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人 作者:池涧译 你能理解这种心态吗?就算是一种另类吧。 从前我有个主人,他住在远离城市的乡下。 每逢星期五,我从办公室下班后,都要搭乘一辆直达列车到另外一个城市去, 然后再从那里转乘另一辆去乡间的慢车。我总是坐在火车上,默默地瞧着窗外一个 个小城镇被甩在后面,越往前走,这些城镇的规模越小。等到了终点站,我从列车 上下来,就会看到他车站等我。每个星期五他准站在他的卡车旁边等我。我们俩见 面时互相从不打招呼,这千篇一律、从未间断过的周末相会是无需用言语来维持的。 从他开车驶离火车站的那一刻起,我便开始按照他的要求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 一脱去。有时,在炎热的夏夜,凉风习习,吹拂着我赤裸的胸膛,使我感到十分遐 意,但他却对我的欢快无动于衷。有时,在刺骨的冬季,我不得不脱去最后一件御 寒的衬衫,让凛然的寒风吹透我的身体,他对我的痛苦也同样无动于衷。 随着我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脱去,我们离家也就越来越近了。每次当他把车子 驶近他家门前时,我都会一丝不挂地坐在他的身旁,企盼着又一个周末的开始。 到家后,他总是将车子停在房子旁边的那块空地上,随后,我一定要自已走进 那栋房子里面去,那房子其实不过是隐在密林深处的一个小木屋而已。他完全无视 外面严寒酷暑对我的影响,对他来说,唯一重要的是我必须赤条条地出现在他的家 里。 每星期五晚上,有件事是必不可少的:我一定要先去洗澡。但他让我洗澡的目 的并不是为了清洁;那对他来说是次要的。我要站在水龙头下,让热水将我全身的 体毛浸湿、泡软,然后再由他亲手将我脖子以下全身的各部位剃得干干净净。在他 触摸我身体的时候,哪怕我身上只有几根汗毛,也会使他无法容忍。 接下来的整个周末,我便成了他的奴隶。我要为他烧饭、为他打扫房间、为他 洗衣服、为他整理院子、为他劈木柴,在做这一切的过程中,我始终要保持赤身露 体,以便随时满足他的需要。 他要求我对他的服务完全彻底,我的整个身体必须无条件地由他随意摆布,我 的嘴巴、我的耳朵、我的臀部、我的双手、我全身的各个部位都要随时随地满足他 的需要。他在性要求方面从来没有一定之规,有时,他会在我站在炉旁烧饭的时候 上来和我做爱,有时他会趁我在田间干活时、或是在床上熟睡时向我发起攻击。 我们之间几乎从不讲话,我的义务是满足他肉体上的需要,至于他的精神方面, 那并不属于我服务的范畴。我在浴缸里替他擦洗,在壁炉前为他按摩,在旷野上接 受他身体中排出的一切。 他从不无缘无故对我施暴,然而,一旦我对他的服务有半点含糊,或是一旦他 注意到我在想其它的心事,他就会狠狠地毒打我。在那许许多多的周末里,我从来 不去考虑自已的事情,我也绝对不能对他的惩罚心怀不满,因为我惟恐自已会被剥 夺了到他这里来的权利。 我在他家的时候从来没有别人来过,虽然我对此并无任何发言权。是他不愿意 因第三者的到来影响了他对我愈来愈强烈的支配和占有。 渐渐的,周末对于我越来越重要。随着时光的流转,我们俩之间最初的几句最 最简单的言语上的交流变得毫无必要了。除了周末在他那里的时间之外,其它的日 子对我也变得越来越索然无味。 久而久之,回城竞成了一件可怕的事。每次,在他开车送我去火车站的路上, 我不得不做着和来时相反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再把衣服穿起来。等到他的车子停在 车站的铁栅栏前时,我必须将所有的衣服穿好。 在他那里的第一个夏天,我比以往的任何时候更加深了对自已身体的了解。我 时而一丝不挂地在鲜花竞开的原野上奔跑,时而展开四肢、在一望无际的苜蓿叶上 仰卧,我的肉体变得无所畏惧,皮肤晒黑了,肌肉也因繁重的劳动变得更加强健。 我渴望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占有我,并且充满激情地迎接他的暴虐。我总是张开双唇、 让肛门的肌肉放松,使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占有我的肉体。 在他那里的第一个冬天,我比以往的任何时候更加深了对恐惧的理解。我常常 蜷缩在炉边,想使自已赤裸的身体得到一丝温暖。我的肉体、我的一切都成了这栋 房子的俘虏。有时,他逼我赤着脚到外面的雪地里去捡木柴,这是我最最害怕的事 情。我的身体是他唯一可以发泄的对象,每个周末,他心中积累起来的沮丧和不满 都会朝我爆发出来,使我每次来到他家,都要承受他一周以来的孤独所酿成的后果。 然而,春天终将会到来,明媚的阳光会又一次把我们带到户外,然后是夏天的 来临,这时我们又可以在森林中迅跑,在小河里畅游,又可以重新享受大自然的亲 近。 在夏天,我爱他。 在冬天,我恨他。 但无论春夏秋冬,我总是象一名虔诚的朝圣者一样如约前往。 他从来不和我讲话,对我表达的爱意他只是静静地聆听,任凭我怎样乞求他的 回应,他永远都是默默无言地坐在那里。从他的眉宇之间,有时可以看出他对我的 不满有所察觉,但他对此却从来不做出任何反应。 最后,我终于不再到他家去了。我心中害怕,怕自已会忘记了他并不是我的上 帝。 -------- 岁月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