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每天晚上,我都在等着泰勒。海因斯,我总是呆呆地瞧着那扇窗户,想着他来 了之后的事,小弟弟硬得难受,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不过我不愿意自己手淫,老是 想留着等他来的时候再射出来,这倒并不是因为他在乎我射不射精,其实每次我都 是等他离开之后才自已打手枪,那时我只需稍微一动便会流出来。 我心里明明知道泰勒不象我爱他那样爱我,可不管怎么说,他在我们这个镇子 上无论想找谁干这事儿都不难,而他却偏偏选中了我,并且还不止一次地来找我, 我想从这一点来看至少证明他多多少少还是喜欢我的。 三月初的一天晚上,我替他口交完想留他多坐一会儿,这样我可以和他谈谈, 而他又不必担心被他那帮朋友看到。 “我们再抽几口大麻好吗?”我问他。 “行啊,”他说着,又把我们俩刚才抽剩下的那截大麻烟点上了。 “这么说你毕业之后还想留在库克斯维尔喽?”我故作不经意地问他说。 “那你打算去哪儿呢?”他对我的话避而不答,却反问我说。 我已经早把下一步都安排好了,一切都是以如何可以保持我和泰勒。海因斯之 间的关系为中心的。我申请了田纳西大学的一所小小的分校,它就在库克斯维尔旁 边,而且我觉得自己很有把握会被录取。我毕业时的综合考试成绩平平,但我平时 的成绩却相当不错,我估计这两方面平均起来还过得去。另外我还申请了亚特兰大 大学,但那主要是因为我爸从前是那儿毕业的,是他怂恿我报考那所学校,我倒并 不在乎那里录不录取我,因为我心里打定主意是要进田纳西大学,这样的话我每个 周末都可以回家,晚上好在床上等泰勒。海因斯来。 “这个嘛,”我对泰勒说,“我想去附近的一所学校读书,这样我还可以经常 回来。”我留心瞧着他的表情,想知道他对我的话有什么反应。 泰勒却仅仅说了一句,“是这样啊,”接着,他又仔细打量着我,说,“你和 别人干过这种事儿吗?” 我告诉他说我和布基。华理士在教堂的地下室里曾有过一次,泰勒听了扑哧一 笑,说,“真的吗?牧师的儿子?”我当时觉得他嘴里那颗缺了一半的门牙很有特 点,简直比电影明星还帅。 “如果你想把你那颗牙收拾收拾的话,”我说,“我爸正好是牙医。” “是吗?”他说,“你爸是牙医呀?妈的,我爸在监狱里呢,真的,”他沉着 脸说,“操他妈的。” 泰勒以前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么多话。我想问问他父亲是因为什么进监狱的, 但我没开口。这时,泰勒。海因斯站起来走到窗前,然后,他就在我的房间里向我 道出了许多藏在他内心深处的话。我侧着脸、十分专注地倾听着他讲的每一句话。 “我妈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死了,我们几个兄弟照顾家里的一切,这事还不能让 外人知道,别人都以为我奶奶和我们住在一起管这个家,可其实她只不过是每个月 去领救济金罢了。我们几个兄弟后来顶替了我爸爸,接着忙人家修屋顶,我们还算 过得去。” 我以前真没想到他竞然这么能干。“那种活儿一定很苦吧,”我说。 “到了六月份,我又该和我哥他们一起在库克斯维尔和华伦镇给人修屋顶了。 可你知道吗,”他眼睛盯着我,说,“我这辈子也不会再上房顶去干活儿了,我可 受够了。我干过一回,结果胳膊都被摔断了。我当时就说,‘操它妈的,老子再不 干了!’你猜我以后想干什么?”泰勒。海因斯冲我笑了笑,接着说,“我也不怕 你笑话我,不过我这可不是跟你开玩笑,将来说不定有一天你看电视的时候会突然 看到一段宣传除臭剂的广告,你会说,‘嘿,他妈的,那个做广告的小子是他妈的 泰勒。海因斯!’真的,你将来准会在电视上看到我,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说 完,他笑着把那截大麻烟又点燃了。我呆呆地瞧着他,心里激动得扑腾扑腾地乱跳。 我当时心血来潮地决定不去读田纳西大学了,我想和泰勒。海因斯一起到好莱 坞去 可转念一想,自已去了之后干什么呢?在洛杉矶的某一家脏兮兮的旅馆的厕 所里替他洗内裤吗? 这时,我又想起来那个星期电视上演的一部叫“亚历克斯的沉沦”的烂电影。 正如电视预告上所介绍的,影片中的亚历克斯流浪街头,仅靠着出卖自己的肉体为 生。当时,我眼前出现了泰勒将来的样子:在一个漆黑的夜晚,靠在洛杉矶一个汽 车站前的电线杆上,身穿着那件薄薄的后背上缝着国旗的牛仔衫,冻得浑身发抖。 想到这里,我站起来从架子上把我那件兰色的绒上衣取下来递给泰勒。海因斯,说, “拿着,这件衣服送给你了。” 他看看那件衣服,说,“是你从商店偷来的吗?” “不,是我自己的,我想送给你,我马上会有件新的了,反正我也正想把这件 衣服扔掉呢。” “扔掉?你疯了吗?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摇摇头。他用贪婪的目光盯着我手上的那件衣服,衣服是深兰色的,全绒衬 里,十分暖和。 接着,他一把从我手中把衣服夺了过去,里里外外细细翻看着,象是我想卖给 他似的。然后,他把自己身上的那件牛仔衫脱下来。 不出我所料,我那件衣服他穿着很合适。他一会儿试着衣服上面的拉锁,一会 儿又把那些口袋一个个翻出来瞧瞧,那样子就象是在试一件新衣服。我心想对他来 说这件衣服也算是满新的了。试过衣服之后,他看看我,似乎是对自己的贫穷感到 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并没有谢我,只说了一句,“好吧,我该走了。” “你想让我帮你把这一件丢掉吗?”我把他那件旧牛仔衫捡起来,就是背后缝 着国旗的那一件,他显然已经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心里盼着他说不想要这件衣 服了,这样我就可以把它留下来抱着它睡觉。 “不用了,”泰勒说着,把牛仔衫抓了过去,从一个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色的棒 棒糖,剥开纸、丢进了嘴里。 那天他走掉之后,我决定要说服他和我一起去田纳西大学,也许他还可以去修 几门表演系的课呢。 “有人偷了你的绒夹克?这是怎么回事?”我妈第二天在我放学回家的时候从 她那辆一九七九年的白色别克车里探出头来问我。那天早晨我上学时是偷偷溜出家 门的,回来的时候身上没穿上衣,对此我已经编好了一套瞎话,说是衣服被人偷去 了。我到家时正赶上她要开车出去。 我浑身打着哆嗦说,“是啊,我把衣服忘在自习室了,等我想起来再回去取时, 已经不见了。” 我妈坐在车子里面瞧着我说,“查理呀,明年你就该上大学了,我希望你现在 不要再这么马马虎虎的了。上车吧。”她开车带我到华伦镇的一家大商场,在那儿 给我买了一件新的滑雪服。 自打那以后,我常常看到泰勒。海因斯在学校里穿着我从前的那件兰色绒夹克, 但我们俩在学校还是从来不讲话。 春天来了,我一夜一夜地等着泰勒来,等得我心灰意冷,而他却突然不再出现 了。我心里直后悔当初不该把那件兰夹克送给他,我想他一定是以为我看他穷可怜 他。 -------- 岁月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