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作者:东方敢文 一 进入八月,虽然已经立秋了,但没有秋高气爽的感觉,依然是骄阳似火,汗流 浃背。夏雨生蜗居在二层楼的陋室,除了看书写些只有自己看的懂的东西,再者就 是做做电脑闪客。 一天,天气格外热,夏雨生一大早就起床了。他翻看一下日历,是农历七月十 四,明天就是十五,该去风穴寺了。他只穿一条长长的休闲方格子裤头,光膀子站 在窗前,默默地望着远方,那里是蓝蓝的天,飘动几块洁白的云,数只鸽子在天空 自由地翱翔。他就这么站着看着,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该想些什么。“哎!”, 他忽然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如果我是只鸽子多好!可惜今生无缘!下辈子做 只鸽子,省得为生活烦恼为做人受累!”。他看着那几只上下翻飞,敏捷的鸽子, 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这么无趣,整天的为适应社会奔波,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反 而为生活所困!再过几天和公司的合同到期,到时候可能要被公司解聘,其实不是 他的原因,作为客户部经理,他虽然应该为公司带来更多的效益是他的职责,但他 是一个人,他也得为他的股民负责,去年到今年整个大盘走熊市,股民已经深度套 牢,他怎么好意思让他们反复斩仓建仓而收他们的佣金?这么做很不道德的!但是, 他是客户部经理,他不能给公司带来效益就是失职!失职就意味着无能,一个无能 的人还能让他继续呆在重要的职位上?所以,夏雨生有自知之明,他把辞职信早已 写好递给陶总了。陶总还人道地客套,他爽朗地谢谢陶总的关照,就走出那间有门 卫的办公室。回到家里,夏雨生就忍不住哭了,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 到伤心处,夏雨生也只有在他自己的小天地里难过伤心,这里是他的世界,没有必 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也没有必要伪装自己。但是,哭过难过之后,还得面对现实! 现实!他这些天一边整理客户的资料作好交接任务,一边把自己作为一个客户经理 的的短暂过程写下来,让自己不遗憾自己走过的路。他看着那几只精灵般的鸽子盘 旋一阵后,突然远去变成小黑点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心一下子空空的,很失 落。在窗口怅然了一会,就无奈地回到日常的琐事中,刷牙洗漱整理房间,然后打 开电脑,冲一杯浓浓的咖啡,开始他的工作。 一天的生活就这么枯燥地过着,独居的日子并不好受,一切都得自己来,中午 天热就没有好好吃饭,泡碗方便面就打发了。天也出奇的热,大概四十度也有,雨 生没有午休的习惯,他无所事事,就浏览因特网,意外看到一个西陆聊天室,里面 竟是清一色的男性公民再聊,号称谓同志!他好奇也是无心的看了几个聊天室,均 是同志的话题,他本想关掉电脑,但鼠标却不好使点上一个缘聚中原的聊天室,他 眼睛瞥视了一下,准备退出,突然看到一个“警卫员”的名字,出于本能雨生没有 退出聊天室,他点了一下“警卫员”,他想和他聊几句,雨生作过首长的警卫员, 对警卫有特殊的感情,自然对聊天室这个自称“警卫员”的人有些好感。 “你好!朋友!是军人吗?警卫?”雨生问道。 “你也好!曾经是过,现在不是!”那人说道。 “哦!同志是什么意思?我看有些不是军人也都说同志同志的,同志怎么讲?” 雨生的确好奇。 “你不知道同志是什么意思?那你不应该来这个聊天室!朋友!” “为什么?难道同志不是志同道合的意思?还有别的深意?” “同志是志同道合的意思,不过,在这里不是代表共产党员或者军人其他的意 思,而是有共同爱好或者说共同嗜好的人!他们称自己为同志!明白吗???”警 卫员一连用了几个问号,可能觉得夏雨生不是所谓的同志而不愿多言。 “还是不太清楚!同志!能说明白点吗?战友!”雨生又用同志又用战友来想 法打动“警卫员”和他多说些话,他本来无聊,好不容易有个战友他真的想聊聊, 也许最近工作的压力让他感到精神的压抑而有些厌世,再者一直的独居生活也的确 枯燥无味,他平常的交友方式简单,也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朋友,所以很少有机会和 别人交心沟通。 “你知道有一种行为,或者说另一种爱情,就是‘同性恋’!但由于现在人们 反感同性恋,觉得同性恋是和爱滋病划等号的,但由于有同性恋行为的人在社会中 占重要的部分,人们又不得不重视他们的存在,国外叫gay ,香港的同性恋突发奇 想,认为同性恋的人有志同道合的思想行为,就称自己为‘同志’!大概就是这意 思!”警卫员好象对“同志”问题了解的不少,给雨生说这么详细,自然雨生还有 什么不明白? “原来是同性恋!谢谢!谢谢你战友!”雨生想退出了,同性恋与他无关,他 没有这方面的嗜好,也没有喜欢同性的意思。 “不客气!呵呵!我们毕竟是战友!你如果不是‘同志’,最好别在这个圈子 里混!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战友!哎!”。这个号称“警卫员”的人竟然先是 笑后又叹气,让人觉得“同志”行为有点“可怕”! “为什么?你叹气什么?战友!难道‘同志’的爱情很可怕吗?”雨生突然的 感觉自己如果是“同志”,那么他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会象这个“警卫员”说的 “死无葬身之地”?既然“同志”行为这么让他感慨,为什么他还要呆在聊天室, 为什么不退出?奇怪了! “战友!好吧!今天我在同志聊天室和一个不是同志的人谈同志,未免有些滑 稽,但谁让我们曾经是军人?曾经是战友?今天就和你好好聊聊,在这个圈子里, 军人少,这里能够沟通的人不多,大多数人为聊天而聊天,因为同志们很难找到感 情或者爱情,彼此之间多数仅仅是玩玩而已,真正的爱情也许只有在电影里小说里 看到,所以,如果你感情用事,对某人喜欢有了感情,而人家对你并没有感觉,那 是很痛苦的!哎!”,这个“警卫员”出身的朋友今天也许真的找到可以侃侃的对 象,和夏雨生说的很多! “对不起!我能问一些话题吗?”雨生看到这个“警卫员”的感慨好多,心理 一种同情或者渴望了解同志生活的心态让他本想退出聊天室的打算没有了,同时, 他觉得他想关心他,如果对方不是在网上,他和他在一起多好?一起喝酒聊天!然 后然后什么?他突然脸发烧,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念头?他会有什么 吗?他夏雨生可不是“同志”!可是,既然自己不是同志,那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发 生!可他想和他喝酒!和一个“同志”喝酒会是一种什么行为?如果他喝醉了如何? 会不会?天!我咋会老往这方面想!你记住!夏雨生不是他们所说的“同志”!但 他反复强调自己不是同志,却更多地不有自主地想和他聊!,所以,人就这么怪! 他潜意识地真的想知道“同志”行为是不是很刺激,或者说象“警卫员”所说的会 “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什么话题?你问好了!” “你是如何知道自己是同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坦白地告诉你,我和女的在一起没有感觉,也许是在 部队接触的都是男性?和男性呆久了就会有一种依恋?但那是战友情,似乎不是有 同性恋倾向的原因,但我说句实话,我在部队时,很崇拜我们首长!他的举首投足 都让我入迷!他太有魄力了!后来我有次感冒了,他还特意看了我,给我买一兜又 红又大的苹果,我一直没有舍得吃!哪天他看我时还摸了我的额头,我激动得都哭 了!哎!那时我觉得好幸福!” “哦!不好意思!让你伤感了!”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珍藏在心里了!但给你说句心窝话,我发觉 自己爱上首长了!他用手摸我的额头的时候,我偷偷看他的眼睛,发觉一向严厉的 首长竟也会目光柔柔的!他给我摸了额头,当时我哭了,他竟笑笑说:”张放!到 底是小鬼!感冒没什么的!我们是军人!这么点小病就值得哭?好好治疗,很快就 会好的!我当兵象你这么小的时候,感冒哪有什么药?都是挺过去的!哈哈!‘, 首长爽朗地笑,让我不好意思起来,竟也笑了,但鼻子一把泪一把,首长这时掏出 一块手帕给我擦,我当时好激动,我赶紧自己接过手帕自己擦,说:“谢谢首长! ’,‘小鬼头!谢什么!你整天的为我照顾,我给你擦一下没什么的!你好好养病, 听话,快些好,我还等你给我洗手帕的!哈哈!’,首长就是首长,说话风趣幽默, 我把那只手帕擦完脸后就藏在枕头下面,首长指指我,回头给几个部下说;‘小张 就是滑头!哈哈!’,说完,给我掖好被子,又关照了几句医生,就走出病房,但 我感觉首长那稳健走出病房的时候突然扭回头看了我一眼,这是没有过的举动,刹 那间,我看出首长眼里有一丝东西,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又回头大步流星地走了! 我彻底的兴奋激动,我知道首长真的很关心我!只是他是军人!他是首长!他不能 象个凡人那么随意发挥他的关爱!他的情绪!不过,足够了!我为首长的那仅有的 一丝眼神可以为他作出一切牺牲!”原来这个“警卫员”叫张放!他好象不是在和 我聊天,而是在给我讲一个动听的故事!他那细致地描写他生病时首长看望他时的 那种感觉竟是如此美妙!我都有些激动,但我在当兵时没有生病,首长没有看过我, 遗憾!雨生这么想到,也许真有点遗憾! “张放!你后来如何呢?”雨生问道! “后来我病好后把手帕洗好几遍,烫的没有一丝褶子,叠得很方正,交给首长 时,首长笑笑,拍了我的头说;‘小张!送给你了!留个纪念吧!’当时身边没有 人,正好是在首长的办公室里,首长扫视一下屋外,过去把门关了,就过来拉住我 的手,盯住我的眼睛,然后紧紧拥抱了我一下!亲我的额头!说道:”小张,我好 喜欢你!你是我的儿子多好!‘!原来首长没有儿子!我当时被首长突然紧紧拥抱 在怀里吃了一惊,但没有反抗!觉得很舒服!很舒服!“ “后来发生什么事没有?”雨生看到张放用省略号,就心急地问。 “你说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首长只是说他有个儿子在一次和越南自卫反击战中 牺牲了!所以他看到我就一直把我当成他的儿子!” “原来是这样!”雨生有些遗憾!现在的小说他不愿意看就是虚的东西多,电 影也是描写一些曲折缠绵的三角四角恋爱,他都懒得看,但他今天和张放聊天,竟 突然发觉一种另类的感情,也说不出是同志情还是父子情,但我感觉张放的感情很 丰富!丰富的让我有点!有点?有点什么?我突然又有种心跳的感觉!我感到自己 有些喜欢和张放聊天,或者是想真的想和张放呆在一起!哪怕是什么都不说都行! 不知道我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样的?纯粹是朋友之间的无意识的么?如果我柔柔地看 他,会是该死,我今天邪门!老把自己同张放放到一起!我是不是成了同志?难道 成为同志就这么简单?雨生狐疑自己究竟是不是自己!竟然突然觉得喜欢张放所说 的眼神和那种奇妙的感觉!一种欲望油然而生,他决定应该见见张放! “就这样!我们是很纯洁的!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因素在内!”张放好象看到我 的省略号,觉得我怀疑他的故事就表白!其实,雨生也没有多想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用省略号的意图是什么,只是有点淡淡的遗憾!如果如果我和张放之间没有遗憾 就完美了!雨生突然想到这里,怦然心跳!他觉得他自己就是同志!而他从不是同 志到同志就这么简单,他想不遗憾!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对你们的感情很敬佩!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不 知道你能否答应!”雨生想立刻见到张放!心里有火热的欲望! “说!只要不过分!” “我们能见面吗?我是平顶山的?你在哪里!我想认识你!!!”雨生真的想 见到张放!但网络是虚拟的!也许张放在很远的地方! “你是平顶山的???”张放好象很吃惊! “你不会也是平顶山的吧!战友!呵呵!”夏雨生看到张放打过来的信息,就 笑了!原来张放和他在同一个市,看来网络是无限的,而他和张放却是有限的距离! 竟然会在一个地方!如果早知道这个网站多好?那样也许会早些和张放认识,也许 他雨生苦闷孤独的时候会有人在意他。 “我在卫动区!你在那???”张放好象不忌讳什么,竟然把雨生当成可以交 往的对象,而不去防范这个虚拟的网络的世界有时也是很危险的!也有危机四伏的 圈套!具传,一些报纸杂志新闻媒体等报道一些被上当受害的案例!难道同志之间 没有危险吗?雨生是军人出身!张放也是军人出身!军人出身的他们没有军人应有 的敌意和防范意识,说明雨生和张放之间有默契的东西!什么东西?只有他们知道! “我在郊区!离市中心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你可以来见我么?可以么???” 雨生打上这么几句话,是诚心诚意的邀请和张放见面!虽然自己不是同志,但渴望 和张放见面是真实的!他不知道和张放见面后是什么结局!什么后果!或者说有没 有故事发生!但有一点,他在面临工作的压力,不能全身处地的从容作出下步路如 何走,今后何去何从的时候能够突然和张放相识与网络!这未尝不是缘份?难道这 就是前几次和朋友游玩风穴寺的时候,被朋友拉上算了一卦,他有红鸾!遇到贵人! 可现在他的红鸾是同性!真是事事难料! “现在六点多了!没有车的!改天好吗?”张放打过来信息,显示时间是下午 六点一刻! “我想现在见到你!真的!张放!你来吧!我等你!等你!”雨生这时注意到 窗外的阳光斜在墙壁上,树影婆娑,他的电脑下面的时间是六点一刻!和张放打过 来的时间是一致!原来雨生和张放聊天忘记了时间,几乎眨眼就从中午到傍晚,不 知道时间过的这么快! “有车吗?这么晚了!” “有的!” “我去了可能晚上回不来,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难道会让你住大街上?快来吧!还有时间赶上最后一班 车!” “我怎么联系你?” “呵呵!看我笨的!我把电话告诉你!139375xxxxx !” “我的电话是1362375xxxx !” “你叫什么?我叫张放!” “我知道你叫张放!呵呵!你说过了!我叫夏雨生!” “好!到时电话联系!我等你!” “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回见!” “回见!” 夏雨生退出聊天室,望着电脑屏幕,他觉得不可思议!他没有想到这一生会有 如此的一次网络生活!他打开光驱,将一盘CD放进去,立刻俄罗斯的萨克斯《回家 》弥漫室内,轻松的感觉,雨生很舒畅地将背靠在转椅上,将脚点了一下地,立刻 他的身体随着椅子一起旋转 二 天已经黑了,整个城市沉浸在夜幕里,五彩斑斓的灯光将这个城市拥抱在怀里, 肆意地点缀。 夏雨生站在阳台上,极目远眺,他在想看清什么!周围的居民都到小区的空地 上乘凉,一些少年不顾满身的汗水,在龙腾虎跃地玩足球,一些老人就着路灯下棋, 似乎因为什么而手舞足蹈!可能谁下臭棋了?有一对夫妇推一辆漂亮的童车,男的 推车女的用扇子扇,那可爱的小宝宝将脚蹬在护栏上,好温馨!雨生看到这些悠闲 的人们,他好羡慕!抬头望望,漫天的星星没有被闷热的夜晚吓走,照样若无其事 地窥视人间。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雨生在等张放的电话。下午和张放结识与E 网,二人 谈的很投机,就约定见面。但雨生第一次从事这种网络生活,总觉得刺激而又渴望! 他想,张放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是网上哪个让他动心的“警卫员”吗?如果不是 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也许再也不会涉足网络!但他多么想和张放可以!可以什么 呢?他浮想联翩 嘀嘀,手机突然的响起来,让沉思的雨生吃惊,他打开手机,看看号码是张放 的,就按下OK接通,说:“你好!张放!在哪?” “我已经到了!” “具体方位!” “劳动局门口!” “怎么到那里了?不是我给你说市标么?你走过了!别着急!我这就过去!” “快点!我好累!热死了!” “好的!饿吗?我一会就到!” “饿!快点!” “好的!你穿什么衣服!我好找到你!”雨生边打电话边下楼,招手过来一辆 出租,乘上车告诉他到劳动局,车就急驰而去。 “我穿红色体恤!黑色裤子!我在劳动局门口!” 从夏雨生家到劳动局不远,说话间车就到了劳动局门口的停车处,雨生下了车! 远远地看到一个男孩站在劳动局门口的一棵树下,焦急地张望。就是他了! “你好!张放!”雨生直接上前见张放说。 “夏雨生?!你好!”张放伸出手,说。 “好!等急了吧!路上还顺利吧!”雨生和张放握手,然后张放和雨生拥抱了 一下,很自然,同时的举措,招徕周围的路人的眼光! “车半路坏了!人很多,我坐的加座!累死了!”雨生和张放拥抱后就牵手边 走边聊。 “辛苦了!饿坏了吧?吃点什么?”雨生看了一眼张放,虽然夜色下看不清张 放的面目,但觉得张放有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子,有点卷发,身材有点清瘦,但还健 康,尤其走路的姿势仍然没有改变军人的习惯,快而有节奏。 “饿了!真的饿了!只要填饱肚子,什么都行!”张放看了一眼雨生,借着发 射来的灯光,张放看到的是一张典型的国字脸,浓眉凤目,一米七四左右的个头, 身材健烁,张放心里一丝微微的欣喜,有些愉悦!而几乎同时,夏雨生也看了一眼 张放,刚才灯光暗淡,没有看清张放的面目,现在的张放在流彩的灯光映衬下,瓜 子型的脸,一字眉,双眼皮,高高的鼻梁,薄而灵巧的嘴唇,还有一对酒窝!似乎 有些印第安人的相貌又有亚洲人的清爽!让夏雨生很欣赏,觉得很喜欢张放,他心 里暗暗地打问号:“难道我和张放是同类?我是一个同志?”不可思议!他微微摇 摇头,但还是阻止不了要和张放亲密的心思。 “土家族沙锅很有名的!喜欢吃不!”雨生将手搭在张放的肩上,望着张放, 他希望能看到张放眼里的东西。 “随便都可以!不过我来过西区,有家啤酒鸭做的还可以!”张放神采飞扬, 他回头看了一眼夏雨生,将手揽了一下雨生随即放开,因为脚下是一个水坑,军人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职业习惯在他感情流露时丝毫没有改变,这轻轻的接触,让 雨生有点麻的感觉。坏了,我不是同志,却有这种感觉!看来我死定了!但他一种 意念好象再说,死就死吧!!! 走过几个路口,始终没有找到那家啤酒鸭饭店,不知道是张放记错了,还是这 家饭店搬迁了!但雨生很乐意这么随意的边走边聊,偶尔的很随意的身体接触,让 他有些飘飘欲仙!二人很随意谈生活看法,几十分钟过去了,竟然张放也不说饿了。 还是夏雨生不能忘了张放是饿住肚子和他见面的,他在见张放以前是泡了一碗 好劲道碗面。雨生说:“张放,我们还是去土家族沙锅店吃砂锅面吧!在西区,还 是挺有名的!” “好吧!听你的!你是地主!”张放看了一下夏雨生,他明白,根本没有什么 啤酒鸭饭店,只是想跟夏雨生多呆一会,增加对他的了解,更多更全面地认识夏雨 生!所以,他耍了个小聪明!但这是善意的!如果在适当的机会,如果有这个机会 的话他会告诉夏雨生的!但今天不会,他从夏雨生的举止看出,夏雨生不是同志, 但正因为不是同志,他如果说出来他的小小的手段,会让夏雨生认为同志之间的阴 险阴谋手段等等看法,那就不是他张放所看到的结果!他从一见到夏雨生就有个心 跳的颤动,就象当初首长到病房看他的时候用手摸他的额头的感觉时心跳的怦然加 剧和现在一样,只是那时他只是崇拜首长!而今天!今天是什么?他说不清!但他 懂,自从他从首长的一次拥抱中感觉到男人的力量和魄力,就不再接受异性,几乎 不和异性过多地交往,网络是他的生命!生活中他也见到一些同志,但大多是同志 们在生活中找到一些交往的场所,就是那些所谓的同志据点,在这些场所,形形色 色的人都是带着各种各样的面具,很难说明白喜欢谁或者爱谁!大家的交往最多的 是性的接触,安全是可想而知的,公厕里就是他们的天堂,一些有名的都市公厕, 只要大家往那里一站,谁是同志谁不是同志就看得出来,谁需要什么,谁做什么, 他们就很默契的配合,一场性游戏完成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几乎在这里只 是欲望的发泄,人性的沉沦,什么是感情,见鬼!张放不是放纵自己之人,但他从 和同志的交往中发现感情他们看的竟是那么淡!就害怕从同志据点接触同志,于是, 另一个游戏就有了战场,这就是网络,随着科技的进步,先进的电子时代将一些不 现实的东西化为一个平面,在这个平面里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你都可以在这里游荡 扎根繁衍,各种同志网站应运而生,就张放知道的网站大概有三百个之多,这些网 站相互连接,再组成一个个聊天室,什么样的朋友找什么样的朋友,什么样的人喜 欢什么样的性格,都可以在这里去寻找,长时间的聊天交往,大家然后电话联系, 如果装有视频的朋友还可以可视,更增加交往的乐趣,所以在网络上,就养了一些 网虫,在网上建立自己的生活。张放自从接触网络,就渐渐入迷,他在网上结识了 一些同志朋友,大家聊的很开心,但毕竟网络是虚拟的,一旦在生活中见面,当初 神秘浪漫的感觉就会突然消失,久而久之,也就失去了对网络的依赖,但似乎像吸 食海洛因一样,他和千千万万的其他同志朋友一样,钟情于网络,就象鲁迅笔下的 阿Q一样,用自我精神安慰法来不断让自己相信一定能找到感情的!一定能的!从 此,同志据点上的游戏和网络上的同志聊天室的游戏就各自为战场,有时侯虽然互 相转移阵地,但也是失望多!今天,张放象往常一样进入聊天室,他没有和别人聊 天,他在看新闻,把自己的网名“警卫员”挂在聊天室,就打开因特网浏览信息, 结果却碰到一个数字朋友和他聊天,经过几句话的交谈,他有种感觉,他有希望了! 的确是有希望了!!!一席畅谈,他喜欢夏雨生了!和夏雨生直接的聊天方式让他 知道,也许他渴望许久的东西该有结果了!这也就有了不顾一切,甚至是不知道对 方真实的情况下就盲目的决定见面,这的确是不理智的!但张放不认为自己的行为 幼稚!他相信自己的感觉!有些东西就那么奇怪,刻意的追逐就很难得到,而不敢 奢望放弃的时候,希望突然就来临了!柳暗花名又一村的说法果然没错!张放和父 母编个理由就匆匆坐车见夏雨生。见到雨生让他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他相信自己! 他在用了一个小小的计谋和夏雨生多呆了一会,走了一个漫长的散步,他该知道的 事情也有了明确。这时,张放也的确饿了!正好雨生力劝吃砂锅,也就欣然同意。 雨生招手叫来一辆的士,二人坐上车,张放拥抱了一下雨生,雨生也没有拒绝,两 人互视对方,车掉过头箭似地向西飞驰。 三 绿云小区在平顶山西区只能算是个中等的住宅区,物业管理还可以。这里有平 整的草坪,宽大的篮球场,一些体育娱乐设施都还健全。特别是夜晚,居民俱乐部 总是很热闹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要在这里活动,虽然面临竞争时代,但社区 居民依然悠闲自得。 夏雨生和张放吃过饭回到小区时,已是十一点左右。居民俱乐部里的人依然很 多,夏雨生和几个熟识的邻居打过招呼,就朝自己家走去!他住的是二楼! 张放没有喝多少酒,但他有些醉!不知是不是人们常说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夏雨生一路关照张放,来到自己的门口,竟发现自己的门没有锁!张放哈哈大 笑,笑指着夏雨生。雨生打了一下张放的手,用手打了个手势,说:“打住!现在 是深夜!”。张放用手象征性地打自己一耳光,雨生回身拍了一下张放的肩膀,顺 势,张放倒在夏雨生的身上,雨生左手抱住张放,右手拉上了门。 “你还喝么?怎么这么点酒就晕?太夸张了吧?”雨生半拥半抱张放到沙发上, 给张放倒了一杯白开水。 张放接过杯子,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伸手抓住雨生的手就把雨生拉倒在他身上。 “你坏吧!张放!对我无礼吧!”,但雨生嘴上这么说,却并没有拒绝张放的手, 张放将雨生抱在怀里,将嘴凑在雨生的脸上。“真喝醉了?放!”雨生将头扭过, 张放的胡子太硬,扎得雨生的脸有些疼。 张放也许看到雨生的不拒绝,越发大胆,趁机将手放到雨生的衬衣内,他的胯 部的男根硬硬的,他的男根也隔着裤子碰到雨生同样硬硬的男根,一种火热的欲念 突然喷发,张放翻身将雨生压在身下,驳去衣服 四 早上,早起的人们的各种各样的活动把整个小区都吵得天翻地覆。这也难怪, 小区的篮球场吸引一些人打篮球是很正常的,但打球的时机就有时选择的让人烦恼! 这不,昨夜夏雨生和张放一夜的纵情刚刚沉睡,夏雨生就被惊醒。他有早起的习惯, 但今天他没有起床,是因为他身边有个张放。 张放还没有醒来,阳光从窗户射进来,照射在他的脸上,虽然他没有整理自己, 但黑色的卷发,古铜色的皮肤,高挺的鼻子,满脸的胡须,尤其夏雨生没有注意到 张放的耳根下有一个多余的东西,是否别人说的栓马桩?雨生望着张放的面目看, 突然张放睁开眼睛,把雨生吓了一跳。张放把雨生的头抱住就摁到自己的嘴上亲吻。 “去!胡闹!你坏死了!我可是被你害苦了!我失去了自己原始的东西!”雨 生抱住张放的头,摁在枕头上,没有和他接吻,他盯住张放的眼睛看,因为这时是 最真实的!夏雨生是自己!张放是自己!如果有什么,那眼睛是最好的证明,而什 么伟大的爱情的字眼只是白搭!说爱一个人想另一个人的事不是天天都在发生吗? 何况,在这个社会里,虚伪的感情游戏谁都不敢认真的面对。 “我坏?你不坏!你昨晚!嘻嘻!”张放嬉笑着,和雨生的眼神对视。 “胡说八道!我坏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雨生仍然望着张放。 张放不再嘻嘻地笑,突然的沉重起来,他翻身坐起,紧紧拥抱住雨生!紧紧地 拥抱住! 雨生明白,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场感情中 时间在分分秒秒地消失,雨生和张放的相聚时间也越来越短。 八点,八点一刻,八点半,九点,不知为什么!雨生和张放都几乎同时在看时 间,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事业!分手是一定的!但相聚又不知道在何 时! 还是雨生理智,他起身到衣柜里找到自己买的一套短裤头,是AB牌的,黑白 色。他扔给张放一条,自己穿一条。 很快穿好衣服,雨生洗漱完毕,张放也从卫生间里出来,他们拥抱一下,互拍 了一下,雨生整理房间,张放打电话给公司!因为他起晚了,没有赶到上班,这是 公司的制度!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是受公司的处分的!张放和人事部的人解释一番, 花费不少口舌。 九点半,准时走到楼下,雨生也没有找出租车,张放也没有想坐出租车,二人 随意的在路上走着。 走出小区,已是车水马龙的体育路正好赶上什么人出殡,送葬的人有数百个, 花圈,客车轿车有几十辆,到处是白色的花,白色的布帐!路上有人说,是人大主 任死了!议论的人说,现在查结婚的公车私用,送葬的就不管了! 张放和雨生走在路边,很难通行,就从送葬的车边穿过,张放直说晦气。 雨生笑笑说,别多想,是大吉大利!我们西区的风俗习惯,早上出门遇到出殡 是大吉大利的 ! 然后二人说起风俗习惯,张放说在许昌的送葬不是这样的,夏雨生说,各地的 习俗不一样,只要人们自己心安理得认为自己对得起死去的人就足够了!突然,雨 生望着张放说:“张放!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来为我送葬吗?”,雨生在瞬间 在张放的脸上扫描了无数次,但觉得张放好象没有心理准备,一脸的茫然,就赶紧 豪放地笑着说:“开个玩笑!不可当真!我还年轻着呢!可不想死!”。“你吓我 一跳!雨生!可不许你开这样的玩笑!你这样对得起我么?不要轻言死字!明白吗?”, 张放不自觉搂了一下雨生,眼里有些湿润的东西,但他没有看雨生,他掩饰了一下 自己的感情用事,指着远处的天说:“雨生,你看天多蓝,云多白,如果我们在那 里造一处房子在那里生活多好?”! “是啊!是不错!说也奇怪!我没有注意到天原来也这么蓝,云这么白!”雨 生感叹道。是啊!这么美好的天,美好的云却很少让他们有时间这么悠闲地看,潇 洒的欣赏。 走在宽广的广育路上,路边郁郁葱葱的塔松,五彩缤飞的盆花,一切都那么的 美好。 路边就有去平顶山的车路过,雨生明白,所有的车都从这里路过,但张放说, 车是走东花坛的,于是,张放和雨生没有搭车直接去车站,就这么的一边聊天以便 散步到东花坛。 天很热,没有一丝风,雨生的白色衬衫被浸在身上,露住健壮的肌肉块,张放 红色的体恤在阳光刺目显眼,如同奔放的火焰在雨生的周围燃放。二人也不知道在 聊些什么,一边亲切的交谈,一边打手势,偶而有夸张的举动,相互拳击。 路在脚下延伸,平常谁也没有这么的走路,毒热的阳光恣意的烤着大地,一些 白气滋滋地往上窜,树下的二个老人坐在地上在走五子棋,二条小狗也不那么象往 日顽皮,把身体紧紧贴在地上,张大嘴巴把舌头伸出来,有个骑自行车的人从它们 身边走过,突然轮胎爆破,砰的一声巨响把二只小狗吓的四处逃窜,二个下棋的老 汉就吆喝他们的狗。 雨生和张放感到好笑,也觉得这就是生活,很平淡的生活。 走到外环线上,车依然没有过来,这条路在整修,路边没有绿化带,太阳把他 们紧紧裹住,身上的汗水往下滴!本来是可以不这样的!路边就有出租车,车里有 冰凉的空调!或者叫个脚蹬三轮,也是很暇意的!但他们没有,就这么的走着,没 有惧怕太阳的毒烈。 时间就这么的在火热的阳光下失去,人们尝试过雨中的奔走,夜幕下的树丛中 相宜相偎,沙漠中的一起听驼铃,草原中在并马急驰,海滩边嬉戏弄浪,但没有像 今天张放和雨生这么傻乎乎地享受日光浴!这是什么样的情调啊!他们说不清!但 是,就这么好似在花前月下漫步!忘记周围的一切!因为他们明白,再过几分钟, 或者几秒,突然车从身边经过停住,从此就很难再这么相聚,再这么悠闲地在一起 散步! 车今天好象少很多,往常几分钟一班,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么少,这么少。 走过一条漫长的外环路,车依然没有来。 夏雨生和张放不知不觉走了十多里路,走过收费站就是郊区了,那里有一些正 在施工的楼房,一些民工在紧张地施工。 路边的玉米地一片绿油油的,硕大的玉米棒子已经塞了红缨,嫁接的西瓜地里 滚着喜人的西瓜,一些小孩在田间采摘什么花草之类,瓜农在施肥 在一栋楼房前,夏雨生和张放停下,他们穿过马路,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从 这里可以看到来往的车辆。 张放整理一下卷曲的头发,拿出许昌烟递给雨生一只,给他点上,自己也弹出 一棵吸了,长长的吸了一口,然后咽下再从鼻孔里窜出来二股烟柱,幸喜今天没有 风,烟柱在他面前飘飞的很壮观,而没有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雨生却吐了烟圈, 大大的烟圈却裹住烟柱,刹那间在一起涌动,很是奇特!如果有相机把这瞬间的精 彩拍下来多好? “放!我也不多说,有空常联系!”雨生常和客户打交道及能善辩的,今天这 么时候就说不出什么深意的话。也许感情的话是越简单就越表达透彻? “我会的!你也多注意自我调节!好好生活!好好工作!一切会好起来的!” 张放拍了拍雨生的肩说。 “好的!多保重!” “你也保重!” 话题好沉重!雨生突然笑笑,说:“看我们的样子,好象再也不见面似的,不 就是几十公里的路程?如果想什么的话步行也可以走到的。” “是啊!我有空的话,骑车来找你!可以吧!” “哈哈!会吗?” “会的!” 雨生看着张放打了他一拳,张放也打了雨生一拳。两人然后哈哈大笑! 这时,一辆依维克急驰过来,雨生和张放拥抱一下,就匆匆给依维克打手势。 车停下了,张放跨上车,给雨生摆摆手就进去了,依维克冒起一股烟很快消失 在远方。 说也奇怪,依维克走后,接连数辆车从雨生身边驰过!雨生心中想到,天意! 天意不想让他们初次的接触就这么的短暂的分手!让他们尽可能地多呆在一起!哪 怕多呆一分钟一秒! 不远处工地上有人唱歌: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雨生招手拦了一辆回市中心的车,他两眼看着窗外,路边的景色飞逝而过 (完) ------- 黑暗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