坏笑,露出一颗残缺不全的牙齿。要不是他的 衣袖上还沾着吉米的血迹,你根本就看不出他刚刚打过架。 那天泰勒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叫我“屁精”之后,我看到他在社会学课教室外面 的走廊上等着我,当时我心想自已免不了要象吉米那样挨一顿暴打了。没想到他却 朝我咧开嘴笑了笑,露出那半颗牙。看到他抬起胳膊,我不由得闭上了眼晴,但他 却只是把自已眼前的一绺金发往旁边一撩。 “我不会打你,”他说,“克莱森,你这人还不错。”说完,他拍拍我的肩膀, 然后大模大样地走开了。 在我们田纳西的库克斯维尔镇,泰勒。海因斯追逐女人的本事是出了名的。传 闻之一是有一天沃尔特。奥哥索提早下班回家,结果发现泰勒。海因斯正和自已的 老婆赤条条地在床上干那事儿。那时泰勒才十三岁。 除了沃尔特之外,镇上别的人对他老婆露易丝的这种行为却并不感到意外。露 易丝和沃尔特认识的时候还在那什维尔做脱衣舞女郎,镇上的人都知道她喜欢只穿 一条三角裤叉在家走来走去,如果有谁去敲露易丝。奥哥索家门的话,她极有可能 会上面露着两点来开门,见到是生人她也满不在乎,我看她是巴不得有人瞧她。 在泰勒上课时叫我“屁精”的那天晚上,我正躺在床上,听到窗户上咔哒地响 了一下,我凑过去一看,原来是泰勒。海因斯正站在路灯下敲我的窗户。当时是一 月份,他仅穿了件牛仔衫,冻得直打哆嗦。 我心想泰勒家一定很穷,穷得连件象样的冬衣都买不起。 他一面继续敲着窗户、一面轻声叫着我的名字,“查理!查理!” 我把窗户拉起来,拼命想掩饰住我手上的颤抖。泰勒爬进我的房间,咧开嘴朝 我一笑,我也朝他讪讪地笑着,尽管我当时心里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是想来揍我一顿。 “想抽点大麻吗?”泰勒问我。 “行啊。”我说。 他掏出一根大麻烟,说,“在这儿不要紧吧?我可不想有谁突然闯进来大惊小 怪地咋呼着要去叫警察。” “没事儿,”我说。当时我父母已经睡着了,我可以隐隐约约地听到父亲在楼 上打鼾的声音。他们万一要是逮到我抽大麻准会气疯了,可只要我能听到我父亲的 鼾声,这个风险还不算太大。 “真是好东西,”我抽了一口,说。我不想让泰勒注意到我的手,那双手由于 他对我的友好态度而抖动得更加历害了。 “是啊,”他说着,把那支大麻烟在球鞋上捻灭了,然后把手伸到我脖子后面、 一把将我的头拉到他的档下,同时用另一只手解开了他的裤子。 看来泰勒完全知道他想要什么,他用两只手按住我的头部,让我按照他喜欢的 方式为他口交。 那种感觉使我想起从前有一次嘬一个女孩子的乳头。我和泰勒把衣服都脱光了, 但我仍觉得十分燥热,浑身上下仿佛起了一股邪火。凭借着外面路灯微弱的光线, 我可以看到泰勒雪白的皮肤压着我,在我身上留下一片片红印子。 这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时刻,在此之前,我自已的性幻想从来没有迢出过泰勒 穿着他那条灰色的、扯破了的内裤,站在存衣柜前的样子。这个晚上,在我们俩干 那事儿的过程中,我父亲始终在楼上鼾声大作,我留心听着,随时准备着他会醒来。 完事儿之后,泰勒。海因斯笑笑说,“你满行的呀,克莱森。”他只有在想满 足自已的性欲之前才叫我的名字“查理”,等事情干完之后,他总是改用我的姓 “克莱森”来称呼我。 后来,他从窗口爬出去,沿着我家的房子一路小跑,转眼人就不见了,可我的 两只手仍在哆哆嗦嗦抖个不停。 自打那天起,他大约两个星期来我家一次,每次来的时候都有点儿醉醺醺的, 有几回醉得更历害,弄得房间里满是酒气。他一爬进我的卧室就把那东西掏出来伸 到我的嘴里,有时站都站不稳。 他第一天晚上来过之后,我在学校走廊上碰到他时向他打了个召呼,我说, “你好,泰勒!”没想到他却讥讽地给了我一句,“屁精!”这事我后来也没有对 他提起,尽管他又出现在我的窗外,“查理、查理”地叫个不停。 -------- 岁月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