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喂,萧阳吗,我是BXW." " 你在哪?你在哪?" 萧阳对着手机歇斯底里地喊 了起来。 " 我,我在长春家里,你昨天晚上等了我一个晚上?我……" 萧阳不想再听下 去了,他小声地问BXW :" 你为什么不去死了呢" ,就挂断了电话。 庄为民似乎感觉出了异样,就下来和萧阳坐在一起,安慰萧阳说:" 我爱你, 真的爱你,昨天晚上……" " 昨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萧阳赶紧打断庄为民。 " 不,我们昨晚确实是……但我们,我……" ,庄为民想解释。萧阳却突然想 起什么似地打断了他:" 你以前和男的做过吗?" " 哦,做过,我以前有过……" 萧阳笑了,就像落水的人看见救生圈正朝自己飘来一样,他再次打断庄为民:" 那 你不是第一次,但我是第一次,所以你比起我并不吃亏。我们到此为止吧,以后不 要再联络了。" 萧阳说完这些话,显然轻松了很多。他起身迅速穿好衣服,又跑进 卫生间洗了个冷水脸。他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发现自己除了眼睛有点肿,比起昨天 并没有任何不同。他要立即去单位报到,如果有人问他昨晚去了哪里,他就说去北 大见老乡去了——萧阳在北大确实有同学,后来喝醉了酒所以没回宿舍。 想这里,萧阳赶紧走出卫生间。他看见庄为民还坐在那里没动,又趁机强调了 一遍:"U GOTTA KNOW IT,FROM NOW ON ,WE'RE STRANGERS." 走出银河,看到街 上的车水马龙,萧阳竟然有了恍若隔世的感慨。他很快就拦到了一部出租车,坐进 去后他发现前面司机的时间才七点过一刻。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又拿 出手机看,真的才七点一刻! 萧阳兴高采烈地赶到单位,却被拦在了大门口。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往刘大志的 办公室打电话,现在的萧阳有点怕见张立,所以他先打给了刘大志。没想到刘大志 已经在办公室了,五分钟后萧阳就被接了进去。 原来昨天晚上队里通宵办公,现在张立他们都还在会议室里。" 那和我住的那 个警察……" ,萧阳试探着问刘大志,刘大志乐呵呵地说:" 你以为他出事了?那 倒没。昨天我们队啊,就你一人舒舒服服在家睡觉。" 这么说来自己夜不归宿的事 情并没有人知道,萧阳对上天这过分的眷顾,差点没有感激涕零。 " 那我今天上午做什么呢?" " 你啊,先要去报到,然后领制服。不过眼下, 你先和我街去把兄弟伙的早饭给弄来了。" 于是萧阳和刘大志去了街对面的豆浆店, 买了豆浆油条。给送进会议室的时候,萧阳的心情很复杂,这个和张立重逢的时刻, 本应该是激动、甜蜜的,但因为昨晚的出轨,萧阳此时不免又感到愧疚和自卑。好 在张立没有察觉,他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刘大志一巴掌拍在张立的脸上,张立才恩恩啊啊地醒了," 哟,萧阳,这就忙 开了?你宿舍收拾好了?要没,你还回去忙你的去。" 张立开头第一句就冲萧阳来, 萧阳脸上、心头都立即一热。他回答道" 没事没事" ,就打算要溜,但张立没有放 过他:" 我们一块在这吃得了,你坐你坐,呃,我还是不是你领导了?" 张立一点 没变,依然带着那股热乎劲,让萧阳无法拘谨。 " 你……" ,张立似乎想问什么,但嘴里还有油条没有咽下,所有又打住了。 萧阳正等着下文,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萧阳一看,是BXW ,赶紧按掉,可BXW 立 即就又打了过来。萧阳恨恨地拿出手机,正要关,张立开口了," 你倒是接啊。" 萧阳赶紧解释:" 我不认识这个号码,应该是打错的," 但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 " 得,我走先了我," 张立说着就拿上半根油条出去了。 萧阳无可奈何地接通电话,冷冷地说了句你等等,然后也踱出会议室,一直绕 到了后院,才问BXW 有何贵干? " 萧阳,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确实是开玩笑的,我听说北 京有那么一个酒吧,想让你去开开眼界,我觉得你活得太压抑了。" " 那我谢谢你 行了吧,拜拜。" " 你再等等,我能知道你名字和手机,是因为我登陆去了CHINAREN 上你们班级的校友录。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你放弃保送的事情吗?那上面讨论你这 事的帖子多着呢,我就是……" 萧阳懒得听完就挂断了电话,他站在原地发呆,突 然听见有人叫他:" 走,和我报到领制服去。" 萧阳顿时不觉来了精神,当黑色的 制服领到手上后,萧阳摸着左胸上自己的警号"020555",心里涌起了庄严和责任。 刘大志又重提再放萧阳一天假的事情,萧阳没有推迟,但表示下午一定回来上 班。出了单位,萧阳先去了宿舍对面的超市采购,日常生活所需一应买齐后,只好 请超市小红帽帮忙才弄回宿舍。接着萧阳开始做清洁,他先把自己身上的蓝色T 血 脱下来撕成抹布,把自己和室友的书桌、柜子、床,以及窗户、地板全部抹了个干 干净净,然后才开始做个人卫生,他一遍又一遍地洗澡,足足洗了一个小时。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仔细回想自己昨天都和庄为民说了些什么话。他庆幸 自己泄露了姓名,但没有说出自己的职业和联络方式,他想北京城这么大,应该不 会再碰到吧。 洗完澡,萧阳穿上警服,对着镜子很是欣赏了一番。他觉得现在的他是崭新的, 甚至是有点陌生的。那么,自己还有什么是旧的,是和昨天有联系的呢?哦,对了, 手机。萧阳跑步下楼,看见街对面有一个报刊亭,就过去打听,结果那里就有神州 行卡买。萧阳连号都不选,随便拿了一张就赶紧装进了手机。然后他心满意足地把 旧卡,瞄准拦马石路边的下水道丢了进去。 忙完这一切,时间是下午一点一刻,萧阳默默地在心里喊到:" 这是你的新开 始,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03敌人 在一个炎热的夏日,在故宫寂寥的一角,你或许看到过这样两个男子,他们坐 在杂草丛生的台阶,动情地说着什么,又沉默地看着天空。你或许猜度过他们的关 系,那么你猜到了吗,他们不是同学、朋友、亲人,而是水火不容的敌人。 生活永远都是细水长流,少见大风大浪的。这个被萧阳视为转折的下午,过得 平淡无奇。倒是晚上,萧阳见到了自己的室友姚东。姚东也来自重庆,而且也是刚 毕业的大学生。按照身份证上的年龄算,两人同岁,姚东长萧阳一个月,于是两人 便以表哥表弟相称。这天晚上,他们和隔壁宿舍的同事玩了很久的牌。萧阳什么都 不会,其他三个人只好边教他边玩。姚东还在暗中帮忙,让萧阳不至于次次都要钻 桌子。大伙不知不觉就玩到了凌晨,然后一个叫李彪的同事又请他们吃了宵夜才散 伙。可萧阳躺在床上依然睡意全无,他满心感激地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太幸 运! 上班后的第三天,队里忙了这么一段时间的"7.26"案子宣告结束,尽管毫无成 果但案宗还得照做。于是,萧阳就在刘大志的指导下开始整理。突然,他的眼睛停 留在了一张照片上。照片上的人叫凌厉,是香港大毒枭凌风的独子。香港警方于7 月26号提供线索,称凌厉会来北京,而凌风也很有可能会暗中同行。 凌风是警方盯了很久的毒贩,但苦于没有掌握到他犯罪的确凿证据,迟迟无法 逮捕归案。现在凌风有了动静,队里上下自然如临大敌。张立这十多天时间忙的就 是和外事组合作,寻找凌厉。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案子依然没有进展,所以昨 晚上头开头决定暂停,挂起"7.26". 萧阳看着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他希望一辈 子都不会再见面的庄为民!