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九九九年冬季的成都,几乎是灰雾茫茫,几乎见不到什么阳光。世纪末忧虑、 感伤的灰暗情绪弥漫在四处的空气中,那个行星排十字架世界灾难临头的预言刚刚 破灭,被政府通缉的法轮功人士仍不死心,通过各种渠道顽强地向人们宣传世界灾 难深重,只有功德圆满才能到另一个境界去。电视里天天都在播送有关揭露此功法 的荒谬和李洪志的发家史。还好,全世界人民仍然信心百倍地做着各种准备,迎接 新世界第一线阳光的到来。但是,此时的成都仍然被灰蒙蒙的天空象一个玻璃罩子 一样严严地罩在里面。甚至整个川西平原,都被罩在里面,似乎与外界、与宇宙都 隔了一层似的。阴冷、潮湿,街面上的人们都龟缩在厚厚的冬衣之中。我们看不见 外面的阳光,外面也看不见我们的生活,这时我想起了市面上曾经流行的一种玻璃 生态球。但那至少我们外面的人还能看见里面的生活,而我们,我相信在宇宙飞船 上望见的只是一片被高山山脉环绕着的一盆灰雾。至于盆底下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那就是雾里看花了。其实,我这些年的日子,也就如这灰雾下的城市一样,按主流 文化的观点,就是过得特别灰暗。唉,我们这种人,即或是新世纪来了,难道就能 过阳光下的日子吗?难! 我们就是在这样灰暗的日子、灰暗的心情中相识、相爱、相离的。 泪眼朦胧中,我似乎又看到那张明显营养不良而黄中泛白的年轻的脸,一头黑 发,一缕缕悬垂在额上,双手总爱插在裤兜里,身子似乎怕冷而本能地缩成一团, 久而久之而成了习惯,给人背有些躬的印象——其实,当他注意时,他能站得直坐 得端的。 “对不起,哥,我只能这么说,来世,我还找你,我就会好好安排自己的生活, 我们好好一起过。” “我不要什么来世,我只要现在。” “哥,我一直都想对你说,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谢谢你,谢谢你这两年对 我的照顾,让我圆了一个梦、一个有家的梦。我很多时候都感觉这是我的家,我一 个孤儿,能得到家的温暖,是我做梦都想的。” …… 在分别前的一个寒冷的深夜,我们彼此仅穿条裤衩,紧紧的搂在被窝里,肌肤 挨着肌肤,体温暖暖的,当我说“我很担心你,你认不得字,出门去闯,很不方便” 时,他说:“听了你这句话,我满足了。我知道有人疼我,为我担心,这辈子 就是死也值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兴致很高地说:“要是我能认字,我就要 去读书。哥,你说我能认字的话,是不是现在还在上高中?” 我说:“是,你才十九岁多,可能上高三,马上要考大学了。” “我要继续读书,像哥一样,读到三十岁,”他转过身来,侧着身子,一条腿 放在我的腹部,我的左腿插在他的双腿之间,他的左手搭在我的胸上,我们紧紧的 缠在一起——这是我们睡觉最喜欢的姿势之一。“然后,我毕业,先找你帮我找个 工作,工作几年有了积蓄之后,买个车,我们就在假期中去旅游,从出海通道,走 高速公路,前几天,电视上说二十四小时就到那个什么海边去。”“北海。”我告 诉他。 “对,这辈子,好想去看看大海!”此时的他,完全是个孩子,他的口气充满 着无限的向往之情。 听着他的话,我的心里似刀搅,眼泪静静地滚了出来,顺着脸颊,冷冷的砸在 枕头上。 我忍不住责备他道:“你跟我一起两年了,要是听我的话,认识两三千字,也 不会像现在这种地步。” “别扫兴嘛。”他说。 我们又陷入沉默中…… 难眠的冬夜里,怀里搂着我这肌肤相亲的弟弟,脑海里,我们一起的经历,又 历历在目…… 川人嘴馋在全国是出了名的。这不,处于市中心繁华地段总府路的工人文化宫 里又开始了一年一度的“饮食文化”活动——四川名小吃节。街面上寒气逼人,人 们行色匆匆,而这里,却热闹异常。整个场地,几乎全被人流填塞,地面路中间堆 着一堆堆一次性筷子、饭盒、餐巾纸,几乎让人无法下脚。就是这么个肮脏根本没 有文化的地方,却人流如潮、热气腾腾。 记得与他的第一次相见,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那已是三年前的情形了那时的我 日子过得有些勉强,一个和我呆了三个来月的重庆小伙子,把我心爱的几大本邮票 顺手牵羊般带走了。那天,我上班中途回家,发现他在收拾自己的衣物,见我回去, 脸色有些不对,我心中有些疑惑,他说他姐来电话,说他妈生病,要他回去照顾, 我说:“你上次不是说去把你妈接来成都了吗?”他说:“她又回去了,现在生病, 我必须回去,你知道家里没有其他人。”他看见我望着他手中塞得慢慢的包,先发 制人地说:“你要不要搜一下?”反弄得我不好意思,只好说:“说什么啊,我相 信你,再说我这里有什么值钱的?” 我亲自送他下楼,并给他路费。上车时,我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说:“回 去后, 给我电话。” 但是当我回家,想着刚才他不自然的表情,总觉得有些不对头。便查看家里的 东西,才发觉那几本邮票不在了,另外还有什么被他拿走了,我至今都不清楚,我 想可能是些新床单被套之类的。因为,有时单位上把那些作为福利发,没用的,我 就塞柜子里。 这事让我觉得自己有些蠢,心肠太软了,明知道别人在欺骗我,我也马不下脸, 不知该怎么维护自己的利益。因此对自己有些恨恨的。心情也就不怎么佳。孤独, 让我不知教训,明知道又可能上当,我还是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趋使着,在一个周 末黄昏,我把自己的传呼又告诉给一个独自坐在文化宫树林里的小伙子。回了他几 次呼叫后,我们约在一个下午老地方见面。我找了个借口告诉头儿,便兴冲冲地赶 公车去赴约。 等我赶到时,却不见那小伙子,我便站在有些冷落的树林里等他。由于时间还 早,也许是小吃节已开过一段时间了,再或者是上班时间,这时,没有多少人,一 排排桌凳下,垃圾遍地,小伙计乘人少,正在打扫。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便自觉 得不自然,好像自己身上有什么标志表明自己的身份似的。走吧,有些不甘心,好 久没有与他人有性生活了,何况那个赴约自称姓张的小伙子,长得挺帅的。我便等 下去,暗暗告诉自己五点半,他还不来,我就走。 正在我孤独难熬之时,一个瘦瘦的小伙子慢摇慢摇地走过来,明显的营养不良, 面色不好。可能是穿得太少吧,双手插在单裤裤兜里,一件有些暗纹的灰色西服, 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化纤毛衣。在这寒冬腊月的天儿里,冷得他背有些缩。一看, 就知道他是个农村来城里打工的民工。他的眼色中透着一股冷漠,一股邪气。要是 在火车站一带碰着他,我肯定会怀疑他是那种专抢别人耳环的家伙。见他走过来, 我故意闪开一点,本能中,不想和这种人站在一起。 只见他向周围看了看,便站着不走了,好像也在等什么人。 无聊中,我远远地观察他,这才发现他脚上的皮鞋很破旧了,鞋尖上糊了一层 稀泥,好像才从工地上走来。见他同我一样站在那里无聊,东张西望,我才想:他 也是?我有些吃不准。一般来讲,来这里找钱的农村小伙子,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 净净,说句难听的话,那才叫有买相。而眼前这个家伙,看样子不是买的。 那他?来这里等什么人呢? 我便走上前去,试探性地问:“你也等人?” “啊。”他看着我说。 我仍然有些拿不准,继续试探:“你也是这方面的人?” 他笑笑说:“来这里的不是这种人,来干什么?” 我想也是。但看周围几乎没有同道中人,大都是些来吃香喝辣大饱口福的市民。 我说:“今天怎么这里没有人?你常来吗?” “不,我找一个朋友。妈的逼,他约我在武侯祠前见面,我等了他几天都没等 着。” “他没给你留个传呼、电话什么的?” “没有,是以前一个熟人,那天路上碰见了,他给了两百块钱,约我三天之后 再见。” “他那么相信你?”我有些不信。 “我这个人,你熟了就知道了,他们了解我。” “可能我们错过了,或者他有什么事。我今天下午又去等他,等了几个小时 , 好冷,我就过来看看,他会不会来这里找我。” 恐怕他早把你给忘了,或者碰到其他人了,你还那么痴情傻等,你就那么相信 他?我想,没好意思给他说破。 他问我:“你等的人呢?” 我给他讲,我等的人我只对他的侧影有些印象。那是一个黄昏,在这个林子里, 我看见他孤独地坐在那里守候,从侧面看长得很帅。我问:“你见过他吗?他说姓 张,简阳人。穿深色西服。可能一米七几。” “我不是经常来这里。现在都是些新人。” 听他口气,好像他很老于此道似的。他就不过十八九岁嘛。我们站在一起聊着, 我才发现他比我矮一截,我一米七十,估计他有一米六七。看样子我们的身高还挺 般配的嘛。我不大喜欢比我高的男孩。 我没再说什么,走开,站在一边继续等。此时,已是下午四点过了,陆陆续续 有些人来吃东西。那些临时搭建的小吃摊,生意又开始火起来了。又冷又烦,我觉 得站在这里等人,简直是瓜透了。他也同我一样,站在那里烦躁不安。 我又上去和他聊:“嘿,等人好烦啦。” “就是。” “你穿这么点儿,不冷?”我找着话说。 “我一个冬天都穿这些。不冷。” 哼,不冷?不冷你就别缩起个背做起那个可怜兮兮的样子。 “再等哈儿不来,就走了,”我自言自语地说,然后突然问,“你呢?” “我也要走了,今天太冷了。” “嘿,我说,干脆,如果我们没等到人,我们就一起走?”我突然闪出这个主 意,有点饥不择食的味道。 “好啊。”他倒答得爽快。我还以为他会拒绝的呢。 等了会儿,我们等的人都不见出现,我再也没有心情等下去了,便约他一起去 吃点东西。我问他吃什么,他说:“随便。”看来这家伙还不错,不像以前见的那 些人,脸皮厚,想着法儿编你的钱。我知道他饿了,为他点了一盆沙锅米线,我吃 了一碗刀削面,然后看见油茶,想起上大学时和同学穿街过巷去找这名小吃的情形, 便来了兴趣,要了碗,等他吃完米线,我问他还要什么,他看见我吃得津津有味, 也要了碗,结果他没吃完,可能觉得不好吃吧。在边吃边聊中,我知道他姓杨(他 还特意申明是杨家将的杨,我暗自觉得有点好笑,八辈子的事了,你还想着沾光?), 差点儿十八岁,简阳人,家里只有个快八十岁的阿婆,再没有其他人了(就是说他 是个孤儿)。对他的话,我不敢相信,我知道这些人都是编起故事来说。 “你呢?”他问。 “你叫我戴哥就行了。” “恐怕你等的人来了,你不去看看?”吃完结账等找钱时,他突然问。 “算了,我说好了和你走,就不去了,可能这是上天安排的吧。”我觉得,和 谁都一样,不外乎是找个人上床嘛。上车前,我没有忘了问他:“喂,我说,你是 0号还是1号?” “随便。”他答。 “什么随便,我可是1.”性取向的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正好是0.” 我有些怀疑,看他样子,不像。管他呢,他既然这么说,那就走吧! 不过尽管这么想,但冥冥之中似乎觉得我和他的相遇也许是缘分吧。 那天,我们一路乘公车回家。当时,我还在离成都几十里外的双流上班,我们 一路无话。 回到家,天已黑了。我买了些东西准备明天早上吃,他帮我提着,我们上了楼, 进门后,我告诉他,过了年就是三十六了,正好大他一倍,离婚四五年了,我一个 人住。我有个女儿,跟她妈在一起。为了弄清他的来历,我半真半假地说:“你真 的姓杨吗?没有十八岁吧?” “他说,我没有必要骗你,你不信我,我能理解,瞟场上说假话的多了。这是 我的身份证。”说着,他掏出一张都卷角的身份证递过来。我看了看,他说的不假。 坐下之后,打开电视机,里面各个台都在转播CCTV的七点新闻联播,几乎全是 关于法轮功的事。这些我都听多了,就侧头去端详身边这个说来相见有些缘的小伙 子,他看得很认真,还不时发出笑声。看着他孩子般的表情,我有些冲动,靠过去, 用额头去碰他的脑袋。 “你的头发染过的?”我这才发现他的头发有点泛红。 “啊。” “我不喜欢你染发。” “我也不喜欢,为了一个诺言。”他看着电视里一个老太太控诉法轮功如何骗 她的场面回答我。 “一个诺言?” “我答应一个女孩子,三年之内,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为她染。” “还来往吗?” “没有。” “她又不知道。” “答应人家,就得做到,这是关涉自己的良心问题。” 呵,还满守信的嘛! 新闻完了后,他过去把电视调来调去,我有些不耐烦,又不好说,就闭了嘴, 看他怎么弄。到处都是广告,他终于放弃了,走过来坐我身旁。 “你以前都把人带回家?”他问。 “啊。” “你还是小心点,现在瞟场上很乱。今天你幸好是遇到了我,要是别人,你恐 怕损失就大了,弄不好破财不说还挨一顿打。”他说。 我不知是他在威胁我还是真心关心我。心中一时有些紧张。我也耳闻过所谓 “打biang ”(即趁机要挟、抢劫)的事,我又想起那个重庆小伙子偷我邮票的事, 不免对他有些警觉。 “以后,你还是不要随便把人带回家。刚开始,可以去开个旅馆(房间)嘛。” 他的话,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还是不坏。 晚上八点过,时间还早,他继续看电视,我照例去卧室的电脑前,上网察看了 会儿信件。 “你上网啊?我想先睡会儿。”他进来对我说,我抬头看他的确有些倦意,便 说:“好,我去给你开热水器。” “我不想洗,实在来不起了,昨天晚上耍了个通宵。” 我心中有些不快,但又不好勉强。“那你就先睡吧。” 他便上了床,很快就睡着了。我有些无聊,就打开一间同志聊天室,随便找个 人聊起来。 一边与人东拉十八扯地瞎聊着,一边开了不少窗口网上冲浪,另外,还察看着 电子邮件 .脑子里不时闪出一些疑虑:他做什么的?该不会打我的biang 吧?我得 小心点。算了,怕什么,我一穷二白,他能怎样。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 这样混到大约十一点,我去浴室洗了个澡,空身穿着睡衣上了床。 我的惊动,他醒了,睡眼惺忪,看着我,有片刻功夫没有反应过来,似乎不知 道这是哪里。 “醒了?”我关心地问。 “嗯。你不玩电脑了?” “不玩了,你睡得好香。” “昨晚上,他们几个朋友喊我喝酒,耍了一晚上。”他总算清醒了,和我聊起 来。 我揭开被子,溜进去,里面暖暖的,我知道自己的手冷,不敢碰他。他仰卧着, 不像我以前接触过的人主动来抱我。 待我暖和过来后,我侧身去搂抱他,左手轻轻地伸进他的衬衣内,摸着他有些 瘦的身体。他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嘴里停止了说话。 他的身子发育不好,完全是个孩子,胸围不大,条条肋骨毕露,腰比较细,腹 肌平坦,小小的屁股很有弹性,大腿肌肉很有力度。我有些冲动,吻着他的耳根、 颈子。当我的嘴唇移向他的没有胡须的嘴唇时,他本能地闪开。 “我喜欢你。”我在他的耳边温柔地说。然后再次吻他的嘴唇。这次,他没有 闪开,先没有响应,当我的舌尖强行伸向他双唇间时,他放开了,让我的舌尖进去 一点点,也用舌尖和我搅动。但我感觉到有些应付。便也不再勉强,退了出来。然 后,双舌下滑,从他不那么成熟的身上一路划过,来到那块平坦的腹部,稍事停留, 又继续游动,来到他的两腿间。借着床头灯光,我看见一个不太大的还有待发育的 鸡鸡,翘翘的,立在稀疏的阴毛间。我用手去给他套,被他推开了。 不知怎么的,许是下午赶车等人晚上又上网劳神,感觉有些累,刚才还坚硬的 阴茎,这时,居然提不起精神来,费尽折腾,也不能进去,而他,似乎把身子交给 了我就与己无关了,躺在那里,没有一点配合挑逗的意思。 我有些扫兴,又有些怕他笑话我老不中用了,说道:“对不起,不晓得咋的, 可能今天太累了。” “没什么。”他似乎解放了,松了口气,然后全身放松地摊在床上。 我感觉他不喜欢做这些。 一夜里,他睡得很死,我则辗转反侧,搂着他光滑的细腰,迷迷糊糊,中间, 又试着想进去。从他的呼吸中,我感觉他知道我在做什么,但他就是没有一点反应, 照睡不误,让我觉得好扫兴,因此都没有成功 .第二天早上,一看时间七点过了, 我得上班了。就起床穿衣,而他正睡得香。我一边洗漱,一边打燃天然气炉,煮上 鸡蛋并在上面蒸隔里蒸上昨天买回的包子、馒头。吃了东西,出门前,我叫醒他: “小杨,小杨,我得去上班了,你睡吧,起来时,锅里有吃的。” “你放不放心啊?”他半睁着眼,问我。 “没什么,我相信你。”我做出了个微笑,以此掩饰自己的言不由衷。 “好吧,我等你。”说罢,他又偏过头去睡了。 这家伙,还是个孩子!我有些忐忑不安地出了门。心中有种冒险的感觉。 中午,我提前下了班,买了些熟食,匆匆爬上七楼,开门时似乎有种不详的感 觉。他该不会走了吧? 一进门,见客厅冷悄悄的,就伸头进卧室,见他还在睡。心中的不安也就平息 了。看样子,这家伙不是那种人。 整好午餐,我去叫他:“小杨,还睡呀?” “你回来了?”他睁开眼,似乎睡得差不多了。 “起来吃饭,肯定饿了。昨天晚上回来又没有吃东西。” “好。” 等他起来,匆匆忙忙洗了一帕脸后,我们面对面坐在餐桌上。他的确是饿了, 吃相很不雅。纯粹一个工地上的民工。我心里说。 “吃吧,吃饱。” “嗯。”他也不客气。 吃了午饭后,我洗涮着碗筷,心中却寻思着跟他上床的事。 “我想睡会儿。陪我好吗?”我婉转地询问。 “好。” 我们再次来到床上。这次,也许是白天的缘故,他赤裸的瘦长的身子,在我的 面前呈阳光色,是我喜欢的那种肤色。这激起我的情欲,很快下面的家伙就硬挺起 来。 他主动侧着身子迎接我,让我的感觉很好。我跪在他的屁股后面,一条腿伸进 他的腿间,调整好角度,并抹了些婴儿护肤油,试着进去。 当我的龟头进去后,他皱着眉头,嘴里呵着气,显出痛苦的样子,吓得我直安 慰:“宝贝,我轻点。” 我使力慢慢推进,他叫了声,他的双腿使劲夹着,抵抗者,试图把我的家伙顶 出来,同时他的双手也来推着我的大腿。 “好好,我停一下。”我投降般地说。 等他放松了些后,我又开始进攻,而他又本能地抵抗着,嘴里却憋着没有一点 声响。我一只手抓着床头挡板,和他顽抗着。最后,我终于全部进去了,轻轻动了 动,里面开始滑润了,我感觉他不那么疼了,便开始大动起来。 由于过分激动,没有抽动几下,我就控制不住,使劲往里面抵,射了。 “啊。”他也终于憋不住,叫了声。 我刚滑出来,他就跳起来,急匆匆上洗手间冲洗去了。 等我冲洗好过来,他已穿好衣服了。他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说:“戴哥,我 还得赶回成都,几个朋友约我有点事。” “多呆几天?”我有些恋恋不舍地问。心想接下来就该说钱的问题了。 “以后吧。” 我告诉他我的电话号码。他说春节期间可能来找我。我说我可能要回老家看父 母,不过我赶紧申明我要不了几天就回来。他说到时再说吧。他会给我打电话。 我主动掏出一张百元面值的人民币递给他,以免他先狮子大张口:“你知道, 我也是拿工资吃饭,还得给孩子生活费……” 他倒干脆:“第一次,我还是要要。如果大家了解了,钱不钱的都没关系。” 我总算放了心。也就很热情的说:“以后,你随时来,我都欢迎。” 我像对以前勾搭上的那些人一样,亲自送他下楼,到街对面去等公车,叮咛他 给我来电话,春节来找我。 望着渐渐远去的公车,我挥挥手,久久地站在那里,心里油然而生一丝恋眷之 情,并由此生发出一个盼望:春节见。 -------- 岁月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