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泰勒。海因斯编造的那套有关布基。华理士如何向他挑逗、如何逼得他发狂的 故事象夏季的一场流感,迅速传遍了库克斯维尔镇。不但如此,泰勒。海因斯竞然 还博得了人们的几分同情。虽说泰勒在库克斯维尔算不上是个诚实、本份的公民, 但布基。华理士的同性恋名声更是尽人皆知,因此,大家对泰勒的那番话都深信不 疑。 既便是如此,当我听到华理士牧师那天早晨在教会年度煎饼早餐会上的讲道中 第一次提出宽恕的主张时,还是大吃了一惊。 那是六月初的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木兰花在阳光下争相竞开,透过教堂敞开 着的大门,人们可以听到外面蜜蜂嗡嗡地飞来飞去。华理士的面容十分平和,突然 之间显得很象布基。“我是孩子的父亲,我当然希望伸张正义。可我从圣经上知道 了主的旨意,复仇并不取决于我,复仇取决于主!于是昨天夜里我跪下乞求主,‘ 主啊,请指点我吧。’主象从前一样,又一次对我的祈祷给予了答复。” 说到这里,华理士牧师那胖胖的脸上淌下了两行泪水。“‘华伦,’主对我说, ‘这件事要是换了耶稣,他将会怎样做呢?’”这时,牧师已经在失声痛哭了,但 我们仍能听清他的话。“耶稣将会宽恕泰勒。海因斯,耶稣将会把另一边脸送过去, 耶稣将会从泰勒。海因斯身上看到我们这个充满基督精神的库克斯维尔镇有一颗失 落的灵魂需要得到拯救,有一颗可怜的灵魂需要得到人们的宽恕。” 这时,牧师停止了抽泣,又象从前一样傲然逼视着众教友。“难道我们受到的 创伤还不够吗?难道我们还要去毁掉一个可怜的、迷途的孩子的生命吗?”他向我 们发问。 我环视面周,发现人们都在不住地点头,显然牧师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教 友们一致低声念诵着,“阿门。”“赞美我主。” 我当时很想站出来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库克斯维尔镇这些善良的基督徒们,我想 对他们说无论那天晚上在河滩上发生的事情经过如何,泰勒。海因斯并不是由于第 一次被男人摸了鸡巴而“发狂”的。我的猜测是泰勒。海因斯逼迫布基。华理士为 自已口交,后来,在这过程中布基。华理士的某个行为使泰勒丧失了理智,至于具 体他做了些什么,我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来。 但是,既使我在牧师那双湿润的眼睛里看到了布基。华理士的影子,我仍然无 法站出来将自已知道的事情公诸于众。虽然我很清楚我本人也有可能会落到那个手 指被折断、裤子被剥去、惨死在河滩上的下场,而且仅仅因为有传闻说你是同性恋, 别人就会对你的遭遇漠不关心,可当时我只想到今后再没有人会知道我和泰勒。海 因斯之间的关系了,也再没有人会知道去年冬天的那个深夜在我卧室里发生的事情 了。我想,从此以后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是上帝自已为了库克斯维尔镇上善良的 基督徒才让泰勒。海因斯逃脱了杀害布基。华理士的罪责的。 那天讲道结束后,人们坐在教堂后院的野餐桌旁,一面品尝着核桃仁香蕉煎饼, 一面赞誉着华理士牧师的讲道是多么的激动人心。然而事情的真相我是清楚的:牧 师不愿意让泰勒。海因斯在法庭上对人家说出布基。华理士勾引他这件事。我们每 个人都尽了义务让华理士牧师免受这场耻辱,与此同时还间接地使我自已免受了耻 辱。 就在那个星期里,出于华理士牧师和他那位伤心的妻子尤尼丝的意愿,地区检 察官与被告一方达成了协议,泰勒。海因斯被释放出狱了。在那之后,每天晚上我 都生怕他会再次出现在我的窗前,有一天夜里我甚至以为他真的来了,结果却只是 别人的一条狗跑进了我家车房里。第二天起来后,我觉得自已必须要做点什么,于 是我把装着泰勒。海因斯的血衣的那个拉圾袋拿去埋在了后院的地底下。 那年夏天的一个星期天,华理士牧师在教堂对大家宣布说他要捐出一笔钱以布 基的名义设立一项橄榄球队员奖学金。尽管布基。华理士对橄榄球一窍不通,但这 项奖学金却将会为他在库克斯维尔镇的世世代代人们中间赢得一个男子汉的形象。 一年之后,有一天我正坐在大学二年级的宿舍里,听到外面走廊上的电话铃响 了,电话是打给我的。 “查理!”我母亲在电话里尖声叫着。她是仅有的几个仍叫我查理的人,亚特 兰大大学里大家都叫我查尔斯。“我听到一个消息,你准想不到!”接着,母亲对 我说泰勒。海因斯因为涉嫌偷盗汽车在南卡罗莱纳州被抓起来了。对于这件事我丝 毫不感到意外。 我告诉母亲说我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叫安迪,我想邀请他圣诞节放假时到库 克斯维尔来。” 母亲迟疑了一下,说,“那好吧。” (全文完) -------- 岁月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